第151章 第151章“谢谢,不用你管……
“谢谢,不用你管。”
边鹤安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回去好好检查你家里有没有偷放监听设备。”
他与众人道别离开,瘦高的背影隐没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徐承熹抓紧缰绳,给Ben打电话,叫他跟何圳拿检查设备去她家里查查是否有安监听器,比如针孔摄像头。简单地把对Alice的怀疑说了一番。
Ben称好的。
“检查三遍,不要遗漏任何角落细节。”
挂了电话,徐承熹一时有点心乱,Dori带她去跟vivi玩。
吴世勋问她怎么了,脸色有点差。
“没什么。”Alice如果真有心害她,危急关头,就不会把防身的qiang给她,给她秘密文件,虽然不排除她在利用她对付这帮人的嫌疑。
她控制情绪,放平心态,暗示自己别因为边鹤安的一面之词就乱了阵脚。李启明手段同样残
暴,可关键时刻会帮她,非坑她。
他和Alice某种程度上骨子里与她相似,他们做的,本質她是靈魂深处想做的,不顾一切地手刃恶人。只有天知道,遇到丑陋的人与事,她暴戾因子有多嚣张。
“大家都看得出来,边鹤安xi喜歡你。”
“这么明显?”
“他看你的眼神,还有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如果不是真在意,是不会浪费时间来这。”
“你也说了,我象征着战利品。”
“光是战利品肯定不够,没有情意,做不到这份上。”
“前辈是在替他们哪些人说话?”
“我只是客观表达。”
徐承熹沉默。基本大盘还是不好啊她,社交圈出现了问題?亦或是她身处的环境本身就有问題。
成宇哥过来,与她轻声八卦,荣盛投行的CEO,可是荣盛集團的太子,年纪轻轻就成了金融圈的新一届神话。“承熹,我知道你一向厉害,没想到你竟然——”
剩余的话在她不滿的眼神吞咽了回去。
成宇哥笑,“你用不着回避,除了没有选择权利的底层男人,任何一个有权利地位多金的男人,都会选择漂亮女人,就像你们女生甭管有钱没钱都喜歡帅哥一样,所以哪怕鹤安xi贪图你的美色,都不能否認他对你确实有几分情意,毕竟你不是花瓶,识货的男人,会被你征服。”
徐承熹轻哂,“哥别说的很了解女生似的。”
“我陈述的是事实。男艺人年年有,追星的孩子这么多,不就是贪图男色?”
“现实中的女人可没男人那么势利眼肤浅。”
“别否認人作为生物的本能与自私。”成宇哥说,“好了,你又不缺钱,喜欢谁就跟谁在一起,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两句,不够大度豁达通透自信的男人,不要选,你给男人的压力很大,时间一长,容易出问题。”
“我跟权贵子弟在一起,更容易出问题。”
“真有本事的男人,会帮你解决问题。”
“你对这种精英的滤镜未免太厚。”
“不是对精英的滤镜厚,是我作为过来人,知道一个男人不缺钱不缺地位才有余力去为一个女人付出,自己都顾不上滿足不了的男人,根本不会把女人放在首位。”
很现实的道理,或许是对的,也或许不对。徐承熹看向吴世勋,“前辈也赞同这种说法?”
“不评价,但我认为人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是。徐承熹心想,尽管最终错了。她辞别众人,带上Dori,驱车离开,。
既然都出来了,徐承熹就带Dori去了工作室,练舞练声乐。
回歸專辑她们只准备了两首歌,《Clown》《如约而至》,至少得再有三首。
吴青容给她们写了首主打,《Ragstoriches》,从赤贫到巨富,唱的就是她们自出道以来的成名史,从在漏水阴暗地下室练习睡屋塔房的无名小卒爱豆,变成享誉全球的巨星,可社长孙容華一听这歌,就拿给新男團了,改了部分歌词,禁止颅骨再生录此歌。
徐承熹被叫去AR的时候,听见薑莱在狂吐槽孙容華与新男团。“这叫什么?这叫用女儿的血养儿子!真是没想到社长也这么迂腐无情,明明她也是女人。之前讓那几个孩子feat我们的歌就已经够出格了,现在竟然还要抢主打,太得寸进尺了。没有我们,这歌都不会出世。”
崔幼真静静地说:“比起女人,社长更是AR的社长,只需要作出符合最大利益的决策就行了。”
是。坐上高位的女人,已经不再是‘女人’,是与男人争夺权力的人,再谈什么共情女人是‘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徐承熹坐下,平静地听了《Ragstoriches》的demo,好歌,媲美《如约而至》的好歌,必然爆火。
哪一句适合颅骨再生的谁唱,哪个部分该用她们谁的和音、假音,一听就听得出来。她关了播放器,看向面色沉静如水的吴青容,“欧尼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我已经把制作权卖给孙容华了,她要把这歌给谁,我做不了决定,我只能决定写什么样的歌,写不出来就不写。”
说来说去,还是她们自己不争气,有求于人,比不过吴青容,好像没了吴青容,就达不到惊艳大众的轰动性效果。徐承熹手握紧成拳又松开。
张惠恩说:“要不我们自费请欧美的大咖制作人写歌?”
“现在欧美流行乐都半死不活,多久没出質量高的hot曲了?B榜上有几首歌能听啊?还请他们?”薑莱第一个反对,“之前被人说我们模仿欧美,现在请欧美人操刀專辑,才是真印证了他们的说话,讓人笑话。”
徐承熹客观道:“请欧美制作人写我们的歌,会让我们的特色大打折扣,完全是愚策。”
“那要怎么办?现在都没什么好歌,公司其他制作人的歌又看不上,青容欧尼还有没有把握再创一首?”说完,张惠恩看着吴青容。
“为了给你们写这两首,我已经耗尽心力,暂无靈感创作欲。”吴青容疲惫的语气。
崔幼真宽慰道:“《如约而至》肯定会有口皆碑的火的。《Clown》也会小火一把。”
“仅靠这两首怎么对得起颅骨再生时隔四年的回歸?”徐承熹轻声道。
崔幼真说:“你太严苛、完美主义了,我们弃掉的歌,现在市场其他艺人出高价都买不到。”
“以前颅骨再生出过全专都是高质量hot曲的专辑,但十周年纪念日回歸却没有同等质量,就对不起我们的曾经和苦苦等着我们的粉丝。”这不是徐承熹矫情,而是她确实体会到,粉丝盼着她们携惊世佳作回归的赤忱与幻想,天天在她IG、微博底下打探回归专辑的消息,她为了电影去路演,都能碰见粉丝小心翼翼地问她还会不会回归,会不会因为当了大导演就否认昔日爱豆的身份和组合,搞得她尴尬又心酸,粉丝才是最傻的。
说白了没有昔日当爱豆得到的名利,就以她固执已见跟资本格格不入心高气傲的个性,她当导演都发不了家。
姜莱忽而道:“要不我们暗示粉丝,主打曲被偷了,让粉丝去骂公司和新男团,给公司施压?”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崔幼真道:“越大越不靠谱,这种事当然是要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姜莱说前几天看见钢炼淑女陈宝箴的粉丝因为不满资源分配公司待遇,便开卡车在公司底下控诉,闹得沸沸扬扬,路过的蚂蚁都要看一眼。
徐承熹立身离席,留下一句别打扰我,去制作室,想到颅骨再生这次回归之后,恐再难有完整体活动,一时心情复杂,比起走向新程的轻装上阵,更多的是一种的怅然,她坐在钢琴前,耳边一边回响萨卡斯、小提琴的音律,双手一边控制不住地颤着弹奏钢琴键,持续了个把小时,她疲惫地停下,在电脑前作曲,录demo,最终标记《Allgoodthingsmustcometoanend》——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好事终难长久。
截至目前,她最满意的一首R&B,不会过时的谱曲,看似平平无奇,却别有洞天,自然动人的词,贴近生活,娓娓道来。
给成员们听,意料之中,身后传来她们欣喜若狂的声音。
吴青容跟上来,“我就知道你潜力无限,只是这方面你安逸太久。”
“主要是正好有灵感,没灵感,再怎么磨都没用。”
“承熹,珍惜你的才华,很多年后,你都难以捕捉这种天赋闪现的瞬间。”
“我知道。”几年前有灵感的时候,半个小时候她就弄完了一首佳作,这次却用了一个多小时,中间一度吃力,双手发颤,就说明她的天赋造诣已经生锈卡带,惯熟于心的技巧助力了她,同样削弱
了促使她一气呵成的灵气。
路过新男团在室内摄影棚练习对镜拍摄、仪态,徐承熹停步,“变帅了很多。”
“刚做了整形。”吴青容说,“听胖哥说,为了让他们大火,公司还有女子团队专门塑造他们的言行举止,满足当代女性对完美男人的要求,比如尊重女性、温柔绅士、不说蠢话。”
这就是AR不少管理者是女人的好处了,女人最懂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徐承熹说:“本性难移。装的始终是装的,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社长有计策,感叹从根里把他们塑造好。”吴青容感慨,“韩煜廷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
徐承熹看向对着镜头摆pose说英文广告词接着向工作人员鞠躬道谢的韩煜廷,看上去确实比前阵子有风度,大帅哥的氛围还浓郁,可要论完美男人,没边鹤贤的表象自然流畅。
电话响,是Ben,说没有在家里发现监听设备。
她暂时放了点心。
“对了,小姐,我看到韩瑞希了,还有几个男的女的。”
她去那做什么?“盯着他们。”
第152章 第152章挂了电话,徐承熹……
挂了电话,徐承熹听见有人喊怒那,她偏头,对上韩煜廷清澈的目光。
她微笑道:“训练效果不错,比前阵子风度翩翩了很多。”
韩煜廷略不好意思一笑,“专程跟礼仪老师学的。”
见他少年意气重,青涩稚嫩,徐承熹逗趣道:“那些怒那怎么教你讨女生欢心的?”
他羞囧地摸摸后脑勺,“这个没必要说吧,怪不好意思的。”
徐承熹笑,不再追问。
“怒那,我……我会努力做好的。”
“嗯,加油。”
见他欲言又止,有点羞涩,徐承熹恍然,暫别离开,坐上車之前,吴青容说韩煜廷看她看得有点痴。
“他是粉丝来着,年纪又小,对漂亮姐姐产生朦胧的好感不奇怪。”
“没那么简单,他写的歌,有一个梦中情人般的女神,我看就是你。”
徐承熹失笑,“你有透视眼?一看就看出来了?”
“小男孩不懂遮掩。”
“我不喜欢小男孩。”当时不想破防气氛的融洽变得尴尬,她就没当場反驳林文英,她不是什么大女人,就是人,没有带边鶴晟这类小孩子的想法,她一以贯之地喜欢成熟稳重至少能与她同步的人。小男孩的幼稚她可不想再尝试一遍。
告别众人,徐承熹驱車返家,快到的时候,拨通车载电话,打给Ben,问情况怎么样了。
Ben说他们一帮人在一栋极大的庄園别墅里。里面酒池肉林,x女成群。
这就是上流社会肮脏欲望的体现了,海|天盛宴Plus版,徐承熹转了个方向,驶向小区。
“Alice也在,还有徐律师。”
“爹地?他来首尔了?”徐承熹惊诧。
“看样子是跟人談合作。”Ben说自己拿着望远镜偷窥,只能看到徐律师与一位财阀会长站在泳池边談话。“我还看到了边鶴贤跟边鶴安。”
徐承熹不意外。
“糟了小姐,徐律师被人偷袭,注射药剂晕倒了!”
“谁干的?”
“一个陪酒女,还有一个侍應生。”
“把地址发给我。”徐承熹心生担忧,加速行驶,拿上军刀和qiang,很快与Ben汇合,跟他戴上可以远程沟通的监听设備。
满天星斗,徐承熹抵达灯火通明辉煌绝伦的庄園别墅,身穿制服戴着配qiang的门衛见她姿色气度不凡,有眼色地上前询问小姐找谁。
“边鶴安、边鹤贤与我认识。”徐承熹微笑道:“我是承熹,艺人,你上网搜一下就知道。”
门衛表情耐人寻味,“承熹小姐里面请。”
徐承熹进去,耳机里传来Ben的声音,“小姐,我没判断错的话,徐律师现在在一楼左手边最末端的房间。”
徐承熹嗯了声,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中拿了杯红酒,走近人群中心,对yin乱的場面视而不见。
她陡然出现,引起骚动。
“承熹!”韩瑞希率先惊呼,“你怎么会来这?”
这话一出,又引起注目,她懊恼,但还是走近徐承熹,用一种不赞同的语气低声说:“你来这干嘛?”
“我来自有我的事。”徐承熹话是对她说,目光却扫向左手边的长廊,发现有警卫把守。
这帮人既要玩,又怕死。还让保镖驻扎原地。“你们Tenbro接的外包,包不包括海外客户?”
韩瑞希尴尬一瞬,有一种彻底豁出去的无所顾忌。“包括。你應该知道,很多白男有黄熱病。”
黄熱病,亚裔女性狂热癖的别称。不少白男不论恋爱结婚以及性癖好都只针对亚裔女性,但这并非代表他们打心底喜欢亚裔女人,而是跟病态的炼|铜癖、恋物癖一个性质,追本溯源是美国的文化霸权思想渗透全世界,以及西方对东方的种|族歧视。
想到韩瑞希会聚众xd,一帮人会乱用到针头,徐承熹说了句小心沾上艾|滋,边鹤贤走了过来,对徐承熹说:“你出现在这,真是让我意外。”
“爹地在这,我就过来凑个热闹。”
边鹤贤狐疑,说徐律师刚刚还在,现在却不见了人影。
徐承熹微笑道:“家父来这边与你们这个圈子的人谈生意,你有没有知道点什么?”
他遗憾摇头,“不知道,我现在被远离荣盛集團的权力中心,很多事无法参与。”
想到边鹤安对他的一再打压,徐承熹暫且信他,说失陪一下,去趟洗手间。
多耽误一秒,養父就可能多一份危险。徐承熹看似走向洗手间的方向,实则按照Ben的指示,从洗手间的窗户翻墙出去,绕到别墅庄园的后院,避开巡逻的警卫,走侧门,奔向左手边的房间,在末端的房间门口站定。
装扮成陪酒女、侍应生,在戒備森严的此地,没把養父带走,而是带来了顾客享乐的房间,想来是行动受限,怕打草惊蛇。她曲指敲门,用假声大胆试探,“徐律师,有人找。”
“徐律师睡了。”
竟是Alice的声音。徐承熹心下吃惊,微笑道:“她女儿承熹小姐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找他。”
里面沉默半晌,有人慢慢开门,赫然是浓妆艳抹的Alice,对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又倏地看向屋子里被绑在椅子上的养父。
下一秒,Alice不容分说地一刀捅死屋子里的侍应生。
事情发生的不过短短数秒,徐承熹进屋把门关上。
“欧尼,我不知道他是你爸。”Alice急忙道。
徐承熹把养父手上的绳索松开,一边说:“爹地,先别出声。”一边撕开对方嘴上的胶布。
得到解脱,徐建泰站起身,二话不说甩了Alice一巴掌。
这一巴掌太狠,Alice身子都踉跄了下,徐承熹及时扶住她,把她护在身后。
徐建泰面色冷硬地看着Alice,“看在你识相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Alice垂头不语,脸色僵着。
徐承熹正想说什么,敲门声再度响起,是边鹤安的声音。“徐律师,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徐建泰尚未开口,Alice就去开门,边鹤安身子一探进来,她就拿刀抵住他脖子,背部把门关上,动作快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见她要一刀割了边鹤安,徐承熹当即喝止,“住手!”
Alice冷笑,“欧尼,我欧尼的饭局,他也参加过。”
她这是不管不顾地要sha了所有跟海琳饭局有牵扯的男人,一幅宁可错杀一万人不可错落一个的态度。“DNA是谁的,你查到了吗?”
“没有。不过可以肯定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反正——”Alice手中的刀嚣张地拍了拍边鹤安的脸颊,“他们这种人作恶多端,就该死。”
这孩子为了报仇有点走火入魔了。徐承熹劝她暂时冷静。“他是荣盛集團的继承人,今晚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你现在须三思。现场还有你们的人吧。”徐承熹说完,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侍应生。
Alice轻蔑一笑,“欧尼,我说了,除了弟弟,你才是我最信任的人,其他的,不过是互相利用。”
她这是利用背后的团伙?怪不得刚刚当机立断一刀反杀同伙,看样子主要是为了她。徐承熹头发掩藏的耳机里传来Ben细细的声音,“小姐,徐律师留了一手,他的人已经在外面准备营救他了。”
徐承熹松口气,看向养父,眼神示意他救边鹤安,没想到对方别开目光,作壁上观。
想起边鹤安帮过自己,又总是别扭又热情地来找自己,她心有不忍,“爹地,帮帮他。”
“我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除非……”徐建泰看向边鹤安,有种你给我利益,我就帮你的意思。“听说荣盛集团在纽约也有不菲的不动产……”
边鹤安冷笑,不从的态度。
Alice分清局势了,呵呵一笑,“徐律师果然名不虚传。”随即看向被她扣住的边鹤安,“财阀贵公子?装得人模狗样,今天我就让你下地——”
话尚不及说完,边鹤安就屈膝狠狠顶她腹部,睁开桎梏,夺下她手中的刀,抵住她脖子,把她摁在门上。
形势骤变太快,徐承熹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第153章 第153章“别杀她!”徐承熹喝……
“别杀她!”徐承熹喝止。
邊鹤安側头看她一眼,对Alice说:“我不打女人,但是鉴于你刚刚的行为,你得付出代价。”
他手中的刀锋在Alice脖颈划了一刀血痕,疼得Alice嘶了声。
他松开她,身子退开,一副算了的架势,岂料Alice倏地冒出身后的qiang,黑洞洞的qiang口对着他的脖颈。
徐承熹始料不及,徐建泰乐见其成地輕笑。
“不打女人我就会放过你?”Alice手中的qiang移至邊鹤安的胸口,她则側对着邊鹤安,“荣盛的繼承人也不怎么样嘛,你死了,那些老头是会为了同盟利益头疼,还是会另择伙伴?繼续做脏事?”
徐承熹劝道:“他都放过你了,你也放过他吧。”
“歐尼,你干嘛
替他求情?”Alice讽刺一笑,“你不知道他是谁吗?跟我们天然对立呢,他一死,福泽的可是很多普通人。”
这孩子不止报仇心切,还打心底仇恨财阀、上层阶级,sha他们不眨眼。“他一死,会有新的‘继承人’上台,你sha不完的,情况还会更糟,对你更是不利。”
“sha不完就不sha了?当然是能sha一个是一个,就跟杀不完的蟑螂一样,看见一个就踩死!”Alice脸有点扭曲。
徐承熹不得不说:“如果你sha了他,我不会再与你来往。”
Alice怔然。邊鹤安双眼盯着徐承熹。
Alice无奈地放下了qiang.
耳機里传来Ben的声音,说他已经和徐律师的人汇合了,下一秒上了智能锁的门竟然被外面的人打开了,进来五个身手矫健的便衣保镖,门再度被关死,齐齐拿qiang对着Alice与边鹤安,扣住他们。
为了极致的享受,这里的每一间屋子用的材料都有一流的隔音效果,所以喊救命基本没用处。徐承熹心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就这样了。她不赞同地看向养父,后者对她说:“你就是太心软,难成大事。”
下一秒徐建泰吩咐手下,“把这女的和地上的那位,身上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Alice被一个大汉搜了身,之后被迫解锁,
手機里的内容被一个大汉直接复制到了徐建泰的手机里,如法炮制,地上死尸的手机也给徐建泰提供了有用信息,以致于徐建泰志得意满。
徐承熹知道养父今晚是将计就计了,否则不会輕而易举地被人迷晕。
徐建泰走近边鹤安,笑容儒雅,“我可以瞒天过海李代桃僵地了结你。”
说完他看了一眼Alice。
徐承熹知道徐建泰要是sha了边鹤安,就嫁祸给Alice,或者说Alice背后的团伙。“不过你要是给我荣盛在纽约的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一切都好商量。”
边鹤安淡漠地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以这种方式揽财,小心阴沟里翻船。”
“年轻人,还轮不到你非议我。”徐建泰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你爸和你弟一个在韓国,一个在美国挪用公款,騙取股民的錢,一旦曝光,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边鹤安神色微变。
徐建泰轻飘飘的口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你算是撞在qiang口上了,不放血,难逃啊。”
徐承熹头疼,对徐建泰说,“爹地,他算是救过我一命,做人要讲良心,别做得太过分。”
“你刚刚不是帮过他了?两清了。”徐建泰笑意不达眼底,“现在是我跟他的交易,你别插手,你再插手,我马上叫人把你打包回美国。”
他的势力已经比昔日强了数倍,徐承熹不再多说。
“可以。”边鹤安陡然道:“不过我只能给你百分之十二的股份,会长和鹤晟的事你必须三缄其口,马上把相关原件给我。”
徐建泰道:“一口价,百分之十八。”
“好。”边鹤安说:“时间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办手续。”
“时间不晚,现在就可以办,你有什么要求,我的人,可以马上办到。”
一个保镖拿出了随身携帶的平板,一顿操作,约莫半个小时,有人从外面进来,拿着一份股份转讓的合同讓边鹤安签字,同时电子版的也需要他签字按手印。
徐承熹心惊养父趁火打劫滴水不漏的计谋。
边鹤安握住笔,看向她,今晚是他失策,担心她进这出了事,又考虑到她父亲一下失踪,就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是自投罗网,遭遇她父亲威胁,不得不割地赔款,简直愧对列祖列宗,罪不可赦。
“我不能确定你有没有复制文件。”他目光移向徐建泰,“我们再签一份协议,纸质电子版各一份。如若你曝光,就把股份归还给荣盛,必须签字盖章,录下音频保证协议中,你具备民事行为能力,没有损坏你的合法利益,否则免谈。”
他停顿一下,淡嘲,“我死了不打緊,我弟还没死。騙取股民的錢,不过是会让荣盛的会长进去一段时间,不算多大的事。”
徐建泰沉思须臾,“好,签私人协议。”
徐承熹木着身体看他们操作,录音。最终成功拿到了荣盛在美国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徐建泰眼角眉梢都帶笑,举步出去,想起什么回头对徐承熹说,“我现在要回美国,你自己回家。”
他离开,手下则从侧门出去,不忘带走地上的死尸。
房间里一片寂静。半晌之后,Alice恍然回神呵呵笑,“歐尼,真是没想到,你爸爸一直拖延时间,哄着我们,根本不是怕死,是将计就计,早已觉察到有人今晚要对付他。”
“你们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他手上有我们要的东西。”Alice说:“我早就知道你有一个在美国很有名的律师养父,但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接到任务的时候,他们只说,这是美国最奸诈的韓裔律师,给美国高层和犹太财团当鹰爪,与韩国个别财阀还有交易,短短几年,四处发横财。”
徐承熹无奈一笑。“我知道他给美国高层和犹太财团做事打官司,但私下其他勾当我不清楚,出道后,我就没用过他的钱,以后也不会用。”
“你当然跟他不一样。所以我们才会因为你,惨遭暗算。”Alice嘲讽又颇同情地看了一眼坐在单人椅上沉静漠然的边鹤安。
她已经看出边鹤安对徐承熹有情意,所以刚刚才会听她的放过她。
徐承熹不置可否。至于边鹤安为什么会突然来这……
还在监听的Ben提醒道:“小姐,别责怪自己。Alice对付徐律师在先,事到如今,是她咎由自取。至于鹤安xi,他只能自认倒霉,命和家人都被徐律师拿捏住了,不过徐律师确实越来越贪。”
徐承熹看向边鹤安,“你刚刚找我养父有什么事?”
“没什么。”短短一个多小时,他气质就发生了变化,冷若寒冰,锋利得让人不可逼视,他起身出去。
“呵,他喜欢你吧。”Alice哂笑。
“无论是谁喜欢一个人,都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他们这种人的喜欢,不过是贪恋你的美色。”Alice提醒的口吻,“别说他们了,就连粉丝,等你年老色衰,他们对你就没那么宽容了。”
徐承熹定睛看她,“你看起来颇有心得。”
“对啊,我欧尼是艺人,我现如今又当过艺人的助理,对不堪一击的人性略有研究。”
徐承熹叹息,“你现在还是赶緊走吧,好好想想怎么向你的上司交代。”
Alice道别她,从侧门离去。
徐承熹慢悠悠地来到客厅,对现场的污秽视若无睹。边鹤贤迎
面朝她走来,“你看起来精神有点恍惚,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你父亲刚刚走了。”
“嗯,我知道。”
“徐律师不止是徐律师。”他意味深长。
养父当然不可能只是律师。“我不了解,只希望我在意的人能平安,好人长命。”坏人赶紧死。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开车几分钟就到家了。”她作势要走,他叫住她,眼神深邃复杂,“承熹,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地看到我。”
“你真的没必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你有更合适的选择。”
“我现在就想要你。”
徐承熹语重心长,“真正的爱是成全,不是占有、苦缠。如果跟你在一起我不快乐,你何必让我跟你在一起?”
“可是爱一个人,不会舍得拱手让人,至少我,会拼尽全力想要得到。”
徐承熹故意反问:“继承人的位置重要,还是我重要?”
“一样重要。”
“非得选一个呢。”
“两个都要。”边鹤贤心想,就算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不会为了你放弃重要的位置,也不会为了重要的位置,放弃你。”
“听起来很深情呢,可惜只能骗骗小女生傻白甜。”韩瑞希过来,吊带长裙勾勒着曼妙的躯体,长卷发如海藻。其实她外形条件很好,当艺人绰绰有余,徐承熹心想,只是可惜了误入了歧途,从此没有回头路。
“承熹,千万别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惑,虽然我不如你聪明,但也知道,先不说你们的家世,以你的个性来看,你们就连三观都完全相反,里里外外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知道他——”欲言又止,一个呵字了结。
“生意场上,逢场作戏而已。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有色眼镜看我。”边鹤贤看着韩瑞希,温文尔雅,“但我对你可是保持了基本的尊重。”
韩瑞希口齿伶俐,“‘可是保持了基本的尊重’?你尊重我是应该的,是做人的基本礼仪。别以为我今天是陪|酒女,好像你尊重我,就是什么天大的赏赐似的。”
徐承熹无声笑,赞同这话。
第154章 第154章“尊重是自己挣的。”……
“尊重是自己挣的。”边鶴贤语气温和无害,但暗藏机锋。“自己都出卖自己,不尊重自己,谈什么别人尊重自己。”
韩瑞希一噎。
徐承熹转移话题,“好了,我先走了,你们随意。”
她转身离去,第二天日上三竿,被陈妈叫醒。
“小姐,你朋友来了。”
“誰啊?”
“鶴晟。”陈妈补充说,“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很難看。”
徐承熹顿时彻底清醒。怕是因为股份的事。
她迅速洗漱一番,换上裙子,来到客厅。
边鶴晟劈头就是破口大骂,“你爸真是狼子野心!竟然算计到我家头上!你知道荣盛在美国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
徐承熹自知理亏,“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边鶴晟脸色難看又懊丧,“如果不是你,我哥根本不会受限于你爸,你以为他真的这么好对付,逃脱不了你的爸的威胁?”
想到边鹤安昨晚疲于應付养父甘愿认输的无可奈何,徐承熹心中一阵空茫。“发生了这种事,我也不好受。”
边鹤晟急火攻心,一脚踢翻茶几上的茶盏与花瓶,茶水与玻璃碎片倒了一地,顿时一片狼藉。
徐承熹吓一跳。Dori对着边鹤晟狂吠起来,意图将他赶出去。
边鹤晟一脚将它踢开,“死狗!滚!”
“你干什么!”徐承熹急忙蹲下身将Dori护在怀里,警告边鹤晟,“你别拿它撒气行不行?!”
“我不拿它撒气拿誰撒气?你吗?!”边鹤晟面红耳赤,冲口而出,“我真想sha了你爸。”
徐承熹惊骇,“……你放心,我会想辦法讓他归还那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你想什么辦法?你爸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边鹤晟冷嘲热讽,“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你以为玩过家家啊。”
徐承熹第一次见过暴怒阴翳,戾气横生的边鹤晟,陌生之余无措。“那你想怎么样?我尽量弥补。”
边鹤晟看着她,愤怒又自厌得额角青筋凸起。“我真后悔认识你,讓我哥对你另眼相看,失去判断。”
徐承熹一阵无奈。
边鹤晟转身离去,步态疲惫。门被嘭的关上。
“小姐。”陈妈小声提醒。
徐承熹看一眼地上,“收拾干净。”
陈妈照做。
连续好长时间边鹤晟与边鹤安都不再联系徐承熹,她试探性地给边鹤晟发消息,才发现自己被他拉黑了。
她想联系边鹤安,但犹豫不定,迟迟没发消息。
边伯贤与她在馬场騎馬的时候,提起边鹤晟,说前阵子与他聊投资合作的事,对方没个好脸色,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不知道谁惹了他。
徐承熹苦笑,“他脾气大,不过如果是我遇到的这种事,估计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
“什么事?”
“没什么。”她摸了摸女王陛下的脑袋,听边伯贤说他们忙内已经卖了坐騎,不来馬场了。
徐承熹惊讶,“世勋前輩不骑马了?”
“他只是来这里学习,学会了,当然就不来了。养一匹马,续费会员,怪浪费钱的。”
是。徐承熹心想,在这养马,比养一个孩子还贵。
“那你新公司的事?”
“上了车佳元他们这条贼船,就下不来了。”
徐承熹好奇:“前輩有没有一丝后悔?”
“早就说了,不管怎么样都比留在SM好。”边伯贤说,“对了,李秀滿老师跟边鹤贤合作了。”
想起边鹤贤与李秀滿之前在高尔夫球场谈合作,徐承熹不意外。
收到了邀請函,徐承熹作为荣盛投行的全球代言人,去参加荣盛集团的两百年庆典。荣盛家族世界各地的子孙后代在首尔齐聚一堂,此外,上流社会人士包括海内外富商、政客都前来祝贺。
地点依旧是千雅酒店与边鹤贤的度假山庄酒店。上回千雅集团的会长遭遇qiangsha,这里就加强了戒备,四处布滿便衣警卫保镖,除了内部房间,都安了微型智能监控,一旦监测出有qiang子弹|药就会拉响警报,了解到全措施到位,一时之间宾客们也安了心。
可看到浓妆艳抹长发剪短改头换面的Alice,徐承熹心说,办法总比问题多。
她没想到,李秀满与其女友赵珠熙也受邀前来祝贺。
李秀满见到她,说自己是受边鹤贤邀請前来凑热闹的,自家女友则是受荣盛一子公司的企宣部邀请。
赵珠
熙是ABC新闻首尔分社的社长兼记者,徐承熹顿悟。荣盛旗下这么多子公司,又在海外市场扩展,加大国际化,需要正向报道,显然赵珠熙是合作对象。
现场规模的恢弘不止体现在安保措施,更体现在建筑布局,奢华绝伦,闪耀如宸,浮生如梦般。来往宾客无一不盛装光鲜,举止得体。
徐承熹见到了包括金熙真、徐敏静、崔敏珠、安宥熙等一众在内的财阀千金,邻国比如泰国首富的千金、某石油国的公主,国内的某两位互联网大佬也在,还有之前在美国碰见过的奶茶妹妹、邓文迪。
若非亲临,徐承熹都难以想象,一时之间见到世界各地各行各业举重若轻的人物。
赵珠熙说这里布局现代梦幻又有新古典主义风采,比在韩国之前待的酒店都让人印象深刻。
是,應该是新规划的。徐承熹心想,之前来,看宣传广告,都没现场的场地。
庆典正式开场,徐承熹也終于见到了荣盛的会长,边荣生,他身材高大,从容优雅地登台,立在话筒前,微微朝众人颔首,和煦又威严。
如果说边鹤晟比较像林文英,那么边鹤安长相就是随了边荣生,父子俩都不是非常帅,但气质卓绝,出世淡漠,不过相比儿子,这位会长看起来郁郁寡欢,有种幽居深宫日暮西山的颓靡。
她还以为情人无数的荣盛会长大概酒色熏天,浮肿苍老,没想到真人竟然如此引人遐思。
难怪这么多红颜甘心作他情人。
“没想到荣盛的会长是个帅大叔。”赵珠熙玩笑的语气,看了一眼李秀满,“欧巴,你这拉皮做得不到位,还需要多打点美容针。”
徐承熹忍俊不禁。这俩竟然还跟小年轻一样,心态真年轻。
李秀满笑了一笑,“我主要是靠内涵取胜。”
“李秀满老师对长相有点执念吧。”否则都一把年纪头发花白了,怎么会去做拉皮,知性优雅见多识广的女友又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年轻的时候,吃了长相的亏。”李秀满不愿详谈自己二十出头的时候是歌手,实力很强,但因长相过分普通,在娱乐圈举步艰难,难以壮志。“现在还稍有影响。”
啊,人終会因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徐承熹看向边会长,他跟之前的文会长一样,说的都是套话,不过他记性似乎很好,对在场的重量级嘉宾如数家珍,说起往日之事,趣话不断,不过他的重点在于‘推销儿子’,后面一大段内容都是在说边鹤安,终于示意边鹤安上台讲话,作为荣盛投行的CEO,他近两年还创立了荣盛的科技公司,主要领域是AI+金融、大模型。
徐承熹正听得入神,就有一个侍应生过来对她恭敬地说,“承熹小姐,夫人邀请您过去坐坐,她有事要和您谈。”
徐承熹当然不会跟着他马上走,谁知道他说的是否属实,“夫人在哪儿?”
“二楼。”
徐承熹抬眼看,果然林文英站在二楼的一露台朝她微笑招手。
找她谈什么事?不会是股份的事吧。她心中狐疑又不安,给Ben发了一则消息,跟着侍应生离开,到了二楼,瞧见会客厅端坐的林文英,正想过去,就被人凶狠有力地扣住了双手。
第155章 第155章双手最终被手铐上,她……
双手最終被手铐上,她没有做无谓挣扎,盯视林文英,后者皮笑肉不笑地看她。
“你爸爸真是罪该万死,竟然拿了我们家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林文英咬牙切齿,“你知道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鹤安在美国的公司将不再有最終決定权,他的权力被夺走了。”
徐承熹震惊,她起初以为只是邊鹤安的股份少了,但没想到一割割到了大动脉,稀释了邊鹤安的权力,要是美国的董事会其他人不怀好意,聯合起来对付他怎么办?“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我很过意不去。”
“你当然要过意不去。”林文英起身走近她,掐住她下巴,盯住她的脸,“你散发的气息还真有点像那位,或许你会跟她一样,红颜薄命。”
她的指甲都掐进了徐承熹的肉里,徐承熹疼得头皮发麻,但没出声。
林文英放开她,一声令下,“把帶她下去。”
徐承熹被黑色的头套蒙住了整个脑袋,看不清任何东西,之后被人押上了車。
車子行驶了大概个把小时,后来她被关在了水牢里,双手被两条长长的铁链反扣在水立方巨石上,大半个身子都淹没在水里,只露出脖颈以上的部分得以呼吸。水是冰水,持续冒着冷气,冻得她浑身战栗,时间一久,她指定会被活活冻死。
很神奇,她心里并不害怕。经历的越多,她对生死就越看得淡,尽管她惜命。
人终有一死,早死晚死本质没区别,只可惜就是还有事没做完。
如果真死了,她最遗憾的大概就是没能见亲生父母一面,以及《上和下》还没创作完,来不及问世。
她挚爱这部作品,想把它打造成商业与艺术结合的巅峰之作,艺术造诣高,永不过时,同样观众看得懂,喜闻乐见。
精雕细琢,反复考究,舍不得马虎对待,生怕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做了很多笨拙幼稚的傻事,但可能以后都没机会做这些了。
养父贪得无厌,为她这个养女把到手的权力还给荣盛的概率太小。关键是,她自己对邊鹤安心中有愧,若能一死,解了她心中的难安,倒也算死得其所。
“欧尼。”
徐承熹抬眸一看,瞧见了一身黑色劲衣打扮戴着口罩的Alice。
“你怎么来了?”
“我看见你被人扣押帶走,就跟了过来。”Alice四处乱窜,找下手的机会,在后门看见徐承熹被人押上了车,就马上改变计划,开了车过来,“你的保镖也来了,在外面对付那些林文英的人。他跟我说了,是荣盛的夫人对你下的手。”
是Ben。徐承熹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地下水牢跟冷冻室一样,还昏暗阴森,林文英的手下懒得在此地把守,只在外面守着,才让人有机可乘。
“我现在马上救你出去。”可惜Alice解不开徐承熹手上的铁链手铐。
“这是千年寒铁。由千年冰川下的化石制成,比陨石还稀有,寒光四射,刀枪不入。”徐承熹轻声说:“别白费力气了,你走吧。”
“我不信。”Alice拿消音qiang对准开,但打不开,不由罵了句西八。
徐承熹忍俊不禁。
“欧尼还笑得出来。”
“我笑是因为你有情有义,我不算白干。”
生前能遇到为自己死、甘愿冒险的人,她也不算白活。承美、Alice、Ben.
Ben冲了进来,见手铐打不开,罵了句脏话,“我已经聯係了徐律师,徐律师派了人过来。”
“来再多人也打不开。”除非有林文英手上的锁。徐承熹回去说:“你们回去吧。”
“得有钥匙解锁。”Alice看着手铐,倏地看向徐承熹,“我知道誰能拿到钥匙。”
徐承熹狐疑。
“誰?”Ben问。
“邊鹤安。”Alice得意一笑,“他喜欢欧尼,決不会让他媽伤害欧尼的。”
Ben恍然大悟。
徐承熹皱眉,“别麻烦人家,我欠他已经够多了。”
Alice才不听她的,叫Ben联係边鹤安,她留下来。
这里没信号,打不了电话,发不了信息,Ben只能出去联系边鹤安。
过了一会,有脚步声传来,Alice低声说有人来了,飞速去巨石后面躲着。
来的人徐承熹万万没料到,是崔敏珠,对方身后还跟着四个黑衣保镖。
“你来做什么?”
“我在想,你现在死了,也会把秘密带下去吧。”崔敏珠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地看水池里的她。
“你现在應该操心,我死了,那些秘密会不会跟着曝光。”
崔敏珠一字一句地说:“你的伙伴,李启明已经死了,谁能帮你曝光?”
徐承熹惊诧。
“你算什么东西,也胆跟我斗?”崔敏珠笑容嚣张,“你以为我是辛俊浩、文贤佂他们那帮饭桶?会被你们玩得团团转?”
徐承熹平静一笑,“崔大小姐未免太在意我。”
“只有死人才会守住秘密,怪只怪你跟李启明知道的太多。”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崔敏珠不緊不慢地说:“今天的大场合,有你在,十有八|九又有大事要发生,毕竟前不久就死了文会长、还有海关部的副会长,恰好你都在,你爸爸又从荣盛那瓜分了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偏偏你是那么的‘正义凛然嫉恶如仇’,三番两次与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作对,我怎么不会对你起疑心?”
徐承熹笑了一笑,“你太高估我。”
“哪是高估你。你上得到了鹤安、鹤贤、鹤晟的爱慕呵护,下得到了群众、手下的拥护忠心,我想,你确实不可小觑。”崔敏珠笑着说:“不过你总是与狼共舞,一着
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忆起Alice给的那些资料,徐承熹本想说你外祖父军阀一家在美国不好过,最近的麻烦解决了吗?你对家人还真是处处关心事无巨细,不过用SK集团的钱弥补外祖父一家的亏空,SK的会长、各大股东不会坐以待毙吧,还是你知道你父亲不想让你做继承人,你索性借着弥补亏空,实则跟丈夫建立自己际企业,妄图瓜分SK集团的利益,做两手准备?但担心对方忌惮她知道太多秘密,把对方逼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引得对方把她当成杀了,正好可以嫁祸给林文英,就索性吞咽了下去。她此刻不怕死,但宁愿被冻死,都不想死在崔敏珠的恶手上。“可惜在这里死,没能拉你们这种人做垫背。”
崔敏珠冷笑。“边鹤安、边鹤贤、边鹤晟不会赶来救你的。你外面那个企图通风报信的手下,已经被我的人制服了。不出三个小时,你就会被冻死在这。”说完停顿一下,“有没有觉得这水越来越冰了。”
确实越来越冰,钻心刺骨一样的冷,徐承熹的牙齿都不住地打架。
崔敏珠笑着说:“上一个死在这的家伙是妄图用龙凤胎威胁林文英的女人,非常不知好歹,想母凭子贵,进荣盛的家门,所以林文英让她下了地狱。尸骨全部流进了汉江,至于龙凤胎,如果不是边荣生拦着,把股份早早给了鹤安、鹤晟,答應不拿一分钱一亩地给私生子,早就双双夭折下去陪媽妈了。”
徐承熹一时头皮发麻。没想到林文英手段这么狠辣。她判断失误,比起丈夫,林文英显然更在意两个儿子的股份与权力,能不能坐上荣盛的‘王位’,这也难怪对方比边鹤晟还生气,今天在庆典上对她下手。
“看你爸现在的动作,是不打算乖乖归还股份了,你就替你爸受罪,等着被硬生生冻死吧。”
崔敏珠笑着离去,保镖跟上。
身子又冷又乏,徐承熹垂下头。过了半晌,Alice出来,低声骂这位大小姐真是怕死,过来放狠话都要带人保护,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我当场拿qiang抵着她,看她还敢不敢对欧尼不敬。”
徐承熹失笑,“现在的情况,这不值一提。”
“我出去联系边鹤安他们。”
“你没听到崔大小姐说的?她带了人过来,已经把Ben制服了。Ben的身手这么强都被扣住,可见她带的人很多,就算不多,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一个人根本应付不了他们。”徐承熹慢条斯理地分析,“林文英的人被你们解决,她带的手下现在肯定会严格把手,你这会儿出去,撞上他们,是自寻死路。”
Alice骂了句西八shakeit.
“你老实在这躲着吧,等到时候能出去了,就把你欧尼的仇报了。”徐承熹柔声嘱咐,“报不了仇也不要緊,关键时刻是要活下去,最好跟你弟弟回老家好好生活,别再给人当sha手马仔,你们姐弟俩现在是在走钢丝,随时都可能丧命。”
Alice踌躇不决,目光不忍地看她,“欧尼,你这种人不该死在这。”
“死在哪儿都一样。”
“你爸会来救你的。”Alice安慰的口吻,“还有边鹤安他们,你爸肯定也猜得到这人喜欢你,以你的爸老谋深算阴险狡诈,很可能会让边鹤安先来救你。”
徐承熹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不让牙齿打颤,不想多说,感受着寒气进了骨□□隙的刺痛,做好了一死的准备。
等她再睁开眼,Alice已经出去了,一副拼了的架势。
第156章 第156章距离室外的有一段路程……
距离室外的有一段路程,又是地下室水牢,所以徐承熹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心中越来越慌,直至传来密集混乱的脚步声。
“小姐。”是Ben、Alice。养父在韩国布局的手下来了,成功制服崔敏珠的人。
“林文英的人会马上过来。”Alice说崔敏珠这会儿已经联係了林文英。
“爹地怎么说?”徐承熹问Ben.
“他联係了鶴安xi,谈判。”
Ben说,荣盛在美国的公司,边鶴安占股百分之六十,董事会其他人就分剩下的百分之四十,边鶴安相对控股。
边鶴晟只是经理,相当于边鹤安的高级打工仔。边鹤安被徐律师拿了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只剩百分之四十二,低于百分之五十一,股权权利被稀释,丧失了对公司的控制权。
“可现在的事实是——”Ben表示边鹤安根本不是任人摆布的人,之前愿意给徐律师百分之十八的股份,是因为他早就认为荣盛的股权结构單一,影响外资投入,妨碍公司做大做强走国际化路线,暗地里一直在做准备,在荣盛美国的公司上面成立了另一个公司,这个公司百分之百持有荣盛美国公司,相当于平台公司、防火墙,意味着不管荣盛的美国公司后续让外人投资多少稀释股权,边鹤安都不会丧失最终的控制权,依然对荣盛美国公司持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但因为是国际化企业,他是韩国国籍,个别手续相对麻烦,就迟迟没正式公布这个平台公司。“正好就是最近在办,公文昨天出了,美国的白天,韩国的晚上。”
Alice愕然,“也就是说徐律师被边鹤安骗了?”
“没有被骗,確实给了他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但边鹤安没有丧失对公司的控制权。”
这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同样不可估量,影响的是荣盛美国公司的投资、利益。“这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对荣盛美国公司也至关重要。”
“是,现在正是外资入股的关键期,徐律师白占了这百分之十八的股份,给了荣盛在美国不小创伤。”
“都好会算计啊这。”Alice说怪不得边鹤安那天虽然愤怒,但也没多大挣扎地签了合同。
“挣扎也没用。”徐承熹说爹地就是瞄准了荣盛是家族企业,股权结构單一,钻空子,损人利己。“那个当口,签下合同,稳住敌方,拿到保证文件,才是上策。”
她没猜测的话,边鹤安应该已经替边鹤晟、荣盛会长擦干净屁股了,否则新成立AI+金融的科技公司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融资。
有人来了,是边鹤晟,身后跟着两个便衣保镖,“承熹。”
边鹤晟二话不说跳进冰池,拿钥匙给她解开手铐,抱着她往岸边游,Ben和Alice在上边接住两人。
“你……”徐承熹浑身无力地看边鹤晟。
“别说了,我再生气,也没想过折磨你。”边鹤晟无可奈何,“我妈吧,就是脾气大,迁怒于你。”
“你拉黑我了。”徐承熹虚虚一笑,知道他小孩子脾气,但也明白对方这次確实气得想远离她,或许恩断义绝的念头都有过,否则不会说‘我真后悔认识你’。
“别说这个了,我就是情绪上头。”
Ben提醒:“小姐现在急需去醫院,脸色血色都完全没了,一直在发抖。”
徐承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Amy这个全能助理在旁边守着她,见她醒了过来,说昨天晚上她发高烧,一阵发热又一阵发寒,脑子都快烧坏了,吓死他们了都。
“我没事。”她头晕目眩,意识已经清醒,但身体弱得提不起劲。
Ben进来了,问了下徐承熹的身体情况,就告诉她,徐律师归还了百分之八的股份给荣盛,这百分之八的股份,按照边鹤安的要求,直接转让给了边鹤晟。
养父真是,有心救她,又贪得无厌,舍不得利益。“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Amy、Ben照做。
边伯贤、吳世勳过来的时候,正是晚上,徐承熹又睡了一觉,醒来出了汗,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肚子也有点饿了。
“前辈怎么知道我在醫院?”
“李秀满老师说的。”边伯贤说她在荣盛的庆典上失踪了,边鹤晟、边鹤贤急得到处找她,后来他问她经纪人,才知道她遭人绑架,得救之后住了院。
“謝謝你们来看我。”徐承熹感激道。
“都认识这么久了,当然得来看你。”边伯贤好奇地问她谁绑架她了,这么狠,搞得她现在一看就非常虚,血色都无。
徐承熹轻轻一笑,“有些事,前辈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边伯贤与吴世勋对视一眼,识趣地不再追问。
问知她有点饿,边伯贤给她剥了个香蕉。
香蕉吃到一半,来了一个徐承熹出乎意料的人,林文英。
吳世勳记得林文英,他每周去教堂,经常看见这位高贵典雅的妇人,不必说对方还是边鹤晟、边鹤安的母亲。
徐承熹收起惊讶,“谢谢阿姨来看我。”
“不错,恨死我的心都有了,还能这样,跟你爸一个德行,装模作样。”
她来者不善,盛气凌人,吴世勋忍不住道:“这位夫人,承熹刚醒,身体没痊愈,请别打扰她这个病人。”
林文英面无表情一笑
,对着徐承熹说:“你的护花使者还真多,我们荣盛三个孩子都围着你转,现在你们娱乐圈……”剩餘的话不言而喻。
徐承熹不假思索,“阿姨,我一直以为您明事理,大方爽脆,不同于一般的富太太,没想到您骨子里同样封建腐朽,看到男人与女人在一起,关系融洽,就非议他们关系不一般,还是说您受夫家环境熏染,早已人不像人?”
“住口!”林文英勃然大怒。
边伯贤吓一跳。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评判我的?你觉得你这样有教养吗?你一个晚辈,怎么敢这样对长辈说话的?你父母没教过你要尊老?”
作为晚辈,徐承熹确实自觉失言,“抱歉。”
林文英示意佣人进来。
佣人拎着食盒,里面装着鲜美的玉米山药排骨汤,拿出来放床头桌上。
林文英语气稀松平常,“只是来探望病人的基本礼仪。”
徐承熹客气道:“谢谢。”
“放心,没毒,可以喝。”
“我不担心阿姨投毒,只希望您能消消气,爹地对荣盛的算计,我比谁都希望不要发生,因为我非常怕愧疚。”回首她这一路,最容易的就是被愧疚裹挟,不帮别人会愧疚,对霸凌视而不见会愧疚,作为引路人看见藝人走向歧途会愧疚……总是在愧疚,以致于心里不好受。
她是有一定救世主心态的,非常幼稚不切实际,还徒增烦恼,现在她不想这样了,想有意识地摒弃这种心态。
“如果不是我的俩个儿子苦苦求情,我还真希望你消失。”林文英毫不避讳。
徐承熹洞悉道:“您希望我消失,主要是因为害怕,至于害怕什么,我想,没有谁比您更清楚。”
林文英一怔。害怕?是她害怕这个女人影响她的儿子,至于为什么这么在意对她儿子的影响,本质是担心损坏家族利益,以及对方威胁到她的地位。
“我现在真后悔让儿子跟着父親学习。”以致于丈夫的审美影响了儿子的审美,喜欢的女人都如出一辙。
“很多男孩,会天然崇拜父親。”这一点就不从她接触到的其他男生说了,光是看边鹤晟、边鹤安就看得出来,不赞同的行为,言行举止、气质又受父亲影响,可见即便有一天杀了父权,也会成为下一个父权。“您就算让他少接触父亲,他还是会受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影响,况且您——”也在意丈夫是否‘回家’,又无形中影响着儿子。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头头是道。”林文英阴阳怪气,“鹤晟说你是藝术家,我看你不是什么藝术家,倒像自以为是的辩手。”
“我确实不是什么艺术家,也不会成为艺术家。”匠气太重,思虑太深,丢掉了纯粹和对艺术的信心。徐承熹道:“辩手也轮不上,就是个普通人。”
“你要是普通,我的孩子怎么会看上你。”
“我是否普通,不是通过您的孩子看不看得上来评判。”徐承熹不紧不慢道:“是我对自己的认知、接纳。”
“你们搞艺术的就擅长打嘴仗。不多说了,你只要想办法劝你父亲,把剩下的股份一并还了,我才会彻底气消。”林文英交代完,施施然离去,佣人紧跟其后。
门关上。边伯贤松了口气,对徐承熹说,“你爸他……”
既然刚刚林文英都说了出来,徐承熹也就没满边伯贤、吴世勋这事了。
听完,边伯贤激动得拍手,“你爸也太牛了!竟然空手套白狼拿了荣盛百分之十八的股份。”
徐承熹省去了边鹤晟、荣盛会长挪用公款、骗取股民的錢那段。“现在已经还了百分之八。”
“剩餘的百分之十也是掉馅饼的事好不好。”边伯贤一副你知不知道这值多少錢的样子,“就荣盛那个体量,百分之一的股份几辈子都花不完,比你当艺人、导演赚多了。”
吴世勋道:“你没看到就因为这股份,她差点被荣盛的夫人害死?”
边伯贤一噎,也是,人死了,钱再多也没用,可是人活在世,没钱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至少他已经无法忍受银行卡的余额泯然众人。
“承熹,我真佩服你爸,怎么敢的?这跟大家族大财团搏一搏的魄力,没有几个有。”
徐承熹苦笑,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养父这都能变成一家企业了,老实说,有几个人能抵住这诱惑呢?看边伯贤激烈的反应就知道了。倒是……她目光投向吴世勋,“前辈好像并不吃惊。”
“我不关心这个。”只是看她体弱得不成人样,心下唏嘘。如果是以牺牲重要的人为代价,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去做。
徐承熹笑,意料他的淡然。
医生和护士过来给徐承熹检查,徐承熹没料到医生竟是李启明。
他不是死了吗?尽管对方戴着口罩、头套,一身白大褂极具欺骗性,但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她非常熟悉人眉宇间的神韵,特别是眼睛里有内容的人。
看出她认出了他,他一边俯身给她插针,一边用气音说中文,“又见面了,好朋友。”
他是学医的,徐承熹心想,能混进来假扮成医生倒也不稀奇。
第157章 第157章“明天早上就能出院了……
“明天早上就能出院了。”李啟明交代,“回去好好休息,你这睡眠不足。”
“好。”
医护人员离开。
徐承熹不喝林文英的汤。当众对对方禮貌保持风度,是她自知理亏,养父威胁过边鶴安索他命要股份,生存、经济上都有亏欠,但不代表她心里丝毫不介怀被迁怒伤害生命。
确实有过对方是不是会下毒又搞什么把戏的阴暗想法,但只是一瞬间,不过这一瞬间也足够她警惕,以及排斥。
“前辈幫我把这汤扔了吧。”她对边伯贤说。
边伯贤和吴世勋对视一眼。承熹刚刚面对伤害自己的富太太禮貌有加,风度翩翩,即便卧病再床,也不减大方仪态,从容不迫得好像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她的情绪,有种超脱世俗的宁静祥和,似乎是经历了很多之后放下了什么,对什么都看淡了,没想到富太太一走……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再怎么样,谁都不会真的喜欢想要害自己的人。
边伯贤把汤倒进了垃圾桶。边鶴安、边鶴晟进来看到这一幕,倏地看向病床上的徐承熹。
边鶴晟脱口而出,“这是我妈熬了一个下午的。”
“阿姨擅长给一巴掌,再给一个枣糖,对你们兄弟俩奏效,但对我不管用。”徐承熹静静地看着二人,“我在冰池里遭罪,生命面临威胁,算是代父受过,虽然是养父,但他确实有恩于我,我該报答。但从今天起,我不欠任何人的,我不該背负道德责任,谁伤害我,我都会以眼还眼。”
后面几个字她说的掷地有声。吴世勋看得出她是经历了曲折的心路,说服了自己,才会由內到外的轻盈脱俗又坚定淡然。
“没有任何人能责怪你。公然绑架你,是我母亲不对。”边鹤安说,“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你父亲不用还了,我们两清。”
“哥你疯了!”边鹤晟强烈反对。
“好好修养。”边鹤安转身出去,
“等等。”徐承熹叫住他。
他转头看她。
“公款补上去了吗?”把股民的钱还给人家了吗?虽然这事与她无关,还是美国、韩国民众的钱被骗,不是中国人被骗,但她就是想知道,为富不仁是不是适用于一大家子。
“补了。我不会再给任何人抓住漏洞,对付荣盛。”
边鹤安出了病房。
边鹤晟看一眼徐承熹,神色复杂,“到时候我再去看你。”
他跟着离开。
兄弟俩来去匆匆,边伯贤、吴世勋一时都有点意外。
边伯贤摸摸鼻,“鹤安xi是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就索性不要这股份了。”
“他是
怎么想的,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她已经決定了摒弃‘愧疚’这种心态,以及引发愧疚的一切机制,随便别人怎么做,不关她的事。
“你这——”边伯贤欲言又止,想说你这受一次难,就能拿到荣盛百分之十的股份,太值了,是我我愿意。
包里传来手机振动声,她手机本来是被林文英的人收缴了,现在归还了,放在床头桌的包里,她翻出手机,来电人是养父。
她接通。
对方问她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痊愈。
“明早就能出院。”
“那就好。”停顿一下,养父说:“那百分之十的股份荣盛已经既往不咎了,我把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剩下的套现——”
徐承熹打断,“我不需要,您自己拿着吧。”
“你看你就是心太软,成不了大事——”
徐承熹直接关机,懒得听。天天成大事,成大事成的差点命都没了。
边伯贤、吴世勋陪她说了会儿话,见她有点乏了,就道别离去。
不消片刻,李啟明进来。“要不要我幫忙教训那个恶妇?”
恶妇?徐承熹轻笑,“你知道?”
“荣盛的夫人,但凡细查,就知道她是个疯子。”
“她是疯子,跟边荣生也有关。”大部分疯女人不是一开始就是疯女人,往往是家庭、社会環境讓她走向疯狂,至少她认识的所谓的‘母夜叉’,通常是家里的人比如丈夫总是讓她生气不满,她才会变得凶巴巴,如果在一个環境中长期接收到的是温柔、平和、稳定,谁会疯狂、凶悍?
李啟明忽然说:“边荣生其实还不错,俩个儿子才在同龄人里脱颖而出。”
果然男女思维不一样。边荣生情人无数,在男人看来,是正常合理的。不想再这个永远解决不了的问题钻牛角,徐承熹问正事,“崔敏珠说你死了。”
“我是炸死。”
“你是跨国犯|罪集团的人?”
“谁跟你说的?边鹤安?”李启明轻哂,“我不是犯罪集团的人,我有底线,只是跟一些人互利互惠,人家幫了我,我自然要礼尚往来。dp在韩美流通,是他们政|府的锅,美国人、韩国人自己要货,不关我的事。”
“你真的有底线?”
“当然,我一向有底线,绝不碰dp,不坑好人,不坑国人。”
徐承熹倒是相信这一点,毕竟他弄死了这么多人,自己都‘干干净净’的。“不要骗我,否则显得我很愚蠢。”
“这点你放心,我只sha该死的人,不会辜负好人。”李启明说,“就是因为感知得到,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我才愿意帮你。”
“你的仇还没报完?”
“报完了。”李启明说但有人帮过他,他得帮人家解決麻烦,等干完这一票,他就回云南老家,过隐姓埋名的生活。
“云南老家?你祖上是云南的?”
李启明说他这代是移民三代,但很不幸,他的妹妹死了,父母也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想回老家生活,不想待在美国。
徐承熹问他家人死因,他只莫测地说你应该能猜到,就是辛俊浩、赵继元那帮人。“好了,我去忙了,给你一个防身的小礼物。”
他扔了一个宽大的银手镯给她,跟古代冷兵器一样,按下上面的圆弧开关,里面就弹射出拇指宽的利器,寒光四射,朝向空气的一端,尖锐锋利,徐承熹戴在手上一试,利器就把病房的墙刺穿,稳稳地插在上面。
“再按下一开关,它会自动回笼。”
徐承熹照做,果然利器自动缩了回去。“这个好,能一招制敌。”
李启明给了她一个联係方式,是国內的号码,但表示如果没有十分紧要的事,就别联係他。
“好,你万事小心。”
李启明点头,转身出去。
边鹤贤是清早过来的,给徐承熹带了早餐。
“本来昨晚就想来看你的,但医生说你睡了,我就没过来打扰你。”
徐承熹微笑,跟他一起吃混着药膳的早餐。
吃到一半,他说:“鹤安把荣盛美国公司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彻底给了你爸,听说你爸计划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套现。”
徐承熹微笑,“我不知道,我不想再管这件事。”
“你没白遭罪。”
徐承熹笑着反问:“你觉得这很值?”
“你问任何一个人都觉得值,这是荣盛,百分之十的股份,能让你爸在美国华尔街创立一个中小型企业,还能至少三年内自负盈亏。”
徐承熹知道荣盛的股份值钱,但不知道这么值钱。怪不得养父死都不肯归还。“我会劝爹地把这股份还了。”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边鹤贤微笑着说:“如果我是你爸,知道鹤安非常在乎你,会为了你既往不咎,我死都不会还。”
主要是边鹤晟、边荣生挪用公款,边鹤安不想他们曝出丑闻,遭受牢狱之灾,影响荣盛。“边鹤安没那么感情用事。”
“他为了你,不娶安宥熙这类门当户对的适婚女人。”
徐承熹现在不会让任何事物绑架自己,“这跟我无关,是他的决定。”
边鹤贤笑而不语。
徐承熹接着说:“人在变化成长,想法会随之改变。”她相信边鹤安是聪明人,关键时刻知道什么样的决定利益最大化,只要深知她不会和他在一起,他最终就会选择合适的伴侣。
“承熹,我真好奇,你到底怎么样才会动心?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边鹤贤是真的发自心底地好奇,他遇到了很多女人,其中不乏比徐承熹更有魅力有风情的,但只要他肯下功夫追求,花心思去了解对方,对症下药,对方就会与他好,没看上他,也会看其他更出众的男人,独独徐承熹,谁都不喜欢,偏偏她又不厌男,就是厌卑劣的恶人,有种简单朴素的价值觀。
以致于创作的作品脱离性别叙事,客觀看待男女,谁有劣根,就嘲讽谁,谁有人性的光辉,就赞美谁,不过戏眼始终在女角色身上,这一点倒是可以忽略不计,毕竟男导演男编劇基本都把男角色视作核心主角。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作品透露的底层逻辑观——虽然世界很糟糕,但人间始终有真情,这就足以说明,她是比较天真、浪漫的理想主义者,这种人,对感情有希冀,相信‘真爱’。
“我现在也不知道。”以前徐承熹还能说一堆理想型的要求,现在她也有点糊涂了,“但我能感觉,真爱的话,没那么多要求。”
“你相信真爱,对不对?”
“对。”但她很难相信真爱会降临在她身上,因为她发现很
多人只是喜欢她的脸,‘看不到’真正的她。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真爱你呢?”
我觉得你在我面前没有做到彻底真诚。一个在她面前连真诚都做不到的人,怎会真爱她?因为她是真诚的,感觉、情绪是互相的,她都真诚了,为什么说真爱她的人不真诚?
或许是她的这种看法太简单粗暴,但至少此刻她是这么认为的,当下的决定,就是她能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别老企图向我索取,至少我现在不爱你,不为你付出,理所当然。”
边鹤贤笑。徐承熹就是徐承熹,会感情用事,理想主义者,但不用多久,关键时刻就会算得门清,绝不吃亏。
出院之前,徐承熹把墙上的洞的修补费给了医护人员。
她出院就要工作,忙着创作劇本,边鹤贤便送她回了工作室,之后辞别她去上班。
或许是心里的包袱少了,徐承熹神采奕奕,把《上和下》的部分劇本大纲框架给了工作室的人看,集思广益,叫他们想剧情、点子。
其实如她所说,除了幽默诙谐不失哲理的部分,最难的就是男女感情戏,不能落入俗套,得打动人心,还得接地气生活化,是正常的普通人的故事。
这就要求《上和下》以商业片的外表包装艺术内核,把男女观众都最大限度地收入囊中,不能挑起男女对立,也不能宏大叙事,否则,用钟新语的话说,显得爹味、登味。现在的女观众对这一点相当反感,善意的引导,也可能引起一些人不适,所以切忌千万不要得罪任何一方,以免‘翻车’。
徐承熹踱来踱去。是,不能得罪任何一方,但谁都想‘讨好’,可能谁都会得罪。“算了,该怎么拍,就怎么拍,人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没有什么性别之分,只有人和人的区别,阶级之差带来的一系列矛盾冲突,善恶之争。
这是她创作《上和下》的底层逻辑,她把这段时间在所谓上流社会的见闻、经历改编进了剧本的部分情节。现实中发生的事是不讲逻辑的,但剧本需要,每一句台词,每一一个分镜头得环环相扣,推进剧情,最好一语双关,所以她构思得很吃力,反复修改,心想还得找功底深厚的专业编剧,甚至文学家。
她联系了对她有知遇之恩的黄教授,问他几时方便,她想去‘打搅’他和师母。
“明天吧。明天下午我没课。”
“好的,教授。”简单寒暄了几句,徐承熹挂了电话,心里过意不去这两几年只是逢年过节发祝福都没亲自去拜访老人家。
她提前下班,计划去商场,给教授一家人好好挑选礼物。
来到地下停车场,她刚坐上驾驶位,就有人敲车门,是浓妆艳抹的Alice,对方问她去哪儿。
徐承熹对她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
稀松平常地报了一个江南区的商场地址。
Alice说:“正好,我们顺路,搭个便车。”
徐承熹打开副驾驶的门,待对方系好安全带,她平静地问:“凶手找到了吗?”
“找到了。”
徐承熹顿时来了精神,“谁?”
第158章 第158章“柳泰荣。”……
“柳泰榮。”
柳泰榮?徐承熹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都差点忘了这号人物。
Alice说自己以身入局,在Tenbro打听到文贤佂、柳泰榮、赵继元、河在禹都找过她歐尼,指纹对应的正好是柳泰榮,“我歐尼生前还跟夜总会的小姐聊过天。”
想到Dori曾经对着文贤佂狂叫,追着他狂跑,徐承熹呢喃,“难怪……”
Alice说这帮人喜欢完群p就算了,还xx,夜总会的女人都受不了,特别是断了一只手臂心理扭曲的文贤佂,对他记忆深刻。
“我记得张警官去夜总会调查了,但没查到后续內容。”
“他们怎么会告诉警察,如果不是我——”Alice欲言又止。
徐承熹了悟。“你现在要去找柳泰荣。”
“是。”
柳泰容一直与徐敏静保持亲密合作,正在爱茉莉太平洋集团的办公楼与徐敏静等人谈商务,徐承熹要去的商场就在附近。
“既然是群——”徐承熹停顿一下,“血是柳泰荣的,那么那天八成除了他,还有别人,解决他之前,问清楚。”
“我知道。”
到了商场,徐承熹买了一堆补品,看来看去决定再去金熙真的艺术屋买一副名师之作给教授。
在奢牌珠宝展柜上遇见徐敏静、柳泰荣、柳泰荣表姐、徐承熹心想巧也不巧。
徐敏静与她客套地寒暄。
电话响,徐敏静皱眉看一眼来电显示,移步去不远處接电话。
徐承熹自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对上柳泰荣的目光,她嫌恶地移开。
“你还是老样子,自命清高。”
徐承熹心平气和地微笑,“你也还是老样子,对上得不到的女人,就恼羞成怒,不成体统,跟跳梁小丑一样。”
柳泰荣嗤笑。柳泰荣的表姐对徐承熹怒目,“阿西!你这个贱人说什么呢?!”
徐承熹微笑依旧,话却不中听,“不是狗,就别乱叫。”
“西八shakeit——”扬起一只手就要扇徐承熹巴掌,徐承熹禁锢住她手腕,“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应該听说过我不好惹,不想沾上麻烦,就老实待着。”
对方神色愤怒又恐惧。花架子财阀大小姐还真多,徐承熹不屑地輕輕一推,对方一个踉跄,柳泰荣及时扶住。“你别跟个瘋子一样,对付这个,对付那个,否则迟早有一天,会惨死。”
徐承熹静谧地地微笑,语气平和,“死之前,弄死几个你们这种人,也算不错。”
“瘋子!”柳泰荣表姐一脸看神经病似地看着徐承熹。
徐承熹笑,蓦然有种去实习时遭遇不公想创亖所有人的沉静又痛快,“我确实是疯子,但我只对該死的人发疯。”
柳泰荣冷嘲热讽,“我看你是越来越嚣张了,也对,你养父,一个美国人的狗腿,都能算计到荣盛头上,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徐承熹最擅长攻击别人的要害,“我怎么做,跟任何人都无关,倒是你,仰人鼻息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狐假虎威,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
“你——”柳泰荣气结。
“你曾经意图迷|奸我,我竟然放了你一马,现在想想,我真是愚不可及。”徐承熹无奈摇头,“当初我怎么没弄死你?”
“说什么呢,能不能心情平和点。”挂了电话的徐敏静过来,一副‘老大打圆场’的口吻,“这是公共场合。”
徐承熹微笑着说:“几天不见,展现高涵养的敏静xi判若两人啊。”
徐敏静脱口而出阿西,硬生生忍着破口大骂。“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要发疯,找错对象了。”
“你心情好,关我什么事,真以为人人都要以你这个大小姐为轴中心?”徐承熹微笑着说。
徐敏静嗤笑,凌气傲人,“你跟爱茉莉的合约到此为止。”
“你以为我缺了你家的代言,就吃不上饭了?倒是你,现在韩国民众的钱都收紧,韩流在海外市场又遇冷,你该担心担心你们家产品的销量了。”徐承熹始终笑容温和,“对了,是你先毁的约,届时我的律师会跟贵司商议违约金。”
徐敏静冲口而出西八,扬起手就甩徐承熹耳光。
这种戏码徐承熹已经惯熟于心,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轻轻一推,她后腰撞上珠宝展示柜,疼得她高声喊:“保安!保安!”
四面的保安涌入,场面頗为壮观混乱,
“抓住这个贱人!”徐敏静气得口不择言,手指徐承熹。
引得其他顾客侧目,竊竊私语。
保安一看是徐承熹,一脸为难,“不好意思,敏静xi,承熹是我们商场的代言人。”抓住代言人,那岂不是变相说明他们家商场有问题。
徐承熹静谧地微笑。发现不远處正好摆着她的人形立牌,对着她嫣然一笑。
徐敏静横眉怒视,“代言人怎么了?代言人殴打顾客,故意挑事,照样该送去警局。”
陡然响起意味深长的警告,“你要是不想让人看笑话吃大亏,就息事宁人。”
是邊鶴贤。他穿着西服马甲三件套,衣服不见一丝褶皱,风姿卓然,引人瞩目。
“看来你的品味也好不到哪里去,隔三差五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艺人献殷勤。”徐敏静讥笑,不屑的眼光朝徐承熹瞟了一眼。
当众被羞辱,徐承熹气定神闲。
倒是因她路人缘素来佳,围观群众替她頗不平,目光不善地朝徐敏静看去,就算艺人这年头风评不好,在网上经常被冷嘲热讽,但有点情商懂得尊重的人都不会在现实中对艺人贴脸开大,这人跟疯子一样。
“知道我是谁吗?看什么看?”徐敏静可不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看在眼里,率性而为,“滚!”
她衣着不凡,气焰嚣张,再看保安对她超出寻常的毕恭毕敬,谨遵她的吩咐,驱散围观群众,一时之间围观群也不想单单因为看热
闹惹上麻烦,陆续离开,但不忘窃窃私语编排她,依稀可闻‘神经病’、‘她以为商场是她家的’。
邊鶴贤走近徐敏静,对她耳语,“你叫人sha我的事,我想跟你好好算算。”
徐敏静始料不及。原来他刚刚打电话找她,问她在哪儿,说有事谈谈,是说这事?
“我们走。”边鶴贤不容置喙地抓住她一只手腕,离开之前,对徐承熹说:“到时候再联係。”
徐承熹静默。
保安一看这事态,庆幸徐敏静被带走,省得为难他们,对徐承熹一鞠躬,转身去别处巡逻。
“你真是本事大。”柳泰荣上下打量徐承熹,“不止边鹤晟拜倒在你的裙下,连鹤贤都向你献殷勤。”
徐承熹微笑着说:“你怎么不审判男人看中女人美色,企图满足欲望的不良居心啊。”
柳泰荣一哽。
徐承熹笑着说:“想要享用美色,当然得付出代价,这个道理给我送过珠宝名牌包的你不是一清二楚?”
“巧言善辨,没谁比得过你。”
知道Alice就在附近,找准机会下手,徐承熹丢下一句‘猥琐下流,无人及你’就离去,而柳泰荣怒气填胸,意图算账,跟着她来了地下停车场。
张望四周,发现没人,她低头一笑,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她倏地转身,按下手镯上的开关,向他肩膀刺去,他还来不及痛叫,尾随在后的Alice就用手铐住他,他反抗,她一记qiang抵住他的腰,“老实点!”
下一刻她用麻袋套住了他,全程干脆利落,之后再用qiang把周围的监控全部击坏。
徐承熹还说用自己的车带走柳泰荣,没想到Alice早有准备,一句别脏了欧尼的车,就带着柳泰荣坐上一辆驶过来的黑色面包车离去,一气呵成。
徐承熹平复呼吸,慢悠悠地钻进车子的驾驶位,拿纸巾擦干净利器上的血,再用打火机烧掉纸巾,灰烬落入车內垃圾箱中。
启动车子,她心情很好地放了车载音乐。
她变得有点可怕、冷血了,否则刺sha人之后,怎么会无动于衷放音乐听?就跟那日觉察到Alice在厕所sha人,她心静悠然地听交响乐一样。
到了金熙真的艺术屋,她微笑如常地与她说了此行目的。
金熙真热情地给她介绍在场名师画作,最终建议她买了一份法籍韩裔的油画。
手机支付结账的时候,她正好收到了Alice发来的信息,是那晚致死海琳的名单,除了文贤佂、柳泰荣,还有文贤佂的父亲文会长,父子俩死变态喜欢……以致于海琳窒息而死。
后面不堪入目的内容她没看了,扫了一眼上面颇为突兀的名导的名字,就退出了页面。
金熙真心细如发,轻声关切,“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凝重。”
她很像大家闺秀,温婉动人,礼数周到,但徐承熹现在对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无论男女都没什么滤镜,有了文雪雅这个面临极端环境就暴露真面目风度全无的财阀名媛,她发现这些人关键时刻也不过如此。不过截至目前,她对金熙真是有好感的,一种人与人相处纯粹的好感。“没什么?就是一桩疑案,终于真相大白,心情有点沉重。”
“什么疑案?”
徐承熹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你可能会生理性反胃。”
金熙真盯视她片刻,莞尔一笑,“那还是别说了,我不想知道让我不舒服的内容。”
“逃避恐惧症?”
“或许吧。”
徐承熹手机振动,来电显示边鹤贤,见金熙真神色微凝,她微微一笑,“我跟鹤贤xi相识多年,关係亲近得跟亲故一样。”
金熙真微笑,“我知道鹤贤欧巴喜欢你,但是没关系,他不会跟你结婚。”
“那再好不过,我不喜欢他,更不会嫁给他。”
金熙真笑容不变,拍了拍她的肩。
第159章 第159章出了艺术屋,徐承熹想……
出了藝术屋,徐承熹想到什么,立即给Alice打電话,说停车庫会不会有人有行车记录仪。
Alice说放心,她们才走,她的人就把停车庫炸了,里面的车都毁了,行车记录仪不存在的。
炸了?徐承熹惊骇,“怎么炸的?”
Alice说,“就用两台新能源汽车,这玩意儿最容易爆燃了,一爆,周围的一百多辆车都报废了。”
徐承熹一时垭口。
“欧尼不会是心疼车吧?”Alice叫她省省吧,车子停在那的都有钱,车毁了不可惜。
“那是地下车庫,爆炸了整栋商场都会着火,伤及无辜的!”徐承熹压低声音怒道。
“你看看新闻,消防員及时到了停车场,虽然地下车庫的车毁了,但制止了火烧整个商场。”Alice嘀咕可惜啊,整个商场毁了才好呢,这商场背后的是xx财阀。
徐承熹怀疑她和背后的团伙可能严重仇富,她sha柳泰荣,团伙作别的‘大事’,再想到韩国上至总统下至百姓,都有信奉邪|教献祭活人的可能,她的怀疑加深。“行了,有情况再联系我。”
挂了電话,徐承熹搜索新闻,果然看到了xx商场地下车库发生爆炸一百余辆车报废的新闻,包括消防員在内,五人被烧伤,所幸消防员及时赶到,商场的工作人员发现及时,早已广播通知地下车库发生爆炸火灾,避免了更多的顾客去地下车库,遂无人死亡。
以防万一,徐承熹把自
己的行车记录仪的内容全部删除,又把镜头拆毁用垃圾袋装着。
到了黄教授家,徐承熹把礼品交给佣人,重点给教授介绍那幅畫,对方果然满意。
简单聊了下现代藝术,徐承熹就开启了正题,把剧本大纲给他看。
得到的评价是不错,但最糟糕的就是感情戏,一塌糊涂。“你自己都不相信愛情,你怎么創作得出让观众相信的愛情?”
“我相信啊。”
黄教授叫妻子过来,吩咐她看看承熹,“你觉得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在男女感情上给人的感觉怎么样?”
师母打量徐承熹半晌,“理性冷淡的孩子,专注工作与实际,只愛自己,一尝愛情的苦,一受爱情的麻烦,就抗拒,就想跑,不会为爱痴狂,属于现代爱无能的类型。”
徐承熹一怔,好笑道:“哪有!我不是爱无能好不好。”
“你以前还有少女的灵气、娇憨、恋爱氛围能打开。现在应该是经历多了,成熟了,眼睛虽然干净,但变得苍老了,洞悉世事,爱人的内容接近无。”师母拍拍她肩,“现代人自私利己,很難忘我地去爱,但如果你有男女情感需求的话,还是要打开心房。”
徐承熹一时无话反驳。因为亲生父母有爱,所以她从小都相信爱,对组建家庭有所期待,但也与日俱增地降低对爱情的期待,尤其近期,若非亲身经历,她都難以相信一个人的心境短时间内曲折婉转地变化,以致于反映在眼神、气韵上。相信爱,可独独不相信爱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有点可笑可悲。
“我没体验过,那只能请教体验过、真正懂的編剧大师来写这种戏份,可——”停顿一下,她接着说:“现在市场上編剧写的感情戏都是陈词滥调,流于俗套,没法儿让人拍案叫绝,所以我又不想请教这方面的編剧。”
黑色幽默喜剧虽然现在的编剧也有陈词滥调創新不足的趋势,但找有关编剧商议剧本还是行得通,不过男女感情戏她宁愿自己独创。“老师和师母帮我把这份补上吧。”
俩人不是专业编剧、文学家,不过对影视艺术、文学艺术,尤其感情,经验丰富,深有体会。
徐承熹听他们聊过去的青春、爱情纠葛,慢慢地心驰神往。
爱情对生命的意义是帶来蜕变,有的填补缺憾,有的造成伤口,有的则帶来翻腾的力量,将心灵带到难以估量的高度,教授如是说。“爱情里最销魂的不是情|欲色身,是惆怅、缱绻。”
徐承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会被现代网友说‘咯噔’的情感体验,即便有过感情经历。
“德才兼备的美人、善男如果相爱,那肯定是刻骨铭心的,如果俩人能在枕边偕老,就是百年修来的福气。”师母说这里的德是,双方不在乎彼此的短处,不庸俗自私,有情有义。
徐承熹心想,人生浮云,善美光影,善男与信女,在爱情的国度,容易修得不朽金身。
于是对于张春、杨小羽的感情戏,具体细节上,徐承熹按照教授与师母的感情经历‘按图索骥’,他们同等质量,志同道合,有情有义,遇上彼此值得再三感谢。
徐承熹待在教授家里写了四五个小时的剧本,用平板畫了部分分镜头,拜别两位老人前,她从教授那打听到了一位‘隐退江湖’的黑色幽默喜剧编剧大师的住址,计划登门拜访,商议剧本的具体内容。
刚从教职工宿舍出来,徐承熹把垃圾袋扔垃圾车中,知道这里的垃圾车会及时去垃圾场,她放了心,坐上车子,回家。
两天后,徐承熹换了新的行车记录仪,接到了警局的電话,说有一桩命案与她有关,请她去警局一趟。
她丝毫不意外,不出所料听见jc说死者是柳泰荣。
柳泰荣的表姐一见到徐承熹,就骂她是杀人犯,意图上前打她,jc拦住了她,劝她冷静点。
徐承熹进了审讯室,在一位女警官对面坐下。
对方问她今天中午xx时分,是不是在xxx商场,与柳泰荣有争执。“据柳泰荣的表姐郑恩喜所说,你当时对柳泰荣说‘你曾经意图迷|奸我,我竟然放了你一马,现在想想,我真是愚不可及。当初我怎么没弄死你?”
徐承熹慷慨点头,“是。”
女警官又翻出一系列人证内容,问她几年前是不是和柳泰荣在xx商场起过冲突。
她慷慨点头,丝毫不掩饰地亮明自己的‘作案动机’,“我记忆犹新,还怀恨在心呢,他甩了我一巴掌。”
女警官一只手转着笔杆,目光锐利地看她,“你离开商场,搭电梯去停车库的时候,柳泰荣跟着你。”
“是。”
“之后他就失踪了,三个小时后,尸体被烧焦,发现在xxx废弃工厂。”女警官拿着法医的尸检报告粗粗说给徐承熹听。
徐承熹淡定自若,闲适地枕着椅背。
女警官推测说,她用qiang毁了停车库的監控,或哄骗或击晕柳泰荣,把他带去废弃工厂云云。
现实中的办案不会像侦探剧犯罪片那样逻辑缜密,高明迅速,辛苦得笨拙,费力不讨好,常有疑案,哪怕案子简单,只要缺物证、人证,就难以破案。徐承熹微笑道:“说完了,轮到我说了。”
她知道在地下停车库动手的时间最多两分钟,而当时周围的監控全毁了,所以这两分钟可以忽略不计,她省去这一部分,如实说即可。“我当时到了停车库,他确实跟着我,但我们没发什么,因为他说些我勾搭边鹤晟、边鹤贤的难听话,我有事要离开,懒得跟他纠缠,这一点,他的表姐,郑恩喜在楼上就有听说,你们可以问问她。”
“什么事?”
徐承熹悠哉悠哉地说自己先是开车去金熙真的艺术屋,之后再去黄教授的家拜访。“你们可以去问。”
这些都是她的人证,不在场证明。
经过调查,徐承熹确实不是杀害柳泰荣的凶手,于是被释放,悠然地走出警局,芝荷作为她的临时监护人,过来接她。
郑恩喜死死盯着她,说就是她!就是她!“她非常恶毒、狠辣,他们说的没错,她鬼气森森的,克人!”
“论恶毒、狠辣谁比得过你们那个圈子的人?”她微笑着说,居高临下地看郑恩喜,“什么鬼气森森的克人?多点书,别搞封建迷信。”
在郑恩喜怒火攻心的张牙舞爪破口大骂中,徐承熹悠然离去,不忘跟警局的几位工作人员签名合影。
徐承熹不是凶手,但警局翻出了她和柳泰荣在商场搭电梯下楼的监控画面,以及不到一分钟后乔装打扮、戴着棒球帽与口罩搭另一座电梯去地下车库的Alice,不可避免的,Alice被盯上了,不过没人认出她。
教授推荐的编剧大师赋闲于大邱,旅游景点,Ben伴她一起,先从首尔坐高铁,接着租车自驾游,途中景色跟徐承熹在国内看到的乡下景观差别不大。
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了,一家专门为游客量身打造的自带旅馆房间的烤肉店映入眼帘,二人下车,准备先吃点东西,喝点清水,简单洗漱一下,就去拜访大师。
这里大概生意好,门口停了几辆豪车。
“承熹?”有人惊讶地叫她。
她侧头,竟然看到了崔勝澈?!“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老家啊。”他意外地笑,“你忘了?啊,你在国外长大来着。”
她这才听说崔勝澈一家本是大邱人,后来才搬去了首尔,他在大邱出身,甚至长大,有空就会跟父母回来,但最近两三年才回一趟,太忙了。这次来这,是录团综。
“那成员们呢?”
“酒店待着,还没正式录制。”
大邱出了不少艺人,还以高颜值著称,比如宋慧乔。就这么一会儿,就有追星女孩来店里打卡了,顺便跟她和崔胜澈要了签名合照,离开的时候,好奇八卦地转头看他们。
徐承熹自是不在意,崔胜澈亦然,了解到她是为了新电影的剧本来找编剧大师的,说她难怪能成功,都亲自登门拜访了,大师不会不给面子。
“教授说这位大师脾气古怪,现在不问世事,很少见人,我也是没办法了,剧本写了改改了写,又推翻,就只能博各家之长了。”为了这个剧本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迟迟不满意,徐承熹也做了最糟糕的打算,大师没能给她写剧本、意见。
崔胜澈刚要说什么,她电话就响,一看来电显示,竟是边鹤晟,她不想接,直接挂。
进来了一则信息,“你在哪儿?赶紧告诉我,你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第160章 第160章她略一琢磨这话,移步……
她略一琢磨这话,移步不远处,Ben会意跟上。
“查查那几位被烧傷的人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完全恢複?影不影响正常生活?”
之前她查追踪报道,上面写的是商場和保险公司会给予受害者治疗费用。
烧傷可大可小,但就怕烧伤面积大,修複困難,影响正常生活的。
Ben称是。
崔勝澈已经和素人旧友聚过餐,准备回酒店了,但徐承熹一来,他就留下来陪她一会儿。
常有明星网红光顾此地,遂店里的四墙都贴满了他们的拍照与签名。
担心等会儿还要陪大师用餐,徐承熹不多吃,只点了份烤牛肠。油很多,但是真香。崔勝澈问她喝不喝酒,解腻。
她称行。
拿来的国民烧酒正是她代言的。这两年新人涌现,她又醉心拍电影,曝光度大不如前,作为藝人的热度有所下降,可国民度与作品始终让人望尘莫及,有了一代不如一代的对比,形象口碑一再被神化,尽管黑粉无数,所以包括烧酒在内的许多生活百货品牌始终找她合作。
崔勝澈说她虽然都不当爱豆、演员了,但每逢藝人国民度、海外影响力调查,都在榜单前列,辐射范围之广。
“现在的小朋友应该都不知道我。”
“知道,因为小朋友的父母、哥哥姐姐認識你。”崔勝澈笑着说他小时候就是通过家里的长辈、大孩子知道不少艺人的。
徐承熹笑,发现崔胜澈相较之前,松弛了很多,或者说在与人打交道时,随意自在得颇有几分游刃有余的架势?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关注SEVENTEEN了,便是大姨一家也只是偶尔发个消息问候几句。“最近在忙什么呢?”
“回归发专、巡演、录——”停顿一下,崔胜澈接着说:“节目。”
“录节目是以solo的形式还是组合的形式呢?”都快出道十年了,也该是solo形式了。
“个人。”崔胜澈笑着说一开始有点不自在,成员们都不在身边,但后来发现还很有趣,能结識他之前認識不到的人,“和……一些事。”
徐承熹不喜欢用餐的时候陌生人在,遂没让店里的员工烤牛肠,她自己给小锅里的牛肠撒上配料,看一眼崔胜澈,心想難怪变了点,大概是结交到了利于向上走的人脉。
手机又振动了,来电人不出所料是边鹤晟。这人是她不接的话,后面还会没完,于是她无可奈何按了接听键。
对方开门见山问她是不是去大邱了。
“你怎么知道?”
“郑多喜。”
徐承熹惊诧一瞬。“她要对付我?”
“她一直坚定认为柳泰荣的死与你有关。”
徐承熹笑,“我确实希望他死。”
“他不是你杀的。”坚定的语气。
徐承熹好奇,“如果我真是杀人犯,你怎么看?”
“是就是咯。”
但我不想sha人。尽管很多人该死,但徐承熹始终无法彻底摆脱生命珍贵,不要轻易残害生命的念头,若非逼不得已,形势所迫,她不sha对方,自己就会死,她是不会动手的。
“把具体位置发给我。”
“谢谢你,但不用,我自己会保护自己,我身边还有得力助手呢。”徐承熹挂了电话,那边也没再打来,抬眼对上崔胜澈惊讶的目光。
他勉强笑笑,“什么杀人犯?”
徐承熹示意埋头吃烤肉的Ben说。
Ben拿纸擦擦嘴,一板一眼地把商場地下车库的发生爆炸火灾案的事新闻複述一遍,并表示爆炸发生的前几分钟徐承熹正好离开,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柳泰荣,柳泰荣与她结怨已久,发生了口角之争,而柳泰荣死了,尸体被烧焦,尸体于一家废弃工厂被发现,柳泰荣的亲属称是徐承熹杀了柳泰荣。
崔胜澈说:“我看过那个新闻,你没事吧?”
徐承熹笑着摇头。
“但为什么会说你是——”崔胜澈欲言又止,看着徐承熹,想到什么,心中一骇。
徐承熹微笑,“怎么了?”
“没什么。”眼前的女孩如今有种超脱世俗的气质,但浓艳之态不掩,就足以说明她复杂,或许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崔胜澈被这种惊奇的想法吓到,怀疑自己跟母亲去教堂听圣经听多了,对天使、魔鬼敏感。
怎么会?承熹行事虽然时而超出寻常的乖张,可始终是心地善良又柔软的孩子。
觉察他面色变化不断,看自己时惊惧一闪而过,徐承熹低头一笑,不免轻怅。
正常的普通人都难以接受杀人吧。
她突然觉得锅里的牛肠索然无味,潦草吃了几块,啜饮了口酒,就告辞离席,改变了在这家小旅馆暂歇的想法,去洗手间漱了下口,就直奔大师家。
Ben一边开车一边打车载电话。
徐承熹坐后座,闭目养神。
结束通话,Ben说他们的人去查了,五名被烧伤的受害者都没什么大碍,做完修复手术就能正常生活,“只是……”
“只是什么?”
“其中有一位受害者不知道是不是被郑多喜收买了,现在在网上直播以幸存者的身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什么话?”
“说地下室发生爆炸火灾案跟你有关,说你信xx教,上次在千雅酒店你也在……”Ben说着都气笑了,“说他差点被火灾烧死的时候,看到了你跟什么鬼神啊做交易,旁边还有一个算命大师在装神弄鬼地附和。”
徐承熹哭笑不得。这种毫无逻辑常识似是而非的内容,放国内会笑掉大牙,但发生在韩国又合情合理得让人信服,越匪夷所思越让人迷信。
Ben继续说:“小姐的血统不明,现在网上有大量水军拿这个做文章,还有人说你早就是该死之身,但被妖魔鬼怪附体,身边还有大小鬼缠身。”
徐承熹无语一笑,“这样黑我有什么用?”
“有。剛剛芝荷发消息过来所,韩国一些保守的品牌接到大量网友投诉,已经不再跟你合作。”
“随便他们。”徐承熹不在意这个。
这些匪夷所思的流言对艺人是有伤害的,尤其无法大面积压下去、大部分民众的智识又不超过七岁的时候。Ben看一眼后視镜里的徐承熹,“小姐,要不咱回美国吧?徐律师说你去高校进修两年,之后跟着他学習一些业务是最好的安排。”
“我现在不想去美国。”不过进修、跟养父学習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也是喜欢学习的,能充实自己,这种精神上的满足对她而言很难有什么比得上,只是这两年因为工作杂事繁忙奔波,有心无力。“当务之急是把《上和下》的剧本弄好。”
剧本编好了,拍摄就不担忧了,她慢工出细活,弄个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大师的家终于到了,一栋复古雅致的韩屋,高山流水的地界,附近有一座花园农场,门口挂着一副自制木牌,用粉色的粉笔写着,Floret农场!
门是开着的,她不由进去,仿佛进入了莫奈的花园,花草丛生,青鸟啾啁,朦胧惬意。
她一时觉得自己死在这,灵魂能得到净化。
“欸——”有人从花草里探出头,戴着个草帽,穿着一看就是乡下打扮的衣裳,坐在小马扎上,手执小锄头,声音清脆,“承熹?”
徐承熹意外地笑着看眼前的女生,“你认识我?”
“没有几个年轻人不认识你吧。”女生笑着说。
徐承熹笑,“打扰了。”
“没打扰。我这门是开着的,就是让人随便进。”
徐承熹说:“你一个人住?这样开着门安全?”
“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坏人。除非是不怀好意的游客。”女生俏皮地眨眼,“不过不用担心,我爸妈欧巴和我一起住,我还是跆拳道黑带,拿过奖的。”
徐承熹笑了一笑,看一眼隔壁大师的屋,“隔壁的主人是不是出门了?门关着,靜悄悄的。”
“你说升和老师?”
升和是编剧大师的名字,姓车。
“啊,原来你是来找他的。”女生说,“他去山上的教会教堂了。”
徐承熹看一眼身后高山矗立的建筑,“那?”
“对。”
这山太高了,徐承熹有点不想去,想着能不能等大师回来。“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按照往
常,晚饭的时间才回来。”
看样子是不能等了。徐承熹谢辞女生,与Ben前往山上。
大概是为了考验人的诚心,从山下去山上的教会教堂,需要徒步,任何车都开不上去,不止是因地势陡,也是无路可开,只有一米宽的石阶可走。
俩人爬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石阶,才到山顶上。途中徐承熹隔着草丛树林看见不远处有个年轻人匆匆下山,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有微微晃荡的草叶。
她问Ben剛刚有没有看到人下去。
Ben说没有啊,思索片刻才说:“这里荒山野岭的,小姐不会看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徐承熹好笑,“你一身本事白学了?跟着迷信?”
Ben尴尬摸摸鼻。他确实听太多了迷信,耳濡目染了。
坐在长椅上休息了会儿,徐承熹喝了口Ben递过来的矿泉水,就迈入教会教堂。
零星的几个人影,都靜静地跟着神父祷告,眼尖地瞧见了车升和的身影,头发花白,戴着银边框眼镜,精神矍铄,徐承熹就近坐下,闭上眼睛,又到了需要神才会想神的时刻。
如果宇宙间确有神明,就洗清她身上的罪孽与未来的血腥。
神父是人演的神父,不可能无休止地念经,会渴会累,于是约二十多分钟后,现场‘稍作休息’。
徐承熹找准机会和车升和自我介绍了一番,表明了来意,恳请他出山助《上和下》一臂之力。
车升和不假辞色摇头,“我现在不编剧。”
意料之中的答复。徐承熹笑着说:“老师,这个剧本不止是我图名图成功,还是想替一些底层人民发声。”
对方叹息一声,“看样子我们影視圈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年年都有。”
“你说什——”Ben登时不悦,徐承熹眼神止住了他,对车升和微笑,“不满老师,我确实做过伪君子,知道怎么讨好市场、观众,然后投机取巧,默认资本暗箱操作,还自诩高洁。但我对电影艺术作品始终有热爱虔诚,尽管未来可能会离开这个行业。有时候,我是不得已,但不代表我这个人是黑的。”
车升和慢慢地转头看她,须臾之后,目视前方。“回去吧,我已经退休了,编不好剧了,别来烦我。”
若非眼前的人在整个亚洲编剧行业都能排前三,徐承熹听到这话,还真会走人,不再强人所难,可她骨子里有中国人‘来都来了’的观念作怪,就不信说服不了眼前的人。“老师刚刚说,我们影视圈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年年有,说明您还是关注这个行业的,我想,一步佳作问世,您乐见其成。”
“佳作?口气不小。”
徐承熹笑,“我要是没这个本事,也不会不远万里来拜访您。”
“我不需要拜访,只需要不打扰。”
徐承熹起身离席,出了教会教堂,Ben尾随在后,“小姐要回去?”
“事都没办成,回去做什么?”徐承熹静静地俯瞰山下的几名黑衣大汉,“先下山从长计议。”
在这教会教堂动手,伤及无辜才是真的罪孽深重。“走这边的小路。”刚刚那位年轻人匆匆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