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左右为男 哥挺大的。
虽然现在他和傅西辞的关系很尴尬,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但他不希望大哥因为赌气而和一个不爱他的人结婚。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尤其是傅西辞这种不善言辞, 反应能力又慢半拍的人,要是真的这样踏进婚姻的殿堂,等待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他刚才把大哥未婚妻说的话都听见了, 原本这就是一场阴谋, 图的就是傅西辞傅家长子的身份,并不是图大哥这个人。
大哥可以为了赌气接受家里人的安排, 但陆昀川不行,他比谁都希望大哥能够幸福,能找一个真正爱他的人携手共度一生。
但显然傅西辞并不打算跟他妥协, 哥虽然说话不利索,但他打字的速度变得快了很多, 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化成一个个直入陆昀川心脏的尖刀。
【你要我?你怎么要我?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弟弟,而是一个爱人, 我知道你比我小了八岁, 也知道你把我当亲哥哥一样对待, 可我没法把你再当弟弟,我的心思很脏吧,跟你一起生活了十八年,是该把你当弟弟, 可我做不到了。】
陆昀川心情沉闷,拽着大哥领带的手都在颤抖:“我还是希望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你知道的,现在傅家没有一个人喜欢我, 如果我跟你乱来,我会是什么下场?大哥,别闹了好不好?别因为跟我赌气就葬送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那个女的根本不喜欢你。”
傅西辞将他拽着自己领带的手拿开,继续打字:【我知道,这世上不会有人喜欢我,包括我的家人,我的父母,也包括你。】
陆昀川一声声直叹气:“你非要气死我才甘心,行了行了,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你先去跟父母拒了这婚事。”
傅西辞拿着手机看着他,不言不语,薄唇紧抿,一双好看深沉的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昀川小声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一时半会真的消化不了你喜欢我这件事,我明年高考完给你答案好不好?现在我的任务是学习,等我有能力了,我就有选择的权利,我就可以不用在意这个家的人怎么看我,也就可以考虑你现在的问题。”
傅西辞沉默片刻,继续低头在备忘录里打字:【你别骗我,如果明年高考完你一走了之,不要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陆昀川无奈极了:“好好好,不骗你,什么死不死的,没那么严重,你先去找爸妈拒婚,快。”
陆昀川从身后推着他出门:“我陪你一起去。”
傅家父母还在和江南的父母在茶厅说话,两家父母拉着家常,说着孩子们的小时候。
江南打电话给前男友的事被陆昀川发现,原本想叫父母走,结果刚回来就看到陆昀川推着傅西辞到了父母面前。
江南吓得心跳加速,还没等陆昀川开口,她先笑着叫父母离开:“爸,妈,家里有事让赶紧回去,咱们走吧,打扰了一早上了,该回家了。”
陆昀川笑着喊住她:“急什么啊未来大嫂,你先等一下,我大哥有话跟父母说,你也来听一听。”
陆昀川已经把想说的话编辑在傅西辞的备忘录里,催促大哥将手机给爸妈看。
傅西辞看了江南一眼,将手机备忘录里的文字递到了父母面前。
江挽月和傅开疆都凑到跟前看,看了一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江南的父母好奇地问:“傅少爷写了什么?”
江挽月刚才还客气的声音,变得讽刺起来:“我家老大是反应慢,有点傻,但他怎么说都是傅家长子,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嫌弃人了。”
江南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爸,妈,还不走啊,人家都说这话了。”
傅开疆脸色铁青地开口:“答应和你家这亲事,并不是因为我家老大没人要,我们是着急他年纪一天比一天大,没有结婚,但还没到被人嫌弃的地步,我傅家家大业大,还真就不怕找不到一个儿媳妇,两位请便吧。”
傅开疆直接起身走了,路过傅西辞时,又说了一句:“腾飞网络科技是你一手发展起来的,成绩很不错,回头你直接调过去上任总经理,控股权全部给你。”
江南听到这里,笑不出来了,她原本就是打算去做腾飞网络科技的总经理,才答应促成这门婚事的,这下好了,全泡汤了。
傅西辞什么话都没说,把手机收起来,看了一眼江南。
傅开疆拍了拍傅西辞的肩膀:“好好干,我知道你只是语言功能不好,其实什么都做得很好,这门婚事黄了,说不定有更好的等着你。”
说完这话,傅开疆就去了书房。
这还是傅开疆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夸傅西辞,陆昀川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点发热。
江挽月见傅开疆生气了,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徐管家,送客呗,我家这么大地方,也不是什么垃圾都能待的。”
陆昀川承认他这个养母的语言攻击能力很强,以往觉得她嘴毒,现在他觉得这毒的刚刚好。
徐志临还是比较礼貌:“三位请吧,不然傅家别苑的空气都要不新鲜了,太太会生气的。”
其实二老还不知道为什么吃瘪,在别人的地盘,敢怒不敢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
能培养一个高材生对他们而言是骄傲,却没想到丢了脸。
根本没看到傅西辞写了什么,江南见状,拉着父母就走了。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江挽月气得不轻:“什么狗杂碎,也敢嫌弃我傅家的大少爷了,真以为自己很配?以后不是豪门名媛,我们傅家还不要呢!什么高材生,狗屁不是。”
傅望舒、傅凌川和傅云舟走进来问怎么了,江挽月没好气道:“以后你们谁要是随便谈恋爱,带不知好歹的东西回来,我非得扒了你们的皮,我们傅家的亲事就要门当户对!”
傅望舒坐过去给她捏肩:“又怎么了?我看那江南挺好的啊,我哥不喜欢啊?”
傅望舒看向傅西辞:“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啊?这么大年纪了,就别挑了。”
陆昀川一向不和傅望舒顶嘴,毕竟傅家唯一的女孩子,父母都护着,可说这话,陆昀川心里不爽快,他笑着反驳傅望舒:“年纪再大也有挑选伴侣的权利,你都不愿意将就,凭什么让我哥将就啊?”
傅望舒瞪他一眼:“让你说话了?你在这个家还没有发言的权利吧?大哥马上三十岁了,能有人要他都不错,怎么还挑上了?那人家江南名校毕业,硕士,哪里配不上大哥?”
陆昀川就是不闭嘴:“有男朋友还来我家跟大哥相亲,嫌弃我哥傻还想得到傅家的便宜,没结婚就给大哥戴绿帽子,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傅望舒蹙眉:“你别瞎说啊,我看你就是故意破坏大哥的婚事。”
陆昀川耸肩:“你说是就是咯。”
傅云舟想说什么,但想起傅开疆的鞭子,他闭嘴了。
傅凌川倒是懂事,坐在妈妈身边给妈妈捏捏胳膊:“妈妈放心,我喜欢的,只会是门当户对的人,不会喜欢身份不对等的。”
江挽月拍拍他的手:“你和砚修的那事,一直没着落,霍家没有给回复,八成是不行了。”
说完江挽月看向陆昀川:“砚修和你关系好,你能不能帮凌川说说好话?我和你爸一直都很喜欢砚修这孩子。”
陆昀川想了想,点头:“也不是不可以,但霍砚修不喜欢他,那我也没办法。”
大家对傅凌川的性取向还挺包容,陆昀川心里暗暗地想,这要是换成他,都不知道被骂成什么样了。
霍砚修的联姻对象一直都是傅望舒,原以为会发飙的姐姐,却很和善地表示:“凌川喜欢霍砚修啊,那不错,他们年纪相仿,很配,那联姻就没我什么事了。”
江挽月拉着她手安慰:“我和你爸给你找个更好的,砚修喜欢男的,你嫁过去也只会吃亏。”
傅望舒点头:“行,那就让凌川争取吧。”
闹剧结束,都下午了,陆昀川以学习为由要走了,傅西辞也要跟他走。
江挽月喊住他:“西辞,那你的婚房就不布置了,你可以搬过去住,那房子还是我和你爸给你的,你以后结婚还住那。”
傅西辞嗯了声,去房间搬书。
陆昀川帮他把书搬上车,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上,以为傅西辞要去婚房,没想到回了学区房。
他又帮大哥把书搬上楼,他们住在八楼。
傅西辞回来了,家好像又变成家了,这几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冷冷清清的。
还算劝住了大哥,陆昀川舒一口气。
虽然大哥回来了,但他觉得尴尬,以写作业为由回房躲起来。
傅西辞也没找他,只有吃饭的时候敲他的门。
翌日他要上学时,傅西辞也醒了,他在浴室刷牙,大哥起来上厕所。
陆昀川一撇眼,冷不丁看到了大哥的隐私,他立马转头对着镜子眨眨眼。
哥不仅乳首是粉的,连那里都是粉的。
他莫名想起那次他抓着傅西辞时的手感,他手指细长都堪堪刚能握住。
哥挺大的。
陆昀川想了一下就脸颊发热,大哥也这个时候朝镜子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接触,陆昀川不得不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加快了刷牙的动作,低着头假装在漱口。
傅西辞按了马桶水开关,在水声里,他走出了浴室。
陆昀川心如擂鼓,他深呼吸一下,抬起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只见他脸颊微红。
他懊恼地想,为什么会这样?他之前明明都不会在意的,结果现在看一眼都脸红?
好奇怪啊……
傅西辞做完早餐,一言不发地吃完就走了,陆昀川拿了早餐去学校吃,和大哥的相处模式真的变得好尴尬。
~
霍砚修听闻傅家最近的事,坐在陆昀川的桌子上问他什么情况。
陆昀川回答:“没什么情况,就是我爸妈看上你,想给你和我们家真二少爷联姻,一家人一致同意。”
霍砚修神情难得严肃:“我想联姻的对象是你,阿川,你别这样对我,我在努力争取你啊。”
杨璐璐在一边捂着嘴笑出了声,霍砚修不满地看她一眼:“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杨璐璐看他一眼,再看陆昀川一眼,摇头:“不好笑,就是觉得,你俩还挺配的。”
霍砚修听到这里心情变得不错:“小丫头没看出来挺有眼光,我和阿川订婚的时候,一定请你去吃喜糖。”
杨璐璐不断点头:“好好好。”
能现场磕糖那是真不错呀。
可陆昀川不乐意:“别打扰我学习,少爷心里只有学习,滚开。”
杨璐璐噗嗤一声:“谁傲娇谁是受。”
陆昀川:“……”
霍砚修笑的肩膀都在抖:“没事,我让阿川在上面,谁让我疼他。”
陆昀川觉得这些人都疯了,连杨璐璐这个好学生也疯了,他直接一个举报把霍砚修告到班主任那里去了,说霍砚修早恋,影响他学习。
傅凌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却拿陆昀川没办法。
感觉大家都喜欢陆昀川,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他,包括霍砚修。
怎么样才能把陆昀川赶出傅家,他一直在努力,做什么都没用。
本来傅西辞这个障碍就要被清除了,只要他结婚,和傅家分开,傅家的一切就没有傅西辞什么事了,结果婚事也黄了。
傅凌川暗暗咬牙,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傅家的一切是他的,霍砚修也是他的。
必定从陆昀川手里抢过来。
然而陆昀川压根不在乎霍砚修喜欢谁,就把他当成朋友。
结果这个朋友比傅西辞还难处理。
他现在左右为男,实在头疼。
和大哥的关系也一直僵持不下,这天晚自习回家,大哥也早已洗完澡回了房。
但客厅的灯一直给他留着,这种回家有人给他留灯的感觉很好。
陆昀川进门后换了鞋,洗完澡回房继续看题,准备看到十二点再睡觉。
就开着书桌上的台灯,没打扰大哥。
正在做题,手机屏幕突然亮了,锁屏显示有微信消息,他点开看了一眼,发现是傅西辞发来的。
哥说:【这几天心情很烦躁,你能不能过来抱抱我?天天躲着我,我有那么吓人么。】
陆昀川心情复杂,犹豫片刻,给他回过去:【在做题,我也没有躲着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傅西辞:【反正你毁了我的婚事,以后要是没人要我,你要负责到底,我本想稀里糊涂结婚算了,你非要来插一脚,那你就承担后果,把我老婆赔给我。】
第22章 这么贱 “抱就抱,别乱亲。”……
看着傅西辞发来的那些字, 陆昀川真的很无奈,虽然和大哥没有血缘关系,但也做了十八年的兄弟, 他俩搞在一起那就是背德,会被整个京圈当笑话看。
关乎的不仅是他俩的脸面,还有爷爷奶奶……整个傅家列祖列宗的脸面。
祖坟出问题了才会出现兄弟背德这种事。
为什么大哥能心安理得跟他表白, 说一些让他无所适从的话?
上一世他没有具体了解过傅西辞, 以为他是真傻,可这一世不一样了啊, 和大哥相处下来,发现他这个大哥的脑子比谁的都好使。
他就是语言功能不全罢了,其实心思缜密, 什么都看在眼里。
陆昀川将手机放在书桌上,手指按压自己的太阳穴。
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躲了大哥这么多日子,陆昀川觉得是时候和大哥聊一聊了。
他坐了几分钟, 刚发的卷子刚做了两道选择题, 他起身走出卧室, 去找傅西辞。
之前他进傅西辞的房间都不敲门,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开始礼貌起来。
“大哥,我进来了。”
他敲了两下推开了房门, 傅西辞靠着床头看书,见他来了,将书合上放在一边,张开了怀抱,以为陆昀川来抱他了。
陆昀川进去将卧室门关上, 没有去抱他,而是在他的床沿坐下来,看向大哥那张熟悉又好看的脸。
他心里憋着很多话想跟傅西辞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沉默片刻后,将傅西辞举在半空想要抱他的手拉到自己手里,慢慢地握住,这才又看向大哥的眼睛。
陆昀川再多的抱怨也只能化成一声声叹息:“怎么会喜欢我呢?你跟我说说,你喜欢我哪里?我哪里吸引你了?今年高考之前,我除了惹是生非,打架滋事,什么都不会,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总不能是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来那时候吧?你知不知道那叫乱|伦?”
傅西辞缓缓地摇头,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拿来手机给他打字看:【是从你选择留在傅家搬来跟我住的时候,那天是你十岁以后,第一次主动抱我,我舍不得你离开,我想把你留下来。】
陆昀川心里是感动的,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他对大哥的感激,他的嘴唇嗫喏两下之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才轻声开口:“把我留在傅家也不一定非要这种方法,就算你不用这种方式,我也会为了你留在傅家,你现在所有的行为都在加速摧毁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只把你当大哥的时候,我面对你的时候很坦然,可当你说了那些话之后,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养我长大的傅家家人,还有爷爷奶奶……”
傅西辞这些天为了陆昀川,打字的速度都变快了,手指都不抖了:【是我要喜欢你,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如果你介意傅家人,那等你高中毕业,我跟你去别的地方,没人认识我们,我供你读书。】
陆昀川摇头:“不行的,你始终是傅家长子,这个家里还需要你,傅凌川在计划什么,你和我心里都清楚,他就想着你离开的一天呢,万一你跟我走了,家里出点事怎么办?”
陆昀川转头看向他:“爸妈虽然不重视你,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把你带走,尤其是我,我要是跟你发生点什么,他们能把我活刮了,因为你,他们才没有把我赶出门,要是知道我和你发生这种事,我会是第一个死的。”
傅西辞摇头:“不会。”
他继续低头认真打字:【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只要我权利足够大,这个家乃至整个京圈名流,就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陆昀川看着他打下来的那些字,有些心惊,抬眼望向傅西辞深沉的眸:“你想夺家产了?”
傅西辞点了头,表情严肃:【腾飞网络科技已经是我的了,前两天忙着没理你,就是在和我爸斡旋,拿到腾飞的所有控股权。那个江南,我知道她想要总经理的位置,就利用了一下,我一手发展起来的分公司,不可能送给一个外人。你放心,等我当了傅家的家主,你在家里就是最大的。】
陆昀川看完那些字,再抬眼看傅西辞,忽而笑了:“城府挺深啊大哥,我还怕你被人欺负,结果你才是主导这场戏的导演,估计谁也想不到你会有这种心思。”
傅西辞:【真心只给你看,别人都看不到,我对你什么都没有隐瞒,我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傅凌川想要当继承人,我刚开始是没准备抢的,我想着只要你留在傅家陪我,安稳成家立业,我便什么都不抢,可他处处针对你,总想把你赶出去,我不喜欢这样的人,也不希望傅家那么大的产业留给这样的人。】
陆昀川到底年轻,哪怕活了两次,他还是个没心眼的人。
他承认大哥脑子确实比他好使,是他想多了,大哥这种心思和城府,傅凌川根本玩不过他。
那上辈子大哥为什么会死啊?既然傅家没人能欺负他,他为什么会以那种方式死去?
想到这里,陆昀川还是惆怅:“那万一你失败了,成不了傅家的家主,我俩岂不是都完了?”
傅西辞:【那我就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俩的地方,隐姓埋名,平平淡淡过一生,对我而言,你在身边的话,去哪里都好,傅家人容不下你,那我就把傅家送给你,你就安全了。】
陆昀川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么大的家说送就送啊?霍砚修也天天说让我跟他去霍家,以后霍家就是我的。”
傅西辞摇头:【霍砚修虽然对你好,但他始终是霍家的独子,盯着他的人比盯着我的人多,你去了才是最不安全的,就留在我身边,好好读书,好好爱我,我希望你有出息,我也希望你能爱我,不要和我分开。】
陆昀川抬眼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所以上一世他一气之下离开傅家,对大哥的打击挺大的吧?
大哥最后自杀,总不能是给他殉情吧?
想到这里,陆昀川心里一咯噔,他觉得不可能,上一世他又没有主动去找大哥求收留,哪怕傅凌川回来了,他还是那个死样子,也没抱过大哥,大哥不可能喜欢他。
哥刚才也解释了,是因为陆昀川搬去和哥去,抱了哥,才喜欢的,那上一世大哥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殉情。
想到这里,陆昀川舒口气,深呼吸:“我都被你搞得不知道怎么办了,原则上来说,我真不喜欢男的。”
傅西辞也不逼迫他:【给你时间,明年高考完再说,我等你。】
陆昀川点头:“好,等我适应一下。”
傅西辞也不为难他,将手机放下又张开怀抱,陆昀川看了他一眼,这次倒是没拒绝。
他张开双臂朝傅西辞抱过去:“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换成别人,早被我打死了。”
终于把人抱到怀里了,傅西辞重重地出口长气,将陆昀川抱得紧了又紧。
陆昀川清瘦,虽然个子高,但到底骨架纤细,傅西辞整个能把他包在怀里。
陆昀川染黑的柔软碎发蹭着他的下颌,他忍不住用薄唇去亲,亲着亲着亲到了陆昀川的额头。
陆昀川的心脏病都要犯了,他低头将脸埋到傅西辞怀里,躲开了他的亲吻,忍不住抱怨:“哥,你抱就抱,别乱亲。”
虽然上次大哥喝醉时,他和大哥舌吻都有过了,可还是不习惯傅西辞对他这样亲昵。
说到底都是他惹出来的祸事,明明知道傅西辞是个缺爱的人,他还没有边界感,跟大哥睡在同一张床上,每天晚上都抱着哥。
也难怪傅西辞会对他有心思,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把傅西辞抱出火来,睡觉的时候不规矩,身边没人的时候他怎么睡都没事。
可当身边有了人,他的手和脚就没安分过,手经常在傅西辞的胸上,每天早上醒来,腿脚都在傅西辞身上。
有时候树袋熊一样挂在哥身上,那时候他没有那种观念,就是觉得能重活一次见到大哥真好,尤其是大哥还在他身边躺着时,他就想和大哥多亲近亲近,好弥补自己以前的无知。
单身二十六年的大哥,就这样被他抱弯了……
陆昀川懊恼,早知道就该和大哥分床睡的,他心无旁骛,心思单纯把大哥当亲人当兄长,可忘了他不是傅家亲生儿子的事实。
傅西辞快三十岁的人了,估计成年后抱过的人,就陆昀川一个,各方面的亲密接触,让一个缺爱的人,有了被爱的感觉。
静下心来想想,傅西辞喜欢他也情有可原,陆昀川不挣扎了。
被大哥抱了会儿,陆昀川推开他:“那你以后好好工作,我努力学习,你要赚很多钱养我,我很难养的,我特别会花钱。最喜欢飞机,还有豪华邮轮。”
傅西辞唇角勾了笑,一双深沉的眼微微弯起:“好。”
陆昀川见他笑,自己也笑了,好像这些天压抑在心头的事情有了着落,心里没那么慌了。
他还是不够了解傅西辞,如今稍微了解了一点,发现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那他也就放心了。
陆昀川伸手捏了捏傅西辞的脸颊:“你比我会装,你才是扮猪吃虎的好手,小弟甘拜下风。”
傅西辞捉住他的手,低眼看着陆昀川纤细修长的手指。
他俩皮肤差别挺大的,陆昀川好动,在学校基本上没在教室里待过,所以皮肤显得有点黄。
但在傅西辞的对比下,就显得他尤其黑,傅西辞本来就是冷白皮,常年养尊处优不见太阳,皮肤比陆昀川死了三天还白。
陆昀川看着他和大哥在皮肤上的反差有点无言:“你一个男人,皮肤这么白干什么?”
傅西辞捉着他的手玩了一会儿,拉起来放在了嘴边,薄唇从陆昀川的指尖划过,陆昀川一个激灵,手指也跟着颤了颤。
傅西辞看他一眼,张嘴含住了他右手经常夹烟的食指。
陆昀川:“……”
傅西辞双唇的柔软和温度,透过陆昀川指尖的皮肤直达血液,顺着血液一股冲动越过他所有的脉络,到达男人最原始的地方。
陆昀川忽地睁大了眼睛,一把将自己的手抢回来,起身就走。
傅西辞看着他匆匆忙忙离去,眼尾勾着笑,有点狡黠的得意。
陆昀川直奔浴室,将浴室的门关上,站在洗漱台旁边,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镜子里的少年许久,半天后才眨了眨眼,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睡衣裤子。
那天晚上被大哥摁在床上舌吻,他都没感觉,只是觉得天塌了,心里除了绝望和失望,再没其它的,可刚才就因为大哥含了一下他的手指,他就这样了?
他低着头扯开睡裤的松紧腰看了看。
好精神,青春期的时候都没这么精神过。
陆昀川被自己吓到了。
这就是典型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吗?
转折来得这么快?
“我草……我做spring梦都没这么有感觉过,明明之前大哥怎么碰我都没事,今天是怎么了?”
不仅身体,心理上也有了不同的感觉,对傅西辞从失望到冷静,再到如今的心跳过速。
陆昀川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轻易接受傅西辞的感情,他凑到镜子前使劲擦了擦有雾气的镜子,咬牙切齿地问自己:“你真要跟你哥背德啊?你这人怎么这样?陆昀川,你会死得很惨……”
看着自己紧张到脸红的情景,视线落到自己浅淡的唇上,忽而又想起那次被傅西辞摁在床上深吻的一幕。
他喉头动了动,深呼吸,再深呼吸。
结果某处的疼痛更剧烈了,陆昀川伸手摁了摁,气急败坏,无措了半天,终究是泄了气。
“没救了,对你哥你都能有感觉,纯纯的畜生……鄙视你。”
他对着镜子里的少年,比了个中指。
“傻逼,这么贱,艾草的命。”
第23章 激吻 大哥将他抵在了冰箱上。
陆昀川不信邪, 尽量让自己用平常心看待傅西辞,又不是没见过他,一起生活了十八年, 傅西辞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怎么还因为哥的一个举动而有反应?
他不断告诉自己,就算傅西辞喜欢他, 他也不会对哥动那种感情, 这是对哥的大不敬,也是对傅家列祖列宗的挑衅。
他冷静下来之后收拾好自己的心态, 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想着先等高三复读这年结束,再说其它的, 说不定到那时候傅西辞想通了,就不会那样执着于他。
陆昀川这样想了之后, 决定心思还是放在学习上,就算傅西辞, 也别想影响他上进的心态。
学区房距离学校很近, 大哥不用送他上学, 他每天起很早就出门了,避免和大哥见面,先躲过这段尴尬的时期再说。
霍砚修和傅凌川的关系依旧没有什么进展,看得出来这位少爷是真的不喜欢傅凌川, 拉着陆昀川去厕所抽烟,霍砚修对傅凌川意见很大。
说起傅凌川的时候,霍砚修夹着烟的手都气得发抖:“他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不喜欢他了,他还是不死心,非要你妈跑来说亲, 我妈被你妈哄得团团转,说什么都让我和他订婚。”
陆昀川站在小便池旁边,一只手往下拉裤子,一只手夹着烟,故作深沉:“门当户对,没有人比你更让我那个养母欢心的了,实在不行你就从了吧。”
霍砚修把半截烟直接扔在了地上,一脚踩灭,气冲冲地走过去站在陆昀川旁边,低眼看着他撒尿:“宁死不从,我要的是你,不是那个一身穷酸气却还想装气质少爷的乡巴佬。”
陆昀川没理他,尿完将裤子提好,将烟嘴用水浇灭扔到了垃圾桶,想叫霍砚修快点,却发现霍砚修站在他旁边的小便池旁边。
他嫌弃地瞪霍砚修一眼:“这个厕所没地方放你了,你说你……”
还没说完,霍砚修看着他的神色有点不对劲,他一低眼,便看到“小霍”雄赳赳气昂昂地站起来了。
陆昀川:“……”
霍砚修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尿他的:“阿川,让我再看看你的呗。你看,我看一眼你的就成这样了,足以说明少爷多喜欢你。”
随后霍少爷的脸上就挨了一拳,陆昀川活动了一下拳头,冷着声警告:“再这么骚,我以后都不想理你。”
霍砚修也不生气,揉了揉自己的脸,把裤子提好,讨好地跟在陆昀川身后:“阿川,求你了,你就当为了救我,去跟你养父母说你喜欢我,你想和我联姻好不好?”
陆昀川无情地拒绝:“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开这个口?我自己寄人篱下都够艰难,哪来那么多精力管你们这些真少爷,别闹了,回教室做题。”
霍砚修就是不听劝,对陆昀川动手动脚黏黏糊糊,这一切都被傅凌川看在眼里。
霍砚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后,也懒得和傅凌川说话,就趴在桌上看着陆昀川的背影。
傅凌川观察了半天,小声问他:“你很喜欢我二哥?”
霍砚修没理他,傅凌川想了想又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你也知道二哥在家已经不受宠了,就算你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
霍砚修闻言精神了,一张帅脸转过去望着傅凌川:“你会帮我?”
傅凌川点点头:“会啊,我也想多一个朋友,你不就是想要二哥吗?”
霍砚修腰杆挺直坐好:“你怎么帮我?”
傅凌川说:“只要我把爸妈说服了,他们同意二哥跟你的事不就行了?”
霍砚修有点怀疑:“你不是讨厌他吗?为什么帮他?”
傅凌川笑了笑:“我说了,我也想多交一个朋友,我不想让你讨厌我。”
霍砚修哦了声:“行吧,只要你帮我让你爸妈答应我和阿川的事,那你就是我朋友,不,你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小舅子。”
傅凌川笑而不语。
中午放学,傅凌川拦住了要回家的陆昀川。
陆昀川吃完午饭准备回家睡午觉,却发现傅凌川挡在小区门口。
他观察了一下小区环境,语气嘲讽:“这就是大哥给你找的学区房环境啊?比起傅家确实差远了,但收留你这个可怜的小狗还是够大的了。”
陆昀川忍着脾气:“你大中午不回家就是为了嘲讽我?你这些话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你骂我什么都行,求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你这张脸恶心。”
傅凌川哦了声,说话的语气突然变了:“二哥,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想跟你好好相处,我不想让这个家因为我的到来而变成现在这样,大哥也因为你搬出了傅家,我心里很在意,我希望你们都能回去。”
陆昀川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人啊,这家伙怎么突然演上了?
真是懒得跟他演戏了:“别摆那么恶心的嘴脸给我看啊,我不吃你这套,你这一套去哄爸妈还有点用,对我毫无用处,没事的话赶紧滚,别浪费小爷午睡的时间。”
傅凌川的段位显然不止这点,他的声音都快哭了:“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接受我呢?我知道我的回家让你失去了傅家二少爷的身份,但我也不是故意的,爸爸妈妈要我回家的,二哥能不能别怪我?”
陆昀川还是在周围找了找,确实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傅凌川到底想干什么?
陆昀川站在那里,真的有想打人的冲动:“我和大哥如你的愿离开傅家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要追着来找不自在?在家的时候我懒得跟你计较,爸妈眼里只有你,我知道我什么身份,我也不和你闹,可是你现在在干什么?”
傅凌川问:“那我要是离开傅家,二哥就会和大哥回家住吗?如果是这样,那我找个时间离开……”
陆昀川只觉得搞笑:“你会舍得现在的一切?好不容易从山沟沟里爬出来,你还能爬回去?演戏要用脑子的,下次把脑子带上再来。”
陆昀川再不想说,抬步往家走,傅凌川不依不饶:“是因为霍砚修吗?二哥,如果是因为霍砚修,我可以让爸妈同意你和他的事,可我也喜欢他,不过没关系,谁让我是后来的,我会帮你们的……”
陆昀川不觉地跑了起来,他怕自己再不走,会打死傅凌川。
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嫌?
然而直到陆昀川的慎用从小区单元楼消失,傅凌川才收起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朝着小区外面的一辆玛莎拉蒂望去。
他伸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走向那辆车,表情无辜,楚楚可怜:“徐管家,你也看到了,不管我怎么认错道歉,二哥就是不肯原谅我,他和大哥就是不愿意看到我。”
徐志临把刚才的对话都录音了:“上车吧,二少爷,老爷和太太自有主张。”
傅凌川打开副驾驶的门,上去坐好:“二哥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是因为抢了他的位置,抢了他的亲情,才这样对我吧。”
徐志临叹了声气:“好人活着挺难的,你就是性格太软了,你现在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现在是傅家以后的继承人,老爷和太太的心头肉,你不能这么低姿态,放心吧,和霍家的亲事,只能是你。”
傅凌川低着头:“可霍砚修不愿意,他喜欢二哥。”
徐志临冷笑一声:“两家的家长都还健在,谁才最有资格,不是晚辈说了算的。”
傅凌川问:“那我和霍砚修的事,还能成吗?”
徐志临说:“一定能成,安心。”
忠心耿耿的管家,一回家就把傅凌川和陆昀川的对话录音播放给全家人听。
陆昀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傅凌川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事后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便再也不想了。
接下来周内的两天都没事,周六早上补课,中午放学就不用去学校了,陆昀川还在教室里学习,就收到了傅西辞的微信消息。
哥说:【爸让我晚上带你回傅家吃饭,也不知道什么事情,你做个准备。】
陆昀川回了他:【好,我在家等你。】
他学习到五点左右出了校门,和霍砚修告别,回家收拾一番等大哥下班。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发现最近傅西辞爱打扮了,平时不换发型的人,最近头发都打理得很工整,梳理成三七大背,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有时候陆昀川无意间看他一眼,都觉得这不是他大哥,反而更像他爸。
穿着方面也变了,一成不变的经典款式西服,开始有了新颖的版型,颜色也多样了。
今天大哥进门时穿的是浅淡纹理的双排扣黑色西服,换了着装的大哥,现在看起来气场比以前强很多。
大概是因为晋升成分公司总经理,所以才会在这方面改变,但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傅西辞的长相和身高都具有压迫感,这样一打扮,还真像那么回事。
仲秋的天气也没凉快多少,外面还是很热,即使下午了,余温还是烫人。
陆昀川换下校服,穿上休闲服装,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傅西辞。
大哥一进门他就问话:“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让我们吃饭?又有什么事了?”
傅西辞也不知道,他去了洗了一把手之后,示意陆昀川跟他出门。
兄弟俩便出发去傅家,殊不知傅家在酝酿一场什么腥风血雨。
他俩以为是吃饭,然而却是一场“鸿门宴”。
陆昀川的眼皮一直在跳,傅西辞的车快到傅家别苑的时候,陆昀川突然喊住他:“哥,停,停下,今天这晚饭吃不了了。”
傅西辞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侧头疑惑地看着他。
陆昀川觉得心跳有点剧烈:“不能回去,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说那些话了,肯定全部录下来拿回去给爸妈听了。”
傅西辞不明白,陆昀川转头看他:“周四中午,傅凌川找过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把他给骂了,骂的有点难听,他在诱导我。”
傅西辞抿着薄唇,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动了动,把车开到前面去调头:“回家。”
陆昀川说:“不去别苑了,咱们回自己的家。”
傅西辞答应着:“好。”
于是在傅家别苑附近,两人又调头回去了。
江挽月把爷爷奶奶都叫来了,今天必然“处决”陆昀川。
大家都等着扬眉吐气。
然而一大家子人等啊等,等到了七点都没有看到傅西辞和陆昀川的影子。
傅开疆让徐志临给傅西辞打电话,电话打过去也被挂断。
爷爷奶奶等得不耐烦,饭也没吃就走了。
爷爷警告傅开疆:“你要是老针对昀川和西辞,你这个傅家家主也别当了,都是你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就你的凌川受了委屈是吗?西辞从小没人管过,你怎么不心疼?他是长孙,在我和你妈妈的期待下降生在傅家的孩子,谁敢动摇他的地位,我倒要看看。”
老爷子一双锐利的眸瞥向傅凌川,冷哼一声,拄着拐杖出了餐厅的门。
傅开疆匆忙起身跟上去解释:“爸,你别生气,我们也就是叫他俩回来问话,这事和西辞没关系,是昀川。”
老爷子言语犀利:“西辞为什么护着昀川,我希望你们心里有点数,在这个家里没人爱他,没人尊重他的时候,只有昀川愿意接近他,护着他,一群拎不清的东西。”
傅开疆:“……”
原本想兴师问罪的傅家人,也因为傅西辞和陆昀川的缺席而不得不就此罢休。
傅西辞也不接家里的电话,陆昀川早把他们全删了。
揭穿了傅凌川阴谋的陆昀川,心情倍儿好帮哥择菜:“这个心机绿箭又在想办法赶我走了,还好我机灵,不然今天我俩被围剿了。”
傅西辞和好面,用保鲜膜封起来醒面,随后弯腰从陆昀川手中拿青菜。
陆昀川坐在那里抬眼递给他,傅西辞的眼神落在他眼底,两人视线短暂接触,陆昀川立马欲盖弥彰地低下头。
手举了半天发现傅西辞没有接菜,再一抬头,傅西辞那张脸郝然放大在眼前。
陆昀川心中一阵擂鼓,被吓了一跳,他身后是冰箱,往后仰靠在冰箱上,陆昀川强颜欢笑:“你说了等高考完的……”
转头手扒在冰箱上,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想站起来,却被傅西辞一把捏住了下巴,强迫转头。
陆昀川吓得大气不敢出,抬眼又和傅西辞的眼神对上,他一只手抓紧了冰箱的边角:“你……”
傅西辞手上还有醒面时残留的食用油,陆昀川眼神闪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思考了半天还是想逃。
“大哥,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作业还没写,我先去写作业了。”
他甩开傅西辞的手,起身把手里的青菜往水槽里一扔就要跑。
傅西辞胳膊一伸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人扯到自己怀里抱住。
陆昀川:“……”
他双手推在傅西辞胸前,脸上早已红了一片:“这……不好吧。”
傅西辞弯腰往他脸上凑:“亲我。”
陆昀川:“……”
他抗拒地往后仰,大哥的两只手拖着他的背,一直往他面前压,陆昀川觉得心脏又要跳出来了:“我、我不和你乱搞。”
傅西辞闻言,一条腿卡进他腿间,陆昀川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霎时惨白:“哥,别这样,撞蛋了,疼。”
傅西辞不依不饶:“亲。”
陆昀川实在无言,只得赶紧亲他一口,让他放开。
嘴凑上去想亲一下哥的脸颊,哥却忽然侧头,将薄唇迎了上去。
这就显得这个吻是陆昀川主动的一样。
他碰到傅西辞的唇时就慌了,下意识想躲开,可傅西辞已经一只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强迫的吻就这样压了下来。
陆昀川感觉后仰的腰都要断了,但大哥一只手拖着他的腰,也就没那么难受。
他愣愣地睁着眼看着傅西辞的表情,傅西辞也没闭眼,兄弟俩的眼睛都在盯着彼此,在观察对方的情绪。
感觉到陆昀川没拒绝,傅西辞变本加厉,双唇吮了陆昀川的唇半天,试探伸舌顶开他的牙齿。
陆昀川坚持了一会儿之后,双唇颤抖着微微张开,接受了傅西辞毫无章法的入侵。
与此同时,傅西辞的腿也感觉到了陆昀川身体的回应。
他将陆昀川身后的凳子一脚踢开,几步逼近,将陆昀川抵在了冰箱上。
陆昀川觉得脑子都被大哥吻麻了,大哥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唇舌毫不留情地搜刮他的口内。
陆昀川茫然无措地将双手缓缓放在大哥的背上,半天之后,才开始回应傅西辞的深吻。
他的动作笨拙,生涩,却也成了最让人情动的毒药。
傅西辞的呼吸渐重:“川。”
陆昀川终于闭上了眼睛,他绝望地想,希望上天不会惩罚他,他终究还是和大哥背德了。
完全拒绝不了……也不想拒绝了,两个孤独的人,相互取暖,用力汲取彼此的温度。
深吻在陆昀川开始回应之后,变成了激吻,傅西辞发疯了一样,陆昀川觉得自己口水都兜不住了。
刚要叫哥停下,房门突然被大力敲响,门外传来江挽月的声音:“傅西辞,我知道你和傅昀川在家,你再怎么护他,他都不是你亲弟弟,让他给凌川道歉。”
陆昀川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使劲推傅西辞的胸膛:“哥……唔,别亲了,妈来了。”
傅西辞充耳不闻,再次狠狠地堵上陆昀川被吻得殷红的嘴,听着陆昀川快被吓到急哭的声音,他好有感觉。
第24章 阴湿感 直到大哥餍足放开他的嘴。
陆昀川急得眼尾通红, 这要是被傅家人发现了,傅西辞肯定没事,他必定会死无全尸。
江挽月都找到学区房来了, 傅西辞却完全不理会,陆昀川觉得自己的心脏快炸了。
母亲就在门外,他却和大哥在门内吻得要死不活。
脑袋一阵阵发懵, 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他怎么说也是认江挽月和傅开疆当了十八年父母的人, 这两人虽然现在不待见他,但始终有养育之恩。
他再胆大还没有当着父母的面和傅西辞乱来的胆子, 双手抓着傅西辞的头发,想使劲拽开他,可是稍微用力之后又放松了, 这个时候了他还怕大哥会疼。
傅西辞始终不放开,他的心跳剧烈, 血液逆流,比他年长八岁的人, 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他哥有点疯啊。
傅西辞的两只手捧着他的脸, 唇舌格外用力, 缠着他的舌,恨不得融为一体。
完全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大概是这些天他一直躲着傅西辞,所以大哥对他很不满。
陆昀川只能认命地、妥协地将手继续放在傅西辞的背上, 抓皱大哥平整干净的衬衫。
他换气之余重重出气,嘴巴合不上,嘴唇和舌都麻了,心想哪有人接吻是这样的,在他的印象里, 青春期的男孩女孩接吻都是小心翼翼且甜美的,可大哥和他接吻的时候都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这就是单身二十六年的成熟男人吗?
陆昀川胸膛不断起伏,直到傅西辞餍足之后放开他的嘴。
他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只觉得脑袋发昏,胸口缺氧,一得到点呼吸的机会,他开始大力吸气。
傅西辞平时浅淡的薄唇此刻饱满红润,尤其冷白皮衬托下,显得妖冶又糜艳,陆昀川眨了眨眼,微微抬头看向傅西辞的脸。
他从未见过傅西辞这种表情,那双好看的眼中,神态好涩情,完全没有一点点之前威严的模样。
陆昀川看了两眼就移开视线,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要命的是,他一边抗拒傅西辞这样吻他,身体却又很诚实地给出了回应。
他被作为大哥的傅西辞吻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又羞耻又懊恼,在大哥的猛烈攻势下,终于变得不对劲了。
门外江挽月还在说话,语气变轻柔了很多:“我也不是非要你和昀川给个什么结果,就是想跟你们聊一聊,以后大家都在一个家里生存,你们兄弟这种模式可不行啊,我希望你能像对待昀川一样对待凌川,我和你爸才能放心,你先给我开门。”
傅西辞伸手用拇指指腹擦了擦陆昀川唇角的涎水,眼神温温柔柔,认真擦掉之后,这才又帮陆昀川整了整被他弄乱的头发,给了陆昀川一个眼神,转身去给江挽月开门。
陆昀川赶紧跑去洗手间,洗把脸,掩饰一下自己的状态,免得被妈看出来什么。
傅西辞将门打开之后,江挽月带着徐管家进来了,傅西辞神色镇定,示意江挽月:“您坐。”
江挽月看了一眼厨房:“你在做饭啊?”
傅西辞毫无情绪:“嗯。”
江挽月去厨房看了一下,看到傅西辞正在醒面,她始终不敢太过苛责傅西辞,毕竟是长子,也快三十岁的人了,加上两位长辈看重他,作为母亲的人,也不好再言辞过于难听。
其实想起来对傅西辞也挺愧疚,一直以来她也以为傅西辞什么都不懂,智商不健全,自从六岁伤了脑袋之后,他干什么都慢慢吞吞,医生说智商可能会受影响,在十多岁的时候,大脑发育都不健全。
这二十多年来,她也没当回事,就想着一个养废了的儿子罢了,可最近傅开疆却告诉她,傅西辞其实脑功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语言功能不行,做事比较慢,可每件事却能做得很好。
在陆昀川假少爷身份没被揭穿之前,傅西辞都没表现出这种能力,自从傅家开始准备赶走陆昀川之后,傅西辞发挥了超乎常人的应对能力。
所以她这个儿子之前不是真傻,而是在装疯卖傻,把家里人都骗过去了,一个不争不抢的人,却为了护住这个养子,全身长满了刺。
江挽月才意识到这些年家里人做的一切对傅西辞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以为他傻的时候,没在意过,想着傻就傻了,反正他也不懂。
可当得知他什么都知道时,江挽月心里恐惧,恐惧里又带了点愧疚,怕傅西辞因此恨她。
她想和傅西辞缓和一下母子关系,希望迟来的关怀,不会让他排斥。
傅西辞给她倒了杯水,也没有任何言语,又抬步去了厨房。
江挽月坐在客厅里问:“昀川呢?”
陆昀川终于从洗手间出来了,整理好情绪,笑着问江挽月:“妈,你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
哪怕对陆昀川有诸多不满,但被傅西辞护着,江挽月也不好再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冷着脸问他:“你干嘛老是容不下凌川啊?既然以后要在一个家里当兄弟,我希望你们兄弟能和睦,凌川是从乡下来的,受过苦,心思敏感,你和你大哥要多给他关怀才是,而不是一直讽刺他。”
陆昀川听到这里,也是不知道怎么跟妈说,反正现在江挽月护着傅凌川,他说什么都没用,不过听这口气,是不打算赶他走了?
也行。
陆昀川吃了哑巴亏:“只要他把我和大哥当回事,不总想着除掉我俩,我和大哥自然是容得下他的,当然了,我现在在傅家什么都不是,也没有资格容不下他,就看他能不能容下我了。”
江挽月脸色越发难看:“你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了,凌川哭了很久,非要回乡下,说不想给我们添乱,我希望你也能懂事一点,你是我和你爸养大的,你大哥疼你,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我们还把你当儿子,也希望你能把我和你爸当回事,听话点。”
陆昀川有点汗颜,就他和傅西辞发生那种事,他也没脸再把江挽月和傅开疆当父母了。
他尴尬地挠挠后脑勺:“放心吧,妈,等我明年高考完,我自然就离开傅家了,不给你们添乱,你们大人大量,让我再待一年就行。”
江挽月叹息一声:“倒也不是赶你走,就是希望家里和和睦睦,你亲爸来找过你,但老傅不太乐意让你离开,我也没办法,你现在又上进很多,比以前听话懂事,我自然也不会一直赶你走,就希望你和凌川和睦相处,能行吗?”
陆昀川表示:“问我的话,我自然是乐意跟他和睦相处,问题不在我这儿啊。”
江挽月瞪了他一眼:“不在你这儿还能在凌川那儿?他胆小自卑,懂事得很,我看着都心疼。”
陆昀川:“……”好好好,你们母子一条心,问题都在我和大哥身上,那还说什么呢。
陆昀川什么都不想说了,想让养母离开,却又不敢直接赶人。
索性闭了嘴,看向厨房炒菜的傅西辞,灵机一动:“哥,我来帮你。”
江挽月喊住他:“你坐着,不准走。”
陆昀川:“……”
刚离开沙发的屁股不得不又放回去,他朝江挽月笑笑:“您又不喜欢听我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聊,我去帮大哥,让大哥陪你聊。”
江挽月说:“不用,我的话都是跟你说的,刚才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陆昀川点头:“听进去了,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找他的麻烦,还有霍砚修的事,我真的没有参与,我也不想和他联姻,傅凌川得不到霍砚修的心,老是在你面前哭,说我的不是,我是真冤枉。”
江挽月表示知道了:“可砚修就是喜欢你,他妈妈跟我说了很多次了,实在不行的话,就你和砚修联姻得了,反正你不离开傅家,永远都姓傅,还是傅家人。”
陆昀川立马拒绝:“不行!我将来要娶媳妇的!我才不嫁人,我一男的嫁出去,多丢人啊……”
打死都不能被当成女孩嫁出去。
江挽月就不明白了:“多少人想嫁给霍砚修都没机会,他一直在争取你,你又不嫁过去,霍家那家业比我们家还大,霍砚修是独子,你得便宜了好吧,总比在家里和三兄弟抢的强。”
陆昀川摇头:“我不会跟任何人抢,也不会觊觎霍家,我现在就一门心思想考大学,还望母亲大人成全。”
陆昀川朝着养母抱拳作揖:“考大学之前,希望任何东西都别影响我,谢谢母亲。”
江挽月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说什么:“以前不学无术我都觉得你废了,结果现在上进地又让人忍不下心骂你,努力学习是好事,还算你没辜负你大哥护着你的那点心意。”
陆昀川脸色一红,神色有些难言:“我都这境地了,我要是还不懂事还不上进,真等着被所有人当笑话看啊,不给任何人争气,也得给我哥争口气,他为了我,也是受尽了白眼和磨难。”
虽然他觉得现在那点恩情,傅西辞已经从他身上拿回去了。
江挽月到底叹口气:“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你大哥对你好,今晚本来让你和西辞回家吃饭,顺便缓解一下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结果你俩都没来,你爸又不想过来,只能我过来说一说了,这学区房看起来旧了很多,你明年要是真考上一本,你爸准备给你一套别墅,努力吧。”
陆昀川点头:“谢谢爸和妈,我会努力的。”
傅西辞炒好了菜,端到了餐厅,开始扯面条。
江挽月看了陆昀川半天,觉得他看起来哪里不太一样,观察了半天才发现是嘴肿了,还有点红。
她难得情绪缓和地问:“嘴怎么了?很红的样子。”
陆昀川下意识捂住嘴,摇头:“没怎么,吃了点辣椒,挺辣的,辣肿了。”
江挽月再没说什么,又看了一眼傅西辞,起身道:“他在家哪里做过这种活,回头我从家里派个保姆过来,他现在也和之前不一样了,要管一个公司,肯定没那么多时间给你做饭。”
陆昀川捂着嘴点头:“您说得对。”
江挽月要走了,在厨房门口跟傅西辞打了声招呼:“闲了的话多带昀川回家住,自从搬出来你就没回去过,别老是让我和你爸担心,和家里的联系不能断,给人看笑话。”
江挽月最在乎脸面了,也是迫于京圈名流舆论的压力,她才再没赶陆昀川离开,最主要的是被那个叫江南的一搅和,傅西辞作为长子的脸面都差点丢没了,江挽月自然再不想闹出其它矛盾来。
两位老人千叮咛万嘱咐,可千万别给人看笑话了,她勉强也就不再找陆昀川的麻烦,现在就是希望他和傅凌川能和平共处。
叮嘱了一圈,不好惹的母亲大人终于走了,陆昀川将母亲送上电梯之后才回来了,一进门把门关上,靠在门上深呼吸,拍胸口。
就江挽月这脾气,要是知道他和傅西辞的事,能把他皮扒了他都信。
傅西辞煮好了面,知道陆昀川吃得多,给陆昀川的面盛在了一个铁盆里,今天吃菜拌面。
养母带着管家走了之后,家里又变得沉默起来。
陆昀川现在怎么看傅西辞都不对劲,也不和他说话。
端了盆就开始干饭,十几分钟就把一盆面条干完了,迅速起身把盆拿到水槽洗了,一溜烟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在里面反锁起来。
傅西辞再没打扰他,陆昀川缓了半天才去打开试卷做题。
原以为哥不会理他了,可快十点多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
陆昀川做题做得昏昏欲睡,听到敲门声立马精神了。
他屏住呼吸:“大哥,有事吗?”
傅西辞过了几秒说了两个字:“开门。”
陆昀川:“……”
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乱了,大哥这么晚了还来他房间是想干嘛啊啊啊!
不会是想……糙他吧?
这门今晚不能开吧?
开了的话,他还能保得住自己吗?
他发现大哥现在比谁都可怕,明明一向内敛深沉的人,在面对他时,却表现出这么强的阴湿感,蛮可怕的。
陆昀川拿笔的手指在瑟瑟发抖,大哥还在门外没动,他能看到大哥的黑影。
那种事,不要啊!
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陆昀川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声音都在发抖:“你别想那种事啊,我宁死不从的……我把你当大哥,你竟、竟然……我死也不做下面的。”
大哥充耳不闻,声音低沉冷冽,依旧两个字,压迫感极强:“开门。”
第25章 “想做” 大哥两只大手抓着他的臀。……
陆昀川已经想好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大哥发生越轨的行为, 目前只是亲了还有挽救的余地,要是再深入发生点什么,他和傅西辞绝对回不去了。
他也就没脸再待在傅家, 到时候就算他不想离开,也不得不离开了。
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想好怎么拒绝大哥之后, 他起身去给傅西辞开了门。
傅西辞抱着他的枕头站在门外, 穿着长袖睡衣,见他来开门, 目光也只是在他脸上停留几秒之后,推开他,自顾自走进他的卧室, 一言不发地将枕头放在床上,自己躺了上去。
陆昀川想说的话全部又卡在了喉咙里, 转头看着他几秒之后,不得不把门关起来, 他问傅西辞:“你今晚睡我这里啊?”
傅西辞只是嗯了一声, 将陆昀川的被子拆开, 盖在自己身上,闭上了眼睛。
陆昀川见他真的只是想睡觉,便再什么都没说,继续坐在书桌旁去做题, 做到了十一点多,收拾好作业,去洗了澡,傅西辞早已睡着。
他坐在床沿看着大哥那张脸许久,心中五味陈杂,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和傅西辞的关系。
不管他怎么劝傅西辞,大哥都不会听,头一次见大哥如此任性执着于一件事,他心想大哥到底多喜欢他?
想不明白,坐了会儿从床的另一边悄悄爬上去,关了灯,和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躺下,连被子都没敢扯。
换成以前,他会主动抱上去,窝在傅西辞怀里,可现在不敢了。
他躺在床沿,感觉空调风有点冷,睁着眼睛思考前世今生,思考他和傅西辞背德的后果。
刚叹息一声,傅西辞突然翻个身抱了过来,长臂一伸把他往怀里抱,陆昀川吓得又不敢呼吸了。
而傅西辞只是把他抱过去,给他盖好被子,睡意惺忪地说了两个字:“睡觉。”
陆昀川贴在他怀里,不断地眨眼睛,感觉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剧烈。
他也分不清自己对傅西辞是什么样的感情,哥没跟他表白时,他没有任何异样的感受,哪怕在他怀里也心安理得。
可是自从哥跟他表白后,他俩还吻了两次,他的心态也变了,没以前那么坦然,也没有以前那么光明。
虽然他对傅西辞的情感转变比较慢,但也不是毫无进展,从未情窦初开过的一颗心,现在是越发控制不住频率,在黑暗里跳动有些剧烈。
他茫然地在黑暗里睁着眼睛许久,直到傅西辞的平稳的呼吸再次传来。
他对这份感情无所适从,这会影响他的成绩,所以他索性就和傅西辞说开了。
翌日周天,哥要去加班,陆昀川不用上学,但他感觉到傅西辞起了之后,自己也醒了过来。
睁眼时天色已亮,傅西辞正背对着他系睡衣的扣子,也不知道怎么开的。
陆昀川看着他结实的背影,叫了声:“哥。”
傅西辞回头看他:“嗯?”
陆昀川慢慢地坐起来:“有些话我觉得我还是跟你说开比较好,我现在正处于一生当中最重要的阶段,能不能逆天改命就看这一年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影响我,给我时间,等我高考完行不行?”
傅西辞沉默了片刻之后,点了头:“行。”
哥再什么都没说,起身出了他的卧室,把门给他关上,陆昀川靠着床头深呼一口气。
还好大哥比较明事理,只要是他的要求,大哥都会答应。
后来傅西辞发微信告诉他:【你只需安心学习就好,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说过我会等你,一年时间我能等,你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加油。】
虽然傅西辞有时候不计后果,但他确实是唯一一个真心希望陆昀川有出息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傅西辞果然安分了很多,傅家那边把做饭的阿姨打发过来了,傅西辞也不用每天踩着点进门给陆昀川做饭。
陆昀川要上晚自习,傅西辞就在公司加班,估摸到陆昀川要下晚自习的时候,傅西辞才会回家。
就这样相安无事度过了半个学期,冬天了,京城今年下了好大的雪,到处银装素裹,一片雪白。
陆昀川的期中成绩进了年级前十,和杨璐璐不相上下,也看得出来这半学期他确实一心只有学习,心无杂念。
考完试后的一个星期,学校举办家长会,尤其是高三的学子,即使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小姐,老师们还是希望都有出息。
陆昀川的进步尤其大,刘女士表示无论如何都要陆昀川的家长来学校一趟,跟大家分享一下到底怎么样才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学生的成绩。
陆昀川第一次在学校这么出息,倍儿有面子,但没有人给他开家长会,傅开疆忙的脚不沾地,亲生儿子的家长会都没参加过,更别说他这个假儿子的了。
江挽月更别说了,她要给傅凌川和傅云舟开,很忙,没时间理他。
陆昀川有点惆怅,现在有事也只能跟哥说,跟谁说都没用。
他给傅西辞发消息:【明天周五,学校组织的家长会,我不知道找谁去,爸很忙,妈也没时间,怎么办啊?】
傅西辞过了会儿回复过来:【我去。】
陆昀川心里一跳:【去了要发表感言的,你能说话?】
傅西辞回复:【总比缺席的好。】
这倒也是,大家的家长都去了,就他的家长没去,显得他很另类。
于是陆昀川第二天就带着他哥去学校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争取到了教室里给家长们倒茶水的差事,怕大哥被为难。
霍砚修带他妈妈也来了,家长们的聚会可热闹了,不是攀比谁身上的珠宝首饰,就是在攀比谁家孩子学习好。
江挽月和陈慕昕两个好姐妹,那自然是一众阔太太里气质最出众的。
霍砚修的成绩也明显提高不少,进了年级前五十,但距离陆昀川还差一大截。
杜云瑞也进步了不少,但还是在一百名开外。
陆昀川把傅西辞带到他的座位上坐下,江挽月和陈慕昕都看到他了。
傅西辞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微长的头发梳理成大背,那身形看起来真的很像傅开疆。
江挽月和陈慕昕坐在一起,傅凌川和霍砚修不在教室倒水,便也走出了教室。
陆昀川和杨璐璐留下倒水,也是为了接受表扬。
傅西辞坐在陆昀川的位置上,正在翻开陆昀川的书本和笔记。
陈慕昕小声地问江挽月:“你家老大怎么来了?”
江挽月回了句:“可能是来给昀川开家长会的。”
陈慕昕点点头:“西辞对昀川很好啊,像亲哥哥一样。”
江挽月叹息一声:“不是亲的又怎样,昀川从小在他怀里长大,不是亲的也成亲的了,导致他现在都不喜欢凌川。”
陈慕昕又问:“那你到底答不答应砚修和昀川的事?我儿子现在都疯了,为了追上昀川的脚步,星期天都不出去玩,在写作业,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么上进。”
江挽月表示:“跟昀川提了啊,他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要是亲生的我还能骂两句劝一下,现在是劝不了一点,他只听他哥的话。”
陈慕昕懂了:“行,那等家长会结束,我跟你家老大说两句。”
江挽月同意:“也行。”
班主任刘亿霏主持大局,看着一教室的豪门先生和太太,刘亿霏笑容满面,说了一些很客套的前话之后,首先表扬了陆昀川。
她的赞赏是真诚的,为人师表,笑容和语气都是对一个学生进步的肯定。
“傅昀川这个同学,这是我带他的第四年,从高一开始,他就没让我安心过,打架逃课抽烟,什么都会,被我抓住过不止一次。”
全班家长哄堂大笑,陆昀川和杨璐璐坐在角落,女同桌捂着嘴嘲笑他。
“学长以前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啊,不过,那个是你爸爸吗?好年轻,好帅。”
陆昀川翻了个白眼。
“那是我大哥,小杨同学年纪轻轻眼睛就不行了。”
杨璐璐摘下厚重的眼镜擦了擦,再次望向傅西辞。
“哦,看起来成熟得很,你哥比你大很多岁吗?”
陆昀川如实回答:“八岁。”
杨璐璐说:“那跟爸有什么区别?”
陆昀川:“你爸八岁能生下你啊?”
杨璐璐:“……”
目光落在傅西辞有些孤寂的身影上,看着傅西辞的背影,他莫名心里发涩。
大哥上学的时候,也没人参加他的家长会,他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他还在想傅西辞的事,讲台上刘亿霏女士点名了陆昀川。
“傅昀川同学,来讲台上,跟大家说说你为什么突然想开上进了?”
陆昀川真不想上去丢人,可大家眼光齐刷刷地看向他,他也只能厚着脸皮站起来。
“我就不上去了,刘老师,我在这里说行不行?”
刘亿霏点头,“也行。”
陆昀川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不把学习当回事,天天只想着玩儿,浪费了很多时间,等真正有所感悟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我是在高考前才幡然醒悟学习的重要性,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没办法再向着我的目标前进,我只能沉浮下来再努力一年。
我是复读生,我们刘老师知道,以前学习确实很差,差到我的家长都不愿意来参加家长会的地步,高考落榜的打击让我重振思路,我不希望这样的打击再有第二次,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
毫不夸张地说,高考将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这是每一个人一辈子唯一一次能靠自己努力翻身的仗,所以必须要好好打,谢谢大家。”
他说完朝大家鞠一躬,坐了下来。
刘亿霏女士带头鼓掌:“很有骨气,我希望我的学生都能像傅昀川同学学习,接下来有请我们傅昀川的家长,发表一下感言。”
刘女士的目光给到傅西辞,傅西辞只是微微朝她颔首,表示已知,大家都好奇地朝傅西辞望过去。
陆昀川赶紧又站起来发言:“那个,老师,我大哥最近嗓子疼,说不出话,就不让他发言了吧。”
周围家长开始哄笑,谁不知道傅家这个长子是个傻的,不会说话。
有个男声语气轻佻:“是嗓子疼吗?傅家长子傅西辞,不是个傻子吗?他能说什么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听到这里的江挽月听不下去了,她一拍桌子从傅凌川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那男的问:“你说谁傻子呢?你再说一遍?”
眼看矛盾一触即发,班主任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生气,和气生财,对不起这位傅先生,我不知道您的难处,这位太太也别介意。”
江挽月不依不饶,指着那男的,看着刘亿霏:“让他给我儿子道歉!”
刘亿霏有点惊讶:“他是您儿子,那傅昀川是您的……”
江挽月扬起高傲的下巴:“也是我儿子,原本今天只是为凌川来的,没想到昀川也在这个班上,那就一并开了吧,西辞,你公司还有事,你先走。”
傅西辞坐在那里没动。
江挽月气场太强,周围再没人说什么,陈慕昕拉着她坐下:“好了好了,他肯定被吓到了,没想到你在这里。”
江挽月的声音不大不小:“什么东西也敢嚼我傅家的舌根,回头小心我告诉我先生,以后生意都别往来了!”
那男的顿时怂了,起身道歉:“对不起傅太太,我口无遮拦,您别计较才好,还有这位大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江挽月冷哼一声,压根没理。
傅西辞毫无情绪,他只是来参与陆昀川的青春,并不是为了给这些人脸。
陆昀川真希望傅西辞这会儿离开,别被大家当笑话看。
可大哥一直没走,直到家长会结束,大哥才和那群人一起起来,离开了教室。
陆昀川还要打扫卫生,便没提前离去,但还是去送了一下江挽月和陈慕昕。
傅西辞在走廊里等陆昀川,江挽月和陈慕昕上去和他说话。
“西辞,你陈阿姨有点事想跟你说,关于昀川和砚修的事。”
傅西辞听到这里,眼神冷冷地瞥了一眼陈慕昕,抬步走了。
皮鞋和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傅西辞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教学楼楼梯口。
陈慕昕和江挽月都有点茫然,她俩相互看看彼此。
陈慕昕问:“我说什么不该说的了?不应该啊,我记得西辞很懂事的……”
江挽月也不明白:“估计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昀川分心吧,他太宠昀川了,谁都不能说,我和他爸都不能说一句不是,我这个儿子,唉……”
陈慕昕担忧道:“那他不答应的话,我儿子跟昀川的事,岂不是没着落了?”
江挽月说:“等昀川高考完吧,那时候他们上大学了,恋爱自由,让砚修追也不迟。”
~
陆昀川和杨璐璐打扫了教室,杨璐璐一直在问他和霍砚修的事。
“你俩的母亲关系看起来挺好,你们又是青梅竹马,以后肯定会在一起吧?”
陆昀川正在擦讲桌,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她。
“你要是再这么八卦,我就告诉老刘,你上课看男男小说,你一个好学生,都因为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导致学习下降了,还不改邪归正。”
杨璐璐毫不在意。
“看小说根本影响不到我的学习,我就是好奇,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你看我有机会吗?”
陆昀川心里一咯噔,有点茫然地看向杨璐璐。
“你喜欢我?”
杨璐璐咳嗽一声。
“倒也没有,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罢了,是我喜欢的类型。”
如果换成以前,杨璐璐这种可爱明朗的女孩子,学习又好,确实是他的菜。
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浮现出傅西辞那张严肃板正的脸。
陆昀川一个激灵摇摇头,不可以,他不可以喜欢傅西辞。
陆昀川再没说话,杨璐璐故作轻松地问:“没有什么感想?我俩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影响学习,互帮互助,一起考大学。”
陆昀川将讲桌擦干净之后,郑重其事地拒绝了她:“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我想好好学习,而且……我好像有喜欢的人。”
杨璐璐听他说这话,也就不坚持了:“那行吧,其实我也是试试运气,我觉得你这人以后应该很有出息,不过霍砚修好喜欢你啊,你真的男女通杀。男生女生都吃你这种长相,性格也好,谁有困难都帮。”
陆昀川:“……”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魅力,或许长得帅也是一个优点?
傅西辞今天受了委屈,陆昀川心里过意不去,回去的时候路过蛋糕店,给大哥买了一块蛋糕,希望他心情能好一点。
回去时,傅西辞坐在客厅沙发上,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黑面红底皮鞋也没换。
陆昀川一进门,哥就朝他望过来,就一眼,仿佛穿透了他的心脏,落在了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陆昀川的心脏一阵骤缩,心如撞鹿,他缓缓吐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朝他走过去。
“哥,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他把手里买的蛋糕递给傅西辞。
“吃点甜甜的,心情会好。”
傅西辞接过蛋糕放在一边,将书合上放在桌上。
交叠的长腿放下,伸手拉着陆昀川坐在自己腿上。
陆昀川不敢坐,强颜欢笑:“别这样……”
但还是拗不过,被哥硬拽着坐下。
屁股触碰到傅西辞的腿,他好像被烫到,想站起来,却被傅西辞双臂圈住抱在了怀里。
陆昀川大气不敢出,转头看向傅西辞的眼睛,那双深沉的眸,确实很容易让人沉溺。
陆昀川心悸异常,迅速移开视线,也不知道做什么了。
傅西辞看了他一会儿,额头抵在了他肩上,并没有其它什么行为。
可陆昀川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他心情不好,他深呼吸之后,伸手摸摸傅西辞的头发:“没事的,我不觉得你给我丢人,我很争气,他们一定很羡慕你。”
傅西辞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半天说了一句:“爱我。”
陆昀川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我……我一直把你当亲哥一样爱着。”
傅西辞只是摇头,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感觉到的大哥半天没动静,陆昀川疑惑地低头看他:“大哥?”
傅西辞没回答,陆昀川伸手想抬起他的头,摸了一把却摸到他脸上冰冰凉凉。
陆昀川脑袋一懵,迅速用两只手去捧傅西辞的脸,发现他真哭了。
陆昀川慌了,赶紧给他擦眼泪:“爱,爱着呢,你别哭,我没说不爱……”
傅西辞闭着眼睛落泪,听到他这话,这才睁眼,眼底都是红的,眼神在陆昀川的眼中打量。
陆昀川的手指给他擦掉眼泪,他自是心疼傅西辞的,不觉眼眶也红了:“非要我爱你才行吗?那以后出事了怎么办?爸妈肯定不同意的……”
傅西辞缓缓伸手摁住他的后颈,将他缓缓压向自己:“不管。”
陆昀川重重地出气:“会万劫不复。”
傅西辞抬头吻住他,将他后续的话都堵在嘴里,不让他说。
陆昀川搭在他肩上的手指颤了颤,再没拒绝。
闭上眼睛轻轻回应傅西辞,心跳快到随时都能从胸口跳出来。
他自嘲地想,到底还是在傅西辞的攻势下,沉沦了。
他对傅西辞不是没感觉,也不是没感情。
只是感情已经变质了。
他想喜欢傅西辞,像爱人那样,去喜欢,去爱。
所以今天这个吻,他稍微主动了一点,傅西辞也不像前两次,这次他动作缓慢,极其温柔,像在品尝什么美味的东西。
陆昀川双手捧住了傅西辞的脸,吻了一会儿又退开,观察着傅西辞眼中的情绪,两人对视几秒又吻在一起。
唇舌相接,发出清晰的声音。
回不去了,他的心在因为傅西辞而剧烈跳动。
那就干脆一点好了。
陆昀川索性跨坐在傅西辞身上,将他哥摁在沙发靠背上,小声呢喃:“可以亲,可以抱,可以摸,不可以做。”
傅西辞两只大手抓着他的臀,有些用力,眼神痴迷地望着他:“想做。”
第26章 哥的惩罚 哥差点把他的命玩没了。……
陆昀川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 即使脸红心跳,心猿意马,他还是冷静下来安抚傅西辞。
暂停这个湿漉漉的吻, 陆昀川退开一段距离,两只手摸着傅西辞发烫的耳朵,原来脸红心跳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郑重其事地摇头拒绝大哥:“不行, 要是真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咱们给彼此留点退路。”
傅西辞不想要退路,他千方百计把陆昀川变成现在这样, 不是给他留后路的。
大哥薄唇殷红,被冷白皮衬地仿佛吃了人血,他看着陆昀川一本正经的表情, 并没有因为陆昀川的拒绝而后退,双手反而更用力, 捏得陆昀川直皱眉。
陆昀川低眼看着他的情绪,恍惚觉得自己不认识这个大哥了, 明明他有什么要求, 大哥都会满足, 如今却说什么都没用了。
陆昀川颧骨红透,仿佛微醺的人一样,他的眼神又惊又羞,傅西辞也从未见过陆昀川是这种模样。
有点过于勾人, 傅西辞的修长手指不觉得勾了陆昀川校服裤的腰线,往下微微拉一下就碰到了他里面的底裤。
陆昀川的底裤都是傅西辞给买的,怕色素太重对身体不好,他买的都是浅色,黑色学生制服下的一抹杏色越在傅西辞指尖, 他连着那抹杏色也阻拦在了手背之外。
摸到了陆昀川光滑的皮肤,有点细腻,温度烫人。
陆昀川直接僵住了,原本一双长腿跪在沙发上的人,吓得一把抓住傅西辞的手从自己的校服裤里扯了出来。
陆昀川几步退开老远的距离,不敢置信地看着傅西辞:“你真敢啊?”
傅西辞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眼望进陆昀川的眼底,眼神深沉黏腻:“过来。”
陆昀川打死都不过去了,哥的眼神让他害怕。
赶紧将裤子提好,一溜烟跑进房间把门给反锁了起来。
坐在自己的床上半天都没缓过气来,刚才要不是他反应快,傅西辞那双手真的就摸到他了……
我的天呐,陆昀川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房门,大哥来真的啊?如果他刚才不逃跑,他哥把他摁在沙发上直接办了都有可能。
陆昀川越想越觉得忐忑,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确实害怕傅家那一家子的人,今天江挽月在学校的表现证实了他的想法,虽然傅西辞在傅家不受重视,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他。
这也意味着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和傅西辞在一起,之前那个江南之所以能得逞,是因为傅西辞的布局,还有她的家世和学历。
如果不是他在其中搞破坏,大哥可能真的跟江南结婚了。
也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跟大哥结婚。
那时候大哥若是跟江南订婚,国庆节结婚,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事了吧?
还不如别阻拦,让哥正常成家立业,现在都是什么事儿?
可是那个女人又不爱大哥,他不知道的时候便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让哥结婚,可是碰巧让他撞见了,那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比谁都希望傅西辞幸福,但也不是这样的啊,兄弟背德,这传出去多难听?
傅家的脸会被他和傅西辞丢尽的,他可以不管傅家其他人,但他得管爷爷奶奶的脸面。
爷爷奶奶对他还是一如既往,他要是真跟傅西辞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那两位老人估计能被气死。
冷静下来想了很多之后,陆昀川给傅西辞发微信:【我俩都冷静一下,短时间内先别见面了,大哥,我从来都没想过和你发展成如今这样的关系,我本想着你年纪确实大一点,没有谈过女朋友,对这些事新奇也不是什么怪事,我可以陪你亲一亲,抱一抱,但除此之外真的不行了。】
傅西辞的对话框里显示正在输入,过了会儿才回过来:【只要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就不得不见我,我说过,你要是明年一走了之,我就死给你看,我没跟你开玩笑。】
陆昀川:【……】
傅西辞:【这世上没人爱我,都嫌我是个傻子,我只有你,我不想让你从我身边溜走,不想便宜霍砚修,他是霍家独子,爱他的人很多,可爱我的只有你一个。】
陆昀川:【别说爸妈不同意,就爷爷奶奶那里,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去这一关,你想过没有,要是这事暴露了,我在这一家子面前怎么活?】
傅西辞:【在乎他们干什么?反正他们也不管我俩,大不了把我俩赶出家门,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至于爷爷奶奶……过个几年入了土,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俩的事。】
陆昀川:【……】
傅西辞:【相信我,你只需要好好学习,好好爱我,什么都不要多想,等没人敢说我一句不是的时候,就是你光明正大成为傅家掌权人之时。】
陆昀川握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大哥的每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有余地,这是真打算把他吃干抹净了。
重活一次他还真没打算要傅家的什么财产,只想靠着自己努力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人生,可是在打拼过程中出现了一个意外。
他大哥,傅西辞。
上一世的大哥也不是这样的,哪里出错了?
他的心跳久久没有平复,也再没回复大哥,反正现在看到大哥,尴尬大于心动,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一切,便和大哥约定短时间内就不要接触彼此了。
傅西辞也再没说什么,知道陆昀川需要时间接受他,他也不为难。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傅西辞都没见过陆昀川的影子,这家伙早上五点左右就走了,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
傅西辞忍了几天之后,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冷淡,这天不管多晚他都在客厅等着,客厅的灯是关着的,陆昀川鬼鬼祟祟进门,生怕吵到他,轻轻地推开门,又轻轻地关上。
连客厅的灯都没开,捏着手机的手电筒,在玄关换了鞋,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
傅西辞就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仿佛幽灵鬼魅,声音也是:“川。”
陆昀川刚走到卧室门口,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手机都掉地上了,他大叫一声,从地上捡起手机往沙发那边照了照,看到傅西辞穿着睡衣坐在那里盯着他。
威严的一张脸显得阴森沉冷,皮肤白得有点反光。
陆昀川惊魂甫定地拍拍胸口:“大哥你干嘛啊?这么晚了不睡觉,装鬼啊?”
他推开房门打开卧室的灯,一溜烟进去把门一关:“大哥晚安,我先睡了。”
傅西辞沉着脸走到他卧室门旁:“开门。”
陆昀川背靠在房门上,明明反锁了,还张开双臂用力压住:“不开。”
傅西辞也没有走开,就一直站在那儿。
陆昀川心想,他站会儿肯定就回去了,便也没管他,今天也不洗澡了,脱了校服就躺床上去,将手机一关,开始睡觉。
可怎么都没想到,半夜被尿憋醒之后,他迷迷糊糊地一打开房门,大哥还站在外面。
陆昀川顿时被吓清醒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看腕间的手表,夜里两点多了,大哥还站在门口?
陆昀川心惊之余,不得不败下阵来:“你能在我门口站两三个小时,你是个人物。”
傅西辞站在那里不说话,陆昀川实在无奈,不得不哄他:“好了好了,我以后不躲着你还不行吗,乖,睡觉。”
傅西辞无动于衷,陆昀川去拉他的手:“真的错了,好哥哥,别赌气了,很晚了,睡觉。”
傅西辞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去,进去就把门关了,将陆昀川抵在了门上。
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就这样压下来,陆昀川认命地想,以后还是别惹他生气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能在他门口站三个小时不动弹。
如果他不起夜,他大哥估计能在他门口站一晚上,等到他早上出门,还是要逮住他。
被傅西辞把两只手摁在门上,压着吻,陆昀川也不挣扎,乖乖张嘴接受这个惩罚性的吻,好让傅西辞快点消气睡觉。
果然接吻这种事,习惯了就好了,他现在都不排斥傅西辞深吻他。
习惯成自然。
可是哥吻了一会儿又不满足,又把他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圈住,这样一来,显得好像陆昀川很主动一样。
陆昀川也不计较了,学着他的样子,勾着他的舌,时不时哼哼一声,给傅西辞哼出感觉来了。
一直没得逞的手,终于趁着这个节骨眼,来到了陆昀川最隐秘的位置。
虽然一直在躲着他,可还是经不住他的撩拨。
傅西辞的手掌并不细腻,甚至带着薄茧,触碰到他脆弱的皮肤时,陆昀川只觉得有点粗糙,可是却又那么受用。
陆昀川深呼一口气靠在门上,不挣扎了,小声提醒大哥:“我要去上厕所,尿急,明天还要早起。”
傅西辞不管不顾,捏着命脉的手有规律地动作,不一会儿陆昀川就觉得不行了,他自己都没这样过。
一把推开大哥,转身开门去洗手间,洗手间的门被他重重地摔上。
傅西辞指尖湿润,是沾上了陆昀川刚才没忍住溢出的好东西,他打开卧室的灯看一眼,舌尖凑上去将两个指尖舔干净。
心里的怒气消下去一点,但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出去在洗手间门口等着陆昀川。
陆昀川坐在马桶上许久,看着磨砂玻璃门外的身影,他是真的服了:“大哥,你真的无可救药。”
傅西辞不反驳,只是“嗯”一声,等着陆昀川开门出来,他又拉着陆昀川继续吻,最后带到他的床上。
陆昀川真怕了,嘴皮子都没知觉了:“明天真的有事,等什么时候闲下来好不好?”
傅西辞见他老实了,便也不欺负他了,将被子扯来给他盖上,这才把人抱进怀里说了声:“睡。”
陆昀川终于出了口长气,要了老命了,看来以后还是别躲着他比较好,生气也不会表达,就只会折腾他。
陆昀川第二天去学校,两个很清晰的黑眼圈,他这半年来养尊处优被傅西辞养白了不少,所以眼下的青圈很明显。
杨璐璐见他上课老打哈欠,关怀地问:“你昨晚又通宵学习了?黑眼圈这么严重?”
陆昀川有气无力:“算是吧……”
差点通宵,但没学习。
霍砚修下课拉着他去厕所抽烟,杜云瑞也在其中,那两人一眼就发现陆昀川的不对劲。
霍砚修把他嘴里的烟拿过去,自己叼在嘴里:“川啊,你昨晚干什么了,黑眼圈这么严重?纵欲过度?”
陆昀川看着他叼着自己的烟,火星明明灭灭,咬牙切齿:“我与基佬不共戴天,你以后离我远点。”
杜云瑞问:“这跟阿修有什么关系?”
霍砚修无辜道:“对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喜欢你,但我还没有得到你,不是吗?话说我妈跟我讲了,说现在你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哥在做主啊?等明年高考完,我去和你哥说说我俩的事,上次他都不给我妈面子。”
陆昀川冷笑一声:“当着他的面,说我俩的事?你是觉得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吗?不对,你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了。”
霍砚修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么说?你大哥比你爸妈还可怕吗?他是不是不会同意我俩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同意的。”
陆昀川同情地看着他,想要现在的傅西辞放开他陆昀川,除非地球毁灭了。
就因为他几天没见大哥的面,大哥在他门口站三个小时就为了逮住他。
昨晚差点把他的命玩没了,还好最后忍住了,不然陆昀川都觉得傅西辞能把他干得下不来床。
他现在只有叹息的份,不知道怎么说,大哥的性格变得十分难以捉摸,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傅西辞了。
就傅西辞现在的精神状态,谁要是敢说一句关于他未来的终身大事,估计又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他这个大哥,他算是怕了……
第27章 男朋友 人前兄友弟恭,人后猛亲。
陆昀川的成绩稳定前进, 期末模拟考的时候就已经霸榜年级前三了,杨璐璐都被他甩在了身后,大家对他的进步瞠目结舌。
最受打击的还是霍砚修和杜云瑞,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当初跟着他们混迹于各高校不做人的带头大哥,竟是个伪装的学渣。
以前他们三个抬头低头都在通报栏里,陆昀川在第一个, 霍砚修在第二个, 杜云瑞绝对在第三个。
那时候他们三离得多近啊,但也是这辈子他们三排名离得最近的时候了, 现在陆昀川洗心革面,一跃成为高三学子中的黑马,他们累死累活都赶不上陆昀川的排名了。
霍砚修痛心疾首, 在期末考成绩出来后的寒假,请陆昀川和杜云瑞吃了顿饭, 烟雾迷蒙里他那张帅脸看起来有些惆怅,坐在卡座上故作深沉:“阿川这是铁了心要甩了我, 让我高攀不起, 但少爷也不是吃素的, 明年必追上你。”
陆昀川在一边吃烤好的帝王蟹,咬着美味的钳子含糊不清:“我努力学习可不是为了甩掉你,而是为了给我自己争口气。”
霍砚修眼神不经意地瞥向他,见他双手都沾满了烧烤料, 从他的视觉只能看到陆昀川低着的头,柔软的黑发也在轻轻晃动。
卷着衣袖的半截手腕白得晃眼,手指纤细美观,那双手打人的时候也特别带感,霍砚修喉头动了动。
陆昀川比以前白了不少, 洗心革面不经常出去打架打篮球之后,皮肤也细腻了很多,本来长得就不错,现在看起来更有另外一番韵味。
霍砚修的心在胸膛里悸动异常,半截烟燃尽了,他又拿出一根来,咬在嘴里:“太上进了,看来假少爷这事确实让你受到了沉痛的打击,傅凌川那么聪明的人,累死累活也只能考到前五十,和我不相上下,你却一跃到了年级前三,傅家人肯定对你刮目相看。”
陆昀川只是唇角轻挑笑了一下:“管他们呢,我是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不是为了让他们反过来讨好我,况且我现在也不需要他们讨好我。”
已经决定上了大学就脱离傅家生存了,以后就算不和傅家沾边,也不会饿死,因为傅西辞会养他。
至于大哥在傅家会如何,已经不是他能担心的事情了,就他那点心眼,还不够给大哥提鞋,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吃饱喝足后几人又玩了会儿游戏,陆昀川都没敢喝酒,傅西辞现在心眼比针孔还小,他要是喝醉了,还不知道大哥会趁机对他做什么,所以他很乖顺地推了所有的酒。
又是真心话和大冒险,霍砚修又逮住机会跟他表白,陆昀川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让他赶紧打住,这事儿大哥不同意的话,谁来都没用。
霍砚修告诉他,等到高考完,他一定会去亲自说服傅西辞,答应他俩的事情。
杜云瑞随口问了句:“川哥,你同桌对你挺有好感啊,我看你俩经常下课一起交头接耳,你俩是不是谈上了?接过吻没?”
霍砚修脸色不好看了:“杨璐璐啊,她知道阿川是我的人,她不敢。”
陆昀川让他俩打住:“我和她,纯粹的革命友谊,互帮互助,没那么复杂。”
杜云瑞一听,心里喜了:“那川哥能帮我牵个线吗?我还挺喜欢她的,性格不错。”
陆昀川瞪了他一眼,朝他扔了一根螃蟹钳:“你别祸害人家好学生,那小丫头要考Q大的,你还不够格,努力追上她的成绩再说吧。”
杜云瑞:“……”
霍砚修看陆昀川看得心猿意马,抽完烟后,往陆昀川身边坐,去搂陆昀川的肩膀,被陆昀川一把打开了。
霍砚修蹙眉:“干嘛?搂一下都不行了?”
陆昀川和他保持距离:“如果你是直男,我是不介意的,可你不就是想趁机占便宜?谁不知道你。”
霍砚修尴尬地挠挠后脑勺:“终究是和我生疏了,阿川,你让我亲一下呗,我长这么大,还没体会过接吻是什么感觉,你成全我一次。”
说完嘴又凑过去往陆昀川脸上亲,陆昀川直接捞起桌上的瓜子盘盖在了他的脸上:“从初中开始,怀里的女孩就没断过,你说你没接过吻,你看我信不信。”
一盘没吃完的瓜子顺着霍砚修的脸往下落,他伸手接住果盘:“真没有,年纪小的时候只是玩玩,还没那胆子,没真的喜欢过谁,现在就真的喜欢你,求你了,跟我亲一次,我尝尝什么滋味,你也没接过吻吧?”
陆昀川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他和傅西辞差点把嘴都亲烂了,怎么可能没亲过,但没有人会知道这种事。
陆昀川懒得跟他讨论这些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手表还是傅西辞送的百达翡丽,霍砚修眼尖地看在眼里。
“你这手表谁送的啊?是百达翡丽最基础的款式吧,两百多万。”
“我哥送的,两百万廉价吗?这天价好吗?”
霍砚修摇头叹息:“完了,我们阿川真的要逃离少爷圈了,这么廉价的手表都当成宝了。”
陆昀川跟这些少爷说不明白:“算了,你们这些万恶的真少爷知道什么,我得回家了。”
霍砚修还想跟他多待会儿,去拉他的手腕:“着什么急,还早着呢,这还不到六点。”
哥快下班了,他得按时赶回去,不然大哥那脾气,又不知道怎么折腾他。
陆昀川指了指手表:“我哥六点半到家,他回去要是看不到我,那我就完了。”
霍砚修不理解:“你怎么那么怕你哥啊?那应该是傅家最没存在感的人吧?”
陆昀川懒得解释,反正也解释不上来,傅西辞的性格和上辈子存在很大的偏差,有时候哥眼中的那种阴狠劲儿,陆昀川都会为其恍惚。
不过不管怎么样,傅西辞对他始终是不一样的,已经尽量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宠着他,除了有时候发疯折腾他之外。
不过哥也知道他今年很重要,便也不经常折腾他,一个月固定发一次疯,发完疯后又变成了正常的大哥,每天早出晚归,认真工作,固定每个月给陆昀川生活费。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昀川拮据的生活费也从一次几万到了十几万,这说明哥开始赚钱了,这种躺平吃软饭的日子,还挺不错。
论家里有个爱自己的亲人到底有多重要。
虽说他和傅西辞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可他到底把大哥当成亲人。
这身份转变一时半会还适应不来,没法把大哥当成男朋友。
陆昀川自嘲地想,天天骂霍砚修是个死基佬,结果他弯的比谁都快。
而把他掰弯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别人口中无比宠他的大哥,傅西辞。
任谁都想不到,他俩人前兄友弟恭,人后猛亲。
拒绝了霍砚修的挽留,他赶紧回去洗澡换衣服,不然等哥进门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肯定又得出事。
陆昀川现在学精了,肯定不会等着傅西辞抓住他和霍砚修鬼混的把柄,大哥把霍砚修当成情敌,不让他和霍砚修玩儿。
刚洗完澡吹完头发,换好睡衣,哥提着买的菜进门了,寒假之后,保姆也被打发回傅家了,家里就他和傅西辞两人。
陆昀川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影,一边啃水果,见大哥回来了,很懂事地上去从傅西辞手中接过食材,拿到厨房去。
傅西辞换了鞋子去洗了手,在沙发上坐会儿,招手示意陆昀川过去,陆昀川甩了甩刚洗了的手问怎么了,傅西辞把傅开疆发来的信息给他看。
傅开疆说:【后天你爷爷八十大寿,典礼要隆重一点,我已经叫人布置了,一家子人都提前一天去老宅,你把昀川叫上,记得备礼物,别搞得跟对待我一样,你可是长孙,有关系的都会来祝寿,到时候别再丢人了。】
陆昀川看完之后,看向傅西辞的眼睛:“爷爷八十岁了,确实该大办,我俩得准备礼物。”
傅西辞点头:“嗯。”
可是送什么好呢,爷爷奶奶又什么都不缺。
这生在豪门,送礼都成了一门技术活。
陆昀川在网上搜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送什么,吃完饭后继续搜,愁眉苦脸。
傅西辞见他坐在沙发上认真翻看了那么久,拿出手机给陆昀川发信息。
【送什么都是心意,我俩送一份就行,明天带你去挑礼物。】
陆昀川抬眼望向大哥深邃的眼。
“我俩送一份能行吗?”
傅西辞点头:“能行。”
于是第二天傅西辞没去上班,带陆昀川去挑礼物了,去的是一个古董店,花了高价买了一幅字画。
陆昀川才想起来爷爷喜欢收集字画,傅西辞确实心思缜密,起码要比陆昀川细心很多。
礼物就这样买来了,晚上提前出发去老宅,傅家老宅是纯中国风的建筑,在二环以内。
是从祖上流传下来的老宅,那已经不是寸金寸土,而是有钱都买不到,这宅子传了两百多年了,只传给每一任的傅家继承人。
等两位老人去世,这宅子就是傅开疆的,再由傅开疆传给下一任继承人,至于傅家下一任继承人是谁,谁也不知道。
以前大家都觉得会是陆昀川,即使是个不学无术的混球,那也是傅家最受宠的次子,家产以后大头肯定都在陆昀川那里。
可谁知道这陆昀川竟不是傅家亲生,那傅家亲生的少爷回归,以后的继承人很有可能是这个回归的次子。
江挽月也千叮咛万嘱咐傅凌川:“爷爷奶奶是这个家里最权威的存在,你必须要把两位老人巴结好,这样的话,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点。”
其实江挽月是想告诉他,只有巴结好爷爷奶奶,成为继承人的可能性才比较大,但两位老人始终看重长子。
陆昀川的假少爷身份还没被揭穿前,把爷爷奶奶哄得一个团团转,没事就往爷爷奶奶那里跑,这也是为什么爷爷奶奶知道他是假少爷,还护着他的原因。
陆昀川看不惯家里人苛待傅西辞的时候,就跑来跟爷爷吐槽:“大哥虽然傻,但也是傅家亲生的孩子,爸妈压根不在意他受不受委屈。”
爷爷带他在人造湖里钓鱼,问他:“那你什么想法?也没见你经常带你大哥玩儿。”
陆昀川这时候就会努努嘴:“拉倒吧,大哥那张脸我看着都害怕,他又不说话,看我一眼我都得发抖。”
其实是愧疚心作祟,因为他以前粘着傅西辞,后来压根也不靠近了,这才觉得傅西辞看他的时候,他会害怕。
现在想来,大哥应该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的动向。
陆昀川不知道的时候,傅西辞也经常去爷爷奶奶那里,爷爷会跟他说很多话,说傅家,说京圈名流,说陆昀川……
爷爷说:“昀川虽然混账了点,但没有坏心思,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关心你的人,就算以后他当了继承人,也不会苛待于你。”
傅西辞心里明白,陆昀川当继承人的话,他没有任何异议,只要弟弟上进,能担得起一个家族的命运,那就行了。
可始终想不到会有这种变故,到头来家里来了个陌生人,想越过他这个长子,将陆昀川的地位取而代之,傅西辞不答应。
他们提前一晚到了老宅,陆昀川一进去就找爷爷,傅家其他人都到了。
傅开疆不是独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远嫁的妹妹。
大家都带着家人来给老爷子祝寿,毕竟人老了,过一年没一年了,这八十大寿确实隆重。
傅凌川已经见过表弟表妹们,很快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傅西辞带着陆昀川进了祖宅大门,老管家告诉他们,大家都已经来了,也是提醒陆昀川和傅西辞,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也别说。
陆昀川比较紧张,还是傅家次子的时候,他谁都不放在眼里,二叔和姑姑他都见过,不是善茬,但他傅家次子的地位摆在那里,谁说都没用。
可现在……
他下意识抓了傅西辞黑色西服的衣角,脖子上的围巾都快落下来,也不知道是深冬的寒意,还是害怕面对傅家人,陆昀川的手有点发抖。
傅西辞感觉到了,回头把他的围巾整理好,反手将他那只颤抖的手握在手里,牵着他去了主宅。
陆昀川的手有点冰凉,傅西辞的手却很热,不过他俩这样会不会被人误会?
陆昀川现在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被家里人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暴露他和傅西辞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甩掉了哥哥的手,不让他牵,傅西辞的手顿了一下,弯腰又去牵,被陆昀川躲开了。
陆昀川的碎发有点长了,经过风一吹,额头的碎发遮住了半边视线,他牵强地笑了笑:“到了,注意分寸。”
傅西辞眼中情绪不明,看了他好几眼之后,才抬起长腿朝台阶走去,皮鞋和台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徐志临看到他和陆昀川,朝那正在寒暄的一大家子人,说了声:“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
一群人的目光朝他俩望过去,陆昀川心里一紧张,咽了咽唾沫,真的很怕大家对他冷嘲热讽。
如果不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他肯定不来……
正在忐忑,爷爷笑呵呵地朝他俩招手:“西辞和昀川来了啊,快过来,你二叔和你姑姑都来了,刚才还说起你俩。”
陆昀川看了一下四周,除了爷爷奶奶在笑,其他人好像并不欢迎他和傅西辞的到来。
他还在踟蹰,想着怎么才能假笑着走完全程,傅西辞却转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走向人群。
没有理会任何人,大哥带着他坐在了爷爷身边,但手中并没有放开。
大家都看着他俩牵着的手,陆昀川如芒在背,试图从哥手中把手拿出来,但傅西辞牵得紧,压根没想放开。
陆昀川挣扎了两下,这才礼貌地打招呼:“大家好啊,爸妈好,二叔好,姑姑好,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们好啊。”
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真少爷了,便都懒得搭理,姑姑阴阳怪气:“以前很蛮横啊,现在倒是礼貌得很,看来这人一旦失去了权势,再嚣张也得乖乖当狗。”
陆昀川就知道会有这一刻,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还能笑出来:“姑姑这骂人的功力不减当年,您说什么都对,您开心就好。”
江挽月这会儿倒是护起陆昀川了:“也不是一无是处,昀川现在学习很好,老师都夸呢。”
姑姑冷哼一声:“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照我看来,既然都不是傅家人了,就别留在傅家,免得被人说是为了傅家的家产留下来的,你说是吧好侄子?”
陆昀川刚想笑着回怼,傅西辞突然冷冷地说了句:“你闭嘴。”
大哥的眼神看起来极度不耐烦,那不怒自威的一张脸上写满了厌恶。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被吓到了,陆昀川放在掌心的手动了动,心想,你们还是悠着点吧,惹怒大哥,以后一分好处都别想捞着。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单纯傅家养子,我现在是傅家长子的掌中宝,他的男朋友……
第28章 坐腿上 大哥对他充满欲意。
大家原本都以为傅西辞是个傻的, 现在才发现这个人并不傻,那一张和傅开疆有六分相似的脸,冷着的时候, 怪吓人的。
姑姑名叫傅淤莲,寓意出淤泥而不染,毕竟作为老一辈中傅家唯一的千金, 父母对她寄予厚爱,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结果这家伙上了大学谈了个软饭男,还没毕业就怀孕了,气得一家子人不得安生。
傅智泓可不是什么善茬, 逼着她打了胎,跟那软饭男一刀两断, 扮演了一个“棒打鸳鸯”的恶毒父亲,结果傅淤莲千方百计逃出去, 还是跟着那软饭男跑了, 等老两口找到她的时候, 她怀里的女儿都一岁多了。
没办法了,傅家只能认了软饭男当女婿,还给他在京城安排了工作,就想让女儿安定点, 那软饭男打拼这么多年,在腾飞网络科技当高管,颐指气使,狗仗人势,至今还是没什么建树, 天天想着怎么从傅家手里弄来一个分公司单干。
可谁也没想到腾飞科技最后会落在傅西辞手里,两口子以为傅开疆疯了才会把公司交给一个傻子,私下可没少说傅开疆和傅西辞的坏话。
软饭男名叫张展图,傅西辞刚上任分公司总经理时,他倚老卖老,可没把这位傅家的长子放在眼里,被傅西辞整了几次差点命都没了之后,安分了。
出差回来捡回一条命之后,跟傅淤莲吐槽傅西辞这人:“不是一直都说这傅家老大是个傻的吗?为什么突然开智了?”
傅淤莲明显不信他的话:“十三岁的时候医生都说智商发育不健全,高考时卷子都没有一个做完,他能开什么智?傅家对你威胁最大的是傅昀川,不过那傅昀川已经被曝出不是傅家亲生,那未来腾飞科技肯定会成为真二少爷的囊中之物。”
张展图摇头:“不不不,这次出差我差点死在外面,傅西辞明明知道艰险万分,还让我一个人去,我出事后给他打电话,他根本不接,我总觉得他是故意的,你这个侄子心狠啊……”
傅淤莲还是不信:“一个连自己的衣食住行都不能自理的傻子,让你怕成这样?他什么时候去腾飞科技的?他不是一直在集团公司吗?”
张展图想到这个就心惊:“我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从他爸手里把腾飞科技的控股权拿到手了,成了腾飞科技的最大股东,担任总经理,我手中就只有5%,我怕时间长了,这点股权我也保不住了,他老是针对我。”
傅淤莲觉得张展图言过其实,一直没当回事,在傅家任何一个人都能成为竞争对手,除了傅西辞……
可今日一见她算是信了张展图的话,傅西辞没来的时候,张展图还在跟傅开疆侃侃而谈公司的事宜,傅西辞一来,他直接闭嘴了,仿佛嘴上粘了502胶水,一句都没敢说。
不仅傅淤莲被傅西辞的一句话吓到,二叔傅开来一家也被他惊到,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傅西辞那张脸。
陆昀川把在场所有人的情绪观察地仔仔细细,他的手还在大哥手中,那滚烫的手心将他冰凉的手已经焐热了。
这场面还真是精彩,肯定被傅西辞吓到了吧,傅开疆和江挽月已经见怪不怪,毕竟傅西辞不是第一次在面对刁难陆昀川的人时发脾气。
为了不让气氛闹僵,傅开疆说了一句:“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和气生财,西辞你也脾气收敛一点,今天一家人也别说两家话,我没决定把昀川赶出傅家,那昀川只要在傅家一天,就是傅家的二少爷,谁再说他什么,那我也不答应了。”
傅淤莲再想挑刺,也得闭嘴,大哥发话了,她要是再无理取闹,那以后和傅家的关系只会更僵。
老爷子和老太太倒是没什么情绪,见惯了儿女们的争执,也懒得参与。
他们自是知道傅西辞护着陆昀川,这就行了。
爷爷笑呵呵地问陆昀川:“听说期末考的成绩进了年级前三?这成绩进步太快了,我和你奶奶都开心啊。”
陆昀川一边试探地把自己的手从哥手里抽出,一边笑着回答爷爷:“这您都知道了?偌大的京城,还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
傅智泓的笑声爽朗:“整个京圈都传开了,咱家以前那个混球二少爷,现在在学校可是学霸。”
奶奶也笑着说:“太有出息了,京圈名流那么大,什么都爱攀比,比不过家世就比孩子,咱家之前除了家世可真抬不起头啊,没有一个学习好的,可算被你扳回了一局。”
傅西辞听到爷爷奶奶夸奖陆昀川,神色和表情都好多了,虽然不善言辞,但他的情绪都在脸上。
两位老人夸陆昀川,其他人也不好破坏气氛,其他晚辈们都在另外一边的沙发旁,傅凌川虽然在和大家玩闹,但时时刻刻在关注这边的动向。
所以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法让爷爷奶奶喜欢是吗?
但他知道生在豪门,情绪都得掩藏住,哪怕狠陆昀川恨得要死,他也得表现平和。
一群人只字不提他这个真少爷的事,话题一直都围绕着陆昀川。
终于,江挽月说了一句:“凌川学习也很好啊,在年级前五十了,明年肯定也会有个好成绩。”
陆昀川随口夸了一句:“的确挺聪明,他没读高一高二都能有这种成绩,以后必成大器。”
傅凌川见缝插针,朝着陆昀川笑了笑:“谢谢二哥夸奖,比起二哥,我还差得远,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陆昀川朝他看一眼,只见他表情平和,笑容温雅,确实是个懂事的模样,如果心术摆正那确实是一颗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傅凌川很聪明,脑瓜子转的很快,心眼又多,比他厉害。
不过现在,陆昀川觉得这以后的傅家,已经和傅凌川没什么关系了,他以前那个不争不抢的大哥,现在是变着法的想夺家产,那陆昀川只能支持大哥了。
晚饭好了之后,所有人都去宴厅吃饭,宴厅单独一间很大的房子。
傅开疆一家,包括陆昀川,五个孩子,傅淤莲一家三个孩子,傅开来一家三个孩子,光一群孩子加在一起都十一个人,占了很大的地方。
谁敢说傅家不大,这个家的香火旺盛之极。
说完孩子们的学习之后,为了缓解尴尬,大家就把目标转移到了傅西辞的婚事上。
傅淤莲问江挽月:“大嫂,前些日子听说西辞要订婚,我和他姑父的礼物都准备好了,突然又没了音讯,怎么回事啊?”
傅开来的老婆向梅也参与了进来:“我也听说了,对方学历和家世都还不错,怎么突然就没影了?总不能是嫌弃西辞吧?”
说起这个江挽月就生气,但为了老大的面子,她想了想回答:“我家老大看不上她,我和你哥也不满意,虽然西辞语言功能不好,但也不是谁都能嫁给他,必须门当户对,不是名媛,我家不要。”
向梅赞同地点头:“那确实,西辞是长子,也是家里最大的孩子,都等着他的孩子出世,爸和妈也是在期待傅家的重长孙啊。”
奶奶也78岁的人了,虽然老了,仪态却依旧优雅,岁月不败美人,她生来就是名媛,一头白发不但没有减掉她的气质,却显得尤其富贵优雅。
她笑着看向傅西辞:“不知道我和老头子还能不能等到傅家的长孙出生啊,西辞。”
傅西辞瞥了一眼陆昀川,陆昀川赶紧吓得转身和二叔家的妹妹说话:“你今年十五岁了吧,几年没见你了,突然长漂亮了?你以前可黑了。”
傅婉宁从小就喜欢和陆昀川玩,见陆昀川终于肯理她了,笑得那叫一个甜:“川哥哥终于看到我了,我以为你不认识我了,都没敢跟你打招呼。”
陆昀川摇头:“怎么会呢,小时候最疼你了,肯定记得你,上高中了?”
傅婉宁和他隔着一个弟弟,她起身跟弟弟换了座位,坐到陆昀川身边去:“上了呀,今年上的,我想去德威高中来着,但我爸妈不让我去,进了市一中。”
陆昀川给她竖大拇指:“市一中那可是出天才的地方,听说尖子班的升学率是百分百,一个班出几十个Q大和B大的尖子生。”
傅婉宁笑出两个小虎牙:“我就在尖子班,而且今年考到了年级前十,比起川哥哥还是差远了,我会继续努力。”
陆昀川佩服她:“二叔和二婶太会生了,长得漂亮,学习又好,我以后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我走路上都不看路,我直接飘。”
傅开来沉着的神色终于变了点:“你也不差,能在德威那种学校崭露头角,前途不可估量。”
大家有说有笑,陆昀川就是不敢看傅西辞,这么一大家子在身边,他真的很怕暴露什么,尤其大家问起傅西辞的婚事时,大哥朝他看过来那一眼,能让他原地去世。
一顿饭还算吃得和谐,大家说说笑笑吃完饭天色也黑尽,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雪。
寒冬腊月,院子里的冬梅开得正好。
吃完饭后,傅智泓让管家和江挽月看着给大家分配房屋,孩子多,一人一间肯定不够,那就几家的兄弟凑一起,姐妹凑一起。
傅凌川为了显得自己懂事,主动提出和傅云舟接纳陆昀川,但被陆昀川拒绝了,他宁愿和大哥睡一屋都不愿意看到傅凌川那嘴脸。
当然了,傅西辞也不会给他和别人睡一起的机会,他必然跟大哥住一起。
江挽月给他们分配完房屋之后,看着傅西辞叹息:“你这么护着他搞得好像我和你爸要吃人一样,我以前确实觉得他被家里人宠坏了,不太喜欢他,可现在他上进,懂事,学习又好了,我和你爸自然都看在眼里,不会把他怎么样的,让他和云舟他们去增进增进感情。你是长子,年纪也不小了,你一个人住一间。”
傅西辞没理母亲的话,直接拉着陆昀川进了东厢房的单间客房,隔壁是傅云舟和傅凌川。
见傅西辞不理不睬,江挽月忍了这口气,便也再没管。
傅淤莲走过来问:“怎么回事?老大怎么给你也摆脸色?他一直和昀川关系这么好?多大了还睡一起?”
江挽月说:“随他去吧,现在看谁都觉得不像好人,要把他弟弟赶出家门去,我和他爸在他心里没好了。”
傅淤莲觉得这不妥吧:“昀川也长大了,西辞快三十岁的人了,关系好的有点不正常?”
江挽月心里一紧张:“瞎说什么,他俩是兄弟,昀川在他怀里长大的,又被一家子人针对着赶走过,西辞护着他正常得很,别瞎想了。”
傅淤莲还是提醒了一句:“提防着吧,毕竟昀川不是傅家亲生,要是以后出什么事,这一大家子人都别在京圈活了。”
江挽月:“……”
她觉得傅淤莲神经病:“就算你不喜欢西辞,也不用这样损坏他的名声吧?他自然是最规矩最懂事的,他俩是兄弟,又不是兄妹,睡一起很正常吧?你能不能别用那么肮脏的心思这么看我儿子?”
傅淤莲再什么都不说了:“我也只是提醒一句罢了,大嫂怎么还生气了?”
江挽月懒得跟她说了:“这种话不准当着两个老人的面说,多难听啊。”
赌气似的回去,傅开疆刚洗完澡,问她怎么了,江挽月没好气道:“还能因为什么,你那个好妹妹,总说一些不着边际让人觉得恶心的话。”
傅开疆不以为然:“她又说什么惹你生气了?”
江挽月气呼呼坐在红木沙发上:“刚才我去给孩子们分配客房,让昀川去跟凌川、云舟一起睡,那边的床大,可是西辞不让,我想着老大年纪大了,一个人住一间,不和小崽子们抢,结果他不让昀川去,拉着昀川去了他的房间,你妹妹看到了,让我提防一下西辞和昀川,说他俩……”
江挽月都说不出口:“反正就是不好的话,怕他俩有什么事。”
傅开疆让她别想太多:“她那人就那样,见不得我们家任何一个人好,你别把她的话当话就行了,最见不得你好的人,就是你最亲的人,她是我亲妹妹,我还不知道她什么心思?西辞在家里复宠,她肯定不乐意,因为张展图想要腾飞科技,但我直接给西辞了,没给他。”
江挽月点头:“那就是了,所以才说那么恶心人的话,西辞是长子,给他一个公司也没什么,她还嫉妒上了。”
傅开疆语气平静:“放心吧,西辞只是怕昀川又受委屈,他和凌川,云舟不和,睡一起必然打架出事,就昀川那性子,要是两个弟弟说他什么,必然动手打人,让他和西辞住一屋吧,亲兄弟一样的关系,能出什么事。”
江挽月放心了:“所以我不喜欢和你妹妹一家往来,嫁了个软饭男到现在恶心人。”
傅开疆温温柔柔地哄:“管他们干什么,我们过好自己的就行了,不过西辞的婚事确实得重视一下,老两口年纪大了,还想离世前抱到重孙子,家里就他最大,快三十岁了,得张罗了。”
江挽月应着:“我知道啊,在打听了,得找个家庭背景好又温婉贤淑的,不然以后有西辞受罪的。”
傅开疆点头:“你亲自找的你放心,这事你就多关注一下,明天来祝寿的人多,可以观察观察哪家名媛可以配他。”
江挽月嗯了声:“那肯定我要把关,这儿媳妇必须得出身豪门,以后那些阿猫阿狗可别和我家沾边了。”
~
陆昀川来之前洗了澡,便也不洗澡了,室内有暖气,他把保暖皮质夹克外套和围巾都脱下挂好,坐在红木沙发上打单机游戏,傅西辞把门窗都关了,窗帘拉起来。
雕花的窗外在落雪,陆昀川打趣他:“大哥,你该找媳妇了,你看一大家子人多关心你的婚事,快点结婚明年给我生个小侄女抱一抱。”
傅西辞做完这一切,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把他往怀里抱。
陆昀川小声地拒绝他:“这是在老宅,你傅家的列祖列宗看着呢,你还敢这样,不准。”
傅西辞不依不饶,用了力,把他抱到了自己腿上坐下。
陆昀川做贼一样看了看窗户外,手机中的小人都因为他的停顿而死了。
GAME OVER。
傅西辞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去拖他有点发凉的脸颊,让他转过来看自己:“不娶。”
陆昀川的心跳能飙升到一万去,隔壁就是傅凌川和傅云舟的房间,他都能听到傅云舟的声音。
他缓了缓紧张的心跳,侧头对上傅西辞的视线,咽了咽唾沫,从傅西辞沉冷的眼中看到了浓厚的欲意。
他小声警告傅西辞:“我可不会生孩子,大家都在等你的孩子出生呢,你还这样。”
傅西辞一双深邃的眼直勾勾地望进他眼底,语气低沉:“跟你生。”
第29章 献吻 大哥自己慢悠悠地解皮带。
陆昀川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拉着傅西辞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腹部,隔着一层薄薄的保暖长袖,傅西辞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薄肌。
陆昀川调笑他:“我可生不出来, 我跟你一样,从哪里生?”
傅西辞注视着他的眼睛半天,薄唇动了动, 仰头去吻他, 被他躲开了。
陆昀川伸手推住大哥的脸:“求你了,别在老宅做这种事, 咱们回自己的家之后再乱来。那两崽子还在隔壁呢,万一被听到点什么,咱俩就完了。”
傅西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种奇怪的症状, 就是他想亲陆昀川的时候,要是陆昀川不给亲, 他心里会莫名其妙地特别烦躁,这种烦躁会让他心脏一阵阵犯抽, 继而会变得呼吸困难。
没有这种念头时就没事, 一旦有了这种念头, 必须要和陆昀川接到吻才行。
这种现象之前一个月出现一次,陆昀川要上学,他要上班,没时间想的时候, 就没什么事。
一旦闲下来,只要看到陆昀川,他就没来由地无法自控,随着和陆昀川的接触频繁,“犯病”的频率好像增加了。
之前的一次他忍住了, 折磨得他半晚上没睡好,之后他去咨询过医生,自己这情况是不是有病了。
那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是他对一个人的感情依赖过度形成的某种心理疾病,让他去看心理医生。
傅西辞没有看心理医生,他觉得陆昀川就是他最好的心理医生。
这会儿被陆昀川拒绝,他的胸口又开始难受,全身的细胞像要爆了,没来由的怒气在心中膨胀。
非要吻到才能罢休,所以陆昀川就看到傅西辞本来还温温柔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冰寒,好像随时都会发脾气。
陆昀川蹙眉看着他:“不让你亲你就生气?哪有你这样的人?”
傅西辞的心脏像被人往出来揪,他一只有力的臂膀用力箍紧陆昀川的腰身,一只手带了力扣住了陆昀川的后颈。
就算陆昀川想拒绝,哥这一系列动作也让他无处可避,哪怕再害怕被发现,这会儿也没法拒绝傅西辞。
后颈被摁住压向了傅西辞,哥的薄唇迎上来重重地吻住了他,四片唇瓣相接的刹那,陆昀川感觉到傅西辞深深地出了一口气。
随后他的唇和牙齿都被哥强势顶开,傅西辞摁在他后脑勺的手好像随时要捏断他的脖子。
陆昀川心惊之余,还在想哥这是怎么了?接个吻跟瘾君子似的,不仅唇舌在颤抖,全身好像都在发抖。
陆昀川认命地闭上眼,任由他亲,只希望他快一点结束,每次跟大哥接吻,好像都要把他吃了。
不可理喻的熟男。
两人唇舌纠缠了一会儿,傅西辞好像稍微冷静下来了,吻开始变得温柔,不断侧头变换着位置和他亲,陆昀川终于觉得好受点了。
接个吻好像要吃人,他都怀疑傅西辞是不是有病。
不过他发现他哥格外喜欢接吻,每次一开始,没有十几分钟停不下来,陆昀川都没兴致了,傅西辞还兴趣高涨。
现在也是,他的口水都被喝完了,傅西辞还没放开他,愣愣地睁着眼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完全没法把这个人跟平时的傅西辞比较。
傅西辞吮着他的舌,也睁着眼看着他的眼睛,兄弟俩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结果刚才接吻的时候没感觉,被傅西辞这么一盯,陆昀川被他看立了。
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平时不怒自威的一双眼,此刻却布满了别人看不到的欲。
他眨眨眼,傅西辞也不对劲了,他本来就坐在傅西辞腿上,这样一搞,兄弟俩都雄赳赳气昂昂。
陆昀川清晰地感觉到被大哥抵着,那尺寸并不小的玩意,隔着两层布料,硌得他不太好受。
虽说他和傅西辞乱来,但也偶尔会被哥摸一次,他没摸过傅西辞,不敢。
除了那次没意识抓了大哥一晚上之外,他基本上都不会去碰傅西辞作为男人最隐秘的地方。
他还在给自己和傅西辞想退路,现在这样就可以了,绝对不能再发生超出这种程度的事情。
不然以后后悔都来不及,他们始终保持在一个状态,绝不能超过。
可傅西辞就什么都不顾了,见他睁着眼睛盯着他,傅西辞微微垂眼,拉住陆昀川的手去解自己的皮带。
陆昀川这才开始反抗,一把推开傅西辞,把自己的手抢回来,快速从哥的腿上离去,小声警告:“别过分了啊,别因为我宠你你就搞这种过分的事,你摸我我没意见,但我不摸你。”
傅西辞神色沉冷,薄唇殷红,见陆昀川不肯碰他,气得薄唇都在发抖:“嫌弃。”
陆昀川站在不远处,一手捂着嘴,实在窘迫:“不是嫌弃,是不能,我作为弟弟,你怎么摸我都行,但我不能摸你你知道吗?你贵为长子,比我大了八岁,我那样做就是以下犯上,这不行。”
傅西辞低眼看了看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了皮带上,自己慢悠悠地解皮带,眼睛却一直盯着陆昀川。
陆昀川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怎么摊上这么个大哥,有时候傅西辞确实让他挺害怕的,比如现在。
黑色的西裤藏不住他作为男人的雄伟,陆昀川移开视线,不管哥怎么勾引,都不过去,他可是有原则的。
兄弟俩对峙着,谁也不想妥协,气氛变得有些难言,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江挽月的声音:“西辞,被褥不够吧?今晚温度很低,大雪,给你和昀川添一床被褥。”
陆昀川瞪大眼睛看着他,示意把皮带扣上,傅西辞坐在那里不动。
江挽月继续敲门:“睡下了?灯还开着?怎么不说话?开门啊。”
陆昀川气死了,几步走过去去给傅西辞扣皮带,被傅西辞一把抓住手腕,手背上的青筋都出来了,足以见得他用了多大力气。
陆昀川小声地咬牙切齿:“你是不想让我在傅家待下去了,想毁了我是不是?”
傅西辞没管他说什么,也没管门外母亲在说什么,一把将陆昀川甩在沙发上。
“砰”地一声,陆昀川的背撞在了红木沙发上,傅西辞直接压上去,又把他的嘴堵上了。
江挽月听到动静,疑惑地问:“你俩干什么呢?没睡着为什么不说话?”
陆昀川快死了,他努力挣脱傅西辞的嘴,故作镇静地回答:“妈,不冷,被褥够了,暖气很足,我哥太累了,都睡着了,我刚想给你开门,摔地上了。”
江挽月听到陆昀川的声音后,便也不坚持了:“把灯关了再睡,明天得起早,你也别熬夜。”
陆昀川应着:“好的好的,明天一定早起,妈妈晚安啊。”
江挽月抱着被褥又走了,陆昀川这才愤恨地看向傅西辞:“你是真疯了,你是嫌我过得太舒坦了,你……唔!”
尽管他如何不愿意以下犯上,还是被不当人的大哥塞在手里了。
他不是第一次用手感受大哥的尺寸,只觉得手心都要被烫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龄老处男的缘故,他心如死灰地缓慢动了两下,大哥就弄了他一手。
陆昀川的手停了下来,傅西辞的好东西顺着他的手心往下落。
死命咬他唇的人终于放开了他,愣愣地看了他几秒,才从桌上抽了纸来给陆昀川擦手。
陆昀川举着自己的手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心情复杂。
傅西辞给他擦完手后就去了浴室,看来是打算放过他了。
陆昀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明年高考快点到来吧,他不想再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了。
重来一次怎么变故这么多,最让他不适的就是傅西辞这时不时的发疯。
高考过后必须跟大哥分手!
虽然他们也没确定关系,但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就算不确定关系,两人也都成了情侣关系,早已不是兄弟。
把大哥当男朋友吧,未来必定困难重重,他现在凭靠成绩在傅家立足,要是再被人发现他和傅西辞的这事,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把大哥当最好的兄长吧,他们又亲又摸又撸的,这不是兄弟之间能干出来的事。
陆昀川愣愣地躺在沙发上,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叹息一声接一声。
翌日大家早起,醒来时老宅的仆人们已经把积雪扫完了。
一大早良辰吉时,晚辈们给爷爷磕头祝寿,送上了礼物。
傅西辞的礼物由陆昀川代送,他俩送了爷爷一副古董字画,傅凌川送的也是。
看来这位真少爷也是在时时刻刻关注这个家里人的喜好。
之后陆昀川就和弟弟妹妹们去玩了,堆雪人,打雪仗,躲开了傅西辞的视线。
快十点的时候,宾客们开始到场,老管家和徐志临在门口迎接。
霍砚修和他爸妈是在十点半到的,他一来就找陆昀川,陆昀川在隔壁的院子里和妹妹们堆雪人。
傅凌川也在场,看到霍砚修来了,傅凌川眼神亮了又亮:“同桌你来了。”
陆昀川听到声音望过去,只见霍砚修打扮地跟个男模一样穿着一身皮衣从圆形拱门进来了。
陆昀川手里捏着一个雪球,直接朝着霍砚修砸了过去:“来挺早啊。”
霍砚修没躲开,雪球砸在了肩膀上,他伸手拍了拍,顺手也捏了一把雪朝陆昀川走过去:“为了早点见到你,我肯定得来早点。”
他无视了傅凌川,傅云舟发现了傅凌川的小情绪,走过去安慰他:“二哥,我俩玩儿。”
傅凌川看傅云舟一眼,还能笑出来:“好。”
陆昀川见他过来了,撒腿就跑:“你别玩不起啊,就砸了你一下而已。”
霍砚修追上他直接把雪灌进他的后脖颈:“我就是玩不起。”
两人差点打起来,衣服里全是雪,陆昀川里面的长袖被雪水湿透了,不得不回去换衣服。
傅西辞在招待宾客,看到霍砚修跟在陆昀川后面去了他的房间,心下不快,抬步也跟了上去。
霍砚修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着陆昀川换衣服:“阿川,白了很多啊。”
陆昀川刚把里面的保暖长袖脱下,哥就进来了。
霍砚修指间还夹着烟,看到傅西辞进来,立马将烟捻灭扔进了垃圾桶,站起来礼貌问好:“傅家大哥。”
傅西辞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出去。”
霍砚修:“……”
陆昀川已经换好衣服,拿了外套来披上:“大哥,我跟他去玩了,会场你多看着点了,辛苦大哥。”
傅西辞不让他走:“你,留下。”
陆昀川疑惑地一边系扣子一边问:“有我的活儿?”
傅西辞嗯一声,再次示意霍砚修:“出去。”
霍砚修只得尴尬地走出房门,傅西辞站在那里定定地盯着陆昀川。
陆昀川知道他哥这醋坛子翻了,走过去轻声轻语地解释:“真跟他没什么,好朋友罢了,你不要这样疑神疑鬼,很容易被人发现。”
傅西辞拿了手机出来打字给他看,陆昀川凑近看了看。
【不要让他碰你,也不要在他面前随便脱衣服,霍砚修是个弯的,什么心思你应该懂,还敢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
【卧室这种私密的地方,不要随便带人进来,我不喜欢,就像我不喜欢别人碰你一样。】
“……”
【你得听话,阿川,听我的话,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其他人都不是。】
“……”
【这世上的感情瞬息万变,你永远不知道别人都在想什么,只有我的感情不会变,相信哥哥,好不好?】
陆昀川看着傅西辞的脸沉默半晌之后,笑了声:“行。”
暂时就让傅西辞行使一下作为男朋友的权利,还有半年罢了。
就让大哥控制他半年又怎么样,就当给傅西辞报恩了。
爷爷的寿宴热闹隆重,宾朋满座,傅开疆带着弟弟妹妹以及傅西辞这个长子在招待客人,陆昀川和一群年纪小的不参与。
他看着傅西辞板正的身影许久,忽而笑了,今天哥是作为爷爷的长孙在招待客人,也意味着大哥在傅家复宠了。
那么他明年走的时候就可以安心一点。
他相信傅西辞会成为傅家以后的继承人,傅凌川不是他的对手。
主要是爷爷奶奶都看重长子。
霍砚修蹲在他身边抽烟,听到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声,侧头问他:“你笑什么?”
陆昀川指间的烟雾袅袅升腾,他眯着眼看着傅西辞,问霍砚修:“你觉得我哥给人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霍砚修思考了一会儿,也朝着傅西辞看去,认真回答:“以前觉得他傻,呆板,严肃,不苟言笑,现在倒是变了,他很有大佬的气质,偶尔给人的感觉很阴森。就刚才那会儿跟你去房间看你换衣服,你哥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恐怖。”
陆昀川点头:“那就对了,他知道你喜欢我,所以他讨厌你。”
霍砚修不理解:“为什么啊?你哥怎么什么都想管着你?你现在这学习,我也影响不了你,况且咱俩都快十九岁的人了,也不算早恋了。”
陆昀川笑而不语:“你以后还是少跟我频繁接触,我哥这人心眼小得很。”
霍砚修问:“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
陆昀川低头看着台阶下没有扫干净的雪:“是有点,以前没发现。”
霍砚修担忧地问:“那我明年来提亲,岂不是没希望了?阿川,你哥不答应,你就不跟我好吗?”
陆昀川还是那句:“不喜欢男的,你别搞我,要是真想搞男人,傅凌川很喜欢你,你就接受他吧。”
霍砚修摇头:“不喜欢他,就喜欢你,怎么样你才会喜欢男人?”
陆昀川觉得自己这辈子男人女人都不喜欢了。
没和傅西辞乱来前,他坚定自己是异性恋,喜欢女孩子。
可是他和傅西辞发生了那种事,现在看到傅西辞就紧张,根本没心情去想其他人。
况且他都和一个同性有过越界的行为,又怎么可能去耽误女孩子。
说他被迫的吧,有时候也挺享受傅西辞给他的感觉。
说他自愿的吧,心理上始终会因为傅西辞的身份和地位而矛盾,排斥。
他哥以后必然是名流圈的人上人,绝不能因为他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所以他决定明年高考完一走了之,把户口从傅家迁出去,再也不回来了。
哥的雷霆手段已经有了雏形,他不用怕傅西辞再被欺负。
这就行了。
做了这样的打算,他决定和傅西辞好好谈半年。
谁也不知道,就当给他俩这十八年的感情一个结果。
老爷子的寿辰,流水席办了三天,这三天里不断有人前来祝寿。
陆昀川和傅西辞在老宅待了三天之后,回到了学区房,傅西辞也该上班了。
还是回到他和傅西辞的家比较舒坦,比较放松和自由。
爷爷的寿宴过完没多久,过年了,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大家子人依旧去老宅吃团圆饭,陆昀川才知道他哥的生日在大年三十。
父母都准备了礼物,陆昀川不知道,便没准备。
有礼物的话,傅西辞自然就收了,席间说起傅西辞管理的腾飞科技,傅开疆跟老爷子汇报情况:“西辞的能力是有的,腾飞科技在他手上发展起来,现下有个特别盈利的游戏发行不到半年,就有了可观的效益,我很满意。”
爷爷说:“那就好,集团公司的一些业务也可以试着放手给他做,这人嘛,都需要锻炼。”
不用想了,爷爷这话已经很明显,让傅开疆开始培养傅西辞,长子始终是长子,复宠之后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陆昀川为大哥感到开心,但有不开心的人啊,席上吃饭时,有的人筷子都快捏碎了。
陆昀川看在眼里,有点想笑,心想一个在外流落十八年的次子,想动摇长子的地位,那绝对是痴人说梦。
不过大哥生日,陆昀川没准备生日礼物,有点愧疚,他十八岁成人礼时,大哥送了他百达翡丽的手表,他心想自己能买点什么送给大哥?
反正钱都花大哥的,买什么都是大哥消费。
吃完团圆饭,又放了烟花,各回各房。
姑姑和二叔一家没来,所以客房是够的,一人一间。
大家放完烟花回房睡觉,夜深人静,等着接灶神的时间,陆昀川悄悄地溜进了大哥的房门。
大哥也没睡,正在看书,哥真的是在哪里都不忘看书,比陆昀川还上进。
见陆昀川鬼鬼祟祟进来,傅西辞将书合上放一边,眼神温温柔柔地看着他。
陆昀川把灯关了,借着窗外老宅的夜灯,坐在了傅西辞的床沿,拉住他的手:“你今天生日,我不知道,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你别生气啊,我明天买束花送你。”
傅西辞轻笑一声,坐起来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不用。”
对于傅西辞而言,陆昀川能在意他,待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
陆昀川从来都不主动亲傅西辞,但看在哥生日,他没准备礼物的份上,他主动献吻。
在被傅西辞拉着靠近的一刻,他凑上去在哥的唇上啄了一下:“大哥,二十七岁了,希望以后不管有没有我,你都能开开心心。”
傅西辞愣了一下,还在思考陆昀川这话什么意思,陆昀川突然朝他的脖颈抱了上来,一个主动的吻就这样献上来了。
傅西辞的心跳停顿了片刻,有点不敢置信,双手放在陆昀川背上,半天后才用力抱紧。
一向不会主动和他亲近的人,今天突然主动献吻,是因为他生日的缘故?
还别说,主动的吻和他强迫的吻,确实不一样。
傅西辞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力道和心跳,感受着陆昀川从未有过的主动。
陆昀川感觉到傅西辞在享受他的主动,便也毫不吝啬,吮了大哥的薄唇半天,小声道:“大哥,张嘴,平时都恨不得把我吃了,今天怎么这么青涩,装纯啊?”
傅西辞沉着声音笑了声,张开了薄唇。
陆昀川直接堵上去:“我俩也算谈过了,我会记你一辈子。”
第30章 禁忌感 大哥是1还是0啊?
对于陆昀川而言, 傅西辞是亲人,也是初恋,哪怕他们没有确定关系, 但做的都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他两辈子里,就只和傅西辞这样过,说出去都丢人, 但不会有人知道他和傅西辞的关系。
外人眼里, 他们是关系很好的兄弟,只知道傅西辞护着他这个养子, 但谁也想不到他们之间会多一层关系。
这层关系隐秘,禁忌,见不得光。
只能他俩知道, 谁也不能窥探。
大年初一,给爷爷奶奶和父母拜了年, 大家都收到了红包,不得不说这长辈们出手就是阔绰, 随便一个红包都是一百万的支票起步。
陆昀川也收到了, 攒起来。
傅西辞要跟着傅开疆去给几家关系比较硬的人拜年, 这也意味着傅西辞将慢慢从默默无闻的状态进入大家的视野。
大哥和父亲带着礼物走了之后,陆昀川就在老宅陪爷爷和奶奶说会儿话,江挽月吃完中午饭就带着孩子们回傅家,陆昀川在老宅等大哥回来。
爷爷总是担心傅西辞, 话里行间都是对老大的愧疚:“你哥从小就没得到过家里的重视,现在终于有点像样了,做事也比以前快了,你哥为了你啊,都把自己逼成什么样了, 你以后可得留在他身边,傅家上下不管长辈还是晚辈,狼子野心,没一个让我放心的。”
陆昀川让他别担心:“我肯定一直站在我哥这边,而且他有爷爷和奶奶撑腰,我看谁还敢欺负他?”
爷爷叹息一声:“我和你奶奶迟早要死的,活不了两年了,到时候没人给他当后盾,肯定还是会受欺负,所以啊川川,我不希望你离开傅家,你不离开的话,你哥还有一个帮手,你要是走了,那你哥真的孤家寡人一个,别看他爸妈现在注意到他了,等那个老二在学业上有所成就,你哥还是被舍弃的那个。”
陆昀川本打算明年高考完就慢慢和傅家断了联系,等他毕业工作后,就可以彻底断绝,可是听爷爷这话,他要是走了,大哥在家里依旧如履薄冰。
可是他和傅西辞这关系,万一暴露怎么办?总不能偷一辈子吧?
陆昀川有点为难,便什么话都没说,爷爷看他一眼继续道:“我调查过你那个亲生父亲了,前科很多,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认祖归宗了,那你的下半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
陆昀川提到陆长贵就觉得犯恶心:“爷爷,我不会认他们的,我在傅家长大,早就成了傅家人,只有你们才是我的亲人,他们总说我是舍不得豪门生活才不离开,其实是舍不得你们,我长大了,去哪里都能养活自己,但若离开,再也见不到你们,那才是我的灾难。”
爷爷欣慰地点点头:“算我和你奶奶没白疼你,你虽然不是傅家亲生,但西辞是啊,只要你把你大哥巴结好,以后傅家的产业,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兄弟俩就互帮互助,只要你不和你哥翻脸,你哥永远护着你。”
陆昀川无奈地笑笑:“这你都看出来了。”
爷爷精明的眼神看向陆昀川:“你哥把护短两个字恨不得写在脸上,谁都能看出来,你可别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你们兄弟齐心的话,谁也没法动摇你哥的地位。”
奶奶端了水果给陆昀川:“川川明年准备考哪个院校?Q大还是B大?”
陆昀川笑嘻嘻地回答:“考空军航空大学,奶奶,我当兵去。”
奶奶讶异:“那个不好考吧?和国防科技大学一样严格啊。”
陆昀川点头:“是的,政审这一块就卡掉了很多人。”
爷爷说:“那你就更不能离开傅家了,我傅家从上到下都是清白人,你那个亲生父亲全是前科,会影响你的前途啊。”
陆昀川明白,但还是装糊涂:“我又不认识他,他干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之前他去过家里,想带我走,我爸没答应。”
爷爷语重心长:“说句实话,川川你就算以后没有任何家产继承,一直做傅家的养子,也比回村好啊,你在豪门长大,没受过苦,那种生活肯定不适合你。”
陆昀川笑着搂住爷爷的肩:“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白眼狼,你们对我好,我还能看不见啊?爸妈不待见我又怎么样,我有你们两位尊神护着,比什么都强。”
爷爷笑得乐呵呵:“你和西辞是晚辈里最喜欢往我和你奶奶这里跑的,其他人见了我和你奶奶就躲,也算是你和西辞的善缘了。”
陆昀川问:“大哥以前也经常来吗?我怎么没见过他?”
奶奶在一边回答:“他跟你错开时间来的,不会和你撞在一起,可能是怕你生气?”
陆昀川听到这里,愧疚心又被勾起来了,他以前确实不太乐意和傅西辞碰面,不喜欢大哥那个窝囊样。
和爷爷奶奶谈天说地到了下午,傅开疆和傅西辞拜年回来了,也没什么大事就各回各家,陆昀川在路过花店的时候,还真进去给傅西辞买了一束玫瑰花。
他上车之后直接递给傅西辞:“送你,补昨天的生日礼物。”
傅西辞伸手接过:“谢谢。”
陆昀川十分坦然:“不客气。”
半路又去了超市买了食材,兄弟俩一起逛了超市,陆昀川推着推车瞎逛,傅西辞在蔬菜区精挑细选。
陆昀川乍一回头朝傅西辞望去,只觉得大哥那板正的身影,突然充满了浓浓的人夫感。
明明还没结婚,给人的感觉像已婚许久。
不过就他和傅西辞的相处模式,和结婚也没啥区别了,就差一张证罢了。
傅西辞顺手买了个花瓶,回去后将那束花放进去,搁置在了自己的床头。
玫瑰开得很鲜艳,像少年热烈灿烂的青春。
陆昀川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傅西辞一刻不得闲,在厨房忙着腌制晚饭的食材。
哥穿着衬衫,围着围裙,衬衫扎在裤腰里,显得穿着西裤的腿长得要命。
陆昀川之前都不太喜欢观察傅西辞,现在倒是观察上了。
不得不说会顾家做饭的男人确实帅,陆昀川一个男的都觉得这样的傅西辞充满魅力。
他放下手机,下了沙发穿好室内拖鞋,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
傅西辞没有回头,他猛地从大哥身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搁在傅西辞肩上:“大哥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迷人?”
傅西辞唇角一扬,手上没停:“是么。”
陆昀川双臂圈住他的腰:“今天你和爸去拜年,我和爷爷奶奶说了很多话,两位老人是真的爱你,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以后你有希望当继承人?”
傅西辞没说话,他就算有话也说不出来,便沉默着,听陆昀川说。
陆昀川抱着他不安分地晃啊晃:“当然了,如果我俩关系暴露的话,傅家能容下我,我自然乐意陪你一起打拼,可怕就怕他们容不下我。”
傅西辞腌制完要煎的牛排,去水槽洗了手,脱下围裙挂起来,转头亲了一下陆昀川的唇角,拉着他出了厨房去客厅沙发上坐下,拿来手机给陆昀川打字看。
【不要怕,不管我爸是怎么打算的,我都不可能把机会留给傅凌川,等你上了大学,我也会继续深造,我现在比十几岁的时候反应能力要好,除了说话不太流利,写字打字都能跟上,这次不会全部交空白卷子。】
陆昀川心酸地握住他的手:“真是苦了你了,明明不用受这些苦的,肯定是老天觉得你太聪明太优秀了,嫉妒你,才把你变成这样。”
傅西辞:【挺好的,如果我不变成这样,我就不会遇到你。】
陆昀川眼眶又发酸了,朝着傅西辞怀里抱过去:“可这代价太大了,如果我永远都反应不过来你多在意我,那你要那样委屈地过一辈子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上一世傅西辞就不得善终,死在了二十八岁啊。
他离开傅家之后肯定发生了很多事,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豪门深似海,每个人心里都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为了一点利益斗得头破血流,视人命如草芥。
傅西辞带着他的骨灰盒回傅家时,傅家人的话别提多难听,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傅西辞是装疯卖傻,都以为他是真傻。
江挽月说:“你离家几天,班也不上,就是为了带个晦气东西回家?他早就不姓傅了,你还把他带回来干什么?”
傅开疆也满脸嫌弃,气得不说话。
傅云舟更猖狂:“怎么死了还不让人安生?万一家里闹鬼怎么办?”
傅望舒语气倒是平缓:“大哥,就别找不自在了,你帮他收敛骨灰,他也不会知道你的好。”
傅凌川言语优雅,但也全是讽刺:“大哥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亲生父母都不给他收尸,大哥倒是对他仁至义尽,大哥好善良,果然纯粹。”
当时陆昀川只是一个阿飘,气得恨不得一人扇一巴掌。
见过了这一家人恶心的嘴脸,陆昀川就越发心疼傅西辞。
趴在哥怀里,陆昀川抬头咬他的下巴:“算了,问你这些也没用,反正呢,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可第一个不答应,我打架很在行的。”
傅西辞摸摸他的头发:【不要打架,影响不好,没人能欺负我,除了你。】
陆昀川憨笑两声:“我哪敢欺负你啊,都被你压榨成什么样子了,再说我也不敢欺负你,你现在可是我的后盾,靠山,我还得靠你呢。”
看得出来傅西辞心情很好,唇角一直扬着:“乖。”
陆昀川很听傅西辞的话,哥不让他打架他就不打架,而且高考在即,高考前他还得参加政审,为了不给自己的政审添乱,他是要多乖有多乖。
以前他没有成年,也没有上进心,经常进局子是常有的事,他和霍砚修、杜云瑞三个人,是区域派出所的常客。
派出所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们仨了,他们每次去派出所都像回了自己的家。
可这半年来,这三人好像消失了一样,派出所的大家还挺想他们的。
过完年高三下学期开学了,这一学期就比上学期还紧张。
原本打算寒假回来辅导陆昀川的钱书豪,也因为回了老家,一假期没和陆昀川见面。
陆昀川以为这哥们早就忘记自己了,也没打扰他,钱书豪的那些笔记对他特别有用。
他还借给杨璐璐抄,杨璐璐现在是怎么看陆昀川怎么喜欢。
经常给他带早餐,霍砚修看在眼里。
又一次收到了杨璐璐的早餐,陆昀川无奈地回头看她:“追我没用,真的。”
杨璐璐低着头,不敢看他:“我又没说追你。”
陆昀川答非所问:“我弯的。”
杨璐璐闻言,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真弯了?”
陆昀川诚实地点头:“有男朋友。”
女同桌的眼神瞬间变得八卦起来,脸也不红了,凑到他旁边小声问:“是霍砚修?”
陆昀川摇头:“不是,不过你别告诉他,不然我又没法安生。”
杨璐璐了然地点点头:“我有机会见见他吗?长得帅吗?”
陆昀川将她买的早餐拆开:“帅,贼帅,有钱,多金。”
杨璐璐的眼神亮得不行:“你们发展到哪步了?”
陆昀川刚张嘴想咬一口面包,听到她问这话,脸色立马黑了:“什么都想问?这是能说的?”
杨璐璐问:“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男神弯了,我还不能问问细节了?”
如果对方是女孩子,杨璐璐确实会吃醋,会难受。
她会自我怀疑自己差在哪里。
但对方如果是个帅哥,那她心理平衡了。
这帅哥配帅哥嘛,她吃。
陆昀川有点无言:“那让你钻床底下听行不行?”
她立马点头:“可以可以,我保证不出声。”
陆昀川:“……”
还真是敢答应啊。
陆昀川无情地警告她:“你的任务是学习,不是八卦我的隐私,马上高考了璐璐同学,你的心思该放在学习上,你那成绩距离Q大还十万八千里呢。”
杨璐璐哼了声:“不说就不说,不过等我考上Q大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拿下你这种人,你是1还是0啊,或者0.5?”
陆昀川对这些字眼很陌生:“什么1啊0啊的?”
杨璐璐言简意赅地给他科普:“1就是扮演男性角色那个,0就是充当女性角色的那个,至于0.5,就是相互,你懂了吗?”
不过看陆昀川这样子,还真是被直掰弯啊,杨璐璐同情地看着他:“你什么都不懂就弯了啊?”
陆昀川:“……”
傅西辞又没给他科普这些知识,况且他哥估计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吧?
他和傅西辞,还真不知道谁才是下面那个,没做过。
陆昀川死要面子:“那肯定我是1了,爷们长得这么帅,怎么可能做下面那个?”
杨璐璐点头:“不错,看来是个攻了,学长,好样的。”
陆昀川懒得跟她讨论这些知识:“不准再打听了。”
杨璐璐哦了一声,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是年上还是年下?”
陆昀川又疑惑了:“什么年上年下?”
杨璐璐说:“就是你和你男朋友,谁年纪大。”
陆昀川想了想:“他吧……”
杨璐璐拍拍手:“好家伙,年下攻,带感,我的人生有了遗憾,不能看现场了,我好想现场磕糖啊,两个帅哥肯定很养眼了。”
陆昀川:“……”
这女同桌是真疯了,陆昀川再没理她。
不过被杨璐璐这么一说,他也在想他和傅西辞谁会在下面。
有一说一,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上傅西辞,除非大哥有那方面的意向。
但作为一个被掰弯的男人,自尊心还处于巅峰,自然也不乐意被压。
所以他和傅西辞谁才是上面的,他也不知道。
某天晚上下晚自习回去,傅西辞开着灯在客厅等他,陆昀川决定问问傅西辞。
倒春寒了,明明都立春了,天气却越来越冷,又开始下雪。
陆昀川冻得瑟瑟发抖进门,举着双手朝傅西辞走过去:“哥,暖暖,好冷。”
傅西辞握住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睡衣里面,将他的手放在了胸膛上。
陆昀川感觉到大哥的胸膛被冰得抖了一下,但大哥没放开,用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给陆昀川焐脸颊。
陆昀川口中呼出的气还在冒白雾,看了傅西辞半天,陆昀川突然笑着问:“大哥,你是1还是0?”
傅西辞显然也不懂他说的是什么,眼神疑惑,眉峰微微一挑:“什么?”
陆昀川的手掌心贴在他胸膛,感受他温热的皮肤蹭在手心:“两男的在一起,总得有个人当老婆吧?”
傅西辞闻言,将他拉过去坐腿上。
陆昀川一米八的大个子,今年可能又长高了,总被大哥当女孩子对待,很违和。
能感觉到大哥的狰狞蓄势待发,他眼神温柔黏腻,多情潮湿地看着陆昀川:“你猜?”
陆昀川感觉到被抵,不安地眨眨眼:“不给我一个反攻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