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学长，合作愉快哦。
顾书杰说的话信息量太大, 方寒都还未震惊回神，对方就推来微信名片。
看着再熟悉不过的头像，方寒的心跳再次加速, 他握着键盘的手指收紧到微微泛白, 还陡然升起了一股无措焦虑。
顾书杰又发来消息：【这件事你全程负责，我要避嫌, 怕你嫂子多想。】
方寒慢半拍回他：【嗯。】
他回完，顾书杰那边又甩过来项目文件，就没声了。
方寒点开文件, 就是一个智能瑜伽APP的研发，他们负责研发, 但还需要一个专业的人，负责课程体系设计和专业安全审核。毫无疑问, 高雯是最佳人选, 她足够专业, 现在风头也大盛。
方寒点开和高雯的聊天页面，一行字, 他打打删删, 想要和她说这件事。
久久未平静下来的心情，在告诉他, 他有多激动。
编辑好的文字, 迟迟没发出去，方寒盯着屏幕发呆，
“方工！过来一下。”
同事喊了方寒一声, 他手一抖，把消息发了出去，吓了他一大跳, 连忙点撤回，站起身来，收起手机往那头走。
投身到工作中的方寒，还算恢复了正常。
等他忙完，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方寒掏出手机，看到高雯回了消息，快速点开。
高雯：【我这几天都比较忙，回去会很晚，论文的事情得搁置一段时间了。】
她回完这条消息，看到方寒撤回过一条消息：【你撤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条消息后，她还发了一张图片，上面也是这句话，明显是开玩笑的调侃。
方寒嘴角上翘，手指飞快在打字：【没什么，有错别字。】
高雯很快回了：【好的，我吃好饭了，要趴着小憩一会，不然下午犯困。】
方寒听到高雯要休息了，就没继续再聊。
接下来的两天，高雯的确忙得不见人影，方寒特意在客厅办公，才会在很晚的时候看到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拖拉着沉重的眼皮，有气无力抬手和他打了声招呼：“学长晚上好，我去睡了。 ”
话音未落，她就进屋关门了。
方寒早上起来看到高雯，她正匆匆往外走，精力还算充沛，期间打了声招呼：“学长早上好呀。”
“早上好，吃早餐吗？我煮了——”
“不了，我接了个兼职，下午还得抽出时间去忙，现在要赶着去上课。”高雯说着脚步没停，往门口走，“拜拜！”
“砰——”门关上。
方寒刚热好的牛奶都没来得及拿给她。
他只能端起来自己喝了。
刚喝完，工作群传来消息。
顾书杰：【《AI瑜伽教练》这个项目下午开启动会，@方寒做好准备。雯雯老师会来，时间比较紧，该交流的该请教的，尽量提前准备。】
方寒看到顾书杰发来的消息，他也不吃早餐了，收拾收拾就往公司赶。
整整一个早上，方寒都在准备资料，做演示文稿，在心里默默排演。
这些东西，他这段时间都在陆陆续续准备，就是怕对接的时候，在高雯面前显得不够专业，让她笑话。
但无论怎么准备，好像都觉得不够。
顾书杰说高雯两点钟二十分左右来，他们两点半开会。
方寒中午都没午休，顾书杰看到他这么努力，走过来劝道：“别有什么压力，你的能力摆在那，和平常一样就行。”
“嗯。”
“这不算什么大项目，就是给你练手。”顾书杰见他神色完全没放松，再一次苦口婆心说，“之后我负责对外接业务，你负责技术研发。”
方寒刚要接话，门口就传来骚动，行政女职员走进来提高声调道：“哇，那个雯雯老师来了，真人比视频上还好看，又瘦又白，而且很有气质，真的是优雅啊！！！”
软件创业公司，大多数都是技术宅男，众人一听到这话，眼睛都放光了。
一个个伸长脖子往前探。
方寒见此，合上手中的资料，起身就往外走去。
他这几天纠结的点，其中就有一个，不知道该向大家怎么介绍他们的关系，现在看来，让大家知道他们早就认识了，也并非坏事。
方寒紧抿薄唇，快步往外走，他的手心渗出细汗，满脑子都在想高雯见到他会不会诧异惊讶。
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神情？会不会因此放松些？
等到了招待厅，高雯身边已经围着三个男同事，几人相处交流非常热情，方寒瞧见后，神色一愣。
“老熟人，我学妹。”产品管理部的陈阳满脸堆笑，“我们之前在一个社团待过。”
“我们是在外面兼职认识的，在一家教育机构吧？”运维部的姚展明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搭档，“当时王伟辞职比较快，我又接着兼职一个学期，和学妹相处很愉快。”
“对，姚学长帮了我很多，还给我介绍了几位家长，后来我单独去帮小朋友补课，课时费多了不少。”高雯话语带着感激。
“你们都认识啊？”顾书杰出言，几人齐齐往他那边看过来。
高雯看到方寒的时候，的确是一怔，她的美眸微微缩了缩：“方学长？”
“方寒你也认识？”顾书杰笑着拍了两下手，“看来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过多介绍了。都是一个学校的，我们都是学长，高雯比我们小，大家对她多多关照啊。”
顾书杰对高雯道：“你可以叫我顾学长，”他说完，指了指方寒，“方学长是这一次项目负责人，有什么问题就跟方学长说，不要不好意思，他绝对不会骂你，希望我们这一次合作愉快。”
“我知道啊，方学长是个温柔谦和的人。”高雯回神后笑着说。
顾书杰：“对嘛，你很了解他。”
姚展明插话：“我也很温柔谦和，学妹，你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高雯：“好的，我记住了。”
陈明：“你怎么跑去教瑜伽了？还当了老师，据说你还是网红啊，高学妹，你这个跨度有点大啊。”
“可不是嘛，真没想到。”姚展明接话
几人往会议室走，高雯和陈明几人聊着天，大家好久没见，之前对彼此印象都还不错，所以态度热络，气氛和谐。
方寒所担忧的忐忑画面，一点都没出现，在一群认识的学长中，他也不过是高雯认识的其中一个。
大家都在一个学校，她又那么耀眼，活跃于各个社团和校外活动，在人群里都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被这么多人记住太正常了。
方寒眼神有些黯淡，但他没时间伤感，转身回到工位，拿着资料和U盘，快步往会议室走。
会议开始了，大家都很有默契没说话，看着讲台上的方寒。
高雯的视线抬起，落在方寒身上。
方寒垂落的手指微微收拢，他点开PPT，按照之前在脑海里演练过上百遍的内容。
高雯还真没见过工作时的方寒，他的条理清晰，总结利落，态度高效，全然和平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有些打破她对他的一个固有印象。
台下的顾书杰和姚展明他们频频点头，认可赞同。
方寒结束发言后，并没有立刻走下来，看向高雯。
“学妹，你觉得怎么样？”顾书杰问高雯。
高雯毫不吝啬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冲方寒露出一个明艳的笑意。
方寒非但没松一口气，反而心如擂鼓，嘈杂的会议室，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也准备了一些资料，如果有说不对的地方，各位学长包容包容。”高雯站起身，十分真诚拜托。
“没问题！尽管大胆发言，”姚展明第一个附和，“我们对你肯定包容啊！”
高雯往台上走，方寒没走下来，他拿过她的U盘，帮她插上去。
虽然是兼职，但对高雯来说，算是一个大突破，对她有利无害，所以她这几天都在阅读资料，做各种准备，才会这么忙。
“学长，我有点紧张。”高雯站在台上，看着电脑前操作的方寒，小声开口，“昨天晚上，我练了半宿。”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们不重要，也不会细听，”方寒帮高雯把PPT打开，走到她身边轻声道，“项目是我在负责，就算有遗漏的，我们后续回去再交流补充，现在就是个过场，不用紧张。”
他这么一说，高雯忐忑的心情一下就放下了。
在台上，她侃侃而谈自己的见解和建议，提出专业性的规划，话语里，带着张扬的自信，就连说话都是柔软有力量的。
高雯从小语种专业到瑜伽老师的跨越，说实话，会让人产生一种步子迈得太大的感觉，两者完全毫不相关。
顾书杰原先对她并未多信任，只觉得张妮被洗脑了，就像那些美容院，都是骗钱的把戏，再到后面，张妮的体态有些大变化，整个人从容了，他才开始重视，但只能说算认可高雯的能力。
哪怕高雯已经变成网红瑜伽老师，在涉及专业性这一块，顾书杰是这一次才彻彻底底折服。她的确是一个能力很强，悟性很高的人，对自己的热爱有一种笃定的执着。
会议后，顾书杰把合同拿出来，让高雯签了。
签完合同后，顾书杰提议：“大家就一起吃个饭吧，开工前总要联络联络感情，”他说完看向高雯，“学妹，你有时间吗？”
“有的，我今天专门空出半天时间。”高雯说。
“那是我们的荣幸了，这顿饭必须吃，稍等我们一下，一会大家一起过去。”顾书杰打电话订包间，又给张妮打了电话，让她也过来。
会议开了一下午，要下班了，大家都各自处理手头的事情。
高雯环视他们办公室，悄悄走到方寒工位前：“学长？”
“坐。”方寒把不远处的一张椅子拉到自己身边，抬头温声对高雯说。
高雯含笑走到他身侧，坐了下来，她捧着水杯，神色还有点没平复，那双清亮的美眸望着方寒，身子往他那边倾了倾，还有小庆幸和窃喜伸出一只手，压低声音：“合作愉快哦。”
张妮跟高雯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得答应。
因为这个软件推出之后，会面向成千上万的人，这是她在线下没有办法扩大的影响力，是她的“荣誉”，也是打磨塑造自己的过程。
但高雯还是很慌张，心里没底，因为她对这一行一窍不通，害怕被人为难，也怕搞砸让张妮为难。
看到方寒的时候，高雯震惊之余，就剩下高兴了。
就好像，要面临一场重要的考试，很没把握，但突然看到认识的人当考官？——
作者有话说：有点卡文，这一章没写多少，下午六点再补一更哈。
大家早安。
第32章 第32章 有学长在，我都安心了！……
方寒看向高雯伸过来的纤纤玉手, 他的嘴角漾开一抹笑意，“合作愉快。”
说着，他虚握了下她的手, 很快分开。
她粉润的指尖划过方寒的手心, 在他心里掀起一阵阵涟漪。
他是心动的，他一直都知道。
高雯来到陌生环境, 饶是之前就认识姚展明他们，也只是泛泛之交，哪有和方寒熟悉。
她坐在他工位旁边, 轻声和他说话。
方寒对高雯素来是有问必答，两人聊了好一会项目的问题。
他对这个项目足够了解, 侃侃而谈，听得高雯频频竖起大拇指, 甚至笑道：“有学长在, 我都心安了。”
方寒本身就是靠谱, 让人心安的人。
有他在，她真的从容很多。
闻言, 方寒翻阅资料的手微微一顿, 脸上还要装作神色自然：“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我会配合你, 你不要有压力。”
“我前几天有压力, 现在没压力了。”高雯如实说，她看了看周围在忙活的人，低声道, “我没影响你吧？”
“没事，正好合理摸摸鱼。”
这话从方寒口中说出来，让高雯再一次笑开, 她伸手拿过他放在一边的项目资料，抿唇笑道：“好吧，我就在这帮你摸摸鱼。”
高雯说着，一本正经打开资料，还真假装在探讨项目问题。
没一会，顾书杰走出来了：“各位，提前下班，吃大餐去了！”
他的话音未落，众人一阵欢呼，纷纷起身收拾东西。
方寒原本想和高雯一起走，张妮来了，她冲高雯招手：“雯雯，我来啦！”
高雯笑着走过去，张妮亲昵挽上她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往外走。
方寒跟在两人身后。
到了餐厅包厢，张妮和高雯坐在一起，顾书杰坐在张妮身边，他看到跟进来的方寒，指了指高雯旁边，“方工，你就坐那吧，人数偏多，大家挤挤坐啊。”
方寒没推脱，在高雯身旁就坐下来。
他要是不坐，姚展明和陈明来了，估计要抢着坐，那肯定不 行。
张妮和高雯还在讨论瑜伽馆的事情，最近要做活动，方案出来了，高雯还没看过。
两人讨论着，高雯要起身给大家倒饮料。
“我来吧。”方寒率先站起来。
他放在桌边的手机震动两下，收到了两条消息，他没在意，继续倒饮料。
菜一道道被端上来，都是各种招牌特色菜，方寒看到一道芋头蒸排骨，他指了指高雯前面，“放那吧。”
高雯看着蒸得粉糯的芋头，拿起筷子去夹，方寒伸手按停了正在转动的桌面，恰逢此时，他的手机响起，是视频通话。
方寒改为语音电话接听，放在耳边道，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表情无奈：“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方寒立刻点开对方朋友圈，在最新一条上点了个赞，随后把手机放在一边。
他才刚准备吃饭，手机再一次响起。
高雯好奇看向方寒，小声问：“学长，你有急事吗？”
“不是什么急事，我出去接个电话。”方寒怕打扰他们，拿着手机往外走。
他刚接起来，那一头就气呼呼道：“是两条，两条都要点赞，你怎么都不认真听我说的话！就差你了！”
“我现在就去。”方寒头疼。
胡虹强调：“现在立刻马上，马上截止了！”
方寒挂掉电话，又点进对方朋友圈，一长串全是各种点赞，之前是集赞去上老年舞蹈课，后来是集赞上老年画画课。
最近又改风向了，集赞上瑜伽课。
一个是什么精心瑜伽馆、一个梵净瑜伽馆，集满三十八个赞，送七天免费大课体验卡。
因为高雯的关系，方寒对这个瑜伽馆印象好很多。
上上瑜伽课锻炼身体也好。
方寒回到包厢，还未坐下来，高雯站了起来，她接起电话，用手捂着电话，轻声问：“您明天早上八点不能来吗？那您想换到几点的课？前台那边我去处理，她刚来上班，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实在不好意思。”
“您稍等我一下。”
方寒往一边站，给高雯让出道。
高雯出去后，饭桌上的氛围依旧热闹，方寒时不时就往门口看，心不在焉在吃饭。
走廊里。
高雯正在和会员沟通，因为包厢太吵，她边打电话边往前走，和会员沟通好后，又去找前台。
等她把事情处理好，已经走了很远，她快速折回去。
高雯忘记包厢在哪了，还拿出手机看了眼，一路往回走，期间经过一个包厢，风一吹，门被慢慢打开，她无意往里瞥了眼，脚步停住。
空荡荡的包厢里，只有一个人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林珩？
高雯往四周看了眼，好像都没人了。
她原本不想理会，甚至加快脚步往前走，她实在是不想和林珩有过多交集。
走到半道，高雯还是折了回来，慢慢走进包厢，看着浑身酒气的林珩，她走近，唤了一声：“林总监？”
林珩眼皮动了动，费力睁开眼。
他见是高雯，用手揉了揉眉间，用力甩了甩头：“高雯？你怎么来了？”
“我和朋友在吃饭。看到你一个人，还以为怎么了，”高雯见他醒了，“你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嘶——”林珩蹙眉，又重重往后靠，椅子都摇晃了两下。
高雯离开的脚步停住，看了看林珩：“没人接你回去吗？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嗯。”林珩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那一头应该是问在哪，林珩抬头，往后面看了看。
高雯指了指包厢上的名字。
林珩：“淮香阁。”
他打完电话，挂断之后，回头要和高雯说话。
身后已经没人了。
林珩的酒直接醒一半，他还以为刚刚是幻觉，站起身来踉跄往外走，看到走廊的尽头出现一抹熟悉身影。
他再一次细看，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林珩神色复杂，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拿着西装外套走了出去，回到车上时，给林思悦打了电话：“你不用来了，我找了代驾。”
说完，他往后靠在车上，闭目养神。
眼前频繁出现高雯的身影，扰乱他心神。
另一头。
姜舒妍望着空无一人的包厢，连忙又去洗手间查看。
还是没人。
服务员推车进来收拾，她赶忙问：“这里的人呢？”
“吃完走了呀。”服务员说。
“走了？他不是醉了吗？怎么走的？”姜舒妍说。
闺蜜给她打电话，说林珩醉了，让她过来接人。
在剧情线里，林珩这一次喝醉了，她来找他后，把他扶回去，在车上，他亲了她，两人的感情有了质变。
算是捅破了窗户纸，往升温方向发展。
赶来前，姜舒妍还补了个妆，喷了点淡淡的香水，已经做好了被林珩亲的准备。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非常没安全感，迫切希望能和林珩在一起，嫁给他结婚生子。
服务员：“有个女的来了，他们应该一起走了吧。”
“女的？”姜舒妍脸色骤变，十分难看，甚至声线都变得尖锐起来。
见此，服务员快速改口：“我不知道，没看到。”
“你不是说看到一个女的吗？长什么样？他们怎么走的？”姜舒妍追问。
“我看错了，我没看到。”服务员摆手，连连否认。
姜舒妍走出来时，掏出手机给林珩打电话。
没人接。
她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
姜舒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面色更是一阵青白。
女的？！
*
高雯这边的饭局结束。
走到门口，大家各自往不同方向去。
张妮原本要把高雯送回去，她婉拒了：“不用，我和学长他们同路，我们一起回去。你家宝宝不是醒了吗？赶紧回家吧。”
“行吧，明天见。”张妮笑。
“明天见。”
高雯的确和几个学长都同路，姚展明他们想打车先送她回去，高雯摇头：“我要慢走回去，吃得太饱要消消食。”
“走路啊？那——”
“我和她住得近，我们一起，你们先回去。”方寒开口说。
“也行，我要回去加点班，走路的确是不行。”姚展明说完笑道，“学妹拜拜，下次见。”
“拜拜。”
“再见。”
姚展明和陈明两人合租，也住在附近，他们搭车走了之后，就剩下方寒和高雯两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笑了。
迎着初秋微凉的晚风，高雯在前面步伐欢快地走，回头看向方寒，语气绵软：“这段时间，就劳烦学长多多指教啦。”
“客气了，应该的。”——
作者有话说：你们期待的方妈妈出现啦，一个可爱单纯的老太太。
明天见哦。
第33章 第33章 学长，我们回去吧。
高雯当了特聘顾问后, 忙上加忙。
她平时除了备课上课，还要抽出时间录制视频，构建科学的体系, 充当一个专业安全审核官。
好在这些工作不是一下子赶着完成, 会随着研发的进度，一点点完善, 她可以每天都处理一点点。
但她还有一个重中之重的任务：论文。
其他的都是她的热爱演变出来的“副产品”，唯独这个论文。
要老命。
方寒和高雯的接触比前段时间多了不少。
两人不是在客厅交谈，就是在相约回去的路上, 因为高雯想尽可能有交流的时间，还能不影响到她其他事情。
吃早餐的时候、吃饭的时候、一起上下班的路上, 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时间。
不得不说，她是个做事高效的人。
方寒乐在其中, 习惯了高雯一起上下班, 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几乎每一天都在交流，汇报行踪。
今晚。
高雯临时多加了节课, 她给方寒发了消息：【抱歉啊学长, 我要九点才下课，你先回去吧。】
方寒看到短信, 快速回：【我也在加班, 】
她没回消息，而是发了一条语音，方寒将音量调小, 放在耳边听，里面传来她清软的声线：“好的好的，会员来了, 我先上课。”
方寒听了几遍，对面工位的同事突然疑惑道：“方工，听什么呢？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闻言，顾书杰挑眉走了过来：“你有情况？”
“没有。”方寒否认，无奈拧眉道，“顾总，你能不能不要乱说话？”
一声顾总，让顾书杰乐了，他伸手拍了拍方寒的肩：“好好干啊，我今天提前下班。”
“嗯。”
方寒忙了一个小时，期间同事陆陆续续下班，
顾书杰都下班了，他们难得偷偷懒，当然要早点走。
很快，办公室内就只剩方寒，他看了看时间，拿过手机刚要给高雯发消息，她就先一步发了过来：【学长，我下课了。】
方寒眉目舒展，拿着手机往后靠了靠：【要回去了？】
高雯没回答，而是问：【你在公司？】
方寒：【嗯。】
高雯：【我去你们公司找你吧？】
方寒疑惑，但没问为什么：【好，你来吧。】
高雯这才道：【我们先在公司处理好课程分类的事情，回去我要写论文了，我想晚点回去面对！！！】
方寒看到后面的感叹号，唇角止不住扬起淡淡的笑意，他都能想到她此时的表情。
她一定是柳眉紧蹙，表情有些无奈挣扎。
【好。】
方寒发完消息，打开文档开始打印相关资料，又去茶水间，泡了一杯提神的绿茶。
他把茶端出来后，高雯正好走进来。
“唉——”高雯扫视一圈，发现只有方寒后，拖着声线道，“今天超忙，之后会更忙一点，因为馆里要搞活动，朋友圈集赞送免费大课，会有很多免费来体验的新会员。也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辛苦了。”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起，点开看：【点赞点赞，就差你了！！！！！】
方寒打开对方朋友圈，看都没看，在最新的一条朋友圈下面点了赞，他把椅子拉过来，让高雯坐下，又把泡好的茶放在她面前，笑着道：“应该会挺好，能吸引不少人。”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最近他每天都在帮忙点赞，很是头疼。
“希望如此。”高雯说着端起茶杯。
方寒叮嘱：“刚泡好，小心烫。”
“嗯嗯。”高雯点头，慢慢靠近茶杯边缘，轻轻吹着气。
方寒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眼底染上笑意，他起身往打印机走去，“我去拿资料。”
“好。”
高雯喝了好几小口，方寒把一叠资料拿过来，递给她，“你先休息一下，慢慢看，有问题我们再讨论。”
“我还要回去写论文。”高雯放下茶杯，把椅子往前推了些，将资料放在桌子面上就开始翻看起来。
方寒快速坐下来，打开电脑文档。
“课程难度的结构还是需要优化的，不够细，”高雯拿着笔，在目录上圈了出来，“而且还得细分，每一个客户的训练目标不一样，必须足够针对和醒目。”
方寒：“比如？”
“肩颈理疗、产后修复、减脂塑形、有氧运动、肩背调理、综合训练”高雯一口气说一堆，随后道，“我之后都会整理好给你们。”
“嗯。”方寒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
高雯翻阅着资料，红唇微张，轻轻说着，方寒则不断在记录，两人时不时针对性讨论，在各自的领域提出见解。
偌大的办公室内，两人交谈的声音在流转回荡。
期间，高雯面前的那杯绿茶逐渐见底，她清了清嗓音，将资料放在桌面上，站起身来：“我去下洗手间。”
“在那边。”方寒给她指了方向。
“嗯，”
高雯离开后，方寒看着她随手放在一边的资料，上面是她随手做的标记。
字如其人，优雅流畅，清秀柔美。
方寒拿着茶杯，去了茶水间，准备续上水。
他刚走到饮水机旁，“啪”一声，四周一下变得黑暗。
断电了？
方寒还未多思考，办公室传来一阵碰撞声，伴随着轻呼，他脸色大变，快速往外跑去。
“高雯？”方寒看着漆黑的办公室，着急唤了一声。
没人应。
“高雯？你在哪？”方寒借助着外面微弱的灯光，在不断找着。
没人回应让方寒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心弦绷紧得快要断了。
倏然，传来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方寒第一时间往那头走去，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高雯，连忙蹲下来：“你还好吗？”
高雯没说话，夜色很黑，他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赶紧要把她扶起来。
方寒的手刚伸出去，就把高雯紧紧握住，她的身子靠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握着他，宛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高雯看着黑漆漆的四周，恐惧的浪潮仿佛要将她吞噬，前一世的场景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重演，她浑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气，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正在被不断往深渊里拽。
“你怎么了？”方寒察觉到她不断发抖，以为她摔得严重，更加着急，“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不不”高雯从发硬的喉咙里艰难挤出这两个字，她用尽力气摇头，阻止方寒将她扶起来。
她说着，双手更加握紧方寒的手。
“那就不去，你别害怕，没事的，没事——”方寒察觉到她手心不断冒出的冷汗，赶紧改口，“我们不去了。”
“不——”高雯声线虚弱，身子还在不断发抖，她警惕看着周围，又缩着脖子，往方寒身边靠，哽咽痛苦出口，“不——”
她已经没有一点思考能力，吓得冷汗如雨，
“不去了，我们哪都不去，没事没事。”方寒另一只手也握住她，陪她坐在地上，不断在她耳边重复。
高雯还在紧紧抓着方寒的手，浑身哆嗦着，宛如游丝一样颤抖个不停。
“啪——”一声。
高雯如同惊弓之鸟，整个人恨不得躲起来，方寒第一时间遮住她的眼，出声道：“别怕，来电了。”
办公室内恢复明亮，方寒这才注意到高雯惨白的一张脸和毫无血色的唇瓣，他的手心触碰到她发凉的额头，眼底都是担忧。
方寒一点点移开自己的手，让高雯适应眼前的光线，她慢半拍看着明亮的四周，神色略微有些呆滞无神。
“你摔到哪了？”方寒看着她温声问。
高雯没回，只是愣愣看着他，眼底带着迷茫和挣扎。
她的大脑思绪混乱，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地上凉，我们先起来。”方寒说着去扶她起来。
高雯抓着方寒的手还是没松，她再一次看了看四周，用仅有的力气一直抓着他。
方寒任由她抓着，将她拉起来，伸手拿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来。
高雯坐着，方寒站着，她看了看他，好一会后，才慢慢松手，把自己的手放在腿上，双手揪在一起，低着头。
方寒蹲下来，目光温柔带着关切，放轻语气出口：“你摔哪了？哪疼？”
高雯没说话。
“我看看你的腿，可以吗？”方寒还是担心，心里没底。
高雯面无表情，维持着坐着的动作。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方寒说着，伸手去碰她。
高雯放在腿上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方寒抬头看她。
她没说话。
方寒：“我帮你看看，别伤到了。”
他很担心，因为上一次她就割到脚，还流血了。
高雯今天穿的是悠闲裤，很容易就挽起来，方寒看到她膝盖上的瘀青，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所幸另一边膝盖没事。
方寒抬头看她，高雯此时有点像无措忐忑的孩子，她微微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有撞到头吗？”方寒谨慎问。
高雯很轻微摇了摇头。
“那就好，没事的，我一会给你擦点药。”
方寒站起来，高雯以为他要走，脸色再次发白，眼底带上了惶恐不安。
“我不走，一会我们一起回去。”方寒说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两张纸巾，他微微弯腰，“帮你擦擦汗，一会着凉了。”
高雯的额头和脸上都是细汗，头发都有些微微润湿。
方寒动作很轻柔，很有分寸感，高雯一动不动，任由他擦拭。
擦完脸后，他把纸巾丢在垃圾桶，又抽出两张，拉过她的手，快速帮她把手心的细汗擦干净。
“好了，我去那边拿油，给你擦擦，明天就好了。”方寒指了指自己的工位。
他刚转身，高雯就拉住他的手，她的手在抖，整个人又很慌起来。
“一起过去，可以吗？”方寒说。
高雯轻轻点了两下头。
但她没有动作，就坐着。
“我拉着你，擦完油，我们就回去了。”方寒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拉着她起身。
高雯站在他身边，另一只手也握住他。
方寒能感觉到她全身心地依赖，但那种感觉不一样，她把他当成了一块救命的浮木，就好像溺水里看到的希望。
短短几米的距离，两人走了好几分钟。
高雯简直是半步难移，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大脑，好像丢失了很多记忆，整个人变得机械，麻木，浑身僵硬。
“坐下吧。”方寒把自己的椅子拉过来，让高雯坐下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高雯很听话。
方寒在自己的工位上开始找药油，高雯的视线一直盯着他，她的柳眉微微拧着，思绪乱得像蒙上一层厚厚的雾。
她刚刚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哪，她来这里做什么？
只知道好怕。
现在才慢慢记起来，他是方寒。因为是他，会莫名其妙多一丝心安。
方寒找到药酒，蹲在高雯脚边，抬起头声线温润：“我给你擦点药，这个药效好，明天睡醒就没事了。”
“嗯。”高雯轻声回他。
方寒见她回话，稍稍放宽心一些，再一次确认：“是不是只撞到膝盖了？”
“嗯。”
“抱歉，可能是突然跳闸了。”方寒话语歉意，他把药酒倒在手心，揉搓了好几下，这才轻轻敷在她的膝盖，轻揉着道，“我一会就买个台灯，断电了台灯还亮着，不然太危险。”
“没关系。”高雯小声说。
她说着没关系，方寒看着她瘀青了一大片的膝盖，心里还是有些自责。
方寒揉搓了好一会，这才起身。
他拉过椅子，坐在高雯旁边，他也没闲着，整理着资料：“你要稍稍等我一会，我们才能回去。”
实际上，他想让高雯缓一缓。
她现在情绪不太对劲。
高雯坐着没说话，她垂着眸，很安静。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什么都没想，又好像很多的想法在她脑海里飞快掠过，心跳很快，思绪很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雯伸手扯了扯方寒的衣角：“学长，我们回去了。”
假装忙碌的方寒笑了笑：“好。”
一路上，两人无言。
方寒和高雯并肩走着，他的步伐放得很慢，偶尔还会停下脚步，配合正在游神的她，然后装作不在意。
这一段路，两人用了平时起码三倍的时间。
到了小区楼下的便利店，方寒走进去，买了两瓶高雯平时喜欢喝的牛奶，加温后拿出来，旋开盖子递给她。
“谢谢。”
“不客气。”
回到家的高雯，脸上的血色恢复不少，只是回房时，她忘记和平时一样，对方寒说晚安了。
动作也慢了几分，导致方寒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睡在床上的高雯，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她脑袋还是有些木木的，不断在深吸气平稳自己的心情。就像受了大惊吓后有的后遗症，需要平复很久。
没事没事的，她不断在告诉自己。
第二天，方寒早早就起来，打算给她煮点早餐。
高雯却在天都没亮，就已经出门去上课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好像一个小插曲，方寒感觉高雯睡上一觉，就已经忘了。
方寒没再提及，全当事情没发生过。
高雯自己也是这么想，她不想提，也不想回忆。
方寒这两天给高雯发消息很频繁，不过都是合情合理，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工作上的问题。
他每天下班都会等她一起回去。
高雯只有在换衣服时，看到膝盖上逐渐淡化的瘀青，才会陷入那一段痛苦挣扎的回忆，整个人久久不能回神。
“雯雯姐？”林思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在。”高雯回应，她穿上衣服后，从换衣间走出来。
林思悦笑着道：“你下节没课，我们拍一些照片吧？顺便拍两个视频，上传到馆里的视频号和你的个人视频号，都两天没更新了。”
她和张妮负责网上宣传，现在是流量大起，更要频繁发内容。
高雯有时间的时候不多，都得抓紧多拍。
“好，稍等我一下。”高雯应下。
她太忙了，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张妮和林思悦打理，这两人很尽心，都会安排妥当。
给馆里宣传也是高雯的工作，至于她的个人视频号，暂时还没想要做什么，不过粉丝量在那，对她来说，也是多一条很宽敞的出路。
这一切，都比前一世好太多了。
高雯不相信，也不会屈服，更不觉得自己本应该有所谓的“结局”。
她是个不信命也不服输的人。
高雯从里面，前台小姑娘正在急得团团转，打着电话道：“清清老师，你来不了要提前说呀，会员都在等着，马上上课了，其他老师都有安排，根本不能代课。”
“你尽快赶过来行吗？”
高雯看到前台小姑娘满脸愁容，她走过去问：“怎么了？”
“清清老师不能来上下一节大课，会员都到齐了。”前台小姑娘着急翻着手机里的通讯录，“怎么都不提前说呀！”
“不用打电话了，我来上。”高雯说。
前台小姑娘停住动作，感动得不行：“雯雯老师，你可以吗？”
高雯属于馆里的网红老师，每天就只有一节直播的大课，其余时间都是上老会员的小课。
这种课，轮不到她来上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下节没课。”高雯说完问，“上的是什么课？”
“倒立练习。”前台小姑娘说完又道，“对了，这节课有个新会员阿姨来体验。”
“体验课为什么安排在这一节？”高雯拧眉，“她没基础很不安全。”
馆里最近在做活动，朋友圈集赞送免费七天大课体验。
这种课，都是由其他老师上，而且相对来说，课程都是偏基础简单的，倒立需要基础，都是老会员在上课。
“她说她有基础，在好几个瑜伽馆都练过了，”前台小姑娘说着，指了指休息沙发，“就是那个阿姨，刚来的，说要马上体验。只有这节课了，我就给她安排上，不然之后几天的体验课都满了。 ”
体验课就是为了吸引会员，在其他瑜伽馆练过的会员，更是她们的目标人群，当然是要拉拢，因为她们报课的概率很大。
高雯望过去，很快看到了那位新会员，阿姨穿着花色的短袖加宽松喇叭裤，烫着法式蓬松妈妈卷发。
她的打扮很朴素，不化妆不修眉，手上还拎着一个衣服购物袋当包包，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带着好奇和懵懂打量着馆内。
见高雯看过来，胡虹与她对视，立刻挺直腰板，装出很自信的样子。
“你确定，她练过？”高雯轻声问前台小姑娘，语气有些迟疑。
“她自己说啊。我觉得肯定练过，什么精心瑜伽馆、明景瑜伽馆、还有梵会瑜伽馆她都去过的，都是会员。”前台小姐姐话语肯定，随后还预测，“我估计她应该会办个大课的年卡会员吧？”
虽然这个阿姨打扮朴素，但估计有退休金，年卡会员好几千一年，也是业绩。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潜在客户。
“好。”高雯点头，迈开腿朝胡虹走去。
见高雯走过来，胡虹揪紧手中购物袋，强装镇定看着她。
高雯来到胡虹身边，微微弯腰，出言道：“阿姨，我们这节大课上的是倒立，需要有一定基础，您可以吗？”
胡虹被质疑了，她微微睁圆眼，再一次揪紧她的购物袋，中气十足强调：“我在好几家瑜伽馆待过，我还练舞蹈，我有基础！”
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质疑她？
是不是看她是朋友圈集赞来的免费客户，就轻视她？这样是没礼貌的。
“有基础就行，因为是大课，就只有一个老师，难免就会照顾不过来，所以为了您的安全，我必须要问清楚，希望您不要介意。”高雯说完又认真道，“锻炼是其次，我得保证您的安全是第一。”
这话说的，胡虹心里又舒坦了，她笑得露出眼角的细纹：“是你给我上课吗？”
“是的，这节课是我上，现在距离上课只有三分钟，我们可以去教室了。”高雯话语低柔清脆，酥酥糯糯的。
“好。”胡虹笑开，她站起身跟着高雯。
高雯：“我先带您去把衣物放好，然后我们再去教室。”
“好的好的。”胡虹看着这个身材窈窕，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笑意不止，屁颠屁颠跟在她后面，“你的态度真好，很贴心。”
高雯帮她把衣物和购物袋都放在柜子里，将钥匙给胡虹，“教室在这边，您跟我来。”
途径大厅，胡虹看着宣传牌上的人，又看了看高雯：“这是你吗？”
“是的。阿姨，我们要上课了。”高雯提醒。
“是你啊，你长得很好看。”胡虹快速跟在她身后，还往身后瞅了好几眼，一直紧跟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进教室前还对高雯道，“我在好几家瑜伽馆上过课了，我很会的。她们都夸我。”
大厅里的活动宣传牌上，是高雯首推出来的私教课。
一节课1588，十节起报——
作者有话说：稍微来迟了一点，抱歉抱歉。
这一更发两百个红包么么。
明天见哦。
第34章 第34章 此时她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胡虹跟着高雯走进教室时, 其他会员都已经选好位置。
剩下的一个位置，就是在角落里。
胡虹要走过去，高雯先一步道：“阿姨, 您就在我身边, 离得近一些。”
她说着，拿出瑜伽垫, 铺在自己旁边。
新会员离得那么远，她不放心。
“好。”胡虹笑了，满脸都是愉悦。
这个小姑娘态度真好, 她喜欢。
“我们开始上课，这节课是倒立练习, 大家简易坐在你的瑜伽砖上，”高雯轻声开口, “双手放在膝盖上——”
高雯说简易坐在瑜伽砖上的时候, 胡虹就开始行动了, 她认认真真摆放自己的瑜伽砖，然后规规矩矩坐在砖上。
这些她都会！她上过好多课了！
高雯现在是馆里的网红老师, 据说上课很好, 一课难求，她们约的不是她的课, 当看到是她上课的时候, 众人都很兴奋，非常认真在听课。
“轻闭双眼。”高雯扫了一圈正在闭眼调息的会员，看向睁着眼的胡虹, 她微微侧头，眼底带着无声询问。
胡虹余光迅速看了周围一圈，用力闭眼。
没一会, 她又悄悄睁开，还未偷看其他人成功，就对上高雯的视线。
胡虹一脸心虚，再次闭眼，像个被老师抓包的学生。
没一会，她再次睁眼，见高雯没在了。
咦？
“背挺直，不要塌腰，”高雯轻柔的声音突然在胡虹身后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害怕，腰部就被人一挺，高雯那双纤细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把她的肩往后展开，“往前坐一些，坐骨最高点落在瑜伽砖上，吸腹。”
胡虹被这么一摆，不得不认真，小姑娘还叽叽咕咕说什么？
不管她！好累好累，她做得足够多了！多棒！
高雯上手两下，就知道这位阿姨的水分。
指令一句没听懂，她没为难，只是轻声说了句：“保持一下。”随后，她站起身回到自己的瑜伽垫上。
胡虹睁开眼瞅她，咧嘴笑眯眼。
肯定是她做得非常标准，所以老师才让她保持！
“四脚跪姿在瑜伽垫上，双膝分开与盆骨同宽，小腿平行地面，脚趾回勾蹬地，”高雯走到一个会员身旁，给她调整姿势，“挺胸收腹，目视前方，大臂内旋——”
胡虹照壶画瓢学着，自以为很认真，都被自己的努力感动到了。
她流了很多汗，好累好辛苦的。
高雯则发现，她说她的，这个阿姨自己做的自己的。
非常认真努力，就是动作一个没对。
大课上的人实在太多，足足有三十个，她不可能只专注于一个人，其他会员会有意见，高雯有自己的安排。
前面动作，随便胡虹跟着怎么折腾。
等到后半节课，高雯从手上拿了很多伸展带，“下面进入头倒立，新会员需要借助伸展带和瑜伽砖靠墙的辅助，老会员尝试自己完成动作。 ”
很多没有把握的会员，纷纷举手朝高雯拿伸展带。
胡虹没动。
高雯走过去，把一条伸展带给她。
“我是老会员了。”胡虹说。
新会员才用这个，她不需要。
“这个能帮助你更好地完成体式。”高雯说得很委婉。
“好吧。”胡虹被忽悠了，她接过伸展带，看向高雯，“我刚刚做了太多太多动作，一直做都没停，已经没力气了，那就用这个吧。”
高雯很有耐心，她解开伸展带，调好长度：“把手伸出来。”
胡虹把她两只手乖乖伸出来。
高雯帮她套在手肘上，胡虹趁着她帮她的工夫，快速观察其他会员，她模仿能力很强，立刻就会了。
她笑着对高雯道：“谢谢老师！”
高雯拿着胡虹的瑜伽砖，往墙面走去。
胡虹快速跟上。
高雯帮胡虹摆好瑜伽砖后，出言道：“把你手指大大张开，第二根手指对准瑜伽砖，虎口压实瑜伽垫，进入四足跪姿。”
胡虹自有想法，立刻摆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姿势。
高雯上前帮她一一调整，动手的时候说道：“大臂外旋，手肘窝要对准瑜伽砖。”
“好好好。”胡虹笑，“可以了！”
开始吧！
“背部推饱满，”高雯伸出手，放在胡虹的肩背，“推上来。肩胛骨向两侧划开，再推。”
“好累。”胡虹抬头看高雯，微微拧眉，“还没好吗？”
怎么这么多动作？其他瑜伽馆都没有！
“再推，你的肩背塌下去了。”高雯脸色未变。
胡虹默默低头，耸拉着脸再一次往上推背。
小姑娘真严肃。
高雯：“屈肘向下，慢慢把你的肩膀靠在瑜伽砖上。”
胡虹一听，这个她会，她立刻往前，肩膀趴在瑜伽砖上，真舒服。
“”高雯走到胡虹前面，再次帮她矫正，伸手放在她头顶，“这里是百会穴，你的百会穴只能轻轻落在瑜伽垫上，感受你的肩胛骨是否展开。”
胡虹没动，已读不回。
她满脑子都是摆好姿势了，快开始吧！
“收腹，膝盖离开瑜伽垫。”高雯说着，手放在胡虹的肩背，“把背往上推。”
胡虹认真照做：“好了吗？”
“脚后跟踮起来，垫到最高，往前走。”高雯一一指导。
胡虹往前走啊走，同时道：“好累好累。”
今天就到这里吧，要回家吃饭了。
“夹住手肘，用力夹， ”高雯说完强调，“你的膝盖可以抬起来了，放在你的手肘上。”
“那不是要离开地面？！”胡虹眼睛一瞪，拼命摇头。
这太为难她了！
“按照我说的做。”高雯面无表情，声线带着几分气场。
胡虹安静下来，委屈巴巴不敢反抗，只能慢慢尝试。
当她把两条腿都放在手肘上，离开地面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这这这——”
“用力夹紧手肘，”高雯站起身来，轻轻扶住她的腿，“把你的骨盆往上转动，吸腹，收稳核心，跟着我。”
“慢慢的，伸直你的双腿，很好，很棒。”
胡虹跟着高雯，一步步完成了倒立，她简直难以置信，
她真是天赋异禀，做什么都很厉害！
这么多年，她一直不化妆不打扮不减肥，但就是比同龄人年轻好看，就连随便生的儿子，不用辅导都是高材生，又高又帅！
想想，胡虹觉得自己好厉害，不禁笑出声，她一激动，整个人摇摇晃晃起来。
“夹紧手肘，吸腹——保持一下，我给你拍个照片。”
高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胡虹一向不听指挥，眼见自己要倒下，一脸惊恐害怕：“我要倒了我要倒了，救命，救命啊——”
高雯第一时间抓住她的脚，想让她慢慢落下来，胡虹则想快速下来，动作太着急，膝盖就这么压在高雯那白皙娇嫩的手心上。
高雯认真严肃看向胡虹：“不能让你的膝盖就这么落下来，膝盖会受伤，练不到没关系，但你不能让自己受伤。”
“安全第一，锻炼第二。”
胡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缩着她的脖子，没敢看高雯，乖巧点着头。
“先休息一下，马上就下课了。”高雯放缓声线，准备去辅助其他学员。
“老师，”胡虹叫住高雯，小声可惜道，“刚刚还没拍照”
她那么努力辛苦，还没拍照！
高雯低眉浅笑回：“一会下课给你拍。”
胡虹擦着额头的汗，再一次露出大笑脸。
她刚刚真的好厉害啊，必须要拍下照片，让他们都看看！
下课后。
高雯和会员道别，收完辅具后，发现那个阿姨没在了。
方寒给她发了消息。
高雯点开消息。
方寒发来的依旧是项目的问题。
她的时间不多，一个语音电话就拨打回去。
方寒见是高雯打过来的电话，立刻起身，拿着电话往楼梯间走，并第一时间接通她的电话。
“我刚下课。”高雯说。
“累不累？”方寒温声问。
这几天，他都特别担心她，又不敢多问。
“还好，本来没课，替其他老师上了一节，”高雯说着，打开手机，针对他提出的问题，一一解答，最后道，“我之后会把这些补充进去，这样你们的工作会更好展开。”
说完，她有些歉意，“我也是第一次接触，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你做得已经很详细，很尽心，”方寒顿了顿，语气尽可能轻松，“别太累了，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能沟通，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是朋友，不是甲乙方。”
要是甲乙双方，工作上多少有摩擦。
她可以不用那么紧绷着。
闻言，高雯笑了，话锋一转：“你今天忙不忙？”
“不忙。”方寒说。
“一起吃顿火锅，顺便讨论工作。”高雯说。
这段时间，她都挺忙，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了。
“好，一起去超市吗？”方寒发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去超市也很开心。
“嗯。”
门外。
林思悦站在教室门口，张妮走过来，往里面看了一眼：“雯雯老师还没打完电话吗？”
“没呢。”林思悦难掩脸色上的兴奋。
“等等她吧。”
“嗯。”
张妮和林思悦说着，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内，前台小姑娘站在胡虹身边，她脸色激动，再三确认：“阿姨，雯雯老师的课是1588一节，没有任何优惠，您要是买一百节的话，就是158800。”
一出手就是十几万啊，她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店里还没有单笔这么大的销售金额！
“好。”胡虹笑着从她的“购物袋”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张卡，她低头看了看，又伸手掏，拿出另外一张，随手伸过去，“刷这张好了。”
“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准备合同，”前台小姑娘生怕大单子飞了，赶紧去忙。
她一走，胡虹继续拨打方寒的语音电话。
一直显示忙线中。
“臭小子，在忙什么啊？”胡虹蹙眉，继续拨打。
期间，前台小姑娘把合同拿来了，胡虹看了一眼，签下字，没有任何犹豫刷了卡。
胡虹实在爽快，前台小姑娘忍不住道：“阿姨，要不你先坐一下，我去给馆长申请申请，给你送几套瑜伽服吧？”
“好好好，谢谢你啊小姑娘。”胡虹笑。
前台小姑娘走出去，掏出手机给徐眉打电话，胡虹这边也终于接通了方寒的电话，她蹙眉道，“你和谁打电话呢？你妈电话里都不接。”
“忙工作。”方寒丝毫不心虚，他和高雯就是在讨论工作。
“好吧，”胡虹脸色缓了缓，随即笑眯眯道，“我跟你说啊，我今天又来了个新的瑜伽馆，那个小姑娘长得好看，皮肤白得发光，态度好好很温柔，还很照顾我，我太喜欢她了。”
“妈，您又来了。”方寒太阳穴疼。
胡虹自从退休后，沉迷于各种积攒体验课，从老年画画舞蹈再到手工花艺，茶艺下棋，遇到的每一个小姑娘，都能把人夸出花来。
尤其是外地来的小姑娘，那就是自立自强，温柔态度好，贴心耐心照顾她，还孝顺家里懂事。
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天使，胡虹恨不得把方寒变成女儿。
“这个不一样，和她们都不一样。”胡虹提高声线强调，笑眯眯道，“这个最好，比那几个小姑娘都好。”
“嗯。”方寒回答很敷衍，“好。”
“我还报了她的课，刚刚人多，她都没给我拍照呢！”胡虹又说。
听到这话，方寒表情有变化了：“报了课，您就好好学，锻炼锻炼身体。”
胡虹去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报班。
看来这一次的确是体验感很好。
说实话，方寒觉得胡虹天天点赞去上体验课，都快把周围的那些馆走遍了，学得不精，说不定还会被忽悠。
报班稳定下来，好好练，这是一件好事。
“老师来了，不跟你说了，拜拜。”胡虹见高雯走来，很干脆挂掉方寒的电话。
高雯知道胡虹报了她一百节课，也是诧异不已，她朝胡虹走来，声线轻缓问：“阿姨，您报了一百节私教课？”
“对啊对啊。”胡虹用力点头，笑容满面，“我喜欢你给我上课。”
刚刚课上人太多了，体验感不好。
私教的话，这个小姑娘就只给她一个人上课，多好啊。
“一次性报一百节会不会太多了？”高雯说得委婉。
“没关系，不多，”胡虹站起身来，一脸期待问高雯，“我们现在能上课了吗？刚刚的照片还没拍。”
小姑娘说下课再给她拍，但下课已经不是上班时间，她不能占用她上班时间。
那就给她上课。
高雯：“现在？”
“嗯嗯，我现在就想上你的课！”胡虹说。
前台小姑娘看了课表，低声道：“张姐她们刚刚把课调到中午了，正好空出一节课，可以上。”
在胡虹的坚持下，高雯带她去私教教室。
进教室前，胡虹看着不远处的林思悦和张妮，还很开心挥着手，笑容单纯又高兴：“拜拜，我上课了。”
林思悦和张妮抬手，扯动嘴角带着笑意，带着敬畏佩服，一路目送胡虹进教室。
教室门关上后，林思悦和张妮相互对视一眼。
“一百节课啊，雯雯的私教今天才刚推出吧？这么快就有大单了。”张妮说。
林思悦点头：“对啊，眉姐还怕定价太高，我看也没多高。阿姨多随意，眼睛不眨直接就刷了十几万。”
没有优惠是因为要把高雯的咖位定住，看看效果，要是效果不理想，之后再做活动也不迟。
现在看来，也还行。
张妮又问林思悦：“你买课没？”
“买了十节，全当支持雯雯，我还不太敢上。”林思悦如实说。
平时她们上高雯的小班课，五个人一起分担压力，下课还累成泥，这要是一对一上一个小时，命都快没了吧？
“我也是。”张妮叹气，“这个阿姨可真猛啊，居然敢一个人上雯雯的私教，她是第一个吧？”
林思悦：“是的！”
前台小姑娘走过来说：“这个阿姨是好几家瑜伽馆的会员，底子肯定很好了。”
张妮有些丧丧：“天啊，我还不如一个阿姨。”
“我这也是，好羡慕啊。”林思悦刚说完，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疑惑看了两眼，走到一边，截图发给姜舒妍：【舒妍姐，这是什么？】
林思悦收到的短信显示，姜舒妍借网贷逾期了，让她催她还钱。
姜舒妍很快回：【诈骗短信，你别理。】
林思悦没多想：【好的。】
教室内。
胡虹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要让高雯给她拍照。
高雯则道：“先上课吧，上完课，我们再拍。”
“好吧。”胡虹有些失落。
高雯问：“您想练什么呢？上私教可以针对性练习。”
“我还没想好。”胡虹认真思考。
“我先帮您查看身体情况。”高雯走到胡虹身后，手指覆在她的后颈，一节节往下按，又落在她肩上。
随后，高雯把胡虹的手抬起来，手落在她腰上，“您的腰不太好吗？”
“你怎么知道？”胡虹诧异，嘀咕道，“我坐了几十年办公室，腰椎间盘突出，原先只有膨出，后来可能是年纪大了，就突出了，不过我已经退休了，不然要累死人！现在只是走久了会酸软，没什么大问题，我一般都不走动，就喜欢躺着！”
“练一练吧，练了就好了。”高雯走到旁边拿辅具，“先从肩颈腰开始练，您觉得怎么样？”
“好啊好啊。”
胡虹满脑子都想着练完能拍照，小姑娘说什么她都答应，直到看到高雯拿出一根棍子，走到她身后，棍子上面还有倒刺，她警惕问：“这是什么？”
“狼牙棒，锻炼之前要松解肌肉。”高雯说。
胡虹心里有不好预感，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高雯的棍子就落在她肩上。
就在那一秒，胡虹的笑容消失殆尽，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疼疼疼，疼疼疼——”
她想回家，不要练不要练了。
“松解肌肉都疼，忍忍。”高雯手上力度没减缓，轻轻把往前倾的胡虹又扶回来，换了个方向帮她松解。
“太疼了太疼了，我不要上课。”胡虹大口大口吸气呼气，双手紧握，冷汗直流，声线颤抖，“我要回家了，要吃饭了。”
“上完课刚好能回家吃饭。”高雯说。
胡虹委屈巴巴：“太疼了，嘶嘶嘶——”
“嗯。”高雯停下动作。
就在胡虹以为结束时，高雯手中的狼牙棒，换到了她的另一边肩，吓得胡虹要蹦起来，下一秒又被一只纤细的手摁住，小姑娘声线清晰，不容反抗，“坐好。”
胡虹欲哭无泪。
这个小姑娘怎么这样啊？她不要拍照了行不行？让她回家，钱也不要了！
胡虹被抽搐般绞痛的痛感轮了一遍又一遍，疼得浑身没力气，衣服都湿了，声音都哽咽起来：“我都哭了。”
高雯：“需要纸吗？”
胡虹站起身来，背对着高雯，吸了吸气，微微抬头，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
她很坚强的，才不哭。
好了，结束了吧。
她要回家了。
高雯把狼牙棒放在一边，起身道：“我们开始上课了。”
胡虹瞪大双眼：“不是下课了吗？”
“刚刚只是课前准备，我们现在开始上课，”高雯说完道，“肩颈课很轻松，不会那么累。”
胡虹犹豫了好一会，慢吞吞道，“我是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才相信你的。你别骗我！”
高雯点头：“真的，金刚座在瑜伽垫上。”
胡虹又被忽悠，刚坐下来，高雯就上前帮她调整坐姿。
相比其他体式，练肩颈腰的确不太累，但高雯对动作的要求比其他人都严格，做一个标准的动作很累，于是，胡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一刻是轻松的。
“吸腹、沉肩、拉长侧腰，再拉长，脖子往前，延伸——”
“注意力要集中，再往前拉长。”
“脚背平铺。”
胡虹浑身都在颤抖，她刚要开口，高雯的手落在她的背部，“这里感觉到酸软吗？”
“感觉到了感觉了。”胡虹连忙胡说八道，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已经累得快没力气了，每一秒都难熬。
“没有吧？”高雯浅笑一下，“你都没有启动上背部肌肉，换个体式。”
胡虹眼眶通红，又开始吸气，可怜兮兮看着高雯：“下课了吗？”
让她回家，她想回家——
“快了。”高雯走到一边，拿过来一把椅子，打开放在胡虹面前。
胡虹刚刚还觉得这个小姑娘凶巴巴，一点都不好，见对方给她拿了一把椅子，立马站起来，伸手擦了汗，坐在椅子上，对高雯感激道：“谢谢哦。”
上课是人家的工作，这不怪她。
小姑娘人还蛮好的，知道她累，还给她椅子坐着休息，真贴心。
“臀部坐在椅子边缘，把你的手往后伸，”高雯看着胡虹。
“不是休息了吗？”胡虹笑容再次僵住。
“下课就能休息了。”高雯示意她把手伸出来，“练好了，用椅子拍照特别好看，一会我给您拍。”
“我已经很累了！”胡虹挣扎，“你看看，流了这么多汗，很疼很累。”
她很委屈的。
要回家了。
“您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完成了大半，难道不拍个照留念一下吗？”高雯说完笑道，“苦不能白吃对不对？”
胡虹想想也是，来都来了。她继续被忽悠，咬着牙挥汗如雨。
她偶尔还红着眼眶问高雯：“好了吗？好了吗？要下课了吗？我肚子饿了，我老公做好饭等我回去吃饭了。”
“快了。”高雯帮胡虹摆好姿势，拿着手机走到远处，轻声道，“腿再蹬高，眼睛看向前方，抬头，脖子延长，很好很棒——”
她故意没按下拍照键，不断说着口令，胡虹满脑子都是拍出好看的照片，使尽浑身力气维持姿势，甚至爆发出惊人毅力，脸都憋得通红。
高雯看出来了，出片是这位阿姨骨子里的执着。
“好了。”高雯刚说完，胡虹一下就倒下去，瞧见高雯严肃的脸色，她一脸心虚，连忙道，“忘记了忘记了。”
高雯：“不可以这样。很伤膝盖。”
“我都累了，我那么辛苦流了那么多汗，我撑不住了——”胡虹瘪着嘴，说着又感觉万分委屈，“我吃了很多苦，我很委屈的。”
高雯无奈，走过去把手机给她：“姿势很好看很标准，这节课辛苦了。”
胡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所有的辛苦突然就消散了，她特意放大，看着在椅子上拍照的自己，简直都被感动了。
“我好厉害啊，太厉害了吧！”
高雯给她倒了一杯水，又拿来干净的毛巾。
胡虹受伤难过的心灵，仿佛受到了安抚，看高雯的眼神，再次充满慈爱无害。
她端着水杯，和高雯一起走出去。
张妮和林思悦第一时间走过来查看情况，看着走进去时兴高采烈的阿姨，此时头发和衣服湿漉漉，脸上都是红晕，整个人被摧残了一番，走路姿势都不那么从从容容，一看就吃了不少苦。
她们倒吸一口气。
在那么多家瑜伽馆练过的阿姨，都不能抵挡高雯的强度。幸好她们没上私教！
胡虹去换了衣服。
瑜伽馆送了她三套瑜伽套装，她拿着套装就要匆匆忙忙溜走，只想赶紧离开。
太可怕了，这个长得漂亮小姑娘居然这么狠心，把她都骗了！
见胡虹要走，高雯叫住她：“阿姨，我明天还能看到你吗？”
对方买了一百节私教，要是不坚持来养成习惯，这些课多半是不会再上了。
胡虹脸上骤变，整个人都一激灵，眼神闪躲：“可能吧。”
高雯问：“明天约几点呢？”
胡虹眼珠子提溜转：“六点！我只有早上六点有空！剩下时间都很忙！”
年轻人都起不来。
“那您以后就都约早上六点，其他时间我的确也没空。”高雯说完冲她含笑挥手，语气清软，“我们明天见。”
“！！！！”
胡虹面对高雯，她不敢拒绝，只会乖乖听话。
一想到明天还要来受罪，她内心都开始要哭唧唧。
太苦了太苦了，一辈子的苦都吃完了。
走出去后，胡虹掏出手机，一个电话就给方寒打过去，电话刚接通，她就哽咽着道：“不孝顺，你一点都不关心妈妈，我真是太可怜了。”
方寒吓了一大跳：“妈，您怎么了？”
“你今天晚上必须回家，不然我不认你了！”胡虹说着，狠狠挂掉电话，又给方宏铭打过去，再一次抽噎诉苦。
她真的太可怜了，此时她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这对父子，没一个人关心她。
呜呜呜——
第35章 第35章 吃了她的糕点，就不能欺负她……
中午。
高雯收到了方寒的消息, 他说他有点事要回家一趟，下午不能和她一起去超市，晚上的火锅恐怕也不能吃了。
他连发了几条, 语气很歉意。
高雯心里觉得有些遗憾, 但很快回了他，表示谅解, 让他先忙。
方寒要回家，那肯定是很着急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的老家在哪, 这个她还真没问过。
高雯发了消息，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回了消息后, 高雯就开始一节课接着一节课，方寒则心不在焉一整个下午, 一下班, 他就赶回去了。
刚回到方家, 方寒就看到正在柿子树下的方宏铭，他正摇头叹气。
看到儿子回来了, 方宏铭狠狠松了一口气。
“爸, 妈怎么回事？”方寒走过去问。
“不知道啊，早上说要去瑜伽馆锻炼, 回来的时候红着眼眶, 这一觉醒来，说她全身都疼，让去医院看看也不去, 一说就炸毛。”方宏铭压低声音，神色担忧。
方寒紧拧眉头，快步往正房走去。
胡虹躺在红木沙发上, 正在刷着短视频。
见方寒回来了，她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留给他一个冷漠背影。
跟进来的方宏铭看到这一幕，双手一摊，表示她一回来就这样。
方寒看到茶几上还放着切好的水果和煮好的杂粮粥，胡虹没动几口，他走过去，开口道：“妈，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练伤了？”
“谁练伤了？！”胡虹一听，蹭一下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疼得龇牙咧嘴，声音更大了，一再强调，“我是练到了！我在启动深层肌肉，你懂吗？”
她说完，又看向方宏铭：“你也不懂，你就知道摆弄你那些花花草草和鱼鸟乌龟！一点都不锻炼，迟早有大肚腩！”
方宏铭无辜中枪，连忙改口：“是，我看也是练到了。”
“之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吧？不是都去了好几家瑜伽馆了吗？舞蹈室也去了好几家。”方寒还是不放心。
“那是她们不专业！没有这个小姑娘专业！”胡虹虽然被高雯残忍对待，但她还是偏向这个小姑娘，立刻道，“她还教我怎么保护自己，一直告诉我安全第一，很贴心温柔！还给我拍了照片，我都给你爸看了！”
方寒紧蹙的眉头没消。
“是！”方宏铭连连点头，压低声音在方寒耳边悄悄道，“这一次不是和王阿姨去的，你妈自己去的，花了不少钱，效果肯定不一样。”
王秀芬是出了名的节省和彪悍，她退休后就拉着同样退休的胡虹，今天在这里抢点鸡蛋，明天去那里蹭个免费团，从前几个月开始，又说要培养情操，到处蹭各种免费体验课。
“我心里都有数！”胡虹说着，视线在这对父子身上扫来扫去，伸手指着他们，“就是你们，一点都不关心我！”
“尤其是你！”她的手指停在方寒身上，哽咽着委屈道，“你关心过妈妈吗？你只管你的破工作，也不回来看我，我真是太可怜了！”
方寒嘴角一抽：“”
胡虹刚退休的时候，全国到处跑，人都不在家，他也是为了离公司近一点，这才搬出去图方便。
她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都不清楚有个儿子吧？
“他这不是回来了吗？”方宏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他肯定是一下班就回来了，肯定很担心你。”
胡虹话锋一转，“今天上瑜伽课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这项运动有多疼，但多疼都忍着，一声不吭。我死死咬着牙，衣服都湿透了，没有一点退缩，”她说着，扫视两人，“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
“是是是。”方宏铭立刻点头附和，“我们做不到。”
胡虹见方寒没动静，重重再次哼一声，“做不到的人，终究会被远远甩在后面，别看你现在年轻，等过了三十，身体就在走下坡路，尤其是长期面对电脑工作，会保不住头发，长大肚腩！”
闻言，方宏铭扭头看方寒，脑子里浮现胡虹说的话，连连摇头：“那不行啊，这样他怎么娶媳妇儿？他还没结婚！”
“”方寒想到自律的高雯和上家公司秃顶的上司，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那有什么办法？他还不如我能吃苦，”胡虹得出结论，指着方宏铭，“肯定是你懒惰的基因，是你！”
方宏铭头疼，看向方寒，苦口婆心道：“年轻人还是得多多锻炼，爸没关系，爸都退休了，你还没结婚。”
“”
方寒拿着手机搜了一番，观察胡虹，确定她没什么问题，就要回去了。
“不留下来吃饭吗？？”方宏铭从厨房伸出头。
“明天吧，今天还有点事。”方寒说。
“也行，你妈今天脾气火爆，我们还是不惹她为好，她刚吃了粗粮粥，我也没打算做几个菜，明天再多做几道你们想吃的。”方宏铭让他走了。
*
方寒回到出租屋，打开门，他看到坐在客厅的高雯。
高雯的面前放着一份减脂餐，她正看着电脑，面无表情吃着。
瞧见是方寒回来了，她很是诧异：“你不是回家了吗？”
“嗯。”方寒点头。
“不回去了？”高雯又说。
方寒：“回去回来了。”
“啊？”高雯一时没理解。
他不是回老家了吗？坐飞机还是高铁？在周边吗？
“离得不算远，也没什么大事。”方寒手上提着一个袋子，他从里面拿出几瓶罐子，“给你买了点茶饮，最近你不是上课频繁吗？多喝点润嗓子。”
高雯没继续纠结追问，她不想提及自己的家境，对别人的家境也不好奇，反而被几瓶罐子吸引，拿过来看：“西洋参？麦冬？菊花？这是什么——”
“五味子。西洋参搭配其中一种泡就行了。”方寒看了看她面前没动多少的减脂餐，“还想吃火锅吗？”
一提及火锅，高雯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仰头看他，又低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
“让超市送准备好的食材过来，我们再准备准备就差不多了。”方寒说。
“那，那就吃？”高雯抿了抿唇道，无感戳着面前的减脂餐，“我一连吃好几天的减脂餐，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我知道，”方寒含笑，“今晚就吃火锅，我现在就下单，你想吃什么？”
“虾滑、腐竹、莴笋、牛肉”高雯一一念着，“对了，还要有三文鱼。”
“大闸蟹要吃吗？现在的大闸蟹满膏满黄，看着品质不错，四两一个的超大个，让超市蒸好送过来。”方寒下着单，抬头问高雯。
“我就吃一个好了，尝尝味。”
“好。”
高雯本来对论文生无可恋，现在看着枯燥的论文，都觉得可爱了几分，她撑着手，继续埋头扎在论文里。
“你先忙，等你忙好论文，我们再讨论工作的事情。”方寒说。
“嗯嗯。”
方寒走到厨房，打开柜子开始准备火锅底料，为了不干扰她，他把厨房的推拉门关上，尽可能放轻声音。
高雯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敲打，她无意抬头一瞥，望着方寒的背影，心潮涌动，唇角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
和方寒相处的时间会过得快乐一些，他总能抚平她的不安和烦躁。
高雯甚至有一瞬间在想，就和他过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她能接受。
*
翌日。
天还未全亮。
胡虹手上拎着衣服店的购物袋，站在语禾瑜伽馆门口来回走着，脑子里不断在想用什么借口躲避。
这么早，年轻人应该起不来，瑜伽馆都没开门。
迟到了可不怪她，她就要回去了！
胡虹正期盼着，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温软的声音：“阿姨，早上好。”
这一道声线传来，胡虹心死了大半，她一回头，就看到笑容明艳的高雯，她用指纹打开大门，“是不是等久了？下一次我早点到。”
实际上，高雯已经提前了二十分钟。
胡虹扭捏道：“我刚到。”
“您先坐下来，等我五分钟，我给您泡个茶，然后我们就上课。”高雯说。
胡虹连忙说，“没事，你慢慢来，不着急。”
最好泡半个小时，就不用给她上课了。
可惜，高雯动作利索，都没用五分钟，她就已经去教室里铺好垫子，笑着对高虹道；“阿姨，进来吧。既然来了，我们就提前上课，您也能提前回家。”
胡虹看着那个教室，整个人一哆嗦，再一次揪紧自己的袋子，苦着脸欲哭无泪。
都怪王秀芬，天天拉她去上免费课，免费的东西最贵了，看吧， 害她掉坑了！
还有方寒和方宏铭，为什么给她点赞！
赞赞赞，就知道瞎赞！
还有这个小姑娘，漂亮的外表骗了她，把她骗惨了！
胡虹挪动着小碎步，宛如要奔赴刑场。
“阿姨？”高雯见胡虹久久没进来，出门唤了一声。
胡虹不敢不听话，目光带着坚定，往教室去。
高雯见她还拎着那个购物袋；“您不把包包放好吗？不过放在旁边也行，私教教室没其他人。”
“你吃早餐了吗？”胡虹问高雯。
“我吃了呀，吃了麦片。”高雯拿了辅具，想起来没拿狼牙棒，起身去拿。
胡虹一看那个棍子，整个人一颤，她连忙从购物袋里掏啊掏，拿出一盒糕点，伸到高雯面前，态度很诚恳：“这个是传统手工糕点，很难买的，味道很好吃，送给你。”
“谢谢阿姨，我一会尝尝。”高雯话语感激。
“要是你喜欢吃，我下次还给你带。”胡虹强调后半句。
吃了她的糕点，就不能欺负她了。
“您的好意我领了，不用那么麻烦，我吃得少。”高雯含笑招手让她坐下，“我先给您松解肌肉，您坐。”
胡虹看着高雯手中的狼牙棒，心下颤颤。
呜呜呜——
收下她的糕点还要欺负她。
贿赂怎么不管用——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更得少，下午六点再补一更。
大家早上好。
第36章 第36章 方寒不是孤儿吗？
胡虹看着那根狼牙棒要往自己肩上压下, 她实在发怵。
最后时刻，她直接躲开，对高雯道：“我的肩上都有瘀青了, 不能揉了, 而且我肩很酸软，没有力气, 我今天要练腿！”
“我查过了，腿有力量的话，腰部就会有支撑, 对腰有好处！”
没错，她要练腿。
高雯看着胡虹肩上的瘀青, 点了头：“也行。”她说着，起身换了方向, “您躺下来, 把腿伸直。”
“好。”胡虹乖乖照做, 很开心自己躲过一劫。
下一秒，高雯的狼牙棒放在她的小腿后侧, 开始揉了起来。
胡虹眼底骤变, 惊恐道：“我说的是练腿！”
“嗯，也要先松解。”高雯将她缩回去的腿, 直接拉回来, 笑着接话，手上的力度没有半分减少。
“疼疼疼——疼——”胡虹心里想哭，不断在数数。
她躺在地上, 疼得上半身不断在扭动，下半身被高雯稳稳摁住，她的手法干脆利落, 十分精准松解。
松解完小腿，再来到大腿，松解完一边，来到另一边。
胡虹从未这么狼狈过，像一只蛆扭动，任由高雯蹂躏，到了最后，她疼累了，躺着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吸着气。
高雯松解完后，将狼牙棒放在一边，轻声问她：“需要纸巾吗？”
胡虹还没把手背移开，只是一味摇头。
“肩的松解会更疼一点，腿的话还好，昨天您都能承受，今天应该更没问题，”高雯出口说。
胡虹小声：“嗯。”
她很坚强的。
“您慢慢就疼习惯了。”
高雯一说这话，胡虹一下拿开手背，有些湿润的眼看向她，震惊于从这个小姑娘口中说出如此狠心的话语。
她在说什么？什么叫疼习惯了？意思是她每天都要被这样狠心对待吗？
命苦啊。
她一辈子就没遭过这种酷刑！
高雯走到一边，拿来一把椅子。
胡虹这回不会认为是给自己休息的了。
接下来的时间，胡虹感觉过得比第一节课还要漫长。
她从来没怎么锻炼过，腿部没有力量，而训练腿部的力量，比肩部还累还难。
高雯这个小姑娘，一到上课，就变得格外严肃。
胡虹试图和她商量：“我可以慢慢练吗？我对自己要求很低的。”
“不可以，您来了这里，上了我的课，我就要对你负责。”高雯把手轻轻放在她的腿上，“往后蹬，用你全部的力气。”
“我蹬了。”
“您在偷懒。”高雯面无表情看向胡虹，话语严肃，“偷懒的话，达不到目标，我会延长课时。”
胡虹无比想回家，她只能把泪水咽下去，咬着牙，使劲往后疼。
她的腿开始剧烈颤抖，汗水狂流。
“这回没偷懒了，很棒。”高雯说完继续道， “姿势很标准，保持一下，我给您拍照。”
一说拍照，胡虹来劲了。
甚至看着高雯的镜头，使劲抬头挺胸，略显狼狈的脸上还露出笑意。
“很好，腿再抬高。”
“换一条腿。”
“身子往后，脖子延长，拉长侧身，把你的肚子吸薄一点。”
依照胡虹的体力，练腿也就练了半个小时，直接没劲了。
她浑身都是汗躺在垫子上，眼底委屈巴巴看着高雯，还有点瑟瑟发抖。
“练练腹，练出马甲线，拍照好看。”高雯看了看时间，总不能浪费剩下的半节课，她走到胡虹身边，“休息一下再开始。”
胡虹一听能休息，心里又对这个小姑娘充满感激。
只听高雯开始倒计时：“5——4——3——”
胡虹：“？？？”
“2——1——继续。”
“”她就不该来，谁能放她回家？
“下课了。”
高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胡虹连欢呼解脱的力气都没了，多次感觉自己险些一命呜呼。
她瘫在垫子上，整个人带着一种淡淡的死感。
生无可恋。
又有一种熬过来的庆幸。
高雯端了水走进来，拿着毛巾走进来，看向胡虹柔声道：“您还好吗？”
胡虹看着高雯那张明媚水灵的脸，想起刚刚课上的遭遇，她用尽力气艰难转了身，觉得她是个漂亮的魔鬼。
这个小姑娘好凶好严厉，她好委屈呜呜呜——
胡虹沉默了一会，又怕小姑娘难过，嘟囔出声道：“我有点累，要缓一下。”
“好的，”高雯把毛巾给她，又把水放在她身边，随后道，“我给您擦点活络油，瘀青很快就消了。”
闻言，胡虹回头，看到高雯手中拿着一瓶活络油。
她那黯淡无光的眼睛，蹭一下又被点亮，她快速坐起身。
高雯来到她的身旁，将活络油倒在自己手上，揉搓得有温度后，白皙娇嫩的手覆上胡虹的肩膀，替她揉捏试擦。
胡虹受宠若惊，乖乖坐好一动不动。
“您要坚持来，过段时间，您就适应了，忍耐力也会越来越高，就会这么辛苦，您会习惯的，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好。”高雯的声线在胡虹耳边响起。
胡虹觉得这小姑娘对她真好，宛如被灌下迷魂汤，全然忘了自己刚刚上课时在心里发了毒誓，一口就道：“我明天还会来的！”
“明天还是约早上六点对吧？”高雯又问。
胡虹毫不犹豫重重点头：“嗯！”
“好的。”高雯拿出手机就在后台操作，“给您约上去了。”
胡虹还笑：“谢谢。”
“不客气。”
胡虹感觉，高雯帮她试擦药油后，她就不疼了。
这个小姑娘真好！真贴心！
胡虹一感动，看到前台来了，立刻要再续一百节高雯的私教课。
“啊？”这话把前台小姑娘吓了一跳，“您不是昨天才买一百节吗？”
“那我就存着！”胡虹说。
高雯正巧出来，听到这话，连忙阻止，让胡虹先上完再来。
对此，胡虹还非常可惜，她离开的时候，十分恋恋不舍，抬手看向高雯，招手道：“拜拜，明天见。”
高雯笑得很温柔：“明天见。”
*
胡虹回去的路上，还沉浸在高雯这个好看的小姑娘很负责贴心里。
到家后，方宏铭正在给前院的花花草草浇水，旁边还放着一篮子他今天摘下来的柿子，准备做柿饼。
方宏铭看到胡虹回来了，放下浇花壶，笑着道：“锻炼回来了？我煮了银耳粥，还蒸了红薯玉米，正好能吃点。”
胡虹坐在石凳上，心情颇好，“上课很疼很累，我的衣服都湿透了，但我都咬牙坚持，一点都没退缩！”
“厉害了，”方宏铭竖起大拇指，将粥和红薯还有玉米端出来，“你这一大早就出去锻炼，多么健康的生活方式，指定长命百岁。”
方宏铭说着开始削柿子皮。
院子里的两棵柿子树都长满了柿子，吃不完只能浪费，做成柿子饼能保存久一点。
“那肯定啊——”胡虹喝着粥，开始夸高雯，“那个小姑娘啊，真是一个好姑娘，那么努力，天都没亮就来了。”
“年轻人，不容易的！”
“是是是，来这里生活扎根不容易。”方宏铭附和，他和方寒一样，记不清这是胡虹夸的第几个了。
胡虹一直说，方宏铭除了附和，就专注手头的柿子。
对了，他在后院的鸟喂食了吗？还有乌龟，后院的花草也该除草施肥了。
胡虹上午回来时，神采奕奕，吃饱喝足睡了一个午觉，等到午觉醒来，不得了了。
腹部酸疼，肩和腿也软，拉扯一下就要命。
方宏铭趁着出去买菜，悄悄打了电话给方寒，诉说胡虹发生的怪异之像，心里担忧得不得了：
“你妈一觉醒来，就起不来了，说是肌肉太酸，慢吞吞翻身，像只蜘蛛一样爬下床，龇牙咧嘴的，我害怕极了，她还不让我说话。”
“走路就跟我养的那只乌龟一模一样，这可怎么办？”
“蹲也蹲不下，坐也坐不好。”
“这事闹的，我说别去上课了，她又跟我吵架，把我赶出来了。”
方寒下班赶回去时，正好看到胡虹从沙发上起来。
她趴在沙发上，张开手，一点点僵硬往下爬，一条腿先下，另一条腿再慢慢接着，行动非常缓慢和小心翼翼，头还耸拉着，还不断发出“嘶嘶嘶——”的叫声。
此时如果配上植物大战僵尸的配乐，有一种末日来了，初级丧尸进化的感觉。
“妈？”方寒站在不远处，迟迟没上前，叫得有些迟疑。
胡虹因为腹部太酸疼，双腿也无力打颤，迟迟没站起来，蹲在地上。
听到方寒的声音，她扭头都十分僵硬，一点一点，斜眼看向方寒。
方寒：“”
他身后的方宏铭看到后，抬手扶额，吓死人。
“您没事吧？”方寒问。
“我能有什么事？我这叫练到了，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就习惯了！身体会越来越好，”胡虹扶着椅子，五官皱着一团，一节一节站起身，她冷哼一声，指着方寒和方宏铭，“你们这种不锻炼的人，懂什么叫启动肌肉吗？”
方寒默默观察她，确定她不是伤到骨头，慢慢放下心来。
他下班后，也会去健身房，知道锻炼都会酸软几天，慢慢就会好。
饭桌上，胡虹又开始夸瑜伽馆那个小姑娘。
“年纪那么小，就那么努力。”
“自立自强，长得又好看，贴心负责，对我可好了。”
“还给我擦油，还会按摩呢！”
“我要是有个女儿，肯定也这么贴心。”
“是是是，早知道就生个女儿，”方宏铭给胡虹夹了块肉，“没关系，还有机会，等小寒娶了媳妇，找个好姑娘，我们就有女儿了。”
“我让他去见人家小姑娘，他都不去的。”胡虹重重哼一声，“他一点都不听话！”
方宏铭看向方寒：“你为什么不去？你妈都喜欢，万一你也喜欢。”
方寒端着碗，小口吃饭，面不改色淡淡道：“真要按照她说的，我一个星期要去见几个？忙得过来吗？”
“你！”胡虹瞪眼，简直气急了，“这个不一样！”
“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这才隔了几天？”方寒抬眸看向她，“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胡虹：“那不是怕你一大把年纪都没谈过恋爱，以后人家小姑娘嫌弃吗？你都几岁了？三十一过，小姑娘都看不上你了！”
“而且你还不锻炼，没有你妈我能吃苦，我锻炼的时候很疼很累，我都忍下来了！你们都没有！”
高雯下班后，在小区碰到了跑步的方寒。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耳机，额前的碎发带着细碎的汗珠，微微有些喘气。
“学长，今天不去健身房吗？”高雯问。
“没，回了趟家，吃得有点多，回来跑步消消食。”方寒取下耳机，跟在她身后往单元楼走。
胡虹说的话一直在方寒耳边环绕。
他是要好好锻炼，高雯很自律上进，就连他妈都那么吃得了苦，他不能太过安逸。
“回家吃什么好吃的了？”高雯迟疑问。
“羊肉。”方寒如实回，“昨天回去没吃成，今天回去陪父母吃了顿饭。”
父母？
高雯拿门禁卡的动作一滞。
方寒不是孤儿吗？
从很小跟着四个老人长大，很命苦，可能比她还惨。
第37章 第37章 这可是她看上的儿媳妇！……
高雯和方寒一起回到出租屋。
客厅的餐桌上放了一盒柿子饼, 方寒说是他爸做的，带过来给大家尝尝。
高雯很给面子吃了半个。
她吃柿子饼的时候，思绪有些游神, 看向方寒的时候都有些羞窘。
得亏她不喜欢打听别人家境, 不会细问一些问题。
不然多尴尬。
方寒的父母尚在，她却理解成人家父母双亡。
可能是他父母外出打工, 所以才没时间照看他，导致他小时候只能由四个老人照看长大？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叔叔做的柿子饼很好吃。”高雯说。
“他退休了，闲来无事, 就喜欢折腾这些。”方寒笑，紧接着道, “我小的时候，和他们聚少离多, 他们退休了才回来。”
方宏铭年轻时, 都在外派。
多少有些愧疚想要弥补的心理, 他几乎很少出门，都是待在家里, 打理着角角落落。
可能是因为年轻时工作太忙, 方宏铭如今喜欢种花花草草，养鸟喂鱼, 享受休闲自在的生活。
方寒的话, 证实了高雯的猜想，她点了点头，吃掉最后一小块柿饼。
*
高雯最近早上都起得很早。
胡虹到瑜伽馆的时候, 她就已经泡好茶，铺好垫子做好清洁，等她来上课了。
“阿姨, 早上好。”高雯笑容明媚，带着满满活力，还关切问，“您肩上和腿上的瘀青消了吗？”
“好多了，但拉扯还疼。”胡虹说完抬手强调，“我一抬手，就疼了。”
“过几天就好了。”高雯把辅具拿到一边，含笑对胡虹道，“我们上课了。”
胡虹看着这个言笑晏晏的小姑娘，身子颤了颤。
别看高雯现在温温柔柔的样子，一到了上课，就是魔鬼，一点水都不放，说什么都不搭理，就是一门心思折腾她。
小小年纪，那么严厉。
胡虹很怕高雯，但高雯总有办法能把她哄来。
每节课，胡虹就是在各种夸赞中，被高雯回揉搓一遍，“榨干”胡虹剩下最后一口气，留着拍照。
无论上课多么辛苦，多么狼狈，下课总有美图能发朋友圈，还是精修过的美图。
胡虹欣赏着图片中的自己，顿时就觉得上课的辛苦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
她多棒多厉害啊！
胡虹看着给自己擦药油的高雯，抿唇笑得慈爱，感慨道：“雯雯，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谁要是娶了你，那得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闻言，高雯眼底微微闪烁，没有接话。
是福气吗？
她这么功利又世俗，做事目的性强，从未把爱情列入自己的择偶标准。
谁娶了她，怎么会幸福呢？
自从知道所谓的“剧情”，高雯就断了功利择偶的念想。她这种人，一直单身，才是对别人的保护。而且，她现在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很充实。
“你要擦亮眼睛，找一个好的男孩子，家境好一点，人品好一点，有能力一点，能照顾你，这样的话，你就会过得没压力，日子舒心幸福。”胡虹回头看高雯，强调说道，“现在年轻人生存压力很大，经济条件不能忽视！”
高雯诧异于从胡虹口中听到这些话。
接触这么多天来，她觉得胡虹是个单纯没有烦恼的阿姨，日子过得舒心幸福，应该不会过多考虑世俗的因素。
拜金，物质。
似乎是个贬义词。
这本小说中对高雯描写，还有贪慕虚荣、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你谈恋爱了吗？”胡虹又问。
高雯轻轻摇头。
没打算谈。
“可不要被那些就会说漂亮话的男人骗了！现在那些男人很狡猾，专门哄骗你们这种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你性格太好太温柔善良，很容易就被哄骗的！”
胡虹对高雯的评价太好，让她都笑了：“阿姨，您把我想得太好了。”
她怎么可能这么好。
她可是文中有名的恶毒女配。
胡虹丝毫不犹豫道：“你本来就这么好！”
高雯还想说什么，前台小姑娘就探出头提醒：“雯雯老师
，小课会员来齐了，要开始上课了。”
“好。”高雯站起身，柔声道，“阿姨，我先去上课，明天见。”
“明天见，拜拜——”
高雯离开后，胡虹还缓了好一会，这才走出去。
张妮和林思悦几人正在聊天，看到胡虹来了，热情打招呼。
林思悦还竖起大拇指不断道：“阿姨，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们都不敢上雯雯老师的私教，您天天来。”
“没错，我们都不如您，实在惭愧啊。”张妮也接话。
胡虹浑身的酸痛，在听到这些话后，直接好了大半，摆摆手道：“其实还好，雯雯很温柔的，我能忍受！”
实际上，她每天起床到来瑜伽馆的路上，都要做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想着偶尔都会湿了眼眶，又不敢拒绝高雯。
上课时的高雯，很不好讲话。
她说什么，对方大多数都是“已听不回”。
“太厉害了阿姨！”林思悦几人都这么说。
胡虹被夸得晕乎乎，捧着茶，留下来多聊了好一会。
提及她的儿子，她表示：“老大不小了，都没谈过恋爱，我都担心以后被嫌弃，说也不听，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
“您就别操心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过早结婚又不是什么好事，您看看我，现在都后悔呢。”张妮说。
“一晃要三十了！”胡虹说，“我们这么大的时候，都生他了！”
闻言，几人笑哈哈。
几人正聊着，又有一个阿姨凑过来，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打听：“雯雯老师谈恋爱了吗？有没有男朋友？”
胡虹一听，警铃大起。
这可是她看上的儿媳妇！
“没有，雯雯老师不打算谈恋爱，楼上和隔壁的公司都有几个小伙子要加她微信，都被拒绝了。”张妮笑着又补充，“好几个阿姨都说要给她介绍，她没那个心思。”
高雯长得出众，那张脸是稀缺品，隔三差五就有阿姨要来给她介绍对象，张妮都习惯帮她抵挡了。
“这样啊。”那个阿姨带着失落走了。
张妮和林思悦在随口讨论这个月第几个阿姨要给高雯介绍对象了，一个个比一个热情。
胡虹望着那个阿姨离去背影，没多久离开。
出门后，她给方寒发了消息，告知他自己已经早起去锻炼回来了，并且还道：【你已经不年轻了，要是不好好锻炼，身体健康是问题！】
随后，给方寒转发了好几个帖子，都是关于程序员掉发植发的悲剧，还有腰椎间盘突出需要做手术。
方寒正在吃早餐，看到这些消息，眼前一黑。
胡虹最后还道：【我估计那个小姑娘看不上你，人家很抢手，想要追求她的小伙子多得不行，对此我真的痛心。】
方寒快速回：【那真是遗憾，希望她能找到满意的，祝她幸福。】
胡虹的本意是想让方寒多上心，或者可以主动追求。
方寒这阴阳怪气的话，把胡虹气得心都要一梗。
胡虹回去的路上都在气呼呼，那些老阿姨懂什么？一看就是势利的模样，多半都把高雯当成某种资源拿去介绍，打着一肚子坏算盘。
那么好的女孩子，必须要找到顶好的人家。家境要好，男生人品要好，父母也得好。
不行，这事她得管！
儿子不努力，老妈得给力！
*
晚间。
高雯下课后，等她出来时，就只剩前台小姑娘在打扫卫生。
“雯雯姐，今天又有三个阿姨报了你的私教。”前台小姑娘把会员表给她。
高雯走过去，将手机放在一边，拿过表看，她抿了抿唇，“下次让她们少报点，时间排不开。”
“好。”前台小姑娘笑。
别的老师都是希望多报点，高雯的确是时间排不开，早上六点都有阿姨来上课。
高雯将报名表收起来，看向前台小姑娘道，“太晚的话，你就不用等我了，打扫有扫地机，我再关门。”
“会员还在，馆里不能没人。”前台小姑娘很实诚。
高雯：“你把门关上，等我下课我再去开，没事的，早点回家休息。”
前台小姑娘摸了摸鼻尖，有些感动，她低头看到高雯放在一边的手机，“雯雯姐，你这个手机多少钱？我也想买一个。”
“这个啊，”高雯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拿着保温杯去接水，随口接话道，“一个朋友的公司同事卖的，四千块。”
“怎么可能才四千块？我这几天到处转了，这个手机要六千多，紫色之前得加五百，现在都要加八百了，很缺货，都要预定。”前台小姑娘接话。
高雯接水的动作一滞，看向自己的手机。
“不太可能呀，就算二手，这个手机都很保值，二手机都得五千多呢。”前台小姑娘又嘀咕。
“朋友说是他们公司的奖品，他们用不到，就出售了。”高雯笑着说。
前台小姑娘没多想，一脸羡慕道：“那真是捡漏了，真好！”
“是啊。”高雯说着，眼底深思看向那个手机
十点后的商场，行人渐渐少了。
方寒一身休闲装，背着黑色的书包，站在花丛边，时不时看向一个方向，迟迟没见高雯的身影。
“啪——”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方寒下意识拧眉转身，瞧见眼前出现的那张娇俏动人的脸，眉头倏然绽开，唇角还染上淡淡笑意。
“等久了吧？”高雯问。
“没，刚从健身房出来。”方寒上翘的嘴角未消……
以前，他只是隔三差五去健身房，现在是早上跑步，晚上去健身房。
恨不得一天去三次。
胡虹的话给他带来了不少危机感。
高雯早睡早起，自律锻炼，他怎么能堕落！
两人并肩往马路边走，过斑马线时，方寒绕到了高雯的右边，挡在她前面。
等过了马路，两人沿着人行道，慢慢往回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冷不丁，高雯突然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方寒。
看到礼盒时，方寒心下一紧，一时没敢接，还有点惊喜过头。
“送你的。”高雯把礼盒塞到他怀里，往前走了两步，轻描淡写道，“馆里的奖品，反正我用不到，就给你了。”
方寒打开一看，是一块新上市的运动手表。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底就露出忐忑，连忙跟上去问：“你们馆里的什么奖品？”
她们是瑜伽馆，全都是女会员，奖品怎么可能会有男生戴的运动手表？
高雯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机：“你说是什么奖品，就是什么奖品，”她说完，乌黑清亮的眸子，慢悠悠看向方寒。
“”方寒实在不擅长在她面前说谎，更加慌张起来。
高雯一看过来，他就很心虚，掌中的手表都让他觉得有些烫手，主动交代：“你都知道了？”
“嗯哼？”高雯微微歪了歪头，似笑非笑看着他。
方寒背后狂冒冷汗，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脸色，唯恐她生气，结结巴巴道：“我——我——”
高雯上前一步，走到他面前，微扬下巴，眼眸极亮盯着他，态度认真道：“下次不要做这种事情，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方寒：“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更应该如实相告，”高雯话语清脆，神色淡定又从容， “虽然我知道你并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只是想帮帮我，以后可以不用这么做。我现在工资很高，还有馆里的分红，每天那么忙，钱都花不完。”
从她口中说出这些话，自信又可爱。
“嗯，”方寒点头，语气真诚又歉意，“请你原谅我，下一次不会了。”
高雯看了看他手中的运动手表：“你收下这个，我们一笔勾销。”
“好。”方寒握紧了手中的手表，眼底染上笑意。
高雯了却一桩心事，她笑意盈盈转身，步伐轻快往前走。
瞧见一个大石头，轻轻踢着往前赶。
*
市中心的咖啡厅。
林思悦态度有些迟疑看着姜舒妍：“舒妍姐，这个合同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问题？我考察过了，是个很可靠的加盟店，就是缺点周转资金，你还不信我吗？等开了之后，我和你一起在网上做引流，肯定能赚钱，”姜舒妍自信满满，“到时候，会给你一定比例的分红。”
“也不是，我就是问问。”林思悦摇头。
“之前让你借出来的那几笔钱，我都还进去了，这一次更不会有任何问题。”姜舒妍说得笃定，“我还能害你啊。”
林思悦放下戒心：“舒妍姐，我相信你的。”
她说着，快速在担保合同上签了字，——
作者有话说：下午六点二更哦。
第38章 第38章 那个给你送粥的阿姨？……
姜舒妍看着林思悦毫无戒心签下名字的时候, 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害怕愧疚。
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了。
窟窿越来越大, 之前让林思悦帮她借出的那笔钱, 很快就周转不过来。
由奢入俭难，她完全习惯了奢靡生活, 享受上等服务，接受别人的羡慕，消费高昂无法抑制。
如果没有更多钱, 她的债务立刻暴雷，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欠了很多钱, 名誉扫地。
只能铤而走险，先把林思悦之前的几笔钱还上, 再让林思悦担保出更多钱。
在这期间, 姜舒妍想着投资项目逆风翻盘, 到时候，就什么事都没了。
姜舒妍把合同收好, 语气拜托道：“思悦, 这事没办成之前，你跟谁都不要说, 我也怕承受压力。”
“舒妍姐, 我知道的，”林思悦点头，“你放心大胆去做吧, 我等你好消息。现在市场逐渐回暖，我觉得还挺容易成功，我们馆的业绩增长比例很大, 都忙不过来。”
林思悦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就误打误撞来了语禾瑜伽馆，又因和张妮联合拍摄高雯视频爆火，徐眉给出的分红和薪资诚意十足。
她压根没吃过外头的苦，收入很是可观。
姜舒妍听林思悦眉眼飞扬说着自己的近况和对未来的展望，三句话不离对高雯的欣赏崇拜和喜欢。
她想到最近又在林珩手机上看到他每天浏览高雯视频号的记录，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握着，刚刚升起的愧疚消散得丁点不剩。
高雯凭什么步步高升？
而她，每天都焦虑得要靠安眠药入睡？！这不是她应该拿的剧本！
*
胡虹比高雯想得更有毅力一点。
她每天都会坚持来上课。
而且，她还给高雯带了粥。
“阿姨，我吃完早餐才来的。”高雯神色间有点不知所措。
对于这么暖心的行为，她不知道如何回馈，从小到大，她缺乏和长辈相处的经验。
“你吃了什么？”胡虹问。
高雯：“米糊。”
她起得早，一般是一杯温水加半碗米糊或者麦片，因为这样很方便。
“那个东西没什么营养，你起得早，一会就饿了，”胡虹将保温瓶放在一边，主动走过去坐在瑜伽垫上，“我们家今天煮的是雪梨银耳燕麦粥，你要上那么多节课，多吃雪梨下火的，对身体好。”
“我给你放旁边，你一会下课再吃。”
实际上，这粥是胡虹吩咐方宏铭一大早起来专门煮的。
高雯看着不远处的保温瓶，内心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眼底泛起一阵阵波澜。
她想到了方寒。
前几次，她情绪不太稳定的时候，又或者她太过于辛苦，他总是会找机会，给她煮点养生粥，泡养生茶。
他心思细腻又真诚善良，就像这个阿姨一样，是很好的人。
她何其幸运，能做的事，就是尽可能帮对方调理好身体。
“来吧，上课了。”高雯收敛神色，拿着狼牙棒，对着胡虹笑着说。
那个笑，一点都不温 柔，胡虹心里颤颤，两个人之间的和谐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每次下课，胡虹都要缓一会。
她现在和瑜伽馆里的人混得熟了，反正明天也要来，就不着急回去，都得和她们聊聊天。
胡虹发现，大部分的人都会上小课，五个人一起上，人多热闹，而且还不用一个人受苦。
她想要报小课，希望和大家一起上课。
前台小姑娘没有立马给她报名，而是道：“阿姨，您得问问雯雯老师。”
正逢高雯下课，她走出来，得知胡虹要上小班课，拒绝了她报班的要求，用她的话来说：“阿姨，您现在基础还没打好，上小课的话，我照顾不到你，而且你的腰，还需要上一段时间课巩固，小课不能针对性训练。”
“可是，我想和这两个小姑娘一起上课。”胡虹指了指林思悦和张妮，“我和她们处得好，想要和她们一起玩。”
高雯合上水杯，看了眼林思悦和张妮，抿唇缓缓出口道：“这就对了，她们两个人是有名的‘偷奸耍滑二人组’，加上您，就是三个。”
相似的人，总是比较容易相互吸引。
前台小姑娘没忍住，扑哧笑了一声。
“偷奸耍滑二人组”相互对视，没有出声反驳，反而尴尬假笑。
谁让高雯说对了呢？
她们两个人的体态能有极大改善，全靠高雯费心费力，一个不留神，立马偷懒。
张妮还兴奋道：“阿姨，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把您拉进来。”
“好好好——”胡虹笑得直点头。
高雯正在填写会员资料，听到三人的话，笑得无奈直摇头。
中午。
馆内难得安静。
方寒一般会在这时候给高雯发消息。
表面是讨论工作细节，实际上，也是借机和她聊聊天。
方寒：【吃饭了吗？】
高雯：【在吃。】
方寒：【减脂餐？】
高雯：【图片】
高雯发来的图片上，是一碗粥，方寒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不是雪梨银耳燕麦粥吗？她怎么突然吃这个？
高雯小口小口吃着，打着字：【一个阿姨给我送的，我都吃两顿了，估计下午还能吃一顿。】
方寒看着这行字，又打开那张照片，放大细细看。
方寒：【早上上课的私教阿姨？】
高雯：【嗯嗯，特别好的一个人。粥也挺好喝，说是雪梨降火，很贴心。】
方寒和高雯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原本早上能一起吃顿早餐，自从她早上有了私教课，每天都急匆匆，两个人就没吃过早餐。
一个阿姨，对她这么关心？
早上这么早就起来煮粥？专门给她送？
不对劲。
方寒在高雯面前，素来保持着界限和分寸感，他并未多说，而是自然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高雯主动给他打了视频。
她想趁空闲的时间，一点点处理APP的事情，要不是方寒负责，她还得专门抽出时间沟通，她没那么多时间。
还好是他，所以方寒联系她的时候，她都挺开心的。
*
鉴于胡虹说方寒不孝顺。
方寒这几天下班都会回家一趟，他看着乐呵呵，正在院子里哼歌的胡虹，看向方宏铭眼底询问。
“她这几天开心得很，每天都往瑜伽馆跑，去和里面的小姑娘一起聊天上课，回来还要锻炼，让我拍照给老师发，”方宏铭说着，悄悄靠近方寒，“对了，这一次有个小姑娘，你妈很上心，我跟你说——”
“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胡虹见他们父子在说悄悄话，双手一叉腰，眯着眼看过来。
方宏铭立刻闭嘴。
胡虹走过来，警告他道：“你不要和儿子胡言乱语！”
破坏她计划！
方宏铭赶紧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胡虹满意了，看向方寒：“你最近有锻炼吗？”
“嗯。”方寒点头。
“那你肯定没有我努力，”胡虹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傲娇，“我每天都很疼很累，流很多汗，天都没亮我就起来去锻炼了，每天都很坚持，从来没想过放弃。”
“我全身都练到了。”
“妈，您真厉害，太佩服了。”方寒说得很诚恳，随即把话题引到方宏铭身上，“您让爸也锻炼锻炼，保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方宏铭没想到话题一下往自己身上引，瞳孔一震。
儿子不愧是漏风小夹克！
胡虹上下打量方宏铭，哼了一声。
“我去做饭。”方宏铭趁机溜了，进厨房前，还不忘问方寒，“你想吃什么？爸现在做饭。”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方寒打算晚上少吃点，再说，他可不想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我回去忙了。”
“记得锻炼，保持好的身材！”胡虹在方寒身后不断叮嘱，“不然老得很快，小姑娘都不喜欢了。”
因为这句强调，方寒回去后，在小区多跑了两公里。
等他回去时，高雯已经洗好澡，出来接水喝。
“学长，你真勤快。”高雯毫不吝啬她的夸奖，竖起大拇指。
“跑步比较缓解压力。”
这是方寒这段时间的感受。
“这样啊。”高雯坐下来，慢悠悠喝水，她拿着手机，一边回消息一边笑。
方寒本来要回房，看到她这个样子，停住了脚步，也拿出自己的杯子在接水喝。
高雯对着手机发了句语音：“阿姨，您这个姿势很标准。您的腰不好，记得不要塌腰，把肚子吸薄，记得擦药，明天见。”
方寒坐在她对面，慢慢喝水，像是随口道：“会员这么晚还找你啊？”
“恩呢，”高雯把手机放在一边，笑着道，“她晚上吃完饭的时候给我发消息，我回来才有空回她。”
“那个给你送粥的阿姨？”方寒猜。
高雯喝着水点头：“对，她今天还给我发了她家菜谱，让我去她家吃饭，”她说着很无奈，“热情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方寒握着杯子的手收了收：“她家里是没有小孩陪她吃饭吗？”
他平常不关注这个，打探的时候还有些忐忑紧张。
“有个儿子，好像二十多岁了，估计不在身边吧，就是个热心善良的阿姨。”高雯说着打了哈欠，困意袭来，站起身对方寒道，“学长，我要去睡了，晚安。”
“晚安。”
方寒看着高雯关闭的房门，眼底情绪复杂。
真的仅仅是因为热心吗？
方寒又一夜难眠了——
作者有话说：方寒：谁都和我抢老婆！！！
第39章 第39章 我很相信你的。
一连几天, 方寒在中午联系高雯的时候，她都很忙。
甚至忙到和他打字多说几句的时间都没有。
高雯通常会压低声音，给方寒悄悄发一句语音, 她要去上课了。
她晚上回来很晚, 以前回来会在护肤时直播，和粉丝聊聊天, 最近都改成回去路上就开始直播了。
争取一切可能利用的时间，完成计划内的事情。
这一向是高雯的风格。
方寒在办公室加班，手机提示高雯正在开直播,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了直播。
手机屏幕里出现高雯那张精巧白皙的面容, 她正在慢悠悠走在路上，看着弹幕里的评论, 她轻声道：“今天回家的确有点晚, 因为排课多, 也没办法。”她说着轻声咳嗽两下，清了清嗓音, “最近天有点凉了, 走在路上有点冷，我得快点回去。”
方寒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咳嗽声, 眉头拧了拧。
他第一时间关了电脑, 也起身回去。
进电梯时，手机没信号，等方寒出来后, 再打开手机，高雯那边已经显示下直播了。
才刚开播就下直播了？
方寒回去的脚步变快，心里有些着急。
一路匆匆赶回去, 方寒打开门，发现高雯的房间的灯都没打开，她还没回来？
可她刚刚都在路上了，方寒脑海里，顿时想了很多很多，他越想后背越发冷，拿出手机，就给高雯发了消息。
她没回。
方寒更心慌了，思考两秒，连微信语音都没打，直接打了电话。
那一头没接。
方寒忐忑不安，转身又往门口走，一打开门，就碰到门口正要开门的高雯。
“学长？”高雯走进来问，“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我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项目那边有点细节要沟通。”方寒退了一步，关上门。
“我今晚不能和你沟通了。”高雯拖着脚步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柳眉蹙着，脸色有些憔悴。
“你怎么了？”方寒走到她身边。
高雯把包放在一边，揉着自己的头：“我都走到小区，才发现钥匙不见了，在馆里的时候还看到，所以就返回去找。”
“可能是找得太急，有点吹风了，头疼。”
估计和她今天太累有关系，来了个会员，没睡午觉，下午到晚上接连上课，身体不太舒服。
听言，方寒面露担忧，走到一边给她倒了杯水：“要不早点睡吧？”
“我缓缓。”高雯咳嗽了两声，一脸疲倦，接过方寒倒的水喝了两口，就要放在一边。
“多喝点，润润嗓子，你说话声音都哑了。”方寒温声劝她。
高雯举起来喝了一口，她摇头放在一边：“我喝不下了。”
可能是身体难受，没有味道的温水让她觉得没胃口。
高雯只感觉脑袋突突突发疼，就像无数根银针往她里面戳，身子又累又软，喉咙干疼，她连起床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又不想累了一天就往床上倒，只能先睡在客厅沙发上。
她戒备心很强，躺了一会就要睁开眼，身子一直紧绷着。
方寒坐在一边看着她，轻声出口道：“我还有点事要在客厅处理，你先睡吧，一会我叫你。”
“咳咳咳——”高雯的眉头一下舒展，“谢谢学长，一会你叫醒我，我缓一下。”
到底是合租，高雯不放心。
但方寒在身边，她感觉莫名安心。
“嗯。”方寒回。
高雯应当是累极了，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她呼吸逐渐均匀，方寒坐着看了她好一会，期间用手机下了个单。
等她熟睡，方寒回房，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毯，放缓脚步走到她身边，他打开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
高雯的手险些要从沙发上滑落，方寒连忙伸手接住。
她的肌肤细腻，带着柔软，触碰间，宛如一道电流飞速席卷全身，让他耳尖发烫。
他把她的手，慢慢放回毛毯里。
门外传来动静。
许菲开门回来了。
方寒起身，冲她做了“嘘声”动作，很是着急拜托。
许菲当下就挂了正在拨打的电话，看到睡在沙发上的高雯，她笑着看向方寒，走过去压低声音道：“怕我吵醒你亲亲学妹啊？”
方寒无奈，但没否认。
许菲看着盖毛毯熟睡的高雯，又看向方寒，继续小声调侃道：“你怎么还没把人追到手？这要是追到手了，还用在这里睡？那不是就去你房间了？”
方寒沉声道：“她身体不太舒服。”
这么一说，许菲止了声，放低声音回了房。
方寒的视线又落在高雯身上，可能因为难受，她睡得不太舒服，被子里的手又被她抬起来，轻轻敲了敲额头。
见此，方寒再一次折回房内，拿出一瓶油。
他来到高雯身边，俯身将她的手从额头拿开，指尖沾了油，在她的太阳穴和额头的位置擦拭。
两人离得太近，方寒呼吸都屏住了。
他看着高雯近在咫尺的面容，心如擂鼓，视线落在她的鼻尖上，想了好一会，又取了点油，沾沾在她的鼻尖下的人中穴。
这样会舒服一点。
就在方寒给高雯擦油的时候，她炽热的呼吸仿佛要灼伤他的手。
方寒条件反射缩回手，脸上发热快速站起来，拿着油往房间走。
他走到洗手间，冷静了一会。
再次出来，是手机提示外卖员快了，
方寒为了不吵醒高雯，他提前出了门，在电梯口等着，领着外卖回来就进了厨房。
高雯睡得不太安稳，一连做了好几个奇奇怪怪的梦。
一梦到所谓前世的事情，她的心跳就加速，强迫自己醒来，生怕再次陷入绝境。
她还未睁眼，率先闻到一股飘香。
高雯看到自己躺在沙发上时，脑子还有点迟钝，没缓过来，眸里泛着一丝迷茫，瞧见厨房那一抹身影，心一下安稳下来。
是方寒啊。
高雯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毛毯，拿起来闻了闻，是一股淡淡清爽的气味。
像他这个人。
方寒无意回头，看到高雯醒了，他打开推拉门，从厨房里走出来问：“好点了吗？”
“嗯。”高雯慢慢坐起来，她嗅到自己身上的油味，疑惑道，“学长，你给我擦油了吗？”
方寒眼神闪躲，打开锅盖假装很是忙碌的样子：“嗯，看你头疼，给你擦了点。”
“谢谢，我好多了。”高雯慢慢把被子叠好，放在一边。
方寒端着碗出来放在餐桌上，看向高雯：“吃点东西？”
“现在都多少点了？”高雯下意识看向手机时间。
她晚上吃东西会严格控制。
方寒漆黑深邃的眸光带着认真看向她，缓缓道：“人在感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应该多进食进补，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多吃东西，身体才有力气对抗。”
高雯被他说服：“好吧。”
方寒笑，又进厨房盛了碗白粥。
高雯坐下后，他把白粥放在她面前：“吃不完没关系，主要是怕汤有些腻，解解腻。”
“什么汤啊？”高雯问。
方寒笑着卖了关子：“你猜？”
“我从不做饭，又猜不到，”高雯嘴上这么说，还是很配合，她拿着勺子，看着碗里的汤，“排骨、陈皮、白萝卜，这是什么？”
她抬头，清凉的眸子看向方寒，带着好奇。
“青橄榄。”方寒含笑回。
“青橄榄煲汤，没吃过，这是你今天研发的新品吗？”高雯说着，喝了一口，眼底一亮夸道，“好喝，很清甜入口。”
喉咙都舒服了。
“有点回甘，”高雯眉眼弯弯笑道，“我喜欢。”
方寒在她喝完一碗后，又给她盛了一碗。
“你今天煲了这么多啊？现在有剩呢？”
高雯说着伸手要接过碗，她睡着了，压根不知道方寒专门煮的，以往他都在她回来前就做好饭了，时常一个人吃，她只当他热爱生活。
方寒没松手，坚持放在她面前，并未多解释：“嗯。”
“我算有口福了。”高雯笑着说。
两碗汤和半碗粥下肚，高雯精神都好了不少，她要把碗拿到厨房，方寒伸手接过来，“我来吧。”
高雯：“那我多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不会用洗碗机。”方寒说。
“可以学啊，很简单吧？”
“改天教你。”方寒说着，三两下已经把碗筷收拾进厨房了。
高雯看着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她刚刚睡了好一会，应该不算熬夜吧？
方寒走出来时，高雯还坐在沙发上，比起刚刚憔悴的脸色，如今她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她拿过包，低头在自己的钥匙圈上取钥匙：“学长，我要请你帮个忙。”
“嗯。”方寒坐在她旁边，毫不犹豫答应。
“呐，”高雯把取下的钥匙递给他，“我想请你帮我保管一把钥匙，这要是丢了，怪麻烦，都进不来。”
方寒看着她伸过来的钥匙，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接。
他来保管？
“我很相信你的。”高雯笑着把钥匙塞到他手里，“谢谢你的汤，我要去洗漱休息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请你吃饭。”
高雯说着，往房门走。
走到门口时，她才想起一件事，抬手拍了拍额头，转身看方寒。
他还维持着刚刚的动作，手心的钥匙都没收回来。
高雯小跑走过来，伸手从方寒手心又把钥匙拿回去：“我给忘了。”
方寒看着她用钥匙打开门，随后折回来，再一次把钥匙放在他手心：“拜托啦，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属于顺口。
她和每一个会员都这么说。
方寒在高雯关门后，低头看手心里的钥匙，心神涌动。
她说，她很相信他。
深夜。
方寒依靠在床边，看着手心里的钥匙，有些出神。
“叮——”他的手机收到消息。
方寒思绪被打断，眉头微微拧起。
大半夜了。
他拿起手机，见是顾书杰发来的消息。
一看是工作，薄唇抿得更紧。
顾书杰：【忘记跟你说了，下周一的项目设计评审会，你让那个雯雯来参加，她正在附近上班，来公司也方便。尽量让她多参与线下沟通，来公司的时候你们多和她面对面交流。】
方寒眉目舒展，唇角甚至不自觉泛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快速回：【好】——
作者有话说：有点卡文，这一更就变少了。
下一更努力多更。
大家早安。
这一更发一百个红包哦。
第40章 第40章 方工，你满心满意的喜欢根本……
次日。
天色未亮。
高雯起床就看到方寒发的消息, 他说他煮了茶水，她出门的时候可以倒一杯。
早上的时间很紧，高雯简单回了他几个字, 就抓紧时间起床, 同时冲上一杯米糊，等洗漱好, 正好冷了能吃。
高雯收拾好后，换上衣服，吃上半杯米糊, 背上书包就出门。
走到门口，她才记起方寒说的茶水, 返回来往厨房走。
茶水就在养生壶里，满满一壶, 还是温的。
高雯倒的时候, 浅尝了一口。
有陈皮的味道, 怪好喝。
她又多喝了几口。
高雯倒了一杯，刚要往外走, 看到地上角落的外卖单。
她本来要捡起来丢到垃圾桶, 无意瞟了眼上面的食材和下单的时间。
这些食材，都是方寒昨天煲汤所用的食材。
下单时间是在她回来之后。
高雯愣了刹那。
走去瑜伽馆的路上, 她查了青橄榄的作用。
润喉利咽、化痰清热。
“雯雯, 你来了。”胡虹的话，打断高雯思绪。
“阿姨。”高雯在马路边与胡虹遇上，两人往瑜伽馆走。
胡虹看到高雯, 眼尾止不住下弯，她提着保温瓶，笑眯眯道：“我给你带了五红粥。小妮她们说你都吃减脂餐, 所以我没放糖。”
面对胡虹的热情，高雯无所适从：“阿姨，我早上吃早餐了的。”
“我还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啊，时间匆忙，就那么应付一口，对身体不好。”胡虹说着叹气，眼底带着怜惜，“你那么累，每天要上很多课，很伤气血，吃点杂粮粥，养养气血。”
“年轻的时候，身体好，这些都不在意，上了年纪就要受苦的。”
高雯从包里拿出保温杯，里面是方寒煮的茶水，再听到胡虹说的这话，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她内心不断翻涌，掀起一层层巨浪。
她不是情感冷漠，也会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丝温暖。
这个城市很大，年轻人疲于生存，许菲上半年还因为这些年加班吃饭不及时，胃出血住院。
大家好像都在匆匆忙忙上班下班，伤不伤气血，伤不伤身体，似乎不太重要。
初秋的早上，天气微凉，起床需要毅力。
高雯以前兼职时也会早起，哪怕在冬天，她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触，这个城市，对她来说，一直都是冷的。
她就像浮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这个城市平静漂泊着，
最近这段时间，高雯感受到太多温暖，让她对这个偌大的城市升起一点点归属感，好像找到了滋养自己的土壤，她迫切想要扎根，面对这些对自己好的人，她更不知道如何回报。
“谢谢阿姨。”高雯一直自诩是个八巧玲珑的人，她善于观察人也善于说好听的话，只是面对真诚热情的胡虹，殷勤嘴甜的话不太能说出口。
一句谢谢，很郑重，就像她对方寒，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什么呀，你要是我女儿就好了。”胡虹说着，难免要吐槽自己家儿子不贴心，顺便感慨一句，“男孩子和女孩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高雯对于这个话题，并未接话。
因为她是女孩子，从小就被高家人嫌弃，嫁一个好人家，出人头地，狠狠出一口恶气，似乎就成了母亲宋洁从小对她的要求。
一节课后，胡虹拿着毛巾在擦汗，她这一次并没有喊疼，而是看向正在收辅具的高雯：“雯雯啊，你喉咙不舒服吗？”
“有点，但今天已经好多了。”高雯说着旋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胡虹点头，看向高雯的保温杯，“多喝点这个陈皮橘红茶好，润肺化痰，滋养咽喉。我儿子小时候喉咙不舒服，我就给他喝这个，效果很好，喝两天就没事了。”
听她这么说，高雯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保温杯上。
方寒是个少言的人，他只是说他茶水煮多了，她可以倒一杯。
他还是那个他，心思细腻，友善温柔。
胡虹走出去和张妮她们聊天，高雯就在教室里，她小口小口喝着保温杯中的茶水，拿过手机，打开和方寒的聊天页面。
删删减减。
斟酌字句。
会员来上课前，高雯打了一行字发出去：【学长，茶水喝了，很好喝，喉咙好多了。谢谢。】
发了消息后，觉得可能有点生疏，又发了一个鞠躬致谢的可爱表情包。
方寒早就醒了，他本来想给高雯发消息，意外看到聊天页面上，她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高雯发来消息的时候，方寒盯着看了很久。
她还是和他太见外了。
不过，她没事，就是好的。
*
胡虹在瑜伽馆待到中午，她和张妮她们聊成一片，强烈建议高雯让她加入小班。
愿望达成后，这才拎着她的购物袋兴高采烈回去。
这才不到两点，胡虹又来了。
“阿姨，您早上不是才上过课吗？”张妮说。
“我不上课，我来找雯雯，”胡虹提着保温瓶，“我今天上课的时候，发现她嗓子不舒服，回家给她炖了雪梨汤，趁热给她送过来。”
张妮几人相视一眼，纷纷诧异。
“我还给你们带了哈密瓜和酥饼，”胡虹从她那个购物袋里，掏出一盒切好的哈密瓜，还有打包好的饼，“你们都趁热吃啊。”
“阿姨，您怎么知道我们饿了，您也太好了。”林思悦闻到饼香，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肚子都咕咕叫。
胡虹还贴心准备筷子。
高雯中午是有一节课的，会员刚出来，胡虹就提着保温瓶进去了。
张妮正吃着哈密瓜，看着胡虹进去，不由感慨：“这个阿姨，为她儿子真的很努力了。”
“啊？”林思悦往嘴里塞到一大块饼，酥酥脆脆，直呼好吃，含糊道，“什么意思？她对雯雯姐好关她儿子什么事？”
在她看来，高雯很好很好，别人对她好理所应当。
“你看，你就单纯了吧。”张妮叹气，摸了摸林思悦的头，“这个阿姨呢，是个好阿姨，也是真心喜欢雯雯，但是呢，她估计想让雯雯当她儿媳妇。”
“什么？”林思悦瞪大眼。
张妮夹了块饼：“你看我们像不像被贿赂的朋友？就比如寝室里那些被追求的室友，送东西都有我们的一份。”
林思悦：“”
这段时间，胡虹的确往馆里送了不少东西，每天都有好吃的。
可，没人告诉她，这是“出卖”朋友得到的啊。
林思悦都觉得饼不香了，甚至护起了高雯：“谁知道她儿子是不是歪瓜裂枣！”
没人能配得上雯雯！
“那不会吧？”张妮迟疑，随后又道，“年轻人的事情，老一辈决定不了。找婆婆其实和找老公一样重要，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林思悦一知半解。
*
周一。
高雯来到顾书杰的公司。
张妮今天正好休假，两个人一起来的。
公司的人都去开会了，张妮闲来无事，也进去听。
饶是知道高雯的专业性强，张妮还是一次次被她折服，在会上，高雯的发言简明扼要，对于质疑的点，提出的要求清晰明确。
张妮拍了几张照片保存下来，想着怎么制作成视频，发到视频号，之后还能宣传。
拍好照片，张妮正在修图，她看到照片里的方寒，有些疑惑，放大了照片。
张妮这一放大，发现了不对劲。
她快速查看接下来的几张照片，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接下来的时间，张妮都在不动声色观察方寒，视线在他和高雯的身上流转。
张妮的笑意越来越深，她强忍着，举起手机认认真真找角度，又拍了一些照片和视频备用，她还特意避开方寒，他实在是不适合入镜。
会议结束。
大家陆陆续续出了会议室。
高雯去了洗手间，方寒回到工位，正在整理资料。
张妮走到方寒身旁，唤了一声：“方工。”
“嫂子。”方寒正在找资料，礼貌回一句。
张妮身子一侧，含笑来一句：“你喜欢雯雯啊？”
话音未落，方寒就失手打翻了桌上的杯子，他连忙把资料拿起来，不断抽纸去擦。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假装非常忙碌。
张妮看着他慌张的样子，笑意渐深：“你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方寒手顿了顿，脑子里出现无数想法，扰乱他心神。
“你的眼睛都要盯在她身上了，”张妮笑出声，“方工，你满心满眼的喜欢根本藏不住啊。”
方寒懵了一瞬，紧接着耳朵红了。
张妮又道：“你的竞争对手不少哦，每天都有人打听她，馆里最近来了个阿姨，很热情很好，每天都给雯雯送粥送吃的，嘘寒问暖。她有个正值婚配的儿子，我估计她是看上了。”
方寒知道那个阿姨。
不仅给高雯送东西，还会时不时找她聊天，分享家常，让她去她家吃饭。
高雯那么好，不是只有他知道。
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想法，这个阿姨“不讲武德”，他儿子不结婚不谈对象，她不应该管。
方寒焦虑了，他抬眼看了洗手间，见高雯正走回来，看向张妮，语气带着罕见的纠结无奈：“嫂子，麻烦你保密。她好像还不想谈恋爱。”
“我知道，你们可以多相处了解。虽然我蛮喜欢那个阿姨，她当婆婆应该会不错，但我是你嫂子，当然要帮自家人。”张妮一副懂他的心态，“下个周六，我女儿生日，记得来啊，我会请雯雯。”
她倒不会插手，但多制造机遇还是可以的。
方寒：“嗯。”
高雯走回来时，方寒低着头，又在假装忙碌着他的资料，手心还渗出不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