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今天反攻了吗?
半夜开始的雨, 到了第二日并没有停歇的意思。一早,秦榷便醒了,躺在床上有点缓不过来, 那十四五该有的躁动延迟到了今天。
瘫了一会,秦榷下床,抽了被单, 他沉默着, 将其胡乱塞进洗衣机里, 放了洗衣液,启动洗衣机。
“嗡嗡”的洗衣机运转声,渐渐糅进了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里。秦榷静立在旁,侧头,凝视着被水汽洇染得一片朦胧的天地。
秋季的雨总是那样,一连几天, 淅淅沥沥, 像极了谁在云层之上不厌其烦地筛着细沙, 沙沙地响, 不猛烈,却有着磨人的缠绵。
窗玻璃上的水痕干了又湿,汇成一股股细流,蜿蜒而下。
思绪飘远, 秦榷想到了那个晚上。
一个吻,轻飘飘的。
许是他当时在发烧,总有一股子飘上天空的错觉。
算算时间,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已经和宋邺分开二十个小时了。
像是猫对猫薄荷上瘾一样,秦榷回屋换了衣服, 拿着一把雨伞下了楼。
雨还在下,秦榷撑开雨伞,踏入雨幕里。
冰凉的雨滴顺着黑色伞骨滑落。他缓缓地走着,微湿的黑发贴在额前,眼神像这雨一样淡,周身笼罩着冷寂。
北京时间九点半,花店已经开门了。
宋邺今天穿了一件杏色的毛衣,下面搭着一条剪裁利落的黑色长裤。柔软的杏色意外地成了他冷白肤色的绝佳映衬,让他整个人显得愈发清隽柔和。
秦榷推开门,依旧是熟悉的风铃声,他抬头,视线便锁定住了沙发上的宋邺。
瞧见他,对方像是有所预料般,微微弯弯眸,露出一抹笑容。
秦榷心神一动,随手将雨伞放在青瓷花盆边,伞上水珠滴落,在浅灰色地砖上洇开一小片湿痕。
他迈开长腿走过去。
走到宋邺的身边,他无视了一边的双人沙发,径直坐在了宋邺身旁的单人沙发扶手上,他膝盖几乎要贴上宋邺的大腿,雨雾的凉意扑面而来。
“上午好,叔叔。”秦榷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此刻微微上扬,里面的情绪格外明显。
宋邺像是不在意秦榷亲昵的动作,回了他一句,“上午好。”
秦榷的心情自见了宋邺便好了起来,他目光循着宋邺的侧脸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他交叠的大腿上。
宋邺腿上摊着本翻开的杂志,恰好是一页洋桔梗图鉴。图鉴的一边,宋邺白皙纤长的手随意搭着,一时竟分不清谁更清润。
图鉴里的洋桔梗开得饱满,花瓣带着柔雾般的粉白,边缘晕着淡淡的紫,像浸过月光的绢丝。而宋邺的手指骨节分明却不凌厉,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粉泽。
瞧着,竟比花瓣的卷边更显柔和。
秦榷的目光在花瓣与指尖之间来回逡巡,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因着他经常来花店,花店里大多数的桔梗他都见过,刚运过来的、修剪好的、喷过水带着露珠的,却从未觉得哪一朵,能比得上此刻宋邺指尖的半分韵致。
“叔叔很喜欢洋桔梗?”秦榷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静谧,目光却依旧黏在那截露在袖口外的手腕上。
宋邺的腕骨线条清晰,像精心雕琢的玉。
“也算不上喜欢,桔梗的花期长,性子也耐养。”
不自觉地,宋邺手指微微蜷缩。那过于炽热的视线,几乎要灼伤他。
秦榷却忽然笑了,俯身凑近了些,气息几乎要拂过宋邺的耳廓,“我倒觉得,洋桔梗不及叔叔半分。”
他的声音带着笃定,像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眼底的笑意浓得化不开,略带湿润的气息侵蚀着宋邺。
周身的空气便骤然凉了几分,宋邺敏感地缩了缩身子。他微微侧身,拉开了点距离,落在秦榷的眼里像是在疏离他。
十分恶劣的,秦榷直接凑到宋邺的耳边,大半个身体靠着宋邺,“叔叔,躲什么呢?”
像是单纯地发出疑问,“我们的关系,不应该更亲密吗?”
宋邺抬眼,伸手推开了秦榷。他侧头,目光掠过他被雨水打湿的额发,那几缕黑发贴在饱满的额角,沾着细碎的水珠,倒衬得他眼底的笑意更亮了些。
“或许,你应该先擦擦身上的水珠。”宋邺的声音十分平静,只是抬手将杂志收了起来,避开他过于贴近的气息,“店里有毛巾,去擦擦吧,别着凉。”
“没事。”秦榷摆摆手,视线却再落在宋邺那双手上,“叔叔,你知道的,我喜欢”
宋邺敛眸,听着。
“就要得到。”
语罢,秦榷的手落在宋邺的手背上,他的手带着雨天的凉意,与宋邺温热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刚触碰的一瞬,宋邺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太凉了,这是宋邺第一反应,继而意识到,秦榷的身体不是很健康。
他打量着秦榷今天穿的衣服,很薄,在雨天里并不保暖,“家里是没有厚衣服吗?”
秦榷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笑眯眯道,“我的身体不好,秋冬就是这样,即使裹着大袄也是手脚冰凉。”
那凉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宋邺反手握住秦榷的手,敛眸道,“改天带你去看看中医。”
听着宋邺关心的话,秦榷想到了那天晚上,身子倾了倾,眉目清隽,乐呵呵地,“叔叔,不去精神病院了昂?”
宋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触及到秦榷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后,他抽回了手,声音淡淡的,“你想去也可以,治精神病也不耽误你调理身子不是?”
少了温热的手,空气里的凉意似乎从四面八方钻进皮肤,秦榷心头升起了一抹烦躁,但眼里却漾开笑意,他彻底靠了过去,一手握住宋邺的手腕,语气轻柔,带着恋人间的亲昵,“其实,叔叔,我那精神病已经治好了的。”
宋邺挑眉,不可置否。
“就是偶尔看到叔叔,病发一下,其他时候我都很正常的。”秦榷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刻意装出来的无辜,并未察觉到宋邺的反抗,他还不忘抽空暧昧一下,睁着亮晶晶的眼,秦榷牢牢锁着宋邺泛红的耳尖,嘿嘿一笑,道:“叔叔的手,很暖呢。”
宋邺任由秦榷耍流氓,注意力放在了秦榷的前半句话上,“那你说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落在空气里便消散了,眉眼浮现出几分苦恼,眉头轻蹙,语气里带着忧愁,同秦榷开玩笑道,“谈个不见面的恋爱?”
闻言,秦榷倒高兴起来,全身心都锁定在“恋爱”这两个字眼上,他目光灼灼,声音雀跃,“我们亲嘴吧。”
宋邺:“???”
秦榷的行动远比宋邺反应得快,像是一只撒泼的小狗,扑到宋邺身上,搂住他的脖子,亲上了去。
吧唧一声,秦榷弯弯眸,双眼亮晶晶的,带着几分跃跃欲试,“叔叔,真的不想和我上个床吗?”
秦榷把见色起意玩得贼六,几乎是摆到了明面上,他眼里毫不掩饰对宋邺的渴望,“好喜欢叔叔”的眉眼,泪痣,唇,锁骨……都喜欢,都想要。
这些渴望,像是蚀骨的虫,啃噬着秦榷的理智。
宋邺的喉结滚动,触及到那炙热烫心的眼神,眼神闪烁着,诡异地满足缠绕着掌控浮现在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偏过头,避开了秦榷过于直白的注视。
秦榷不懂事,他不能。
压下纷繁的思绪,理智占据了上风,宋邺扭头看向秦榷,眼神平和,声音依旧柔软,“不想。”
秦榷咬了咬舌尖,十分直白地询问,“怎么才能和你上床呢。”
谈恋爱也不行吗?
秦榷罕见地手足无措起来,他想要宋邺,明明是如此柔和的人,为什么会一二再而三的拒绝,是他的问题?
“你其实并没有多喜欢我。”
几乎是肯定的语气,秦榷说道。
“但,上床和你喜不喜欢我并没关系,不是吗?”
秦榷直视着宋邺,“我又不是让你陪着我去死,你可以先不用喜欢我的,叔叔。”
很诡异的逻辑,宋邺却奇怪地理解了。
大抵是和精神异常的人接触多了,宋邺抬手捏住了秦榷的下巴,眉眼如初,带着温煦,“爱和性分不开的。”
指尖摩挲着秦榷的下巴,像是在安抚。
秦榷茫然一瞬,然后摇头,“怎么会分不开?”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秦榷了当,“其实,你也可以装作喜欢我的,叔叔。”
这话渣得很,但从秦榷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股天然的纯良。
似乎,就应该如此。
宋邺掐住了秦榷的下巴,声音罕见地冷了几分,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好好说话。”
不然,这样的秦榷总给他几分自己在违法的感觉,像是在诱拐未成年。
“唔——”
秦榷吃痛,眼里瞬间浮现出水雾,“叔叔,疼。”
宋邺松了手,语气带着无奈,“秦榷,我再最后和你说一次,性和爱分不开,同时,爱和占有欲亦羁绊难解。你的所有,只有在确定好这个人是你余生选择的那个,才能给出。”
像是长辈,宋邺在教导着长歪的“小树苗”,“秦榷,你的所有都很珍贵的。”
秦榷眼睫轻颤,他敛眸,沉默着,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淅淅沥沥的,却并不喧嚣,反倒衬得室内愈发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那带着规范似的话,很陌生,陌生到秦榷的情感系统失了调。
欲望停歇,情绪回落。
在这样普通的一个雨天,一个人在教他如何珍惜自己。
秦榷不明白,他不是已经很爱自己了吗?——
作者有话说:今天去聚餐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四个人,吃了一顿吃不饱的火锅,因为店里套餐太贵了,我们决定下楼去超市买涮火锅的,然而,超市倒闭了,最后买了四包方便面,一包宽粉,潦草吃了一顿,这是吃火锅以来,第一次遇到吃不饱的情况[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因为没有存稿,我到寝室就开始更新了,一直写到现在,还是没有赶上[可怜][可怜][可怜]
第32章 今天反攻了吗?
“没事, 不懂也没事。”
宋邺没有错过秦榷眼底的迷茫,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独有的磁性与暖意, 像春日午后滤过梧桐叶的光斑,轻轻落在秦榷的耳畔。
秦榷抬眸,撞入那双透亮的眼眸。
宋邺弯眸, 眼里漾出暖意, 说, “我会教你的。”
“叔叔。”
秦榷呢喃,而后心神一动,靠近宋邺,亲上他的唇,轻轻碾磨着,带着眷恋, 而后注视着那嫣红的双唇, 轻声应道:“好啊, 你教我。”
教他学会爱自己。
宋邺眯了眯眸, 手指滑落,落在秦榷的脖子上。
白皙的脖颈,缀着一枚细巧的银链,链坠是银牌, 随着秦榷的动作轻轻晃动。那颈侧的肌肤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锁骨若隐若现,衬得那片白愈发清透。
“听说, 你昨天打人了。”
宋邺的声音淡淡的,像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嗯。”
秦榷坐在扶手上不舒服,索性滑下去, 和宋邺挤在一起,他垂眸,玩着宋邺的手,“打了,他把我的午饭弄洒了,我不开心。”
宋邺挑眉,那群大爷大妈的嘴里可没有提到饭洒了这件事,全都是如何描述秦榷的疯癫,“那他活该。”
闻言,秦榷意外抬眸,同宋邺眼神相撞,并没有看到阳奉阴违嫌弃他的意思。随即,低下了头,目光再次落到那只手上,同时不忘点点头,“嗯嗯。”
“你工作安排完了?”
赵岭杉真是个麻烦,一个婚礼罢了,一直在占用宋邺的时间。
许是秦榷提到这个话题,宋邺道:“安排完了,剩下的郁清能解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透露出冷意,“赵岭杉给了我一张婚礼的请柬。”
秦榷皱眉,手上的动作一顿。宋邺察觉到,低头看到,眼神冷了冷,却没有开口。
倒是秦榷开口了,“你要去吗?”
言语带着若有若无的烦躁,宋邺能清晰感知到,原本并不打算去的,不过现在,宋邺起了去婚礼的想法,“要去,毕竟是我店里的大客户。”
秦榷捏着宋邺的手不自觉多了几分力气,他对于宋邺并没有底,并不完全清楚宋邺的性子。他干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遇到赵岭杉还好,遇到徐颂的话……想到徐颂,秦榷罕见得焦躁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要劝说宋邺,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干巴巴来了一句,“不去,行吧?”
宋邺没有在意手被紧紧捏着,他靠了靠沙发,语气淡然,“不去当然行,不过,我想去。”
显然没有料到宋邺这个回答,秦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靠到宋邺的胸口,眼珠子滴溜转,脑袋运转,上次他怎么介绍李瑄来着?
秦榷想了想,最后开口,“其实,我和赵岭杉认识来着。”
宋邺并不意外,顺着秦榷的话说,“嗯?是吗?”
“是的!”
秦榷肯定回答,依旧是一半真话一半谎话,“我和他是通过别人认识的,那个人和赵岭杉是发小的关系,应该吧,我不是很确定,只听赵岭杉提过一嘴。”
这句话,秦榷确实没有说谎,当时,他和徐颂是纯朋友。后来在徐颂开的酒馆,徐颂介绍了赵岭杉给他认识。
“起初吧,我觉得赵岭杉是个好人。”
秦榷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赵岭杉给他的第一印象就不是什么好人,而秦榷认知里的不是好人,道德感都很低。
也确实,后来两个人合计着,怎么去囚禁他。
囚禁。
这个玩意自己玩起主人一角色挺好的。
但要是自己成了笼中鸟。
那就很不好了。
秦榷自然是跑,虽然,他也可以采用一些别的手段,但是秦榷懒,两个人好弄,他们身后的玩意不好弄,两相比较之下,秦榷找个借口,跑了。
“但,他不是个好人。”
秦榷踌躇着,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才开口,“这人男女不忌,年纪也不看。”
这话,秦榷也没有说谎,赵岭杉这个人很脏,物理意义上的脏,聚众开银趴,当着他的面,玩得很嗨。
“叔叔,你这么好看,我怕他看上你。”
说到这里,秦榷仰头,一脸担忧。
宋邺眉眼含笑,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他挑眉,语气轻柔,“那确实,不是好人。”
闻言,秦榷并没有松气,捣蒜似的点头,“是是是!他真的不是好人。”
秦榷继续上眼药,“他玩得花不说,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我怕他吃窝边草,就和他断联了。”
宋邺轻“嗯”了声,出人意料,他开口道:“是你哪个朋友介绍赵岭杉给你认识的?”
秦榷一哽,显然没有料到,宋邺精准捕获重点,他嗫嚅着,“那个朋友吧……我也没有联系了,是去酒馆认识的一个老板。”
宋邺眼睛一眯,语气里分辨不出来什么情绪,“酒馆?”
秦榷讪讪一笑,“年少不懂事,什么都想试试。”
“嗯。”
宋邺敛眸,表示能理解。
继而,宋邺又开口,“那个酒馆老板不是好人?”
秦榷点头,“是啊,不是好人。”
不能用是不是好人形容了,对上秦榷,秦榷都觉得自愧不如,徐颂是经典的极致利己主义,这是他相处后得出的结论,因此,当时秦榷宁愿考虑赵岭杉,都不太想和徐颂牵扯太深。
“你似乎……”
宋邺的话没有说完。
秦榷抬眸,“我怎么了?”
“没事。”
常年接触病人下来,宋邺情绪感知能力不是一般的强,甚至,对于话语里真假的分辨更强,毕竟,稍有不慎,欺骗过他的母亲就会自尽,因此,宋邺能感知到秦榷对那个酒馆的老板有着更强烈的抵制,虽然很微弱。
宋邺有些无奈,他并不是很想逼迫秦榷谈论他不喜欢的人,且不说话语里的真假,就他自己而言,对于过去了的事,在当事人不想开口下,应该抱有起码的尊重。
秦榷眨了眨眼,能品出些宋邺的纵容,他笑了,说出的话带着明显的愉悦,“你在纵着我。”
直白地话,肯定的语气。
当然,宋邺也没有找什么托词,“是啊。”
他的手捏了捏秦榷的后颈,带着说不出得暧昧。
突然,思维异常跳跃的秦榷开口,“我想要去纹身。”
宋邺:“???”
并不理解秦榷的脑回路,宋邺明显怔愣住。
“就纹一朵粉色的玫瑰吧。”
秦榷像是没有感受到宋邺的意外,他再次贴回宋邺的心口,耳边是强有劲的心跳声,温热自宋邺的掌心传递而来,他轻声细语道:“要那种极致盛开的花,就纹在我的后腰吧。”
“为什么突然想要纹身了呢?”
宋邺能理解到秦榷纹粉色玫瑰花的意思,但不理解,秦榷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要纹身。他想要知道,知道秦榷自有的逻辑。正常人和非正常人,都有逻辑,只不过正常人可以用通用的逻辑去理解,而非正常人,他们大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不同于正常人,也不同于非正常人。
宋邺在试图理解秦榷的逻辑。
“不好吗?”,秦榷反问道。
“不是不好。”
宋邺没有去评判纹身这一个行为,“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的想法。”
“想法?”
秦榷抬眸,注视着宋邺的眼眸,很单纯地来了一句,“因为我喜欢你。”
“???”
“我想要一个东西。”
秦榷说的话很奇怪,“一个证明你存在在我这里的东西。”
粉色玫瑰就很好,宋邺很像它,娇嫩,也是柔和的。
没头没尾的话,宋邺理解了,他轻笑一声,嘱托道:“纹身挺疼的,纹个小的就好。”
秦榷抿了抿唇,摇头,“我要就要大的。”
耳边的雨声不知何时消匿了,秦榷侧眸,雨似乎已经停了,玻璃上,最后几滴残雨顺着玻璃蜿蜒滑落,在窗台上积成一小汪清亮的水洼,映着天边漏出的半角浅蓝。
“叔叔,婚礼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话题再次跳回来,宋邺应了,“可以。”
秦榷神色愉悦,语气轻快,“叔叔,雨停了。”
宋邺应声看去,屋外的雨确实已经停了。
“叔叔,会泡茶吗?”
秦榷进店的时候,看到了收银台处放的小茶杯,棕色的杯子上描着细巧的青花纹,杯沿还凝着一滴未干的水渍,“我想喝茶。”
秦榷没有应,拍了拍秦榷,示意他起身。
很乖的,秦榷松开了手,从沙发上起来,语气里带着跃跃欲试,“给我泡茶呀?”
“嗯,给你泡茶。”
宋邺应着,起身朝收银台走去。
秦榷跟在宋邺的屁股后,像是小尾巴似的。
宋邺将茶具收了起来,统一拿到饮水机,涮洗,“条件简陋,不过店里有好茶。”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的。”
秦榷喝的并不是茶,只是想要喝一杯宋邺泡的茶。
宋邺并没有说什么,洗完茶具,朝柜台走去,拿出了抽屉里茶。打开茶桶,他指尖捻起一撮祁门红茶,条索紧细匀整,带着淡淡的甜香。秦榷凑在旁边,像个好奇的孩子,目光追着他的动作。
“要洗茶吗?”
“祁红不用洗,直接冲泡更能留着本身的甜润。”宋邺一边说,一边拿起烧开的水,热水顺着壶嘴缓缓注入杯中,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红褐色的茶汤渐渐染上温润的色泽,甜香混着水雾的暖意漫开来。
秦榷的视线黏在茶汤上,鼻尖微微翕动,像是被这香气勾住了,“叔叔真厉害。”
宋邺有些无奈,“冲个茶罢了。”
“那叔叔也很厉害!”
秦榷无脑夸,等着自己的茶。
茶有点热,冲完宋邺并没有立即端起给秦榷,他将茶壶放回底座,开口,“下午我有事。”
“嗯。”
秦榷不在意应了声。
“不能带你。”
“哦。”
秦榷十分在意的应道。
察觉到秦榷的情绪低落,宋邺将茶往秦榷那边推了推,又补充道,“我离开两天。”——
作者有话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加更,至于加更多少,我已经在后台算营养液啦[抱抱]
错字统一第二天纠正[求求你了]
第33章 今天反攻了吗?
午饭是和宋邺一起吃的, 吃过午饭,秦榷去了宋邺家,睡了个午觉。
下午三点, 秦榷目送宋邺离开。
他不知道宋邺去干嘛了,秦榷没有问,因为他知道, 宋邺不主动告诉他的事, 他问大概也问不出什么, 还不如乖乖的。
将宋邺送到路边,路边停着一辆车。
来接宋邺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穿着低调的正装,戴着一副黑色眼镜。为宋邺打开了后车门。秦榷看着,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冲他一笑后,也坐上了车。
车子启动, 溅起地上的积水。
秦榷目视着, 车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这一刻, 秦榷体会到了失控感。
忽而一阵风, 风卷着深秋的枯叶飘飘荡荡,凉意顺着裤腿往上钻,秦榷略带迟钝地抬眸,树顶已经秃了。
要入冬了。
……
秦榷站了一会, 转身离开。
北京时间,三点四十五分,秦榷到了某家深藏在巷中的纹身店。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图片, 又看了看店门,是一比一的还原,甚至店铺一边还放着一盆绿植。
秦榷抬脚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绿毛怪, 长着一张娃娃脸,听见动静,他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眸,声音带着刻意压低后的低沉,“欢迎光临。”
秦榷的视线略在那一头绿毛上停留一瞬,而后,收回视线,直言道:“纹身,粉色玫瑰,后腰。”
绿毛怪坐直了身子,看向门口背光的人,打量着对方,开口,“要价不便宜。”
秦榷点头,表示知晓。
绿毛怪站了起来,“跟我进来吧。”
随后,绿毛怪带着秦榷往里屋走去。
里屋昏黄逼仄,唯一一盏低瓦数灯泡在头顶轻晃。墙壁被层层覆盖的海报与墨迹浸染,中央的纹身椅皮革开裂,露出暗黄海绵。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旧皮革与颜料混合的滞重气味,却诡异地多出一丝清香。墙角堆着过期杂志,水龙头滴答作响。
而另一侧,用着一张帘子隔开了一片空地,帘子很短,只遮盖住一部分,大抵能看出来里面放着一个柜子。
秦榷蹙眉,过于简陋的环境,让他不禁怀疑起面前绿毛怪的水平。
正在做准备工作的绿毛怪,注意到秦榷停下的动作,边收拾边开口,“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周围的小屁孩纹身都是找我的。”
说着,他已经启动了机器。
纹身机接通电源时发出持续蜂鸣,像一只疲倦的蜜蜂,在这破败空间里低声吟唱。
“这条街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放心,只要你给我的图片精准,我一定给你纹满意了。”
绿毛怪抬眸,扬了扬手上的工具。
在他注视下,秦榷走了过去。
绿毛怪满意一笑,将手上的东西放下,然后走到一边,扯开破旧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白布,走到纹身椅出,张开直接铺了上去。
“不脏,我这里只是看着乱,实际上干净得很。”说着,他已经铺好,“价钱要看你的图片决定,不过不会超过一千的,我不宰客。”
绿毛怪说着,看到秦榷并没有动,催促着,“现在快要四点了,我下班时间七点。”
秦榷并不想再在网上找店了,便走了过去,拿出手机打开图库,找出来第一次买的那束花,递给绿毛怪,“随便纹其中的一朵就好。”
绿毛怪接过手机,凝视良久,“其实一束花会很好看的,你确定只纹一朵吗?”
秦榷轻“嗯”了声。
粉色玫瑰,一朵就够了,多了就不独特的了。
绿毛怪充分尊重客人的喜好,“可以的,那么大小呢?”
秦榷心思一动,想到宋邺嘱托的,巴掌大小就够了,最后,出口却说道:“后腰都可以,逼真就好”
说到这里,秦榷顿了顿,补充道,“我想让它看起来是活的。”
闻言绿毛怪轻笑了声,“是想要做I爱时候给爱人看的吗?”
对于老板的话,秦榷并没有感到不适,相反这家店,秦榷是看到评论区充斥着小情侣高评价才来的。
秦榷闭了眼,“是的。”
绿毛怪了然,舍弃了已经调好的颜料,转身去柜子里扒拉,找出特供的颜料。
“没有大小要求,那么我就按照自己设计的来了。”绿毛怪边调试便说道。
“嗯。”
秦榷应了声,补充道,“要开放到极致的花。”
“好的。”
绿毛怪手脚很利索,不出几分钟就调试好了,“是颜料就会带有点化学成分,这也就造成纹身后皮肤会出现红肿,只要排异反应不大,最晚一周左右就会恢复,能洗澡,这之前,不要碰水。”
绿毛怪调试完,将自己专属座椅扯过来,颜料放在工作台上,“衣服掀开,我确定一下区域。”
边说,他边打开灯,找出手套,戴好。
秦榷撩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肌肤洁净光滑,没有丝毫纹路或杂质,在白炽灯下,透着自然的浅淡光泽。腰肢线条利落,不显得单薄,也无多余赘肉,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肌理细腻,带着清润的质感。
绿毛怪见多了不穿衣服的人,眼里依旧闪过艳羡,“年轻就是好。”
图案在脑海里构建完,绿毛怪开始消毒。
秦榷惘若置闻,手机在绿毛怪那里,他无聊,却不想和老板交谈,只是闭上眼。
他中午睡过午觉,现在并不困。
因此,纹身的全过程他都感受的到。
针尖刺破皮肤的触感尖锐而清晰,带着细密的疼,顺着神经蔓延开来。他趴在椅背上,眼皮没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皮革的纹路,任由那痛感在肌肤上慢慢铺陈。
绿毛怪的动作很稳,机器的嗡鸣持续不断,像夏天夜晚不断鸣叫的虫豸,却没扰到他的心神。颜料渗入肌理时,带着一丝微凉的涩意,与针尖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触感,清晰得无法忽视。
他能清晰察觉到图案在皮肤上逐渐成型,每一笔的轻重、每一处的转折,都通过神经传递到脑海里。没有昏沉的遮掩,所有感官都被放大,疼是实在的,痒也是实在的,还有一种隐秘的激动与兴奋。
渐渐泛起皮肤热意,灼热的痛感升起,痛意加重了几分,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却没动,心情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三个小时后,绿毛怪结束了。
“哎,睡着了吗?”
绿毛怪推了推秦榷,心里想着,这动作还能睡着?
“没有。”
秦榷掀开眼皮,声音微哑,带着点磁性,“多少钱。”
“给个九百吧。”
绿毛怪收拾东西,“下次来洗的话,我给你打折,五折,纹就不打折了,寓意不好。”
秦榷没有问寓意,他放下衣服,起身下了地。
绿毛怪把手机递给了秦榷,秦榷接过手机,直接打开付款界面,“扫哪里?”
绿毛怪指了指门口出,“那里。”
秦榷顺着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两张图片,一蓝一绿,走了过去,扫了绿色,输入一千块。
【微信收款一千元。】
绿毛怪一愣,而后笑眯眯,看着秦榷跟看财神爷似的,“我这里也有别的东西,你需要吗?”
神神秘秘的,绿毛怪把手套取下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秦榷想要开口拒绝,却没有绿毛怪的动作快。对方起身,直接走到了一边,将帘子拉开,露出里面的柜子。
秦榷眯眼,屋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低瓦灯泡,在天花板上晃荡着。
屋里昏暗,依稀能分辨出来几个字眼——情趣。
“我这里都是好货,还比市面上的便宜,你要不要看看,看需要什么?”
绿毛怪兴冲冲的。
秦榷抿唇,一家纹身店兼职卖情趣用品,不会被市场监督者封禁?
“客人的爱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绿毛怪并不知道秦榷心里想的,他指着自己的柜子介绍,“左侧适合女生,右侧适合男生……”
秦榷看去,里面的大部分都有重合,他没有说话,寂静的空间里只有绿毛怪一个人喋喋不休的介绍声。
“……这个小球似的,其实男生女生通用的,它里面有震动……”
小嘴叭叭的,秦榷站在原地,听着对方介绍完了全部用品。
托赵岭杉的福,其中大部分他都见过,只有极个别的他没见过,但此刻,在老板的介绍里,他也认识的差不多。
“客人有相中的吗?”
说了那么多话,绿毛怪觉得口渴,不过,依旧耐着性子,伺候着这位大款。
在他的期待下,秦榷拒了。
但,他多了一个联系方式。
北京时间,七点三十五分,秦榷走出了巷子,他站在马路上,等着车。
后腰处依旧灼热,不过痛久了倒有些麻木,他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着,同宋邺聊着天。
神经病:叔叔,纹身纹好了的。
神经病:猫猫转圈.jpg
神经病:好饿,纹身有点痛,叔叔吃过晚饭了吗?事情忙得怎么样了?
写字楼顶楼,办公室里,宋邺放着一边的工作不做,拿着手机回复对面的消息。
最爱的叔叔.男朋友:还没吃,刚开始。
回复后,宋邺犹豫下,搜了一个表情包发了过去。
最爱的叔叔.男朋友:抱抱.jpg
秦榷看着抱在一起的两只白猫,笑了。
也就是这时,车子来了,他收起手机,坐了进去。
前排的司机,按例询问,“手机尾号。”
秦榷头都没抬回复,“6919。”
手机尾号对上,司机启动了车子。
秦榷点开聊天框,对面又发过来了几条消息。
最爱的叔叔.男朋友:给你点了外卖,大概四十六分钟能送到,你现在回家吗?
秦榷弯弯眸,回了句“已经坐上了车”。
两人聊着天,最后终止在秦榷下车回家。
而宋邺在秦榷要求下,关了电脑,下班去吃晚饭——
作者有话说:加更完成√错字晚上纠。[加油]
关于纹身,会写松叶视角里的样子。
完全为了搞瑟瑟[捂脸笑哭]
会很美的。
第34章 今天反攻了吗?
没了宋邺, 秦榷的生活可以说十分单调,他匆匆解决了晚饭,便照例拿出一盒牛奶, 插入吸管,边喝边去了阳台。
此刻,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那一场断断续续、从昨天那一场持续到今天上午雨, 似乎带来了寒冬里的冷意, 温度骤降。
中午秦榷去了宋邺家,宋邺因着秦榷衣服薄,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新的毛衣,给了秦榷。
也算是他柜子里唯一的暗色系衣服。
秦榷比宋邺矮一个头,衣服穿在秦榷身上确实略略显大,下面配着灰色长裤, 刚好遮盖到大腿根处, 换了个穿衣风格, 秦榷整个人气质柔和起来。
此刻, 他汲着拖鞋,推开门,去了阳台。冷风迎面扑来,掀起秦榷额间碎发, 他开了灯,灯光驱散了阳台的黑暗。
舀起一瓢水,秦榷开始种蘑菇。
秦榷种蘑菇, 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考虑,一个水桶, 一个瓢,外加一块木板和装个半满的花盆,成了他种蘑菇的场地。
一向随性。
从瓢里流出来的水,滴落在已经腐朽的木板上,最后毫无声响,落入泥里。秦榷敛眸,神情专注,他边吸牛奶,边浇灌。
在浇完第三瓢水后,秦榷手里的一盒奶吸完了。
将瓢放回水桶,秦榷走到了栏杆处。
在这里,探着身子向左看去,能看到花店的门,以及花店外面摆放着的绿植。
秦榷没有探身,只是注视着,视线被挡住,他只能看到斜对面的阳台。
那户人家亮着灯,阳台处挂着衣物。
想叔叔了……
秦榷敛眸,手机里也看不到了,因为宋邺离开了。宋邺的家,至始至终都不在这里。
就像是他的家,也不在这里。
秦榷静静地站了一会,转身回了屋。
可能是因为心里装着事,一早,天还不亮,秦榷便醒了。
他望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后腰处的疼痛并没有消失,大抵是早上,疼痛异常强烈。秦榷难耐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有些无聊,秦榷打开了消消乐。
目前已经闯到第一千三百四五关了。
也不是秦榷不会玩其他游戏,只是玩到最后,秦榷更喜欢安静点的游戏。适合他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想要放松时候玩,也适合他思绪繁杂,思考东西时候玩。
综合下来,倒显得他对这款游戏长情。
玩了一早上,消消乐闯到了第一千三百八十九关。秦榷看了看窗户处,光线钻过帘子缝隙,落入屋内,此刻,天已经放亮。
秦榷收起了手机,掀开被子下床。
汲着拖鞋,他去浴室洗漱。而后换了一件灰色的毛衣,搭配一条紧身加厚的裤子,秦榷去客厅拿了一杯奶,便下了楼。
他要去超市买一点零食,以及速冻水饺和汤圆。家里冰箱里的存货已经不够了,趁着早上人少,秦榷抄了近路去小区的超市采购。
超市里的人很少,一些上班的人正在补货,秦榷目的明确,并没有多逛,拿了自己需要的便结账离开了。
此时,外面渐渐已经多了些散步的人。
秦榷提着塑料袋,往家走着。抄近路已经不可取了,这个时间段,住在那条近路上的人估摸着都已经起了,原本路就狭窄,人多了,虽然不会出现饭点那样人挤人,但是偶尔是会跟路过的人擦肩。
秦榷不喜欢,所以宁愿走大路,为散步人提供谈资,也不愿意和人肩挨肩。
他走在路边,戴着顶黑色的帽子,帽子压低,碎发遮盖住眉眼,配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周身萦绕着股不好惹的气息。
碰见两三波散步的人,倒也没有谁同他打招呼。秦榷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在其他人的眼里算不上是什么正常人。
这倒方便了秦榷。
他走着,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风迎面拂来,秦榷脑袋清醒不少。
大爷们的交谈声,顺着风钻入了他的耳朵。
“老郭啊,这是你新养的?你上次那个九彩雀鸟呢?我记得你可是很喜欢它的,恨不得吃饭睡觉都别在裤腰带上。”
说话的人带着点打趣的意味。
“嗐,别说了,那只鸟养不熟!天天惦记着笼外的世界,光这我就不说了,它在我这里卖乖,前几次放出去还知道回来找我,最后,我都信它是真念着我了,结果飞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你说,是不是养不熟!”
被叫做老郭的人,越说越气,最后唾骂几句,“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最后落了空。”
闻言,秦榷驻足,循着声音看去,两三个大爷挤在一起,赏着那个被叫做老郭人手心里的鸟。
“哎,那你手上这只呢?”
有人感叹了一句,“我看你这笼子比上一个豪华多了,这鸟也看着好看极了,小模小样的,看起来真喜人。”
“还真是,这模样,比上一个俊多了。”
夸赞的同时,这个人还不忘打趣,“老郭啊,你可得操心些,别让这个再跑了。”
“那是当然的!”
老郭开口,“所以我准备了更大的笼子,只有是笼中雀,它们才会学乖。”
只有是笼中雀,才会学乖?
秦榷眼神闪烁,不禁握紧手里的塑料袋,若有所思。
或许,他也可以打造一个笼子,用来养自己的小宝贝。
“这样你这鸟不会抑郁吗?”
有人担心地发问,“这么好看的鸟,抑郁了你到时候估摸着要伤心死了。”
“我怎么会一直圈着它呢。”
他失笑,神色自得,“在我控制范围内,它可以随意活动的!回到家,我就会把它放出来,家里的窗户什么的,我都会关紧的,这么漂亮,我怎么会舍得呢。”
“还是你会!”
“这方法真不错!”
……
听的人纷纷表示可行。
看到那几个人开始恭维中央的人,秦榷收回视线,抬脚离开。
萦绕在眉眼的烦躁与忧郁散去,愉悦在秦榷的眉心漾开。他脚步轻快,朝家走去。
等到回到了家,秦榷先将冷冻食品放进冰箱里。然后,径直回了卧室。
他坐在卧室里的书桌前,拿出手机,翻出了昨天下午加的绿毛怪联系方式。然后,曲指打字。
开门见山,秦榷表明来意……:你店里那一副手铐出了吗?
另一边收到消息的绿毛怪,迅速点了进去,看到秦榷的消息,笑眯眯的。
这是消息吗?
不!不是的!
是他的金矿!
他可以保证,有了第一次询问,就会有第二次!人生在世,食色性也!
大大怪一定是将军:目前在店里,但是吧,有个客人预订了它。
秦榷蹙眉,现货没有了,那么能定制吗?
想着,他打字回复……:有定制吗?需要多久?
大大怪一定是将军:看客人需要的材料,一般来说,金制最为耗时,银制次等,而不锈钢最快的,只不过,造成伤害比前两者机率大。
秦榷认真思考一番,花店老板的皮肤细腻,戴手铐会容易受伤的吧?。:金的,能护手腕吗?
大大怪一定是将军:能,金制反而是最好的,工序复杂的多,保护措施也做得最好,所以,本店挺推荐金制的。
秦榷敏锐察觉到点别的东西。
似乎,这个纹身店老板不仅懂得多,还有固定的渠道。
随即,秦榷心思活络起来。
刚好,他家里还有一个空房间。
这栋房子是一厅三室,除去卧室与画室,还有一个空置很久了的客卧。
这层楼,房东已经卖给了秦榷,因此,秦榷有完全的处置权。随即,他直接打字……:给我一个渠道,价钱你定。
绿毛一愣,倒是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来向他买东西的人不少,除去买现货,顶多选这个定制,而手机里这人,想要直接要原产商。
这……是把他从中间商踢了出去?
大大怪一定是将军:你能给多少?
绿毛怪想要秦榷知难而退,然而,下一秒,手机收到了转款……:[¥90000]。:够吗?
绿毛怪愣住,他中间商赚差价才一万出头哎……:[¥90000]。:我需要最好的工程师……:当然,需要签订合同,无论是你,还是工程师,我需要绝对的保密。
绿毛怪看着钱双眼放光。
大大怪一定是将军:那肯定的!
大大怪一定是将军:[¥90000 已接收]
大大怪一定是将军:[¥90000 已接收]
与此同时,秦榷看到自己这里的转账变成已被接收,他也不怕绿毛怪跑路,和对方约定好了,让对方去询问,便结束了对话。
他将手机放在一边,从抽屉里找出来了白纸,这些白纸是供他无聊时绘画用的,此刻,拿出黑笔,秦榷开始构思自己客房装修的样子。
笼中雀……何为笼中雀呢?
秦榷沉思着,落笔画了起来。
他现将房屋里现有构图画了出来,然后,他拿出红笔开始修改。
装修要改的华丽一些,只有华丽,才配得上精致的“玩偶”,所以,秦榷打算以金色为基调,修改客房。
确定了装修的颜色,秦榷开始添加细节。
床,似乎得换一换。
没有哪个美丽矜贵的金丝雀可以躺在普通的床上,床需要换成地台床,垫子需要十分柔软的……床单被罩要选取米白色,衣柜可以不要,房间里可以没有衣服……
秦榷想着,不出半个小时,装修的图便画了出来。
他满意地端详着,最后,将画纸收了起来。
打开手机,先通过了装修工人的微信,然后,打开对方发来的合同,秦榷从头看到尾,并没有任何不严谨,亦或者是欺诈的地方,便直接手机输入签字。
电子合同签完后,秦榷将图纸发了过去。
山里星:已接收!可以随时开工!
秦榷想了想,决定今天下午开工。一来宋邺不在家,二来,这个地方也已经被赵岭杉挖了出来,按照徐颂的尿性,来这里堵他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换个地方住,挺好的……:今天下午就开工。
山里星:好的!两点半我们会准时到的!
看到回复,秦榷退了出来,纹身老板合同也已经签好,他将两份合同转发给自己,然后,点开了宋邺的聊天框。
神经病:叔叔,我要出去玩一段时间~——
作者有话说:感谢各位营养液灌溉!周日加更记一。
看错时间了[笑哭][笑哭][笑哭]设置晚上来着,错设置为早上了[托腮]
第35章 今天反攻了吗?
秦榷发了消息, 对面一直没有回复,大抵是在忙着,秦榷退出软件, 收起手机。
或许是坐了太久,肩膀酸疼,秦榷活动了下肩膀, 将纸张收回去放好。
而后起身, 朝外走去。
早上买的东西还没有收拾, 他只简单的将速冻食品放入了冰箱,秦榷把剩下零食收拾完,然后去了厨房。
自从重视自己的身高,秦榷三餐规律多了。
一早上,秦榷看似干了很多事,其实现在也不过八点四十多, 正是吃早餐的时候。
秦榷温了一杯牛奶, 烤了面包, 并且准备了一个鸡蛋。
大抵是遗传了母亲, 秦榷其实并不喜欢蛋黄,却为了身高,不得不皱眉将蛋黄吃掉。
吃过早饭,秦榷起身去了客房。
他先是在客房逛了一圈, 然后找出了客房的钥匙。
家里的钥匙全都有备份,当时房东交到他的手上时是一式三份,大门的钥匙给了宋邺一把, 他这里还有两把,刚好给装修的人留一把。
秦榷找出钥匙后,进屋收拾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名下房产不少, 但常住的几个都被扒得不剩了,至于不常住的……要不就是偏僻,要不就是远在其他的城市。
“叮——”
手机提示音响起。
秦榷闻声,走到桌边,拿起来了手机。
是宋邺的消息。
秦榷打开同宋邺的聊天框。
最爱的叔叔·男朋友:游玩顺利!
十分简单的四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秦榷看了眼,神情逐渐变得平静。几乎是看完的瞬间,他便将手机扔回了原位,并没有去回复手机的消息。
家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的金钱、饰品,秦榷收拾好自己需要的东西后,便瘫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玩起手机里的小游戏。
直到十一点半,他将手机没电的手机充上电,然后着手准备起自己的午饭。
午饭后,宋邺打来了电话。
当时秦榷正在收拾着厨房,手机的铃声响过一轮后,秦榷才不紧不慢地洗了手,出了厨房。
他接过宋邺的电话,随意地坐在了一边的沙发上,饭后的餍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歪,叔叔?”
手机里的声音略显失真,却带着别样的磁性与柔和。听着对面的声音,一时间,宋邺竟得以从繁忙的事务里寻到片刻喘息。
宋邺卸了力,往后一靠,声音里带着些倦意,“吃过午饭了吗?”
“嗯。”,秦榷懒懒地应了一声,而后又补充道,“吃过了,吃了汤圆,还有饭后水果,最近正是吃橘子的季节,不酸也不水,挺甜的。”
说到最后,秦榷不忘问到:“叔叔呢?还在忙工作吗?”
“嗯。”
宋邺捏捏眉心,“出去玩要注意安全。”
秦榷又嗯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像是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一时间,空气里略显尴尬。
宋邺指尖轻叩桌面,总觉得秦榷似乎在赌气,但他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张了张嘴,最后他开口,“那我先挂了。”
秦榷没说什么,任由电话被挂断。
下午两点多,施工人员准时到达。
秦榷交代好,便背着包拿着钥匙离开。
考虑到周围居民的作息,施工从早上九点开始,到晚上六点半,施工量并不大,当天下午便开始了。
秦榷走之前,他还不忘知会房东一声,随便扯了一个借口,保证工程能在时间内完成。
处理妥家里的事,背着包的秦榷,定了票,去了隔壁市。
他母亲年轻时候喜欢游玩,恰好他父亲又是一掷千金的霸总,所以,每到一处地方,他父亲总喜欢买房子,说是,这样有归属感,所以处处留情,处处有房……当然,这些都是他父母死后,他外婆外公讲的。
包括,他的父亲是怎么拉扯着自己妹妹长大的,怎么支撑公司,有多么不容易……秦榷听着那些距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没体会过,也想象不出来是何种情形。
母亲在的时候,父亲是冷的,对他。
母亲走了之后,父亲依旧是冷的,却多了怨恨。
这些他都懂,毕竟,是他杀死的他父亲的妻子。
所以,想起那个名义上的父亲,秦榷其实并没有怨恨,倒诡异地,会在某些时候共情一下对方,然后认真的觉得自己该死,当然,这只是偶然时候的想法。
他与他的父亲,是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他们因为一个女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变得彼此熟悉。也因为一个女人,开启了长达几年的冷战,变得陌生。
隔壁市,他要去的地方,是他母亲被求婚的地方。
至于秦榷为什么知道,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热爱生活的。
一本手札,记录下了她璀璨而又短暂的一生。
高铁很便利,大概四个多小时,秦榷便到了。
邻市的温度更低,下了车,秦榷便感受到透骨的凉意。他随手招了一辆车,去了最大的酒店。到了酒店,秦榷一窝就是两天。
在第三天的时候,平日里几乎没有联系的画友上线了。
他们的联系很原始,是Q。
对方询问秦榷,有一场画展,问他要不要参加。
秦榷看到的第一时间就想要拒绝,他对画展不感兴趣。
但,对方像是料到了,搬出了一个画家。
那位画家,是他母亲喜欢的。
当然,对方并不知道,只是在长久关系里,透过秦榷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了秦榷那浅薄的喜好。
秦榷犹豫了,他并不想和这位画友在现实里牵扯太深,如果他去了话,有一半的机率会搞成面基。但他找这个画家已经很久了。
这位画家其实并不出名,甚至可以说在画界几乎要消匿了。他的画很小众,小众到只有一部分人喜欢,是他母亲的那个年代的人,他找了不止一年。
思量许久,秦榷应了。
对面的人十分开心,发了一条语音。
秦榷点开,大致是询问他目前的地址,想要将票寄给他,并在最后表示票很难求,限量的,害怕他抢不到。
秦榷拒了,一张票罢了,他还不至于弄不到。
手机另一端的人,扯了扯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他面上的激动散去,似乎是预料到这个回答,有些无奈,回了句好。
秦榷没有再回复,而是打电话,搞票。
票确实很难搞,但有钱能使鬼推磨,当天下午四点左右,票便到了他的手上。
这是来到这个城市后,秦榷第一次出了酒店。
他的地址并没有填在酒店,而是酒店边的大型商场。
取票的时,秦榷顺便买了点零食,而后又回了酒店。
其实说是出来旅游的,秦榷倒像是来睡五星级酒店的。他回了房,再次窝回了床上,手机里的小游戏已经让他玩到了一千八百六十六关了。
忽略掉聊天软件里的消息,秦榷打开了游戏。
他一边吃零食,一边玩益智游戏。
直到,宋邺在一次的视频通话拨来。
秦榷瞧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视线落在屏幕上那长长的备注上面,眼神出现片刻波澜,而后,他并没有接通,而是指尖向上一滑,退出了通话的界面。
然后,他任由手机震动,玩起了被打断的游戏。
另一边,已经回了花店的宋邺,并没有打通秦榷的电话。
他眉心紧皱,对于秦榷和谁去,去哪里,目前在哪里是一无所知。他看着没有人接通的界面,最后挂断了电话。
第一次,他意识到,纠缠的小疯狗是长着腿的。
是自由的。
是……会跑的。
宋邺敛眸,打开了助理的联系方式,想让对方去查秦榷,却在发送的时候,指尖顿住。
他在干什么?
秦榷没有义务必须接他的电话,秦榷不是他的所有物……
宋邺捏了捏眉心,眉目间浮现出倦意。
他删掉了打出的字,退出了和助理的聊天框。
之前查秦榷是因为,秦榷总出现在他的身边,对秦榷的这个人他必须做出了解,而现在,再去查秦榷,并不是必须的……秦榷归根到底,不算是他的所有物。
他的掌控欲,不应该,起码目前不应该这么强。
宋邺将手机熄了屏,放在了一边,起身去修剪花束。
而另一边,游戏通关的秦榷,并没有想要回拨的意思,他将零食袋丢入垃圾桶里,去了洗手间,简单洗了个手,便出房觅食去了。
酒店装修十分豪横,甚至有单独三层用于提供美食。
秦榷去了第三层,打算今天把第三层逛完。
到了正餐厅,秦榷驾车轻熟地拿了一瓶奶,拆开,边逛边喝。
秦榷十分挑食,其实也不算是挑食,他的物欲很低,对于美食并不热衷,有时候倒像是挑食。
而众所周知,有钱的多少有点龟毛。秦榷虽然没有太大的追求,但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逛了一圈下来,入了秦榷眼的也就极个别的甜点。
但甜点吃多了,就算极为美味,也是会腻的,将餐盘里的吃完,秦榷便起身离开了。
他没有多留,再次回了房。
回房后,秦榷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
出来,天已经黑了。
深秋的天,总是黑得很快,秦榷随意地擦了几下头发,去了阳台去。这是他来这里这几天,第一次看夜晚后的城市。
不得不说,这个城市是极为美丽的。夜晚,霓虹如星河倾泻人间,层层叠叠的光痕在墨色夜空里晕染开来,与远处跨江大桥的璀璨灯带无缝衔接,织成一片铺展向天际的光网。
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灯光串成流动的光点,宛若亿万只萤火虫结伴迁徙,沿着桥身的弧度缓缓流淌,与江面倒映的灯火交相辉映,分不清是天上星河坠了人间,还是人间灯火升了苍穹。
偶尔有游船驶过江面,船头的探照灯骤然划破夜色,在粼粼水波上漾开一道转瞬即逝的银辉。
秦榷有点理解了,为什么母亲临终前,想要来这个城市——
作者有话说:错字统一明早纠正。
快要千收了,到时候是评论区抽人发红包好呢,还是开本类似于日记形式的随笔,写一写小秦宝和松叶好呢?
第36章 今天反攻了吗?
大概是因为不吹头发去阳台吹了风, 半夜的时候,秦榷发热了。他迷迷糊糊醒来,又迷迷糊糊睡去。但到底是年轻身体好, 发热到半夜又自己退了热。
第二日,秦榷睡到九点半才睁开了眼。他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然后才迟缓地摸了摸额头。
不热。
但他鼻子不透气。
秦榷长叹一声, 翻了个身, 将自己窝进被子里, 默默地在心里哄着自己起床。
但,没有成功。一直到将近中午,秦榷才下了床。他简单洗漱后,呼叫前台让人送饭,顺便捎了一盒感冒颗粒。
吃完药,秦榷换了一身厚点的衣服, 找出帽子和口罩, 收拾妥当, 离开了酒店。
画展分为上下场, 下场是下午一点半开始,而秦榷想要见到画师是下午场。
秦榷打车到了画展,时间刚好卡在一点半,他检过票走了进去。
穿过连廊, 便踏入了画展大厅。空间以纯粹的银白色为主调,恰与“银翼”主题形成呼应,简约又不失格调。大厅共两层, 中央矗立着一根巨柱,柱身自上而下错落悬挂着各式画作,步移景异、目不暇接, 打破了常规画展的陈列模式,更显别致。
秦榷并没有直接去找那个画师,而是看了一会画。展出的画大多数都不出名,却各有特色,极个别有些名气的,并不在柱子上,而是在墙上。
秦榷边走边看,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其中一幅上。那是一个背影,用极为简单的线条便勾勒出画里人的姿态。
他驻足,看了许久。
视线落在画的右下角,不出意外,看到了熟悉的画名。
而画里的人……是他的母亲。
那件衣服,是她母亲去世时候穿的,也是她母亲被求婚时候穿的。
秦榷站着,在一众边走边看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显眼。
大抵因此,身边走来了一个人,“这幅画看着很有神韵。”
少年的声音乍一听,有些熟悉,秦榷侧头,看着对方略带青涩的脸,熟悉的感觉更甚。
而少年看到他,神情明显一愣,然后友善一笑,“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上次在画廊不小心把你的手机弄摔了的。”
他脸上浮现出羞赧,又问,“你的手机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有问题。”
“啊,那就好。”少年笑着,“我们好有缘分呢,你好,我叫许知驿,认识一下?”
秦榷抿唇,相比起来被撞,他更熟悉“许知驿”这个名字。
许知驿——他的画友。
不过,秦榷并不打算面基,他是真的不喜欢网上的事牵扯到现实。
即使这个人亦师亦友。
“你好。”
秦榷冷淡地打了招呼,歉意一笑,转身离开。
然而,许知驿抬脚跟了上来,他皱了皱眉,听出了秦榷声音里的不对劲,感觉像是发烧了,“你似乎不舒服……”
秦榷没有说话,而旁边的人倒喋喋不休了起来。
“一边有休息的地方,那里准备有热水,如果你需要的话……”
秦榷感觉身边飞着一只苍蝇,嗡嗡嗡的,有些头疼。
走到拐角处,秦榷停了下来,他看着许知驿,声音冷了些,带着生病中的沙哑,“不好意思,我想自己一个人看看。”
许知驿面露尴尬,讪讪一笑,“好,打扰了,休息室在展厅的西北角。 ”
秦榷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对于对方的关心,他也没有放在心上,抬脚离开。
他边走边看,很快便走到了尾。
画展里一共有三幅画是那个作家的作品,一幅是人物画,剩下两幅是山水画。
他敛眸,盘算着,怎么才能买到那幅画。
想了想,他打算先问问画展的主办人。而后他找到工作人员,表明的来意。
工作人员先联系负责人,得到肯定回复,她带着秦榷上了展厅的二楼。
二楼很安静,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画,不同于楼下,这些画大都是业内泰斗所出。
秦榷不免得多看了几眼。
很快,在工作人员带领下,他来到了一间画室。画室的布置很有特色,一张垂地的帘子隔绝出两个空间,左侧杂乱无章,右侧被隔绝,而工作人员嘴里的负责人,此刻正坐在地上画着画。
秦榷看了一眼,画笔的勾勒看起来不是很专业。
但,没有任何规定,画展举办者要会画画。
秦榷收起了打量的视线。
而带路的工作人员在将人带到后,便转身离开。
至于秦榷则抬脚走了进去。
地上的人最后一笔落下,闻声扭头看向秦榷,眼神里带着审视。
少年身着纯黑连帽卫衣,帽檐半压,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冷白皮肤在暗色衣料衬映下更显清透。束脚工装裤勾勒出笔直长腿,指尖勾着黑色的口罩,不张扬却抓眼。
他垂着眸,睫毛纤长投下浅影,眼里平静地像是一潭死水,周身萦绕着漫不经心的疏离。
“你好,底下的画有出的意向吗?”
秦榷率先开了口,脑袋闷闷的,他并没有再久留的心思了。
“有的可以出,有的出不了。”
“衫曲的画可以出吗?”
负责人撑地起身,脸上扬起礼貌的笑容,“当然可以出,不过这画的价不便宜。”
“钱不是问题。”
秦榷抬眸四处一看,瞅见一边矮桌上的纸和笔,走了过去,写下自己的信息。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秦榷扬了扬手里的纸,将其放在矮桌上,“等你联系我。”
“可以。”
负责人看了眼,目光又落在秦榷身上,“画作的画家在休息室,你要见见吗?”
秦榷点点头,转身离开。
等秦榷一离开,帘子后面的人走出来了一个人。
他径直走到了矮桌前,拿起了上面的纸,上面的地址是画廊的,并不是秦榷目前居住的地址。
“这就是你那聊了几年的网友?”
负责人询问。
许知驿垂眸,“不是,是画友。”
网友描述不出他们的关系,他们是灵魂上的知己,并不是简简单单的网友。
男人没有搞懂网友和画友的区别,在他看来,不都是一样的,都在网上聊天。
“他看起来可真冷,真好奇你和他是怎么聊的,毕竟你也不是多话的人。”
许知驿扭头,凉凉地看了对方一眼,“我会告我哥你你调戏美女的。”
“擦!你个黑心棉的,这个画展还是哥给你办的!人也是我找的!我要是被你哥赶出卧室,你就甭想要那张画了。”
许知驿没说话,将纸折叠好放进兜里,转身就走。
“许知驿,你个小没良心的。”
许知驿没有回头,任由后面的人骂骂咧咧。他出了画室,走到了连廊处,站在二楼,看着一楼对面的休息场地。
那里准备有热水,沙发,还有少许的零食,人不少。
是他要求准备的。
许知驿站在二楼,看着休息处的人,目光灼灼。
他其实很早就约过秦榷的,但是被秦榷拒绝了,理由很简单,麻烦。他尊重秦榷,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并和对方保持着互换画作的习惯,这一保持就是五年。
而今是第五年,他在第五年里,见到了对方。
面了一个不算成功的基。
……
秦榷聊了多久,许知驿就看了多久。秦榷起身的时候,视线不经意扫过二楼,和正在看他的人直直对视上,对方朝他投来了一个笑容,而秦榷则是移开了视线,抬脚就走。
他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并没有细想其中的不对劲。
究其原因,秦榷懒,不想动脑子。
更别提,他现在正不舒服。
出了画展,秦榷坐上车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秦榷就没有再出去过了。他这一窝又是两天,在他的感冒好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工程师给他发了消息,说是卧室已经全部装修好,秦榷付了尾款,买了回家的票。
回家的那一天,艳阳高照。
秦榷出了高铁站,打了一个车。
他让车把自己送到郊区,然后,拨通了宋邺的电话。
几乎是拨通那一瞬,电话就被接通了。
秦榷将背包扔到地上,自己也席地而坐,“叔叔?”
宋邺“嗯”了声,回到,“是我。”
“你男朋友要被拐卖了……”
秦榷揉了揉鼻子,轻咳两声,“你要不要来找找你男朋友?把我领回去?”
像是前几天的消匿是宋邺的错觉,秦榷话里话外并没有疏离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提及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连一条消息都不发。
只是理所当然,想要宋邺来接他。
宋邺敛眸,不愿回复。
“叔叔?”
秦榷疑惑,移开手机,看了看,确定正在通话中,“是信号不好吗?”
宋邺依旧没有回复,然后,下一秒手机对面传来一堆叽里咕噜奇怪的话。
“喂!喂喂喂!hello!摩西摩西,我喜欢你呦!嘿嘿……撒拉嘿呦……”
宋邺眉心直跳,开口,“我在。”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秦榷安静了下来,然后又是激动又是开心,“嗷!叔叔呐,你是不是在忙着?”
说这话,他也不安分,手揪着一边近乎枯萎的草,语气变得失落,“你要是太忙的话,那我”
“在哪里?”
宋邺开口,打断了秦榷后半句话。
秦榷“嘿嘿”一笑,正当宋邺以为秦榷要说出目的地的时候,秦榷却开口,满是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宋邺无奈,“发个定位。”
“好哎!”
时隔六天,秦榷再次打开了同宋邺的聊天框,他看着上面自己没有接的通话,以及极个别问候,先发了定位,而后,开始事后诸葛亮。
神经病:「定位」
神经病:不好意思啊,叔叔,游玩这几天我没有看手机,对不起啊,我现在才看到。
宋邺看了眼发过来的道歉,没有回复,而是点开了定位。他边朝外走,边和郁清说了声。
出了花店,宋邺去开车。
而另一边,秦榷十分悠闲,道歉后,还不忘引用那几句带着关系的问候,一一回复。
已经坐上车的宋邺,没有错过一条,却一条也没有回。
秦榷事后诸葛亮后,他打开了手机相机,拍起了照片。
而宋邺按照秦榷发的位置,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才到地方。
远远的,他就看到坐在地上的人。
地上的人看到他的车,麻溜爬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一脸欣喜,张嘴大喊起来,“叔叔!”
宋邺瞧着,抿唇,下意识想到,似乎秦榷长高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好了,客房装修好了,也该住个人了[抱抱][抱抱][抱抱]
还有,敢失联,小秦宝也要惩罚一下[吃瓜][吃瓜]
第37章 今天反攻了吗?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秦榷的旁边, 秦榷两三步走上前,敲了敲车窗。
车窗被降下。
秦榷的一张笑脸就那么映入了眼帘,他手搭在车窗上, 弯腰靠近,“叔叔的事处理完了昂?”
宋邺眼睫轻颤,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走之前他和秦榷说过具体回来的时间, 只是当时秦榷闹脾气他没有安慰……
这是还在生气?
所以, 因为生气,直接和他失联?
宋邺觉得自己触碰到了真相,他敛眸,收回了视线,“上车吧。”
态度不冷不暖,带着疏离。
秦榷挑眉, 看出了宋邺的对他态度的转变, 他应了声, “行。”
然后转身, 将地上的包捡了起来。绕过驾驶座,直接拉开副驾的门,钻了进去。
他的身上带着泥土,书包上也是, 坐到车上,惊起一阵灰尘。
不开心?
多好。
像是故意一般,秦榷抖了一下, 灰尘飞舞得更多了。
尘土在车里飞舞,飞到宋邺面前,眉心直跳, 他侧眸,直直对视上秦榷满是笑意的脸。
妥了。
秦榷就是在生气。
宋邺不太理解秦榷的行为,只是单纯因为他要工作?然后赌气到现在?
那,秦榷失联呢?
这件事,他也应该生气吧?
宋邺启动了车子,难得多了些计较的心理,他目不斜视,将身边的人当成了空气。
秦榷眼珠子滴溜转,似乎察觉不到气氛的不对劲,他悠闲地往后一靠,开始叽叽喳喳讲述起自己的旅行,刷起存在感。
“叔叔,离开这几天我好想你呢?你呢?想我没?隔壁市好冷的,不过很美,一条宽大的江穿过那个城市,白天晚上都有游轮……”
明明在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玩游戏,但,秦榷开口说的那些话,却像是去痛痛快快玩了好几天,他喋喋不休着。
“……酒店里的食物很多,就是没有我们家附近的好吃,话说,叔叔喜欢吃甜点吗?”
说到吃的方面,秦榷问出口后,侧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宋邺。
宋邺目不斜视,声音淡淡地,“不喜欢。”
“好巧。”
秦榷像是察觉不到宋邺的冷淡,“我也不喜欢哎。我想着叔叔就不会喜欢,叔叔应该喜欢苦一点的东西,比如,咖啡、茶叶。”
提到茶叶,秦榷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拉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扒来出来自己在网上叫的外卖,“喏,我旅游时候给你买的。”
秦榷将茶叶放在中间的储物盒里,“听说,这茶很香的,是那个市的特色。”
他说着,也不嫌自己一个人叽哩哇啦尴尬,说了一会,靠着车背,开始泛起了困。
早上走之前,秦榷喝了药的,他感觉是药的问题,应该不是他昨晚熬夜玩游戏的缘故,于是,他开口,“吃了含安眠成分的药,我睡会啊,叔叔。”
说着,两眼一闭就是睡。
宋邺抬眸,透过镜子,看到了秦榷眼下的乌青,那张退去了笑意的脸,疲惫可见。
宋邺没说什么,只是在收回视线后,,过了不久便将秦榷那边的车窗升了起来,隔绝了窗外的风。
秋日,阳光不晒,照在身上是暖洋洋的。但也或许是因为身边萦绕着熟悉的清香,秦榷睡得很深。
以至于,秦榷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左右,太阳此刻已经彻底下山。
睁开眼,秦榷感觉很饿,他中午在车上,并没有吃什么,只是喝了杯烫的奶茶。
他坐直了身子,驾驶座已经没了人,扭头正要拉开车门下车,却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坐在后排的人。
“叔叔?”
他还以为人走了呢?原来坐在后座了呢。
莫名的,开心撞击胸口。
宋邺从手机上移开视线,抬眸看向前排,“嗯”了声。
秦榷弯眉,而宋邺看到人醒了,准备拉开车门下车,但,秦榷却快他一步。
“咔哒”一声,安全带被秦榷解开,他仗着自己腿长,侧身,单手撑着座椅,直接跨到后排。
宋邺愣了一下,也就是因着反应慢了半拍,他的腿上多了一个人,整个人被迫向后靠去。
秦榷搂住宋邺的脖子,双腿叉开,骑I坐在宋邺的大腿上。
车里的视线昏暗,宋邺考虑到秦榷在睡觉,所以没有开灯。虽然地下车库有灯,却因为年久失修,灯光十分微弱。
秦榷看不清宋邺的神情,亦如,宋邺眼前满是黑,依稀间才分辨出秦榷的轮廓。
秦榷的动作轻柔,靠在宋邺的身上,头抵在肩上,“我是真的很想你呢……”
他呢喃着,热气喷洒在宋邺的耳边,带着眷恋,而那微弱的瘙痒致使宋邺不自觉地侧了侧头。
满是情谊的话,宋邺避了避。
紧贴着宋邺的秦榷,没有错过宋邺的抵抗。
他轻笑一声,眼底翻涌着躁郁,微微用力,强硬地搂紧宋邺,继而贴过去,张嘴咬上了宋邺的脖颈。
带着温热的痛意袭来,宋邺松了手,手机滑落掉地,发出一声闷响。他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呼吸错乱几分。
秦榷舔舐着,闷声道,“叔叔,躲什么?”
宋邺蹙眉,精致的眉眼泛着冷意,长睫低垂时投下浅浅阴影,眼底翻涌的烦躁与涩意被藏得极好。他抬手掐住了秦榷的后颈,另一只手抵开秦榷。
秦榷懵了,嘴里的肉掉落,躁郁笼罩而来。秦榷烦躁地将舌尖抵在虎牙上,轻轻磨着,但说出的话却满是温顺,声音被压低,故作出困惑,“叔叔?”
宋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秦榷的后颈,答非所问,“秦榷,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
秦榷垂眸不语。
但宋邺却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告诉我,不回消息是在生什么气?”
秦榷不说话,宋邺也不松手,秦榷动了动,想要靠近,却依旧被宋邺抵着,那架势仿佛只要秦榷不开口,宋邺就不会松手。
刚上车时的愉悦,到现在全都变成了烦躁。
宋邺的态度横在他俩之间,阻碍着他的亲近。
“我没有生气……”
秦榷姿态顺从,再一次尝试靠近宋邺。
“是吗?”
宋邺轻笑,“秦榷,拿我当傻子哄呢?”
原本并不打算现在就教训秦榷的,但,谁让秦榷撞了上来呢?秦榷上车时候的看到他反应时的愉悦,以及得寸进尺,宋邺可没有错过,像只撒泼的小狗,暗戳戳地报复。
既如此,这件事过不去了。
宋邺姿态从容,他靠在座椅上,微微挑眉,“不想说也可以,下车吧。”
秦榷磨了磨牙,想要啃宋邺。
“不说不给咬?”
秦榷抬眸,在昏暗的视线里,紧盯着宋邺。
宋邺没有说话,以沉默应对。
“好吧。”
秦榷像是妥协了,开始胡扯,“我确实在闹矛盾,因为叔叔说离开就离开,叔叔,你知道吗?你就像是天上飘着的风筝,而你的线,不在我的手里,你只是偶尔靠近了我,你随时都会走,去哪里,属于谁,我都不知道……叔叔,我害怕,我怕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秦榷动容地说着,像真的是在自卑、恐惧。
宋邺摩挲的动作一顿,抵在秦榷肩膀上的手一顿。
而秦榷抓住机会,直接强硬地靠了过去,然后,以强势不容拒绝地态度,吻了上去。
不,说是吻更像是啃。
秦榷咬着宋邺的唇,手顺着衣服缝隙探着。
铁锈味在唇齿弥漫开,宋邺吃痛,唇齿微开。
而这,也给了秦榷机会,他灵活地撬开宋邺的嘴,又是啃又是咬。
……
吮吸声响起,车里的空气激荡。
……
燥热弥漫在两人之中,略带凉意的手紧贴着宋邺,他没有反抗,相反,任由秦榷亲吻,任由他抚摸……他从容得像是在包容无理取闹的小孩。
渐渐的,秦榷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
那因为欲望扬起的冲动,和宋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来都没有这一刻,令秦榷清醒。
宋邺对他的欲望。
近乎等于零。
在这次亲密里,宋邺像是旁观者,任由他胡作非为而不为所动。
秦榷磨了磨牙,真想,真想一口咬在宋邺的命脉上……那时,血液因喷洒,会是温热的,也会是美丽的……
“叔叔……”
秦榷呢喃着,他的手往下移动着,最后触碰到了冰凉金属扣上。
指尖轻点着,他舔了舔唇,将唇上的血液,大抵应该是血液吧,卷入嘴里,“我们做吧。”
宋邺平复着因秦榷而混乱的呼吸,他抿了抿唇,伤口因此泛起剧痛,而他却像是没有感受到,开口,声音微哑,“秦榷。”
宋邺叹息一声,“你真的是拿我当傻子骗呢。”
秦榷会自卑?
那估摸着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了。
“骗你,怎么会骗你呢?”秦榷喃喃自语,仿佛连带自己也欺骗了,他直言,“我喜欢你啊,叔叔,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的,我这颗心,装得都是你啊……”
说到心,秦榷忙里慌张地握住宋邺的手就往自己心口送,他笑着,眼里迅速浮现出泪珠,颗颗泪珠滚落而下。
一滴又一滴砸在宋邺的手背上,仿佛在因为宋邺的不相信而伤心。
其实不然,秦榷只有激动,只有对自己渴望没被满足的躁动,他很想很想得到这具身躯。
想得骨头发疼。
温热的水落在手背上,很快,那块变得冰凉,宋邺怔愣住,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叔叔……”
秦榷的声音发颤,他靠近,贴近宋邺,探出的舌尖轻轻地舔I弄,“对不起,我不应该咬你,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好喜欢你,喜欢得我骨头都泛着疼,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为什么不上床,为什么?
秦榷想不明白,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的东西,却怎么也得不到。
必须要把人关起来吗?
只有这样,才能乖吗?——
作者有话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惩罚还是什么?
小秦宝真的越来越变态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松叶真差点要被骗过去了[捂脸笑哭]
对了,提醒一下,后面这几天不要屯,唔……我怕你们看不到原版[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一被锁,我只能选择全删[爆哭][爆哭][爆哭]
小声哔哔,作者今天被夸了[害羞],嘿嘿……在小橙子和宋总那本书的书评里,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好开心,感觉我笔下的人真的在被好多人喜欢……好满足[哈哈大笑]
错字明天纠正~
第38章 今天反攻了吗?
宋邺默然, 他敛眸,掌下那心跳声如此鲜活,几乎要烫伤他的掌心。但仍然的, 宋邺没有开口,相比起秦榷外露的情绪,他显得淡然, 游刃有余。
游离在秦榷所有热烈的情绪之外。
秦榷眼睫轻颤, 握着宋邺的手就那么卸了力。
掌心的落下, 心跳声消失,宋邺不自觉地蜷缩了下手指。
气氛变得冰凉,暧昧凝滞。
“叔叔,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呢?”挫败感几乎淹没了秦榷,他说了那么多话,说了那么多情话, 为什么面前的人还无动于衷?
明明, 是一个温柔的人……活人的掌控感真低……死了, 死了能上床吗?
秦榷敛眸, 犹豫着。
“秦榷。”宋邺叹息了声,他抬手,搂住秦榷,声音依旧温和,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想?
想什么?
他在想上床。
秦榷敛眸,将脑袋往宋邺的脖子处拱了拱,声音颤着, 带着极其明显的激动,“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喜欢我吧,我会好好养你的。”
秦榷又在骗人了……
宋邺抿了抿唇,难得有些烦躁,语气微冷,“秦榷,你是真拿我当傻子啊——”
“我没有。”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秦榷仰头,吻在了宋邺的下巴,轻轻一贴,道:“你看看它……它在为你激动,我怎么会拿你当傻子呢?”
说着,秦榷更为过分地挪了挪屁股,说着好话,“我知道错了,失联是我的问题,你别生气。”
“我向你保证,不会再失联了。”
秦榷舔了一下嘴唇,唇齿间的血腥味已经淡了,像是真的知错般,他态度柔和,“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秦榷搂住宋邺的脖子,“所以,叔叔,你能不能”
后面几个字,秦榷贴近宋邺的耳朵,直白的表示,自己需要。
“……叔叔的手很好看。”
“我很喜欢。”
“很喜欢。”
秦榷去牵宋邺的手,温热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开来,像春阳融化了残冬的霜,暖得人心里发颤。
“叔叔,总要给我一点好处。”
秦榷将手送到自己的脸边,蹭了又蹭,“我会听话的。”
轻而柔的回应,落入空气里。
下一秒,是皮带解开的声音。
秦榷撑着身子往后一坐,卡在驾驶座和副座之间。
温热和灼热相碰的瞬间,秦榷依旧控制不住地一颤,手指下意识想要抓点什么。
宋邺只觉得衣服一紧,下一秒,车里多了紊乱的呼吸声。
秦榷咬紧了下唇,身体上的欢愉让他灵魂跟着颤动,欲望席卷而来,理智一点点沉溺,秦榷呢喃着。
“叔叔……叔叔……”
突然,缱绻的声变了调,“嗯……宋邺!”
被扯痛了,随即,那指甲像是陷入了肉里,令秦榷一抖,但身体却在疼痛过后,却泛起爽,他眼神逐渐涣散……
“你”脱口而出的脏话转了一个弯,秦榷受不住,脱口,“叔叔。”
耳边是喋喋不休的要求,宋邺的动作一顿,故意般,“不然你自力更生?”
“我不。”
秦榷直接拒绝。
“那你安静点。”
宋邺温声说着,掌心粘腻,便反手蹭到秦榷的身上。
秦榷没有说话,那跟浆糊的脑子,也不知道记下没。反正是安静了下来,只有紊乱的呼吸声。
片刻。
车子里暧昧声四起,娇娇的,带着羞涩,宋邺的动作一顿,他抬眸,看着兴起的人。
秦榷无师自通般,一个劲地造弄。
宋邺:“……”
……
又过了段时间,车子里安静了下来。
车里多了股别样的味道……宋邺回忆着,车子里应该放有纸巾的。
然而,还没有动,秦榷一手握了上来,他靠近,轻挑一笑,“宋邺,你喜欢我吗?”
宋邺并不明白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他眉头紧锁,掀起眼皮白了秦榷一眼,他觉得秦榷一直在得寸进尺,“你觉得换一个人我也会这么帮忙?”
说着,他将手抽了出来,“满意了就穿上裤子下车。”
秦榷笑盈盈的,边整理衣服边道:“不要生气,下次我给叔叔你占便宜,好吗?”
宋邺没说话,秦榷穿好衣服,拉开了车门。
在拉开车门那一瞬,迎面扑来的凉意吹散了车内的缱绻,也让秦榷发懵的头恢复了些清明。
他嘴角上扬,下了车。
满足后,宋邺也被他抛之脑后。秦榷浑身通畅,甚至眉眼张扬,嫣红的嘴唇上带着明显的牙齿,那是他咬的,却显得暧昧不已。
秦榷下了车后,等了许久,车里的人才下来。他循声看去,宋邺眉眼的清冷温润被搅散几分,嫣红的唇上带着明显可见的伤口,此刻还在渗着血珠。
秦榷呆住,他咬得这么狠吗?
秦榷有点不愿承认,错开视线,“叔叔,谢谢你接我回来,不早了,我先回家啦。”
有点诡异,秦榷并没有过多纠缠,而是抬脚走到副驾拿出了自己的背包。
宋邺深深地望了一眼秦榷,直觉告诉他秦榷或许正憋着坏呢。
他的视线绕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榷那明媚的笑容上,开口,“好好休息,明天婚礼。”
秦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脸上明显出现空白,“啊?”
“赵岭杉。”
宋邺一边拿出车钥匙锁车,一边丢了俩字。
“滴滴——”,车钥匙被摁下,车被锁好。
闻言,秦榷恍然大悟,“好的,明天我去找叔叔。”
说完,秦榷弯眸一笑,“我先回家啦,再见,男朋友。”
将背包往肩膀上一提,秦榷背上包,转毫不留恋的离开。
宋邺并没有回复,而秦榷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宋邺盯着秦榷看,眼神晦涩,在秦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后,宋邺抬脚离开。
秦榷的事,想要查,还是能查出来的。
在秦榷离开的第五天,助理将查到的所有资料发给了他。
秦榷的前半生,很苦,苦到刚出生就有一个道士丢下“此子命薄缘坚”一句话,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起先是老人离世,后来是亲戚出事,然后落在了秦榷父母的头上。
在父母尚在的时候,秦榷他循规蹈矩的生活着,不曾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而在双亲离世后,秦榷又是转学,又是用刀威胁事故活下来的姑姑,将自己关起来……
而后半生像是故意和命运作对一样。
秦榷开始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但,确实如他秦榷所说的那样,他没有早恋。
可近两年接触了秦榷近十个人,而这近十个人无一不带着暧昧地靠近。
他,宋邺也是其中一个……宋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这种人,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可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理智衡量。
很轻易地,宋邺接受了这份情感。
他的怜悯,他的掌控……他所有的情绪放在秦榷身上,秦榷不会产生任何正常人会有的反应,不会厌恶,不会逃离,甚至会顺着他的心意,把自己打磨得更贴合他的轮廓。
以至于宋邺不受控制地想着,他与秦榷像是两块破碎的玻璃,奇形怪状的棱角戳着旁人,却诡异地能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漏不出半分缝隙。
念及此,宋邺抬手看向掌心,通红一片,刚刚发生的所有在此刻鲜活无比,似乎粘腻感还在。
是他的默许,对方得以得寸进尺。
而这,秦榷像是了然的,他琢磨出来了宋邺的默,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准许。
也琢磨出来,宋邺其实远不如表现出来那样温和、淡然。骨子里的偏执与占有欲,被宋邺用得体的举止层层包裹,只在无人窥见的角落蠢蠢欲动。
宋邺抿唇,唇上还泛着疼,他将手揣进兜里,宋邺步子快了些,朝家走去。
……
秦榷几乎是飞奔回家的,他迫不及待打开门,将背包随手丢在了玄关处,他来不及换鞋子,直接跑向了客房。
推开了房门,迎面扑来清浅却刺鼻的油漆味,混着长时间不开窗的闷热,令秦榷下意识蹙紧了眉,这味道昭示着房间此刻绝不能入住,残留的化学气味足以让人头晕目眩。
秦榷开了灯,灯光驱散屋里的黑暗。
不过,视线扫过室内,他眉头又缓缓舒展开来。房间的装修确实严格照着他给的图纸落地。
金灿灿的乳胶漆刷满墙面,没有一丝色差或刷痕。定制的嵌入式衣柜贴着墙角,门板与墙面严丝合缝。那把手是他特意选的,耐造。但最让秦榷满意的是中央的床,很低,低到从床上滚到地上也没有事。
飘窗的位置留得恰到好处,那里可以放桌子。
书桌就很好,他总要给宋邺一点工作的空间……不过,秦榷觉得在书桌上做应该很爽。
秦榷眉眼舒展,他抬手扇了扇鼻尖的气味,走到房间中央站定。
秦榷居高临下看着大床,然后转身扫视一圈,视线落在已经把门改造成玻璃的卫生间。
透亮的,里面所有的都以看的见。
秦榷心情愉悦,等气味散了,地上铺上定制的厚绒毛毯,再摆上那盏暖调的落地灯,这个空间就可以完完整整地迎来它的主人了……秦榷想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期望着以后……
到时候,宋邺会赤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脚踝蹭过绒面,留下浅浅的痕迹。也或许会坐在飘窗边的软垫上看书,暖光落在他垂着的眼睫上,投下细碎的影。甚至住久了,房间里会漫着秦榷身上清香,成为独属于这里的味道。
秦榷转回了身,很满意地看着这张床。
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在床边的锁链上,那也是金灿灿的颜色,很漂亮,在暖调灯光的笼罩下,链身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揉碎的钻石碎屑,晃得人移不开眼。
锁链不算粗,却锻造得极为精致,环扣衔接处打磨得光滑圆润,没有半分硌手的棱角,末端的锁扣是小巧的玫瑰造型,花蕊处镶着一颗极小的红宝石,红与金相撞,艳得恰到处。
秦榷走过去,弯腰拾起一端,指尖划过冰凉的链身,锁链轻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像情人间的低语。
“很快,”他低声呢喃,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雀跃,“再等几天,你就有专属的地方了。”——
作者有话说:错字明天纠
周日加更一章,感谢各位营养液灌溉[哈哈大笑]
第39章 今天反攻了吗?
翌日一早, 秦榷被闹钟叫醒。
他洗漱后,换了宋邺给他买的衣服,一件极为简单的休闲装。而后, 热了一盒奶,拿着钥匙离开家。
路上,秦榷喝完了牛奶, 顺便买了两份早餐, 提着去找宋邺。
八点零九分, 秦榷敲响了门。
然后,秦榷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宋邺开门。望着紧闭的门,秦榷眼珠子滴溜转,想着他似乎还缺把钥匙。
缺把宋邺家的钥匙。
秦榷思索着,视线不经意地一移,看到了生机勃勃的盆栽。
啧, 他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把这个盆栽搬回去呢?
正想着, 门被打开了。
他回神, 冲宋邺一笑, “早安,叔叔。”
“早。”
看到是秦榷,宋邺转身,“进来吧, 我换一件衣服。”
“叔叔穿什么都好看。”
秦榷的目光落在宋邺身上,宋邺似乎格外偏爱浅色系,杏色居家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 袖口随意挽至小臂,腕间一截细巧的银质手链若隐若现,衬得皮肤愈发清透如玉。
此刻, 阳光透过阳台漫落在他肩头,将周身晕染出一层暖柔的光晕,整个人温和无比。银色长发被随意挽起,几络碎发散落在耳边,在光下泛着细腻光泽,更添了几分不染尘埃的纯粹。
宋邺的唇色本就偏淡,唇瓣上还留着昨日的痕迹。
一道极浅的小伤口,像落在雪色宣纸上的一点淡墨,细微却格外惹眼,为这份柔和添了丝不经意的破碎感。
秦榷眼底闪过痴迷。
而这样的视线,宋邺早已熟悉。
他径直回房,换了一身分寸恰好的衣服。既不失正式感,足以契合场合,也不会喧宾夺主。
宋邺将头发散下,随意扎了低马尾,便出了卧室。
客厅,秦榷已经自来熟地倒了杯热水,随意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听见声音,秦榷的侧头看去,换了衣服的宋邺褪去了居家服带来的随意,添了分沉着持稳。
秦榷将手机扔到一边,身子往前一靠,胳膊撑着沙发,笑吟吟地:“叔叔倒格外喜欢浅色系的衣服呢。”
很漂亮,整个人在阳光下像是发着光。
秦榷喜欢。
宋邺眼睫轻颤,抬眸看去,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吃早饭吧。”
秦榷倒不在意宋邺的逃避,他从沙发上起身,“给你带了杯小米粥,知道你不喜欢重口味的,就没有给你买包子。”
“谢谢。”
“不用谢,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秦榷笑盈盈的,嘴上占便宜。
—
两人吃过早餐已经近九点,他们是宾客,在正式婚礼之前到即可。按照婚礼请帖上的时间,他们十点之前到郊区就行。
举办婚礼的地点临近民宿,赵岭杉有钱,民宿被赵岭杉包下,司仪主持完婚礼,便直接到附近的场地开设宴席。
实话说,秦榷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麻烦,且折腾。
不过,也不需要他理解,毕竟跟他没有关系,他要做的是,看好宋邺就可以。
宋邺就是他长了脚的宝石,被恶龙惦记,偏偏宝石还不知道,非要离开的保护,而作为宝石的拥有者,他只能默默守护。
这样一想,秦榷感觉肩膀一重,这个任务可真艰巨。
十点整,他们到了上次来的山下。
秦榷本就对婚礼兴致缺缺的,又因为路上遇到堵车,脸色并不好,甚至眉目间带着烦躁与冷意。
宋邺看了几眼,语气不明,“人家结婚,是喜事。”
秦榷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他结婚,但还是笑了笑,“嗯,是喜事!”
宋邺没说什么,抬脚离开。秦榷看到,几步走了过去,强硬地牵住宋邺的手,然后开始叭叭叭,“我俩算一家,放份子钱一份就够了吧。”
宋邺勾了勾唇,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揶揄,“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朋友,给一份份子钱不够吧。”
秦榷蹙眉,没有听出里面的意思,满脸不在乎,“我们是一家的,本就应该只给一份……还有,不是朋友,要是也是曾经,现在不是。更何况,你不是缺钱吗?我也缺,咱俩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给他我都觉得心疼……”
小嘴叽里咕噜说着,那架势,越说越有理,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一些参加婚礼的人听到,纷纷看去。
被这么多人打量,眼看秦榷越说越硬气,宋邺拽了拽秦榷的手,有些无奈,“好了,安静会儿。”
“好哒。”
秦榷笑盈盈应下。
那些打量的是目光,秦榷并没有察觉到,或许说,他并不在意,只是不带恶意地打量罢了,那些带着恶意的疏离、恐惧他都不带放在心上的。
秦榷跟着宋邺上了矮坡,也就一两周的时间,矮坡大改变,被宋邺成功地打造成了梦中的婚礼秘境。大片大片的鲜花铺陈开去,铃兰与小苍兰缠绕成层层花境,粉白的玫瑰缀在其间,风一吹便漾起温柔的浪。
场地的正中央搭起了原木色仪式亭,银白色的柱子上缠绕着白色纱幔,随风飘荡。台下铺着大红色地毯,一路延伸,地毯的两边是宾客席。
红毯设置有拱门,柱子与柱子之间挂晶莹剔透的钻石,阳光穿过时碎成点点光斑。
原先的泥土地此刻被铺满了绿色的人工草坪,白色藤椅围绕着原木长桌,桌上摆着浅蓝瓷瓶,插着新鲜的铃兰,除此之外,还有红包与红色的糖果。
整个小坡被栅栏围着,栅栏上缠绕着鲜花,一阵风吹来,花香萦绕迎面扑来,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浪漫与妥帖。
秦榷星星眼看向宋邺,“叔叔,好厉害呢。”
宋邺没说什么,但眉眼明显的柔和了几分。
他们先是去上了礼,是一份礼,八个八的红包,落款不是他俩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而是被冠了宋姓的秦榷。
秦榷对此很满意,因为堵车、折腾带来的烦躁散了几分。
在两人上完礼后,来了一名服务员,径直走向他俩,说是赵岭杉特意交代,照顾好他俩,给他俩准备好了位置。
宋邺也不推辞,秦榷要跟着宋邺的,所以,两人最后坐到了最前面。
刚坐下,秦榷扯着凳子就扯着凳子贴近宋邺。宋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秦榷小声嘀咕,“怎么不搭理我呢?”
说着,秦榷伸手戳了戳宋邺,宋邺侧头,秦榷开始胡诌,“叔叔,第一次参加婚礼,我紧张。”
“你又不上台。”
“但是我也紧张。”
秦榷咬死正在自己紧张。
“那你想怎么办?”
宋邺好整以暇,看着秦榷。
“你不要离我太远。”
宋邺沉默了,视线落在两个凳子之间紧挨的把手上,这离得还不够近吗?
秦榷看出来宋邺的意思,“叔叔下次策划时候,可以准备长凳,方便我同你坐在一起。”
宋邺:“……”
两人就这么随意聊着,时间来到了十点半,参加婚礼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里拿着杯子,说笑着,一副参加宴会的样子。
不过,势力相当的人联姻,婚礼还真算的上是另一个名利场。
宋邺和秦榷倒显得另外的显眼,不少人注意到,但都没有上前。
这一号人,他们没见过,冒失上前不是什么明智的的选择。
但,总有人例外。
比如,特意为他俩而来的徐颂。
穿过人群,徐颂走到了秦榷的面前,开口便是满含想念的软语,带着几分久别重逢的暗哑,“阿榷。”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秦榷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他眼底的躁郁飞速闪过,而后又换上一股茫然的神情,侧头,“你谁啊?”
看到熟悉的装扮,熟悉的脸,秦榷就想到了两人的合谋,气得他肝疼,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算计。
被忽略的宋邺抬眸看去,打量起对方,男人黑色皮夹克利落贴肩,搭配着修身牛仔裤,眉眼肆意张扬。
不过最吸睛的,还是他那一头亮眼的雾蓝色短发,在阳光下泛着清透光泽,硬生生将冷硬的桀骜中和了几分,添了股挡不住的青春洋溢与鲜活劲儿……照片果然比不上真人,和助理给他的照片真是相差甚远,站在秦榷面前的人,少了几分上位者的傲视感。
喜欢这个东西可真神奇啊……
宋邺十分感慨。
而一边的秦榷并不知道宋邺想的东西,看到那扎眼的造型,只觉得徐颂又要使坏,一个临近三十的老男人,打扮这么青春干嘛?
抢人啊?!
想到徐颂之前说的,喜欢好看的,秦榷多了几分另外的危机感,他不着痕迹往后一靠,以此彰显同宋邺不同寻常的关系,更有示威的想法。
真不是秦榷多想,他倒不记得徐颂有了扮嫩的爱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还以为今天的主角是他。
徐颂也注意到秦榷的动作,眼里的悲伤与怀念凝滞一瞬,而后视线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他调查过,一个小小花店的老板,也是赵岭杉嘴里宋邺的男朋友。
助理给徐颂发过对方的照片,但远不及本人带来的冲击强烈,视线触及的瞬间,“精致”是他心头蹦出的第一个词。
对方眉眼柔和,眼尾微微上挑,缀着一颗浅淡的泪痣,仿佛上帝静心雕琢的艺术品。即便是淡粉的唇瓣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也并不未减少半分精致,甚至更添股易碎的美感。
这让徐颂改变了想法,美丽的事物,唯有破碎那一刻才是极致。
想要单单掠夺秦榷的想法改变了,秦榷值得他花心思,而他找的男朋友亦值得。
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势在必得,秦榷并没有错过,他捏紧了拳头,此刻最后悔的就是没耍心机阻止宋邺参加这狗屁的婚礼。
“你忘记了吗?酒馆的位置我还一直给你留着。”
他语气低沉,带着破碎,“这是你的男朋友吗?看起来可真漂亮啊。”
秦榷火气上头,想要打人。
宋邺倒没想到,这把火会以诡异的方式延伸到自己的身上,他揽住了秦榷的腰,不着痕迹摁住要暴躁的秦榷,温和地询问秦榷,“你认识?”
秦榷咬牙,“我怎么会认识神经病。”
“抱歉,你认错人了。”宋邺同徐颂歉意一笑,“但你的眼神确实很冒昧,我男朋友小,性格直,你不会介意吧?”
秦榷冲徐颂翻了个白眼,扭头搂住宋邺的腰,“我就说吧,婚礼上有病的人不会少。”
宋邺无奈一笑,脸上带着纵容。
徐颂注视着两人的相处,没有觉得刺眼,相反,对于两人的兴趣更大的。
这样的秦榷他没有见过,是在他和赵岭杉面前不同的,有着不令人反感的小性子……是鲜活的……鲜活到他急切地想要得到——
作者有话说:明天估计上不了本垒[捂脸笑哭]后面还有一部分情节没写,但也快了[抱抱]
加更时间,周日中午十二点
今晚会再次去后台扒营养液哒~
第40章 今天反攻了吗?
秦榷一点都不想看到徐颂, 甚至,也不想让宋邺看。
他是真觉得徐颂脏眼睛。
秦榷摩挲着指尖,思考着抬手捂住宋邺的眼睛, 并且宋邺不反抗的可能性。
在觉得可能性很大时,他抬手,准备捂宋邺的眼睛。然而, 震天响的鞭炮声响起。
婚礼要开始了。
鞭炮声后, 场上细小的交谈声弱了, 一二十个服务员停下手里的活,开始指引着参加婚礼的人入座。
而徐颂这边,也走过来了一个服务员。
走过来的服务员笑着开口,“徐总,我们老板吩咐,给你特意留了位置。”
那态度, 就差明说跟我走吧。
徐颂抬眸, 眼神冷淡, 扫过服务员, 与服务员身后不远处的赵岭杉对视上。
服务员汗颜,没想到这个差事这么苦。
而不远处被团团围住的赵岭杉,视线不期然的同徐颂对视上,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警告。
这场婚礼不止他一个主角, 或许说,赵家和秦家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是谁都不能破坏的存在。这场婚礼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徐颂耸耸肩, 他也没想要在婚礼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赵岭杉淡淡的,收回视线。耳边的嘈杂声不断,母亲的嘱托还在继续。
徐颂收回视线, 扭头看向两人,好脾气的同两人道别。
“小榷,婚礼后聊哦,我们好长时间没见过了。”
话是徐颂对秦榷说的,却同宋邺笑了笑。
宋邺:……
秦榷翻了个白眼,想要扭头骂人,却被宋邺摁着。???
秦榷不明所以,宋邺这是不让他骂徐颂?他俩总共也就见了一面吧?这就护上了?
秦榷气得肝发疼,挣扎着想要从宋邺怀里离开。
最后挣脱开了,人也走了。
秦榷又懵圈又生气,场地上却早已经安静,正中央的亭台上站着司仪,喜庆的话透过话筒传遍整个小坡。
秦榷很气,气上头,便什么也不说。刚开始闷闷的倒着桌面上后被摆放上来的饮料,喝到后来,他觉得头发闷,想着不能独自生闷气,便睨了宋邺一眼,又趴了回去,将头埋进了宋邺的腹部。
清淡的果香扑来,宋邺弯弯眉眼,由着秦榷发脾气,没有在他雷点上蹦跶的,都算是秦榷的小性子罢了。
婚礼的司仪很专业,几乎是几句话就调动了气氛。在万众瞩目里,新娘被父亲送到了亭台中央,送到了新郎的手里。
宋邺抬眸扫过,很满意自己的设计,顺带连赵岭杉都看顺眼了不少。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一系列流程后,两人交换戒指,当众亲吻,于是乎,这个环节便在众人的掌声里落幕。
主家开始安排,车子接宾客到民宿,吃席。
秦榷的小脾气在婚礼宣誓时,便被自己磨没了。他有意地去戳弄宋邺,在宋邺不哄他,不搭理他的时候,他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然后在婚礼结束后,主动牵住宋邺的手,紧紧看着他。
而赵岭杉像是忘记了他俩的存在,到了下坡时都没有见到他凑上来。
秦榷舒心了,路上,小动作不断,同宋邺撒着娇,缠着宋邺要回家。
宋邺只觉得秦榷异常磨人,但略带思索后便同意了,他本意也不是来沾喜气吃席的。
于是乎,两人便愉快地做了回家的决定。
秦榷不自觉地弯弯眉,安静下来,抽空开始合计着怎么连带着宋邺一起摆脱徐颂。
到了停车场,宋邺突然开口道:“你不和你朋友道个别吗?”
带着揶揄的话,让秦榷愣了瞬,扭头看到宋邺带着笑意的脸,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宋邺逗自己玩。
秦榷撇了撇嘴,“我俩是你收到婚礼请柬了吧?你看起来才像是主家的朋友。”
完全忘记被自己当做垃圾一样丢在快递站的不明快递。
宋邺笑道,继续踩雷,“生气了?”
秦榷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宋邺,没有松手,牵着宋邺就朝车子走去,走到车子边,确保宋邺不会被接近,他松开手绕到副驾,扯了扯车门,示意宋邺开门。
宋邺拿出了车钥匙,开了锁。
秦榷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将车门“嘭”得一声关上,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坐上车的秦榷气还没顺,眼看着宋邺在上车前,被人钻空子,叫住了。
不要脸!
死不要脸!
秦榷看着冒出来的徐颂,眼里闪过杀意,头又开始发懵了。
他真是给这个贱人好脸了!!!
车外,宋邺被精准喊住了名字。
他扭头看到了徐颂。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徐颂歉意一笑,“新郎准备的车子有点少,我来的时候是被送过来的,现如今司机已经离开了,我想着你们也要去喝喜酒,能不能让我趁个车呢?”
宋邺没有说话。
徐颂打起感情牌,“我和秦榷好久不没见了,打从上次他生气后我们便失联了,我想要解释来着,但是被拉黑,秦榷也搬了家……”
说着,徐颂一副脆弱的样子。
“我就想着同他解释解释。”
宋邺眼神毫无波澜,看着徐颂,开口,“说完了?”
徐颂点头。
“捎不了,因为我们要回家。”
宋邺了当拒绝。
徐颂显然没有料到,他的表情出现片刻空白,最后,拿出手机,“那我能加你个联系方式吗?我公司不久后有场宴会,听岭杉说,他的婚礼都是你策划的,我想到时候能不能请你帮忙策划一下。”
车里,一直注视着两人的秦榷,在看到徐颂笑着拿出手机那一刻,理智彻底崩弦了,源源不断的恐惧、怒火撕扯着他……
宋邺和徐颂达成了某方面的合作!宋邺还是被徐颂说服了!宋邺这个长了脚的宝石要被恶魔抢走了……他该怎么做?
他到底该怎么做?
秦榷像是被侵犯了领土的恶犬,目露狠意,待势而发,想要一口咬死侵犯者。
车外,背对着秦榷的宋邺,并不知道车内的小狗正在发狂。他敛下眼中的温和,眉眼冷淡,语气里带着警告,“我不是婚礼的策划者,也不懂策划,我就是一个开小店的,这场浩大的婚礼已经清空了我的库存,恐怕接不了。”
说着,他顿了顿了,眼神带着别样的深意,“至于秦榷,我只是他的男朋友,并不能左右他交友的喜好,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借口一个个都被拒绝,徐颂也冷了脸。但转念想到这只是个开始,便又端起一副笑脸。
而宋邺说完,便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秦榷看到宋邺的动作时,便侧了头,看向窗外,兀自闭眼休憩。
宋邺坐上车后,看了看秦榷,发现人正在休息,便什么也没说,只是靠近秦榷,为他系好安全带。
车外的徐颂,友好冲车里人一笑,让开了些位置,好让车子离开。
宋邺看了眼,收回视线,安全带一系,启动车子离开。
原本闭眼想要收敛情绪的秦榷,在嗅到宋邺身上独有的清香后,心尖一颤,控制不住升起反应。
指尖不自觉地蜷缩,双腿并拢。
按照他的计划,只有万事俱备才会出手。但如今,他等不及了,或许,他可以在客房散完气之前,用买的单独手铐,将人拷在自己的屋内……也可以用安眠药替代助兴药,只不过,推迟了上床而已。
早早的藏起宝石,可以大机率减少丢失的风险。
怎么看,怎么划算。
秦榷的脸颊慢慢浮现红晕,像是醉酒一样,整个人晕乎乎,仿佛飘在云端上。
开车的宋邺注意到时,秦榷整个人仿佛烧起来般,脸蛋红彤彤的,格外瞩目。
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宋邺伸手摸了摸秦榷的额头,“秦榷?”
掌心下的温度微微热,但是属于正常的范围。
他上下扫视一圈,目光略在鼓起的地方停留一瞬,便因着后面传来的喇叭声,收回了视线。
而这时,绿灯恰好亮起,宋邺只能坐好启动车子。
略带凉意的手离开,秦榷几乎是本能睁开了眼。那一双宛若墨色的眼眸翻滚着欲望,灼热到几乎能燃尽所有东西。
他轻喘着。
手指微微蜷缩。
“秦榷?”
宋邺抽空看了一眼,心却猛地一缩,被他那状况烫了眼,异样顺着视线蔓延开来,灼烧着五脏六腑。
刹那,周遭的一切声响都瞬间褪去,只留下心头一片死寂的滚烫。
这小疯狗又起了反应。
“叔叔,我晕。”
秦榷勾唇轻笑,语气却是十分的可怜。
“我带你去医院。”
宋邺稳着声线,状似正常给出解决方法。
“我不要,我要回家睡觉。”
秦榷怎么可能回去医院呢,他要的不是这个东西。
“你现在不舒服”
宋邺企图说服秦榷,身体出问题应该就医。
“我的不舒服医生治不了。”
秦榷慢悠悠说着,“叔叔,我们回家好不好,上次你接我回来,我还没有请你喝茶呢,我今天赔给你好不好?”
秦榷的语气娇娇的,尾音拖得绵长,带着点不经意的、黏人的甜。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角微弯的笑意瞧人,满是试探。
宋邺叹了一口气,“茶就不必了,你想回家就回家吧。”
秦榷心满意足,阖眼休息。
因着路上堵车,到家已经下午一点了,秦榷脸上的红晕散了,整个人看起来正常多了。
宋邺也没有非得要秦榷去医院的想法。
秦榷真诚邀请宋邺去他家,“我下厨给叔叔做饭,叔叔赏个脸?”
“你还会做饭?”
宋邺有些意外。
“当然。”
秦榷面不改色说着,只要不生火,简单的煮个饭他还是会的,而刚好有一种饭,叫焖饭,米饭混着菜,一锅出。
“行啊。”
宋邺被说服,他点点头,下了车——
作者有话说:么么么,加更第一章 [哈哈大笑]错字下午纠[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