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 准备阶段
县令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是早上喝粥的时候听他夫人提起的。
柳树这个名字本来就在他的重点关注名单上，在听说这回事以后他派人去打听了一下。
从他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个比赛准备的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这回村里办成功了，下回可以试着在县里也搞一个这样的比赛, 正好他们县养鸡的人也多。
县令一直想把县里的经济盘活，可惜他们这确实没什么特产，地理位置也不好，大商人都不愿意来这。
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在柳树身上看到点希望。
要是能把他们县打造成什么养鸡之乡，再搞一些比赛活动宣传什么的，把名气打出去, 就像柳树这回比赛拿了第一一样。
这名头这回就给县里头带来了不少人流量。
他们县的经济也算是盘活了。
所以县令还挺重视这个活动了，还找何清递了话, 希望他们好好办。
这话都递过来了，柳家村反对的人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好好把这活动办起来了。
柳树也知道他们一直在吵架的事, 他本以为这消息传来以后, 村里人会互相埋怨。
没想到大家都很激动。
激动？
柳树仔细看着里正的神情, 确实是激动没错，“叔，你这是收到什么好消息了？这么开心？”
里正：“树哥，县令要来参加咱们举办的活动了，那可是县令大人啊。”
再看其他人, 也是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
好吧，他差点忘了古代的人对于当官的有着天然的敬畏。
“那县令大人来, 咱们这活动是不是得搞的隆重些？”
“说得对，树哥，你之前说的那些什么活动啊比赛啊, 都搞起来，还有卖吃的，务必让县令大人知道知道我们村的鸡有多好吃。”
“里正叔，那这办活动的钱咋办？”
“什么钱？哦，你是说搞那些道具什么的是吧？等我晚上找大家开个会。”
本来吵吵着要反对的家伙都不出声了，这事就好办多了。
晚上开村会，里正先把县令要来的事一说，底下听着的人立马像炸了锅一样的讨论了起来。
都不用里正开口，他们已经很自然的想到了是不是得给活动再做点道具什么的丰富一下，免得县令来了不满意。
还有人提议要不要多宰几只鸡招待县令大人。
里正也就顺势把柳树的计划讲了出来，获得了大家一致的肯定。
毽子和套圈比赛的小圈都得现做，村里头有不少会点木工活的人都能干这活。
然后是活动那天卖的菜，要给县令大人尝的，村里人商量到最后决定教给烧饭最好吃的方婶。
她最近正好在教小花厨艺，就把小花也算上了。
然后是最关键的称重比赛，要选出最重的鸡和鸡蛋，得先把这比赛宣传出去，最好是多点别的村的人来报名，那才有看头。
里正把这活交给了村里最爱八卦的那群人。
这么一项项任务布置下去，柳树这个提出计划的人反而没什么事干了。
他干脆搬了个小板凳，坐方婶边上，看她研究做什么菜了。
小花和方婶已经学了一阵子做菜了，因为没那么多菜给她练习，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方婶做菜她在边上看着。
其他时候就干点洗菜、切菜的杂活，比起做女红，她学炒菜切手的次数更多。
之所以现在还坚持学着，主要是方婶做的菜太好吃了。
就像这回，为了试菜，柳树贡献了一整只鸡，方婶先拿四分之一试了下爆炒，用的是柳树从铁县带回来的铁锅。
明明放的是一样的调味料，步骤也差不多，但是方婶炒的鸡肉，一下锅香味就蔓延开来，直往人鼻子里钻。
就算是柳树这样见识过不少好吃的的人，也差点忍不住那股馋劲。
尝一口这炒出来的鸡肉，新鲜的肉被浓郁的酱汁包裹着，让人忍不住再来一口。
看到方婶手艺这么好，柳树忍不住在旁边撺掇，“方婶，你要不试试炸鸡？这东西更好吃！”
“炸鸡？会不会太费油了？”
“不会不会，看着用的油多，实际上那油可以反复用的，用完再倒回去就行了。”
“而且这油之后用来炒素菜，还会带着一股肉香。”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试试吧。”
虽然没有面粉，柳树还是简单的用盐和野果子腌了一下，野果子能让炸出来的鸡肉更嫩。
方婶是第一回用这么多油炸东西，她也把不准火候，第一个鸡块放下去的时候多炸了一会。
等上手以后，她炸出来的每个鸡块都刚刚好，表皮是脆的，鸡肉是多汁的。
柳树终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炸鸡，一口咬下去，他差点哭出来。
要是这个时候能来杯可乐就好了。
油炸食品对其他人显然也有着巨大吸引力，尝过的人没有一个是不喜欢的。
就连柳大爷爷尝过以后，都破天荒的问了一句，“这东西自己在家做的起来吗？”
“这好味道配酒吃正好。”
方婶也爱吃这油多的东西，奈何这东西炸起来太费油了。
听到自个在家做不成以后，里正手最快，先把最后一块炸鸡夹了起来。
“柳大爷爷，您身体不好，这东西还是少吃点。”
“我能活这么大就是因为我想吃啥就吃啥，你就忍心看着我没炸鸡吃？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两个人为了争最后一块炸鸡吵了起来。
柳树则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先把厨子方婶拉到一边，“方婶，我这还有不少关于鸡的好吃的做法，要不我们一个个吃…试过来？”
“主要是为了迎接县令大人，得仔细着点。”
小花就直接多了，“方婶，我想学刚刚那个，好好吃，能不能再炸一回？”
“这回主要是试菜，鸡都是树哥给的，你要是想学，我回头再教你。”
小花知道自己还能吃到炸鸡以后，就乖乖去烧火了。
方婶：“树哥，咱们接下来试哪个菜？”
“白斩鸡？”
“行。”
这菜比较简单，只要鸡够新鲜就好吃，再配上方婶调的蘸汁。
柳树觉得方婶做菜的才能真的是被埋没了，她要是去酒楼当厨师，那酒楼的生意肯定会好的忙不过来。
接着他们又试了三杯鸡和口水鸡。
不管是哪种做法，烧出来都很好吃。
方婶：“树哥，今天试的这几种烧法都不错，活动那天我们就做这几样吧？”
柳树会舍得放过这么好的尝美食的机会吗。
于是他拉着方婶的手说：“明天再试几样吧，到时候那么多人来总不能来一个咱们炒一盘吧？明天试试卤鸡肉？还能放点鸡蛋、素菜……”
说到后面，小花都听馋了，“婶婶，咱们明天试试这个卤味吧？”
里正几个试菜也在那说，“是啊是啊，再试一回，多试几个稳妥点。”
方婶很难不怀疑他们是为了多吃一天好吃的，不过柳树愿意出食材，多试几道也行。
毕竟县令要来，当天还有那么多人，真让她一个人烧这么多鸡，那真是累死也烧不出来了。
做卤味的话只要煮好了在锅里卤着，这就比一直炒菜省事一点。
“行，那明天就再试试那个什么卤鸡肉的做法。”
做卤味要先熬汤，熬完汤再加调味料炖煮。
因为这卤汤可以反复利用，所以下料的时候，方婶也是很下得去手。
卤着卤着她就闻到了香味，想到柳树昨天说的可以卤素菜和鸡蛋，她就放了些豆腐果进去。
今天就卤了一只鸡，但是昨天里正回去大肆宣传了一下方婶的手艺，然后今天几乎全村都来试菜了。
一只鸡就有些不太够了。
放了点豆腐果之后，她又放了些青菜白菜之类的，反正有什么素菜就放什么素菜。
等捞起来的时候，鸡被柳大牛切的特别小块，看运气分到什么是什么。
柳树作为食材的提供者，分到一小块鸡腿块和一个豆腐果。
几个小孩也分到了鸡块，他们心急，拿到肉就迫不及待尝了起来。
“嘶……好烫……好好吃，这个骨头咬起来都香香的。”
“大牛哥，再给我一块呗，刚刚那块吃太快了没尝出味来。”
“好吃好吃，好好吃，方婶，你能当我娘吗，要是能天天吃饭这么好吃的东西，我死也无憾了。”
一群小孩吱哇乱叫，大人们看的心里犯嘀咕，有那么好吃吗？
一入口，大家都没声了。
因为鸡块切的很小，刚进嘴尝到个味道就没了。
有些拿到素菜的心里头不快活，吃的时候还在想着那没尝到的鸡肉，结果豆腐果一咬下去。
“乖乖，这么好的滋味怕是县令大人也没尝过吧。”
“方嫂子，你相公可真有福气，每天能吃着这么好吃的东西。”
“怪不得刚刚小孩说想认你做娘了，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也想让我小孩认你做干亲了。”
最后卤味全票通过成了活动上要卖的小吃。
本来还有些人对这活动举办有些不自信，总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上不得台面，更别说给县令大人看了。
现在这卤味一出，他们的自信又回来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足以盖过其他所有的不足了。
第92章 92 比赛活动
柳家村要办比赛啦, 比谁家养出来的鸡最重，第一名送一只大鸡。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通过村里头爱闲聊的那几个人的宣传，柳家村准备举办比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大部分人都没搞明白比赛是什么, 只记住了那句比赛奖品是一只鸡。
就冲着这个奖品，就有不少人心动了。
某个村子里的农夫看着自家鸡问妻子，“那个什么称重比赛你听说了吗？听说第一名送只鸡，你看咱们家这只怎么样？”
妻子：“听说了，那比赛不知道要比哪只鸡重吗？咱家这只会不会轻了点？”
“是重是轻拿把称试试不就行了？”
两斤五两，算不上特别重，但也不轻的一个数字。
“这两天多给它灌点吃的, 等比赛那天看能不能重点，能咱们就去参加比赛, 拿不到第一，赢把菜也好。”
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人和农夫想的一样，拿不了第一拿个第三也是好的。
能那把菜也是好的, 反正参加比赛也不要钱。
抱着这种想法来参加的人还不少。
柳家村原订的场地都有些不够用了, 他们后来又换了个更大的地方, 赶工了几天，搭了几个简易的棚子。
等到了比赛当天，村里头有空的人基本上都出来帮忙了，柳树也站在村口准备迎接他的好友。
第一个到的王大夫的孙子，“树哥, 你们这活动做的真热闹，来了好多人啊。”
“我们还搞了几个游戏呢, 你要去看看吗？”
“要要要，树哥你忙吧，我自个去玩了。”
送走了王柴胡, 后脚就迎来了何清和钱游商。
看后面也不怎么需要他站村口了，柳树就带着他们四处逛逛。
“从这边一进门就是套圈游戏，一文钱玩三次，套的东西有吃的有玩的。”
两个人往那个摊子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在玩了，还有个上头的手里拿了一把套圈。
“柳兄，你们这东西摆的也不算远？不怕亏本了吗？”
“不会，套圈这东西刚上手很难套中的。”
“这东西有意思，感觉还能放家里给小孩玩。”
不过摆的东西都不是很贵重，所以两个人看了一会就没什么兴趣了。
“套圈摊子往里头走是踢毽子的摊子，这摊子比赛赢了能抽小吃摊的打折券。”
踢毽子的摊子聚着的人也不少，还有个报名参加比赛的人，在边上拎着鸡看上头了。
这比赛不需要花钱，想玩的人自然多，和他们比赛的都是柳家村的踢毽子好手。
踢个三四十个不是问题。
不过今天，他们遇上了和硬茬子。
柳树他们靠近的时候，人群里正在数数。
“47、48、49、50！”
“51、52……52个！”
一个小姑娘一口气踢了五十二个毽子，成功打败了柳家村的人，赢得了抽奖的机会。
“恭喜你，抽到了五折券，拿着这张券去小吃摊买吃的能够打对折。”
本来不准备花钱的夫妻两个，听到能打对折，在小姑娘的软磨硬泡之下，决定去小吃摊看看。
正好，钱游商他们也很好奇柳树极力推荐的小吃摊有什么魅力，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到达了方婶的小吃摊那。
“卤鸡蛋两文钱一个，卤素菜一文钱一串，卤鸡肉五文钱一块。”
听上去不是很贵，但是小吃摊那几乎没什么人，大家都怕花了钱结果买回去不好吃。
方婶煮卤味的地方是临时搭的灶台，租用了柳树的铁锅，为了卤味更好的入味，她一直盖着盖子。
直到抽到五折券的一家人来这买吃的。
夫妻两个算来算去，最后买了三个卤鸡蛋。
方婶一开盖，香味弥漫开来，就听到边上：“吸溜。”
她搅拌了一下，把底下的卤鸡蛋翻上来，又听到旁边：“吸溜。”
柳树想看看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看了一圈发现偷偷咽口水的人还挺多，尤其是他旁边的钱游商，咽的最响。
钱游商看到柳树在看他，立马问道：“柳兄，你这锅里是放了什么东西，烧起来这么香。”
他不差钱，买了三十文尝尝味道。
柳树看他只买了鸡肉没买素菜，就推荐他再尝尝这里头的豆腐果。
“这东西能好吃到哪去？”
话是这么说，但就卖一文钱一串，他就买了两个尝尝。
吃的时候还带着点瞧不上，结果豆腐果吸饱了肉汤，一口吃下去比吃肉还香。
“再来五串。”
其他本来在犹豫的人，看钱游商明显是被豆腐果的味道征服了，想想一文钱的价格，香味又一直在诱惑着他们，很快他们就投降了。
“给我来两串豆腐果。”
“我也要一串。”
有一就有二，很快摊位前就挤满了人，钱游商也准备在这继续吃下去，后面的比赛他都不急着去看了。
既然如此，柳树就先带着何清去了下一个游戏的地方，投壶。
箭和瓶子都是柳家村的人自己做出来的。
吴岩也在这边，正好他的同窗过来玩了，他们就在投壶这里比了起来，看谁投中的多。
三个游戏场地把广场围成了一个圈，圈中心就是举办称重比赛的地方。
里正拿着锣敲了两下，“称重比赛马上要开始了，参加比赛的都到中间来候着。”
大家基本上就是拎着自家鸡过来的，那对犹豫的夫妻也来了，他们努力喂了两天。把鸡的体重喂到了三斤七两，感觉有希望了。
结果一来到这，发现有的鸡很明显的就比别的鸡体型大一圈。
他们忍不住像别人打听了一下，“你们这鸡怎么养的？喂这么大？”
“你们不知道？我养的是hb二代，柳树那养鸡场养出来的新品种，体型也比普通鸡大些。”
“我本来是想把它拿去卖了的，现在听说这有个比赛，还有奖品，就干脆带它来参加一下了。”
夫妻两个对试了一下，显然是不太清楚hb二代这个新品种。
称重的时候，除了会报重量，还会读一下鸡的品种，基本上都是鸡主人自己填的。
他们发现称到后面，体重重的鸡十有八九是那个hb二代。
“六斤二两，品种hb二代……”
这下农夫忍不住了，这鸡要是真能长那么多肉，那明年是不是该换种鸡养。
于是他想找那人打听一下他这鸡哪买的，但那人周围已经围了一圈和他怀着同样目的的人。
好在那人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了是在柳家村柳树家买的，他家这鸡体型就是会比一般鸡大些。
“那这鸡吃的会不会比别的鸡多些？好养吗？”
“好养，正常喂就行，吃的和别的鸡一样多，就是下蛋少了点。”
“也不容易生病，买回家也不爱打架。”
“这么好，那这小鸡卖的贵吗？”
“不贵，和其他小鸡一个价。”
“真有这么好？你不会是托吧？”
本来农夫只是有一点点心动，越听那人说越觉得这鸡好的不像真实存在的一样。
“大家都养过鸡，你这听上去也太假了。”
那人被质疑了以后，也是生气了，“我要是托我就一辈子赚不到钱。”
“你们要不信我的，就去问问别家养hb二代的。”
反正称重比赛一直在进行，报成绩的时候听到不少养hb二代的，随便再拉一个人过来问好了。
这时候养本地鸡的人们注意力已经不在比赛结果上了，反正他们也拿不到名次了，他们现在就想知道hb二代这鸡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好。
随着讨论的人越来越多，其他人也凑了过来。
“养什么hb二代啊，养wy二代啊，那鸡做药膳可补了，生小孩要是伤了身体喝这个能养回来。”
“真的假的，我儿媳妇就是生孙子月子里落下了毛病，身子虚的很，喝这个管用？”
“管用，这鸡就是补气血补阴虚的。”
“你们这都没经验，养鸡是为了赚钱，那两种鸡都不如lb二代好，下蛋多，那几百个鸡蛋一卖也能赚不少钱了。”
“要养还是要养下蛋多的鸡。”
“hb二代又不是不下蛋了，这品种只是下蛋比别的品种少一些而已，但是多长那两三斤的肉，要我说肯定是hb二代最好了，这次的冠军肯定也是它。”
养其他品种鸡的人看着他，半信半疑，“真的假的，要是不是怎么说。”
“不是，不是我就请大家到小吃摊上吃东西去。”
“好，一言为定。”
台上正好在统计数据，大部分本地鸡都被淘汰了，柳树也在边上帮着记录。
四斤以下的都进不了前三，最后的第一名足足有五斤二两，品种是hb二代。
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打赌的那个人直接欢呼了起来，“我就说hb二代是最好的。”
宣布冠军的时候，整场活动的气氛到达了最高点。
这个时候，一个的声音响起，“县令大人到——”
县令？
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都有些惊慌，没想到县令居然也会来参加这小小的活动。
所有人跪地迎接。
只是比起往常的敬畏害怕，县令感觉今天跪在底下的人怎么好像在走神啊。
第93章 93 开养鸡场
县令是来颁奖的, 顺便观察一下活动举办的情况。
来了以后发现来参加活动的人很多，而且每个摊位都聚集了不少人，参与的人不少, 看起来效果不错。
颁奖结束以后，他简单说了几句，主要是鼓励了一下柳家村。
不过底下的人的心思早就跑到别的事上了，获奖的人激动的看着自己怀里的鸡，没获奖的人都在寻思着养hb二代的事。
他们偷偷在人群里找着传说中的柳树是哪个。
至于柳树在做什么？
他在发呆。
不管经历多少回，他还是不习惯下跪这件事，跪在那的时候不是腿痛就是腰痛。
县令在上头讲话的时候, 他在心里头算今天能赚多少钱，小吃摊他能分一半的收入。
一开始还没什么买卤味, 中了折扣券的人起了头以后，闻到香味的其他人也忍不住了，就算是没多少钱的也买了个素菜尝尝味。
他看着买的人还挺多的, 不知道扣除了材料成本以后还有没有的赚。
等到县令讲完话以后, 他想见见柳树, 结果几个县里头还算有头有脸的人也来参加这活动了，主动过来攀谈。
正好柳树起身想去问方婶收入如何的时候，被一群想买鸡的人围住了，两边正好错开。
一个人抓着柳树的手大喊，“柳树在这里。”
吓得他以为来人是来找麻烦的。
结果一群人把他围住以后, “听说你培育的hb二代特别长肉，还卖吗, 能买吗？”
“我想买几只回去养。”
“其实wy二代我也想买两只，我儿媳妇身体不好，回去养了炖汤给她补补。”
柳树：“hb二代我暂时不卖了, 最近在培育三代，三代除了体型比别的鸡大，羽毛也会更丰满。”
大红和大白孵出来的二代鸡，剩下的那些，柳树准备拿来培育第三代。
本来他是想着继续往大体型培育，所以他也一直在寻找着像大白一样大体型的鸡。
可惜一直没能找到。
然后他就收到了钱游商送给他的礼物，一只羽毛丰厚的鸡，据说是北方的品种。
柳树观察以后发现这种鸡更抗寒一些，羽毛的保暖效果也更好，他就想试着把hb二代和这种鸡培育一下。
他本来还在想等三代研究出来以后，该怎么推广，没想到这回搞的比赛活动意外帮他打响了名声。
大家都知道了柳树培育出来的鸡种很厉害。
“那我买两只lb二代吧，听说这鸡下的鸡蛋卖的价格比别的鸡蛋高一些。”
“柳树兄弟，这lb二代鸡蛋生的多吗？你有没有养一些下鸡蛋比较多的鸡啊？”
“目前我这养鸡场没有遇上这样的品种，几种鸡下的鸡蛋都差不多多，相差可能二三十枚，这里头下最多的应该是lb二代。”
柳树看着几个问他问题的人，敏锐的听出了有人不是本地的口音，“你们几个来参赛的都是咱们县的？”
有个农夫笑了，“我是外地来买鸡蛋的，听说这有个比赛就来凑热闹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的？”
“听口音和我们这说话有点区别，你是哪的人啊？”
“我铁县来的，你们这买鸡蛋买菜比我们那便宜不少，还好吃，有些人有钱就叫跑腿了，我们没钱的就自己跑过来买了。”
正好，柳树在知道铁县的环境优势后，就一直想在那开个乌鸡养殖场。
正好遇上个本地人，他干脆问了起来，“我要是想在你们那养鸡能成不？”
“养鸡？我们那的地种出来的菜都不好吃，柳树兄弟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反正铁县种出来的东西能补气血这事已经被王大夫宣传出去了，柳树也就没有瞒着，“因为铁县那养出来的乌鸡有营养。”
“是外头传的那种补气血是不？但是耐不住它难吃啊，而且你不是铁县人，没人敢租地给你的。”
“万一你租地是为了在地里头钻洞，挖到铁矿附近偷矿呢？之前就有本地人这样做，被县令抓了。”
“啊？你们县还有这种人？”
其他人也被这个故事惊到了，一直听说铁县为了偷矿各出奇招，这下算是见识到了。
铁县人：“是，就是因为那家伙，县令后来查的越来越严了，外地人想来县里头租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
“没了，除非县令同意。”
铁县人的这句话，彻底打碎了柳树想省事的幻想。
他只能安慰自己，就当是开养鸡场办营业执照吧，在现代也得跑个几回手续才能办下来。
找领导审批项目这事何清有经验，她给县令夫人干活，有不少找县令夫人拉投资的经验。
“首先，你得确保县令一定会见你。”
就像县令夫人每天那么多事，见闺女是度过亲子时光，见那些大户的妻子，可以探听县里的动静，帮到县令。
那么这么珍贵的时间，为什么要花来见你呢？
所以每回何清递帖子的时候，都会给县令夫人带点新奇的玩意。
“其次你得把养鸡这事能给他带来的好处说清楚了。”
做县令最看重的就是政绩，往这方向上靠肯定没错。
“最后，你还要适当的示弱。”
最好是让领导认为虽然你很厉害，但是离了他你就干不下去了，这样合作起来他也放心，审批也就更容易通过。
这心眼子使的，比柳树还在上班那阵使的还多。
但是没法子了，想在铁县养鸡，只有这个办法了。
带着何清临时培训的成果，柳树给县令递了拜贴。
为了能够确保县令会召见他，柳树用词上可能稍微夸张了那么一些。
“老爷，外头送来份隔壁县的拜帖，是个没听过的名义。”
铁县县令，“什么拜帖？拿来我瞧瞧。”
接过来以后，打开发现上面写着《县令，你快完蛋了》。
当然原话没有这么直白，柳树还是用古文稍微修饰了一下，不过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铁县县令看到第一眼是震惊，接着是觉得好笑，“谁写的帖子，真是好大的胆子，难不成是故意想引起我的注意？”
不管怎么的，这帖子上都这么写了，人他肯定是要见见的。
柳树就这么顺利的被铁县县令召见了。
这回是在书房召见的他，不算是正式的场所，也就不用行跪拜的大礼。
县令看到柳树的脸就想起了他之前还帮忙抓到过土匪，感觉不像是会故意做这种事的人，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
“柳树，我记得你之前来铁县还帮忙抓到过土匪，怎么突然给我写了这么封拜帖，难道是又发现土匪了？”
“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光凭这个拜帖我就能治你的罪了。”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县令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手一拍桌子。
要是个胆子小的人站在这，说不定吓得全都交代了。
柳树没有，他按照在家里排练好的样子，不慌不忙的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我之前和几个铁县的农夫聊过几句，从他们的话语中我推测出，铁县的铁矿是不是快要挖完了。”
“铁县依赖铁矿生存，如果铁矿挖完了又没有别的赚钱法子，大人的政绩怕是会很难看，所以我才写大人快完蛋了。”
一个公司倒闭的前兆是严抓考勤。
柳树和铁县的几个人聊天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刚发现铁矿的时候，他们挖铁矿的人下工了都能偷偷带两块回家。
根本没人管，因为大家都在偷摸往家里头带。
现在之所以管这么严，柳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就是铁矿快被挖没了。
所以这几年才会管这么严，为的就是不让本就变少的产量变得更少。
“如果你来只是想说这个……”
“其实我来，是想帮助大人的。”
“你？帮助我？”
顶着县令怀疑的目光，柳树挺直了腰板，“正是在下。”
“不知道大人可知道铁县种出来的蔬菜都有补血的功效？”
县令：“听说过，你想让铁县的人转去种地？可惜这片土地的收成一直很差，靠种地怕是连自己都难养活。”
“非也，大人可知我养的乌鸡也有补气血的功效，这乌鸡在铁县养，滋补的效果更好。”
“你想在铁县开养鸡场？”
“是，我这个养鸡场主要是卖鸡种，铁县的其他人没了铁矿的工作，还能买乌鸡回去养鸡。”
“这鸡滋补效果好，卖作药膳也比普通鸡贵，到时候全县都能看养鸡养活自己，大人也就不用头疼铁矿挖空的事了。”
“你说的很好听，问题是你真的能做到吗？”
“能，大人随便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们附近几个村的人都因为养鸡过上了好日子。”
县令沉思片刻，“我只能给你批一块地，如果后面确认确实可行，再考虑全县推广。”
“不知道大人这可有靠谱的工人推荐，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开养鸡场也不知该雇佣谁干活。”
“这简单，待会我给你个条子，你拿着去监牢提几个要被拉去挖矿的罪犯去你那干活就是了。”
县令想着的是要不要顺便派个信任的手下过去，最好能把对方养鸡的本领学了来。
柳树并不担心这个，他只要抓住人工孵化和人工育种这两个关键技术就行，其他的被学了就被学了。
第94章 94 忙碌
县令同意了柳树的计划, 除了给他批的劳工条子，还派了两个衙役去帮忙，是帮忙也是监视。
现在两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县令觉得只是批一小块没法耕种的地做实验, 要是成功了惠及全县全算他的政绩。
柳树觉得县令批地没收钱，批劳工的条子也没说要付工费，省了他一大笔钱。
给他帮忙的两个衙役主要是看管犯人，犯人每天干完活还要回去蹲监牢的。
他拿着条子去领人的时候，居然还看到熟人了，因为他的缘故被抓的大壮、二壮也在这里头。
大壮：“是你！原来你是官府的人，还骗我们说是接头人, 害得我们好惨。”
两个衙役看到柳树看着犯人突然停顿了，还以为他是看到犯人的状况心生怜悯, 赶紧解释，“柳兄弟，这批犯人都是偷盗矿石的土匪, 他们烧杀抢掠干了不少坏事。”
“本来是要拉去矿场挖矿的, 现在拉来给你干活已经算便宜他们了, 你可千万别心软。”
柳树应声，“谢谢二位大人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
除了在县令批的那块地上盖个大鸡舍，他还准备挖个大坑沤肥料，毕竟那么多鸡粪也不能浪费了。
柳树在柳家村盖的鸡舍主要是给鸡晚上睡觉的, 白天基本上会放它们在空地上溜达。
但是在铁县每块地都是有主的，鸡要是乱溜达很容易被人抓走偷吃了。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 这附近的野兽最多是松鼠、兔子类的小动物，食肉动物是没有的，所以不用担心鸡的安全问题。
柳树准备在空地上搭一个大棚子, 把鸡养在室内。
至于小鸡，他准备从柳家村那边孵了以后带过来养，小黑现在也长大了一些，能拉东西了。
饲料他肯定也会调整，添加一些本地种的蔬菜。
总之铁县的养鸡场，在衙役的监督下，犯人的努力工作下，建造的很顺利。
两个衙役在县令的旨意下，建造过程中一直在试图向柳树打听一些关于养鸡的事。
“柳兄弟，这块建起来是干什么的？”
“给鸡睡觉的窝。”
“那这块呢？”
“给鸡活动，啄虫子吃的地方。”
目前问下来，好像都是比较常规的东西，他们又走到那个正在挖的大坑边上，“那这个大坑呢？”
“拌鸡粪用的。”
柳树不确定他们知不知道沤肥这事，干脆用了更直白的话解释。
“拌……拌鸡粪？”
为什么要拌鸡粪？
之后柳树给他们讲的其他地方是干什么用的，他们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那个大坑那句拌鸡粪。
晚上回去的时候，县令问他们有没有探听到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两个衙役：“柳兄弟鸡养的好，大概是因为他爱拌……拌鸡粪吧。”
柳树不知道一个沤肥能造成那么大的误解，他已经回柳家村了。
上回举办活动赚到的钱终于算出来了，这回他是去分钱的。
出乎意料的是，方婶做的卤味全卖完了，刨除成本还赚了两百多文。
柳树点了点，发现方婶给了他两百多文，“方婶，这钱你是不是算错了？不是说好一人一半的吗？”
“树哥啊，婶子想找你商量个事，就是那锅卤汤，你能不能卖给婶子？”
“要是还差钱，我回去拿给你。”
做活动那天，方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想买她做的吃的。
等回去算出盈利之后，她的心思动了，一天就赚了两百多文，那一个月岂不是能赚几千文。
就算到时候人少了没那么多生意，一个月就赚个几百文，那也比种地赚得多。
菜他们可以自己种，鸡肉现在价格也卖得不贵，最贵的卤汤也可以反复使用。
这生意怎么算都有搞头。
她们家大狗现在去县里头当衙役了。虽说每个月能有不少银子，但是人情往来这么一弄，自己也剩不了多少。
她们家的家底比不上孙婶家，只是面子好看，里子空的，能有这么个赚钱的机会，方婶也舍不得放弃。
所以在家里和相公商量好了以后，就做了这个决定。
柳树：“香料钱不是已经算在成本钱里头了吗？婶子你不用再另外给我钱了。”
“你想用直接拿去就是了，咱们不是干亲嘛。”
“这怎么好意思占你便宜，这方子还是你教给我的，这钱你一定要收着。”
“要不这样，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之后你卖卤味的时候，就不收我钱了。”
“本来就应该这样的，你放心，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吃，婶子都不收你钱。”
最后那钱柳树推拒掉了没收，方婶觉得过意不去晚上送了一大碗红烧肉过来。
这回不止是方婶，里正找他也有事，约他吃了晚饭。
柳树上门的时候，菜已经烧好了，里正两口子都热情的招待他坐下。
里正拿着个酒杯就要给柳树倒酒，被黄秀一把夺过去，“乐昏头了吧你，树哥能喝酒？”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我给你倒点茶。”
柳树：“里正叔，你找我来是想商量什么事啊？”
“树哥，咱们柳家村能有你，那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啊。”
“咱们村之前都穷多少年了，我当这个里正，也不是没努力想过办法，但是没办法，太难了，想富起来太难了。”
里正估计是喝的有些醉了，一打开话匣子就有些收不住了，他妻子在边上拉着他，“好了好了，少说点吧。”
“大好的日子，你在这说什么以前的事。”
“树哥，你里正叔这是高兴过头了，他找你来是想说之前搞的比赛活动的事。”
“县令不是来了吗？他觉得咱们这活动办的效果不错，想在县城里也搞一个类似的活动，就想请咱们村去帮忙。”
“当时县令好像还想找你说话来着，可惜当时没看见你人影，县令大人也没待多久就回去了。”
相比较黄秀真实的一脸惋惜，柳树的遗憾大部分是装出来的。
他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了铁县的那个养鸡场上，根本没心思管别的事。
“没事婶子，咱们不是要帮县里头搞活动吗？说不定下回能看见县令来。”
“也是，你里正叔接下这事以后，就想找你商量，怎么把那几个游戏搞的再有意思点。”
“比赛的事县里头有人弄，咱们就主要负责游戏活动的这部分。”
柳树：“就按着咱们之前那样来不成？”
“之前的东西都做的有些简陋了，要想在县里头搞是不是得弄的精致点。”
“那县令说没说这钱谁出？不会是让我们先垫着吧。”
“那倒没有，要什么东西和大柱大狗说一声，他们那边准备。”
柳树：“那没什么问题了，就按照咱们在村子里那样做就行了，要是遇上什么问题了，再来问我也行。”
黄秀看着柳树还没及冠，小小的一个人说话却比大人还沉稳，再回头看看她家那口子，早就喝醉酒睡着了。
她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柳树倒也没注意里正喝醉酒睡着的事，他急着把事情讲完以后，回去研究他的小鸡仔。
养鸡场建好以后，他第一批带过去的是满月的小鸡仔，喂的饲料也都是原来的饲料。
结果在铁县养了才两天，就有一半的小鸡变得萎靡不振了。
他又紧急把小鸡拉回家，换了两个月大的小鸡来，这批小鸡的状况好了一些，但是不多。
虽然它们没萎靡不振，但吃的饲料相较于在家里减少了百分之十左右。
成年的鸡带过来倒是能活，但这鸡只能算是柳家村养大的，不能算是在铁县养大的。
这就和他原本的计划就相悖了。
没办法，柳树只能再研究，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排除到最后，发现是水源。
柳树在家里用的都是山上流下来的河水，从来也没考虑过生水的安全问题。
到了铁县以后，这里也有河，他就下意识忽略了生水的事。
等排查出原因以后，他把这水放灶台上烧干了，最后在锅里留下了一层厚厚的水垢。
这水喝多了对肾脏不好，容易引发结石或是炎症。
怪不得小鸡来这以后变得不对劲了。
于是，留下来干活的大壮几人每天多了一个捡柴火烧滚水的活。
是的，养鸡场建造完成以后，因为没多少活，柳树只留下了几个犯人干活。
这活还是他们抢来的，毕竟在这干活可比矿场挖矿轻松多了。
所以他们在牢房里打了好几架，才抢到了这个机会。
没想到在这干的最多的活就是扫鸡粪和捡鸡毛。
虽然这活没那么累，但它臭啊！
所以这回这个捡柴火烧水的活他们又打了起来，为的就是争干这个活，不用去扫鸡粪了。
没想到衙役看到他们打架误会了，“没想到你们这么想干这活。”
“那就一起去捡柴火，等烧完水再干别的活好了。”
这下好了，谁也逃不掉拌鸡粪的命运了。
至于柳树，他并不知道这几个人私下的冲突。
只是每回来检查的时候，都能看见扫干净的地面和拌好的肥料坑。
第95章 95 忙碌
柳树最近一直在两个县城之间跑来跑去, 一边是养鸡场的事，一边是县里头的活动他也要帮着参考一下。
方婶想摆小吃摊，研究菜品口味的时候, 还会叫他去尝尝菜。
他真有些忙不过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里正突然找到他，“树哥，县令大人想见你。”
柳树：“啊？”
不光他摸不着头脑，里正也没搞明白，怎么突然就要见柳树了。
这件事还要从铁县县令那说起。
铁矿快要被开采完了这事一直是他的心病，之前他们县的政绩因为铁矿的存在一直非常好看。
来这个县当县令就和来镀金的一样, 只要好好经营，当个几年就可以顺利升迁。
偏偏到他来的时候, 这铁矿快挖空了。
来之前他还嘲笑他的好友接了隔壁的烂摊子，来之后发现他这烂摊子也不小，二哥莫笑大哥。
他倒查之前的账目, 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贪的, 十成的产出能被贪走六成。
所以他开始严查偷矿的事, 这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矿山产量下降的危机，但没法治本。
等到铁矿挖空的那一天，整个县依赖铁矿生存的所有人都将失去经济来源。
铁县又是一个土地有问题，庄稼产量不多的地方。
所以在怎么转型这事上，铁县县令一直很犯愁, 而且他还不能表现出来，怕引起恐慌。
在听到柳树的推论之后, 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他们县出了内鬼，柳树就是被推出来试探他的人选。
不过在听到他的养鸡计划以后, 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要真是内鬼这么费劲巴力的，不会只为了要他批一块地。
后来他派去监督的两名衙役向他汇报了养鸡场的情况，这事真成了。
他苦恼了这么久的事好像有转机了。
一想到这铁县县令就开心，忍不住提笔写信向自己的好友炫耀。
信件内容大概是，你们县出了人才，这人真好，还帮我解决了一直以来犯愁的问题。
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培养出的人才。
柳县县令看到信以后，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据他所知柳树一直在帮着他们村的里正忙着准备活动的事。
哪有空去铁县搞什么养鸡场？
但是打听之后，又发现确实有这件事，县令有些不解，为什么柳树不愿意在本县搞这个事，非要到铁县去开养鸡场？
于是他决定召见柳树，问个明白。
柳树就这么稀里糊涂在衙门后头休息的地方见到了县令。
“参见县令。”
“免礼免礼，柳树，你可知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可是为了活动筹办之事？”
柳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东西了。
“非也，我听铁县县令说，你准备在他那开个养鸡场？咱们县也有地，怎么就想到去他们那建场了？”
柳树：“本来是想过在咱们县这开的，但是打听到那几座山情况比较复杂，再加上铁县那块地方养出来的东西都有特殊的滋补效果，就在那开了。”
柳家村附近那几座山的情况县令也有一些了解，确实有点难办，他和隔壁县县令关系也一般。
“那山正好是两县交界之处，要是想租山的话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唯有一个法子能拥有那山。”
“什么法子？”
“皇上下旨。”
“得皇上下旨？草民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皇上，又怎么可能求得来这旨意？”
就算柳树再没常识也知道凭他的身份，估计是这辈子都见不到皇上的。
所以县令说的这个办法根本是不可能的。
县令：“想求皇帝下旨意也简单，只要你能为县城做出重大贡献，我可以上书为你求来。”
用通俗一些的话来解释，就是柳树要是能做出重大贡献，那几座山就能送给他，谁也没法夺走。
“县令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养鸡户，既没有考取功名，也没有显赫的身世，如何能做到呢？”
县令：“就像你之前一直做的那样，养鸡就可以了。”
“多养鸡，养的越多越好，你能做到吗？”
“那当然了大人，在养鸡这事上，你永远可以相信我的能力。”
“那就好。”
其实柳县县令找柳树来只是想问清楚在铁县开场的原因，搞清楚不是他抗拒在本县开场，只是条件不够以后就没什么事了。
那铁县县令懂什么培养人才，批个地都小气吧啦的。
还得是像他这样，了解对方需要的东西，解决别人的需求，别人才会有施展才华的空间。
柳县县令想，他今天说的这番话，肯定能激的柳树回去就开始研究怎么扩大养鸡的规模。
实际上他和县令讲完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铁县。
他养的小鸡又出事了。
换了煮熟过的水以后，小鸡的进食恢复了正常。
但是大壮他们清理鸡粪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往常他们打扫卫生的时候，小鸡都会四散逃跑，跑的飞快，但是这几天，小鸡们跑着跑着就会摔倒，而且一倒就是一大片。
为了给柳树演示一下，大壮站进了棚子里。
随着他的靠近，小鸡们开始往别的角落钻，落在后头的小鸡跑的东倒西歪的，一大片摔倒以后爬起来继续跑。
“你看，就像现在这个样子，奇怪的很，又不像是生病，吃饲料什么的都正常，排便也正常。”
柳树随手抓了一只走路不稳的小鸡起来观察，眼睛、皮肤、羽毛的状态也都很正常。
这就排除掉了大部分疾病。
“除了摔倒，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不对劲了地方？活动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活动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它们打瞌睡算不算？”
“算，嗜睡也是一种毛病。”
没有其他明显的症状，只是步态不稳和嗜睡，柳树猜测它们可能是缺乏微量元素导致的。
严重起来确实挺危险的，但治疗起来也简单，只要补充对应的微量元素就行。
估计是他最近调整饲料的配方，减少了豆粕的占比，多增加了一些当地的蔬菜导致的。
“这个礼拜我送一批新的饲料过来，你们喂的时候注意看着，一个礼拜以后症状减轻了就没事了。”
“除了小鸡这事，别的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二壮：“这两天去拌粪，发现拌上来的粪是热的，这不会烧坏了不能吃吧？”
“啥不能吃？”
听到这话，柳树脑袋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鸡粪不是准备给鸡吃吗？”
二壮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没觉得他猜错了，毕竟这个时候猪圈都建厕所旁边了，说不定是什么特殊喂养方法呢。
“那是我沤的肥料，准备撒地里用的，我给鸡喂的饲料里头没有鸡粪！”
衙役听了以后赶紧劝阻，“撒地里？鸡粪这东西烧苗，撒哪烧哪，柳兄弟，你可千万别犯傻。”
“我这鸡粪这么处理过后就不烧了，这东西很肥田的，庄家用了收成好。”
“我们村里的人都用了一年多了。”
“真的假的？要是这肥料在咱们这也有用，那你可真是功德无量了。”
衙役听了这好消息，当即就想去汇报给县令大人。
他也是本地人，这肥料要是真有用，他们铁县的土地上就能有正常的庄稼收成了。
“这肥料用在铁县的土地上效果如何，总得试了才知道。”
“应当的应当的，这么大的事是该试清楚了。”
衙役转头警告几个干活的，“你们也听到的，这鸡粪有多重要，以后埋鸡粪拌鸡粪的时候都给我仔细着点，不然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几个犯人心如死灰。
本来衙役不怎么管，他们还能摸摸鱼，这下好了，被盯的紧了，怕是要没得休息了。
光知道当土匪抢掠物资很快活，也不知道被抓了以后日子会这么苦。
早知道当初就老老实实做个良民了。
几个人都有着后悔。
柳树在边上还补充了一句，“这肥料发酵一个礼拜以后，就可以摸一下下面肥料的温度，凉了就可以用了，上面这层就继续堆肥。”
几个人听到要亲手摸粪便感受温度，更后悔了。
虽然心里头有各种不满，但他们活还是做的不错的，步态不稳的小鸡慢慢都恢复了正常。
一切平稳运行起来以后，柳树从两三天跑这一回的频率降到了一周来一回。
反正有衙役监工，那群犯人肯定不敢偷懒。
不过他回来以后也没得休息，还得帮里正搞活动上要玩的小游戏。
过两天活动就要开始了，他们要去布置场地。
柳树还看到了大柱和大狗，他们也被派来帮忙了。
“你们不是账房的吗？怎么也过来干这种体力活。”
“大人说我们是柳家村出身，和你们熟，就派我们来帮忙了。”
“树哥，上回你们搞的那活动都在县里头传疯了，听说那活动上的东西特别的好吃。”
柳树：“方婶的手艺，过几天在县里办的这活动她也来摆摊，你们要是想试试好不好吃，可以来买。”
“不过我们活动上搞了那么多东西，最后被记住的居然只有方婶做的小吃吗？”
“其实还有树哥你养的hb二代，都在传这鸡好，不少养鸡户都不想养本地鸡了，都想养这个什么hb二代。”
“树哥你做买卖的时候小心着些，小心别人从你这买了鸡回去自己培育，培育出来以后抢你的生意。”
两个人并非是突发奇想说这话，在县衙里值班，他们也是听到不少风声的。
柳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
他们家大白和大红的基因优势可不是那么好培育出来的，光稳定遗传就是个大问题。
第96章 96 后续
其实柳树刚刚赚到点钱的时候, 就有人眼红他的收入了，也有人买鸡蛋回去试着偷偷孵，可惜没一个成功的。
他们不知道具体的孵化温度和湿度, 还有时不时要把鸡蛋拿出来凉一凉的小技巧，就导致他们的孵化率只有二三十。
现在小鸡卖这么便宜，他们根本赚不到钱。
学不来这本事，也就做不了这生意，所以哪怕到了现在，柳树都是独一份。
其他人要不就是从柳树那买了倒卖出去，要不就是卖的自家母鸡孵化的两三只小鸡。
在大红打赢了州府的比赛以后, 就一直有人高价收它生的小鸡。
尤其是柳家村的那场称重比赛，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hb二代在体重上的优势, 长肉多的就是好肉鸡。
外头收的价格自然也就更贵了。
阿安和阿帮就是被重利吸引的两个人。
他们本来是村子里的小混混，在县城里偷鸡摸狗的时候，偶然听酒楼里的客人说起了外头有多少人愿意花高价收购hb二代。
想到他们村好像有个人家里就有hb二代, 两个人眼珠子一转, 坏主意想到一块去了。
他们决定偷鸡。
阿安望风, 阿帮下手。
得手以后，阿帮抓着鸡问：“咱们该把这鸡卖给谁啊？上回酒楼说话那人？”
“不卖，这鸡咱们留着养。”
“什么？不是说好了偷回来卖了，赚到的钱一人一半吗？你现在不卖了，这鸡藏哪啊？”
“被抓了我可不认啊, 我肯定说都是你的主意。”
阿安点着他的脑袋，“你是不是傻啊, 这就一只鸡，这一锤子买卖再多又呢你赚多少？”
“咱们把这鸡留下来，让它孵小鸡, 那不就有无穷无尽的hb二代可以卖了？”
“到时候咱们直接去县城住大房子，想买几个下人就买几个，有钱了想干嘛就干嘛。”
阿帮：“这么聪明的主意，只有你能想到，那不卖了养哪？”
“是不是还得给它再配个母鸡啊？不然哪有小鸡。”
“那你再去看看哪家有母鸡，偷一只回来。”
过了半天，阿安看他拎了只本地鸡过来，“怎么是只本地鸡？”
“这能怪我吗？我刚刚跑了一圈，发现村子里养的鸡全是公的，说是公鸡长肉多点，能多卖几个钱，这母鸡还是我跑隔壁村偷来的。”
“本地鸡咋了？那柳树养的大红不也是本地鸡吗？”
“也是，能出啥大问题。”
两个人最后决定把鸡养在山后头的石头洞里，那地方基本没什么人去，洞口一堵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之后村里头发现丢鸡，也确实怀疑到了他们身上，奈何没有证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失主不信邪的盯了他们两个礼拜，结果什么异常也没发现，反而发现两个人经常饿着肚子吃不饱饭，瘦了好几斤。
这么一看，好像真不是他们偷的鸡，不然偷了拿去卖钱也不至于还一直饿着肚子。
实际上失主不知道的是，这两人饿肚子纯粹是喂鸡喂的。
两个人之前也不下地干活也没个正经营生，每天都是偷鸡摸狗，和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骗吃骗喝。
现在养了鸡了，也没钱给鸡买饲料，只能从自己的口粮里扣出来一点喂鸡。
喂了两个礼拜，阿帮撑不住了，“安哥，这事到底能不能成啊？不会小鸡还没孵出来，我们先饿死了吧？”
“别说那丧气话，最近不是下了一个鸡蛋了吗？耐心等着。”
没办法，又等了一个多礼拜。
小鸡终于孵化了。
两个人围着刚出生的小鸡上下打量，“这hb二代生出来的小鸡怎么感觉和别的鸡也没啥区别啊？”
“一定是因为刚出生，等长大了就好了。”
母鸡一共孵了四只小鸡，两个人每天的口粮都差点不够喂这几只鸡的。
好不容易把小鸡养到一个月，两个人偷摸的把它们和同年龄的其他本地鸡比了一下，发现体型上一模一样。
而同龄的hb二代要比它们大两个人。
这鸡拿出去都没人相信是hb二代生的小鸡。
“咋回事啊？不是说能生好多hb二代吗？现在都变成普通小鸡了，咱们辛辛苦苦饿了这么久，就养出来个这个？”
阿安也纳闷，“不应该啊，那柳树不就是用那只大白鸡和本地鸡配出来的吗？咱们这么配咋养不出来了？”
“配不出来就算了，反正还有一只hb二代，也能卖钱，就是白吃了这些苦头，早知道到手就把它卖了。”
两个人想的挺好，虽然配不出无穷无尽的小二代卖钱，但原本偷来的那只也能卖不少。
可惜他们下山的时候忘了捂住鸡的嘴，公鸡一嗓子把全村人都引来了。
这下子，不仅是偷来的两只鸡，就是后头孵出来的几只也被拿走当做了赔罪。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除了饿了一阵子，其他啥也没捞着。
像他们这么惨的还有不少，都是想用hb二代自己回家配出小二代来的。
结果一个成功的也没有。
就和他们之前尝试人工孵化一样。
这事真是邪了门了。
难不成，他柳树还真的和传闻一样，有神仙庇护不成？
柳树想说，只要学过高中生物就知道隐性遗传和显性遗传这事。
大白具体是什么品种的鸡有点难辨认，但是它的大体型的基因显然是隐性遗传，就是它的后代里会携带这个基因，但是不一定会表现出来。
就像它和大红孵的小鸡都和他一样是大体型，但是下一代却一个显现大体型基因的鸡都没有。
如果想要下一代稳定遗传，还需要做很多次实验，这也是柳树不准备继续往出卖hb二代的原因之一。
他现在的重心一半在实验上，一半在铁县的养鸡场上，在没有研究出能稳定遗传的品种之前，他准备把wy二代三代鸡当作目前的主营产品。
乌鸡的鸡肉在药用价值上远胜于其他鸡，尤其是滋阴补血的功效，很适合做药膳。
之前托王大夫的福，他接到了将军府的订单，每个月提供一定量的wy二代。
也不知道是不是效果不错，将军夫人又介绍了几个要好的姐妹采购这鸡。
所以现在，柳树每个月都有稳定的订单，来自于一些高官大户。
这也是他敢在铁县开养鸡场的底气。
而且这鸡他们会自己上门来取，都不用他操心运输的事。
至于wy二代，只是在比较小的大夫圈子里流传，名声不显，买这种鸡的基本都是为了补身体的。
所以大柱和大狗担心的，别人培育出了柳树养的品种鸡，把他生意夺走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
布置场地的时候，遇上搭架子之类的体力活都是大柱和大狗上手，一点也没让柳树动过。
“树哥，我们来我们来，你坐着就好。”
“就是就是，树哥你喝水，要吃点啥不？我去给你买？”
柳树坐在边上，“你们这样，到显得我像监工了。”
“哪有让你干重活的道理，而且县令大人本来就是派我们来帮忙的，树哥你就坐边上休息就是了。”
县令牵头举办的活动，几家有名的商户都投了钱的，活动地方的布置自然用的也都是好东西。
大柱和大狗来监工，主要就是怕有人把活动用的好材料偷走。
晚上也会安排衙役巡逻。
到了活动开始的那天，县令凭着自己的人脉请来的人，再加上蹭州府那场活动的热闹。
确实来了不少人，其他县的也有，甚至还有其他州府的。
柳树没参加县令搞的比赛，主要是他比赛的主题是选美，人家参赛的鸡都老老实实站台上让评委欣赏。
他养的那群鸡，放出来就到处溜达去了，根本站不住。
所以他只是来玩的，还遇上了来凑热闹的王柴胡。
见着面王柴胡就说，“树哥，县里头这活动虽然办的大，但感觉玩的人都不咋放得开，还不如你们村里头玩那几个游戏的时候有意思。”
“咱们村办那个就是为了玩的，县令大人办这个是为了招商引资的，那肯定是不一样的，你没看着刚刚站县令边上那几个人？”
“没注意看，人太多了。”
“那几个估计是来谈生意的。”
“真的假的？那我要不要去边上叫两声活跃下气氛，别让人家看扁了咱们县。”
真准备谈生意的应该也不看重这个，不过柳树也没拦着他去边上活跃气氛。
搞活动嘛，当然是气氛越热烈越好。
他还遇上了方婶，她买下了卤水以后，就一直在试着摆摊，这么大的活动她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凭借着好吃的味道，方婶的摊子生意很不错。柳树去的时候，排队的人太多了，他差点没挤进去。
里正在另一个棚子的边上，看他那副死而无憾的表情，估计是县令大人夸奖了他负责的那部分。
其他没参加活动的柳家村村民们，就像是每次赶集一样，拖家带口的四处逛着。
县令很开心，他说服了两家商户来他们县城开分店。
方婶也很开心，她这次的摆摊赚的可多了。
可能有些参加活动的人不知道比赛谁赢了，不知道其他游戏好不好玩，但他们一定记得有个特别特别好吃的小吃摊，上面卖的卤鸡卤菜一绝。
有了这回成功，方婶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卤的鸡和蔬菜自家要是不够，就问村里头别家买。
反正都是按市价，卖到县里和卖给方婶也没什么区别。
柳树也很开心，这算是他难得的休息日子，带着弟弟妹妹玩了个痛快。
每个人都很开心。
第97章 97 肥料
时间过的很快, 县里头的活动刚办完没多久，就到了村里收庄稼的时候了。
今年他们村种地的时候几乎家家户户都用了肥料，所以今年的庄稼从苗苗开始就长的很壮。
再加上今年也没什么大灾, 村里人伺候的精细，到了收割的时候，水稻穗都压弯了杆子。
今年这收成一看就好，收稻谷的时候，他们对来偷吃的麻雀都宽容了许多。
往常都是一边收一边骂，“该死的麻雀，专往好的吃, 一来来一大群，合着我这地是给你们种的啊。”
现在则是：“哟, 还是你们眼光好啊，知道我们村这稻谷收成好，吃吧吃吧, 尝尝这好稻谷的味。”
里正更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村今年的收成有多好。
柳树最近在铁县忙着照顾小鸡, 因为地租给了柳大牛家, 都没注意到收庄稼的事。
回村的时候，他被里正拦着，“树哥，你知道咱们今年稻谷收多少吗？一亩地二石。”
“二石！”
“这么多？称过了？”
“怕看错了，我称了三回！真是二石, 附近几个村我都打听过了，都没咱们这么好的收成。”
“我问过别的村了, 最好的就一石四，比咱们村少了好多。”
说完好消息，再说接下来的话里正就有些犹豫了, “树哥，这肥料效果这么好，而且沤起来也简单，有不少村里人想教给亲戚。”
“不过这是你教给我们的法子，你没说话以前，大家伙都没动。”
“你看这事怎么说，要是不愿意教我就去和村里人说一声，让他们嘴都闭牢。”
里正说的是现在大部分人的想法，大部分人赚钱的手艺都是只传给徒弟。
柳树愿意教会村子里的人他就已经很惊喜了，所以柳树不愿意村里人教给亲戚他也理解。
没想到柳树说：“没事里正叔，村里人想教给谁都行。”
之前何清来问他买肥料的时候，他也把这法子直接告诉她了。
他那法子本来就简单，有心的在他家门口看一会就能学会了，而且家家户户都有鸡了，鸡粪也不难得。
更何况，柳树突然想起来件事，这沤肥的难点就是得有足够多的原材料。
村里头的那些人人家里的那些地，用自家的鸡粪沤出来差不多够用。
所以柳姝那卖肥料的生意一直也做不大，一文两文的卖着。
但是他们村今年这收成上报上去，知道这肥料效果以后，最着急的是那些村里人吗？
不是，肯定是地主。
他们手里头那么多地，一亩地差半石收成，一百亩就差五十石。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们想要肥料只有两个法子，自己沤或者买。
但是自己发酵肥料，那么多的地，哪来那么多的原材料，他们养的鸡也不多。
买的话，村里人自己用刚刚好，怎么会有多余的卖。
那么整个县还有谁家能有那么多的肥料？
当然只有他家了，他现在有两个养鸡场，几百只鸡，每天收集到的鸡粪都是一大堆。
想到这，他甚至问里正，“咱们村两石的产量这个好消息别的村知道不？”
“里正叔，你就不想让别的村羡慕一下？”
里正：“嗨呀，我怎么会做这样无聊的事，只是恰好今天晚上约了他们吃酒而已。”
“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打酒了。”
送走了里正，柳树回到家，发现家里头堆满了粮食蔬菜。
“这是咋了？谁送来了这么多东西？”
两个小孩正在收拾东西，听到声音抬起了头，“阿兄，你回来了？太好了，村里人送来了好多东西，我们两个人根本收拾不完。”
“小黑呢？”
“李叔带着它和大鸡们溜达去了。”
“你们今天咋没上课啊？”
“阿兄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收庄稼的时候，所有人都收庄稼去了，谁去上学啊。”
“然后先生就干脆给我们放了秋收假。”
“他还给我们道歉来着，说是以前在城里教书的时候，城里的小孩都不放假所以他没想到这事。”
“这样啊，行吧，那咱们一块来收拾吧。”
村里人送的东西大多是自己地里种的，什么青菜萝卜、黄瓜豆角……
“怎么还有只鸭子啊？这是谁送来的？”
柳姝看着这只处理好的鸭子，想了半天，“好像是方婶送来，她卤鸡卖多了，想试着多做几个品类，看能不能做的更好。”
“她说买鸭买多了一只，就给我们送来了。”
“还有菜煎饼，孙婶说做多了，就送给我们了。”
“阿兄，你绝对猜不到，这青菜是谁送的。”
听了这话，柳树又仔细看了看青菜，也没啥特别的，“谁送的？”
“祖母！”
“她上咱们家了？这回没来骂人？”
“没有没有，她当时站那门口，对我两说还算没给你们爹丢脸。然后就给了我一把青菜。”
“阿弟也听见了，不信你问他。”
柳书点了点头，“真的，见鬼了一样。”
柳树：“庄稼是咱们最重要的东西，这肥料能帮着他们粮食增产，他们当然会感谢咱们了，你们没发现这几天村子里的氛围特别开心吗？”
“发现了，打小孩的声音都少了许多。”
三个人一边闲聊一边整理，没一会就收拾好了。
柳树看着那只处理好的鸭子，想了想，“不如我们来做烤鸭吧？”
他们家没有烤炉，就用个棍子把鸭子串起来，直接放在火上烤。
鸭子肚子里塞了一些腌料，外皮抹了一层糖水。
柳树和柳书两个人拿着两头，然后开始转鸭子，防止它被火烤焦了，柳姝就在边上负责刷油。
烤了一个小时，两个人手都举酸了，关键是烤鸭的香气也传了出来。
柳书：“阿兄，好了没啊？我都闻到香气了。”
“没呢没呢，里头还有血丝，再烤会再烤会。”
就这么又烤了一个小时，柳树估摸着时间应该差不多。
就把烤鸭取了下来，拿刀切开，烤鸭的香气迎面而来。
“好香啊，这个烤鸭一定很好吃。”
阿书最先忍不住，他刚刚转烤鸭的时候就被香味馋死了，现在也顾不上烫了，先尝了再说。
“w……嗯？”
不确定，再嚼嚼。
阿姝也嚼了嚼。
不确定。
柳树也尝了一口。
“阿兄，这鸭肉怎么好像没啥味道啊？”
“坏了，光顾着放腌料，忘记放盐了。”
三个人六双眼睛，互相看着，都有些尴尬。
“要不，配点腌菜？”
他们家腌菜缸里的腌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又要到腌菜的时候了。
他们三拿出了腌菜，再配着鸭肉吃，这回总算尝出味道来了。
这么一烧，鸭皮脆脆的，还挺好吃的。
“这鸭骨头留着喂平安和多福。”
“阿兄，能不能给我两根骨头，我试试用这骨头堆肥。”
说起这肥料，柳树想起了下午的事，“阿姝，你现在那肥料研究的怎么样？”
“挺好的呀，上回用阿书去河里抓的小鱼小虾试了一下，发现这种荤腥的配上鸡蛋壳，再加上点稻壳，掺点鸡粪，发酵出来的效果可好了。”
“是我研究的这么多肥料里头效果最好的，你看咱们小菜园那些菜都长得可好了。”
“那有人买吗？没人买你研究出来的肥料放哪啊？”
“有啊，咱们村有人找我买，就是买的不多，外村也有，上回阿兄介绍来的那个姐姐一口气买了好多回去。”
“何夫人是买回去给村里人看看效果的，下回应该就不会买那么多了，她们村也养鸡了。”
“没事，现在剩下的那些放肥料坑里就行了，不过最近也快满了，到时候看看长寿种的小菜园要不要肥料。”
“没事，阿兄掐指一算，最近你有大客户上门，能把这批肥料全卖了。”
“真的假的啊？阿兄，你什么时候兼职算命的了？”
“你就等着吧，肯定会有人上门的。”
他是如此的肯定，以至于柳姝也多了几分好奇，不知道上门的人会买多少肥料。
当然，她也没想到买肥料的上门的方式也这么奇怪。
趁着她兄长不在的时候，在旁边偷偷摸摸看了半天，才问出了一句，“丫头，你兄长不在家吧？”
“他出去了，你要找我兄长吗？”
“是啊，我想找他买肥料来着，既然他不在，我找你买吧，你们家肥料多少钱一斤？”
对方说话语速有些太快了，柳姝反应了一会，“那你在这等会呗，等会兄长就回来了。”
“我有急事，马上就得走，你直接说多少钱，我把钱给你，你把肥料给我不就成了？”
他越这么急迫，柳姝越觉得不对劲，“你刚刚在边上都偷摸看半天了，怎么这会又有急事了？”
“哎呀，我那不是在找你兄长吗？我这可是大生意，找你买一百斤肥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还是等我兄长回来吧，一百斤肥料我挖不动。”
“我来挖我来挖，正好我就爱干点体力活。”
“王管家，好巧啊，没记错的话你的老爷王地主不是一直看不顺眼我想弄死我吗？”
“你偷摸来我这，不怕被你家老爷发现了？”
男人也就是王管家没想到柳树居然回来的这么快，他明明看好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才来问肥料的事的。
现在被喊破了身份，又不能连累王地主，王管家只能厚着脸皮说，“你认错人了吧？什么王管家啊？我姓柳。”
“你就是树哥吧，早就听说过你的事了，就是一直没机会见到你。”
其实他心里头已经在想着该怎么逃跑了。
第98章 98 肥料
柳树顺着王管家的话往下说, “原来是我认错人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王地主的管家呢？”
“我家这肥料一定定好了要卖给王地主家，你既然不是他家管家, 那这肥料我也没法卖给你了。”
王管家心里想着：你放屁，我家老爷要是定好了又怎么悄摸的叫我来买。
但是面上他一个姓柳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他只能说，“是吗？这肥料是王地主定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都不是王家的人，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王地主最近好像一直在打听肥料的事？要是真和你定好了，这消息是哪传出来的？”
柳树：“你不懂，那都是王地主放出去迷惑别人的, 其实他私底下早就来道歉了，还说之前的事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不识好歹，不……”
王管家：“你放屁！我家老爷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家老爷？你刚刚不是说你姓柳吗？”
既然都说破了，王管家也不装了, “柳树,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 那就开个价吧，这肥料多少钱一斤？”
柳树：“二十文一斤。”
“二十文？！你卖给其他人不都是一文钱一斤吗？你还不如去抢。”
“哎——抢钱会被抓的，我一直都是老实做买卖的。”
“老实做买卖你卖二十文？”
“那不然呢？和你家王地主放的青苗贷比起来，我这二十文还不老实？”
青苗贷就是在农民青黄不接的时候放贷给他们，一般是春借一斗夏还三升, 如果拖到秋天还那就要多还五升。
也就是说春天借的一斗米，夏天就要还一斗三升, 秋天就要还一斗五升，这利息谁能还得上。
更别说还有那更没良心的地主，借贷借的是被水浸过的粮食, 六七升的粮食吸饱了水变一斗，还的时候还是按照一斗还。
“哪个当地主的不放青苗贷？我家老爷又没有逼着他们借，收账的时候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任那王管家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法掩盖王地主的恶行，更何况他两治疗还有恩怨呢，所以柳树毫不动摇。
“嗯嗯，反正这肥料我卖二十文。”
“你别以为就你这卖肥料，老爷到你这买肥料是看得起你，你可别不识好歹。”
“嗯嗯，二十文。”
反正最后柳树就是一句话，二十文，哪个地主来问都是这个价。
王管家能受这气？直接走人了。
他回去汇报给王地主以后，王地主也是气的不行，“你继续去打听，我还就不信了，这县城就他那有那么多肥料？”
“还有那些个佃户，让他们也去学着沤肥去。”
王地主底下有十几户佃户，二十多口人，每天睁开眼就是干活，一直干到歇工回去睡觉。
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肥料的事，听到王管家宣布以后大家拉的粪都要收集起来，沤肥用。
他们都觉得奇怪，但又不敢反驳。
不过佃户经常是饿着肚子干活，每天吃那点东西也就饿不死，所以不咋拉粪。
底下的人勤勤恳恳沤了大半个月的肥料，也就够撒几亩地的。
王地主又气又急，没办法，只能让王管家再去打听，看看别家有没有卖肥料的。
然后就打听到铁县可能有。
他都没仔细打听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有很多肥料，就带着管家急匆匆的去了铁县。
结果见了面，王地主恨不得咬碎了牙齿，“怎么是你，柳树。”
柳树笑的很开心，“哎呀，王地主怎么亲自来了？是想好了，想在我这买肥料了？”
“你……”
“王地主可得快点决定了，我这肥料可是已经定出去一部分了，你到底买不买？”
“买！”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地主恨恨的看着柳树，两个人之前那么多的恩怨，但是现在他有求于柳树，暂时没法动他了。
既然柳树把肥料用这么高的价格卖给他，到时候他加价转头卖给那些佃户就是了。
王地主认下了二十文这个价格，并且盘算着该怎么把这肥料用更高的价格卖给那些租他田地的人。
他没想到的是柳树转头就把用鸡粪发酵肥料的方法公布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找柳树赊鸡的佃户自然也知道了。
他们有鸡有鸡粪，当然也就不会想着在向王地主买。
他的盘算自然也就落空了。
王地主难过了，柳树和柳姝却很开心，因为他们靠着把鸡粪卖给地主，发了一笔小财。
往常柳姝卖肥料都是一文一文的攒，她还是头一回卖这么多钱。
“阿兄，这里得有两千多文了吧？”
“不确定？不确定就自己数数。”
“好啊，你们两背着我偷偷数钱！”
柳书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灰头土脸的，估计是和两只狗玩的，“哪来这么多钱啊？咱家最近也没卖鸡啊？”
“阿姝卖肥料赚来的。”
柳书左看右看，有些眼馋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柳姝赚来的，他不能动。
于是他转头问柳树，“兄长，我也想赚钱，赚了钱我就有钱买零嘴了。”
他突然这么说，柳树一下子还真想不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为了转移话题他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先生都没布置作业，兄长，你是不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没有，我就是关心一下你的学习，先生最近给你们上什么课了？拼音学完了吗？字认完了吗？”
“没呢，先生现在一边带我们读课文，一边带我们认字。”
“兄长，李先生真的太厉害了，课文上的每句话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还能说出对应的出处，还有说起别的地方的时候，先生全都去过。”
“我感觉国内就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了。”
柳树最近正在愁品种鸡的事，柳书说起这事让他意识到村子里还有个游历过全国的人，说不定李先生能知道哪的地方有比较大型的鸡。
想到这，他也没心思和柳书聊天了，准备去找李先生问问鸡的事。
最近收庄稼，听课了的李先生没事干，就每天到地里头看村里人干活。
偶尔看他们忙不过来了，他也帮着在后头捡捡落在地上的稻谷。
也不知道是他年纪太大了，还是太久没干活了，捡了没多久就透不过来气了，得到田埂那坐一会。
其他人看李先生这个样子都会打趣道，“先生，你是读书人，读书厉害，但是要比这地里头的活，那还是让我们来吧哈哈哈。”
李先生锤了锤自己的腰，“确实是比不了比不了，你们这地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好着呢，用了树哥教的肥料法子，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多了，里正前两天乐的到处说这事。”
“肥料法子？”
“哦，李先生你还不知道吧，树哥教了咱们一个用鸡粪做肥料的法子，用了肥料的地庄稼长的要比别的地方好不少。”
“这法子所有庄稼都能用吗？”
“能吧？”
几个人被问的互相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说，“反正我们平时种什么都用点肥料，也没见哪个用了以后没效果的。”
“那用了肥料以后产量增加多少有统计过吗？”
“这个，比去年多了一石？但去年有段时间旱的厉害，所以去年的稻谷产量也不好。”
每年的产量都会因为天气原因有变化，今年产量增加可能不止肥料一个原因，雨水还算充沛可能也算一个原因。
这么算起来了，这个产量增加了多少还真不好说。
李先生有点着急的想要知道答案，但是看村里人也不太清楚的样子，还是去问柳树更快一些。
正好柳树也在找他，两个人一见面都迫不及待开口。
“树哥。我有事找你。”
“李先生，我有事找你。”
“你先说吧。”
“不不不，还是李先生先说吧。”
李先生：“树哥，你教给村里人的那个肥料法子其他地方也能用吗？这肥料是所有庄稼用着都增产吗？能增产多少？不同庄稼的效果会有不同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柳树光记问题就记了一会，“用鸡粪做肥料的那个吗？肥料的话所有土地都能用，但是不同地方的效果一不一样我就不知道了。”
“所有庄稼都能用，效果的话大概能增产两到三成？”
鸡粪中有很丰富的氮磷钾，对几乎所有的庄稼都有增产的效果。
“效果这么好，树哥有没有想过把这个肥料法子推广出去？”
“咱们县城的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毕竟他们村今年的丰收摆在这里，同时怎么发酵肥料的法子村里人也都告诉他们的亲戚了。
地主都找到他这来买肥料了。
李先生之前没关注过这方面的事，也就不清楚这里头的事。
“那别的县呢？”
“李先生，这事说出去别的县也不会信啊，你今天要是没亲眼见过，我突然跑到你面前说有一个东西用了就能让你种的庄稼增产，你信不？”
“而且这东西用的量也不能多了，多了会烧根，反而长不好了。”
李先生一想也是，不过柳树不行不代表他不行啊。
就是不知道柳树愿不愿意了。
第99章 99 鸡
李先生仔细斟酌了一下, 想该怎么开口，“树哥，我这边倒是有办法可以把这法子宣传出去, 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愿意啊，这法子要是真能帮到别人，世上就会少几个饿死的人了。”
反正他的肥料赚的是地主的钱，教给其他人对他也没影响，要是能帮到人那就更好了。
李先生没想到他能答应的那么痛快，一时间情绪积在胸口，握着他的手说, “你放心，我写信给好友的时候, 绝对不会忘了你的贡献。”
“我在各地都认识不少好友，我这就去写信给我的好友们，让他们试试你这法子。”
柳树：“先生, 先不急着写,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帮忙。”
“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如果很多地方,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别的地方看见过体型特别大的鸡。”
“体型大的鸡？我还真没注意过。”
李先生以前去游学，关注的大多是人文风光，就算是见到鸡，大多数也都是在饭桌上。
“要不我写信给好友的时候顺便问问他们，我的好友们大多是在各地教书, 待的时间长了应该知道点。”
“行，那就谢过李先生了。”
写信去问的话, 一时半会是等不到回信的，柳树还得继续研究那个丰毛鸡和hb二代配出来的小鸡。
从这群小鸡刚出生起他就在观察，但是体型和绒毛上看上去都和别的小鸡没什么区别。
如果和hb二代配着结果不明显的话, 柳树准备拿它和野鸡试试。
野鸡里公鸡的羽毛会有几根很漂亮的彩色羽毛，如果和丰毛鸡配了以后，好看的羽毛多一点，就能拿来做衍生产品卖钱了。
到鸡舍的时候，柳树仔细问了下新孵出来的小鸡，它们最近在换毛了。
“李叔，那批小鸡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是有点奇怪的地方，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讲。”
李猎人可以确定的是那应该不是病。
小鸡换毛换到一半的时候往往会有个尴尬期，旧的毛还没完全褪完，新的毛还没完全长出来，不少小鸡在这个时候都会秃秃的。
“这批小鸡换毛的时候，像是毛炸了一样。”
“啊？”
柳树走到小鸡的那块区域，因为还在换毛期，走过去的时候鸡毛满天飞。
有只小鸡不知道是打架了还是怎么了，脖子那一圈的旧毛全褪完了，新毛长出来和一圈围脖一样。
怪不得说像是毛炸了呢。
“这毛好像是要比别的鸡多一些。”
柳树又去看了看其他正在褪毛的小鸡，丰毛鸡配出来的小鸡换毛期毛都像炸了一样。
其他小鸡换毛期依旧是秃秃的。
可能这个品种羽毛多的特点是要在换毛以后才显现出来的。
柳树决定再看看，看这个基因是不是显性基因，同时看看这个羽毛能多到什么程度。
“那体重呢，体重看上去有没有变化？”
“没有，和其他的小鸡差不多重，和hb二代明显不一样。”
“那等它们成年以后再称一回，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比不上hb二代，但是能比其他鸡重一点也是好的。
李猎人：“树哥，那这些鸡褪下来鸡毛还是正常卖吗？”
他们家的鸡毛现在分成了两个部分，第一次换毛换下来的毛卖给何清，之后两次的换下来的毛基本上都是卖给唐英和她介绍来的客户。
有不少还是外地的。
之前柳树去州府看到的鸡毛毽子，就是有客商在柳县看了觉得不错，带回去卖的。
唐英一开始是摆摊卖，后来别人看她挣钱了也开始学着卖。
她就干脆做起了中间商，从柳树这进货，然后卖给那些摆摊的人。
每天忙活的少了，赚的反而多了，和大柱也有了更多相处的时候。
今年下乡来他们村收税的变成大柱哥大狗了。
因为今年收成好，大家交税的时候也都是乐呵的，他们还有功夫和大柱大狗闲聊。
“大柱，在县衙里头干活能每天都看着县老爷吗？”
“哎呀，大柱大狗也是出息了，再赚两年是不是都够钱造房子了。”
两家人都很谦虚，“哎呀，他们都还小，前头赚后头就花完了，面子好看罢了。”
里正也凑了过来，他关心的是另一个事，“大柱，其他村的收成怎么样？和咱们村比怎么样？”
“是不是咱们村收成最好？”
“是咱们村收成最好，里正叔你咋知道？”
里正一脸得意，刚准备解释，就被旁边嘴快的婶子戳穿了，“还能为啥，他去别的村看了呗。”
“你里正叔恨不得把咱们村的收成贴脑门上，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村今年两石的收成。”
“他早就打听清楚别的村收成多好了，就是非得听你们说一回呗。”
里正：“你又知道了？粮食称完了？跑这来闲扯。”
“那收成多少还是得大柱他们称完才准。”
“哎呀，这么好的收成报上去，也不知道县老爷会不会嘉奖我们村。”
这事大柱和大狗也不清楚，里正也只是说说而已，对这个嘉奖也没报希望。
他不知道的事，当大柱和大狗把柳家村的收成报上去以后，这个收成在一众村子里脱颖而出。
县令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同，在确认这个增产的法子切实可行之后，他立马上书到了京城户部的农事官那里。
作为专管农业的部门，农事官有一个职责就是编撰农书，推广先进的耕种以及畜牧技术。
在收到县令的来信以后，他们立马试了下这个法子。
其实肥料这东西别的地方也有研究过，大多是牛粪羊粪，鸡这东西本来养的也不多。
而且鸡粪没处理过直接用在田地里会烧根，所以也没深入研究过鸡粪做肥料的事。
再一个县令这回上报过来的法子，是柳姝经过实验以后效果最好的一个法子，发酵的材料里除了鸡粪还要有稻壳等其他东西。
所以这个法子还是很有实验价值的。
再测试过法子好用之后，他们立马上报给了皇帝。
皇帝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是第二回听到这件事，第一回还是从太师那里。
太师就是李先生说的那些当老师的好友之一。
他收到信以后把这事当作一个趣事给皇子们讲了，皇子们又说给了皇帝听。
和当个故事听的皇子们不同，皇帝一下就听出了点东西来，如果这个肥料真有那么灵，那全国的粮食产量都能再往上走两成。
还没等他派人去调查这件事，农事官的折子就递上来了，附在后面的还有实验记录。
实验证明增产的效果确实很好，而且对所有庄稼都适用。
这法子他们用牛粪羊粪也试过了，效果没鸡粪好但也不错，可以写进农书里，推广到全国。
皇帝依稀记得他好像听过柳树这个名字，现在这个研究出肥料法子的柳姝，也是他们家的。
没想到柳家村这小小的村子里，出了这么多人才。
他先记下了这一功，等到这肥料推广下去看到成效了再进行嘉奖。
现在，他可以先给点小奖励。
皇帝记得太师曾说过李先生写信过来，除了讲肥料的事，还说了柳树曾在找不同品种的鸡。
这事对其他人来说很困难，对皇帝来说就只是一句话的事。
于是，一个月之后，在即将去服徭役的前夕，柳树收到了皇帝送来的一堆鸡。
还有小太监宣读的圣旨。
大致意思就是听说你在找鸡，正好朕这有很多其他人送来的珍惜品种，现在赏赐给你。
另外一个赏赐是一本新编撰的农书，最后一页是讲的柳姝的那个肥料方子。
这下子全天下看农书的人都知道有个叫柳姝的厉害人了。
宣读完圣旨以后他们还要核对一下赏赐的物品。
小太监拿出长长的一卷纸开始面无表情的念：“桃源鸡两只，仙居鸡两只，狼山鸡两只……”
一口气念了十来个名字。
“请柳郎君检查一下，可有错漏？”
“没有没有，辛苦公公了。”
十多个品种被装在不同的笼子里，每个笼子外面还标注了它们的品种方便查看，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虽然有这么多的品种，但大部分鸡的羽毛和鸡冠都长得差不多。
不过他看到狼山鸡的体型比较突出，比不上大白，但也不算小，明显是肉鸡的体型。
一想到之前毫无头绪的鸡，居然就这么找着了，他恨不得立马就拆了笼子开始研究狼山鸡。
不过宣旨的太监还在这，柳树他们还要招待。
等送走了太监，他才有空回去收拾那二十多只鸡。
一共十四个品种，每个品种两只鸡，送来的时候都成年了。
柳树看它们都没有断喙，那就不能轻易合群了，只能暂时养笼子里。
虽然有这么多品种鸡，但是按柳树的分法就两种，一种肉鸡一种蛋鸡。
下蛋的鸡再根据蛋壳的颜色分为四种。
等确定好大的类别以后，才能进行配种工作。
但是现在说这个，又有点不是好时候了。
因为秋收过了，他马上就要去服徭役了。
第100章 100 赶路
一般征徭役都是在农闲的时候, 不是刚过完年，就是秋收之后。
知府大人是过年那阵被抓的，这征徭役公告上的日期就推迟到了秋收之后再去。
这日子比刚过完年好些, 因为那阵子土都冻住了，不太好挖。
公告上面有说这回干活的地方，以及每日补贴粟米二斗。
听上去好像挺好的，实际上补贴的粮食很可能会被官吏私扣下一些。
所以有经验的人还会带点干粮和银钱。
本来柳树还挺紧张的，都听说徭役苦，越接近出发的日子，村子里的氛围就越凝重。
他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不过后来皇帝赏赐给了他二十多只鸡, 他就没功夫担忧了，光处理安置鸡的事了。
等到出发的时候, 看着看管他们的官吏都是熟人，是大柱大狗和何清的儿子，他就更不紧张了。
他估计是唯一一个走在队伍里还有闲心闲聊的人。
队伍出了村走上了官道, 快到县城的时候, 所有村子的人都来齐了。
衙役核对了一下人数, 和上报上去的数目一致，没问题以后又领着他们继续走。
出了县城的路柳树就不太清楚了，他问了下走在边上的柳大牛，“大牛哥，这是要往哪里走？”
“咱们应该是被分到了靠近州府那边修路了, 树哥，你别说话了, 省点力气吧，这才刚开始呢。”
很快，柳树就知道柳大牛是什么意思了。
从早上出门一直走到中午, 走到出了县城，队伍根本没停过。
到了中午也不休息，顶着烈日继续走，就这么一直走到太阳下了山，柳树估摸着晚上八九点的时候，队伍才停下来。
走在最前头的衙役敲了两下锣，“原地休息。”
所有人这才坐了下来。
荒郊野岭的，也没个铺盖，而且看衙役的样子，好像也不准备发晚饭。
“大牛哥，不是说会发粮食吗？前头怎么没动静啊？”
离他们比较近的一个外地人也听到了，看柳树年纪这么小，就好心提醒他，“发粮食得从我们到地干活的时候开始算，赶路的时候是不会发的。”
“你们要是自己带了干粮，就赶紧吃点，我估摸着明天还得早起赶路。”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柳树他们走了一天下来确实也累了，该休息了。
但是这露天的环境，到处都是虫子，柳树很担心他要是睡不着怎么办。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白天累狠了，他躺下就睡着了，一直睡到晚上被柳大牛推醒。
“树哥，树哥，醒醒，快点起来吃两口，马上我们又要赶路了。”
柳树爬起来的时候，柳大牛看到了他的小腿，“树哥，你怎么睡觉的时候行缠没解开？”
行缠也就是打绑腿，下地干活或者要走远路的人经常会这么做，用布条缠绕小腿一直到膝盖下面。
这样可以缓解小腿的肌肉酸痛，但是绑久了也要松一松防止血液不流通直接坏死了。
柳树是第一回绑腿，昨天晚上太累了也没注意到这事。
被柳大牛这么一说，他也开始感觉自己的小腿有些木木的了。
“这样，我看这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我给你解开松松，你先啃干粮，啃好了再自己绑起来。”
“好，谢谢大牛哥。”
松了绑腿以后，柳树看自己两只脚都发白的没有血色了。
好在时间不长，过两分钟就恢复过来了。
等他重新绑好小腿，衙役也正好敲响了锣，他们该继续赶路了。
本来刚出发的时候，都是一个村一个村的走，有的时间长了，队伍就有些分散了。
几个队伍穿插在一起，前一秒前头站的可能还是同村，下一秒就变其他村的人了。
昨天和柳树搭讪的外地人正好和柳树他们走到了一块，他也是个爱聊天的，“刚刚喊你起来的那个是你兄弟？”
“你说大牛哥？我们只是同村。”
“那他对你可够照顾的，这赶路的时候顾自己都够呛，他还有空顾着你。”
“我们柳家村就是比较团结。”
“你是柳家村的人啊？那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那人还神神秘秘的，凑近了小声问，“就是那个柳树啊？”
“现在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他什么仙童转世啊，还有说他会法术的，要是有人对他不敬，他就会给人变性。”
“听说有个女的惹了他，结果就被他变成男人了，太吓人了，这是真的假的啊？”
柳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承认他就是柳树，怎么才一段时间不见，外头的传言变得更离谱了？
没等他想好，村子里的人直接喊破了他的身份。
“树哥！”
那人：“你名字里有树啊，你们是柳家村的，那你是不是就叫柳树啊？”
“等等？你就是柳树？”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想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其实……这都是我从别人那听来的，我本人是很尊敬柳树的，真的真的。”
说完他就溜了。
喊住他的是里正的儿子，“树哥，刚刚那人好像不是咱们村的吧？”
“嗯，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我的传言，想问问是不是真的。”
“啥传言啊？”
“说我能给别人变性，你说这事是从哪传出来的啊？也太离谱了。”
里正的儿子面色古怪，“难道你不能吗？”
“啊？怎么你也这样说，我当然不能了？村子里的人不会也信这个吧。”
“这——刘婶家那只鸡不就是你治好的吗？母鸡变公鸡你都能治，人应该也能吧？”
啊？
柳树万万没有想到，最相信这些谣言的其实是村里人。
“这传言不会就是村里传出来的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柳树真相了。
不过他很快也没功夫计较这些了，第二天的赶路比第一天更累，而且因为准备的不够充分，柳树的水喝完了。
中途也没有休息的地方。
只能祈祷晚上休息的地方有水源了。
这天晚上队伍停下来的时候，柳树已经有经验多了。
先把行缠解开松快一下。
然后拿着水壶和柳大牛想要去找水源，和他们一同站起来的还有不少人。
旁边的衙役拿个棍子站在边上，“干什么干什么？”
“大人，我们想去打点水。”
“大人，我们想去解个手。”
白天赶路的时候都没有停歇过，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想解手的人还真不少。
衙役数了一下人数，“要解手的五个五个去，会有人跟着你们，半路千万别想着逃跑。”
“还有没有想装水的？跟我走。”
又站起来了两三个人，和柳树他们一块去打水的。
衙役领着他们往河边走。
这地方离他们歇脚的地方有点远。
不过这条河比他们柳家村那小溪看着可大多了，河边长满了水草，看着像草地，实际上踩上去就掉水里了。
他们装水的时候，衙役也提醒着他们，“小心脚下，别踩空了掉水里。”
柳树看着周围一片漆黑，一点声音都没有，总觉得有些安静的吓人了。
于是他拉着柳大牛，“大牛哥，咱们快点装了水就走吧，这里给我感觉怪吓人的。”
柳大牛：“我也觉得，这大晚上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对劲。”
两个人一合计，纷纷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他们的预感没错，两个人装好水准备回头的时候，另外跟出来的三个人突然冲向了衙役。
衙役虽然拿着根棍子，但是一对三，一时间有些落于下风。
柳树：“大牛哥，帮衙役。”
在这个情况下，为了不被当成共犯，他们肯定是要帮衙役的。
有了他们俩的帮助，衙役很快就制服住了三个人。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哼，我只是不服你们的暴政罢了，征调百姓修路，只是为了知府的政绩，这狗官真是恶心透了。”
衙役一眼就看穿了，“你不是我们州府的人吧？看你这谈吐好像又念过书识过字，居然不知道我们这的知府早就被抓了。”
“是养在府里的死士吧，消息不精通，才会找了这么个借口。”
“你这理由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还真能糊弄住人，可惜了。”
意识到这招不好使以后，三个人就不说话了。
衙役把他们押回去的时候，看到人群比他刚走的时候混乱了一些。
柳树他们因为帮了衙役的忙，而且有大柱大狗作保，没怎么接受盘问就放他们回去了。
柳树他们刚坐下，白天那个八卦的人又凑了过来，他还挺自来熟，学了柳家村的叫法，“树哥，你们出去遇上啥事了？”
柳树：“你咋知道？”
“你们去的时候五个人，回来的时候就两个人，那肯定是遇上事了呗。”
“那你们刚刚是出啥事了？我咋看休息的队伍都乱了？”
“有几个人在队伍里撺掇别人打死看守咱们的衙役，逃徭役。”
“结果被撺掇成功，被揪了出来。”
“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居然撺掇这个，要是逃徭役那一家老小都得被抓起来，哪个人会干啊。”
柳树：“我们那也差不多，有人想啥衙役，被抓住了，现在估摸着在审他们后头是谁。”
“不管是谁，我感觉都是个傻瓜，咱们就是去挖路的，撺掇我们有啥用啊。”
“不想了，睡觉睡觉，明天还得赶路呐。你也早点睡吧。”
幕后的人是个傻瓜吗？
柳树觉得要是真有人想闹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吧。
不过应该和他们这些干活的人没什么干系吧。
想也想不明白，不如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