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藏匿喜欢 > 30-40
    ☆、【VIP】


    【VIP】


    傅之屿把人抱到副驾驶座上, 越过去系上安全带, 准备起身去另一个车门时, 晏栖却揪着他的衣领子不撒手了。


    “怎么了,还没哭好么小哭包?”


    原本只是傅之屿一句调侃的话,结果晏栖一听到“小哭包”三个字就炸毛了,泪眼婆娑地抬眸, 一下一下抽泣道:“我才不是小哭包呢你懂什么啊?”


    她就是看到傅之屿的一瞬间没控制好情绪而已嘛。


    “好好好,我不懂。”傅之屿深谙不要在女人面前讲道理,真讲起来,只能甘拜下风。


    看着傅之屿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被她蹭都一塌糊涂,晏栖还是稍微有些心疼的,抽起盒子里的一张抽纸就胡乱往上擦拭着,擦完还问了句:“衣服贵不贵啊?”


    “还好。”他语气淡淡。


    而后在红灯前, 傅之屿用右手比了个数。


    晏栖用脑子想了想计数单位,看这裁剪质量肯定是要多出十倍的那个计数单位, 默默咽了口气,她就不该问的。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晏栖想了想, 如果她没记错,自己应该没有跟傅之屿报备过具体工作流程。


    所以傅之屿推开门进来的那一刻,简直宛如神祗降临。


    傅之屿不紧不慢地说:“栗樱说在秀场找不到你人,只看到了你的手机, 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所以给我打电话了。”


    她喉头一哽:“那栗樱现在人呢?”


    “刚和我分头找人去了,想必她直接去了D.MO公司。”


    没想到闹得这么兴师动众, 晏栖也不愿意给亲近的人添麻烦,赶紧給栗樱打了个电话。


    显示了好几次无人接通后,栗樱总算发现了在包里震动的手机,她干脆把车停在了D. MO的楼下。


    “喂,七七,是傅之屿找到你的吗?你人去哪儿了?我都快急死了。”


    栗樱表面上对什么都风轻云淡,实则特别重情重义,插浑打科是一套,那种关心焦急是隔着电话也演不出来的。


    这么一质问,搞的晏栖都心也跟着慌乱了一阵:“我,我没事了,傅之屿找到我了,我被人锁在了更衣间的里间。”


    栗樱当即飙了句脏话,情绪似乎比晏栖还要生气,“哪个杀千刀的干的???这他妈肯定是故意的!握跟你说七七,绝对不能姑息。你要是缺少证据,我就陪你去工作人员里面排查询问,不把这人找出来我就不姓栗!!!”


    “栗子,我知道是谁干的。”


    晏栖说的很平静,话里没有任何诬陷的成分,因为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冰蓝色亮片的残影,脚步声走远后,也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啪嗒声,符合这两个特征的只有罗贝贝。


    栗樱心里咯噔一声,问:“谁啊?”


    “罗贝贝啊,我的高中同学。”


    栗樱当即反应过来,事后她也听说了罗贝贝兴风作浪闹的那么一出,只是不大清楚晏栖和罗贝贝之间的恩怨。


    其实这话也是间接说给傅之屿听的,晏栖觉得自己还没有圣母到可以原谅罗贝贝今日所有的行径。


    “栗子你就别气了,这件事冲着我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晏栖又对罗贝贝安抚了一番,疲惫不堪地打了个哈欠。


    一来二去的,栗樱挂电话之前打抱不平地来了句:“行,总之姐妹你千万别委屈自己!你要是解决不了,找你老公消消那女人的气焰!”


    她还真没想过把傅之屿卷入进来,虽然这是罗贝贝最介意她的一个点,正因求而不得,所以心生怨恨。


    晏栖原本是个大小姐性子,骄矜起来也是能要了认都命的,可很奇怪,她现在满脑子不是用什么方式回击罗贝贝,而是真心实意地想找她聊一聊。


    不过这等子计划也只能想想而已,按照罗贝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必定会认为是晏栖安排的一道鸿门宴,专门耀武扬威来了。


    仔细想想,罗贝贝就是个自作多情的可怜虫,从中作梗也好、背后耍手段也罢,哪一件不都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不过是她楚门的世界里的假想敌罢了。


    从很小的时候,晏栖就知道,与羡慕相伴而来的是无尽的嫉妒,她的小姨父就是遭到最亲近朋友的嫉妒陷害,中标项目几近亏空,甚至招致牢狱之灾,最后在国金大厦最顶层跳楼自杀,死的时候正是繁华时刻,周围行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时候,小姨的孩子不过三四岁,小姨分身乏术地处理掉姨父的后事,再一回小区楼下找,孩子的踪迹早就没了。


    查了无数监控、辗转各地寻人,三四岁的男孩还是没寻回来,小姨的心也就此死了。没有再婚嫁,甚至因此放弃了她最爱的芭蕾舞职业,就此从舞团隐退,谢幕舞台。


    小姨抑郁不得志地到了现在,就连上次的家宴也只是吃了几口菜,随即用身体不舒服的说辞先行从餐桌上离场。


    这一通电话结束的很及时,刚到车库,晏栖就收了手机,不过傅之屿神色如常,看上去比起说是谁干的,更关心她的身体状态。


    脚都没沾上地,强烈的腾空感随之而来,晏栖惊愕地看着动作熟稔地傅之屿,她又不残,再说都多大人了,公主抱的抱来抱去,她都难为情。


    即使累到上下眼皮子打架,晏栖的嘴还是叭叭叭不停:“傅之屿,你是不是抱上瘾了?还是我真就那么轻可以随便抱来抱去?”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危险地警告:“还有力气说话?”


    晏栖:“”成年男女之间不用说太多,傅之屿这话一出,她就明了这警告是什么意思,干脆安心躺在他怀里,困倦的不行。


    她得有一说一,平日里,她的确爱干净到冬日也要最多间隔两天冲一次澡,但今天一天的经历真的令人头大。傅之屿刚把她放平在沙发上,生理性的困意就让她像一条失了梦想的咸鱼,只想在躺沙发上做梦做到天亮。


    傅之屿扯了下脖颈间的领带:“七七,去洗漱。”


    “我,我先睡会儿再去”晏栖随即翻身背对他,格外不情不愿。


    那指不定得过夜到第二天。


    傅之屿使出激将法,故意钳着她腰肢,“小邋遢,还不洗么?”


    “你才小邋遢呢。”晏栖挣扎着坐起,十分做作地用手遮挡了下自己打哈欠的不雅场景,趿着拖鞋就直奔主卧找睡衣去了。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地响起。


    在此间隙,傅之屿才得空处理那些个邀约不断的应酬电话。


    他屈着手指,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李总,好久不见。”


    “小傅,刚才打电话你不接,这个点了还在片场么?”


    “不是人人都像江城控股的李总这么尽职尽责忙倒这个点的。”他游离着话题,假意奉承。


    李总被哄高兴的笑了几声,毕竟晚辈不接前辈好几通电话,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会被他划进去黑名单了,也就傅之屿有这么大能耐让别人等他。


    “小傅啊,明天庆贺的酒会,你可得赏脸来啊。”


    傅之屿这步棋走的也是有自己规划的,答应道:“自然,您开业看到晚辈送的花篮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花篮送的挺别致,真心不错。”


    听着电话那头的放肯定,傅之屿附和着说:“那就好,明天晚上再给您送点心意过来。”


    “麻烦小傅,你人能过来,就是对我们公司上下最大的赏脸了。”


    “您严重了。”


    客套来客套去,傅之屿就摸清楚了傅湛在投资人中的地位,想来让傅湛吃瘪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浴室里,晏栖眼神迷离地拿了件红色绸缎的露背裙,大红色的,虽然很衬她的气质,但的确不适合大晚上穿起来。


    看见晏栖洗漱完毕,傅之屿停下了解最上颗的纽扣的手,把人唤过来,用词稀少却挺精妙:“小邋遢不邋遢了。”


    晏栖扶着他肩膀,把大半的重量压过去,他鼻尖正好对着她滑腻白皙的肩窝。


    “我说了我不是小邋遢,就是今天被锁在更衣间里太闷了,出了点汗,要不然你闻闻,现在是不是很香?”


    说的接连不断、头头是道的。


    只不过傅之屿的眼神愈发灼-热了,裙子的设计很大胆,但着实不遗余力地勾勒处女人身体上每一处曼-妙的曲线。


    她又被傅之屿带到沙发上,他坐着,她半屈着腿,两人正面相对,电光火石间,呼吸一点即燃。


    感觉到裙摆以下如海浪般涌动,晏栖就在心里暗暗唾弃了一声,变-态!!!


    “嗯,很香。”


    傅之屿说这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全然配合她的问话。


    他觉得脖颈处的领扣勒的慌,故意使唤道:“七七,帮我解开”


    她手刚一放上去,就听见了他的调笑:“抖什么?”


    “”


    怪不正经的问话让她脸色一片绯红,快要溢出胸膛的满腔情绪无法疏解。


    傅之屿浑身上下,除了领扣解了两颗,哪儿都是平整禁-欲,当然,前提是不看他现在的动作的话。


    之后的一段时间,晏栖感觉自己自己的心情如同不断碰撞的小珠子,在两端推来推去,将两种矛盾至极的心态演绎的淋漓尽致。


    她彻底失语,累到瘫软。


    傅之屿好整以暇抽着桌上纸巾,故意在她面前擦拭着双手的痕迹,声音缱绻:“小邋遢弄了我一手。”


    “我累了”


    “现在睡吧。”傅之屿如沐清风地勾起一丝笑:“七七,我明天得去个酒会。”


    也不知道晏栖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侧了下身子嗯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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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


    【VIP】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被缩在狭小空间的窒息感挥之不去, 梦境甚至与现实完全相反, 她被锁在隔间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所以第二天醒来时,除了满脑子的昏昏沉沉,晏栖感觉眼角都泛着湿润,看来这种绝望的伤心都外延到了现实。


    她嗓子又干又疼, 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才感觉喉头滋润了许多。


    外头阳光正好,融的雪化了大半,只余下房檐的斑驳几块还是雪白的。


    如果没记错,傅之屿昨晚上告诉她说是要去参加一个什么酒会来着。


    昨晚上如浪潮的回忆涌上心头,那种莫名的羞耻感还挥之不去。


    晏栖把头闷在被子闷了几秒,而后挣扎着起床。


    今天是休息日, 原本是想多睡会儿懒觉,但总而言之都是傅之屿的锅, 让她忆起来那档子事儿,现在丝毫睡意都没有了。


    直到上午十点, 她结束了在南都名区的老年人遛弯,拉着运动服的拉链准备上楼。


    安女士的来电喜欢选在她一周里面的休息日,用安女士自己的话来说,她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母亲, 万事都为子女考虑的周全。


    还没等安女士开始念经,晏栖首先坦白从宽:“妈,我没宅在家, 刚去楼下转悠了几圈。”


    安女士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之前的休息日里,安女士打电话来的问的第一句都是这个经典台词,怎么今儿不一样了?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她试探着开口:“母上大人,有何贵干啊?”


    “我这周要陪你爸跑一趟业务,本来是要去陪你小姨的,你小姨的情况你心里有数的吧?妈妈也不跟你多说,不去陪着她,我这心里啊跟针扎一样。”


    听着安女士买起了“苦肉计”,晏栖很快会过意来:“就是让我今天抽时间去陪陪小姨,是这个意思吧?”


    安女士说话喜欢弯弯绕绕,被晏栖直爽地戳中心中所想,不免告诫着:“你这孩子,在你小姨面前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知道知道,我也心疼小姨呀。”


    即使晏栖当年年纪不大,但当年小姨家出了那样令人痛心的事,连着安女士也以泪洗面了好几天。


    小姨父葬礼那天兜头而下来了场暴雨,很多她从未见过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衣服被暴雨打湿的透彻。


    小姑娘戴着白色的雨衣,雨水伴着泥土的腥气直往喉腔里灌,她那时候对生离死别的概念尚且不清晰,只记得自己大哭一场后高烧了几天才退。


    安女士那边环境挺嘈杂的,停顿了数秒才接着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听你小姨的安排,尽量让她心情敞开点就行。我这边还要继续忙,就不多聊了。”


    晏栖骨架纤细,整个人笼罩在黑白运动服下看上去与高中生无甚差异,黑眸跟陈醋的颜色类似,但丝毫不显暗沉。


    这副打扮在公交上,都有一个大学在外兼职的学长过来问她要不要学英语,还科普了一堆四六级、雅思托福的考题方向。


    “小妹妹,你要是成绩好,就得学好英语,对将来就业有帮助。当然,你要是成绩不好,就更得学好英语,起码可以出去留学镀层金。”


    晏栖听了几耳朵,在这个自称学长的男生停下来话题、喝了口矿泉后,她才一脸平静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从高中毕业有好几年了,今年已经工作了。”


    男生尴尬地笑笑,想着自己还一直叫别人小妹妹,连忙改了口:“小姐姐,那你在哪儿下车啊?”


    “就在这一站。”晏栖双手放在运动上衣的口袋里,起身到下车车门前。


    这一站是附属医院。


    小姨预约的是今天下午的心理咨询。


    听安女士说,小姨去的次数大概是每周一两次,如果情况特别严重,去的次数就会多一些。


    小姨是学芭蕾出身的,她小时候去看过小姨的舞台演出,乐曲悠扬,光芒万丈,台上的芭蕾女一号自信从容,浑身哪一处都散着天之娇女的矜贵感,闪耀的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五六岁的晏栖抱着一捧捧花到后台找她,还被小姨抱着亲了好几口,年轻的女孩子对未来一脸憧憬地说:“以后我也要生个像七七这么好看的小女孩!!!”


    是啊,小姑娘粉团子一样,谁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


    后来小姨嫁给了爱情,生下来的男孩子模样也是生的极好,大人们都说长大了不知道要有多少女孩子倾心。


    可惜物是人非,从舞台谢幕的那一刻,小姨眼里的光就暗淡了。


    一个女人,遭受亲情爱情-事业几重打击,现下只剩下一个躯壳。为的什么?晏栖曾听过安女士和她的谈话,小姨说,如果那孩子还活着,有一天寻到我们家了,我得撑到那一天才能死得瞑目。


    风吹的女人的裙摆像浮游的萍草,看的出来,这几年小姨愈发瘦弱了。见晏栖人来了,小姨主动牵着她的手,和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别无二异。


    “倒是麻烦你跑一趟。”


    她反握住那一双冰凉的双手,发自内心道:“小姨,我能陪着你身边就很好了。”


    小姨身上有股檀木的清香,似乎是从手腕处的佛珠上散发出来的。


    “我是怕小傅吃醋,看你们的感情,如胶似漆地好着呢。”


    晏栖眼珠子一转:“他今天得忙应酬,所以没关系的。”


    心理咨询科在十二楼,两人一同乘电梯上去,握着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心理咨询师唤两人坐下来,只不过小姨得去里间接受治疗,她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待一个小时的咨询结束。


    苦菊茶晏栖只抿了一口,就用来捧在手里取暖了。


    漫长的半小时过去,她才掏出手机看了眼,热搜第一又是席灿一,出了上回热搜那事儿,两人后续的工作往来一直都是他经纪人接手,这么一看,倒是好久没见了。


    头条文章浏览下来,晏栖的心猛然一沉。原来是席灿一的妹妹接受骨髓移植后,虽然病情好转却突遭恶性肿瘤的癌变,在今天上午抢救无效、年纪轻轻便离开了人世。


    席灿一工作室发文表示,某些媒体不应该肆意曝光逝者隐私,上这个热搜更是在给席灿一的伤口上撒盐,用这种新闻博取娱乐板面和吃人血馒头没有区别。


    晏栖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席灿一的场景,少年完全不在状态,想必是为他妹妹的病情在忧虑,惹的那双眼睛都蒙上短暂的阴霾,挥散不去。


    心理咨询师做完了一次催眠,俯下身子问她:“梦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还是和原来一样吗?”


    “不,不一样”小姨开始捻动手腕处的佛珠:“我梦见那孩子掉进玻璃渣里了,他在喊疼。”


    心理咨询师点点头:“母子连心,想必他在经历苦难。”


    苦难么?她闭上眼睛,念叨道:“只愿他能早日度过这些。”


    “会的。”


    晏栖见一小时咨询时间到了,小姨出来的表情并不轻松,便端着她手臂问了句:“小姨,是不是咨询效果不好?”


    “没有,挺好的。”小姨冲她挤出一丝笑容:“你肯定等饿了,现在去吃饭怎么样?”


    “都行。”


    不知怎的,晏栖看到那条热搜后,心情也像现在下降的电梯一样,直到一楼大门打开,外头人声鼎沸,不像在医院门口,倒像在菜市场。


    安保人员完全拦不住这么多人,最后只能形成两方僵持的局面。


    “那边谁出来了?!”


    “不是的不是的,是个女孩子,席灿一还没出来。”


    “咱们还真要在这儿等到天黑啊?”


    “干这行的事儿没点耐心怎么行?一手的料和图,你不拍别人就抢独家了!!!”


    “说的也有道理啊。”


    媒体狗仔的长-枪大-炮似乎随时在恭候,管它是不是人血馒头,现在这个时代,流量白银才是真实可感的。


    小姨愣了下,眉眼处浮现出一丝紧张:“七七,他们这些人堵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讥讽道:“为了钱,为了利益。”


    话音刚落,保镖就护着席灿一出来了。


    少年戴着简单的黑色口罩,黑衣黑裤,只不过穿的卫衣是大一码的,他双手缩在袖子里,在保镖的拥护下还是像一只提线木偶,双眼失焦,任由着人潮拥挤。


    “席灿一,能接受我们的采访简单说两句吗?”


    “您之前对外界一直不提自己的身世,是什么难言之隐吗?”


    “”


    叽叽喳喳的话语变成了耳朵里的气泡,席灿一觉得自己掉入了很深很深的海里。


    妹妹闭上眼前,把她写好的信交到他手上,很轻的一张纸,却在那时间格外沉重。


    这个世界他认为的唯一的亲人,也从此离开了自己。


    病房里静悄悄,主治医师劝他节哀,他却半句话都听不进去,把脸埋进双手的遮挡里,读完信后哭到泣不成声。


    网络暴力,他承受了这么多,再多添几道伤疤也无妨的,反正媒体也是需要他的新闻来博关注。


    但是当有媒体想从懵懂病重的妹妹身上套新闻时,席灿一突然很想很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进来,他就缩在壳里谁也找不到


    看到席灿一钻进保姆车里,有的媒体还在卡车门时,晏栖转过身来:“小姨,不是说去吃饭吗?”


    “算了,我没多少胃口,要不然我打个电话叫小傅来接你,不是说有个酒会吗,你们可以一起参加。”


    晏栖呆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没摸着小姨情绪转变的,不过她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从咨询室出来,小姨的情绪就一直不大高涨,她又是做晚辈的,哪怕挥之即来招之即去也是不太需要理由的,尤其是再接受了心理治疗那么长时间的小姨面前。


    晏栖神色如常:“要不然我送您回家吧?”


    “不用,我走几步路就到了。”


    小姨心思不在她上面,晏栖尽职尽责地把人送到了小区楼下才打电话给安女士报备了一声,安女士淡淡说了几句又接着忙她的单子去了。


    大冬天的,晏栖感觉自己特别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看着灯红酒绿的街道以及霓虹闪烁的整座城市,她在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问:“去哪儿啊?”


    她的确没想好,算是没有目的地上车。


    看了眼爱马仕的大红色小挎包,晏栖摸索了出来一把银色的物件。好在安家大门的钥匙她一直放包里,结婚几个月,她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师傅,去城南路。”


    出租车司机估计是高三生的父亲,调的电台收听频率都是教育频道,主播在里面分享各种高三考生的故事。


    说起高三,只要心里有野心冲劲儿的学生,没人会说自己的高三不累。


    那时候她过了好几所排名靠前高校的自主招生,却在高考前两个月打定主意去法国留学。老晏和安女士从来不干涉她的选择,当然,婚姻这件事是例外。


    她路记得熟,三两拐弯就来到别墅楼下,看到一楼都灯还亮着,她就知道是周姨还没睡。


    周姨刚做完卫生,听见开锁都声音才莫名其妙去门口看了眼,谁知晏栖直接送上来一个熊抱。


    “大小姐,你今儿个怎么回来了?”说实话,周姨也着实想她了,此刻啊也是抱着人不撒手了。


    晏栖也只是临时起意,乐呵呵说了两句:“新房睡多了,再回来睡睡闺房呗。”


    “你啊你,就属这张嘴最贫。”周姨看着她的眼神都是宠溺的,见外头风大赶紧关上门,嘘寒问暖了一番。


    “没吃晚饭吧?姨现在给你做好不好?”


    “行。”晏栖环顾了一圈家里的布置,和之前的变化不大,只不过换了几样家具。


    她习惯自如地寻了个软垫坐下:“那我要吃您做的红烧肉,甜口的。”


    周姨摇摇头:“小馋猫。”


    陡然间,周姨似是想到什么,围上围裙后对着晏栖问了句:“吃了饭还回不回去啊?”


    她还没问傅之屿的酒会要持续到几点呢,只能晃着修长的腿道:“我懒得来回跑,今晚上就暂且睡在我之前的房间里。”


    趁着晏栖去洗澡的间隙,周姨怎么想还是觉着奇怪,总感觉晏栖像受了什么委屈或刺激,想了想还是给傅之屿打了个电话过去。


    傅之屿刚和江城控股的李总推杯换盏,碧果影视的孙总也献殷勤地献上一杯酒,他一饮而尽,慢条斯理地松了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酒是好酒,心意也是好心意。”


    手机在桌上震了几秒,傅之屿才起身去接,毕竟是个陌生号码,他还得看看是不是推介或骚扰电话。


    “傅先生,我是照顾晏栖从小到大的阿姨。刚刚七七回城南路的晏家别墅了,你们没吵架吧?”


    他单手搭在窗口的栏杆上,思忖了一会儿,脑海里只有近日的温存,便回话说:“没有。”


    周姨问的特别小心翼翼,还得时刻提防着晏栖下楼:“近来感情也还和睦吧?”


    “周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七七的。”傅之屿接着道:“您要是不放心,我随时过去也没问题。”


    “傅总躲着煲电话粥呢?”


    喝了酒的男人说出来的话都听不得,傅之屿冷冷淡淡,眼神却如锐利的寒刀。


    人走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周姨,七七她人呢?”


    虐炮灰剧情一章塞不下,今天有二更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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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


    【VIP】


    周姨冲楼梯拐角口张望了眼, 见人还没下来:“七七还在洗澡呢。”


    她心里盘算着傅之屿的态度, 的确不见两人间有什么嫌隙, 周姨这才打消了顾虑。


    要知道家族间商业联姻本就是为利相聚、利尽则散,一旦维持表面和睦的那根绳子被截断,两家人的面子都拉不下来台面。


    更何况她在晏家伺候了十几年,知道这个关头是出不了任何差错的, 夫人怕晏栖不跟自己讲真心话,所以特意和她叮嘱过,一旦察觉两人感情生变,得及时跟她汇报。


    “好,麻烦周姨了。”傅之屿不会因身份而产生不同的对待态度,骨子里的谦恭有礼是舒育青从小灌输的教育方式。


    再回去席间,酒过三巡, 江城控股的李总挺着啤酒肚正在那儿“指点江山”。


    有些人呐,喝醉了牛都能吹到天上去。


    傅之屿在这个圈子里组过无数饭局, 现下的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人递过来一支雪茄,傅之屿摆手拒绝, 他单身扶着椅背,一双眼睛呈棕黑色,只不过眼神里没什么光,看的出来心思不在于此。


    “男人到了这个年纪, 虽是基本上成家立业,但对车子票子美女的追求暂时会保持不变,这么一想也挺索然无味的。”


    碧果影视的孙总也跟着高谈阔论起来:“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谈恋爱, 是在大学的时候。我初恋扎着高马尾,一笑还有两颗虎牙。她在湖边练习演讲的稿子,我呢刚吃完宵夜回来,就听着她念了句我很喜欢的诗,是雪莱写的。后来的事儿发生的挺自然而然,死皮赖脸追人家,还在黑灯瞎火的一教顶楼亲的难舍难分,把别人考研背书的吓了一跳,人影都没看清楚,就下楼跑了。”


    他回味了半晌:“不过现在想来,还是初恋纯洁啊。”


    孙总随意一瞥,醉醺醺地问了句:“小傅啊,你初恋有什么故事没?我都讲了,你也给大伙儿讲讲,权当是男人饭后的一点小八卦。”


    他眉眼含笑,轻扯着嘴角道:“我能有什么故事啊?您见笑,倒是惯会打趣我。”


    “诶,大家听听,小傅这话说的不对啊。我们就是分享分享,跟打趣可占不上半毛钱关系。”孙总笑起来时眼角的褶子都起来了,模样还算憨厚。


    傅之屿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到桌面上,双手交拢着。


    包厢里的光采用的是淡黄的调调,并不刺目,不过傅之屿那处的位置正好背光,他五官埋在暗色里,动了动唇说:“您真感兴趣,我也可以说一说,不过您估计得嫌无聊了。”


    说完这话后,傅之屿特意察看了一眼手表,想着再讲个五分钟,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我高中那段都算不上初恋,顶多是暗处丛生的好感,她人缘火爆、成绩优异,我现在回过头还是觉得那时候的傅之屿配不上她。”


    所以在某些念头即将萌芽时,他就及时掐住了苗头。


    孙总八卦一笑,“没想到小傅还是个纯情男孩啊,男人还玩儿暗恋这一套的,再怎么着表个白试试嘛,别自个儿先怂了是不是?”


    旁观者只会用自己的人生阅历和观念来评价别人的做法,傅之屿疏于解释,一副沉湎在过去的表情。


    “那后面呢?那女孩知道你喜欢她吗?”


    跟着舒育青接受的摸爬滚打多了,傅之屿少年时期就养成了心思不外露的心思,要是被晏栖知道了事实,那才是他的失策。


    “不知道啊,所以我说很无聊。”他勾起桃花眼,似笑非笑。


    孙总给他递过去一杯酒:“有缘总会再相见的,白月光么,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年少的傅之屿也拥有同样的想法,要是错过,那么明媚的女孩子一定会收获很幸福很快乐的人生,会有一个和她特别般配的丈夫爱她对她好,她人际混的开,婚礼上说不定会来很多老同学,左一句有一句祝她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可她回国的第一天,穿了身白色纺纱裙来见他,如同春风拂面,将他的世界一点一点点亮。


    两人商业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谁也没想到来的是旧相识,所以打完招呼后,气氛就沉默了下来。好在咖啡厅这时候放了首舒缓的法文歌,倒没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有多尴尬,不过回想起来,五味杂陈这四个字都未必能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情。


    在双方家族安排见面的前期,傅之屿一直觉得自己掉进了矛盾的漩涡,一面不愿意让晏栖成为商业联姻的工具,一面又本着自己的私心想有个新的开始。


    他的态度落在傅淮、大伯一等人里就特别不明晰,平时没少把他叫过去谈话,又把晏栖从小到大的履历讲了一遍,好的拿出来夸一遍,那些个调皮事儿也能化成正面例子。


    拍卖会的前一天,是舒育青的忌日,他去了一趟墓园,明白有些事和往日不同了,他没必要再回避自己的心意。


    只不过晏栖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在拍卖会上什么惊世骇俗之举让傅之屿那么快改了口。


    孙一平站起来,又给空空的酒杯倒满:“来,大家伙儿再喝一杯!”


    就在这时,女人的声音清晰可闻:"姓孙的,你给我出来!"


    包厢外吵吵闹闹的,一连跟过来好多个穿着黑白条纹制服的服务生,“女士,您有什么事儿可以私下出去再解决的。”


    “您要不然先冷静一会儿,我们旁边还有其他包厢的客人在,或者我们帮您找人行吗?”


    女人谁的话都不听,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嘴唇看起来和她的年龄格外不搭,“孙一平,你给我出来!别在里面当缩头乌龟!!!”


    女人这么一闹,在座的各位也不能装聋子,纷纷坐不住地想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唯独这位孙总失了刚才分享的兴致,装怂地坐在椅子上,不时解锁手机似乎是在想对策。


    女人的嗓门尖细,接近于歇斯底里:“孙一平,里面是不是有女人呢?左拥右抱着吧,怪不得不敢出来见人啊!”


    孙总一副有苦说不出的神情,这家里有个母老虎,怪不得方才回忆起甜甜的初恋,脸上的褶子都没消下去过。


    一众服务生没拦住她扒门的动作,孙一平在椅子上呆若木鸡,和他这位前来闹事捉-奸的妻子眼神碰了个正着。


    女人静默了一会儿,包厢里其他看戏的人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眼巴巴望着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的孙一平。


    孙一平提了提裤管:“老婆,你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问呢。”女人夹着皮包进了包厢,把所有的服务生关在了外面,她眼神锐利,扫了一圈包厢里的人:“没给我玩儿什么金屋藏娇吧。”


    “没没没,媳妇儿,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呐,在座的各位弟兄们也可以给我证明清白。”孙一平满面愁容,忙不迭准备献殷勤:“这道珍珠丸子特别好吃,老婆你尝尝?”


    她任由着孙一平夹菜,却在孙一平把菜喂过来时,直接把手机屏幕怼了过去:“我没胃口,看到这张图片我就没胃口。”


    图里的女人正挽着孙一平的手,两人间的距离极近,而且照片拍的特别清晰,仔细放大看,他领子上还有个口红印,是有口也难清都类型。


    这场捉|奸的女主角那模样要多娇俏有多娇俏,不是别人,正是碧果签约的新人罗贝贝。


    “老婆,这是上回公司年会的时候,我喝多了,真没什么印象了。”说实话,孙一平和罗贝贝之间还真没发生什么,但这张照片怎么看怎么像有情况,他还不如装傻充愣。


    “孙一平,你给我装傻是吧。”女人冷笑一声:“就这种居心的,你也敢留在公司?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你要是不开除她,我们就离婚。”


    “老婆,就一张照片,你是不是”


    “怎么?你还想给你那小情人撑庇护伞啊?”


    孙一平权衡完二者的利弊:“行行行,老婆,我明天就让她滚蛋还不行吗?”


    “大家都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个电话通知吧。”


    这种事对男人的自尊心特别伤,但碧果所有的启动资金全部来源于娘家,孙一平心里也自知没有多少决定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号过去:“喂,罗贝贝啊,你明天到公司来办解约手续吧。”


    “不会吧,孙总您在开玩笑么?”


    孙一平随便捏了个理由:“公司新签了一批艺人,资金链条又出了点问题,就不耽误你的前途了。”


    “喂,孙总”


    他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挂了电话,接着是拉黑,一套流程下来,这一场闹剧以孙一平哄得老婆开心落幕。


    傅之屿慢条斯理地穿起西装外套,任谁看,都不会把他和刚才的事儿联想到一块儿。


    那一晚当着晏栖的面儿他没表态说什么,后来打算直接从孙总手里让她吃个教训,亲自还回去他都嫌脏了手。


    酒会中途,他让人把偷拍的照片发给了孙一平最不好惹的夫人,以至于女人过来的时间点都他计算的差不离。


    这才有了今晚上的好戏可看。


    夜静人寥,傅之屿喝了酒,等代驾过来就直接报了城南路的地名。


    城南路的房子地理位置在江城里不是最好的,甚至都有点靠郊区,但要是谁提起来都会知道有座别墅坐落在此。


    傅之屿在楼下站了一会儿,瞧见别墅的二楼灯火通明,想必她还没睡下,就没打算再折返到南都名区。


    周姨听见门铃声亲自过来给她开的门,彼时,晏栖懒洋洋踩着拖鞋,迷迷糊糊唤了声:“周姨,红烧肉好了没呀?”


    “好了,桌上呢。”傅之屿身上漾着夜间轻微的寒气,和周姨客客气气打完招呼,视线就对焦上了楼梯口。


    “哦好呀。”晏栖满口答应,等再往下一个台阶时,浑身一机灵,奇怪,她明明听到的是傅之屿的声音呀。


    傅之屿已经坐在了餐桌前,西装挺括,他撑着一边的手肘,是在等她:“愣着做什么?不吃红烧肉了?”


    晏栖停住了步子,还挺意外的:“你怎么过来了?是酒会结束了吗?”


    他看上去心情很好,语气都比往日里轻快:“提前结束了。”


    刚洗完澡,她面颊绯红,穿的还是衣柜里仅剩的高中时期的睡衣,少女款的粉色波点系列,可爱是可爱,就是稍微有点紧,衬得有些地方愈发凹凸有致了起来。


    晏栖坐在了餐桌对面,红烧肉是周姨会做的经典家常菜,色泽明亮,看上去肉质也鲜嫩,即使不饿也能唤醒人的饥饿因子。


    周姨识趣地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夫妻俩独处。


    傅之屿把银筷递过去,带着几分揶揄问:“换地方睡相当于换换心情?”


    大晚上写红烧肉写饿了 明天要是有时间就继续二更哈,没时间这周就再时间二更嗷~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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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


    晏栖也没有换心情的想法, 回城南路这边只是随心之举, 瞧着他仍端坐等着她的回答, 便眨巴着眼睛说:“没啊,只是想吃周姨做的红烧肉了。”


    她从傅之屿手里接过银筷,夹了一块红烧肉吃下。


    是甜口的,肉质肥而不腻, 晏栖还想伸出去第二筷就听见傅之屿酸不溜秋的讲道:“是我做的不好吃么?”


    这男人,在乱吃什么醋啊?!


    晏栖学着幼师表扬小朋友的手势,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当然不是啦,傅先生做的也好吃。”


    傅之屿十分自觉地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眼尾微微弯着,如同一轮明月,眼波荡漾着浅浅的清辉。


    晏栖偷偷吐了下舌头, 果然,表面上再成熟的男人, 幼稚起来也是相当幼稚的。


    “我也想尝一尝周姨的手艺。”本来晏栖想回一句好啊,可往桌上一看, 只有她手上拿着的一双筷子。同时,傅之屿也没有动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意图不言而喻。


    于是她再次拿出招牌式笑容, 像给小孩子吃糖一样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他起身咬下那块红烧肉,男人的吃相极佳, 优雅从容,配上他手里的帕子,简直吃出了西式大餐的感觉。


    周姨本想着送过去饭后水果,一看晏栖和傅之屿这副甜腻劲儿,就从客厅撤了步子,将水果盘子放在另一边的柜台上,还时不时往里瞄几眼,随之而来,心情都好了许多。


    也不管多少卡路里,总之没吃晚饭的晏栖风云残卷地吃完了剩下的红烧肉,傅之屿看她吃完了全程,那一幅眼神就像是等着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再自投罗网。


    白白胖胖?不可能的,晏栖很快打消了自己危险的想法,做出了一个感天动地的决定:“我要明天早起跑步,这样功过相抵,肯定不会胖的!!!”


    “嗯,你可以更干脆点。”傅之屿融着笑意说:“把长胖的肉都长在我身上。”


    晏栖恍然大悟地:“傅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接着似乎真的开始双手合十许起愿来。


    傅之屿:“”他是真的拿见招拆招的晏栖没辙了。


    吃饱喝足,晏栖从果盘里拿了几颗提子吃,准备上楼再洗漱下就直接睡觉。


    结果傅之屿十分自然地跟上她的步子,晏栖反手堵在自己卧室门口,睁着杏眼说:“傅先生,女生重地,男人止步哦。”


    她双手抱臂,故意道:“要不然你让周姨帮你收拾收拾阁楼吧,上面还有一张单人床,还挺通风的。”


    “就这么迫不及待赶我走?”他愈发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将炙热的呼吸喷洒到她脸上,晏栖在心里暗叫不好,明明两人除了最后一步,比这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现下还是被他撩|拨的心跳狂跳。


    相比于她的小鹿乱撞,傅之屿不恼不躁,很客观地给她分析起了现实:“周姨睡下了,这个点再去打扰不太好。再说了”


    “周姨那态度恨不得我们如胶似漆,你觉得她会让晏家的女婿去睡阁楼么?”


    他刻意加重了“如胶似漆”几个字,晏栖盯着他滚动的喉结,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傅之屿实在太令人心动了。


    晏栖没法儿反驳,收了调皮的心思放他通行。


    傅之屿来过晏家别墅几次,不过倒是第一次参观她的闺房。往里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一面柜子,上面全摆着她从小到大得的奖状还有几个相框架,他细细掠过去,照片包括了女孩从五六岁的到十八岁毕业典礼那天的,一应俱全,如同一条成长的单向轨道。


    五六岁那年的晏栖眉心点了颗红痣,小姑娘明眸皓齿的,从小就是美人胚子。胖乎乎的小手捏着吹泡泡的瓶子,就站在顶楼的阁楼上吹泡泡,照片里的泡泡飞上了天际,还能从残影中看见彩虹般的颜色。


    十八岁的晏栖穿着实验高中的校服,在二班的班级大合照站在第二排最中心的位置,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嘴角的梨涡盛着蜜糖般甜腻。


    从小到大,女孩都如同星辰般璀璨,是他伸手摘星也不至于满手污泥的存在。


    即使这么多年了,晏栖的卧室还保留着高中时期的布置,粉粉嫩嫩的墙纸,星星吊灯一条直线地排列在床头,格外有少女心,在床头还放了两块猫爪图案毛茸茸的垫子。


    晏栖就着垫子坐下,房间里还有她回国后带回来的一套乐高,是飞机的模型。


    傅之屿坐在了她房间梳妆台的椅子上,随意摁了下跟梳妆台连接的灯的按钮,却发现灯坏了,怎么都打不亮。估计是晏栖太久没回家里住,所以根本没发现。


    “七七,家里有备用灯泡么?”


    晏栖正钻研着飞机的机翼那一块儿呢,怎么都拼不好,低低应了句:“有,我记得在梳妆台的抽屉里面,你找找。”


    傅之屿拿出备用的灯泡,人踩在凳子上,想旋下坏掉的灯泡。


    他站起来时遮挡掉了房间里一半的光线,晏栖只感觉到视野里暗了一下,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动作。


    她怕傅之屿踩着的不结实,把手里的飞机模型一放,过去用手扶住凳子,视线跟随着他换灯泡的手。


    不过三两下,傅之屿很快搞定了这一桩小事儿,从椅子上下来,拍去手上的灰尘。


    “哇,傅先生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晏栖用迷妹脸看着他,心里也想着傅之屿真的是“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和他一比,自己这二十几年过的跟的废物似的。


    傅之屿笑笑没回话,要是晏栖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不会也在环境的磨砺下催着学会做这些事了。


    他洗完手回来,侧过身问梓:“还要拼多久?”


    晏栖气馁地放下手里的模块,委屈巴巴的:“还没拼好呢,我以前拼这个很厉害的,现在肯定是太久没玩儿了!我都生疏了好多!!!”


    傅之屿靠着她,坐在了另一块软垫上,看了眼要拼成的模型图之后就直接上起手。


    她像是打探敌人对手的探子,时不时就往傅之屿那边瞄一眼,看到他犯难,心里就会升腾起小骄傲,看到他动作利落,只能钻研的更加认真。说幼稚,好像她的行为显得更加幼稚了。


    “傅之屿,你看,我拼好了!”晏栖兴高采烈地给他展示自己的成果,身子前倾,却忘了膝盖下面还有一小块模块儿,疼痛之下,整个人顺势往傅之屿方向倒去。


    傅之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撑住了地板,可晏栖下意识环抱住他的腰身,直接造成了两人一起往地上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甚至无意识失声尖叫了一声。


    她死死闭着眼睛,却发现鼻息间尽数是清冽的薄荷香,稍微抬了下眼皮,透过缝隙能看见傅之屿的薄唇,往上是高挺的鼻子,好看的眉眼


    两人间的姿势太过于暧|昧,她整个人陷在了软垫里面,还好往下倒的时候,傅之屿扶住了她的头,要不然指不定得磕出一个包来。


    男人的鼻尖冒着微微的薄汗,汗珠顺着下颌线没入衣领子里,勾人的不像话。


    晏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像被魅惑了一般,如果是傅之屿是什么神话故事里的男魅,那她也心甘情愿地陷进去一回。


    她顺势搂上去,算是主动投怀送抱了一回,柔软的触感在狂风骤雨下化为乌有,她想寻找出口,后来直接自暴自弃与他一同沉沦,呼吸被他尽数占夺。


    刚才的动作算不得小,周姨以为上头出了什么事儿,急匆匆披了衣服上楼看看,在门外敲了敲门问:“七七、小傅啊你们没什么事儿吧?”


    她快喘不上来气,又因为周姨突如其来的打断,整个人羞的不行,赶紧作势推开他肩膀,傅之屿也很配合,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晏栖冲着门口喊了句:“周姨你去睡吧,没什么事儿,我脚指头不小心磕到床脚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即使不是这回事,周姨心领神会地以为是什么“闺房|之乐”,紧接着笑呵呵地下楼了。


    留下的除了一室旖|旎还有晏栖脸上的火热,她收拾着剩下的模型模块,觉得刚才自己的主动肯定是受了傅之屿的诱|惑才上了头。


    “剩下的以后再拼吧,我先去洗手,然后你再洗澡。”


    傅之屿仍屈着腿坐在软垫上,手指上还残留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很明显,晏栖难得一回让他心情大好,其实他早早拼好了他的那一部分,不过在晏栖的目光下放慢进度,拆拆拼拼,这才使得两人速度差不多。


    他慢慢起身,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上面瘫着一本类似于日记本的本子,还上了密码锁,看外观还挺卡通。


    傅之屿本来只是无心试一试,用晏栖的生日没通过之后又随手调到自己的生日,谁知咔哒一下密码锁就开了,他心里咯噔了两下,如同扣开心门的钥匙。


    日记本完全打开,扉页就写着一句话——


    “希望他总有一天可以看见这个日记本”。


    字写的小楷,算不得多好看,却在扉页上极其工整。


    他知道查看别人的秘密不太好,可心里的卑劣因子在作祟,想看到更多她眼中的世界,想了解高中时候的晏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更想知道自己在她日记本里扮演的角色。


    日记本这个小细节忘了的童鞋请去查看第三章后半段的回忆哦ovo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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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来, 打开的日记本如同潘多拉魔盒, 傅之屿难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终, 他还是深呼吸了几口,挨着床沿坐下,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本日记本,生怕破坏了哪处, 可心里也明白这是个烫手山芋。


    趁晏栖磨蹭着还没出来,傅之屿随手翻了几页,他屏着呼吸,好看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隐晦暗沉。


    他没做好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读这本日记本,喉头滚动了一番才紧张地将视线聚焦到密密麻麻的文字上。


    如果没记错,他上次这么紧张还是舒育青在病房接受抢救的时刻。


    听闻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他都忘了跟班主任请假, 直接逃了物理课,等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 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来往的人群匆匆, 只有他是被泥沙席卷的,不知道会不会顺势而下,更不知道自己离对岸还有多长的距离。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勾下口罩, 眼神在厚厚的镜片模糊了悲悯的情绪,声音平静的像一潭湖水,说出来的话却足以惊起他心里的一圈涟漪。


    “很抱歉, 我们尽力了家属还请节哀顺变。”


    那时候所有的紧张分崩离析,大脑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傅之屿开始浏览日记本中间的内容。


    【10月13日,天气转凉,越来越起不来床,和我喜欢赖床相反,他还是习惯早早到教室】


    【11月20日,有人告诉我傅之屿下午没来上课,不知道是病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希望他能快一点好起来呀。】


    【11月21日,他今天也没来学校。】


    【11月23日,他来上课了,可看上去情绪很低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找丢崽她们打听也没什么消息。】


    11月20日,是他母亲的忌日。


    傅之屿翻到了最后一页,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年少的傅之屿,再见啦。】


    心脏猛然抽动了两下,如同最锐利的寒刀从他心尖划过。


    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是晏栖,在想法设法地给他提供光亮,想在悬崖边上拉他一把。


    可高中时的他自己放弃沉沦,辜负了这份长久的喜欢和心意。


    就连结婚后,他只把晏栖偶尔的疏离和客套当做是小性子,从来不知如同一道道重山的往事压在她心头,所以在他面前表现出欲说还休的状态。


    “傅之屿,你在看什么?”


    晏栖甩干了手上的水珠,站在离他几步的地方,看清楚那本子的封面后呼吸一窒,心跳却如雷奔。


    他真的是心虚,连躲藏都忘了,将日记本重新归还到床头柜上。


    “我”傅之屿的表情十分无奈,抬眸望向她眼底:“七七,对不起。”


    晏栖垂着眼睫,遮去了眼底的阴霾:“日记本你都看过了?”


    他坦诚的让人无法反驳:“看了。”


    她突然有些自暴自弃了,日记本里写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这个本子,现在真被傅之屿看到了,内心的情绪反倒变得复杂了起来。


    晏栖也沿着床头坐下,傅之屿捉住了她撑在床单上的手,很漂亮的一双手,指甲都是新做的,泛着亮晶晶的粉色。


    他降下姿态,摇尾巴一样过去哄人:“生气了?”


    “没。”


    “真没生气?”


    晏栖:“”


    她之前不知道两人相处起来的对话能这么没营养,不由得被傅之屿这副如履薄冰的样子逗乐,不过表面上仍然维持着“我想静静”的表情。


    人前,傅之屿在什么时候都是运筹帷幄的,这个机位怎么拍,这个台词要不要加,再大腕儿的明星也得按照他的节奏来。


    可方才唯独在她面前失了分寸,将慌乱的神态展露无疑。


    晏栖心底的小恶魔冒出了苗头,想以此逗一逗傅之屿,“对呀,我生气了。”


    她说完后又偷瞄了几眼傅之屿的表情,想测一测他的反应。


    兴许是傅之屿还沉浸在无限的自责里,听晏栖这么一说,脸色就立刻冷了下来。


    他五官线条绷着,从床沿起身,看样子还真准备去睡小阁楼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你早点休息。”


    傅之屿一离开,房间里的氛围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晏栖盖上被子,抱腿蜷缩着,傅之屿不会真难过了吧?她想。


    辗转反侧了几个回合,晏栖还是起身摁开床头的小台灯,想去找傅之屿聊一聊,免得真出了试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夜空如洗,冬日里的万物都充斥着萧条的氛围,城南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很是僻静,傅之屿就站在过道的窗前,眉头蹙着。


    晏家没有准备能换上身的男士浴袍,他披着一件衬衫,那一幅样子再配上冬日的萧索,似乎在暗色里神情都是极为难过的。


    晏栖去隔壁间拿了件晏老头子的睡袍,深蓝色带绒款的,走到他身后,因身高差距还踮了下脚。


    睡袍搭在肩上,傅之屿也是一愣,回过头对视上她关切的眼神。


    晏栖在他的注视下磕磕巴巴道:“外面冷,这一件睡袍是我爸的,你先凑合着穿。”


    “岳父大人的?”傅之屿瞄了眼中老年款的睡袍,喉头滚动着笑意。


    晏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盘算了下怎么把刚才的事情解释清楚,“嗯,要不然穿着西装裤睡觉会皱的。”


    “这么关心我睡觉啊?”


    主动权易位,她被抵在冰凉的墙壁上,男人撑着手臂,牢牢把她锁在怀里,声音低戾中含着些许威胁。


    像是在上演什么偶像剧里的“壁咚”


    傅之屿不正经起来真是太不正经了,晏栖心里小声逼逼了一句“斯文败类”,好半晌盯了会儿自己的脚尖,瓮声瓮气地说:“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其实也没多生气。”


    “我高中时喜欢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非要藏着掖着。”晏栖从小到大性格就这样,认定的事情就特别犟,谁都拉不回来。


    她声音逐渐变小:“只是没想到一切像一场梦一样,我在扉页上写的愿望在今晚变成现实了。”


    傅之屿觉得自己的心在晏栖一翻言语攻击下早碎成稀巴烂了。


    他的女孩,一直都是世界最闪耀的存在。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真情实感地找段修言帮忙。


    段修言对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感到疑惑,以为傅之屿今天吃错药了,再三确认后知道是傅之屿惹晏栖不开心,在电话那头笑的直不起来腰:“哈哈哈哈哈哈,太惨了太惨了,没想到傅哥也有这一天。”


    他才从晏栖的房间出来,扭着浴室的门把说:“你小子别废话,平时不是哄女孩挺有一套的,多的不要,传授个两三条总是可以的吧。”


    “这样,你先自己静一静,也让彼此静一静,等第二天一早直接过去亲人,经过一夜的反思,嫂子就等着你给个台阶下呢,保准管用。”


    听着段修言打包票的一席话,傅之屿难得扪心自问了下:“真有用?”


    段修言忍着笑意道:“真的真的,明天你们两和好之后跟嫂子说一件事儿呗。我后天的生日party,多喊点人过来玩啊,嫂子可以多带几个朋友过来。”


    傅之屿敷衍了几句:“知道了知道了,就数你最爱办生日派对,都多大人了。”


    段修言委屈的不行,吸了吸鼻子:“傅哥你太双标了,要是嫂子办生日派对,你肯定就不会这么说。”


    “我这边信号不好,挂了。”结束掉这个电话,他才从浴室出来走到走廊过道。


    没想到还不等实行段修言提供的那个百试百灵的方法,晏栖就解释完了事情原委。


    听晏栖说像梦一样,他心里的柔软就愈发藏不住。


    “像梦?”他捏了下晏栖近在咫尺的脸颊:“要不要现在让你感受一下现实?”


    晏栖很快会过意来,明白傅之屿指的是哪方面,掐了他的腰,撒娇一般拒绝他:“傅先生提醒你一下,别乱来哦,周姨还在下面”


    在晏家的房子里,他倒不可能真做些什么,只是故意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脱了衬衫,男人精瘦的腰身在灯光下越看越欲,只是把手指摁在西装裤的腰带上时晏栖还是很自觉地移开了视线。


    他也顺势停下动作 ,轻哂道:“躲什么?不是之前都看过感受过么?”


    “看过感受过”这五个字的份量太重了,晏栖咋舌,着手佩服傅之屿耍起流氓来的功底,抖了抖自己的小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只留巴掌大的一张脸在外边。


    他掂着睡袍穿上,虽然是中老年款的,但他在腰间随意系了个带子后还是特别好看。


    果然,晏栖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傅之屿不愧是行走的衣架子。


    她的床规格不大,和南都名区的kingsize双人床更是没法儿比,所以傅之屿躺下来时,腿都悬空了一截在床尾,两人间的距离也几乎是挨着的,他一伸手就能把人揽进怀里。


    手机屏幕亮了下,晏栖够着头去看,结果被傅之屿吓得一激灵:“还没睡着?”


    她光明正大地拿下手机,义正言辞地说:“说不定再玩一会儿手机,就睡着了。”


    傅之屿提议道:“睡前多运动,入睡比较快。”


    天呐!晏栖不得不承认,傅之屿的话是有道理,白天适当运动能助眠,但这话落在她耳边,总能衍生出别的意味


    她肯定是被栗樱带的,否则脑子里怎么尽是颜色废料:)


    晏栖:我真的没有开车,真的没有…


    在明天这么一个快乐的周五里,荣小槿决定加更!!!争取三更!周末再多更一点啦啦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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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P】


    段修言以为两人还冷战着, 知道感情这事儿光劝一边没用, 所以又给晏栖发来了一段文字信息。


    【嫂子没睡呢吧, 我跟你说,傅哥这个人就是不太爱显露情绪,心里其实记挂着你呢,夫妻哪有隔日仇, 床头打架床尾和,后天一起来我的生日会呗~】


    晏栖:???


    难道是傅之屿和段修言说什么了?


    尽管是云里雾里的一番状态,晏栖知晓段修言和傅之屿的交情,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啊,你生日会在哪儿办啊?】


    【多谢嫂子赏脸,多来一些人就更好了,地点在九龙渠酒店, 让傅哥送你来就行。】


    段二公子正在那边美滋滋地看着晏栖发过来的回复,手机突然又进了一条消息, 恰恰来自傅之屿,吓得他手机差点掉进温泉里了。


    【段二公子, 到睡觉的点了。还有你这生日会恨不得昭告天下啊。】


    段修言仔细品味一下各中语境,傅之屿是怎么知道他给晏栖单独发消息了?那就只能是两人现在睡在一张床上,还明晃晃挂着“到点勿扰”的招牌。


    吃了满嘴狗粮,段修言悻悻地留下今晚上最后一条消息:【那你们继续, 你们继续。】


    晏栖正奇怪段修言那边怎么聊的好好的突然没了消息,就感受了黑影随之而来的压迫感。


    男人反手扣掉她屏幕还亮着的手机,贴着她耳朵道:“该睡觉了, 嗯?”


    他今天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晏栖感受到两人身上气息的混融,将头更往被子里埋了几分:“段修言说让我多带点朋友过去,我带栗子去应该没问题。”


    “他哪年生日会不是这样啊?办的和新年家宴似的。”


    晏栖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傅之屿的那双眸子在黑夜里还是明亮的,像是汲着足足的水分。


    他现在的模样也挺憋屈的,一米八几的人缩在单人床上,还怕挤着她,只能侧躺着,撑起手肘来:“今天去哪儿了?不汇报下行程,傅太太?”


    “傅先生想查我岗啊。”她的声音在被子下闷闷的,可听的出来其中的甜蜜和尾音的笑意。


    他摸着她柔顺的发丝,指间像弹钢琴的动作一般。


    “对啊,怕一留神让我家小狐狸跑了。”


    毕竟,曾经的傅之屿就是在心理状态的影响下让两人之间误会的鸿沟越来越大,直至走到南辕北辙的地步。


    “我去看我小姨了,陪她去了一趟心理咨询室。”她尽量用平静陈述的语气把当年的经过完整地讲了一遍,又感慨道:“我现在也只希望小姨的那个孩子最后能找到。”


    “会的。”傅之屿的确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在他的安抚下,她的心在经历了一天的跌宕起伏之后的确安定了许多。


    不过,晏栖好像真的有些困了,脑子昏昏沉沉的,还在强撑着和他聊天,“傅之屿,你说,假如,仅仅是假如”


    “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误会,你很勇敢,当然,我也是。我们是不是会一直一直在一起,说不定都生孩子了。”


    她说这话时的确是在昏沉状态之下的天真之语,抛却现实的阻力,忘记两人前进路上的高|潮低谷。


    “七七,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高中时的傅之屿不勇敢,但现在的傅之屿不会了。”他眸色更深,故意掩饰掉心底的沉重,戏谑着她道:“现在都生孩了?七七的意思现在就想要孩子了么?”


    濒临睡梦边缘的晏栖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别啊,我还没准备好如何当一个孩子的妈妈呢。”


    瞧着她安静的睡颜,傅之屿没说话了,正躺着盯了一会天花板。


    这么些年,他该磨得棱角也磨平了,非要说久别给两人带来了什么变化?他心里是有答案的,区别只有爱她和更爱她罢了。


    果然,喜欢是藏不住的啊。


    晏栖这一晚睡得格外安心,一夜无梦,反观傅之屿又去冲了遍凉水澡还是没睡着,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才微微合了眼。


    周姨上来叫两人吃早餐,敲了一会儿门晏栖才下床开门。


    很奇怪,晏栖一动,他就感觉到了,很快掀起眼皮,从床上坐起。


    周姨笑得一脸满足的:“叫小傅洗漱完也一起下来吃,给你们做了暖胃的早餐。”


    洗漱间足够宽敞,所以在傅之屿洗漱完毕后,晏栖还是秉着大小姐的性子磨磨蹭蹭的,才进行到刷牙这一步,其后还有洗面奶洗脸、擦各类护肤品、化妆等步骤。


    她一只手拿着牙刷,牙膏沫没吐干净就叭叭叭的不停:“傅之屿,你昨晚上说什么了?我好像记得,但现在又有些忘记了。”


    傅之屿倍感无奈,拧了块儿小毛巾给她擦掉嘴角的牙膏沫,“晏栖大小姐,洗漱完了再讲话不行吗?”


    不得不说,傅之屿管她的事儿比安女士还要多,昨晚上扣手机,今早上嫌弃她话多


    趁着傅之屿出去系领带,她报复性地哼哼唧唧了几句:“傅之屿,你话怎么这么多?是人吗你?”


    “嗯?”他单手扯了下领带,即使睡得晚,眼圈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大概是老天赏饭吃,所以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神采奕奕的。


    “没,没什么”晏栖尴尬了一下,不小心咽了一口漱口水,连忙咳嗽了几声。


    傅之屿走过来关怀倍切地帮忙拍了拍背:“可我听见你叫我了。”


    实在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晏栖咳嗽之后的脸色涨的通红,磕磕巴巴地说;“你,你可能幻听了。”


    “是这样啊。”傅之屿看了眼镜子里一说谎连耳根子都红的滴血的女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姿态:“我先下楼,等你来吃早饭。”


    看着傅之屿消失在楼梯拐角后,晏栖才接了捧清水洗脸,天知道傅之屿等自己被周姨看了去会不会通报给安女士,她只能加快了洗漱速度。


    收拾好后,晏栖看着傅之屿果然坐在楼下等自己,他也是无聊,一大早就在看财经新闻。


    晏栖直往电视上滚动的字幕看了一眼,写的是【江城控股近日股份动荡,是转机还是危机?】


    周姨给餐桌上的花瓶换上新鲜的花束:“小姐下来了,赶快来吃早饭,免得凉了。”


    只见餐桌上已经盛好了小米南瓜粥,还有沾满了果酱的面包等等,晏栖伸了个懒腰,完全把昨晚上说要锻炼的事情抛之脑后,果断开开心心吃起早饭来。


    全程两人没什么交流,好在傅之屿吃完后能继续看他的财经新闻,晏栖也觉得没有视线的压迫感,吃早餐吃的很愉快。


    “小姐,今年过春节还回晏家吗?”


    听着周姨的发问,晏栖掏出手机查看了下日历,发现的确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春节了。


    以往在晏家过春节都是要守岁的,她又是个贪睡的,所以每年逢上这个时候总特别痛苦,听一晚上的烟花爆竹声不说,还得看着麻将桌上这个赢钱那个没赢钱。


    上高中之后,她就学聪明了。晚上十一二点一过就跑去死党家玩,女孩子们的睡衣派对一过就是玩儿卡牌游戏交换心事的时间,玩累了也不管什么睡姿,直接凑一块儿就能睡着。


    关于春节的回忆她还真不少,一箩筐都说不完。


    晏栖又喝了一口粥,咽下去了才继续说道:“不了,周姨,今年春节我要和傅之屿的剧组一起去趟崇景山,指不定什么时候回呢。要是初六前回来,就再到晏家住一晚,跟小姨还有爷爷奶奶拜年。”


    “好。你们去崇景山好好玩,享受年轻人的世界。”周姨也乐得自在。


    她想着周姨的发问,也思索着问了句傅之屿:“傅家今年我们不过去没什么关系吗?”


    傅之屿在傅家过的几个春节完全没有晏家的氛围,家族企业里弥漫的战火硝|烟直接会带到节假日的相聚里。


    他正好看完了江城控股的报道,回复说:“没关系,反正傅湛会过去,我们没必要凑这个热闹。”


    周姨收拾东西的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插了句嘴道:“哦对,小姐每年的生日都过的农历,是在正月十五元宵节,今年打算怎么过啊?”


    她和段修言不一样,段二公子是只要我还有钱,生日派对办到七十岁都行。


    自从在法国回来之后,她鲜少和之前的玩的一派的联系,也明白生日派对这种事的虚浮,没必要多在意。


    傅之屿眉峰微挑,当即没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晏栖搁了碗筷,急急忙忙道:“不用不用,周姨,我又不是小孩,办生日派对没什么意义。”


    细细想来,她收到的生日礼物还真不少,各式各样的,很多她都忘记了具体是谁的,总之一直放在小箱子里也算是留个纪念。


    傅之屿放了话:“也是我们结婚后,七七过的第一个生日。”


    周姨捧笑道:“是啊,还是小傅会疼人。”


    晏栖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眼傅之屿,还真想不出来他要是送礼物会送什么。


    不好意思,下午睡着了,晚上有点事,所以晚鸟,周六多更点!大福利会在第40章之前嗷


    ☆、【VIP】


    【VIP】


    套不出来傅之屿的话, 晏栖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卖关子, 但表面还是随着周姨的意思, 配合性地期待着笑了两声。


    两人都用完了早餐,周姨随即让佣人将餐盘端走,客厅又恢复成一如既往的窗明几净。


    想着段修言让她多带几个朋友去生日派对,她当即联系了栗樱, 念着这位可是个派对型生物。


    栗樱答应的也很爽快:【好啊,后天晚上的话,我时间的确很充裕,想嗨到几点就能到几点,不过】


    晏栖:【?】


    栗樱:【派对上单身帅哥多吗?】


    晏栖:【】她真的早该料到的,栗子这个重度颜控!


    【去的人不少,里面说不定有你爱的款呢。】晏栖觉得自己和栗樱还维持着“塑料姐妹情”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栗樱直愣愣道:【好啊, 有席灿一吗?】


    晏栖发起回怼:【女人,你在做梦:)喝了几瓶酒喝成这样啊?】


    说到这个点, 栗樱不免心疼自家爱豆:【前几天媒体曝光他妹妹的事情后,网上的舆论风波还是挺大的, 他工作室除了发了个声明,其他的痛苦还是让艺人自己背负着。】


    晏栖也算半个目击者,那天晚上如提线木偶般的少年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便试探性地问了嘴栗樱:【你喜欢席灿一这么久, 知道他身世相关的事情么?】


    【他年少成名,但的确没公司捧、没家境支撑,靠自己跌跌撞撞一路走到今天的吧。有传闻他那妹妹不是亲妹妹, 是养父养母家的。之前有个父母类的上星综艺用高酬劳联系了他的公司,可席灿一方面还是拒绝了,我猜他要么是不想让家人曝光在大众视野下,要么是单纯和家人关系不好。】


    栗樱打完一大段话过来,不知怎的,晏栖想了想席灿一的眉眼,总觉得和过逝的姨父长的特别像,但这种突如其来的第六感也只是维持了数秒,毕竟无从考证,只能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她从餐桌上起身,踱步到玻璃窗前,从这里能看见整个晏家大院的风貌,很多童年的记忆就是在这一方院子里生根发芽的。


    傅之屿放下手中的报纸,慢慢贴近她身后,声音低沉中带着早晨的喑哑:“在看什么呢?”


    晏栖给他指了一棵树:“我小时候在院子里埋下的种子,现在已经长成橘子树了。”


    她的眼眸里盛着清浅的笑意:“其实,我还想在院子里种葡萄来着。”


    男人的指间摩挲着她的手掌心,热源一阵阵传来,他极有耐心地问道:“我现在陪你种,嗯?”


    “真的假的?”晏栖只是下意识说说而已,不代表她想着所有的愿望都要立即实现,但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这样的伴侣呢?自己是他心尖上最珍贵的存在,所以一言一行才会受到如此的重视。


    他笑的极其宠溺:“当然是真的。”


    现在的傅之屿只想再对她好一点,把这些年的亏欠全补回来。


    晏栖没察觉到男人炽热的眼神,像小朋友一样兴冲冲拉着他的手就往院子里跑。


    种葡萄也是个技术活,晏栖再次体会到耍嘴皮子功夫容易,真正实践操作起来还是挺难的。


    相比于她的狼狈和满头大汗,傅之屿的白色衬衫仍然干净如新,袖口挽至小臂处,露出精瘦的肌肉线条。


    他提了提西装裤,完成最后的收尾的工作。


    “好了,现在浇水。”


    晏栖羡慕嫉妒恨地把水管递了过去,谁知水阀刚一打开,她手滑了,水管浇水的角度也猛然一变,朝傅之屿的方向喷了过去。


    饶是傅之屿反应再快,也躲不过水管出水的速度,他整个人被浇了个彻头彻尾。


    晏栖见状,知道自己惹火了,手忙脚乱地找准水阀开门,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一脸愧疚地看着往后退了几步的傅之屿,嗫嚅道:“对不起啊老公,我不是故意的。”


    说的又软又娇气,字里行间全是讨好的意味,并且和平日里的叫他名字不一样,晏栖很明显在耍小聪明,故意娇滴滴地唤他老公。


    傅之屿是真的拿这只小狐狸没辙,又好笑又好气地问道:“那老公现在浑身都被淋透了,七七打算怎么补救呢?”


    男人黑发微湿,白色衬衫因水珠呈现出透明色,若隐若现勾勒出包裹着的胸膛,嘴角勾着的角度笑的跟妖孽似的,用“秀色可餐”四个字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晏栖在这波美色攻击下没能抵挡的住,愣神了半晌才咽了咽口水说:“我,你要不然先去洗个澡,我叫人送身干净的衣服过来。”


    傅之屿故意勾着她的下巴,让两人的视线维持在相同高度,戏谑道:“我让方闻准备,免得你还不知道我衣服要多大码的。”


    他身上还散着昨晚的沐浴露气息,凑过来轻佻的模样,是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活脱脱一个蓝颜祸水,让她心甘情愿拜服。


    晏栖迟疑了半晌,做贼心虚地想要赶紧逃离案发现场:“我先去衣帽间给你拿条干毛巾。”


    傅之屿笑意更浓,在冬日的这种天气里,被水浇透的上衣还黏|糊糊的,冷风一刮就能感受到寒意,可他只是跟着她后面,不疾不徐地上了楼。


    在刚才那一刻,他可耻地生出了一点点报复的念头,想看他家小姑娘也遭受同样的待遇,可怕她感冒,心一软,就把人给放走了。


    上到了别墅二楼,他顺带着给方闻打个紧急电话,让他送过来一套自己留在剧组的衣物。


    方闻问了下地址,一查原来是晏家的别墅,不由得咂舌了下,昨晚的状况已经激烈到了这种程度么???


    不过方闻维持着工作时的一本正经,回应道:“好的傅导,衣服我会尽快送到,车将停在晏家别墅楼下,按工作安排,到时候直接开车回剧组。”


    浴室里水声渐起,晏栖找了条深蓝色毛巾,徘徊在门外,满脑子都是傅之屿的一举一动


    在她陷入魔怔之际,浴室的门已经开了,晏栖顺手将手里的毛巾送了进去。


    谁知下一秒就被男人捏住手腕,轻而易举将人带进浴室里,随之落下的还有浴室的锁门声,咔哒一下,重重敲击着她的心房。


    晏栖在完全没准备的状况下被抵在浴室的门上,浴室里热气蒸腾,氤氲间模糊了男人的眉眼,她伸手描摹,迎来的是耳后温热的回馈。


    她彻底沦陷,尝试着踮起脚尖,棉花糖似的触感和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相碰。


    傅之屿也没料到她有这样的情|动的动作,那一双棕黑的眸子里升腾起了饕餮的欲。


    接着,他很自然地俯下身,用手指轻刮她的鼻尖儿,在她身体僵硬之时,故意清晰地说了句话。


    闻言,晏栖暗骂了一句傅之屿不做人,浴室里没透风,热度袭来,她闷的心发慌。


    傅之屿的来电铃声响的很准时,他划开接听键,黑发往下顺着下颌线滴着水,晏栖便乖乖凑过去用毛巾帮忙擦头发。


    察觉到了晏栖的动作,他也顺势往那边倾着身子,看上去还挺享受。


    她收了毛巾,温温软软地说:“好了。”


    方闻汇报完剧组的情况,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女声,笑嘻嘻道:“嫂子在旁边呢。”


    他打开浴室的门,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在呢,你直接上来吧。”


    方闻支支吾吾了几声:“不会打扰到?”


    他无奈地干笑了两声:“想什么呢,你把衣服送上来就行。”


    方闻和周姨打过招呼后,上楼时迎面碰上神思游离的晏栖,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唤道:“嫂子好。”


    晏栖点点头:“方助理早。”


    傅之屿在她的卧室换衣服时,她已经下到了一楼的客厅,整个人呢瘫在绵软的沙发上,耳廓周围回响着男人用极其不正经地语气问她:“想做吗?”


    之前的傅之屿清冷斯文,即使两人亲近起来,也不带这么直接的现在完全是无下限的状态啊!!!


    并且他问的不是“做吗”而是“想做吗”,是一种下意识把她的想法放在首位的考虑。


    不过,狗男人还是狗男人!害的她一大早心跳加速,恨不得速度冲击上八十迈。


    晏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白开,咕咚咕咚喝下去缓解一时间的口干舌燥。


    傅之屿换好下楼就和方闻一起下楼了,他穿了件黑色卫衣,里面配的是白色薄毛衣,休闲简单的牛仔裤极衬腰腿比例,少年感十足。


    临走去剧组前,傅之屿还特意在她面前驻足了几秒:“明天段修言的生日聚会我来接你去?”


    她只顾得上愣愣地点头,“好。”


    看着傅之屿和方闻渐行渐远的身影才想起来时间不早,自己也要赶紧去D.MO处理掉春节前所有堆积的工作了-


    九龙渠酒店坐落在江城商圈的位置,人均消费极高,段修言叫了很多朋友过来,并且全是他买单,晏栖坐在傅之屿车的副驾驶座,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这位段二公子的消费能力,说是一掷千金也不为过的。


    两人刚下车,报上段修言订的豪华包间号后,就有专门的侍应生给带路。


    楚觅扫视了一圈,打趣道:“段二公子今儿个怎么没有美人作陪啊?之前那个模特小女友呢?”


    段修言是个花叶丛中过的,并不存在百分百真心这种事儿,闻言也不恼,直白地说:“分了,前几天刚分的。”


    楚觅也笑:“怎么?腻了?”


    “不是,她想给我生孩子。”段修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是真怕这种。”


    “难为我们的段二少了,恋情也持续了三个月呢。”楚觅比了个三的手势,被段修言余光一瞥,一脸无语道:“算了算了,你个小屁孩也不懂。”


    “段修言,你说谁小屁孩呢??!”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着,傅之屿和晏栖正好推门而入,段修言和楚觅在这个时候意外地合拍,住了嘴异口同声地唤道:“傅哥好,嫂子好。”


    傅导:做吗?


    七七:?虎狼之词


    ☆、【VIP】


    【VIP】


    “刚才包间里面挺闹的, 现在倒是安静了。”傅之屿目光逡巡了一圈, 拉着晏栖的手在圆形餐桌的一侧坐下。


    段修言找了个借口附和着:“刚瞎聊呢。”


    楚觅冲着段修言翻了个白眼, 两人一吵架又冤家似的互不搭理。


    距离生日party开始还有半小时,受邀者逐渐将剩余的位置坐满,几乎达到座无虚席的状态,也能从侧面看的出来段二公子在圈子里人际关系, 大家多多少少会卖给他还有资本雄厚的段家一个面子。


    晏栖趁着傅之屿不注意悄悄品了一口白兰地,蜂蜜和甜橙的味道十分浓郁。


    席间有不少人想过来攀关系送酒,傅之屿都处理的极为优雅得当,总之除了她自己偷喝的那一口,其他的酒都被傅之屿给挡走。


    栗樱打扮来打扮去选了件设计极为大胆的复古波点连衣裙,裙摆随着走动的步子摇曳生姿。


    她来的时间算挺迟的,一进来也是吸引了一众人的目光, 毕竟江城第一名媛的称号一直传在大家耳朵里,一些人还从没见过栗家最受宠小女儿的“庐山真面目”。


    栗樱把外面的驼色风衣挂在包间里的衣帽架上, 故意走到晏栖跟前挑着她下巴:“傅夫人,您今天真好看。”


    这虚假的姐妹情谊!


    晏栖拍掉了栗樱作祟的手指, 斜睨她一眼,也学着她的语气开口:“不敢当,还是栗子大小姐更胜一筹。”


    栗樱被晏栖的反应逗乐,在她耳边讲了句悄悄话:“你和你老公继续秀恩爱吧, 姐姐我猎艳去。”


    接着,栗樱就蹬着她那双恨天高走到了一圈新贵之中周旋应付,将“社交名媛”的称号落到实处。


    晏栖看了眼时间, 正奇怪叫的几个发小答应了会过来,怎么这个点还没来之际,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七七,我来晚了。”


    晏栖看清楚来者时也是稍微愣了神,明明自己没有邀请陈放,他却是不请自来了。


    几个发小很自然地把陈放拉在席间坐下,其中一个继续说:“放哥刚结束任务,上头批了三个月的假期,我就和他说了今天生日会这事儿,反正大家也是一起长大的,高考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这回正好叙叙旧呀。”


    陈放一身军装还没来得及脱下,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枚“特警”的徽章,右侧手臂是红色的旗标,整个人虽是风尘仆仆,但剑眉星目,线条硬朗,气质凛然。


    “陈放哥。”


    晏栖噎了噎,她和陈放算是从小到大关系一直很不错,小姑娘刚上小学时,有特别调皮的男生抢她的橡皮筋,陈放都是冲在最前面,像哥哥一样护着自己的存在。


    就连高中以为傅之屿不喜欢自己的那段时间,都是陈放陪伴她左右。也是年少幼稚,她曾经和陈放走的很近,屏着报复的心态故意走在傅之屿面前,也造成了很多人以为陈放是她那时的男朋友。


    其实两人的相处状态更偏兄妹,在一起的传闻更是无稽之谈。陈放比她大半年,叫陈放哥本是不过分的,不过晏栖总觉得两人读同一年级,所以从来对他都是直呼其名。


    高考之后,她远赴法国留学,陈放则是在姑父的安排下进了军校,时隔多年,少年已经成长为身经百战的人民军队中的一员。


    扯回思绪,陈放风轻云淡地搭着手臂,锐利的眼神很快觉察到了什么,“七七,不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


    傅之屿主动站起来,往他和陈放的杯子里均是倒了一满杯的白酒,倒酒的空隙似是在等着她开口。


    不知怎的,晏栖总感觉两人之间的气场特别不对,不像是要引见介绍,更像是下一秒就要唇枪舌战甚至大打出手。


    她清了清嗓子,揪了下傅之屿的袖子也一同站起来:“陈放哥,这是我老公,傅之屿。”


    陈放哪里能不知道傅之屿,这名字困扰了高中时的晏栖两年,早就烂熟于耳。


    陈放端起斟的满满的酒杯,面色紧绷着:“久闻大名。”


    傅之屿率先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还把杯子倒过来示意,是一滴不漏的意思。面对陈放莫名的敌意,他也眯了眯眼,保持了一贯的风度翩翩:“我也是。”


    “坐吧。”傅之屿的手按在她肩膀上,宣誓主权的意图昭然若揭。


    三人同时坐下,晏栖却是感受到了修罗场的氛围,整个人坐在软椅上如坐针毡。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陈放对傅之屿的敌意她能理解,是高中的事情造成了他对傅之屿有成见、有误会。时至今日,陈放可能还以为傅之屿对她不好,两人的婚姻是靠她一人维系,所以“护妹心切”。


    可傅之屿现在的表现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高中的“小报复”是不是早就被傅之屿收之眼底,甚至记了这么多年


    晏栖尽量想摆脱暂时的尴尬,视线游移在了栗樱处,谁知这位栗大小姐和段修言相聊甚至,两位“情场老手”还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那么栗樱肯定不能作为场外援助了,更可怕的是,那几位发小还在傅之屿面前不停地讲几个人的童年趣事。


    “七七小学时候剃过光头,因为长出来的头发偏黄没营养,就想着剃了之后的头发能又黑又长。那段时间班里很多男生故意去掀她的头套,说她是假小子。放哥听了之后没说话,不知道用了什么惩罚手段,那些个毛头小子第二天就过来给七七道歉了。”


    她一阵面热,心跳悬在嗓子眼里,明明没干什么亏心事儿,可就是怕傅之屿误会。


    为了缓一口气,晏栖急急忙忙从席间站起:“我,我出去一趟洗手间。”


    包间定在了九龙渠酒店的顶楼,就是第八十八层,仅此一间。


    晏栖弯弯绕绕,总算是找到了可以透风的窗台,往下一俯视,就可以将江城商圈五光十色的风貌一览无遗。


    男人的脚步声愈发的近,傅之屿今天穿了身藏蓝色修身衬衫,一双足上蹬的还是高级订制的切尔西靴,浑身上下哪处都散着清冷贵公子的气质。


    他在一旁的栏杆上搭了下手臂:“躲到这儿来了?”


    晏栖百口莫辩,为了不输气势,强撑着说了几句:“哪里是躲?我就是出来透透气”


    “不用觉得尴尬,七七。”傅之屿的双眸深邃且让她看不透,栏杆前,他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后脑勺。


    晏栖刚发出了“陈放”两个字音,呼吸就被男人的霸道给封缄。


    这次的感受和之前都不一样,前面细风和雨,挨上后也只是慢慢的吮,逐渐升腾起麻意。可进行到一半,男人所有的耐心消耗无极,他没闭眼,所以眼底的炙热更是焦灼地燃在她心头,单刀|直入又不容她半分退缩。


    直到她晕头转向、 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才精力充沛地结束。


    他的一双眼睛在黑夜冒出来些许猩红,双手自然插|兜,侧目问她:“要听实话么?”


    “要。”即使傅之屿现在没听她解释,她还挺想听听傅之屿的心声的。


    “说实话,高中课间时,我看见过你和陈放走的很近,当然,那也是在你对我没有任何表示之后。”


    傅之屿突然很想抽上一支烟,可到底是在晏栖面前,他遮去眼底的浓重,坦诚道:“你喜欢过陈放也好,在一起过也罢,我喜欢的,永远是晏栖。以前的、现在的,都是无可取代的。”


    晏栖只听见了耳膜里心脏的咚咚声,这一番直白的表白无遗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


    她忽地笑出了声,眼底却是在积蓄着泪珠。


    后来,晏栖只能攀上男人的脖颈,瓮声瓮气在他耳边问:“傅先生的陈词说完了?那是不是轮到我了?”


    “嗯。”他脊背笔直,望了一眼无边夜色的夜空。


    “我从来没有和陈放在一起过,他是我发小,对我像妹妹一样。说起来,他喜欢的女孩子还是我帮忙策划给递的情书。我和陈放这么些年联系虽然少了,但我知道他对你不是真正的敌意,只是误会了高中的事情。”


    傅之屿瞳孔微震,的确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答案。


    “因为这个误会,那时候陈放也只是帮助我的小报复。”晏栖一字一句讲清楚当年的事情,藕节似的胳膊攀附在男人的肩膀上:“对不起呀傅先生,让你错过这么多年。”


    有风从窗台飘进来,掀起他的发丝,轻薄的一层,晏栖从男人眼底看见了眼含热泪的自己,还有时隔多年的情愫。


    他故意凑近,弯下腰和她保持齐平:“喝酒了?”


    “就喝了一口。”晏栖在接|吻后早忘了自己偷喝酒这一茬,不由得做贼心虚地撤了撤步子:“我听见里面的声音了,好像是段修言在切蛋糕,我们进去吧。”


    她轻轻扯着他袖口的袖子,脸上的表情由于泪痕没干,看起来又哭又笑的,恍惚间,傅之屿仿佛回到了那年的盛夏。


    那年,他脖子上挂的相机还是崭新的,里面拍了一张照片,也是第一张照片。是是晏栖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的时刻。


    旗帜飘扬,女孩儿朝气蓬勃,一双眼睛明亮灵动,嘴角因为笑意勾着浅浅的梨涡,手里还念着学生会的宣传稿。


    现在,相机坏了,不过那张他冲印过的照片,还一直完好无损地存在于他的钱包里。


    无论过去将来,都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VIP】


    【VIP】


    服务生将负载着蛋糕的推车从一侧的门推进包间里, 段修言亲自揭开包装盒, 蛋糕总共有八层, 每一层的装饰物都不同,看的出来手工定做的用心程度。


    香槟酒也准备就绪,从最顶端往下浇,排列成三角的壁垒形状。


    段修言端起最顶层的一杯香槟, 和众人碰杯:“感谢各位能来捧场。”


    说完,他也仰头将满杯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楚觅盯那块儿蛋糕已经盯了很久了,急不可耐地催促道:“段二公子还不赶紧吹一下蜡烛许愿。”


    段修言无奈摊手,一眼识破楚觅的心思:“就知道你想吃蛋糕了。”


    众人喧嚣里,段修言双手合十,很虔诚地许了生日愿望, 然后一口气将蜡烛吹灭。


    楚觅拿起分到的一大块蛋糕就往嘴里塞,还没来得及吞咽下去就套着段修言的话, “小段总少有的认真时刻哦,许了什么愿望啊?”


    他一脸黑线, 对这个傻弟弟没辙,“生日愿望说出来不就不灵了吗?”


    “你就卖关子吧。”楚觅做了个鬼脸,屁颠屁颠挨着傅之屿坐下。


    “傅哥,你什么时候和晏栖姐生个宝宝啊?”


    正在吃蛋糕的晏栖一噎, 明显被楚觅跳脱的脑回路给震惊到了。


    傅之屿随手搭在楚觅肩膀上,嘴角噙着笑意,“怎么了?你比我们还着急啊?”


    楚觅年纪尚小, 但还是听出来了傅之屿话里调侃的意味:“我,我这不是着急吗?最好生个女孩子,我就可以拿她当妹妹了。”


    傅之屿又好笑又无奈:“男孩女孩那就说不准了,今年之内还是有可能。”


    听着傅之屿一本正经地介绍某些计划,晏栖脸都热了,只想说些什么别的转移楚觅的注意力。


    谁知楚觅双眼放光,语调一下子高昂起来,“那就太好了,祝哥哥嫂嫂一年抱两。”


    旁人听了都只是会心一笑,只有陈放的五官曲线绷着,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显得更为不可靠近。


    接着到了段修言撺局的时间,按照这架势这生日派对到凌晨也结束不了。


    包间里各项娱乐设施一应俱全,有人提议玩儿麻将,段二公子当即脸色当即就变了。


    楚觅在一旁笑的不能自已:“你们是不知道段二不是怕玩儿牌输钱,段家家产都是他的,金山银山也是赌的起的,就是怕面子拉不下来。”


    吃瓜群众想知道的内幕都过来楚觅这边打探小道消息了,牌桌边的椅子自然没什么人坐。


    陈放叼了根烟,修长的指节捏着一支红色外壳的打火机,长腿一迈,就坐在段修言的对面。


    他眉眼间的情绪没什么起伏,哪怕坐着,也是背脊挺直,极其有坐相。


    “我来玩一局,不介意吧?”


    做东的是段修言,他向来是广交朋友的,也没想那么多,招呼道:“都是朋友,开心就行。”


    晏栖知道自己算牌能力厉害,又不想在生日这天拂掉“寿星”的面子,所以没加入战局,乖乖搬了个凳子准备坐在傅之屿旁边观战。


    哪知刚一动作,手腕就被男人强有力的力气给占据,和她预想的方向相反,她直接踉跄了下,凳子也和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陈放换了只手拿烟,纯白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眉眼,隐隐约约之间,晏栖听见了陈放很轻的一句:“乖,坐到哥哥这边来。”


    晏栖:?


    这场面怎么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呢?!


    陈放熄了烟头的火星子,怕呛着晏栖,又将打火机压在桌上,意思是“压火”,传闻能让打牌的运势好一些。


    两厢为难之下,陈放率先开了口:“放七七过去,她要是帮着自家老公是不是不太公平?”


    段修言心里咯噔了下,没明白自己过个生日怎么这么重的火|药味,打着圆场道:“嫂子坐哪儿影响也不大。”


    他话一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游移。


    毕竟公不公平这事儿,傅之屿是当事人,不宜发表什么观点,段修言继续保持中立,陈放的要求就没什么回绝的余地。


    果不其然,段修言刚往傅之屿那边看了一眼,就看见男人脸色铁青的模样。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生日礼物里面傅之屿送他的特质金杆不会要凉吧!!!


    傅之屿不想让她像个玩物被要来要去,沉声道:“公不公平还是牌说了算,是吧陈先生。”


    就这样,晏栖不自在坐了下来,不好不给许久不见的陈放一点面子,又担心傅之屿会不会因此吃醋,煎熬的心态感觉像在度秒如年,视线完全不能聚焦在牌面上。


    可棋牌参与者之一的段修言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他十分怀疑两人都把气撒进牌里了,傅之屿出什么,陈放碰什么。更甚的是,明明有一个局面是两人一起赢他,傅之屿没让陈放赢,故意输了一局。


    剑拔弩张,你来我往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段修言雾里看花,越来越看不懂了,兴致失了大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困了,要不然我就提前结束吧,谁想玩儿谁继续。”


    见状,晏栖也从凳子上下来,垂头装困,晃着傅之屿的胳膊:“老公,我也困了。”


    傅之屿只有在她面前,神色才略微缓和:“现在回南都名区?”


    这个提议反正是正中晏栖下怀,她连忙点头:“好。”


    陈放一只脚蹬在凳子的横梁上,别有深意地问了句:“七七,你就没有别的要对我说?”


    “陈放哥,你误会了。”晏栖刚准备解释什么,就被傅之屿护在身后,他往后睨了眼:“我单独和陈放聊聊就是。”


    晏栖:???


    她怎么就不配参与这场谈话了?


    棋牌桌这边开始了清场,晏栖很明显地被告知这场对话她暂时参与不进去,闷声闷气地去了餐桌边上,还不知道会迎来什么后果。


    陈放是军人家庭出身,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不太计后果。他十八岁进入军校,后来的几年时间历练成为特勤中队队长,曾参与过数次反恐、解救人|质活动,并立下数次功劳,所以无论面对什么突发状况,性子上都比较能沉得住气。


    刚才那番和傅之屿明里暗里较劲儿,明显不太符合他的行事作风,想来也是一时心急所为。


    说来不巧,傅之屿和陈放当年也是一起打过篮球的“球友”。那时候的男孩子只要中午一放学,第一时间不是去吃饭,而是抱着个篮球开始酣畅淋漓的对决,久而久之,两人也算熟识。


    晏栖说喜欢傅之屿的时候,陈放也没少在中间当助攻。


    但大雨滂沱里,看着晏栖心灰意冷,麻木地缩成一团蹲地上时,陈放就知道是傅之屿的做法太过分了,后来干脆连“球友”都没得做。


    陈放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去过塞北边疆看黄土风沙,也参与过国际维和部队的支援活动,身上的伤疤不少,更比当年多了几分沧桑沉着。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傅之屿,语气算不得热情:“都说富贵养人,道理不假,你和高中相比变了很多。”


    “你也是。”傅之屿解了藏蓝色衬衫的领口扣子,眼底满是沉静:“但是陈放,我想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经历的才最清楚。”


    “你要是不喜欢七七,就没必要利用她。”陈放挑明了话题:“她不是任何人的棋子,晏家的、傅家的,这些纷争最好都离她远一些”


    看来陈放和晏家的交情都他想的还要好一些。


    傅之屿心里冒出一丝苦涩,兀自笑笑:“我当然不可能利用她。当年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听,愿意相信七七的眼光,我也不介意再挑明一遍。”


    两人至少在棋牌间里待了十几分钟,期间,晏栖想了无数种可能性,好在最后两人都是衣冠楚楚地出来了。


    陈放拍了拍傅之屿的肩膀,阴郁的表情呈现出一派轻松:“七七就交给你照顾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傅之屿看起来也和陈放熟络了很多,“找陈队长的事儿怕不都是什么威胁到人身安全的。”


    晏栖悄咪咪靠近了几步,走到两人面前观察了一会儿神色:“傅之屿,陈放哥”


    尘埃落定,陈放结束掉今晚的乌龙局,昂了昂头:“你们先回吧,我还得去趟江城总局。”


    晏栖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傅之屿坐在后驾驶座,看着代驾在往南都名区的方向开。


    她不安地抠着手心:“傅之屿,你和陈放到底说了什么啊?”


    傅之屿今天被灌的酒格外多,脖颈呈现出一派绯红色。


    月光漫过车窗,他神色在清辉的照耀下显得轮廓线条柔和了很多。


    “想知道?”


    晏栖点头:“嗯。”


    也不知道傅之屿是真醉还是没醉,故意凑过来咬了下她的耳垂:“陈放捏的你哪只手?”


    她神色纠结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好像是这只,不过怎么了?”


    傅之屿十分幼稚地捏着她右手手腕,看样子不准备撒手了。


    晏栖的好奇心被撩拨起来,“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男人间的秘密。”


    “”


    不说就不说,晏栖没理会两人的卖关子行径,气呼呼地摇下车窗迎面透气。


    一直到楼下,傅之屿才把那只捏着她手腕的手给松开。


    晏栖娇里娇气地伸手给他看,撒娇意味明显:“傅之屿,你看,都捏红了。”


    傅之屿目光定格,没什么言语:“”


    他喉头滚动,一切似乎快要达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还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


    晏栖这才想起来栗樱的警告,醉酒的男人不好惹,尤其是傅之屿这种不做人的。


    陡然间,凉嗖嗖的冷风从脖颈处灌入。


    呼出的热气如同放开理智的牢笼,晏栖揪着他衣服下摆,整个人如同茶叶的舒卷,在温热的水中慢慢沉溺。


    “傅之屿”她声音染上颤-抖,心里也滋生出些许紧张,终于在休息的空隙得以开口说上一句话:“先洗澡好不好?”


    理智的弦崩断又被强行拼接好,傅之屿掩盖掉眸子里的猩红,单手撑在门侧,嗓音染上缱-绻的沙哑,“嗯,你先去。”


    晏栖感觉心跳快的要溢出胸腔,去浴室的脚步往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快。


    傅之屿脱了西装外套,脑子里还肖想着她低头的模样,不禁笑了一声,他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居然也会露出这般紧张时刻。


    ☆、【VIP】


    【VIP】


    刚关上浴室门, 一股热意就从小腹涌来。


    晏栖靠在门愣了几秒, 迟不来早不来, 偏偏这个时候


    她后知后觉发现到了小日子的前后几天,幸好浴室里还有备用的小翅膀可以缓解燃眉之急。


    女人洗澡一向很慢,慢吞吞的,穿衣服也像蜗牛缩壳。


    间隙里, 傅之屿醉意稍解,他本身就不是容易醉酒之人,只是满腔情动才会抑制不住。


    他去客卧冲了个战斗澡出来,晏栖才刚刚旋开浴室门,眼眸蒙上雾气,一双杏眼勾子一样看着他:“我”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就被傅之屿打横抱起, 一双小手抵在他的胸膛前。


    女人的长发如同黑墨晕染开,嵌在深蓝色的床单上, 傅之屿的动作极其轻柔,如同羽毛点水, 漾起层层波纹。


    她仰头生涩回应,迷迷蒙蒙之间,似是感觉到傅之屿的手伸到床沿,点亮了黑暗主卧里的一盏壁灯。


    暖光融融, 晏栖不敢睁开眼看他,小声央求道:“别”


    他慢条斯理解了浴袍腰带,与她进一步厮|磨, 含笑问:“别开灯?”


    原本想脱口而出的解释理由被他会错了意,以为是她害羞不敢看所以要求关灯。


    明明知道不能做到那一步,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如潮水一般的依赖感推着她沉溺。


    如果他今天要攻池掠地,那么她心甘情愿俯首称臣。


    夜色像是落了火,就连越过窗边的月光也不再清浅,成为这时刻的催化剂。


    尾椎骨漾着麻意,脑子里也一团乱麻,直到在男人平复了几次呼吸后才暗示明显时,晏栖一咬牙制止道:“傅之屿,我那个来了。”


    饶是他真醉了、脑子不清醒也能明白晏栖指的是什么,闻言,傅之屿神色一僵,的确感受到了那一处的阻隔物。


    男人撑在她身侧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他坐回床沿,半晌没说话。


    片场上说一不二又如何,英雄气短起来也是无用之地。


    “我再去洗个冷水澡。”


    他刚起身,就被晏栖握住手腕,她垂着头,牙齿硌在下唇,问的极其小心翼翼:“你这样,会不会很难受?”


    说实话,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可有什么办法?傅之屿摇摇头,怕她再靠近自己会忍不住,所以干脆拂掉了攥着手腕的手,准备再去一趟客卧的浴室:“没事的,七七。”


    晏栖从背后贴着他脊背,他能感受到身后人的绵软还有心跳的加速。


    她动作笨拙,做起来不比第一次好上多少,只是小兽一般嘤|咛地求他:“除了洗冷水澡,还有别的方法的对不对?”


    他嗓音更低了,站定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七七,你自己说的。”


    自己奔向猎人的猎物,不享用真的不太符合猎人天性了。


    晏栖承认,自己说这话纯粹属于一时脑热,只是不想让他难受,完全没想到会迎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所以第二天起床时,晏栖不得不正视自己脖颈、手腕、腰际还有大腿根的红紫痕迹完全暴露了某人不做人的疯狂经历:)


    更恐怖的是,她脚一踩上拖鞋就感觉到了大腿根牵扯的疼痛。昨晚男人精力好的吓人,最后单靠手完全没法儿纾解,还是她牺牲了腿根出来了一回。


    腿根处的肌肤娇|嫩,自然受不得这种“摧残”,难怪都摩擦红了。


    疯狂的残留在记忆里加深,那时候浑身还黏腻着,她又受不来更紧一步的折腾,好像在傅之屿抱她去浴室洗澡时就昏睡了过去


    可到现在,中午十二点,她才不过刚刚转醒,肚子还略感饥饿,身旁的男人在家里早就没了踪迹,她脑子里也冒出来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合适的形容词。


    拔|吊无情,傅导本人了。


    近期年关将至,公司里都是准备迎接新年假期的蠢蠢欲动,在江城这座城市,每年的春运都是堪比大型人口迁徙的现场。


    说起来,她也有好几个年头没在江城过春节了。除了商场的促销折扣,老一辈人的关心挂念,今年Scarlett还往下分发了一批年货,东西都包装的极其精巧,显得还算有些新年气氛。


    她在法国过华人春节时,周围的同学都是要出去通宵嗨个整晚,还有的就是在寝室默默思念家人。


    很显然,她两者都不是。晏栖从小到大都没那么念家,独立意识也挺强,所以在外求学的生活比起同龄人来说适应的多。


    好在近几天设计部这边最近没什么要紧事儿,给甲方的设计图也都是等到来年才需要反馈,晏栖松了口气,庆幸自己不是上班睡过了头。


    可手机的消息仍然属于夺命状态,晏栖差点以为今天就是工作日了。


    她伸了个懒腰,去简单洗漱了一下,才准备查阅手机消息。


    栗子子子子:【hello?姐妹儿在吗?你们家傅导上热搜了,怎么回事啊?】


    【啊?】晏栖刚醒,脑子也是挺懵的,没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着栗樱的说法,她打开了微博界面,第一条热搜显示的是“爆”。


    标题就六个字【傅之屿私生子】。


    各大营销号也是属于吃瓜状态:【近日有人在网络上爆料,著名导演傅之屿其实身世见不得人,母亲靠小三上位豪门?凭借私生子身份拥有演艺圈上等资源?吃瓜ing】


    底下评论虽然更多倒向傅之屿一些,不过也有见风使舵的,意思是娱乐圈里没有人是完全干净的,傅之屿能年纪轻轻掌控一手资源和人脉,身后的势力不容忽视。


    甚至有不明真相的路人开始给舒育青乱扣“小三”的帽子,评论区简直一派乌烟瘴气。


    晏栖看到这种内容时整个人气到发抖,这些有意为之的爆料比说她是席灿一的地下女友还要可笑,但是有什么办法?网友会管什么是真相么?大部分人看到花边新闻,更乐意会心一笑,将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关键这条爆料的时间也特殊,春节档中傅之屿倾力打造的电影《生还之地》将会上映,这部电影开拍时在网上的呼声就很高,预告发出当天,更是凭借群众的力量将【生还之地预告】送上热搜一位。


    高制作高口碑,许多人都在期待这部电影会不会成为电影里程碑的代表作。


    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导演身世进行爆料,无疑是降低观众好感度的行为。


    栗樱因为日常营业在微博上粉丝不少,热搜一爆,她就第一个站出来为傅之屿说话,将矛头直怼造谣者的阴险意图。


    电影的主创团队和演员也有的在积极发声,希望大家不要不明不白给人扣帽子,能将更多精力关注在作品上。


    微博上针锋相对,陷入风波里的傅之屿还待在片场,他早就看到了微博上通稿,但心情像是完全没有受其影响,仍是尽职尽责地指导戏份。


    方闻过来给他递了一瓶水,傅之屿拍到理想的效果才敛了眸子,拍拍手停工:“大家都先休息一下。”


    到了午饭点,方闻没什么胃口吃午饭,又抬眼瞧着傅之屿的神色,一五一十道:“傅导,夫人来电话了。”


    傅之屿算了下时间,想来是晏栖转醒看到了微博热搜。


    他应付的挺从容不迫:“方闻你去吃饭吧,电话我来接。”


    方闻去端了一份盒饭,仍是愁眉不展。


    有工作人员找他打探消息:“傅导怎么还这么气定神闲啊?要是有人空口造谣,也该发个通稿了。”


    方闻摇摇头,他都看不透那些豪门的恩恩怨怨,扒了口饭道:“傅导的心思你别猜。”


    傅之屿回到休息室里,按压着眉心,回拨了电话:“七七,怎么了?”


    晏栖知道他没那么脆弱,想动用资本撤掉热搜也并不难,还是关怀备至地问了句:“现在没事吧?”


    “当然不会有事。”他的声音像沐在春风里,能拨开世界上的一切阴霾。


    晏栖暂时选择原谅了他昨晚不做人的行为,别的没什么,就是替傅之屿感到委屈,撇了撇嘴说:“那些评论你别看,你要是不小心看见了,心里难受的话,我我可以给你个抱抱。”


    “好啊。”在黑云压城的烦闷里,傅之屿才得以抽离片刻,享受一线阳光拨云见日来到他身边的普照感。


    当年真相和网上谣传出入极大。


    舒育青在知晓傅淮订婚后毅然决然放弃了两人的誓言,明确表示不愿意破坏别人的家庭,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和梦想,为傅之屿创造出沃土般的成长环境。


    这样的女性,在逝世这么些年还被有心之人拉出来说是“小三”,哪怕晏栖从未与舒育青谋面,也不愿意莫须有的罪名加身。


    晏栖笨拙地想要给他一些安慰,毕竟舒育青对傅之屿而言很不一样,来者对他知根知底,故意抓住了他的弱点和死穴。


    结合上次的礼盒事件,晏栖心里已经有了推测,“是傅湛干的吧?”


    傅之屿怕她担心,安抚道:“交给我来处理,七七相信我好不好?”


    外面天空阴沉,完全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晏栖心下了然,傅之屿一直都是自己身边最令人安心的存在,她除了并肩面对,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


    还有,这场拉锯战,也是时候该收尾了。


    休息室里不比外头风大,反倒滋生着闷意。


    傅之屿含了根烟,瞧着乌云坠下,窗户外大雨倾盆时才将之点燃,烟雾随风雨飘散。


    他脊背挺着,腰线像一把锋利的刀,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只听电话那头的人言简意赅道:“江城控股大幅跌损,傅湛自身难保。”


    傅之屿用钢笔在剧本的最后几页划了条线,笔锋锐利,纸张痕迹明显。


    电话另一边见他不语,做了进一步汇报:“上头已经有人在介入了,不出意外,今晚会直接把人带走做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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