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死遁后我成了魔尊白月光 > 16、破庙燃情(微修剧情)
    自古正邪神魔,善恶分明,黑白两色针锋相对,可谓是眼不着沙,清不掺浊。


    修界各派仙门都有严苛的戒律,防止本门弟子与妖邪勾结,无论轻重,一律按离经叛道处理,废其仙骨,投入焚魂塔,自生自灭。


    哪怕这罪名没有确定,就如裴子濯般只是模棱两可,也不会网开一面。


    在这重压之下,谁能想到修界的千年大派——沧阳派,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暗中与恶鬼勾结甚久。


    沈恕正要细问,却被詹天望抢了先,“我将秘辛告知于你,是为让你信我,这山中姻缘教主就是祖巫,我不会认错。可你若想追根问底,挖掘我家秘法,我是绝不会告诉你的。”


    沈恕了然道:“我知道,若非情急你也不会将此事道出,此事我定守口如瓶。只是我对无面鬼祖巫所知甚少,他究竟有何神通?”


    地府鬼将的实力堪比化神期修为,即便如此凭借祖巫一人也很难拒灵饕餮,还操纵范围如此之大的幻世境,要么祖巫早已练成独门绝技,要么就是有人幕后指使。


    詹天望自小就受家族训练,早就将契约上的恶灵熟记于心,他回忆道:“祖巫是惨死,且死后被分尸埋于沙土沉泥,属于怨气最强的恶鬼之一。他极度痛恨人类,且善于攻心……我就是在和鬼骷髅打斗时,着了他的道。”


    “说来也奇怪,”詹天望用力揉了揉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他被流放地府近千年,理应不闻世事,可他竟对我了如指掌。被他随口几句话就撩起我的肝火,刚刚恰如失了智一般发疯。”


    鬼将出世定会号令天下小鬼,祖巫若想知道詹天望的底线并不难。若说他善于攻心也只是从道听途说中,挖掘负面情绪,借此乱人心神罢了。


    可最让沈恕想不通的是,只是一地府鬼将,其道行在茫茫六界之中也算不得中上,他是怎么偿愿于万千百姓,构设如此庞大的幻世境呢?


    其中不可能没有高人相助,沈恕敛眸问道:“我对鬼修境界不了解,不知鬼祖何在?”


    “鬼祖?”詹天望思索片刻,启口道:“自上古四魔身死,魔鬼二界一直萎靡不振,常勾结从众,如今已不分你我。魔鬼二修士中,泛泛者良多,皆自负善妒,又心狠手辣,心里谁也不愿意服谁,所以魔尊与鬼祖这两个空位一直悬着。倒是有很多自称某山修罗至尊,某洞阴灵之祖种种花名,实在不足挂齿。”


    若真是如此,那会有谁在背后相助祖巫?


    见沈恕眉头紧锁,詹天望宽慰道:“祖巫在人鬼魔三界横行多年,消息何其灵通,他定有些不为人知的独门绝技,我们不了解也正常。”


    说罢,詹天望倒有些羞惭的咳嗽了一声,毕竟昨日他刚出言不逊,叫沈恕不要拖后腿,可转眼就被人家救了,多有尴尬。


    一直半坐在地上多有不变,他撑着地,正要起身,可脚下一软,瞬间栽了下去。


    这一摔不仅疼得厉害,还格外笨重,可詹天望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了,他的双腿如脱力一般酸软,吃不上劲,站不起来了。


    沈恕察觉到了异常,忙道:“你怎么了?”


    “我……我没力气,我的腿不会废了吧。”詹天望脸色惨白,内心蔓延起一层绝望,他目光呆愣地捏着腿肚,颤声说着。


    沈恕送出一道仙气,游走其全身,腿上筋骨血脉安然无恙,这腿并未受伤,只是他丹田虚空,灵力仿佛被瞬间抽干,损耗太多所致双腿不良于行。


    “你腿没事,只是刚才斗法耗尽了灵力。”沈恕蹙眉道。


    “耗尽?”詹天望睁着大眼,难以置信地惊呵道:“只是一个鬼骷髅,就让我耗尽灵力!?”


    “不止是鬼骷髅,整个婵山已被幻世境笼罩,而且祖巫怀中抱着饕餮,其胃口贪得无厌。现如今会发生什么怪事,都不足为奇了。”


    幻世境、祖巫、饕餮……这些诡异如几座巨山压顶,压得詹天望眼前一黑,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咬紧牙关,双手撑地,憋着一口气,愣是要倒行逆施,非要站身来。


    灵力虚空需要静养几日,怎可硬来,沈恕搀着他道:“不是什么大事,你休息一阵就恢复了。”


    “别碰我!”詹天望一把甩开他的手,青筋暴起,脸色涨红,靠在地上强撑起身体,锦紫色外袍已被泥土染污,瞧着狼狈极了,他如魔怔一般低声念着:“我自己可以……我不用任何人帮……我要捉妖,我不能瘫在这,我要证明给他们看……”


    有好几次他都差点站直身体,可终归还是双腿虚软,重重地摔倒在地。那张本是自傲的俊脸,已被碎石划破几道,这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有沧阳派少主的样子。


    沈恕叹了口气,上前抓紧他的肩膀,看着他正色道:“你不到二十就是金丹修为,已经足够证明自己。眼下你最需要静养,你早一分静下来,就早一分捉到祖巫,好不好?”


    詹天望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总是迈不出自己那道坎,被沈恕喊住才冷静下来。鼻子一酸,登时眼眶就红了,他别过脸去,哑声道:“好……”


    晚秋风寒,夜色渐起,沈恕将詹天望扶起来,依在树干上休息,安抚他后不敢多留,抽身离去前留下一道仙气将其笼罩在内,嘱咐道:“我先回姻缘庙去,稍后过来接你。”


    婵山入夜起了雾障,越靠近庙内雾气越浓,一路上听不见夜鸟啼鸣,空气中沉淀着一股死寂。


    悄然落地,抬眼就看见原本堂皇明亮的姻缘庙好似被人毁坏一般,匾额撕裂,墙皮翻起,在这幽深的夜中更显一丝诡异。


    沈恕焦急万分,不知裴子濯如今怎样了,他大步向前,还未走出多远,鞋底就踏上一滩水,黏糊糊的。


    没见下雨,哪里来的水?他挪开脚,入目便是一片腥红,这可怖的血迹成片泼洒,一路蔓延至主殿当中,散着腥臭的血气。


    他心头骤然一紧,三步并做两步直入殿内,神台上的姻缘教主铜像此时已被捣毁,四分五裂地碎了一地,庙顶鬼骷髅也不见踪影。整座庙内,早已没有午时的火热,此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剩下这滩诡异的血迹。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沈恕自觉心绪渐乱,他强静下心来,闭目竖耳,聆听风中细响。


    庙外半里地处,响起一声虚弱无力的呼救,微弱得险些淹没风卷杂草的噪音里。


    沈恕飞身掠地,直奔那处洼地,一棵树下,匍匐躺倒了三个人,皆是满身血污,只有一还算健壮的中年男人还算清醒,但也动弹不得。


    “你伤到哪里了?”沈恕急切地扫量他全身,血迹分布杂乱,衣服上还有被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救救……我。”那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露出一般翻开血肉的白骨来,森然可怖,那人眼珠昏黄,直愣愣看向沈恕,“救…救……我。”


    身边的二人早已没了气息,不知这些人究竟遭遇了什么。


    “好,放轻松我来救你了。”沈恕心中为其惋惜,探出手来将仙气过入,为那人止住鲜血。


    “我带你找地方休息,”沈恕抗起那人,一时间却不知去往何处。


    按理说庙内是祖巫的老巢,可刚刚入内,丝毫不见那股阴冷之气,八成是他被裴子濯伤得太重,不得不弃之而去。


    而且庙内至少有间屋子能遮风挡雨,若是裴子濯原路返回也能在此遇上。


    沈恕架起那人转身飞回庙内,简单帮他包扎了脸上的伤口,见他转醒,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人缓回精神,他转了转眼珠,豆大的泪滴瞬间翻涌,神色极度悲痛,他痛呼道:“都疯了!都疯了啊!”


    男人的记忆断断续续,他只知道自己前一秒还在参拜姻缘教主,可下一秒他就看见一无脸的厉鬼正与一青年缠斗。吓得他们抱头逃窜,但不知为何双腿酸软无力,根本跑不出那庙去。


    忽地一股浓香从天而降,他嗅了两口就止不住地咳嗽,再回神就见身边的人全部变成白骨,一堆人头上的窟窿眼直勾勾地看向他,转眼就朝他飞扑而来,啃咬他的身体。


    男人是做苦力的,身上有些力气,便与这些白骨搏斗厮杀,他也发现这些白骨有强有弱,他打倒了几个弱的趁乱踉跄逃跑,却还是失血过多昏倒在地。


    等他吸了几口空气,清醒过来时,再回首登时被骇得四肢发凉,背后哪里还是白骨,全是活生生的人,也都和他一般被咬的稀烂。


    那男人悲从中来,不住痛哭,已然无法交流。沈恕从他讲述中听到几个逃窜的去处,便飞身先去救人。


    周遭十几里,沿路遇上几十人,只剩下七八个还勉强活着。沈恕就回他们,打听可否见过裴子濯。有几人吸入毒气较少,告诉他裴子濯是往南侧密林去了。


    夜渐深,雾障愈发浓郁,沈恕将他们安置好后,转身将门关紧。


    他等不下去了,祖巫其人如迷雾般离奇,裴子濯旧伤未愈,时间长了定不是祖巫的对手。他几步跳到墙外,正要飞身去寻,可雾气突然拨动,一人拨开云雾,卷着血腥气踏步而来。


    裴子濯手里还提着两个失去意识的人,被他一手一个拖在地上,也是满脸鲜血。


    沈恕忙将二人接过,交于庙众人。几人悲声哀嚎乱做一团,帮他们简单处理好外伤,再一转眼,却发现裴子濯竟不见了。


    心中徒然一慌,沈恕一个健步冲出,余光扫到侧面厢房大开,他急忙走进,看见了裴子濯正垂眸而立,脸色阴沉。


    难道是寒毒发作了?


    “你受伤了吗?”沈恕走上前去,看清他一身白衣沾上不少血迹,看样子与祖巫打得艰难。


    沈恕心里有些奇怪,裴子濯再怎么说也只是金丹期的修为,他是如何逼退祖巫这般鬼将的?


    他抿了抿唇,攥紧裴子濯的衣袖,抬眼直直地望向他,又问了一遍:“你与祖巫打了?是不是受了伤,让我看一看。”


    裴子濯大力地将衣袖从沈恕指尖抽出,脸色冷如坚冰,目若带刺,压低眉头睨着沈恕,低声呵道:“滚开!”


    话中带着尖锐的刀子,这一声似是命令又是警告。


    指尖被衣料擦得泛红,沈恕急切又慌乱地盯着他,裴子濯显然不正常,只是不知他到底是生了气,还是中了毒才会这样暴躁。一想到这,沈恕更不敢离开此处,他一时情急脚步往前一迈,快要贴上了裴子濯。


    “滚开。”裴子濯的眼里不含温度,又冷冷地重复了一句。


    “我滚可以,你先告诉我你受伤了没有。”沈恕攥起他冰冷的双手,浓墨般的瞳孔中映着对面人阴鸷的面孔,眉宇间满是担忧。


    话音刚落,沈恕就被人箍住手腕,双手拉高举过头顶,拦腰压在木桌之上。


    裴子濯喘着粗气,一双凤眸深处红光明灭,瞧着既危险又邪魅,他俯身将头抵在沈恕头上,四目相对,声音低哑伴着愠怒,咬紧牙冠,恶狠狠道:“你怎么总在撩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