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万五。”
“这个，两万。”
“一万七。”
评估员一边用专业仪器测试能量浓度，一边说预估价。
她说到后面都倦了，说实在话，她也是见过很多晶核的，但是从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晶核，还都是高质量晶核。
店员在旁边一边听一边心脏怦怦跳，好像现在在数的是他的财产一样。
百分之二的抽成啊！他之前就没当回事，但那是因为从来不会有人带来这么多晶核。
他听着评估员一个一个报价，心里计算自己能拿到的信用点，幸福到快昏过去。
阮栖已经大致了解了基地里的物价，这些晶核的钱看起来很多。
……实际上也确实很多，但用来买金银还是很不合算的。
少买一点好了，那些玛瑙翡翠之类的大可以大把大把地买。
阮栖一边算一边沉浸在自己的屋子里满是亮闪闪的幸福场景里。
简星戳了戳阮栖，“什么时候走啊？”
阮栖叹息，实在太像那种蔫不拉叽不想跟半生不熟的亲戚拉呱的小孩子了。
“等一会，十分钟就走。”
刚刚联络员给她发了消息，再有不超过十分钟就能到。
阮栖说十分钟就是板上钉钉的十分钟，一分不错。
两分钟快刀斩乱麻，一点不谈价直接成交了一袋子晶核，五分钟扫荡珠宝区，指挥了那片区域仅有的两个柜员团团转调货，然后花了两分钟结了账。
最后一分钟，阮栖带着她不紧不慢地出了寄卖行，站在交易市场入口处找到了联络员。
联络员权限不算高，所以并不知道她们刚刚干了什么，此刻还能很淡定地说：“走吧，咱们去找洪师傅。”
简星虽然现在一点也不饿了，但是丝毫不影响干饭的热情，当下快快乐乐跟上去就走。
“洪师傅在哪呢？”
“食堂。”
“什么？”
为什么名厨会待在食堂啊？难道不应该是私家饭馆或者高档消费地区吗？
*
基地里没有纯私人经营的店铺，店铺种类包括而不限于饭店。
不少手艺扎实的人大多选择在官方经营下工作。
“经济不景气，没办法啦。”
洪师傅说话不知道是哪里的腔调，总之不是标准普通话。
食堂的一楼基本都是大锅饭，二楼就开始分了窗口，各个厨师负责一个窗口，都拿出了看家本事。
作为本地最知名的大厨，国际上都很有些名声的洪师傅，她负责的窗口价格是最贵的，味道也是最好吃的。
大部分人只是偶尔会来打打牙祭，虽然洪师傅也并不会因此闲下来，总是要找事情做的。
她看上去没什么这里很常见的紧张焦虑，相当看得开。
“像我这样有门手艺的，已经算过得很不错了，都不用出基地，每天就是干干活。”
跟在末世前也没有很大不同。
洪师傅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不过不方便的地方还是有的。”
可以理解，现在这种条件，维持基地内部的和谐秩序，还有外部的探索，已经非常耗费精力了。
在基地的力量发展壮大之前，都很难腾出手来发展非必须产业。
阮栖吃了一口炖肘子，相当软烂，不知道熬煮时加了什么调味料，吃起来居然有种隐约的清香，并不油腻。
顺便点了点头，“确实，条件困难。”
旁边的简星已经吭哧吭哧吃了三个猪肘子，手边的盘子垒了十几个，相当触目惊心。
联络员在旁边都看傻了。
……这个饭量，也不能说基地养不起，但是新品种水稻好像还在培育中吧，万一外出收集物资的队伍一个意外，搞不好粮食供应就要收紧。
实话说，阮栖都很意外，这家伙之前才打了饱嗝，现在吃东西居然还能塞这么多。
“你小心吃撑。”
她不无担心地说了一句。
简星自信摇头，“不会的，我有数。”
最好是。
阮栖扬了扬眉，不打算多说什么，要是真吃过头了也出不了大事，还能教育教育她。
洪师傅看上去乐呵呵的，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家里孩子和她们也差不多大，现在看着感觉颇为欣慰。
“能吃好，能吃是福。”
简星猛点头，阿栖的厨艺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了，但在洪师傅面前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这主要是年龄带来的经验差距。
洪师傅把手边的一杯凉白开推过去，“小心点吃，别噎着了。”
简星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直接伸筷子向下一个目标，锅包肉。
外壳嘎嘣酥脆，香气四溢。
洪师傅看她吃得香，感觉也很高兴，没有什么比这种更能代表食客对厨师的肯定了。
“要不是食材不够，今天还能请你吃几道高汤菜呢。”
高汤菜最是消耗食材了，多少鸡鸭鱼才能熬出来的高汤，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允许这种程度的铺张。
她念叨着：“幸好今天又运了点盐过来，不然再过个把月连盐都得省着吃了。”
“盐很缺吗？”
阮栖简单吃了一些就没再吃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吃东西根本不会有满足感。
最近一次感觉“吃”饱了，是因为消化了白天的榕树。
“嗯，好像是盐井一直没开发出来。”
受到变异动植物的影响，只要敢深入地下立马就会遭到袭击，盐井的开发一直没能成功，很受影响。
洪师傅并不知道更多的内幕，只是大概知道一些官方目前的窘境。
不止吧？
阮栖不觉得这是唯一的理由，内陆城市怎么可能没有过去挖掘的盐井呢？
做不到开发，那派人去守着过去的盐井总可以吧？守成总比拓新简单。
她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默默吃晚饭的联络员，对方并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
所以，是基地内部意见不统一，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告诉她们这种等级的保密内容吗？
千方百计邀请她们过来，总不能是就为了看看简星是怎么暴风干饭的吧？
阮栖也不着急，对方不主动过来说，她就可以当做不知道，慢慢等。
她有的是时间，但是基地想必撑不了多久，意见再不统一，迟早也会一致的。
能将基地管理成现在这样井井有条的模样，最高管理人一定有成算，不会允许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下去的。
在等简星吃完饭期间，联络员突然离开了一会，回来以后表情看上去有点奇怪。
好像……变得坚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