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太宰先生……”
芥川龙之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黑发青年, 虽然和以往一样冰冷残酷，但更多的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尽管腹部被对方打了一拳，感受到了强烈的痛苦, 可他还是下意识喊着面前的太宰治，想要明白是什么让这样一个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然而黑发青年并未理会他, 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然后伸手点击了一下。
下一瞬间, 声音从黑发青年的手机中发出，在这略显空旷的地方放大。
最先开始的吵闹的声响，紧接着是并不熟悉的男性的声音。
【“已经开始录制了吗……”】
对方这么说着，停顿了几秒后才继续道, 【“太宰治……对吧？”】
【“你就是那个制作计划导致我们组织消散，并导致剩下的成员不得不流窜逃跑的人吧……事后调查我才发现，原来你居然这么厉害。不过——”】
通过这些话语, 芥川龙之介明白了这些人是谁，就是他正要寻找的对象——那个组织剩下的残党。
他刚兴奋地想要对太宰先生说点什么, 就见那人继续往下说：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芥川龙之介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什么叫作到此为止？明明对方连太宰先生的面都没有见上。
他还没来得及想，太宰先生的手机中发出了脚步的声音——是刚刚那个说话的人在移动。
【“……你看看这是谁？”】
随着问题的提出, 黑发青年手机中紧跟着传出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这明显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令芥川龙之介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同时那个人显然没有想要获得太宰治回复的样子, 而是在呻吟声后自顾自地回答, 【“没错, 这就是你最近金屋藏娇的那个小情人！”】
芥川龙之介看向那个将自己捡回来的黑发青年，表情有些茫然。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事情。
【“……我一开始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骨子里都是黑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人，可是当我们看到他后就理解了。”】
【“他比我曾经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丽。从男人的劣根性来说，我反而明白了你将他放在自己身边养着的想法。”】
【“只不过同样的……”】
随着手机中男人的话语越来越多, 那道无法说话只能被迫发出微弱的声音也逐渐变得明显。
几乎不用想，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那个说话的男人正在对那个传闻中太宰先生的情人做了一点粗暴的动作。
如果非要证据，那就是他们明显感受到了黑发青年身上越来越压抑的氛围。
【“他现在也因为你而需要在我这里饱受痛苦了呢，就像你曾经带给我们的一样。”】
手机中男人的表情并未发生什么变化，但从话语中的沉默情绪看得出来对方试图爆发的想法。
太宰治能够理解，因为像他们这样被留下的亡徒，基本上想着的只有复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不顾里世界的缄默原则而对无关的亲属下手。
【“如果你还想要他平安无事，那你就独自一个人过来好了。”】
【“我会把地址和见面的时间用短信的方式发送给你的。如果你连这个视频都没看，那你只能在无知中和他说拜拜了呢……”】
嘈杂音消失，也暗示着视频的结束。
紧接着几秒钟后，他们听到了太宰先生手机震动发出的嗡嗡声。
他们都知道这条信息预示着什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再过了几秒后，等到黑发青年‘啪’的一声关上了手机，他们将头更加用力地沉了下去。
这片空地安静无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终于，他们听到了来自上司的低沉的声音。
“中西，你先带着其余部下下去吧。”
“是！”
中西宽人在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然后用动作示意着那些下属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不过还有一点他有些不确定，中西宽人回头望向了那个被太宰先生新捡回来的少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在那些‘其余部下’的范围内。
但好在，太宰先生并未让他纠结太久。
“芥川，你也先一起下去。”
听到这样的话语，芥川龙之介顿时站不住了。
他有些情急地开口，“太宰先生、咳咳咳……”
可是刚说出口，喉咙的不适感就让他不停地咳嗽。
等他停下来，再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却只看到了对方面无表情的神情和那双在此刻黑到什么都看不到的鸢眸。
那一瞬间，对方身上带来的压迫感使得芥川龙之介下意识紧闭自己的嘴。
可在咬了咬牙后，他还是强撑着道，“但是太宰先生，既然您已经得到了那些流浪犬的下落，不妨直接告诉在下，由在下来、……”将那些家伙全部杀死。
话语尚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芥川，”对方用低沉且威压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我刚刚明明已经给你下达了指令让你离开这里了吧？还是说，你想让我继续说相同的话语？”
不等芥川龙之介的回答，对方又继续道，“但我不喜欢重复多次……这只会让我觉得你不听管教。”
芥川龙之介的身体因为黑发青年的这句话而陷入了僵硬。
他只是想要帮助太宰先生解决问题！
“在下从未这么想过！”他急忙辩解。
似乎是听进去了他的话语，黑发青年只是回答，“既然如此，那就赶紧跟随中西一起离开。”
芥川龙之介虽然并未想过不听从对方的命令，但是他心中也不理解……
他刚迈动脚步，低垂着头准备走到中西宽人的身边，就听到他的老师再次对他开口说话。
“不用担心芥川，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所以你现在，只要听我的命令行事就行。”
芥川龙之介猛地抬头看向黑发青年，却只见对方转身离开的背影。
直至对方不见踪影，他才被中西宽人的呼喊拉回了神。
他快步来到中西宽人的身边，心中充满了激动。
同时，忍不住开口，“如果太宰先生立即将地址告诉我，我绝对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
“你还是太年轻，太不懂太宰先生了。”
芥川龙之介看向身旁的男人，无法理解对方的话语。
但好在对方直接解释了为什么。
“你难道没有听到吗？如果你贸然过去，那么太宰先生的情人就会性命不保。所以太宰先生肯定不会让你就这么直接过去的……”
“不过我想，太宰先生肯定能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在这方面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你要记得，在太宰先生的手底下做事最重要的是听从命令行事。”
对方孜孜不倦的话语令芥川龙之介有些茫然，他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打量面前的男人。
普通、柔弱……非要说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和对方话语所说的那样，相当听从太宰先生的命令。
同时，对方刚刚的那些话语也让芥川龙之介想起了自己之前没来得及询问太宰先生的问题。
“太宰先生的情人是……？”
中西宽人一听这个话题，想起来这个家伙估计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开始为对方解释。
“说起来，你才加入港口Mafia，并且还经常待在我们身边所以不知道很正常。”
“是前两个月开始的，太宰先生有情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港口Mafia……”
“虽然有成员觉得这是谣言，但是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
芥川龙之介表情不变听着对方凑过来对他开口，“如果没有实际证据，这个谣言本身就不可能传播起来！更别说太宰先生本人也并未澄清……这就已经是更直接的证据了！”
“……”
芥川龙之介表情没有变化，但脚步却直接加快掠过了对方。
因为他对中西宽人的话语有些嗤之以鼻。
他想，那个情人肯定不是真的。
因为他认为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太宰先生！
*
太宰治在离开后，独自一人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
【“你看看……”】
【“他比我……”】
【“只不过……”】
黑发青年停住脚步，独自站在因为接触不良而一闪一闪的路灯下。
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机，用手指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播放着视频中的某个片段。
外放且重复的音频、表情恐怖的黑发青年以及吓人的氛围……
如果还有其他路人站在这里看到这一幕，恐怕连路过都不敢路过，只敢慌忙地原路返回逃离这个地方。
但太宰治只是不停地注视着视频中的画面——
黑发少年嘴里塞了什么东西说不出清晰的话来，并且手脚和身体被捆绑在座椅上。而那个疑似残党领头人的家伙正捏着少年的下巴回看着摄像头，说着什么话语。
对方的手劲估计很大，以至于黑发少年嘴里不停地发出略显疼痛的呻吟。
在面无表情地注视了好一会儿少年的神情动作后，黑发青年关闭了视频，转而打开了港口Mafia的内部网站。
所谓的港口Mafia的内部网站是港口Mafia专门建立的、供所有人匿名发帖回复的网站，所有成员都可以在上面谈论一些不涉及机密和过分言论的话语。太宰治在这个网站上也有属于自己的账号，经常发送着自己制作的《本周不服输的中也》将对方的囧事给所有人看。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网站的内部氛围不错，经常有人登陆查看港口Mafia近期的热门消息。
但在登陆账号之前，他先给另一个人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的忙碌音响起，在几秒后手机被接通。
【“太宰？突然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另一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前不久在lupin一起喝酒的友人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还记得我之前在lupin和你说过的有关于富江的话吗？”
不等对方回答，太宰治直接继续道，“你说过也许一切都是巧合。而现在刚好出现了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看看是不是像你所说的那样。所以……”
“织田作，你能把你在港口Mafia内网的账号借给我用吗？”
【“……”】
对面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太宰治。
只不过在电话挂断前，对面还是忍不住嘱咐。
【“太宰，记得把握好分寸。”】
“当然。”
太宰治说出这句话嘴角上扬，可是等电话挂断那虚伪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
他默默地注视着手机，终于是在半分钟后，他收到了来自织田作之助的消息。
——是对方的账号和密码。
太宰治登陆上这个账号，然后用手指不停地敲打着键盘发送着什么，最终点击发送。
几分钟之后，他亲眼看着自己编辑的帖子在网站上火了起来。
虽然这个网站仅供港口Mafia的成员使用，但是消息会在现实生活中传播。
他想，如果富江的背后真的存在组织，那么他们必定会收到富江因为他而被绑架的消息。
只要他没有立即上前救对方，那么那个组织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事情究竟是怎样的，都会在那个时候见分晓。
想到这里，黑发青年垂下眼眸。
**
某处破旧的仓库。
“这个摄像头怎么这么不好关……算了，就放在那里吧。”
一个与视频中同样音色的男人正瞧着手中的摄像头说着，可很快，不擅长使用这种东西的他将这个摄像头再次放回了三脚架上，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同伴身边。
见对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在边上的同伴走了上来询问，“二哥，难道你真的打算等那个家伙过来后，将这个家伙放走吗？”
他示意了一下被他们捆绑在空地中央的黑发少年。
“怎么可能？组织覆灭的时候，大哥、……还有那些兄弟死在我们面前的场景你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视线顺着对方的示意看向了少年，在沉默了会儿后直接回答。
“既然这样……二哥，你说反正他都要死了，能不能……”
那个同伴说话的语气相当谄媚，特别是配合那张看起来就不正经的眯眯眼，明白的人都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语下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因为这句话而开始频繁看向黑发少年的位置，而其中一部分人则是沉默地低着头或者凝视着被称为二哥的男人。
宫水富江忍不住缩了缩，可因为自己现在的处境，以至于连这个动作也无法完成。没有安全感的他只好低头看向地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无视和从未听过刚刚的话语。
可是害怕与紧张的情绪一直缠绕在心头，怎么都消散不掉，像是在嘲笑他的这种自欺欺人的举动。
这使得宫水富江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被绑架时的遭遇。
当时太宰先生外出表示要和自己的友人分享晋升的喜悦，但没等一会儿他察觉到门口出现了声响。本以为是太宰先生没拿钥匙又有事要回来，结果打开门一看，一个并不认识的男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宫水富江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更谨慎一点。可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之所以没有谨慎是因为他将这个地方当成了安全的庇护所，以至于出门的时候连枪也没有拿。
而这边的现实更加残酷，那个同伴见男人沉默不语，直接转头看向了他。
对方揉搓着双手，朝他一步一步走来，并色眯眯地说道，“我记得你是叫富江……对吧？”
“富江，虽然你是个男的，但没有办法，谁叫你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说完，他注意到了少年朝他看过来的愤恨目光。可他并未生气，而是笑了笑继续道，“别这么看着我嘛……如果你真想恨，那你也只能恨那个叫作太宰治的家伙。”
“要不是他破坏了我们的生意，还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怎么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还要为了复仇跑过来绑架你……”
说着说着，对方的语气变得愤怒起来。
甚至为了想要发泄心中的情绪，作势举起手打算扇一巴掌到少年的脸上。
宫水富江下意识撇过头，做好挨打的准备，但心里只觉得对方的脑子有问题。
什么叫作他想恨就该去恨太宰先生？明明他现在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些人……
这与太宰先生无关，对方只是想要转移负罪感才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太宰先生是个好人，对方会来救他。
他唯一不放心的是，对方救他的时候会不会受伤？
宫水富江想到这里突然发觉那个巴掌似乎并未落到他的脸上，他睁开眼一看，才发现对方的举动被那个称为二哥的男人提前拦了下来，所以并未成功。
对方狠狠地抓住这个同伴的手开口，“卡尔，就算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不能变成没有底线、失去尊严的人。”
“所以，不要再说出刚刚那种话了。”
说完，对方甩开了手，注视着卡尔不甘不愿地离开。
宫水富江小心翼翼地偷看了面前这个人两眼，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见状，他立即被吓得往后躲了躲。
男人安静地凝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足足看了几十秒后，才缓缓离去，默默回到了同伴的中心。
宫水富江打量着那群人，大多看起来颇为沉默，还有一些比较……躁动不安？
至少宫水富江是这样想的，特别是以刚刚那个走过来试图对他不轨的那个人和对方周围的几个最明显。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在等着，等着那个叫作太宰治的黑发青年会如约在黎明之际出现在这里。
可是眼看原本黑色夜空逐渐出现泛白的痕迹，所有人都开始焦躁起来。
那个叫作卡尔的家伙是其中最不耐烦的一个，眼看人根本没有出现的迹象，他烦躁地对着男人出声，“二哥，你看见没有！那个太宰根本没有过来的样子！”
“要我说，对方肯定根本不拿这个家伙当回事！说不定已经开始准备人手，过来围剿我们了！”
男人没有动摇，而是镇定自若地回答，“如果对方想这样做，那么根本不用等这么久。”
“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强弩之末，现在所做的一切只是尽最大的可能复仇。”
看着如此解释的男人，卡尔在克制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愤怒出声，“……我已经忍受够了！”
“你这样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够等待死亡吗？”
“明明我们继续躲避，说不定迟早有一天能逃出那个太宰的手心！”他表情狰狞，“可你偏偏选择这种最容易死去的道路……我、或者说我们已经受够你的领导了！”
这种举动和话语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思，就连宫水富江也忍不住多看了那边两眼。
男人见状紧蹙眉头，想要说点什么，“卡尔，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可是卡尔只是盯着手机屏幕，在确认了什么后，与男人对视，“二哥，时间已经到了，但那个家伙根本没有来。我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说不定趁着人还没来，我们赶紧离开说不定还有逃命的机会。”
“就是就是。”
“说不定现在离开，还能继续多活一会儿……”
人群中开始出现了支持卡尔的风声，导致男人也因为这些话语开始犹豫。
见到现在的场景，卡尔嗤笑，“你看吧，大家都是这样觉得的。只有你在自以为是的做以为有意义的事情。”
讲完，他从身边队友那里拿到了一把刀，来到了宫水富江的身边。
他先伸手扯掉了少年口中用来防止说话的布，紧接着又用那把刀去割捆绑着少年的绳索。
宫水富江被这一幕诧异到，不明白对方的所作所为。
“你要离开我没有意见，但你现在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男人问出了同样在宫水富江心里的疑惑。
卡尔却只是扯起少年的手臂，将对方从座位上拉起来，回头对着男人回答，“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带走玩啊。”
“反正那个叫作太宰的家伙完全不在意这个人，所以我带走又怎么了？而且你看看他的样貌……等到成功逃离之后，说不定可以将他卖出个好价钱。”
说完，他扯着少年的肩膀准备将他带走。
一直没有动作的男人却在这个时候挡在了对方的面前，拦住了他们。
“……不行。”
原本有些诧异的卡尔在盯着男人一会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笑到弯腰不止，直至笑声渐缓才用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我就说二哥之前为什么拦住了我，听你讲那个大道理，我还以为你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可现在一看……”
“这不是和我一样吗？唯一不同的是，你看起来伪装得更好……”
他嘲讽对方，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丑陋。
随后又看向了被自己拽住胳膊的少年，开始语言针对，“我应该说你不愧是那个家伙的情人吗？居然连二哥都被吸引了……不过很可惜，你现在只能跟着我离开，等离开之后，我一定……”
明明对方才是那个最先见色起意的人……
宫水富江听着这个人的发言无感甚至有点想吐槽，因为至今为止，他听到了太多比这个更过分的话语。
更何况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反抗，而是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直至等到太宰先生过来救他。
这边的卡尔嘲讽完，准备径直绕过对方离开这里。
可面前的人却一直挡在他的面前，就是不让他走。
时间紧迫，不知道那个太宰会不会真的不过来。
再加上对方的行为举止，这使得卡尔开始愤怒。
可很快，他转念想到了什么……
男人仅仅凝视着卡尔，只见对方突然将少年甩进了他的怀里。
“既然你想要的话，那就给你好了。只不过……”
“砰——”
男人睁大眼眸，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他下意识伸出手摸了上去，甚至还能感受其中的温热。
他看向卡尔，只见对方嘴角上扬勾起了恶劣的笑容。
“——既然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
一瞬间的疼痛，紧接着眼前一黑。
可等黑色消失，那种痛楚也再次回归。
‘好痛啊——刚刚的感觉好痛啊！’
‘饶不了，我绝对饶不了……’
有什么在他的耳边说话，宫水富江模模糊糊地想。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在这种时候，他莫名想起了中原中也曾对他说过的话语。
【“说到底也只是自身的部分，最主要还得看其主人想要如何使用。”】
……那富江体质也可以吗？
他有些意识不清地想。
身上的痛楚逐渐消退，他感觉自己好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紧接着大脑也开始运转。
就在这个时候宫水富江才发现，原来刚刚他以为在他身边说话的人其实并不存在，更准确地说……
——那些其实都是他的想法。
在这瞬间宫水富江有些疑惑，但很快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对，作为受害者的他怎么可能饶恕这些人。
于是下一刻，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呐……你们是不是都喜欢我？既然这样，你们就开始相互厮杀吧？”
“谁赢了，我就允许谁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