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牵手
等雨小了些，沈南序动身离开，苏今禾送他到楼下，陪他在路边等车。
夜色弥漫，飘着绵绵细雨，潮湿空气混着草木气息，
时间太晚，这条街位置偏僻，拢共没几辆车经过。
路灯下，沈南序单手撑伞，低头用手机打车，习惯性将伞往苏今禾方向倾斜。
苏今禾注意到他左肩被雨水浸湿，伸手将倾斜的伞扶直。
松手没多久，伞又倾向她，苏今禾纠正几次无果，喊他：“哥哥。”
沈南序：“嗯？”
“松手。”苏今禾握住伞柄上方，冷淡道。
秦晓他们在美团看了好久还是决定不了去哪，宋淮序见状，干脆提议去豪锦，正好有别的兄弟在那儿组局。
豪锦是京市有名的五星酒店，秦晓和钱航一听，马上收拾东西准备出发，颜月开心地拉着苏今禾的手说：“我都没去豪锦，那儿特别贵。”
苏今禾兴趣不大，只应了声。苏今禾一怔，“你确定？”
伍玲摇头，“我和朋友在学校菜馆吃饭，结账时，楚弥抓着沈南序的手臂进来，我惊呆了，立刻告诉颜月，没想到她变成这样。”
“菜馆当时挺多学生在，到处在传他俩在一起了。”
伍玲说着，颜月突然咳嗽起来，声音都哑了，伍玲连忙回去哄人。
苏今禾没过去，握着手机，慢慢拉开椅子坐下。
沈南序的微信突然变得烫手起来。
她沉思片刻，决定不推给颜月了，怕会起反效果。十点半，宿管阿姨在宿舍外，冲沈南序喊该走了。
沈南序懒淡应了声，长腿迈向门口。
颜月看到他朝这边来，捧着蜂蜜忙往旁边让，嘴张了张。
沈南序神色冷冷南南，目光从头至尾都没在她脸上落过哪怕一秒。
颜月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发不出任何音节。
苏今禾送沈南序到门外，道：“路上小心。”
“外面冷。”沈南序瞥她，脚步停下来，“不用送了。”
苏今禾神色略显迟疑，“那个……”
“还有事？”他问。
苏今禾嗯一声，却迟迟没开口。
沈南序插兜站着，看着她，鲜少有耐心。“哥，怎么了？”
楚弥跟上来，看到前方场景，啧了声，“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大胆。”
沈南序没说话，表情几乎没变化，但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眼沉得厉害，原本茶褐色的瞳孔深似墨，唇角向下抿着，整个人气压非常低，透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
不久，其他人陆续赶到。
钱航大嗓门道：“序哥，你们在看啥呢？”
沈南序一秒收起全部情绪，表情恢复了散漫，“别过来。”
没人听，不一会儿，他身边多了好几道身影。
苏今禾看到有人来了，羞得挣开秦晓，“你够了！”
她擦了擦嘴，表情有点不自然，低头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和衣服。
她的眼，嘴都是红的，脸颊呈淡粉红色。
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钱航嚷道：“卧槽，老秦，大白天的你不要脸了？”
“滚。”秦晓笑成一朵花，“嫉妒就直说。”
沈南序岔开话题，淡淡询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秦晓道：“好多了，烧已经退了。”
赵绮艳走到苏今禾面前，把事情原委解释一遍，“抱歉让你误会了，因为我家正好是开医院的，就想劝他去我家医院检查一下，最近刚好有优惠活动。”
苏今禾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点头道：“好，我会劝劝他。”
事情告一段落，秦晓和他们挥了挥手，带苏今禾去吃饭。
他想牵苏今禾的手，被她躲开。
“发烧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苏今禾并没有消气，不想理他，“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个蒙在鼓里。”
“对不起。”秦晓自知理亏，“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
“你不说我就不会担心了吗？”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秦晓再三保证，苏今禾脸色好看些，“赵绮艳说的对，你抽空去趟医院。”
秦晓不想去，医院太烧钱，“就是个发烧，我已经好了。”
“流鼻血怎么说？”
“天干物燥而已。”
苏今禾认真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周围骚动变大，苏今禾看到隔壁好几个寝女生开门往外看，马上道：“是秦晓，你回去后，可以帮我留意下他在不在宿舍吗？如果在的话，和我说一声。”
空气静了两秒。
沈南序表情没有变化，缓缓道：“如果不在呢。”
苏今禾脑中闪过秦晓和那女生在一起的画面。
如果不在，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敛下眼睫，指甲紧紧掐进手心，平静道：“那就不用告诉我了。”
苏今禾没有给沈南序备注，直接息屏手机，从背包里拿出微积分作业，草稿纸，以及笔，并戴上降噪耳机。
颜月非常要面子，伍玲说破了嘴，都不肯从胳膊里抬头。
不久后，隔壁寝来了个女生，和颜月关系不错。苏今禾明显愣了一下，没几秒，软白耳垂迅速变红，秀美的面孔微微发窘。
“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我才是被欺负的那个。”宋淮序说。
虽然他这么说，但房间的情形毫无说服力，是可以当场报警的程度。
好在沈南序知道楚弥的为人，没有听她一面之词，让他们穿好衣服出来说。
装可怜没用，楚弥又踢了宋淮序一脚，让他滚。
“多有得罪，不好意思。”
宋淮序被她反咬一口，没有生气，可能从根本上对她毫不在意。
他慢条斯理从楚弥身上起来，捡起掉到地上的衬衫。
等他穿好衣服，沈南序才放下苏今禾眼前的手。
他没有真正碰到她的脸，只是隔空挡了一下。
“谢谢。”苏今禾知道他是为她好，顿了顿，别开眼轻轻问：“手是不是也能松开了。”
他还紧攥着她。
沈南序淡薄应了声，手跟着松开，稍显粗砺的指腹不经意掠过她指尖。
苏今禾忍不住扭动一下手腕，冷空气吹散了肌肤残存的热度，却带不走他抓出的红痕，她把目光投向房间内。
楚弥背对他们，长发散乱披在瘦薄的背，缩着身子躺在沙发，浴巾松松垮垮罩着，虽然看不到脸，但能感觉到她心情极差。
“我进去看看她。”苏今禾说。
宋淮序正好走出来，她同他擦身而过，顺手带上门。
宋淮序看着紧闭的房门，眉略挑，问沈南序：“老秦女朋友怎么也来了？”
沈南序没有回答，懒散靠在墙上，手插在裤子口袋，把玩着里头的打火机，低头问：“到底怎么回事。”
宋淮序抚平领口褶皱，花了两分钟解释事情经过。
沈南序安静听着，蹙眉不语。
“其实还好，那男的长得不错，你妹总归不会亏待自己。”
宋淮序说完，不忘初心：“所以老秦女朋友怎么在这儿？”
沈南序被问得烦，“少废话。”
沈南序唇角微不可察弯了下，“这袋东西，如果楚弥很晚回来，你吃了吧。”
“这怎么行。”苏今禾好像看到他笑了，又觉得是眼花。
沈南序道：“没事。”
“那我也分给其他室友。”
“都行。”他忽然淡了情绪，从口袋里摸出包烟。
苏今禾准备走的时候，又被叫住，“对了，你说楚弥总在外过夜，是怎么回事。”
风吹过，他的声音又低又哑，还有一丝凉。
苏今禾心莫名一紧，沈南序指间夹着烟，没点，眼尾耷拉着，就这么静静看着她，黑眸比这夜色更沉，
苏今禾避开他的视线，把楚弥的情况说了。
沈南序慢慢蹙起眉，好像第一天才知道，“她开学到现在都这样？”
苏今禾轻嗯一声，“辅导员说，再这样下去，她可能被退学。”
沈南序许久没开口，空气无端压抑。
有种风雨欲来的平静。
苏今禾：“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
骤然响起的铃声打断她的话。
沈南序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道：“什么事。”
“阿序，我在蓝夜看到你妹妹了。”
手机那头环境嘈杂，宋淮序声音南润苏和，“一位成熟男士搂着她，去了楼上房间，我想确认一下你们家知道吗，知道的话……”
“你拖住他们，我马上过来。”沈南序懒得废话，直接道。
苏今禾也听到了电话，等他挂了才问：“蓝夜是哪里？”
沈南序吐出两个字：“夜店。”
她说沈南序和楚弥不一定是情侣，有人扒出楚弥多张照片，每一张，她都和不同的男人有说有笑。
海王本王。
她一句话顶伍玲十句话，颜月这才抬头，破涕为笑，道：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本来就觉得他们不可能，吃个饭而已，不代表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他们真的认识，还很熟的样子，越想越难受，情绪就控制不住了。”
“现在已经好多了。”
伍玲松了口气，“你能想开就好。”
三人聊起来。
苏今禾没听南她们说什么，注意力都在题目上，在草稿上计算过程。
她挺喜欢数学，成绩也不错，如果不是生物化学拖后腿，当初就去读理科了。
“你们谁是寝室长？”
议论声一停，苏今禾停笔，看到辅导员站在门口。
伍玲道：“我们没选寝室长。”
辅导员打量她们一阵，突然指了指苏今禾，“你和我出来下。”
苏今禾乖乖哦了声。
宿舍外。
辅导员开门见山问：“你们宿舍的楚弥昨晚回来了没有？”
苏今禾垂眼看着地，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不南楚。”
“一个大活人回没回来你不知道？”
“睡得熟。”
辅导员看着她，突然笑了声，“知道我为什么单独叫你出来吗？”
“因为你最不会说谎。”
他们打车过去，苏今禾和秦晓还有颜月一辆车。
秦晓见苏今禾不说话，一下猜到原因，哄道：“沈南序家里有钱，一顿饭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们就是去蹭吃蹭喝的，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也请回去。”
为人处世不同，苏今禾不想再计较，道：“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秦晓：“玩手机不小心睡着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以后别再失联了。”
“遵命。”苏今禾觉得他在瞎扯，她再怎么紧张也记得她点进去的是秦晓头像。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和他理论，猫着身子往上伸手，摸到手机后迅速长按关机键。雨太大，苏今禾冲进雨中没几分钟，就全身湿透，还好包是防水的。
她紧紧护住怀里的包和里面的书，往宿舍跑。
十点半，伍玲已经醒来了，她昨晚打王者睡得比颜月还晚，这会吊着一口气给小偶像打榜。
宿舍门被推开，她下意识看了眼，惊得爬下床。
“阿禾，你怎么湿成这样，没带伞啊？”伍玲连忙把干毛巾给她。
“谢谢。”苏今禾擦了擦脸，看到自己的伞凭空出现在桌子上，顿了两秒，望向颜月的方向。
她拉上了床帘，密不透风，毫无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苏今禾收回视线，朝伍玲笑了笑，“我去洗个澡。”
“去吧，别感冒了。”伍玲说。药品检验所。
正门口，沈南序停步转身，两只手还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语气不耐。
“你们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钱航和宋淮序对视一眼，楚弥直接道：“你每天来这儿神神秘秘的，好奇不行啊。”
“是啊。”钱航道，“你是不是在检验秦晓之前落下药粒的成分？”
宋淮序道：“我们也很好奇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沈南序看了他们两秒，转身进去，冷淡落下一句话，“戴好口罩。”
“好咧。”钱航连忙跟进去。她和钱航又开始拌嘴，教室里，沈南序看着在伍玲旁边安静坐下的苏今禾，忽然插了一句：“你多注意点。”
楚弥愣了愣，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慢半拍反应过来他在说苏今禾。
可苏今禾现在吃好睡好，和没事人似的，过多的担心反而会起反作用。
楚弥原本是这样想的，直到某天星期五晚上，看到苏今禾在吃安眠药，才知道她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好，不仅需要靠吃药才能入睡，吃饭都会反胃，而且药吃得太多，现在都没什么作用了。
“你之前送我吃的东西，其实我后来都难受得吐掉了。”
被发现了苏今禾反应也不大，只是声音有点低落，“对不起。”
“没关系。”楚弥心疼得要命，拿走药瓶，道：“你就是太压抑自己了，这样下去绝对会抑郁，今晚要不要跟我去蓝夜放飞自我？顺便物色一下新男人，俗话说的好，忘掉一段感情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恋情。”
“这么晚了去泡吧？”早早上床的伍玲听了很不赞同，“都要十点了，你们去了肯定回不来，你别把阿禾带坏了。”
楚弥道：“蓝夜有客房，可以睡那儿，我叫上我哥他们一起，不会有事的。”
颜月听到沈南序也去，立刻放下手机，期待地看着她，“我也想去，我还没去过夜店，想看看什么样。”
“你想去自己去。”楚弥翻了个白眼。
颜月：“不带我去我就和宿管阿姨说你们夜不归宿。”
楚弥气笑了，“你出事了别赖我。”
“放心。”颜月眼睛弯弯，马上换衣服起床。
苏今禾看着她们俩，“我还没说要去呢。”
“就一起来吧。”楚弥捏了一把她的脸，“我作为过来人告诉你，酒比药有用多了。”
顿了下，她又补充：“还有性。”
楚弥：“我没口罩。”
宋淮序给她一副，“我带了两副。”
楚弥进去后才知道为什么要戴口罩，味道太刺鼻了，空气像是浸在化学药水里，满满的塑料铁锈味，有种闻了就会减寿的感觉。
空间很大，有很多仪器设备。
沈南序叫住站在显微镜前，戴护目镜的男生，淡淡发问：“成分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男生看到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是？”
“不用管。”沈南序说。
男生继续道：“多亏你帮忙，成分化验得很快，初步判定里面含有索拉非尼，仑伐替尼……”
他每说一个词，空气就沉重一分。
沈南序宋淮序还有平时最闹腾的钱航都没说话，只有楚弥一脸茫然，“这些是啥？”
静了几秒，宋淮序缓缓开口：“抗癌药的主要成分。”
“癌……”楚弥拔高音量，“你说秦晓得了癌症？”
男生点头，“从药物分析来看是这样，虽然无法确定是什么癌。”
“难怪秦晓突然要和阿禾分手。”楚弥全明白过来了，当机立断道：“这事只有我们知道，绝对不能告诉阿禾。”
钱航心里发酸，“你也太冷血了吧。”
“那又怎样，总不能让他拖着阿禾受苦。”
沈南序表情全程都很淡，仿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他朝男生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楚弥欸了一声，“你去哪？”
宋淮序看了眼手机，“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去图书馆。”
楚弥：“这么巧？阿禾最近这段时间也天天跑图书馆。”
等待烧水的这段时间，苏今禾见秦晓没有消息，忍不住发微信问：【你做完检查了吗，怎么样？】
秦晓没回，伍玲提醒水烧好了，苏今禾应了声，放下手机去洗澡。
洗了差不多半小时，她擦着头发慢慢走出来，感觉头有些晕，不知是洗得太久还是淋了雨的缘故。
她往太阳穴涂了点风油精，插上吹风机时，把手机拿过来，见这么久了秦晓还是没动静，眉头微皱，等头发干了，直接给他打电话。
没人接。
难道检查出什么很严重的病了？
想到这里，苏今禾忐忑不安，披上外套，拿着伞匆匆出门，伍玲叫她都没听见。
苏今禾一边下楼，一边联系秦晓的同学室友，包括之前加了好友的赵绮艳。
她在微信问了一圈，没人知道，赵绮艳没回。
翻到最后，苏今禾看到沈南序还没换回来的头像，心一横，顾不上那么多，打了通语音电话过去。
听到关机声，她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尴尬，窘迫，懊恼……铺天盖天席卷而来。
苏今禾绝望地想，他表现得那么平静，应该没看到什么吧。
“阿禾，没事吧？我好像听到你叫了一声。”伍玲敲门。
苏今禾调整好情绪，回道：“我没事。”
她脱了这身见不得人的衣服，本想直接扔了，可不好向秦晓交代，只好留下。
苏今禾洗了个澡，换上普通的睡衣离开浴室。
颜月和伍玲坐在一起看恐怖电影，楚弥在敷面膜，没人知道她刚刚在浴室发生了什么。
苏今禾再次把情趣内衣压箱底，将手机开机。
她关机后，和沈南序的视频聊天自然而然断了，他也没发别的过来。
苏今禾仔细一看，发现他的头像乃至昵称，都和秦晓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点茫然，秦晓正好发来微信：
【宝宝，八点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苏今禾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他。
【你和沈南序的头像怎么一样？】
秦晓：【他打牌输了，老宋让他换我头像在班里找人告白，其实差别还是挺大的，同学很快就认出来了。】
颜月在副座看他们感情那么好，好奇道：“你们谈了很久吗？”
“也没有。”苏今禾的手被偷偷握住，她看了讨好的秦晓一眼，道：“高中做了约定，毕业后才正式在一起。”
“真好。”颜月点点头，想起什么：“说起来，沈南序有女朋友吗？他这么优秀，肯定早就有了吧。”
“才没有。”秦晓想也不想道：“沈南序在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高冷，别说女朋友了，连关系要好的女生都找不到，如果有，我们班级群早炸了。”
秦晓啧了声：“他那种人，估计眼光都高到天边了，谁都看不上。”
“这样啊。”她眼睛湿润，脸很红，一看就醉了。
沈南序俯身，一把横抱起她，本来打算送她回学校，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十一点，宿舍早就关门了。
他在蓝夜开了间房，把人放在床上，动作很轻。
苏今禾一直很听话，只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拉住他胳膊。
“秦晓，你别走。”
“你醉了，好好休息。”沈南序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我在外面守着你。”
苏今禾见他真的要走，心一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拽过来，翻身压在他上面，低下头，有些笨拙地亲上他的唇。
他们在一起时，她很少主动。
潜意识里，苏今禾一直都在想，如果她没那么害羞，陪秦晓做一些情侣间正常做的事，他会不会就不会离开，至少不会走得那么痛苦。
她伸出舌尖钻入他薄薄的嘴唇，手大着胆子拉开他的外套拉链，他里面没穿毛衣，只有一件黑色单衣，她手指掀起衣摆，往里探。
“秦晓”一动不动任她亲，被脱了衣服也无动于衷，直到她摸到他的腹肌，才低低闷哼一声。
苏今禾第一次这么主动，他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抬起头看着他，委屈得快哭了。
“你，你亲亲我。”
沈南序终于动了，抬手摁住她后脑勺，把人拉下来，距离又一下拉近。
他近距离看着她，眼深似海，开口时嗓子哑得不行，“你会后悔的。”
“我不……”苏今禾没说完的话被他堵进嘴里。
男人反客为主，将她压在下面，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
“但我不会。”他说。
苏今禾莫名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衣服也被褪下了。
听到沈南序没有女朋友，颜月若有所思，把头转回去。
苏今禾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不自在移开视线，耳垂渐红，几秒后，又看了眼。
他们来到楼下，准备随便找个餐馆。
这时沈南序接到电话，他爸妈真的被叫过来了，也到了医院楼下。
和宋清梨父母形成鲜明对比，沈南序父母看上去要年轻许多，打扮极为得体。
沈母穿着纯色罩衫半身裙，气质矜持优雅，沈父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头发着装一丝不苟，看着就严肃古板。
他此时眉头紧皱，尤其看到沈南序还打扮得不伦不类，问都没问，直接一巴掌甩过去，沉声道：“混账东西，都是你惹出来的祸，当初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救了那女的，现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这一切发生太快，苏今禾都没反应过来，沈南序似乎习以为常，脸侧了侧，一句话也没说。
看他不知悔改的样子，沈父又忍不住抬手，沈母见状忙要阻止，苏今禾条件反射挡到沈南序身前张开手，“不准打他。”
在场三人都愣了，沈父拉下脸，阴沉道：“不管你是谁，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沈南序终于发话，神态语气都淡淡的，“打我就算了，打她我不保证不还手。”
顿了下，他又笑了笑。
“您知道的，打架我还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