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吃兔子肉
    所有人都休息在帐篷里,应红还没有回来。
    天色渐黑,乌云悄悄地一层叠着一层,在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又飘起了小雪花。
    应红端着一碗红烧兔肉回来,身上还藏着三个窝窝头。
    “小姐,小姐,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啦!”她兴冲冲的在帐篷外小声喊着。
    谭千月看了江宴一眼,发现她身上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后,才起身打开帐篷。
    “小姐,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应红得意洋洋的晃着头,笑的一脸开心。
    “好香呀,什么东西?”谭千月好奇的看去,实则眼角余光还在注意江宴,她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
    “是红烧兔肉啊,桑榆给做的可香啦,快来吃呀!”应红张罗着找桌子,摆碗筷,其实就是一块像菜板似的木头。
    “这一路上想吃口肉可难,她怎么会给你这么多?”谭千月看着应红手里的大碗。
    “因为这只兔子是我捡的,她自然要分我一半,我捡到兔子的时候它都冻僵了!”应红边说边摆放碗筷。
    “我们小红就是运气好!”谭千月见她眉飞色舞的淡淡微笑。
    “先吃饭吧,官差小厨房做的机会难得。”谭千月转身去拉江宴的手。
    她的手有些微凉,谭千月用掌心握住她的指尖,向饭桌的方向拽了拽。
    江宴在昏暗的光线下抬起脸,神情恹恹像没什么力气般,可那双眼睛却亮如寒星,柔和的剑眉也越发英气。
    “好,先吃饭!”谭千月温暖的手包裹着她的指尖,细腻柔软如同上好的锦缎。
    帐篷里点燃一截小小的蜡烛,因为粉色的亮光实在影响食物的美感。
    浓稠的酱汁包裹着每一块兔肉,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甚至连肉质的纹理都能窥探一二。
    葱段,生姜,干红椒,放在一起给兔肉爆香,让这道红烧兔肉成了路上难得的美食。
    谭千月动筷子后,先是挑个一块肉质饱满的夹给江宴,让她多补补。
    江宴没有客气,埋头吃饭咬着她夹来的兔肉,吃的满口生香。红烧兔肉酥软带点韧劲,口感丰富酱汁咸香,搭配着还温热的窝窝头别提多香了。
    见江宴食欲还不错,谭千月这才放下心吃饭,微辣的口感她吃不大习惯,但越吃越香控制不住的又多吃了两块,本就娇艳的红唇看起来又红了一圈。
    江宴眸光落在她吃饭的动作上,秀气好看却不做作,好像还是在宽敞精致的家中一般安稳。
    饭后,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小雪花飘飘悠悠成了鹅毛大雪,与温泉的水雾相撞化作散开的水滴,一起融入泉水当中。
    江宴抓着身上的袄子不大舒服,带着痕迹的囚衣被她团在一角。
    露天宽敞的温泉池子,与山洞里天然的好位置,都被官差抢占,留给犯人的位置都是些偏远的,狭小的,看着便奇形怪状的位置。
    不过能允许犯人也跟着洗洗已经是恩赐,没人再挑剔其它。
    “应红,趁着天黑我们去洗个澡,你自己守在家里,不要乱跑。”谭千月将要用到的东西塞进帆布袋子里。
    “小姐你们放心去吧,多久都没关系,奴婢一个人可以的。”应红兴冲冲的保证道。
    “那就好,汤圆留给你做伴。”谭千月瞟了她一眼,总感觉这小丫头话里有话,弄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走吧!”江宴接过她手里袋子,将两人的铁链子一起扔进袋子里,牵起大小姐的手两人做贼一样溜出了帐篷。
    外面雪下的大,值夜的官差都躲进帐篷里休息,好半晌才出来看一眼。
    江宴带着谭千月去了与白日里相反的方向,一南一北离打架的地方很远。
    这边的地势明显比队伍搭帐篷的地方要崎岖许多,不过正因为如此这边基本也没什么人过来,谭千月抓着江宴的手,一脚一个雪坑感觉怪有意思的。
    江宴寻找着能洗净身子的地方,不将这身脏污洗净她今日如何能睡觉,就算她不在乎自己干不干净,带着血渍的囚衣总是要洗的,不然明日岂不是要自投罗网。
    “这都半天了,不会有人找他吗?”谭千月不安的小声问道。
    虽然江宴什么都没说,但是谭千月看到了被她藏起来的囚衣。
    “哼,他不让别人去给他扫兴的,不到明日开饭前没人去打扰他。”江宴冷笑。
    谭千月暗道,活该。
    “小心脚下,别踩进水里。”这边虽然温泉池子也多,但是又小又挤还奇形怪状,一个转身都容易剐蹭到自己。
    江宴紧紧抓着媳妇,慢慢寻找着合适隐秘的位置。
    虽然没有月光,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将夜里照的很亮,江宴清楚的看见一条溪流从山涧的方向缓缓向外流。
    二人朝着半山腰的山涧走去,上山的小路很窄,可以说都是一些灌木与石块,不过越隐秘越难走对她来说越稳妥。
    顺着溪流的方向逆行,还真叫她找到了一处狭小的温泉池子,有两个浴桶大小,看着有点深,沿着石壁的水向外蔓延,冒着热气哗啦啦地流。
    “就这吧,我们快些洗完就回去,然后睡个好觉。”好像是与谭千月说的,也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嗯,洗完就走。”看见舒服的温泉谭千月是开心的,若是没有那烦心事便更完美了。
    这里不是山洞,却有天然的屏障,不大的地方只能侧身过去一个人。
    江宴先过去检查了下周围,冬季应该不会有动物藏在温泉的附近,这里硫磺的味道很浓,四周也没有多余的干草,雪花到是能从头顶落下来,不过池水依旧很热。
    将人拉过来,找了两个大石块堵在入口,便只剩下头顶一块露天的地方。
    不大的池子周围落满雪花,又快速的融化。
    “把棉衣棉裤给我,省着沾水湿掉。”江宴脱了身上的袄子后,去接谭千月手里的。
    两人互相拉着手下水,脚下的岩石层是大块大块,凹凸不平的,整个温泉池子也是个不规则的扇行,石壁有平整也有弯曲的地方。
    江宴裹着胸衣与短裤下水,修长匀称的双腿格外明显。
    挑了一块高点的石头坐下,温热的泉水瞬间没过胸口,有种呼吸困难的安全感。
    谭千月拿过一块帕子擦洗,背对着江宴,粉白色的细绳晃动在腰间一条,优美的颈肩处一条,脆弱的用手指轻轻一勾就能散开。
    贴在身前的肚兜被浮力撑起,从江宴的位置看去一览无余,连带着小红樱桃。
    江宴捧起温热的水泼在脸上,前面那人洗的起劲,走光了也不知道。
    “水有些烫啊!”没一会谭千月回头娇嗔的看着江宴。
    “那我帮你洗,然后我们可以快点出去。”她发丝全部浸湿,水滴从她脸颊滑落,眉眼温和干净,比这泉水还湿润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眼前的美景。
    夜里的江宴五官美的很突出,谭千月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不敢再瞧。
    “好,那你帮我!”说着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
    “嗯。”江宴接过帕子假模假式在大小姐光滑的后背上擦了几下,实际心思早都不知道飞哪去了,温泉水滑,三擦两擦勉强挂着的细绳子开了……。
    谭千月被身后的人抵在石壁上,呼吸紧张脸色潮红,江宴拿出随身携带的粉灯照明,直接扔进了水底,说不上能看的多清楚,但瞬间叫谭千月染上一身的粉白色,像开在水里的荷花刚刚化身成人,还站不稳,娇软的半倚靠在石壁上。
    江宴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却微微用力将美人往石壁上推。
    江宴一只手扶在谭千月圆润的肩头,另一只手带着节奏在她后背上擦拭着,却歪着头向侧面瞧去……眸色渐深。
    “啊~~你轻点!”她有些恼羞成怒,其实不是江宴下手太重,而是她被挤到石壁边缘,被江宴一推便会剐蹭在石壁上,一下一下让她的尖叫脱口而出,身子都要软了。
    带着恼羞成怒的埋怨,一双美眸娇羞的瞪过去。
    谁知江宴一把将她抱起放在光滑的石壁上,自己靠近压了过来。
    指尖掐着大小姐的下巴,一脸无辜的问道:“弄疼了?那我替你吹吹?”
    谭千月被她气的哭笑不得,娇嗔的推搡她。
    江宴自然是识时务的吻上去,被骂禽兽总比禽兽不如的好,她又不傻,怎么会以为娘子是真的不要。
    在池子里泡久了,哪哪都是热的,连吻都烫人。
    应红抱着被子就睡着了,梦里的兔子肉很香,江宴躲在外头吃的小兔子也很香。
    夜里的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落在谭千月脸颊,肩头,胸口的雪花全被她吻进了嘴里,连雪花都是玫瑰味道的甜。
    江宴今夜有些穷追不舍,谭千月知道她的情绪并不像表面那样看起来很稳定,只能咬唇让让她。
    可江宴越发的不知收敛,谭千月搭在石壁上的指尖都用力泛红,还是抵不住身体里强烈的酥麻。
    她纤细无力的手臂搂在江宴的颈间,亲着亲着咬在了她的耳垂上面,控制不住的将所有感受都泄在了她的耳中。
    江宴垂眸听她“哭”了很久,索性就给了她一只耳朵,大小姐可能不知道她们两个这种发泄大概是个“恶性循环”。
    娇颤的轻泣声,只能让她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不是手下留情。
    水蛇一般的腰肢向上躲避着,却被一把按了回去。
    谭千月认命的听着搅水声,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眼尾绯红,脑子里有烟花炸开一般,满眼都是星光。
    估摸是过了午夜,江宴一个人大包小裹的往回走,谭千月趴在她的后背上,不是很想理她,没力气说话,没力气走路。
    看着江宴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试探着脚下的路,谭千月甚至还会捣乱的动一动…………。
    第47章 被发现了
    夜里二人睡的都很沉,次日天气晴朗,空气中到处都是冰雪的清新,就连泉水中硫磺的味道都淡了几分。
    留在这里一两天也是为了享受泡温泉的舒适,今日天气合适所有人也都分批下水去放松一下。
    官差与犯人分开,乾元与坤泽分开,中庸的人数非常少十个人里面最多有两个,性子也稳定,所以往往自成一派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情。
    桑榆为苗大人选择了一处低洼的温泉池子,虽说她的膝盖不能动,但泡泡温泉有益无害,还是要积极参与一下的好。
    其实苗凤卿的右腿已经能动了,但是不能吃力,一但用力日后怕是不好恢复。
    桑榆将人抱到温泉池子旁边,二话不说上来就想帮着解衣裳,粗糙的很。
    “停停停停停,你干什么?”苗凤卿打落她伸过来的手,惊恐又嫌弃的看着她。
    “脱衣裳呀,您总不能穿着衣裳入水吧?”桑榆也被她打懵了,低头一看,有点黑的手背竟然红了,真打呀?
    “不用你脱,我是腿不能动,又不是手残废了!”苗凤卿警惕的看着她,本就冷的脸色不大好看。
    “这不是离池子还有两步吗?你脱了我才能把你送过去呀?”桑榆也不高兴,谁愿意伺候她呀,嫌弃这,嫌弃那,不就是想让人家苏小姐过来伺候吗,冷着脸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天天就有本事嫌弃她!
    “我哪里比得上苏小姐精细,大人若是用不惯我,那我叫苏小姐过来帮忙?”桑榆试探的问道。
    苗凤卿靠在石头上垂眸,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桑榆在心里暗骂苗大人装模作样。
    “去吧!”半晌,她才轻轻吐出两个字。
    “好嘞!”桑榆如蒙大赦,转身就跑的没了踪影。
    苏荷这一路上得了苗凤卿不少好处,于情于理去帮帮她都没问题。
    掀开临时的帘子,苗凤卿坐在池子旁边,像是被谁遗弃在这边似的,看着苏荷进来表情立刻放软。
    “听说你嫌弃桑姐姐帮忙,还耍小孩子脾气?”苏荷眯着眼睛笑话她,一对梨涡甜甜的挂在脸上。
    “谁是你桑姐姐!”刚刚还有点期待的脸,听了这个称呼后,瞬间让她想起一个炸毛的事情。
    二人初遇那日,苏荷很明显在那个位置等人,还面带娇羞一脸春色的模样,而那个人肯定不是她……!
    “那不叫姐姐叫什么?她一看就比我大呀!”苏荷理所当然道。
    “我也比你大,你怎么不叫我姐姐?”苗凤卿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哪里还有泡温泉的心情。
    “你又不喜欢别人喊你姐姐!”苏荷觉得她莫名其妙。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苗凤卿反驳道。
    “不要跟着我,还有别叫我卿姐姐,我不喜欢妹妹!”
    “这句话你还记得吗?耳熟吗?”苏荷看着苗凤卿的眼睛询问道。
    “不记得,不耳熟!”苗凤卿面瘫一样摇摇头。
    “哼!苗大人年纪轻轻记忆力便如此健忘,还不如那八十岁的老人家!”苏荷明目张胆的嘲笑。
    “许是年纪大了,有过这事吗?不记得!”苗大人脸色微红的矢口否认。
    还想抓苏荷小辫子的苗凤卿这会讪讪地闭嘴。
    “叫我来做什么?”苏荷靠近她一脸的幽怨。
    “没什么,坐在一旁盯着点就好,若是我泡着泡着有个好歹,也好去外头通报一声!”苗凤卿自己脱了外衣,有点丧丧地开口。
    “呸呸呸,说什么呢,该干什么快点吧,我也挺忙的!”苏荷绷着脸道。
    苗凤卿压下眼角,斜飞的长睫毛动了动,正经道:“你在上面不方便,要不一起下来吧,这里比外面方便许多。”
    “什么上面外面的,我看见你就很不方便!”苏荷退后看了她一眼,有些怀疑她的动机。
    她最近很纠结,不太会处理与苗凤卿的关系。
    苗凤卿眸光微动,她现在长的像大骗子?还是说苏荷要移情别恋了?烦躁,郁闷,又不能说的太直白,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自己老老实实窜到池水边,找了一块能坐的石头下去,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那边没动静了,苏荷才转眼去瞧她。
    她穿着一身里衣就下水了,白色的缎面遇水透明的一样贴在她身上,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胸前起伏很明显。
    苏荷忽然想起来她腿脚不好用,刚刚只顾着吵架了,忘了!
    顿时有点愧疚。
    “一会我给你换衣裳!”她声音比蚊子大一些,听到苗凤卿耳朵里痒痒的。
    “嗯,多谢!”雪花一样清冷的声音透着点愉悦,嘴角偷偷的勾着,怕被看出来还用手背搭在上头,轻轻挡着。
    江宴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了很多,人也不似昨日那般低沉。
    谭千月一觉睡到很晚,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正午,今日不赶路江宴也没叫她起来。
    一睁眼,右边摆着水盆,帕子,刷牙子,右边摆着一碗糖水罐头,一个鸡蛋,两个肉包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谭千月眨巴着眼睛,嘴比脑子快。
    “会不会是说反了?”江宴看着她还有点懵的状态,笑的开怀。
    大小姐想起昨夜的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可看在某些人眼里毫无威慑力,倒像是一只高傲的小猫咪在闹情绪般可爱。
    半个时辰后,江宴收拾好一切,准备迎接未知的危险。
    官差终于发现吕班头不见了……!
    “怎么?还没找到他吗?人给我死哪去了?”魏班头气的摔了手里的大刀。
    “老大,昨日不知他又勾搭上了哪家的小娘子,说是去温泉里泡泡,可是我们今天也没找到人呀!”手下如实禀报,只是有这个一个印象,但他具体找了谁没人知道。
    “这个狗东西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整日胡闹到耽误正事,这么多人他说扔下就扔下,找到他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魏班头见他只顾自己快活,就心生不悦。
    早晨那帮犯人还打了起来,找不到吕班头就来找魏班头,打扰了他休息,魏班头臭着一张老脸遍地找人。
    两个时辰过后,所有人都发现吕班头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个山头看了一圈都没有。
    这时魏班头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快去找,都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慌乱的命令所有人,包括犯人都要出去寻人。
    江宴看了看后山崖的方向,那里的积雪少说两三米深,昨日又被大雪覆盖一层,不去用手挖很难发现蛛丝马迹!
    况且找到又能怎样,谁看见是她杀的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彻底黑了,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只剩下后山的一处悬崖了……魏班头有些心中发冷。
    这老二真的死了?
    第48章 没事找事“叫她姐姐?”
    吕班头依旧没有找到,整个队伍都人心惶惶。
    “这人能去哪啊?该不会是被狼叼走了吧?吃了他可就别吃我们了。”应红去桑榆那里偷偷打听八卦,大活人说没就没了,这深山老林的又有狼叫,没准就是被吃了。
    “谁知道啊,没准死到哪个坑里了。”桑榆摇摇头,对于吕班头的失踪她没什么太大的波澜,只是意外。
    人群里也开始窃窃私语,这吕班头平日里惯会欺压犯人,随意打骂侮辱那都是家常便饭,虽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很恐怖,但是犯人们都在背地里暗自高兴,死了才好,谁管他是怎么死的。
    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就连温泉池子都进去翻了一圈,还是没有。
    “昨天上午,你们有谁见过他?”魏班头阴沉着脸,一双凶狠的眼睛在所有犯人的身上扫过。
    众人纷纷摇头,一个个鹌鹑似的不敢出声。
    “若是谁发现他去过什么地方,说出来赏一锅肉汤!”魏班头再次的望向每一个犯人。
    “班头,我好像瞧见了吕班头向那个方向走过!”一名官差出声,手指着昨日那个温泉山洞的方向。
    江宴眸子微眯,跟着人群一起向二人的方向看去,谭千月在背后握着她的手,有些不安。
    “那个方向?走都去找找!”魏班头手一挥,所有人都去了离山崖很近的温泉洞口。
    “没事,我们跟着走就好!”她昨日过去时,绕过了所有人的眼线,没人看见她。
    “嗯!”谭千月紧紧抓住江宴的手,努力点头。
    半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恰巧将所有痕迹都掩盖的彻底,似乎老天都在帮助她。
    二百来人在这座山上里里外外翻了一个底朝天,吕班头依旧没有任何的踪迹。
    最后只剩下山崖的底端,三十多米的崖底还没找过。
    魏班头在考虑还要不要继续,站在悬崖边上黑着脸细细观察着。
    江宴紧握的拳头藏进袖子里,面上与所有人一样茫然胆怯。
    悬崖从上边看着有一段距离,但从下面绕过去到也可行,只是魏班头有也慌张,怕吕班头真的死在一堆积雪下头。
    “都下去找!”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去山崖下再找一圈。
    所有人浩浩荡荡又奔着崖下走去。
    江宴与谭千月混在人群中,跟在后面一起向那个地方走去。
    尽管觉得没什么破绽,但难免心中忐忑,眼下也只能装傻充愣跟着一起去翻出那狗东西的尸体。
    江宴慢慢走在人群的最后,每一步都很煎熬。
    她们还没有走到崖底,但前头的人已经开始在雪地里找人了。
    两米多深的积雪,所有人都将积雪往外刨,一点一点让坑里的积雪变浅。
    “我去前面看看,你与应红待在这里,不要再往前走了!”江宴让二人留在后头,自己得去前面看看。
    该来的躲不掉,掩耳盗铃是没用的。
    谭千月点点头,江宴便冲到了前头。
    “班头,班头,这里有一把刀,看着像吕班头的。”这时在崖底寻找的官差大声禀报。
    江宴的身子一顿,眸光晦暗,但还是若无其事的上前,与所有人一样好奇。
    “在哪里?拿过来我瞧瞧!”魏班头两步上前。
    将刀接到手中后,浑身一怔,这正是吕班头的刀!
    江宴抬眸,这是找到武器了,看来离找到人不远了!
    “就在这边挖,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魏班头大声的喊道,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死不可怕,但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到底是谁做的,下一个会不会是他?魏班头心中恐慌,毕竟这么多年谁也不是干干净净的。
    会不会是仇人的报复?魏班头一时之间开始胡思乱想。
    江宴紧紧盯着前方的动态,可奇怪的是早该被人们翻找出来的尸体,却一直没找到,连血迹也没翻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耽搁的时间越久江宴的心中越稳。
    许是真的被狼叼走了也未可知,又或许山崖下的积雪深厚且连成一大片,人们没找对地方?
    总之吕班头没找到,江宴眉目舒展,魏班头心底惊慌,更有些胆寒,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的在崖底搜寻。
    两个时辰后天色都暗了下来,前面翻找的官差与犯人都被积雪埋了一身。
    “嗷呜嗷呜……嗷呜嗷呜!”远处传来几声狼叫,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班头,吕班头他会不会……会不会是被狼群袭击了?”实在找不动了,官差小心的看向魏班头的脸色,想到这山林里一直有野兽出没。
    魏班头沉默半晌道:“都回去吧,我们也尽力了!”
    若真要是遇道了野兽,那也只能说是他倒霉,就怕有内鬼。
    “睡一觉,我们明日继续出发!”不管怎样,此地不宜久留。
    “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大活人莫名其妙的就没了,这地方是有点邪门。
    苗凤卿一直躺在马车里,听说吕班头可能遇害了,本能地想起身跟着去瞧瞧,被苏荷给按下了。
    两人一起等着桑榆过来汇报消息,苏荷心中暗道恶有恶报,面上尽量收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那狗东西没少找她的麻烦,或许是因为苗大人他不敢真的对苏荷做什么。
    苏荷也没有将这一切都告诉苗凤卿,没想到这作恶多端的人就这么没了,苏荷才不管他是怎么没的,没了就好!
    这边江宴与谭千月二人踏实了,今日的伙食又成了一人一个窝窝头。
    江宴出去一圈,将自己库房里那只野鸡收拾了,准备给大伙吃炖好的。
    进了帐篷将五颜六色的野鸡毛扔给谭千月。
    “这什么东西呀!”看着布包里的鸡毛,谭千月不解地看着江宴。
    “来时趁没人在林子里做了一个小陷阱,过两天一去瞧还真的套到了野鸡,这野鸡毛颜色好看花花绿绿的,给你做个鸡毛掸子玩玩!”江宴洗洗手开始干活。
    哪里是套的野鸡,分明是她用金币换的,不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信了。
    冬季天冷,吃点热热的炖菜最合适,那块炭火用没了,江宴很幸运的又兑出几个放着留用,一路到北地应该是够用了。
    狗子今日得了一个大大的鸡腿,看的应红都瞪大了眼睛。
    不管是不是它的功劳,干活了就该有奖励。
    汤圆看着大大的鸡腿,当场就要在叫两声。
    “嗷…………””刚张了张嘴,便被江宴一把按回去,又拿起鸡腿堵上它的嘴,不叫它接着喊叫。
    “不许叫,再忍忍,到了新家以后就好了!”江宴严厉地看着它,汤圆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大概知道不许叫的意思,跑去一边的草垫子上吃肉。
    因为吕班头失踪一事,整个流放的队伍都静悄悄的,喧哗的没有,泡温泉的没有,夜里开点小灶的更没有,所有人都盼着明日早点赶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次日,又是一个阴天。
    谭千月从温暖的睡袋里钻出啦,帐篷里不管什么时辰都是一片漆黑,她散着长发打开黑色的小袋子,用石头照亮。
    一旁的江宴还在睡,往常她都是第一个先睡醒的,早早的就为她准备热水,许是这两日太累才睡的这般沉。
    谭千月替她盖好被子,穿了棉衣棉裤,空气中很冷让刚刚睡醒的人瞬间清醒,她穿上自己的布袜子,再是厚厚的羊毛袜套,裹了一圈才塞进穿烂的鞋子里。
    羊毛毡袜厚厚的,比那破烂的鞋子暖和多了,最后带着囚字灰扑扑的犯人统一外衫也要穿上,身上套了四五层任你是什么婀娜身段,通通都是圆滚滚的一个。
    收拾好一切的谭千月,跪坐在一旁用手梳理着长发,长时间泡在温泉里头发洗的很透彻,这会摸着干爽光滑,蓬松的很舒服,真的不愿意梳成一个乱糟糟的单髻捂的严严实实像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她这花一般的年纪到了北地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若是依旧要穿着这身囚服灰扑扑见人,还不如去剃光头发去做姑子,刚颓废地想着,垂眸便看到了江宴好看的面庞。
    算了,当什么姑子呀,当了姑子非得让别人将她捡去不可。
    “我开玩笑的,不当,不当姑子!”谭千月生怕老天听到她的碎碎念当真。
    “不当什么?”江宴刚睁开眼,就看见谭千月跪坐在一旁,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梳到一半的长发根根分明的抖动着,莫名其妙的好笑。
    谭千月见她醒了,回头千娇百媚的嫖了她一眼。
    “不告诉你!”小声顽皮道。
    今日要动身赶路,她也痛快的穿戴整齐,火速地热了三个馒头,灌满水囊。
    外面的天蒙蒙亮,饿着肚子赶路实在是一种折磨。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动身,几人窝在帐篷里干吃了一个馒头。
    虽然江宴每日都做饭,但也不是顿顿有肉吃,干啃窝窝头,白水就馒头的时候也很多,就这都强过了所有人。
    包袱里的储备粮食见少,还得找机会再将包袱装满,这样才方便做饭。
    天光大亮,所有人都开始收帐篷。
    江宴又重复着收帐篷的这套活,草垫子,被子,睡袋,先铺车上,其次包袱,锅碗瓢盆,水囊,布袋子,汤圆全部放车上。
    帐篷布从车子顶端盖下,将所有东西都藏起来,最后用木架子将帐篷牢牢地固定在推车上。
    谭千月今日打算帮着一起拉车,温泉泡走了疲惫,又休息了两日,她的状态还不错。
    “小姐,小姐,我来,我来就好!”应红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昨日吕班头的事,她也就在睡前恐慌了一下,之后便彻*底忘记了。
    绳子套在特定留出的位置上,说是推车其实一直在拉着走,因为看起来像个没盖儿的箱子,所以体积不大,盖上帐篷布后更是乞丐的新家的一般,让人没有去探究的欲望。
    既然不需要她,那么谭千月就跟在一旁,说实话她能跟上另外两个人的进度就很好了。
    江宴其实不怎么需要应红帮忙的,这个车身没几斤的重量,都是车上一些杂物的重量。
    队伍又开始出发了,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全部都是踩到雪地上面嘎吱嘎吱的声音。
    没了吕班头的“护送”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面上压抑沉默,但犯人的心里肯定是开心的。
    魏班头虽然也心狠手辣,好在他一般不出手,所有事情都是交代给吕班头在做。
    如今只剩下几个亲近的小喽啰帮着维持秩序,与苗大人的官差放在一起,颇有种东风压倒西风的架势。
    江宴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心情舒畅的很,拉车都更有力气了。
    司马一家轮流抬着超大的帐篷,刚好又轮到了司马婧妻妻两个抬帐篷,大帐篷一般要四个人才抬得动,谭雪儿走在中间没两刻钟的功夫,从前柔软的手指冻的通红,个个都肿的像小萝卜。
    晃着晃着,就与江宴几人成了邻居。
    谭雪儿瞟了谭千月一眼后,极不平衡,自己抬着这个破东西比黄牛还要累,谭千月从前可是她的手下败将,如今的日子却比她舒服太多,不但轻手利脚的什么都不用拿,身上穿戴也厚实,不像自己连棉裤都少了一块裤腿。
    想着想着都要给自己气哭了,她的脸已经冻的很僵硬,甚至还有红红的冻疮,若是再不好好保养一下,怕是每年冬季都会变成这个丑样子。
    “千月,你也在这?”司马婧即使抬着东西,也没忘了与谭千月搭讪。
    她忽然发现谭千月变了,比从前刁蛮任性的相府千金温柔太多,本以为流放路上辛苦,她一定坚持不下来,没想到比谭雪儿适应的更好,知道怎么保护自己,那双好看的眸子依旧美丽动人。
    “嗯!”谭千月本不想理她,可不理她倒显得自己还放不下她一般,想着平常心对待就好。
    即便当初她被抢了亲,最难过的还是司马婧县主这个身份,她惋惜不甘多数也是因为县主夫人的这个身份。
    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拨开云雾的感觉,原来感情与感情不都是一样的。
    “千月我一直有些话想与你说,但一直没有机会,以后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婧姐姐吗?”县主走在前头,吃力的追上谭千月就是想与她说几句话。
    流放后,她常常想起过去的时光,才发现从前快乐的时光大多都有谭千月的影子,谭千月起初在她眼里是鲜活的,她的美太过张扬,尤其是带她去与友人相聚的时候,叫司马婧非常有面子。
    虽然,那时候谭千月也很难请动,但越是不露脸越容易叫一众朋友羡慕嫉妒,着实叫县主得意了一阵。
    可后来她怎么就与谭雪儿勾搭在了一块,她实在想不起来了,大概是与谭雪儿在一起时每每都叫她有些冲动,一来二去的就移情别恋了。
    再好看的花看久了便想换换口味,更何况一个能吃一个只能看,赶在兴头那几日可不就让谭雪儿给哄骗了吗!
    司马婧还觉得自己挺冤枉,莫名其妙丢了未婚妻。
    谭千月让她给噎到了,都什么时候了,谁跟你姐姐不姐姐的,好像有毛病。
    “妻主若是舍不得了,后悔了,大可将我们姐妹换回来,用不着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还没等谭千月说话,谭雪儿在一旁上赶着开口。
    她真不是在酸,她就是单纯地想换人了,司马婧白白占了一个妻主的身份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王妃使唤她倒是挺勤,张口闭口吩咐她做事,谭雪儿受够了。
    “有病就去挖点草药根放嘴里嚼嚼,别跟疯狗似的到处咬人。”谭千月斜睨了这两人一眼,在江宴那很有意见的眼神里,悄悄走去了另一边。
    “你还叫她姐姐?”江宴小声的抗议着,灵动的眸子里写着大大地不开心。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年轻不懂事!”谭千月硬是笑出了月牙眼。
    “我不信!”江宴嘟着嘴,能挂个油瓶子。
    一脸酸溜溜地看着她。
    “这有什么不信的?”谭千月见她找事,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哄。
    “那你得给我讲讲你跟那人的事!”江宴好奇呀,还记得新婚第二天,谭千月上来就噼里啪啦地砸她,要江宴赔她一个县主,如今想来江宴的脸都要黑了。
    “我……我跟她都是小时候的事啊!”谭千月心虚的眨眨眼睛。
    “小时候的我也要听!”江宴才不信,她记得新婚那日她哭的可惨了。
    这一路多无聊呀,江宴非要找点事干。
    “你真要听?”谭千月其实问心无愧,那小时候偶尔与司马婧出去玩耍,也没做什么亲亲我我的事吧?
    谭千月还在努力的回想着,好像确实没什么太亲密的事,她只是习惯了县主在那个位置,但从来没有戏文里脸红心跳的感觉。
    拒绝了几遍,江宴非要听,谭千月只能满足她。
    谭千月随便聊两句,江宴的脸便黑一点。
    自己不讲了,她非要问然后!
    然后……然后……哄不好了……!
    “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这有什么好说的!”谭千月往回找补。
    “你是孩子,她比你大了五岁,她又不是!”江宴拧着眉,气的小河豚一般。
    “你还一直叫她姐姐,你怎么不叫我?我才是合法的!”江宴破防了。
    “我为什么要管你叫姐姐,不是应该你叫姐姐吗?”谭千月觉得江宴气的不轻。
    “都说了没什么好打听的,你非要听这种无聊的东西!”
    “我不管,反正你得叫我姐姐!”
    两人在路上小声地“吵”了一路,江宴气鼓鼓地侧着脸,脖子也歪了一路。
    第49章 冬季日常
    吕班头失踪后,流放队伍着实安静了几日,听不见任何吵闹争执的声音,也没了招猫逗狗的闲人,都只是咬牙默默赶路。
    魏班头也安静了不少,吕班头的失踪成了他一块心病,他究竟是被人杀掉的,还是被野兽叼走了,直接成了谜团搅的魏班头几日睡不好。
    虽说他们这样的人,从不将谁的性命看的很重,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很折磨人,许是魏班头也没了年轻时那股劲,变得畏缩。
    白日里,流放犯人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两个还算亲近的官差打理,自己多数时候都在休息,安静的都快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生怕凶手藏在人群中,甚至是藏在官差的队伍里,毕竟自己干过的混事有多少他也不记得了,就怕跳出来一个偷偷结果了他。
    没了恶霸一样的吕班头,犯人们的心情明显有了质的飞跃,冰天雪地的竟然也有了笑模样,整个队伍的气氛都轻松了不少。
    又七日,去北地的路上碰到了拦路虎,一条宽宽的河面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厚厚的积雪落在上头叫人看不清河水结冰的状况,不敢随意过河。
    魏班头看着冰面发愁,今年这河水似乎比每年还要宽一些,这条河有两三米深,就算勉强能让人过去,可拉着粮食的马车就没那么容易了,得确定整个河面都冻结实才行。
    可厚厚的积雪落在上头,叫人看不清河面上具体的情况,所有人都被迫停留在岸边。
    虽然下了两场大雪,但是远远不到让冰面结实的程度。
    往年到了这里也是一个难题,若是绕路又得多出二十天的行程,倒不如等在这里找出最合适的地方过河。眼下的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想要河面冻的再结实些也是指日可待。
    离开温泉山已有近十天的光景,越往北走越寒冷,仿佛呼吸的空气都像冰针一样扎进肺管子里,刮到脸上的风都生疼,似钢刀拍打在脸上。
    让一众“贵人”真是叫苦不迭,真真是还没到北地就已经不想活了。
    “我们原地等一等,这鬼天气用不了三五天就能将河面冻结实!”魏班头发话叫大家停留在岸边,等着能安全抵达对面的时机。
    虽然不用赶路,但大冷天睡在帐篷里也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动也冷不动更冷,怎么都冷。
    又开始各自搭帐篷,犯人这边加上江宴与苏家的两个小帐篷一共是六个,官差那里足足有十个帐篷,岸边很快便平地起了一堆的帐篷,为了取暖甚至都离的很近,多少遮挡一点寒风。
    江宴的帐篷搭在角落,气温又低了些,她将草垫子,棉被,睡袋都整齐铺好,谭千月抱着水袋躲在旁边。
    应红冻的跺脚,帐篷里面也没什么热乎气,浑身上下都是冰雪的味道,说话的时候都像仙人一样冒着白气。
    “小姐,这里好冷,到了北地可让人怎么活呀!”应红拧眉抱怨道。
    “到了北地定有暖炕,比这里要好的多!”江宴开口。
    “暖炕是什么东西?”应红没见过。
    “就是火炕,烧上几根木头屋子里能热到你出汗!”江宴解释道。
    “真的,那奴婢可有点期待了!”应红立刻幻想着有一间带火炕的屋子。
    谭千月却没有应红那般粗枝大叶,不知北地的罪民能不能分到院子,她觉得不好说,谁知道去了是什么光景,她有些害怕去面对。
    “听说桑榆带着官差去林子里打野物了,冬季也是个打猎的好时候,回头我也跟去看看,天太冷得吃肉啊!”江宴惦记着林子里的野物。
    “她们这么快就去了?小姐小姐,奴婢也想去看看!”应红一双期待的眼睛落在谭千月的身上。
    “不怕冷你就去!”这一路,应红的心都野了。
    “是,小姐!”她顶着一对大红脸蛋,乐呵呵的出了帐篷。
    应红前脚出门,江宴后脚就将帐篷的门关好,鬼鬼祟祟的贴到谭千月的身后,双手摸向她的腰间。
    “干什么?很凉的!”谭千月一把打在她的手腕上。
    江宴小狗般靠近,冰凉的唇贴在谭千月有些温热的脖颈上,一点点吻着。
    “你亲亲我,以后那人的事我就不问了!”江宴委屈巴巴在她身后蹭着。
    前几日,她抽风非要听人家的忆苦思甜,然后自己吃了一肚子气,说着说着便将自己从前的事给抖落出来了……!
    什么酒楼的红颜知己呀,与恶霸斗殴英雄救美呀,倾家荡产为小美人赎身,将人带去江府金屋藏娇,勾三搭四与庶妹定过亲,更有几个貌美的坤泽与她交好。
    说着说着越抖越多,大小姐的脸色也不好了,完了玩大了。
    夜里更是碰都不让碰,江宴刚将手指搭在谭千月的腰间,谭千月便要起身搬过去与应红睡,江宴傻眼了,也不知道大小姐是想起什么,将这破帐算到她头上了,她冤枉呀,那一堆一堆的红颜知己又不是她的,她最多就是解救了一个失足少女。
    巧的是,都好几天了应红形影不离的跟着谭千月,让江宴一点缝隙都没有。
    江宴蔫了,光顾着抓人家的黑料了,忘记自己不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底子,失策呀!
    哄,是没有哒,白眼,脸子,倒是吃了两顿。
    忍了好几日,那个电灯泡终于离开了。
    “姐姐,你看看我,这两日是不是急的都瘦了!”江宴抓过谭千月的手往自己脸上摸。
    谭千月垂眸,掩去眼底的戏谑,故意不出声。
    不回应,也不理她,自顾自地解开头巾,将长发散下来打算重新绑好。
    却被江宴一把拢到身前,露出左侧白嫩嫩的脖子,用牙齿剐蹭着敏感脆弱的位置。
    “不要!”江宴用里边那颗小虎牙轻一下重一下的按着,谭千月紧锁眉头靠在她身上。
    帐篷里不能直直的站着,江宴跪坐在睡袋上,搂住谭千月的手没松开,大小姐直接被拽倒,跟着坐在江宴的双腿上,一起跪坐在睡袋上……!
    江宴越是靠在她的背上,谭千月的身子便越是向前倾。
    “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不问她就是了,你回头亲我一下!”江宴用额头抵在她的发间,修长有力的食指勾在谭千月的下巴上,想叫她回头。
    “我……我没有生气!”谭千月觉得她的手臂小钳子一样死死的卡在她的腰肢上,若是自己说了什么江宴不爱听的话,就能将她细细的腰勒断。
    她并没有生气,那日江宴揪着自己不放,她才用江宴那些从前的事回击她,只不过确实让自己也心堵的慌。
    夜里两人本就挨着睡,她慢慢地耐不住这人过来与她亲近,像到了信期一般浑身难受,还是不让碰舒服些。
    总觉得吃下去的抑制药丸有点失效,心底那团火很容易便会被她勾起,这才让她离远些。
    离北地越来越近,谭千月赶路时也思绪万千,脸上多了点沉重,可能叫江宴误会她还在生气了!
    “真的没生气吗?那怎么几日都不理我?”江宴手掌摸进大小姐里衣的内侧,在光滑紧致的小腹上游走。
    “我真的没生气,你快松开!”谭千月有点急了,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身体内的躁动,与刚成亲那几日很像。
    “你吼我?你还说没生气,那些都不是我干的事,是明淑与周云两个人干的,真的不是我!”江宴很不要脸的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那两个人身上,况且真的不是她,她比窦娥还冤。
    江宴委屈的抱着谭千月不松手,谭千月此刻就恨自己不是一个乾元,不能翻身就将她打倒。
    江宴握着肚兜光滑的料子开始捏柔,使劲黏着她一块牛皮糖似的。
    谭千月被迫弓着腰跪坐在她的腿上,这个姿势很容易被她拿捏在手里。
    “说了没生气,怎么才能信呀!”她被闹的没了脾气,这会声音都有些软了,一双眸子水盈盈回头看着耍赖的人。
    江宴抬头拧眉,一双杏眸无辜的回望过去,可给她委屈坏了。
    尽管如此,手却还在那里掂量着,似乎比往常更新鲜,要不要再喂胖一点,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歪过头,嘴巴凑了凑,又暗示的看了大小姐一眼。
    脸上写着:“姐姐,要亲亲!”五个大字一般。
    谭千月气的双手掐住了江宴的脸颊,狠狠吻了上去。
    她不想消停,那就别消停了。
    江宴这下称心了,如意了,虽然脸蛋很疼。
    眼里的傻笑都要溢出来了。
    “给我信素!”谭千月转身搂上江宴的脖子,她需要信素。
    甚至腰肢还往前送了送。
    江宴软玉温香在手,只会五迷三道地点头。
    寻着她脖颈间那抹淡淡的红色咬去,清新甜美的香气在两人的周身混合,帐篷里的温度似乎也不再寒冷。
    信素流进谭千月身体那一刻,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肩颈直达尾骨的方向,身子无力,大脑眩晕,鼻端全是清新温暖的气息,微微酸胀后是生机勃勃的安全感,叫她通体舒适温暖似乎多了不少力气。
    腻歪了一阵后,两个人都满意了,也不作了,只想着快点将甜腻腻的味道散开。
    “官差那里领的抑制药丸好像没什么作用!”谭千月低头小声解释道。
    “对你没作用吗?”江宴想起她确实隔三差五软绵绵的一团,人也无精打采,难道是信期的缘故?
    “也许有些作用,也不完全是一点没有吧,不会让我失去理智。”谭千月窝在睡袋里想了想。
    “再坚持一下,还有二十多天我们便能到北地了!”江宴坐在一边,摸着谭千月的长发。
    “可到了北地就能比现在的情况好吗?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干什么,但是罪民估计连块土地都没有,说不定还要去干苦力。”离北地越来越近了,谭千月想想就胆怯。
    “没关系,你还有我!”江宴淡淡回道。
    没有被牵连的不甘,也没有对艰难困苦的抱怨,语气淡淡的却很温暖,仿佛这本就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
    “在哪里不是三顿饱一个倒,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半夜用麻袋给她套住,一顿棍棒伺候!”江宴伸手拍了拍谭千月的被子。
    “安心的休息吧,没准一会那丫头还能带好吃的回来,让她把那边的关系处好,我们两个就有冤大头养了!”江宴玩笑道。
    “你……你太坏了!”谭千月忍不住垂了她两下,什么人呀!
    “哈哈哈哈哈!”江宴合计着将应红卖掉的可能性。
    这次应红还真的玩野了,都一个时辰了她还没回来。
    “你出去找找吧,别在出什么事!”谭千月催促道。
    “成,我出去找她!”江宴捂好棉衣,戴上谭千月送的手闷子,钻出帐篷寻人。
    打听一圈,都说是帮着桑榆在林子那头收拾野物。
    别说,桑榆一行人还真的弄到了些东西回来。
    一窝野兔,两只野鸡,四五个人在林子处架起了大锅忙乎着。
    “呀?江主子,你怎么过来了?”应红一个回头,见是江宴。
    “你家小姐派我出门来寻你,这么久不回去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江宴看了看周围忙着的几人。
    “江姑娘,看看我们抓到的这只野兔肥不肥!”桑榆拎着野兔的耳朵给江宴瞧。
    灰色的大兔子足足有七八斤的样子,毛色灰黄渐变,看上去就是一块上好的皮子,给谭千月做个兔毛的小马甲刚刚好。
    江宴眼神微动,笑着道:“真是个大肥兔子,味道一定很鲜美,这皮子改一改也能出个不错的手闷子。”
    “应红,在这忙了半天,能不能混两张皮子回去给自己做副手套?”
    “也省着你干活总是手疼!”江宴玩笑般的上前摸了摸兔子又厚又软的皮毛。
    “兔子是桑榆抓到的,我不要!”应红忙摆手。
    江宴眉毛微挑,像桑榆的方向看去。
    “就说是谁这么有本事,还得是榆姐!”江宴赞许的点点头。
    “我也是找到兔子窝掏的,不费什么劲,若是应红姑娘没有暖手的给她便是!”桑榆岂会与一个小姑娘争两块兔子皮,她又不像坤泽一般怕冷。
    “还不快谢谢榆姐,我瞧着不但能出一个手闷子,再给它添块布面都能拼个短款的比甲出来!”江宴替应红规划着。
    “那我就不客气了!”应红转身给桑榆一个大大的微笑,圆圆的眼睛亮亮的。
    桑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两块兔子皮而已,拿去,拿去。”桑榆小麦色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一味地摆手。
    那边的热水已经烧好,准备鸡兔一锅炖了。
    “江主子,这里还有两个小兔子,我们拿去一个养,你说好不好?”应红直接指向两只小白兔。
    小兔子被冻的瑟瑟发抖,瞧着软萌可爱。
    江宴清了清嗓子,看着应红道:“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这又没肉,放在外面冻死多可惜呀!”应红不解。
    “你觉得合适吗?想给汤圆拿回去当口粮吗?”江宴靠近应红提醒道。
    “啊,那怎么办呀,小兔子要冻死了!”应红睁着大眼睛有点难过。
    江宴用下巴指了指还在干活的桑榆。
    应红恍然大悟。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双方也没什么损失。”江宴继续撺掇。
    “那……好!”应红下定决心一般点头。
    几步走过去,桑榆还在蹲下烧火。
    桑榆一个回头,应红神不知鬼不觉蹲在了她的身后。
    “嗯?什么事?”
    “桑榆姐姐,你能不能将这两只小兔子养起来!”应红忽闪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
    “咳咳!”桑榆挪动着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她不习惯与坤泽靠的太近。
    “养它做甚,还没有两口肉!”桑榆不解风情道。
    “若是不能养它,那她今夜就会被冻死!”见桑榆拒绝,应红神情有些低落,但她也知道不能为难桑榆,若是真的不行就算了。
    可是,江主子还在帐篷里给小姐养了一只狗呢!
    “行了行了,养就养吧,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啰嗦!”桑榆是个粗人,见不得别人在她跟前哭唧唧的。
    “真的能养吗?”应红又换上了一张小脸,雨过天晴一般。
    “嗯嗯嗯,养吧!”桑榆胡乱地点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却也没再看她。
    “桑榆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桑榆没再说什么!
    江宴看着应红这有点跳脱的性子,就知道谭千月被冤枉的有多惨。
    刁蛮泼辣的主子,哪里会有这么活泼心大的丫头。
    “小姐小姐,你看我拿了什么回来!”应红心急,没等鸡兔一锅出便拿了收拾干净的兔子皮回来献宝。
    谭千月看着她手里两张大大的兔子皮乐了!
    真奔着江宴那句话去了,如今不但有吃还有拿。
    “小红就是能干,这兔子皮瞧着便暖和,真是两块好皮子!”谭千月见她笑的开心,免不得要夸奖两句。
    “还有好吃的,我去拿!”听了夸奖应红更开心了,转身又跑了。
    “你以后少夸她!”江宴看着应红又没了人影。
    “为何呀?”谭千月不解的看向江宴。
    “这姑娘人来疯,越夸越来劲,你不怕她真跑别人家去呀!”江宴笑着道。
    感觉幸亏那人是桑榆,若是换一个人这姑娘早就被人拐跑了。
    “哪里像你说的那般,应红还是挺机灵的!”谭千月反驳道。
    “真机灵?”江宴话里有话。
    “嗯!”谭千月回看她。
    “真机灵,是怎么将小姐丢了的?”江宴眼神深邃的看着她。
    谭千月理所当然的表情瞬间黑了……!
    第50章 摸鱼日常
    “怎么,换人了你后悔了?要不要将谭雪儿给你换回来?”谭千月抬着下巴,有点高傲地看着她。
    “不换,不换,我才不要她!”见大小姐又不高兴了,江宴赶忙上前抱住她,头还搭在她肩膀上一副老实的乖乖模样。
    “我的意思是说应红干得好,回头我好好谢谢她。”江宴眨巴着眼睛找补,一根手指在谭千月的身上画圈。
    “好了,快起来,她一会就该回来了!”谭千月推了推挂在她身上的江宴,这人有时候也很黏人……!
    “好,我热几个馒头!”得了笑脸,江宴开心地回去干活。
    两人一起等着出去觅食的应红拿着好吃的回来。
    馒头刚刚热好,那边也端着一大碗肉菜回来。
    两张兔子皮还放在一边,汤圆一直在上面嗅啊嗅。
    看着刚出锅的热菜,三人团坐在一起,点上一小截蜡烛又开始了今日的夜宵,话说吃点东西睡觉,身子都没那么冷。
    “应红,你是怎么每次都能分到这么多肉的?”江宴有些好奇,桑榆瞧着不像怜香惜玉到这种程度的人。
    “嘿嘿,我能找到它们的位置!”应红指着碗里的肉笑道。
    “居然有这种能耐,那确实该多分些!”江宴点头道。
    “应红在进府前,家里是个猎户,大概技巧没忘干净!”谭千月解释道。
    “是啊,奴婢小时候天天跟着爷爷上山。”应红有点骄傲的坐直了身子。
    “今日托了应红的福,又吃一顿香的,开饭开饭!”江宴立刻夹了鸡腿的位置放进谭千月的碗里,然后便低头开吃。
    这从别人那里端来的现成炖菜,吃着就是香,有种不劳而获的幸福感。
    兔子的味道有点怪,谭千月吃不惯,江宴给她夹的鸡肉比较多。
    江宴与应红二人到不怎么忌口,无论什么肉都吃的香。
    三人一狗吃了六个馒头,江宴从城中带来的馒头也见底了,得找机会蒸上一两锅,路上热着吃方便。
    天气很冷,窝在夹棉的帐篷里依旧伸不开手,几人简单地洗漱后通通钻进被子睡觉。
    江宴脱了袄子,哆哆嗦嗦地钻进睡袋,怕明日生病还是脱了的好。
    谭千月不再躲着她睡,软软的身子蹭过来,有了信素应该能撑些日子。
    放心大胆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与她挤在一块。
    两个人,被子热的快一些,凉凉的脚还能贴在她身上取暖,比蜷缩成团的应红强上许多。
    好不容易挨到了次日,睁开眼照亮帐篷一瞧,嚯,帐篷内都结了薄薄的一层霜花,几人好像住在了冰窖里……!
    连她这里都成了这副鬼样子,其他人的帐篷估计也不好过。
    一两层的布面怎么也比不过土坯房的屋墙厚,只能咬牙挺到北地了,还好做了睡袋取暖,不然怕是人都得冻坏了。
    谭千月将整个身子全部埋进睡袋里,只露出一双带着迷茫的眼睛左右瞧了瞧。
    霜花弯曲的,颀长的,深浅不一千姿百态,好似用繁复的绣线缝上去的一般,一瓣压着一瓣层层叠叠,虽然很冷但实在美丽。
    在粉色的光晕下,更是带着梦幻的色彩。
    “我先烧点水,一会帐篷有了热乎气你再起。”江宴绑紧长发,拿盆出去打水。
    河岸边上有官差们费力凿出的冰洞,经过一夜估计又冻上了一层。
    刚出了帐篷,冷风便冲着她脸上刮,从被子里出来时还柔软的头发瞬间变的冷硬。
    还好戴了棉手套,一会接着凿冰的时候也不会手疼。
    “江姑娘,你也来打水?”一早便看到苏景现在隔岸边,手里攥着一截木棒双腿叉在那里,用力的凿着冰洞。
    “啊,是啊,怎么样,能凿开吗?”江宴探头看了一眼。
    “应该没问题!”说着又用力凿了几下,大约是没手套,右手包着布条用力。
    “来,让我来试试吧!”苏景已经凿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没能将冰层打碎。
    “好!”苏景将木棍交给江宴。
    他来的早,若是再晚些怕是排不上队,毕竟官差人员那么多,不洗脸可以不喝热水可不成,在加上打水做饭,等轮到他怕是要晌午才行。
    所以苏景便早来一些时辰,家里也有铁锅,找几块木头在外头点火烧水灌上就成。
    苏荷一家喝水的竹筒,在上次路过庄镇的时候也托人换成了水囊。
    走了这么久,苗大人也是有意无意的帮衬着,这才叫日子好过些。
    这就导致了苏荷明明不想与她纠缠在一起,却免不了要多多接触,她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也得接受苗凤卿的帮衬,更何况…………!
    苗大人的马车虽然宽敞,但是她如今一动不动的坐着很冷,马车得烧着炭盆。
    阿绯年纪小动来动去很不方便,得苏荷在一旁看着才行,本想抱着阿绯回去,可是天气又降温了,若是换了没有炭火的地方怕是要直接生病,所以三个人就全部窝在了苗凤卿的马车里。
    刚好苗大人缺个人照顾,一个人又很无聊,三个人挤在马车里也热闹些。
    说是照顾,其实也没用苏姑娘做什么,出去解手有桑榆帮忙,苗凤卿也不是一步走不动,轻走几步不用膝盖使劲发力,什么问题都没有。
    吃饭的时候,将桑榆手里的碗筷转手拿给苗凤卿,这便是苏荷要做的事了,若是实在过意不去还可以替她捏捏腿,柔柔肩,但也没有人强迫她做这些。
    苏荷多数的时候都在照顾孩子,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
    苗凤卿披着淡紫色的狐裘,看着苏荷在炭炉上烤小被子的动作,清冷的眉眼中藏着一点柔和。
    眼神看了看苏荷,又看了看阿绯,总觉得哪里不对。
    “阿绯为什么与你长的这般相像,她甚至不像孙夫人与苏景!”
    苗凤卿只是随口一问,苏荷猛地太阳穴跳了跳。
    “我是她亲姐姐,像我有什么不对?”苏荷小心翼翼的抬眸,一双又灵又迷人的眼睛无辜懵懂的看着她。
    “她不是你姨娘生的吗?不像亲娘反倒是像了姐姐?”苗凤卿只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记得你是嫡女,不是孙夫人的亲生女儿呀!”苗凤卿有些糊涂了!
    “那……那就不能是我与阿绯都随着苏大人?”苏荷垂眸不去看苗凤卿探究的眸子,说话的声音故作轻松。
    “可是,我瞧着你的长相应该是随了冯夫人,难道阿绯可以长的像冯夫人?”苗凤卿被她给绕晕了,冯夫人是苏荷的亲娘,与苏大人和离后一人独居在冯园,苗凤卿见过她。
    “阿绯像我而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苏荷的声音越说越底,强装镇定,手里的小被子都要烤焦了。
    苗凤卿看了看一边啃着地瓜干的小东西,又瞧了瞧苏荷,确实只有鼻子,嘴巴,脸型很像,眉眼处比姐姐更英气些。
    苏荷起身将手里烤热乎的被子盖到苗凤卿腿上,又压了层被子将她捂*的严实。
    “倒也不用盖这么厚吧?”苗凤卿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个废人了,她其实可以下去走两步的。
    “你坐着不走动很容易冷,多盖着些!”苏荷只是一味地将马车里所有的被子都盖到苗凤卿的身上。
    苗凤卿…………!
    江宴打了水回去后,想再去试试能不能抓两条鱼看看,这么大的河面不会没有鱼啊。
    于是找来一块破布,用刀子在破布上割出密密麻麻的小口让它看起来更像个往兜子。
    在库房里找了铁丝围出一个圈口,再用针线缝实,用麻绳将钓线绑的长一些,一个简单的捕鱼网便做好了,虽然简陋了点但试试也无妨。
    往常或许困难些,可江宴有鱼饵啊。
    她找了没人的地方开始制作鱼饵,一根香蕉捣碎,加入一大勺白糖,一把玉米面,揉成一个饼子放在网兜里。
    江宴趁着周围还没人注意这里,将渔网沉入水下静静地等着冰面底下的鱼儿自己钻进来。
    岸边的冰层大概有一个手掌那么厚,水流里明显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游动,虽然很微弱。
    岸边水浅,结冰的情况还凑合,这片河面很宽足有七八十米的距离,越是往中间走水位越深。
    水深的地方,约莫着结冰的情况确实慢些,没准只有岸边的一半厚度,赶着装满粮食的马车过河想想都危险。
    大概是鱼饵太香了,没两刻钟手里的竿子便动了,江宴稳住情绪等重量实实地落在网兜后才将竿子抬起。
    一大两小的白鲢鱼,外带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小鱼,看着像是没长大的鲫鱼,鲤鱼,还没有半个巴掌大小。
    江宴把渔网一兜,准备回去。
    刚一转身,差点撞上身后之人,竟然是不怎么露面的谭雪儿。
    可谭雪儿却一个不小心摔倒在满是积雪的冰面上,半个身子差点滑进冰窟窿里。
    江宴手疾眼快拽着谭雪儿的脚将,人甩去了两三米远的地方。
    谭雪儿又吃了一嘴的雪,半张脸都嵌入了积雪中,不过好在不用掉进冰窟窿里。
    “走路看着点!”江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江姐姐……!”谭雪儿本想娇滴滴地柔弱一把,这下是真柔弱了,她摔的不轻,江宴若是不躲她何至于摔去冰窟窿里。
    冰天雪地,谭雪儿甚至不敢让眼泪掉下来,因为北风一吹脸会冻裂。
    “谁是你姐姐,赶紧回去!”江宴扭头拎着手里的网兜往家走。
    “啊……!”身后传来谭雪儿痛苦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