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要看我表演节目吗?
熊胜西的朋友叫赵承,上学的时候成绩一般,勉强混了个大专毕业,偏偏命好,赶上老家拆迁,家里分了六套房,还有五百多万的拆迁款。
他还是独生子,父母留了养老钱,把钱都给了他。
赵承卖了三套,学着做生意,收售二手汽车,竟然又赚了不少钱。
他开了个公司,又开了好几家分店,生意从买卖汽车到汽车出租,又到汽车上的零件回收,生意越来越广。
这种占地大的公司基本都在市区边缘,赵承的公司也不例外,距离他家也有十几公里,正好赶上周末,人多车多,赶上堵车,回家路上赵承急得要哭了,连着闯了两个红灯。
他已经不在乎了,他老婆孩子都在家里!他本想着不回去,不连累他们娘俩,没想到反而害了他们!
熊胜西同样紧张,怕弟妹和侄子出事,他知道赵承会承受不住那样的后果。赵承手里这点钱,跟他不是一个水平的人,可赵承的性格和他差不多,仗义,实在,又是个顾家的人,要不然他俩也不能玩到一起。熊胜西努力劝赵承:“稳住,别着急,还有时间。”
赵承紧张到说不出话,一边开车一边拨打他老婆电话,平时响不了几声就会接听,这次顾曼曼就是不接。
越这样赵承越害怕,连着打了三个都没人接,他彻底慌了。
与此同时,赵承家中。
妻子顾曼曼给上幼儿园的儿子洗完澡,开始讲故事。小家伙精力旺盛,听两句能问三句“为什么?”,顾曼曼被问烦了,只好暴力镇压:“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听完故事就睡觉!”
“妈妈,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小孩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爸爸今晚有事,明天就回来,赶紧睡吧。”顾曼曼看了看手机,快10点了。奇怪的是,手机竟然没有信号。
小孩不敢再多嘴,因为他爸舍不得揍他,他妈可是真揍他。
顾曼曼看着儿子终于闭上眼,过了一会儿,呼吸均匀了,这才离开房间。
她忽然觉得家里格外安静,静得像掉进了真空里,周遭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本能地感到害怕。顾曼曼正想着再试试给老公打电话,耳边却传来“咕噜噜”的异响。
她打开卧室门往外张望,楼下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来福?是你吗,来福?”来福是家里养了十年的老狗,很懂事,平时也不调皮,这是撞倒了东西当球踢?
喊了两声都没回应,顾曼曼心里的不安更重了,“来福?来福,你在哪儿?”
以前喊它名字,不管它在干什么,来福都会欢快地跑过来,这次却毫无动静。
“咕噜噜……”
“咕噜噜……”
楼下再次传来那种声音,像是某种坚硬的圆形物体在地上滚动。
顾曼曼本想出去查看,猛然想起老公的叮嘱:让她注意安全,听见奇怪的声音就锁好门,别下楼。
她以为是进了贼,吓得赶紧退回卧室,锁好门,慌忙打开手机监控。屏幕亮起的瞬间,顾曼曼整个人僵住了,头皮阵阵发麻!
玄关处那个一米五高的大花瓶,竟然正顺着楼梯一节一节地往上滚!
花瓶后面,不断有鲜血滴落下来,在它滚过的路线上留下一条刺眼的红线。再看那流血的源头,顾曼曼倒吸一口凉气,心脏被狠狠揪紧——是来福!
那么大一只、养得胖乎乎的爱犬,竟被硬生生折断四肢,整个塞进了花瓶里,只剩下一个狗头耷拉在瓶口外!那些血,全是来福的!
顾曼曼鼻子一酸,一个念头猛地窜出来:她找个东西把花瓶砸碎,能不能救出来福?
但这个念头刚冒起,顾曼曼立刻想起屋里的孩子。不行,她不能去冒险!这个花瓶太不正常了,她又想到丈夫这两天的异常,顾曼曼确定了,家里有脏东西,比贼更可怕的脏东西!
她强迫自己冷静,再次尝试拨打丈夫的电话,手机还是没有信号。顾曼曼急得拨打报警电话,依然打不出去。
“咕噜噜……”
“咕噜噜……”
声音持续着,瓶子顽固地向上滚动,终于爬上了二楼。
它仿佛有眼睛一般,精准地滚到了顾曼曼和孩子藏身的卧室门口。紧接着,“咚!咚!咚!”沉重的撞击声响起,每一下都像直接砸在顾曼曼的心脏上,让她快要窒息。
门缝下,来福的鲜血随着花瓶的撞击,不断渗流进来。顾曼曼心疼得心脏抽搐,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
偏偏这时,撞击声惊醒了孩子。他坐起来,揉着眼睛问:“妈妈,什么声音?”
顾曼曼扑过去紧紧捂住孩子的嘴,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嘘!别说话,是来福,来福在和咱们玩捉迷藏呢。”
等孩子点头之后,她松开孩子的嘴,把房间里所有能移动的东西,椅子、箱子、床头柜……都顶在门后。
门外的花瓶撞了一会儿,发现撞不开,便在门口来回打转。
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女声幽幽响起:“客人,要看我表演节目吗?”
诡异的歌谣声随之飘来,如同恶毒的诅咒:“黑黑的天空银河中,有一只小白船,船上有棵老槐树,小孩在树下玩。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有帆,飘呀飘呀向西天~”
唱完之后,女人阴测测地问:“客人,我唱的好不好听?”
顾曼曼死死咬住嘴唇,根本不敢回答。孩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惊恐地缩进妈妈怀里。母子俩紧紧相拥,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窗外终于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
赵承的车还没停稳,他就推开车门疯了似的往楼上冲。熊胜西紧跟其后,想了想,转身从车上拽下那扇沉重的木制屏风。他个子高、力气大,扛起屏风也冲了上去。
赵承冲进家门,一眼就看到客厅里刺目的血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恐惧和愤怒淹没了他,他随手抄起门边一个硬物,也顾不得看清是什么,嘶吼着冲上二楼。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卧室门口,那个花瓶堵在那里,瓶口处是来福被折断、塞进去、流血而死的尸体!
“我操你祖宗!”赵承彻底红了眼,抡起手里的东西就朝花瓶狠狠砸去!
“哐啷”一声巨响,花瓶应声碎裂成无数片。
刹那间,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从破碎的花瓶处卷起,呼啸着充斥了整个走廊。
刚扛着屏风追上来的熊胜西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花瓶有形的时候他们还能看见,现在打碎了,反而让那东西失去了束缚,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猛地想起段安洛的警告:不要碰花瓶,不要照镜子。
目光扫过楼道墙壁,那里正挂着一面风水镜,熊胜西眼疾手快,脱下身上的T恤就扑过去,把整面镜子都盖住。
就在布料覆盖镜面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镜中映出了一张扭曲的脸。
熊胜西头皮发麻,不敢细看了,不管了,听段大师的准没错!
“老公,是你吗?”门内传来顾曼曼带着哭腔的询问。
“是我!别出来!听见什么都别出来!”赵承后背死死抵着墙壁,喘着粗气。地上,那些碎裂的瓷片正诡异地微微震动、颤抖,仿佛承载着被释放的滔天愤怒。
他把那东西彻底激怒了!
顾曼曼紧紧抱住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孩子声音发颤:“妈妈,我害怕……”
“不怕,妈妈在呢,爸爸也在呢。”顾曼曼强作镇定地安抚,声音却抖得不像样子。
“妈妈,来福呢?”孩子小声问,“怎么没听见来福叫?”
平时有声音,来福就会叫着冲过来保护他,今天这么吵,来福都没叫,小朋友也发现了不正常。
顾曼曼眼圈一红,心脏像被揪住般难受:“来福它,它睡着了……”
门外,赵承正经历着非人的折磨。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好多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一股恐怖的力量正试图将他的身体塞进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里。
他一个成年男人,一百七十多斤,怎么可能塞得进去?
这力量蛮横无比,伴随着手脚上传来的剧痛,赵承明白了,那东西想像对付来福一样对付他,想折断他的四肢!
随着一声骨骼断裂的咯吱声,赵承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老公!”门内传来顾曼曼惊恐的尖叫。
“爸爸!”孩子也哭喊起来。
赵承用尽力气喊:“别出来!”
熊胜西心急如焚,看到赵承痛苦挣扎的模样,他猛地想起自己扛上来的屏风。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扛着屏风冲到赵承身边,用力将其展开。就在这一刹那,熊胜西耳边仿佛响起一声摄人心魄的虎啸。
听到这声虎啸之后,无形中撕扯的力量骤然一松,赵承瘫软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左边胳膊应该是骨折了,不过命保住了。
“管用!”熊胜西惊喜的说了一句,赶紧用屏风把赵承挡住,心里还感叹了一句:不愧是段大师!
他手忙脚乱地给段安洛打电话,“段大师,你还有多久能到,我们撑不住了!”
段安洛叹了口气,声音里也有一丝急切,“我马上到了。”
他今晚本想陪着小徒弟,再把那俩人渣拉出来抽一顿,赵承的事情明天再处理。
赵承不是奸佞之人,身上有正气,再加上白虎是百兽之王,古时有山君之称,他俩加在一起,能把那东西镇住。
没想到这俩人灵机一动,没回来。家里就剩下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不懂事的稚子,那东西能不动手吗?
段安洛不来都不行。
熊老板心里顿时就有底了,用屏风不断的转换着位置,挡住前方的攻击。他看不见,全凭感觉,之前也被开过两次天眼,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地上沾了血的碎片就像有东西在控制,尖锐的瓷片在屏风表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甚至划开了几道裂口。
接连几声虎啸之后,熊老板发现虎啸声越来越低了,他意识到不好:“这东西快不管用了。”
“噗嗤”一声,一块锋利的碎片终于刺穿了屏风。
一股阴冷刺骨的气息瞬间从破洞钻进来,赵承立刻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剧痛!
连扶着屏风的熊老板都感到皮肤被无形的利刃割开,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耳边响起一声破空声,就像是鞭子抽过来的声音,紧接着那股阴冷气息消失。
熊老板猛地抬头,看到楼梯口那个熟悉的身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段大师!您可算来了!”
熊老板快哭了,有种被揍的时候,爹来了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段安洛二话不说,先把熊老板和赵承的天眼开了,方便他们看清这个鬼东西是怎么被收服的,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掏钱。
两人只觉眼前景象瞬间一变,各种颜色的气体在狭小的空间里乱窜。
熊老板揉了揉眼睛,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就是这种感觉,带劲!
俩人就见段安洛手腕一抖,一条闪烁着微光的灵气长鞭如同活物般收回他手中。显然,刚才正是这鞭子凌空抽过来,解了燃眉之急。
段安洛手腕轻扬,那条由灵气凝聚而成的长鞭再次挥出,精准地抽在那个正准备扑向赵承的东西身上。
一声凄厉到足以刺穿耳膜的鬼嚎响起,把两个老板吓得抱在一起,直接就蹲下了。
蹲下可以降低存在感,俩人恨不能缩小几圈。顺着声音看过去,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想要杀死赵承的东西,竟是一个长着三个头颅、挥舞着六条胳膊的女鬼!
“真……真的有三个头,六条胳膊!”赵承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吓人的场面,被吓得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他刚才拎着棍子就要打的,是这种怪物?
赵承心底突然冒出来一个无厘头的念头:这件事能让他酒后吹一辈子。
熊老板震惊得脱口而出:“卧槽!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哪吒吗?”
段安洛闻言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调侃:“那位可是三坛海会大神,统领三界兵马,道家尊其为中坛元帅,统领五方神兵神将。你拿个破瓶子跟人家比?小心以后吃不到脆藕。”
熊老板心里嘀咕:您这嘴,也没饶了他啊。
不过听到段安洛还有心情开玩笑,他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赶紧拍了拍身边吓傻的赵承:“兄弟,别怕!咱们的救星到了!”
段安洛目光扫过地上的大片血迹,眉头微蹙,“怪不得这东西突然凶性大发,能力大增,原来是沾了血。”
熊老板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小学生,立刻发问:“不是说狗血震煞吗?”
段安洛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光长个子不长脑子”,“那得是纯的黑狗血,一丝杂毛都不能有的纯黑,还得是咱们华夏本土的田园犬,俗称土狗,才有那个能力。他家这条,”他惋惜的指了一下已经没有气息的来福,“国外来的,可震不了咱华夏本土的煞。”
可惜啊,纯种的华夏土狗越来越少了,都快绝种了。他以前养过一条小黑狗,想找个替身都不好找。
赵承此刻才从惊骇中找回点思绪,喃喃道:“这狗……是纯种的拉布拉多。”
那三头六臂的女鬼显然察觉到段安洛不好对付,三个头颅同时露出惧色,挥舞着六根胳膊,就想逃跑。
“想跑?”段安洛眼神一凛,手中长鞭如灵蛇出洞,“唰”地缠住了女鬼的一条腿,鞭梢自动收紧,段安洛手腕发力往回一带,那女鬼便被硬生生的拖拽回来。
段安洛抬脚,稳稳地踩在女鬼的背上,“老实点,要不然送你去见太奶。”
接触到女鬼的瞬间,段安洛眼前就出现不少画面,这东西,竟然是瓶女的怨念形成的。
制作瓶女是民间古老杂耍班子流传下来的,非常残忍。
古时候,为了吸人眼球,班主将幼小的女孩斩断四肢,强行塞进特制的花瓶里,教她唱歌,引人围观。
在那种卫生条件和医疗技术极度落后的年代,几乎没有女孩能能活下来,开什么玩笑,那不就是古代酷刑——人彘吗?
先不说流血多了会死人,后续伤口感染也足以致命。更何况瓶子里还会落下排泄物,那些东西堆积引发的病菌,更要命。
后来经过考证才明白,那些所谓的“瓶女”表演,大多是利用了视觉欺骗。瓶子前窄后宽,用布帘遮挡下半身,表演者只露出头部,古人就误以为真有人生活在瓶子里。
然而,眼前这个三头六臂的怨灵,其根源却来自一个真实而悲惨的尝试。
一个杂戏班主听信了这种传言,真的买来几个女婴尝试制作瓶女。结果可想而知,女婴们相继在极度的痛苦中夭亡。
班主这才明白这个方法根本不可能成功,将那个沾染了女童怨气和鲜血的瓶子给扔到一旁,闲置了。
这瓶子辗转多年,怨气深藏,被转卖了好几次。直到现在,灵气复苏,天地间能量的异变如同火星子,直接点燃了瓶中积郁百年的滔天怨气,最终孕育出了眼前这个三头六臂的女鬼。
说到底,都是些可怜的孩子。段安洛心中默叹,要怪,就怪那个残忍的班主和那吃人的旧社会。
但,可怜并非作恶的理由。
段安洛清晰地看到女鬼周身缠绕的血色煞气,两条无辜的人命,再加上一条狗命。如果他来晚了,今晚赵承一家三口,一个都别想活。
“大师!大师饶命啊!”女鬼的三个头同时哀嚎起来,声音尖利刺耳,“我们只是想超度,只是想投胎啊!我们三个被困在瓶子里太久了……只要凑够人命做替身,我们就能解脱了!我们不是故意杀人的!我们也是受害者啊!饶了我们吧!”
“放屁!”赵承听到“替身”两字,又看到惨死的来福,悲愤交加地吼道:“你是受害者?那我们呢?我家来福呢?它对陌生人都会摇尾巴,你为什么要杀它?它也能替你们的命吗?!”
熊老板也帮着兄弟骂:“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们,你们就去找谁!找不到也不能害好人啊,你找个杀人犯去做替身不行吗?”
女鬼狰狞地瞪着他们两个,要不是这个大师,她能活撕了他们,现在竟敢嚣张的骂她?找死!
段安洛察觉到她的杀气,脚下用力,“你煞气冲天,已经害过无辜者的性命,因果已成,我本该一道天雷送你魂飞魄散,现在我给你活命的机会,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找赵承一家?”
女鬼的三个头颅疯狂地摇动,六条手臂都开始挣扎:“我不知道!我们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了!”
“那承载你们本体的瓶子呢?”
赵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声音发颤:“我知道,前两天,有人送了我一个古董花瓶……我,我把它摆在办公室了。”
“谁送的?”
“王志。”赵承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懊悔。
“噗!”段安洛没忍住,“你们两个不愧是朋友,交朋友的眼光也是一样的……低。”
俩人惭愧的说不出话来,还真是,都被发小坑。
赵承转过身,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敲了敲卧室的门,“曼曼,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里面叮梆一阵响,终于打开了房门,看到门口惨死的来福,那血肉模糊的景象瞬间击溃了顾曼曼所有的坚强。她腿一软,坐在地上,紧紧地抱住来福的尸体,放声大哭。
她是真的把来福当成了家人,当成了另一个孩子来疼爱!
赵承红了眼眶,“是不是我害了它?如果我早点回来,来福就不会死。”
段安洛看着悲痛欲绝的女人和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轻轻叹了口气,“世间因果,纠缠牵绊,谁又能真正说得清呢?它被你们精心养了这么多年,为了保护家人而死,这也是它的因果。”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来福的尸体上,“有个古老的传说,宠物都有灵性,如果一家人真心将其视为家人,不离不弃,结下深厚的亲缘,或许能帮它在下一世托生为人。”
看到赵承夫妻两人眼中的希冀,段安洛补充:“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权当是个念想吧,它没准儿下辈子能做人。”
段安洛说完,联系公会,让后勤来把这个女鬼带回去处理了。
他最近绝对听会长的话,不会杀鬼的,等到会长和方方放松警惕的时候,他才能干一票大的。要不然他俩一直在他耳边唠叨,他也受不了。
打完电话后,段安洛告诉赵承:“你赶紧去医院,一会儿熊老板带我们去处理花瓶。”
熊胜西说:“赶紧叫救护车,剩下的交给我。”
顾曼曼这才看到丈夫的胳膊,着急地说:“快!去医院!”
这边一阵兵荒马乱,段安洛就不管了,他回头,找到司苍的身影,脚步轻快的跑过去。
司苍靠在门口,抱着手,知道段安洛能处理,一直没有上去帮忙。
段安洛拍了拍司苍的肩膀,笑弯了眼睛,“今晚又能赚一笔钱,你等我攒够钱,一定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去娶你。”
司苍狐疑地问:“不会等我头发白了,你都没攒够钱吧?”
段安洛摆摆手,“绝对不可能,你要相信我。”
司苍垂眸,眼底闪过几分笑意,要不,他去染个白发?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说,我再写20万真的能写完吗?
我每天上午都觉得已经没什么可写的了,到了下午就写出来五六千。
发出去之后我就念叨:“老天奶啊,怎么办?我不知道明天能写啥!”[害怕]
然后第二天下午,我不知道怎么又写出来五六千……[笑哭][笑哭][笑哭]
第82章 段安洛!你不许去!
段安洛没再管赵承家的事,让熊胜西拿了赵承办公室的钥匙,直接去找那个大花瓶。
一进门,一股浓烈的煞气便扑面而来。
虽然花瓶里作祟的鬼已经被抓走,但那股萦绕不散的煞气却还在。这东西长久摆在这里,人是会倒霉的。
段安洛示意熊胜西将花瓶倒过来。
熊胜西二话不说,立刻将花瓶倒扣,一张黄纸从瓶口掉落出来。
纸上用血写着赵承一家三口的名字,熊胜西紧张地问:“这又是害人的咒术?”
段安洛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普通人写的,没经过玄术师的加持,没用。”
不过从这里也能看出,赵承的那个朋友想让他一家三口都死,连稚童都没放过。
熊胜西气得骂了一句:“真他妈毒啊!多大的仇啊?”
他不知是在说赵承的遭遇,还是联想到自己交友不慎的经历,只觉得都够歹毒的,越想越气。
段安洛的手摸到这个花瓶上,眼前画面闪过,段安洛就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王志无意间得到了这个花瓶,弄回家之后家里就一直出事,并且越来越严重。找人看了一下,被告知它不干净,留在家里会有生命危险,让他赶紧处理了。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晒七七四十九天后砸了它。
王志心思一转,就把花瓶送给了赵承。
原因很简单:他和赵承家仅一街之隔,他家至今还住在平房里,而赵承家早已拆迁,不仅分得多套房子,还开了公司,一家人和和美美。这让他心理严重失衡。
正是应了那句话:既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他羡慕嫉妒恨了好几年,一直盼着自家也能拆迁,可拆迁计划偏偏搁浅了,他家那片被确定不再拆迁。这结果让王志如何能接受?
他的心态彻底扭曲,从羡慕嫉妒变成了刻骨的恨。他不恨别人,就恨他这个发小。
以前说好一起发财,为什么赵承这么有钱,却不送他几百万?除了过年过节送点礼,借给他十几万块钱之外,赵承没给过他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而赵承渐渐疏远他的原因,正是王志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说话总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明明好好说着话,他张嘴就是讥讽。比如天热,他会说:“都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开空调,把室温搞得这么高!”
路上看到车祸,他又说:“都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开车不长眼!”
几次三番之后,赵承心里就膈应了,也凉了。
后来,王志甚至对赵承老婆出言不逊,说什么“你这老婆看着就不老实”。
当时赵承就急了:“你说的这是人话?”有点智商的男人都知道,别人看不起你老婆就是看不起你!
两个人不欢而散,一直没再联系,想到之前借给王志的十几万,赵承也没要,好聚好散,彼此留点体面。
没想到半个月前,王志突然找赵承道歉,送了这个花瓶。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赵承表面原谅了对方,态度不怎么热络。不过他还挺喜欢这个瓶子,就当是对方还他钱了。
赵承老被人说是暴发户,时间久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像个暴发户,总想有点文化底蕴。这花瓶摆在办公室里,看着正合适。没想到,竟招来了杀身之祸。
段安洛没有强行驱散这股煞气,而是将其引导出来,附在了一张符纸上。没了女鬼,不会害人性命,但长期接触这种煞气和怨气,人也会倒霉。
他递给熊胜西:“瓶子里的怨气都封在这张符咒里了,要不要把这东西还回去,赵承自己决定吧。他如果不想留着,就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三天。这张符现在只对送来花瓶的王志有用,其他人接触是无效的。”
熊胜西接过来:“行,我转交给他,让他自己看着办。”
熊胜西又对段安洛说:“段大师,你看看赵承办公室里的风水,帮忙调一下,到时候让他给你钱。”
段安洛摇了摇头:“调风水的事不着急,需要他本人在场配合,结合他身上的气息再调。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是不断变化的,到时候要看具体情况。”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码归一码,让他明天先把抓鬼的钱转给我。”
熊胜西保证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赖账的。就是他的家底没我厚,可能没那么多。”
段安洛不在意地说:“没关系,他看着给就行。”
第二天早上,段安洛就收到十八万八。
段安洛很满意,怪不得这一行五弊三缺,没本事的都死了。一晚上就能赚这么多钱,要是没报应,谁不想干?
段安洛收了钱,回复道:谢谢老板,祝老板发财!
赵承没想到段安洛看着一身仙气,这么接地气。
赵承:“谢段大师吉言,您留下的那张符,我打算给他送回去。”
段安洛说:“跟我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因果。胳膊没事吧?”
赵承:“骨裂了,要养俩月。”
段安洛:“正好不用开车了,省得你闯红灯。”
赵承心里咯噔了一下子,这段大师,有点吓人了,这都知道?
他昨天闯红灯,今天已经接到了扣分和罚款的通知,当时真的急昏了头,现在想想都后怕。
赵承:“段大师教训得对,我以后不敢了。”
段安洛:“你闯红灯是你的因,被罚了是你的果,幸好没事,有事也是你自己承担,跟我没有关系。”
赵承不敢多说,只能跟着陪笑,“段大师说得对。”
段安洛把钱分开存在两张银行卡上,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怕一碎碎一筐。再看外面,阴天了,空气中水汽很重,这雨不小。
中午时分,酝酿了一上午的雨终于落了下来,且越下越大。不一会儿,便如瓢泼一般,被风卷着,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
段安洛坐在窗边的藤椅里,放下手中的书,心疼地摸了摸冰凉的玻璃窗:“老天爷呀,可别给我砸坏了。”
好在暴雨来得猛去得也快,半个小时后,雨势变小。段安洛望着道路上的积水,感叹道:“这场雨过后就要降温了,我看立秋那天的星象,今年是个寒冬。”
司苍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一串串的数字,“等到了冬天,你就别往外跑了,我给你发工资。”
段安洛顿时来了兴趣,调侃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养我?”
司苍直接把电脑屏幕转向他,让段安洛自己看这个季度的营收,“我又不是养不起。”
段安洛把脑袋凑过去,好长、好多的数字,又有红又有绿的线,“我看不懂。”
司苍:“……”
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无力感。
小白从司苍的肩膀上滑下来,顺着桌子爬到段安洛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就是能买好多、好多、好多肉的意思!
段安洛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小白的脑袋。司苍赚再多钱,那也是司苍的,不是他的。
他有手有脚,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心安理得让人养着呢?
感情再深,一直伸手要钱花,时间久了也会变味。
“对了,小白现在还冬眠吗?”
“它冬眠的时间很短,自从长出了角,它就不太受气温限制了。”司苍把电脑拉回来,继续看报表。
和段家的合作日渐加深,利益也越绑越深,下次段安瑭再挑事,就让他去外地出差。想到这里,司苍嘴角就压不住。
下午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段安洛叫上江源和齐佑,带上钥匙,准备去隔壁那四座空置的房子里看看。
那四座房子都是统一建造的,内部结构一模一样。前任房主搬走时收拾得干干净净,段安洛对此还算满意,不需要大修大改,地板砖也不用换。
不过屋顶和外面都要翻新,屋内墙上要换新壁纸,上面重新吊顶,家具、家电全部都要买新的。
必须在冬季来临之前,把这些房子全都装好,通上暖气,该添置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
段安洛在心里快速盘算着:家里孩子多,冬衣、厚被子、书桌、书架都得买,还得给小白搭个暖和的小窝……哪哪都是钱。
他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奶个腿的,钱根本就不够花!”
街头那间房子,段安洛打算留给江源。
“你喜欢做小吃就做,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段安洛对他说:“这地方人流量不小,赚的钱你自己花。”
将来干不动了,不想干了,有这些师叔祖在,也不会让江源过苦日子。
江源开心得不得了,他终于有自己的小店了!
他的成绩肯定考不上好大学,他就在附近找一个普通学校,找个技校也行,最好是能走读的,这样他就能回来开店,做饭给全家吃。
段安洛让江源去找之前合作过的那个装修队,把这四间房子都包给他们。
“他们干活细致,工头也实在,”段安洛叮嘱道:“不必砍价,他们要多少钱就给多少,尽量把工期给咱们提前。”
江源兴冲冲地拿了小电驴的钥匙就要出门,看到悄悄跟过来,小心打量四周的荀啸,江源笑着问:“小师叔祖,你要不要跟我去玩?”
荀啸赶紧摇头,小脸上写满抗拒:“我不去。”
他怕出去之后万一走丢了,找不到回来的路,被扔过两次,他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段安洛看出了他的不安和防备心,牵起荀啸的小手:“不想去就不去,跟师父待着。”他转头对另一个徒弟说:“小七,你跟着源儿一起去。”
江源这孩子有个特别好的优点,他不怯场。也不知是天生呆导致的,还是之前被生活逼的,他跟谁都能聊上几句。
段安洛觉得这种能力正是小孩子该锻炼的,总不能长大了之后,遇到事情还要找师父去跟人谈吧?所以,现在就让齐佑跟着江源跑。
经验是靠积累的,积累得越多,长大了才越会变通。
两个小孩领了命,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他们刚走没多久,段安洛就接到了方助理的电话,“段安洛,你是不是给会长定做了个背景墙?”
“对啊,”段安洛应道:“送过去了?那面墙挺大的,当时商家说定做需要时间,会比较慢。”
“送到了,”方助理没好气地说:“你真行啊,竟然留我的电话和地址,工人一问,我就知道是你干的!”
段安洛在电话这头笑了起来:“这不是怕我不在公会,耽误安装嘛!”
“行吧,”方助理无奈,“那我让他们送进来安装。”
“我之前让白子越送去的毛笔和颜料,你给我留着,我要拉回家用。”
“你自己家的墙你自己画,你答应会长的,结果给他买块布糊上,你怎么能骗老头儿?”
段安洛立刻反驳,“我画的哪有专业的好?给会长的一定要最好的,是不是?”
“是你个大头鬼,你个骗子!”方助理笑骂了一句,随即想起正事,“你小徒弟的户口,我帮你催了,明天就能办下来,你抽空来拿。”
段安洛感动地说:“方方,你真的太好了,我要跟你拜把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吃。”
“……吃?”
“对,有空一起吃饭。我家这个小孩,现在给他办入学是不是已经晚了?你看看我家附近的小学,有没有适合他的?”
“你家那个小狼崽?”
“是啊,”段安洛有点担忧,“我听说6岁就能上一年级了,他现在刚认清1到10,会不会跟不上课?”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能力?别一激动,把耳朵和尾巴露出来,把小朋友给吓哭。”
“放心吧,”段安洛打包票,“我会提前把他的妖气封住。”
“那就行,我帮你查查,我觉得他能跟得上,这小子看着挺聪明的。”
挂了电话,方助理按流程,先查了查送背景墙的工人和快递信息,确认都没问题后,这才放那两个工人进来。
两人一看会长这面大白墙,干干净净,平平整整,都特别高兴。
很久没碰到这么好干的活了!
有些客户的墙上不是坑坑洼洼,就是沾着陈年污渍,他们还得先费劲清理。
会长出去突击检查,在公会各个楼层转悠了一大圈。等他背着手踱回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自己身后的大背景墙完全变了样。
他指着墙,震惊地问:“这……怎么回事?”
方助理忍着笑:“段安洛刚给你画的。”
会长半信半疑地走近,伸手摸了摸墙面,这手感……竟然是布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这个小骗子!”
不过布也有布的好处,哪天不喜欢这个背景,还能撕下来换别的。
会长喝了口茶,“小段是个好孩子,昨天晚上抓了个鬼,还让后勤去处理。不过,我这心里怎么还是不踏实呢?”
方助理感同身受,段安洛越老实,他心里越不安,像是风雨前的宁静。
晚饭后,段安洛坐在藤椅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突然问司苍:“附近有没有码头?”
“隔壁是个海城,有码头。”
“有没有废弃的码头?”
“有,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画面,废弃的码头里的一个破集装箱里,藏着十几个小孩。他们都被关在笼子里,那种笼子很像给荀啸准备的那个。我怀疑,荀啸原本也要被送到那个地方。”
荀啸僵住了,肉眼可见的绷紧身体。
段安洛看到小徒弟的反应,沉下脸,猛地一拍桌子,“竟然敢拐卖我徒弟,没成功也不行!今晚全家出动,把那个窝点给他铲了!”
全家都看段安洛,包括在厨房吃剩菜的黄鼠狼都把头伸出来,全家,包括它们吗?
“齐佑,把香点上,把出去玩的那几个仙家叫回来。特别是那只呆头鹅,让它回来,带着这些小的,都去找孩子。”他指了指那三只黄鼠狼,“你们也去。”
三只黄鼠狼赶紧往嘴里塞饭,终于安排它们干别的事了!它们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出厨房!每天都炸鸡,它们身上都快腌出鸡味了!
段安洛继续安排:“小白,黄三,有战斗力的跟我走。那些人渣见一个打一个,四肢打断了交给警察。手上有人命的,直接杀了,魂魄别吃,抓住审,一定要把其他窝点审出来。给我准备召魂香,我要去那里布阵,请百鬼帮忙。”
段安洛冷笑一声,“就是四通八达的老鼠洞,也要把他们全都挖出来!”
安排完了之后,段安洛给方助理打电话,“方方,我算到一个拐卖小孩的窝点。”
方助理眼皮子一抽,今天他们的战斗小组确实要配合警方行动,千方百计的不让段安洛参与进来,竟然被他算到了。
方助理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段安洛严肃地说:“晚上我要去行侠仗义!”
“不!你不想!”方助理激动地说:“已经有人去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段安洛自顾自地说:“好的,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在前面处理,你派人在后面捡人,一个都别放跑。”
方助理一听段安洛说“捡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段安洛!你不许去!否则我死给你看!”
段安洛挂断电话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已经报备过了,方方说没有问题,后勤交给他。”
他伸出三根手指,“方方这样子比划了一下,说OJBK!”
第83章 这是金光闪闪的功德啊!
段安洛安排完毕,大手一挥:“玄门救援队,出发!”
随后,他回头对江源和两个徒弟说:“掌门不用去,掌门在家看孩子,小七,你看好他俩。”
已经走出门的齐佑:“……”
玄门位于五环边缘,位置偏僻,几乎要出帝都的地图了。
隔壁就是海城,从玄门出发,距离海边的码头不过一百多公里,那里确实有个废弃的码头。
鹅哥有自己的朋友圈,让朋友给发了个当地的地图,段安洛和自己看到的画面对比了一下,一下子就确定了位置。
他拿着公会证件坐高铁专车过去,四十多分钟便能抵达。
路上,方助理打来两个电话,段安洛都没接。他反而转头对司苍说:“方助理叮嘱我一定要注意安全,放心大胆地去干,后面有他兜底。”
司苍嘴角微扬,轻轻捏了捏段安洛的脸颊。
段安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干什么?”
司苍又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眸中笑意更明显了些,这性子,怎么能这么可爱?
平时总是冷着脸的人,笑起来的时候分外勾人,段安洛捂住心口,白了司苍一眼:“别影响我干正事,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司苍在段安洛身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的刀。
方助理那边,知道拦不住段安洛,立刻给张局打了电话:“张局,您想找的那个编外人员已经主动去了任务地点。这次不用您请,他们自己动身了。”
方助理特别向张局强调段安洛的行事风格:“他们到那儿之后,你们什么都不用做。等他处理完了,自然会联系你们。你们多准备几辆救护车去拉人就行。”
“那些孩子也不用担心,绝对会完好无损地救出来。那些人贩子,可能会断手断脚,没一个能全乎着回来。手上沾血的,您做好心理准备,运气好的话,他会把魂魄拘起来,我们审完再告诉您结果。”
“您放心,死人比活人好审,因为死了就没念想了,问什么说什么,我们有经验。”
到这个份上了,方助理努力替自家人说话。其实方助理挺欣赏段安洛这种干脆利落的风格,但他不能说,段安洛的破坏能力太强了,他要是把码头拆了,明天自己就得嘎在会议室。
接着,方助理把后勤给段安洛调过去,除了配合段安洛的工作之外,还有一个任务:看住他,不许他把码头拆了,尽量把他哄回来,人多、有楼房的地方不能让他去。
做完这些之后,方助理又给段安洛发了条信息:“后勤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接电话,咱俩细说。”
段安洛这才慢悠悠地摁了接听,笑眯眯地说:“方方宝贝,这么快就想我了?”
他就知道,只要他出来了,方方一定会把后勤处理好。
方助理冷着脸:“别嬉皮笑脸的!说正事,我已经跟张局打过招呼了,你完事后通知他们抓人。第一,不许拆码头!别看是废弃的,关键时候拆掉围栏还能运物资。第二,尽量多留活口,让张局那边处理,不能什么活儿都揽在咱们自己身上,懂了吗?”
“懂了。”段安洛一脸乖巧,像个被班主任训话的好学生。
方助理脸色好看了些,压低声音道:“死几个人贩子好处理,公共设施损坏了不好处理,公关要安抚民众的,坏了也要维修的,还要赔钱,懂了吗?”
段安洛乖巧地点头:“懂了懂了,我保证不损坏一砖一瓦。”
“少来,那里根本就没有砖和瓦!”方助理已经知道他什么德行,“少给我找活干,要不然我告诉你大哥!”
段安洛僵住了,友尽了,饭搭子散伙吧!方方再也不是他的小宝贝了。
下车的时候,段安洛恋恋不舍,这是他第一次坐高铁,他还没坐够。等他有空了,他一定背着徒子徒孙们坐着高铁、围着全国转圈圈。
段安洛抵达的确实是个废弃港口,这边刚下过雨,雨水冲刷过路面,裹挟着泥沙汇入海中,使得海水一片浑浊。
空气潮湿黏腻,海风吹来都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这里实在不适合生活,再加上码头废弃,本来住在附近的人也都搬走了。
甚至于附近很多没有盖完的房子也因为码头的废弃而停工,这一大片的区域,彻底成了无人区。
码头上遍地是废弃的集装箱,夹缝里荒草丛生,有些甚至能长到一米多高。
不管是那大片废弃的房子,还是这数不过来的集装箱,还是这些草,都能藏人。
后勤的领队就藏在草里,看到段安洛到了,从草窝里爬出来。
鹅蛋脸,大眼睛,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弱,反而带着点肉肉,是个充满力量感的……女孩子。
领队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叫冯冉,您叫我小冯就可以。”
段安洛看见她脸上被蚊子咬出的包,无语了,方方真狠,知道他舍不得坑小姐姐,竟然安排了个女后勤队长!
不远处有一圈人工建造的堤坝,小冯爽利的介绍道:“据说港口废弃后,为了防止老百姓偷渡和非法捕鱼,才建了这个堤坝。不过,当地人能找到堤坝的缺口,有人会半夜偷偷出去捕鱼。”
段安洛点了点头,想把小孩运走肯定不会走这条路,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巡逻的人抓住。
冯冉问:“段大师,我们后勤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们跟警察一起等我通知,来捡人就行。”段安洛顿了顿,忽然笑道:“对了,能不能让警察叔叔送我个锦旗?”
冯冉愣了愣,试探地问:“我去跟他们要一个?”
“谢谢。”
冯冉:“……”
从平时做后勤都是被问各种情报和探测报告,还要配合大师部署抓人,这次的大师竟然什么都不问,只让她去找警察要个锦旗。这大师,太另类了。
段安洛蹲在地上写写画画,司苍低头看着他的后脑勺,“需要帮忙吗?”
“不用,你离我远一点,男人只会影响我发挥。”
司苍往后退了几步,折腾吧,这么有活力,比以前走两步就喘的时候可爱多了。
冯冉悄悄打量了司苍一眼,已经明白了俩人的关系,她低下头,心里快速腹诽,脸上却什么都不显:这个看起来气场强大,很不好惹的大师,竟然是个耙耳朵。
再看段安洛画的图,冯冉以前学习过这方面的只是,可以还是没看懂段安洛画的是什么,只能看出是天干地支一类的八卦图。
然后就见段安洛快速地结道家法印,手指翻飞,快得只剩残影,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八卦阵中。
随后点燃一炷香,他沉声说:“百鬼阵,八卦笼,起!”
霎时间,阴风骤起。
本来就暗的光线仿佛被抽走了大半,周围的视线更加模糊,连周边的温度都跟着急剧下降。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潮湿、腐朽又混合了淡淡香火气的奇异味道。
灰白色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雾气中,好像多出来很多模糊扭曲的影子,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虚实。
“都去找孩子,一个都不能少,人贩子随你们处置……”顿了顿后,段安洛嘱咐:“尽量留活口。”
他真怕方方去告状,大哥知道他杀人,会不会抽他?
嘶!不敢想。
跟在段安洛身边的小仙家早就没影了,特别是那三只黄鼠狼,激动到跑起来能弹脚跳,它们要立头功!
冯冉也退后几步,联系自己的队友,“做好准备,配合警方抓人。”
为了能方便看清眼前的景象,好配合段安洛的工作,她特意使用了一张开天眼的符,在看到眼前的百鬼之后,她后悔了,还不如不看,太吓人了!
废弃的房子内,两个男人守着笼子里的三个小孩,坐在墙角的男人再一次被蚊子咬醒,他暴躁地骂道:“谁选的这个破地方,又湿又潮,蚊子都这么大只,烦死了!连觉都不能睡!真他妈恶心!”
另一个人劝道:“再忍忍吧,等那个奇货到了咱们就能走。”
他们从昨晚就来了,分开看守,藏了好几个地方。一直在这里等,吃不好,喝不好,为了不暴露,连厕所都是在这座废楼里上,就因为这一批货里,还差一个小孩。
据说是个奇货,狗杂种,是这里面唯一花钱买的一个。
这些全都是拐来的,听说只有那个是花钱买的。
让人着急的是,他们等到现在,还没消息。
沉睡中的小女孩被俩人说话的声音吵醒,又饿又渴又害怕,第一反应就是哭。
她身边的男人暴躁的把她从笼子里掏出来,扬起巴掌,狠狠抽了一巴掌,“闭嘴!再哭就弄死你!”
小孩也就四五岁,被这一巴掌打的双眼迷茫,眼看着就要晕过去,旁边那人皱了皱眉,“你冷静一点,打傻了就不值钱了。”
“草!”那人骂了一句,“再给她喂点药!其他的也都喂上!别让他们醒来哭闹,被警察发现我们就完了!”
俩人正低头拿药,一只黄鼠狼的脑袋从下水道的窟窿里钻上来,“吼吼!找到了~”
“谁?!”俩人警惕的回头,就听“噗”的一声,迎面喷过来一片黄色的气体。
那味道臭到无法形容,有点像放了多少天的臭鸡蛋,腐烂后发霉发臭又加了大粪发酵出来的,毒气弹一样对着俩人喷出来。
“呕!”
“哕!”
俩人直接就被熏吐喂,于小衍了。
黄鼠狼见自己的屁管用了,狞笑着冲上去,“兔子蹬鹰!黑虎掏心!猴子弹蛋!”
招数一个比一个下流,一个比一个阴损,但是黄鼠狼不在乎,它是个黄鼠狼,它要什么脸啊?
两个人贩子还没适应这股臭气,男性最脆弱的地方就被踹爆了。
接连两声惨叫之后,路过的小仙听到动静,跑过来帮忙。就看见黄鼠狼直接跳到人贩子头上,疯狂拔毛。
平时收拾鸡的能力这时候就发挥出来了,“老子把你拔干净,洗白白,剁碎了,撒上调料淹半小时,把你做成辣子鸡!狗老板!让我做炸鸡!让我做炸鸡!让我做炸鸡!!”
围观的小仙家没敢上去帮忙,这黄鼠狼做炸鸡做到着魔了。
听这意思,是真喜欢做炸鸡啊,咬牙切齿的一直说让它做炸鸡。
有只小老鼠跑了,它去告诉老板,黄鼠狼超级喜欢做炸鸡,不要给它安排别的工作了,要不然它会伤心的。
段安洛听到小老鼠的表达之后,惊讶地问:“它真是这么说的?”
小老鼠使劲点头,它听得真真的。
段安洛遗憾地说:“我还想着玻璃钱也赚出来了,不让它们做了呢,没想到它这么喜欢。”
好几处都传来凄厉的惨叫声,这么多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一起找人,对方又没有防备,很快就都找到了。
然后能动手的全动手了,这是人贩子吗?这是金光闪闪的功德啊!都抢着打,当刷分机器,刷爆他们!
段安洛凝神侧耳,若有危险,他会出手。
约莫半小时后,周围终于平静下来。
一只小狐狸轻盈地跃上段安洛肩头,口吐人言:“小孩13个,人贩子9个。这里是中转站,孩子要被送去三个地方,他们在等你家小徒弟,一直等到现在。”
段安洛问:“伤亡呢?”
“小孩子应该被喂了药,都在睡觉,不过生命气息很足,应该都没事。咱家的人也都没事。人贩子我们尽量留了活口,有两个反抗激烈的被小白和黄三爷打死了,魂魄我们已经拘了起来,没吃。警察叔叔可以去抓人了。”
冯冉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惊骇:狐狸精说话了!小嘴叭叭叭的,竟然能说的这么利落!这是多少年的道行?
段安洛伸手一指,“听它的。”
冯冉不再多话,赶紧联系张局那边,让他们来抓人。
张局接到通知后,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我就说吧,这个编外人员很能干!不就是想要锦旗吗?我给他订做个特大的!”
听说还有三个窝点,张局又紧张起来:“地点在哪儿?迟则生变,今晚能一窝端掉吗?”
冯冉一说,段安洛就点了三个跑得最快的小仙家:“云宝,你让它们去给警察带路,小白和黄三去帮忙。”
冯冉赶紧把自己的人叫过来,都开天眼,跟着这些动物灵体走。
公会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之前也有会和动物沟通、找动物带过路,就是没见过会说人话的动物。
这都快成精了吧,他们全都捧着走的,不敢得罪。
就在这时,一股阴邪之气突然从边缘向远处逃窜!
段安洛脸色一冷,手中灵力瞬间凝聚成一张长弓,三支灵气箭离弦而出,直射那个逃跑的人影。
对方察觉到危险,灵敏的躲开后,继续往外跑。
段安洛抿着嘴,不满的哼了一声,以前打移动靶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总脱靶,还被人嘲笑,不爽!
灵气消散后,那人用阴邪之气同样做一支漆黑的利箭,裹挟着腥风,向段安洛射过来。
段安洛迅速向司苍身边靠拢,同时手指在空中急速划动,一道灵气屏障瞬间在他身前成型。
几乎在屏障出现的同一刹那,司苍已经出现在段安洛身侧,一手紧紧搂住段安洛的腰,他非但不退,反而带着段安洛,迎着那射来的黑箭,疾冲过去。
“砰!” 灵气屏障与黑箭相撞,邪气四散,司苍的速度丝毫不减,眨眼间就追过去二十多米,快去接近那个逃跑的人。
段安洛心念一动,前方虚空中灵力瞬间凝聚,化作一道巨大的灵气墙,截断了那人的去路。
他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个玄术师,气息过于阴邪了,连灵气里都带着血腥味。
不过今天遇到他俩,这个邪门的玩意儿算是活到头了。
第84章 他的头会飞吗?
被段安洛的灵气墙拦住之后,那人身形急转,转了个方向,继续逃,动作很矫健,一看就是练过的。
段安洛心思一动,又一面墙砸下来,眨眼间就出现九面墙,位置不断转换交错,形成一座玄奥的困阵。
那邪术师左冲右突,只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里,几次方位转换之后,他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
脚下不再是废弃的港口,竟变成了一片无垠的黄沙,连脚下的热度都真实到烫脚。
就在他震惊的瞬间,一股霸道绝伦的灵力,已悄无声息地袭向他的后脑。
司苍的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感知极限,他勉强扭身避开要害,后心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人如同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还没等他挣扎着起身,冰冷的刀鞘已稳稳地压在了他的脖子上,两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他瞳孔一缩,没想到这种废码头能遇到这么厉害的人,他惊惧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没人回答他,因为他太臭了,离得近了,这人身上的血煞之气红的刺眼,连灵气都带着血腥味。
段安洛用脚抬起这人的下巴,看着他脸上黑色灵气形成的符文,一道一道的,玩牌输了画王八的时候,都没他画的花哨。
段安洛嫌恶地问: “你来这里干什么?”
司苍站在段安洛身旁,眼神漠然:“血煞之气这么重,砍了吧。”
段安洛按住司苍的手,语气瞬间变得委屈巴巴:“别啊,抓回去给方方吧,告诉他我没有打死人。”
司苍皱了皱眉,方助理竟然敢用段安瑭吓唬段安洛,最近是过的太滋润了,欠收拾。
段安洛顿了顿,语气已经恢复如常,“正好让方助理查一下这人有没有同伙,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像华夏的。”
司苍皱眉:“累赘,不好带。”
段安洛眨眨眼,从善如流:“那砍了吧,把魂魄带回去审也一样。”
“你们!” 地上的邪术师惊怒交加,眼里闪过绝望。
他听说那个公会最近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阵法大师,没想到他运势这么低,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还有这个拿刀的年轻人,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种破地方?
这两个人平时遇到一个都算是倒霉透顶,他竟然一下子遇到了两个,真是天要亡他!
这时候,冯冉终于追过来了,“别!别砍!能带!我们能带!交给我们!”
段安洛戳了戳司苍的胳膊,“你帮她一下。”
司苍把这人的四肢和下巴全都拧脱臼,冯冉依旧把这人的手脚都拷上,是手和脚拷在一起,这样即便他能自己安上,也跑不了。
段安洛惊叹一声,这姑娘是个狠人啊!
冯冉又拿出黑布,把这人的眼睛蒙上。有些玄术师的眼睛会给人下心理暗示,所以一定要戴上眼罩。
确定万无一失之后,冯冉把人塞进车里。
别看是个女孩,力气还不小,拎一个大男人,跟拎年猪差不多。
完事后她拍了拍手,“搞定!”
那边警察把孩子们都送上救护车,把那些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人贩子全都抓了,拉回去审问。尸体也扔进车里,就和那群人贩子关在一起,根本不管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段安洛看了看,除了云宝之外,他带来的小仙家全都不在。
“它们都去了?”
云宝解释:“它们想去赚功德,鹅哥带着它们都去了。”
段安洛点头表示理解,这灵气虽然复苏了,但和以前相比,就像兑了水的米汤,它们不知道修炼多少年才能修成正果。与其喝兑水的米汤,不如攒点功德,换天道垂怜。
段安洛摩拳擦掌地说:“我们也去帮忙吧!”
“不用,”冯冉想到方助理的嘱托,赶紧拦住段安洛:“我们已经调附近的小队去帮忙,您帮我把这个人送回去吧。”
冯冉说完自己都觉得尴尬,这个任务比让她打架都难。
果然,段安洛纠结的蹙起眉头,就在冯冉以为段安洛要拒绝的时候,段安洛耸了耸肩膀,“算了,去公会吧。”
正好,他也要去拿小徒弟的户口簿。
冯冉松了口气,这不是挺好说话的吗?
段安洛上了车,把小狐狸抱在怀里,云宝小声问:“你为什么听她的话?你喜欢她?”
司苍低头,看了小狐狸一眼。
小狐狸害怕的往后仰头,心里嘀咕:看什么看?我就是帮你问问,我没有八卦。
“毁人声誉,小心人家揍你。”段安洛揉了揉小狐狸的头,“女孩子干这行不容易,咱们不为难她。”
自古以来,女性就受礼教束缚与制度的压迫,不能读书,不能出门,还要遵从三从四德,自由受限不说,还会成为男人的附属品。他见过很多有能力的女子,困在三寸之地,蹉跎一生。
即使是现代社会,也面临职场歧视,同工不同酬,家庭和事业难以平衡。段安洛就是单纯的不想为难女孩子。狗方方,越来越了解他了。
不行,他要回去气他,把他气哭,再哄他,然后再气哭……
“对了,段大师,张局说要给你送个大锦旗。”
段安洛立马来了精神,“太好了!”
把这个玄术师送到公会后,段安洛给徒弟发了信息,今晚他不回去了,去司苍家里住。
第二天去拿户口本的时候,段安洛把林女士给他囤的那几大箱进口零食拖出来,吭哧吭哧给方助理装了满满一大袋子,多到几乎要溢出来。
方助理顶着一对黑眼圈,正跟一沓文件搏斗,看到眼前突然堆成小山的零食,整个人都懵了,眼神呆滞地看向段安洛。
段安洛嫌弃地“啧”了一声,撕开一包巧克力,掰了一小块塞进自己嘴里,“昨晚担惊受怕,一宿没睡好?”
方助理委屈巴巴地点点头,声音都蔫了:“嗯,困死了。”
段安洛皱眉,他还是吃不惯这种进口的东西,他又掰了一块巧克力,这回直接怼到方助理嘴里,“你至于吗?有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非得憋着?你哭着喊声爸爸,告诉我哪块地皮不能掀,哪根电线杆不能踹,我能不听你的吗?”
他艰难地咽下嘴里那点巧克力,斜眼睨着方助理,“你还拿我哥吓唬我,就这样我还惦记着给你带好吃的,你摸着良心说,愧疚不?嗯?”
香甜醇厚的巧克力在嘴里化开,方助理的良心确实受到了一点点谴责。真好吃……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那我下次直接跟你说。”方助理小声嘟囔,又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
段安洛提醒他:“记得叫爸爸,你上次叫的还挺好听的。”
方助理差点被巧克力呛着:“你怎么憋着要当我爹?”
“好朋友不都是这样吗?谁让咱俩聊得来呢?我怎么不憋着当会长的爹呢?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他拍了拍那袋零食,证明这份特殊。
方助理深吸一口气,感觉血压有点上涌:“我谢谢你啊祖宗!”
段安洛点点头,“叫祖宗也行。”
方助理翻了个白眼,要是能打过段安洛,他也要让段安洛叫他爸爸。
段安洛又想起昨晚那个人,“我们昨晚抓的那个人,审了吗?”
“审了。”方助理没好气地从零食山里精准地刨出一包奶油松子,咔吧咔吧磕起来,“东南亚来的降头师,专门买小孩,用邪法弄死,炼制鬼娃娃。这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来咱家作死。”
说到这里,方助理眸色一冷,“我已经派人跟那边的管理层交涉,他们想要人就带着钱来,我会留一捧,给他装塑料袋里。”
这么一说,就让段安洛想起在网上刷到的画面,他严肃地说:“我听说过!降头师的头能飞出去,心肝肺和肠子都能挂在头下面,如果内脏挂在树上,头在天亮之前飞不回降头师的身体上,这降头师就会死。”
方助理刚剥开的松子差点掉地上,一脸“你在逗我”的无语表情:“那都是恐怖故事,艺术加工懂不懂?人头怎么可能离开身体飞出去?还挂着肠子?违反基本物理法则和生物学常识!绝对不可能!”
段安洛摸着下巴,眼里满是求知的欲望,“如果他的头不飞的话,我可以打到他飞吗?挂肠子的那种。”
方助理:“不可能!那样人早就死透了好吗?还飞个锤子!”
段安洛锲而不舍:“那就打到他飞起来为止。”
“重点是人头离体就不可能活着!飞起来的前提就不存在!”
“那就打到他飞,使劲打应该可以的。”
方助理感觉自己太阳穴在突突跳,“都说了不可能,怎么打都不可能,不符合生物学!”
段安洛眨眨眼,一脸无辜和求知欲:“你不好奇吗?万一能行呢?网友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不飞就打到他飞。”
方助理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说了不能飞!不、能、飞!你这个逻辑有问题!学术问题!”
段安洛看着方助理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舒坦了,小样,竟然敢威胁他,还想找他大哥告状,我还治不了你?
“方方,不试试怎么知道极限在哪里?你怎么不认真钻研学术呢?这样不好。”
“我不认真?你竟然说我不认真,你,你打死他八百遍他也飞不起来啊!你才有问题!”
方助理彻底破防,他抬头,正好看到司苍面无表情地推门进来,如同看到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方助理指着段安洛:“司队!你管管你家这位!他要帮降头师实现飞天梦!还要挂肠子飞!”
司苍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扫过抓狂的方助理,然后落在段安洛身上。
那眼神瞬间柔和了不少,甚至还带着纵容和欣赏。
嗯,还是这样活蹦乱跳、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可爱,比之前病恹恹,仿佛戳一指头就会死的模样顺眼多了。
“你就让他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司苍的语气理所当然,不知道方助理在急什么。
方助理沉默了,方助理坐下了,方助理像松鼠一样把松子嗑得咔咔响,然后把头埋进零食袋子里,疯狂的在里面找自己爱吃的东西。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俩人,一个胡搅蛮缠、一个无底线纵容,就他妈没有一个正常人!
他这种高智商的特招人才,怎么能被他俩气死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淦!
段安洛悄悄拉着司苍出去,可以了,不能再逗了,再逗就气哭了。
拿了小徒弟的户口本之后,段安洛就走了。他要赶紧回去,等着他的锦旗!
他刚到家,小仙家们就围了上来。它们今天早上才到家,回来发现段安洛不在,心里的话已经憋了一上午,见到段安洛就像找到了宣泄口,七嘴八舌地跟他说昨晚的战况。
一时间,屋子里满是“叽叽叽”、“吱吱吱”、“嘶嘶嘶”的声音。
段安洛听得头疼,大鹅给解释了一下:就是昨天晚上抓了好多人,打了一晚上的架。都在讲自己多么勇猛,身上都带了点功德,还说以后再有这种事还要积极报名、踊跃参加。修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干。
给段安洛告状的那只小老鼠,趴在段安洛的脚面上说:“还有人问我们要不要当他们的守护灵,我们都拒绝了。”
段安洛低头一看,这小老鼠的毛色白中透亮,智商也比其他的小仙家要高一些。
不过对小老鼠说黄鼠狼喜欢炸鸡这一点,段安洛持怀疑态度,因为他平时看见黄鼠狼咬牙切齿的样子,不像是喜欢做炸鸡的。
小狐狸说话就比较好听了:“我们肯定不会走的,他们长得没有老板好看。”
“老板还有才华。”
段安洛高兴地说:“给你们加餐!”
然后段安洛把那个小黄鼠狼叫过来:“听说你喜欢做炸鸡?不想做别的?”
小黄鼠狼炸毛:“谁他妈造的谣?!我已经炸够了,我想干别的!”
段安洛看小老鼠懵懂的眼神,好吧,它虽然比其他小仙家聪明点,但比小狐狸和大鹅还差很大一截。
“那你们就跟着大鹅,以后自由了。”
三只黄鼠狼激动地抱在一起,此刻段安洛的形象在它们眼中无限放大,仿若神明。以后它们会老老实实的修行,踏踏实实赚功德,再也不想着骗人讨封了。
两天后,公安局打电话,让段安洛去领锦旗。按正常流程不可能这么快,也要结案后才能下发。
但是张局为了以后合作,竟然自掏腰包,加班赶制了一面大锦旗。还给段安洛申请了奖金,不等审批,他干脆自掏腰包先把这笔钱付了。
看着锦旗上“热心市民,道德标杆”八个大字,段安洛高兴得笑弯了眼睛,把锦旗抱在怀里,这亮闪闪的功德啊!
荀啸不懂师父的心思,心想师父这么喜欢锦旗,等他长大了,他就给师父做个锦旗的房子,让师父躺在锦旗上睡觉,被子也做成锦旗的。
要是段安洛知道小徒弟怎么想的,肯定会谢谢他,最起码没想在他的骨灰盒上盖面锦旗。不然那画面太美了,他死了都不敢看。
休息两天后,司家有事,司苍临时决定,回了司家老宅。
这次不是去做任务,不会生死难料,段安洛心里也没那么堵,只是觉得怅然若失,又要好几天见不到。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他决定带徒弟做任务,攒积分,还债。
打开公会的页面,段安洛就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任务?
上次他在任务栏接任务的时候,只有五页,这次竟然有二十多页,一下子增加了四倍,是灵气复苏的原因?
段安洛想了想,不管了,他就是个摆烂的,他正好趁机多攒积分。
附近的任务不多,积分给的也少,才三、五个而已。
段安洛心塞抱住小徒弟蹭,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赚出400个?
荀啸关心地问:“师父,您怎么了?是想师娘了吗?”
段安洛叹气,“我只是觉得钱难赚,屎难吃。”
荀啸震惊地瞪大眼睛,尾巴都直了,“师父,您敢吃屎?”
段安洛愣了愣,哭笑不得的在小孩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看看,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但凡能幼儿园毕业,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荀啸捂着屁股,师父打得一点都不疼。
他试探地扑进段安洛的怀里,抱紧段安洛,就像抱住未来的希望,师父身上暖暖的,味道香香的,连打他的力气都小小的,荀啸开心地抖了抖耳朵,“师父,我可以去上学吗?”
“当然。”
荀啸开心地摇了摇尾巴,因为尾巴在裤子里藏着,摇不出来,能看见屁股的位置一鼓一鼓的。
段安洛被萌了一脸,在小徒弟脑袋上一顿揉,然后让小徒弟坐在自己腿上,“来吧,你给师父选个任务。”
“师父,我不认字。”
“没关系,盲指,点到谁就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写累了,我想一口气写到完结,然后休息三天,写新文。然后我看了看我的字数,算了,还有16万,我这口气没这么长[笑哭]
第85章 师父,千万别传出绯闻啊
荀啸听了段安洛的话,随手一指:“这个。”
段安洛看了看地址,系统应该是就近推荐,积分这么低,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伸伸手指头就能解决,“再选两个,顺路一起解决。”
荀啸听话地又点了两个:“这个,还有这个。”
齐佑在一旁看得直乐:“好家伙,阎王点卯,点谁谁死啊。”
段安洛含笑拍板:“行,今天就解决这三个。”
他选择了不要现金报酬,只要积分。按照兑换规则,一个积分能换一万块,这次他花了400积分——相当于400万?
段安洛肉疼地问方助理:“能不能用钱换积分啊?我去给富豪看风水,来钱快。”
方助理:“你这算盘都快崩我脸上了,这是公会内部的福利,你去别处买,再加两倍都不卖给你。”
段安洛“啧啧”两声,方方像个火药桶,说话这么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
齐佑看师父肉痛,赶紧哄道:“师父,咱们赚大了。分开算,一座房子也就100万,五室一厅啊,在帝都,才100万,公会这价格已经很便宜了。再加上师娘能打折,是不是更划算?”
段安洛点点头:“嗯,有道理。”
齐佑继续加码:“虽然在外环,那也是帝都啊,换别人,四百万顶多买一套。万一拆迁呢?咱们能赚多少?”
“哦~”
“就算不拆,以后我们自己拆了重建,别人问起来,附近的人随手一指:看见没,那条街都是玄门的!”齐佑冲段安洛伸出大拇指,“师父,不得不说,您真有眼光,提前做了长远打算!”
“嗯嗯。”
齐佑见师父脸色缓和,赶紧倒了杯茶,“师父,您心里舒服点了吗?”
段安洛接过来喝了一口:“舒服多了。”
短短两个月,齐佑在段安洛的影响和玄门灵气的滋养下,心境豁达不少,遇事不急不躁,说话有理有据,哄起人来也格外真诚:“没事的师父,等我上完学,我去赚!”
荀啸跟着学:“师父,我长大了也会赚钱养您!”
段安洛心里热乎乎的,“你们真懂事,师父心里舒服多了。不就是积分吗?咱们很快就能赚回来。”
他们只需要一个后勤,兼职司机,江源的老队长许强最合适。合作过几次彼此熟悉,最重要的是他车技一流。
“小七,联系下许队长,”段安洛吩咐齐佑:“今天给他一万的酬金。”
齐佑看师父又精神抖擞起来,心里也舒服了:师父还是很好哄的。
就是这酬金是不是太高了?
他赶紧联系许强,然后收拾包。开学前得多陪陪师父,能做几个任务是几个。
他也有些担心,自己住校后师父怎么办?江源不太机灵,师弟又小,师娘也不在,师父自己照顾自己都费劲,还得顾着他们。
不一会儿,许强到了:“段大师,走吗?”
许强已经迫不及待了,跟着段大师啥也不用干,一万块呢!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工作?
上了车,段安洛想起许强那个朋友:“你那位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许强尴尬地笑了笑:“唉,离了。最近精神头不太好,挺受打击的。”
他叹了口气:“那天您提醒他早点下班回家,别告诉家里人,有惊喜。这惊喜可真是……好大一顶绿帽子。
他平时工作太忙,不怎么管家,就只管把钱交回去。他老婆总说让他安心工作,家里不用操心。他这工作有危险,工资也不低,谁能想到……他老婆管得这么好,连小白脸都养上了。
现在离是离了,可这状态……反正挺受打击的,前天还找我喝酒,要不,您帮他算算,他以后还能不能遇到更好的?”
段安洛心想对方就是太忙,太不顾家了。自己可得吸取教训,不能让司苍给他戴绿帽子。
段安洛对许强说:“转告他,他那前妻本就不是他的正缘,不必为此心伤。收拾好精神,努力工作,前方自有良人在等他。若是有缘,自会相遇。不过以后不能只想着往家里送钱,也要多关心家里人。”
许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机,立马高兴地把消息发给了朋友。
齐佑抬头看师父,挤眼睛:真的吗?我怎么看他那姻缘线被腰斩了呢?
段安洛眼神微妙:真假参半吧。
精神好了,没准真能遇到。一直颓废下去,该有的缘分也会错过。
所以啊,命运这东西,说到底,还是得靠自己把握。
到了任务地点,齐佑率先下车,主动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听到他们的来意之后老太太眼圈一红:“你们终于来了!”
附近的分会每天都会偷偷检测,一旦发现异常的灵异波动就会上报。
确认有问题后,公会的人会先与住户沟通,再上报等待处理。
最近事情太多了,就像一下子爆发出来的,到处都有灵异事件。公会人手紧缺,老太太家的问题上报了三天,终于等来了他们。
段安洛一进门就皱起了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息,鬼气、阴气混杂在一起,还有浓郁的水汽,让屋里有股发霉的味道,令人极不舒服。
“你们就是社区叫来做义诊的中医?”老太太疑惑地打量着他们。
段安洛僵住了,分会到底是怎么自我介绍的?这些人到底编了多少个身份?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证件,坏了,一个都用不了。
这时,许强走上前,热情地介绍道:“大娘,是社区叫我们来的,这位是我们医院的主治大夫,您也知道,我们每个月都会来义诊。”
老太太将信将疑地嘀咕:“上次是个老头子,这个这么年轻……行不行啊?”
许强笑着安抚:“不打针不吃药,治好就走,又不收您钱,您就放心吧!我们能看看孩子吗?”
“看吧,刚睡着,他爸妈上班去了。”老太太引他们进了里屋,要不是提前接到了社区的通知,她都不敢放他们进来。
段安洛给齐佑使眼色,看看许队长这沟通能力,学着点。
齐佑暗暗咬牙,他努力。
段安洛走到床边,将手轻轻搭在小孩的眉心,寻找阴气的来源。
许强给段安洛使眼色:稍微问几句,别把身份暴露了。
段安洛认真地问:“这孩子是不是白天不闹,一到晚上就哭闹?特别是半夜,喘上不来气,做噩梦,整宿睡不着?每天晚上都像哮喘发作,去医院看了三次都没查出毛病,也治不好?”
“是啊是啊!”老太太连忙点头,看段安洛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这位中医看着年轻,还真挺厉害!不把脉,光摸额头就看出来了,连去过几次医院都知道。
段安洛追问:“半个月前,是不是半夜带孩子出去了?”
“对!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老太太一拍大腿,“他姥姥病了,他爸妈晚上去医院,他说什么都要跟着,回来的时候都下半夜了。他就是从那天晚上回来开始不对劲的!大夫,孩子是不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说完老太太就尴尬地笑了笑,大夫应该不懂这个。
段安洛没回答,他已捕捉到那股阴气的源头,五指并拢,直接抓向孩子眉心上方一寸的虚空。
一个黑乎乎、面目狰狞、脸色发紫的小鬼,被他硬生生从虚空中抓了出来。
小鬼脸上满是恐惧,它只是在这孩子身上留了印记,每天晚上过来吸食他的魂魄,白天藏得那么远,这个人竟然轻而易举的把它揪过来!
不等小鬼开口求饶,段安洛上去就是一脚,“噗叽”一声轻响,那黑紫的小鬼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
齐佑的手刚落在短剑的剑柄上,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他小声问:“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不重要,”段安洛语气平淡,“它吸食孩子的魂魄是因,我弄死它是果。它的因果,跟咱们没关系。”
齐佑明白了:有了取死之道,就直接弄死。
然后段安洛打了个响指,直接把这屋子里的所有负面气息全部震碎,把后勤的工作也做了,这样就不用再把钱分给别人。
齐佑又明白了:这就是毁尸一定要灭迹,把痕迹清干净,不能让别人查出来。
不知不觉中,齐佑把师父和师娘的做事风格都“悟”到了。
段安洛做完之后,沉睡中的孩子突然咳嗽起来,老太太赶紧去抱,又是拍又是哄的,孩子“哇”的吐了一口,吐完之后呼吸畅快了不少,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看到陌生人,小孩下意识的躲在奶奶的怀里,悄悄的打量他们,眼睛里也有精气神了。
段安洛嘱咐老太太:“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除非孩子有病,深夜尽量不要带孩子去医院。”
医院每天都有新生,每天也有死亡,是阴阳交汇之地,极容易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小孩子,心里干净,阳气弱,容易被找上。
老太太若有所思,这几人看着不像大夫,倒像个大师。
段安洛出去之后,点开APP查了一下,“任务完成,积分怎么还不给?”
许强有经验,“直接点完成就行,后面会有人来检测,确定灵异消失了,系统就给积分。”
段安洛满意了,“走,下一个。”
许强在后面跟上,这做任务的速度也太快了!
去做第二个任务之前,段安洛先确认:“我这次的身份是什么?”
许强查了一下资料,回道:“您这次的身份是个道士。”
段安洛拍拍胸口:“啊,这个我在行。”
到达任务地点时,天已经快黑了,依旧是齐佑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脸色青黑,眼里布满红血丝,弓着腰,整个人阴沉得像个鬼。
段安洛立马掏出证件,S级大天师,超牛!
小伙子精神一振,直接“噗通”一声就给段安洛跪下了,想抱腿,“大师!道长!救救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段安洛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开这一跪。许强赶紧把人拉起来:“进去再说,怎么回事?”
“那个女鬼疯了!她每天晚上都来找我!我根本不敢闭眼!她、她调戏我!”小伙子语无伦次地说:“她要嫁给我!”
段安洛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直接笑出了声:“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单身久了,看个鬼都觉得眉清目秀。人家都告诉你了,她是鬼,你不信,还要跟人家来一场浪漫的邂逅,还说想要娶人家来着。怎么,现在不想认账了?”
小伙子眼中的希望瞬间变得无比浓烈:“您连这都知道!您一定能救我吧?我受不了了,我已经一星期没睡好觉了!您问问她,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许强在一旁好奇地问:“你到底干什么了?你不会真调戏鬼了吧?”
小伙子吞吞吐吐:“我……我喝醉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在路边碰到一个女孩子……我看她长得挺漂亮的,就、就趁着酒劲儿,说了两句浑话……我就是嘴上说说,我真不敢啊,我真的只是说说而已,你们要相信我!”
段安洛看了看他的面相,确实不敢。不仅不敢,还怂的要死,也就借着酒劲口花花,要不然他转身就走了,管他死不死.
小伙子哭着说:“没想到她说自己是鬼,不能和我谈恋爱。我哪儿信啊!我就说……说我单身久了,看个鬼都眉清目秀,根本不在乎她是人是鬼……没想到她真跟我回来了!现在还逼着我娶她!”
段安洛忍着笑,走到墙边,用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姑娘,出来聊聊?”
霎时间,阴冷的鬼气慢慢从墙角涌上来,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显现出来,她一脸不满地瞪着那个年轻人,骂道:“呸!渣男!”
她转而看向段安洛,有点怕他:“想收了我还是怎么着?我可没害他!是他自己答应的,我俩的鬼契已成,他必须得娶我!”
段安洛回头打量了那男人一眼,又仔细看了看那女鬼,不解地问:“我说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到底看上他什么了?看上他脸大、脖子粗,喝点酒就胡说八道?还是看上他没素质,看见漂亮姑娘就什么废话都敢说?或者就是看他长得矮、长得丑,看上他一脸倒霉相?”
女鬼被问得一愣,仔细想想,对方确实样样都不行。
“可、可谁让他嘴欠呢?我阴寿未尽,活着没意思,死了也无聊……就、就随便玩玩呗。”
段安洛循循善诱:“姑娘,你听我的。我给你烧几个帅气的男模,让你在下面也能三妻四妾。他长得又不好看,放过他吧,怎么样?”
女鬼眼睛一亮:“真的?”
“我能骗你?”
女鬼偷偷打量了一下段安洛,嘀咕道:“能不能要你这模样的……”
段安洛脸一板:“你说什么?”
女鬼赶紧改口:“……不行不行,太漂亮的男人我不要,太有压力了。”
段安洛斩断俩人的契约,转身对吓瘫了的小伙子说:“你,跪下叫声干娘,给你干娘烧七个男模,一天烧一个,烧够七天,再给烧十套漂亮衣服,八个童男童女,再烧辆跑车,你们就算两清了。”
小伙子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干娘!姑奶奶!姥姥!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胡说了!再也不敢了!”
段安洛嫌弃地说:“长点记性,以后见了姑娘管好你的嘴!”
“长了长了!绝对长了!”小伙子带着哭腔保证,他真的不敢了。
段安洛问那个女鬼,“可以原谅你这傻儿子吗?”
女鬼勉强点了点头,“行吧,就按你说的办,儿子我就不要了,傻死了。”
段安洛开出的条件很好,她也不是真心喜欢这个男的,就是气他胡说八道。她也不敢跟大师较劲,万一对方翻脸了,把她打一顿,她就得不偿失了。
“走了,下一个。”段安洛摆摆手,干脆利落地转身出门。
女鬼紧接着跟上去,“大师,你去哪儿啊?万一他赖账怎么办?我去哪儿找你?”
齐佑单手一挥手中短剑,挡在女鬼身前,凉丝丝的眼神把女鬼吓了一跳。这小孩年纪这么小,眼神怎么这么冷?
齐佑想的是,这女鬼挺漂亮的,司叔刚走,师父身后跟了个漂亮女鬼,万一被司叔误会了怎么办?
段安洛停下脚步,“他不敢,他敢赖账,你就弄死他,我绝对不管。”
小伙子浑身一抖,“我绝对不赖账。”
段安洛顿了顿,突然疑惑地问:“姑娘,你是怎么死的?”
女鬼愣了愣,突然傻了,她不记得了!
“啧,”段安洛留了一张名片,还是江源以前印的,“如果你想起来了,可以来这个地址找我。”
不等对方说什么,段安洛摆摆手,“走了,下一个。”
齐佑心说他帮着师父挡,师父竟然主动留地址,千万别传出绯闻。
“师父,您为什么让她去找您?”
“这姑娘一点怨气都没有,我一开始以为是病死的,刚才突然看到她眉心的因果,她应该是被人害死的,还死的很惨,偏偏自己不记得,我觉得挺奇怪的。”段安洛也不强求,看缘分吧。
第三个任务更离谱,竟然是去世的太奶奶想孩子,回来看看。
偏巧孩子小,眼净,夜夜被太奶奶吓哭。
把老太太劝退,才赚了一个积分。
齐佑还没觉得累,段安洛已经累得不行了,笑骂了一句:“小十这小臭手,点了个一积分的任务,回去好好给他洗洗。”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们还没吃晚饭,紧接着又下起了雨。
好不容易找了家店,做的菜还不好吃。
段安洛累瘫了,吃饭时都有气无力,点了一碗冰粥,心不在焉地搅和着,半天也没吃几口。
齐佑看得心疼,“师父,后面的任务您就别去了,我去吧。”
段安洛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突然冒出一句:“小七啊,师父不想娶你师娘了。”
“啊?”齐佑手一顿,哭笑不得,“师娘才走一天,您说不要就不要了?”
“我太累了……”段安洛拖长了音调,像条咸鱼一样趴到桌上,“四百个积分啊……今天折腾一天,才赚了7个。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去?”
他越想越绝望:“还有功德,我辛辛苦苦赚一点,天道立马就帮我还账了,根本捂不热。我看算了吧,我带着你们,直接去找你师娘吧,你们都是我的嫁妆,让他帮我一起养。”
齐佑:“……”
才一天啊,师父放弃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司苍:他不是放弃了,他是躺平了。[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