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解决死劫
“……”
有什么好害怕的。
宋清扶十足耐心地替王润揩干净脸蛋,避免挑动他脆弱神经的,尽量温声细语地道:“没事的……”
“没事的,”她拍拍王润,“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的语调淡定稳重,她的眼神平静如深潭。
模拟器在手,宋清扶并不担心自己找不出一条活路。
打靠近王润起她就再也没在模拟中活过19岁,但收获的【豌豆值】实在丰厚。
只看她现在全百的面板,246【豌豆值】的存款,就可知打她【根骨(资质)】满值后,王润每轮模拟再没生出过不是单灵根的孩子,稳定提供至少100【豌豆值】每娃的强悍实力!
之所以是“至少100”,应该离不开单灵根资质中也分优劣的原因。
从前宋清扶没把数值刷满,没看出来,等她把数值刷满了,进行的第一次模拟就收获了100【豌豆值】!
她以为这已经够多了,没想到,下一次,王润给她生了个资质足有260【豌豆值】的大宝贝!
12岁这次进行的模拟,宋清扶选了模拟记忆。
她本意是想学习一下自己在杀手追杀中反杀的身手的,没想到记忆入脑,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剖出那孩子时,模拟中自己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她差点就把手上这位新生的大宝贝摔到地上了!还好反应得快,及时抱紧了孩子,这才避免了一桩惨案。
天呐,260!!这可是260啊!!
宋清扶想起模拟记忆中那个边给王润肚子缝针,边疯狂回忆王润怀上那天她俩到底是个怎么做法的自己,嘴角不禁抽了抽。
出息!
她摇摇头,把富有冲击力的260【豌豆值】大胖丫头甩出眼前,手上的帕子被王润哭湿两条,她干脆就拿这位少爷的外衫上手擦了。
宋清扶动作粗暴,下手称得上没轻没重,王润却似乎从中获得了安全感一样,止住了哭泣。
非说的话,王小少爷在她面前哭过太多次,眼泪其实没有那么值钱了,可是他人长得实在好看,硬要说重话吧……那她也确实说不太出来,而且把这少爷惹毛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吗?
显然没有嘛。
她从心地把沾满了鼻涕眼泪的外衫,从王润身上脱下扔到一旁,然后将两只手全部压在他的肩膀上,深沉地总结道:“怕什么怕,咱啥也不怕嗷,你娘王夫人不说了,随便你怎么喜欢一个凡人吗?”
“我与你同是筑基修士这一事,只有你知道,在外人眼里,我难道不是凡人?凡人能活百年呢,我们现在才几岁啊——”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少说还能相伴个……额,八十年?”
“你术算真烂……是八十八年。”
王润纠正道。
“啊对呢,八十八年,”宋清扶拖出蒲团,一转话头,“别想七想八了,联姻事已成定局,不如先修炼吧?”
“哎,”她叹气,“我前几日就说了,让你别闹别闹,你看吧,现在什么结果也没有闹出来,还耽搁了修炼进度——”
“你在怪我?!”王润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大叫着踹开蒲团,“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刁奴,我何必要闹?!你口口声声要我给你生孩子,结果连给孩子一个正经出身都做不到吗?!”
“非婚生子也行啊?”宋清扶不明所以,“不管它出身怎样,始终是我与你的孩子不就行了?”
“这怎么能一样!”王润反应剧烈,“无名无份者所出,乃野蔓之实,上不得台面!非正室所出就是记于宗牒,终究是庶出旁支——我的孩子必须得名正言顺,写入宗牒金册之首,承传家玉圭,做你的嫡长子!”
他怒气冲冲道:“你听到没有?宋清扶!”
“……”
“宋、清、扶!你哑巴了吗?”
“……那倒没有,”宋清扶迟疑地回复,“你是说,你生的孩子,要上我宋家的……呃,宗牒金册之首?承传家玉圭?”
“对啊,不然呢?”王润揪住宋清扶的衣领,生气道:“怎么,你不愿意?”
“…….”宋清扶眨眨眼,艰难道,“愿意肯定是愿意的,可是,问题是,宗牒金册、传家玉圭,我家没这两样东西啊……?”
“孩子该怎么上呢?”
“…….”
卧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修仙世家的小公子王润,他朴素地以自己出生成长受到的一系列待遇,来推测他与宋清扶二人孩子将来的轨迹。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世上竟然还有宋清扶这种全家上下统共就两代人,族谱都没修的“野蛮人”存在,被宋清扶这么一问,瞬间陷入了“是啊那该怎么办呢?”的思考当中了。
不过,王润的反应也很快。沉默过后,他一把抓住宋清扶的手,道:“开一个!”
“什么?”宋清扶没听懂,“开什么?”
“宗牒族谱,开一个!”王润越说越兴奋,“反正宋家只有你爹你娘和你三个人,写起来很简单的,你不想写我来写,这样,等孩子就能上宗牒了!”
……?
……??
宋清扶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王润好几眼,最后在他的催促下,无奈道:“那你弄吧……我叫宋清扶,我爹叫宋大白,我娘叫宋德容……别的没有了,我爹娘二人都是被王家打小买进来的,那么多年过去,早已记不清往
事了。”
她说完,就想拉着王润打坐修炼,没成想这位少爷还有想法——在他的瞪视下,宋清扶福至心灵。
“噢,你把自己名字也记上吧,我对这个不太懂,但这样咱娃出生就是又占嫡又占长了没错吧?”
“差得远了……”王润不满道,“但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好。
宋清扶偷偷舒出一口气,就要差不多,差得少或是一分不差那还得了。
她趁王润构思,赶紧拖了蒲团请少爷就坐,又自己寻了另一个蒲团,运转起《淬玉决》。
进入那片漆黑无垠的空间中,她和无忧无虑的、蜂拥而至的金属性灵气玩耍着,由衷感觉到了——
男人心,海底针啊!
***
13岁,宋清扶的【豌豆值】存款增加到了352。
哎,根骨强到能给她提供260【豌豆值】的大胖丫头为什么不能每次模拟都出现呢?
宋清扶有些失落,但很快调整好了状态,106【豌豆值】已经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数字了,她如果因为孩子根骨资质不够好就嫌弃他,那生父王润会很伤心的吧?而且这样,她当人娘亲也当得太失败了。
宋清扶的娘亲很爱她,哪怕宋清扶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小女孩,没有半点根骨也同样爱她。
所以,宋清扶也不会因为孩子的根骨没让她满意,就嫌弃它,不爱它!
至于死劫……
这次,她依旧没有活过19岁。
望着面前的三个【选项】,【选项三:筑基7层修为(1230豌豆值)】选不了,【选项二:随机物品一件】她不怎么需要。
要护身法宝吧,她有两枚同样能抵挡筑基大圆满修士全力一击的玉佩;要武器吧,她有8岁那年抽中的彪形大汉的斧子。
境界相当或差不多的修士能大概感应到对方的修炼状态,相差较多的,低下的那方就察觉不到高的那方的具体境界了,只知道对方比自己高。
这方便了模拟中的宋清扶浑水摸鱼。
【你拥有筑基7层修为,超过了那名递给她灵石的修士太多,没被感应到具体修炼情况。】
【你遏止住了自己嘚瑟地朝王润方向飞吻的欲望,而是老老实实地接过灵石,背上包袱离开了。】
【来杀你的,首先是冲着一袋灵石来的歹徒。你从背后拔出斧头反杀了歹人后,一名熟悉的彪形大汉跳了出来。】
【杀了大汉后,王家会派出更多的杀手来杀你。你认为这样你十死无生,决定可着软柿子彪形大汉捏。】
【你努力收敛身上属于筑基7层的气息,装作柔弱无助的样子向远方奔逃。大汉果然上当,追在你身后挥舞着大斧。】
【你跑过小河穿过山林,足足跑了七天六夜,最终在悬崖面前止步。看着追过来的彪形大汉,你往后退了半步,抬脚将一粒石子踢下悬崖。】
【悬崖下白雾霭霭,石子砸入其中,半天也没听见它落地的声响。】
【追你追得怀疑人生的大汉提着斧子,狞笑着告诉你,你来到的地方是东洲最臭名昭著的宝地——妖兽山脉,虽资源众多,但极为封闭,对修士充满了恶意。凡深入其内的人,无不成了妖兽的盘中餐。】
【他说你脚下的悬崖高达千丈,是妖兽山脉最难闯的入口,结丹期以下的修士下去活不了,结丹境以上的修士下去上不来。他劝你引颈就戮,早登极乐。】
【你冷笑一声,率先出手,交战一番后,你将彪形大汉一分为二,代价是你因多年未保养而生锈的斧头崩裂成了一坨渣滓。】
【大汉倒在了悬崖边,你抬脚欲从他身上跨过去,却被大汉攥住了脚腕。】
【他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将你拖下了悬崖。】
【你大惊,在迅速坠落的过程中踢开已无声息的大汉,试图抓住一条藤蔓减缓坠势,你成功了,但它支撑不住你的体重,很快,你又开始了下坠。】
【你掉落了许久,终于,在你的精神彻底麻木前,耳边呼啸的风声中,绝望的你竟听到了一声轻“咦”。你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没有脚、半身透明的白发男子,他飘在白雾之中,面孔忽隐忽现,看起来很年轻。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朴素的黑衣青年,正背着一个箩筐扒在悬崖上撬药草。】
【你查探出那名黑衣青年的境界大概在筑基8层。】
【你朝他俩大吼救命,然而,没等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来救你,你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重伤的你惊觉自己还活着,劫后余生,一瘸一拐走到了某棵大树下查看伤势。】
【你的鼻腔中充斥着血液,闻不到倚靠的树上传来的膻臭味。】
【你被树上盘踞许久的巨蛇吞入了腹中。巨蛇足有金丹中期,你的两枚能抵挡筑基大圆满全力一击的玉佩前后碎裂。不甘的你选择自爆,试图与它同归于尽。】
【你重创了巨蛇。】
【你奄奄一息时,黑衣青年和白发魂体姗姗来迟,他们趁蛇之危,砍死了巨蛇,将你救出巨蛇的体内,此时的你已不成人形。】
【黑衣青年和白发魂体将巨蛇的金丹收进了宝盒内。】
【你死了,享年19岁。】
……
这次模拟,虽然她还是死了,但某种意义上,还挺成功的。
她杀了彪形大汉,就算没被其拼着最后一口气扯下悬崖,成功往别的地方逃了,也会被没收到彪形大汉复命的王家派来的杀手们耗死。
臭名昭著的魔兽悬崖,结丹以下的修士下去活不了,结丹以上的修士下去上不来……
如果她跳下去……在王家眼里,她是不是就等于死了?
只要下去之后警惕点,不被巨蛇吞掉,好好活着,不就能顺利摆脱追杀了吗?
宋清扶越想越可行,于是她直接选择了【选项一:此次人生模拟记忆】,细细咀嚼起了记忆中她奔跑的路线图。
七天六夜,每天该怎么跑,路上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她都牢记在心。
只待新的【剩余模拟次数】进账了。
她推开门窗,狠狠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空气,模拟结束得有点早,现在天还有点黑黑的。
可能也有入冬的缘故。宋清扶哈出口热气,再用手挥散它,乐此不疲地重复多次,突然感觉心境空明,脑子里有根筋猛地跳了一跳——
她的瓶颈松动,有望突破至筑基4层了!
***
14岁,王润赴宴。
他的生辰,完全是王家培养这位未来之星家族荣誉感的时刻。每年换不同的老头出关,说同样的套话。王润每回走前都要和她拥抱,兜里还会揣着她小时候给他打的那条络子。
宋清扶觉得王家每年那么隆重的来上一套,真不如在日常生活中多培养和王润的感情,不过还好王家没这么干——他们这样干了,宋清扶就无从“趁虚而入”,在王润心中占据重大份量了。
她托说自己要修炼,告别王润后,跑回老房间里,开启了一次新的模拟。
【玩家姓名:宋清扶】
【年龄:14岁】
【天赋:无】
【修为:筑基4层】
【寿命:14/200】
【根骨(资质):100/100】
【悟性:100/100】
【魅力:100/100】
【幸运:100/100】
【功法:玄阶下品《淬玉决》】
【道侣:无】
【子嗣:无】
【豌豆值:0】
【剩余模拟次数:1】
熟悉的面板弹了出来,比起她五岁那年看到的最初版,豪华许多。
“开始模拟!”
白字渐渐浮现:
【你是修仙世家王家的家传仆役,距离你满18岁能“种豌豆”还有不到4年时间。你天赋异禀,年仅14岁就已经达到了筑基4层,但……你是否有些偏科呢?】
……
【王润为你生下了一个单灵根的子嗣!你获得了163点【豌豆值】。】
……
【你装作柔弱无助的样子,目的性极强地向妖兽山脉方向奔逃。彪形大汉追在你身后挥舞着大斧,似乎在说“强尼来喽”!】
【你按着记忆里的路线跑了七天六夜,止步于悬崖前。你拔出斧,与追过来的彪形大汉对峙。你本想杀了他,却想到了什么,拔斧的动作停下。】
【你朝彪形大汉展颜一笑,纵身跃下悬崖。】
【大汉十分意外于你的行为,他检查了你确实没有挂在岩壁上,而是真跳了下去,充满敬畏之心地离开了。】
【你在迅速坠落的过程中抓住了一条藤蔓,成功减缓了坠势,但藤蔓断裂,你被迫在霭霭白雾中继续下坠。】
【你保持精神的高度集中,在强风中不断扫视周围,终于,你看到了熟悉的魂体,熟悉的黑衣男子。】
【一个没有脚、半身透明的白发男子飘在白雾之中,面孔忽隐忽现,看起来很年轻。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朴素的黑衣青年,正背着一个箩筐扒在悬崖上撬药草。】
【你提前向他们求救,那魂体打出一道清气垫在你身下,你的坠势减缓了!】
【雾气不断侵蚀着白发魂体打出的清气,你自知不能完全依赖他人帮助,奋力运功,轻伤落地。】
【你有意避开那条盘锯着巨蛇的树,却因聚精会神没有留意到脚下,被小蛇狠咬一口。你拖着疼痛万分的、乌青的腿,与从岩壁上爬下的黑衣青年、白发魂体正式会面。】
【那黑衣青年自我介绍说,他叫苏柳,白发魂体是他遭受贼人迫害失去身体,被迫以灵魂形态存在的老师。】
【你拎着斧头,给自己起了一个假名,叫宋润。】
【苏柳声称这片地带非常靠近妖兽山脉的核心区域,崖底只有你、他和白发魂体三人,邀请你前往他生活的相对安全的区域。】
【你答应了,开口的瞬间,你感觉喉间一甜,呕出一口血来。】
【你面色青黑,三息后,你失去了生命。】
【你死了,享年19岁。】
模拟结束了。
【人生模拟结束,你选择:】
【选项一:此次人生模拟记忆】
【选项二:随机物品一件】
【选项三:筑基7层修为(1230豌豆值)】
这还用选吗?当然是【选项一】啦!
这次模拟结束,她的【豌豆值】存款突破500大关,来到了515,然而还是不够换取筑基7层修为。
宋清扶对这次模拟还是挺满意的,没摔死也没被蛇吃掉,换了一种死法……结果不好,过程可以参考嘛!没事没事!
左右在自己的屋内,她打开床底箱子,拿出《五年模拟,三年飞升》寻找起了“苏柳”这个名字。
她是这么想的:妖兽山脉那么臭名昭著,她掉下去两趟都换了两种死法,苏柳能在下面行动自如,怎么着也不能籍籍无名吧?
《五年模拟,三年飞升》是没把修仙界所有人的名字记载在上,可总比宋清扶知道得多。
她眯着眼睛找啊找,没找到,遂放弃,伸个懒腰,准备迎接好不容易脱离老头念经苦海的王润——
“宋、呃,咳咳咳咳!”
激动的王润手上拿着本闪光熠熠的金玉册子,朝她冲来。
宋清扶接住人,准备解读别扭孩子说的别扭话,侧耳听到王润喉咙里冒出的粗嘎砺声。
“这是我赏你的……”
王润说着说着话,眼神惊恐地摸摸喉咙,“呃……?”
“呃,”宋清扶憋着笑,“那个,少爷,这是你长大了的证明哦?”
怎么回事啊!王润怎么去吃一趟饭就惨变公鸭嗓啊!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不能笑,憋着,得憋着……要知道上棵看到王润囧事的树隔天就被他烧了,虽然宋清扶自觉自己不是块木头,可她也不想惹到此刻陷入羞耻情绪的王润——
“噗嗤,”她没憋住,小脸红扑扑的,“哈哈哈哈哈哈,少爷!没事的,这样也很可爱的哈哈哈哈哈哈,哎哟,真的,我没说假话……”
“你不准笑!”王润张牙舞爪地作势要撕她的嘴,“谁都能笑,你不能笑!听到没有宋清扶?你不准笑!不然我就不给你生辰礼物了!”
“哎哟,”宋清扶笑得肚子疼,听到“礼物”二字,双手一夹公鸭嗓王润的腋下,挑眉道:“什么礼物?”
王润红着脸,举起他带来的小册子,宋清扶好奇地翻开一看,居然是宋家的家谱,她的爹娘在最上,“宋清扶”的名字在稍下一点的地方。
除了端正写在她名字旁边的“王润”,作为普通的家谱,册子什么都挺正常的。
宋清扶一眼就看出,上面的字全是王润亲笔写的。她甚至能从他慎之又慎的落笔中,感觉到他写下“宋清扶”和“王润”五个字的紧张情绪。
相较而言,她爹“宋大白”和她娘“宋德容”,王润写得就没那么用心了。
已经很好啦。她宽容地将忐忑不安的王润揽进怀中,亲亲他的额头,夸道:“很棒,超级棒!”
“那当然,本少爷亲自挑的玉料!”王润翘起下巴,刚说没两个字,想起自己的公鸭嗓,忍不住又往宋清扶这边看,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我……你、你不准嫌弃我的字,都怪你!当年我往那老头脸上画乌龟的时候你不阻止我,导致我写不好……”
宋清扶被他小心翼翼掐着嗓子的可怜样逗笑了,她将册子折好,顺顺王润的头发,温柔道:“没事的,不用夹着嗓子说话,对嗓子不好,以后声音更难听——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区区公鸭嗓,没事啦。”
“我很喜欢这份礼物哦,”她将册子放进王润的怀里,继续说:“不过呢,清扶怕弄丢,拜托少爷帮忙保管好不好?等日后你生下我们的孩儿了,就亲手把它的名字写上去。”
“……好。”王润点头,把册子和他出门时揣着的、小时候宋清扶给他打的络子放在一块。
那络子打出来的时间久了,丝线的颜色褪去,变得有些灰白。
“少爷,你送我那么贵重的礼物,清扶无以回报呀,”宋清扶盯着那络子,道,“不如——”
“不用你回报!”王润猛然抬头,粗哑地说,“你又能给我什么?我不要你回报我!”
反应那么过激干嘛。
宋清扶撇嘴:“给你重新打条络子,爱要不要,看不起不要拉倒,我丢掉也不给你。”
“要不要?”她双手环胸。
“……要。”王润低头。
***
15岁,宋清扶和王润同天突破了筑基5层。
明明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王润早差不多两个月突破筑基4层的宋清扶,对王润的突破十分意外。
“你以前到底偷了多少懒啊!”她狠捏王润的小腿,咬牙切齿道,“浪费天赋,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才没有偷懒!”公鸭嗓王润抗议着。
“是是是,”宋清扶手上拨了一下王润腿上的筋,即刻看到这位少爷痛得捶床,“忍着点,长身体是这样的,没办法。”
“……你以前也这么痛吗?”王润痛得泪眼朦胧。
“那倒没有,”宋清扶说,“我长挺慢的,没像少爷你这样短时间内猛蹿一大截。”
“好讨厌。”王润把脸埋进软枕。
“这是“那就好”还是“那太不好了”的意思啊?”宋清扶翻白眼,“咱俩一起睡那么久,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长高痛不痛?晚上睡得也太死了吧少爷?”
“……”王润不高兴了。
“撅嘴干嘛,”宋清扶感觉捏着差不多了,松手进行收尾工作,“得了,奴婢伺候得您舒服不?今晚再抽筋,我就回自个屋睡去了,你不好好睡觉长不高,我可还要继续长呢。”
“你敢?!”王润怒目圆睁。
“不敢不敢,”宋清扶盖住他的眼睛,“睡吧,睡吧。”
这次模拟,她杀死小蛇,惊动了大蛇。
不熟悉大蛇攻击模式的宋清扶,接连躲过大蛇几次喷射的毒液和冲撞,最后丧命于大蛇冷不丁抽到她背后的尾
巴。
她的【豌豆值】,由515增加至了615。
16岁的模拟结束后,这个数字再度攀升到了748。
【你逐渐熟悉了大蛇的几种攻击形式,这次你先下手为强,杀死了小蛇,还躲开了金丹期大蛇愤怒的冲撞,其中自然包括时不时从视野盲区抽来的蛇尾。】
【大蛇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它,战斗陷入僵局,黑衣青年苏柳带着他的魂体老师爬下岩壁。】
【白发魂体喊你小妞,提醒你打蛇不打七寸等于给蛇挠痒痒洗澡。你眼神一亮,马上开始寻找巨蛇的七寸。】
【你躲开巨蛇喷洒的毒液和抽来的长尾,利眼穿透巨蛇层层盘旋的肉躯,瞧见了那片明显缺乏保护的地方。】
【你抓住机会,运功抬斧劈下。你将斧子深深凿入巨蛇的七寸,也因长时间的奔逃力竭,不慎被其剧痛之下从口中喷洒而出的毒液劈头盖脸浇了个正着。】
【你将斧子从巨蛇的肉躯中拔出、劈下、拔出、劈下,瞬息间重复了几十遍。】
【巨蛇断尾求生,逃离了。】
【你面色青黑,已然毒入肺腑。你毒发而死。】
【你死了,享年19岁。】
毫无疑问,宋清扶当然在三个选项里选择了对她对有用的【选项一】,这份包含着丰富与大蛇战斗经验的记忆,对她帮助良多。
宋清扶不是铁打的人儿,模拟中遭遇巨蛇之前她已经不眠不休地逃了七天六夜,早已精疲力尽。
巨蛇是金丹中期,比之筑基7层的她高出一个大境界还多,长时间的对峙下,她需要承受的精神压力必定会比巨蛇更大。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保持着精神的高度集中,做了那么久的无用功。被毒液劈头盖脸浇了一脸……嗯,很正常。
模拟记忆中附带的死前的疼痛,让宋清扶太阳穴突突地跳。
宋清扶“嘶嘶”地消化着痛感,默默回想着记忆中能帮助到下一次模拟的部分。
首先,打蛇要打七寸。
17岁的她,成功地杀死了巨蛇。
……
【你非常熟悉大蛇的几种攻击形式,你一斧劈死了小蛇,躲开了金丹期大蛇的一切攻击。】
【你深谙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招招致命。巨蛇招架不及,仓皇落逃,却不想将弱点完全暴露在了你的面前。】
【你断绝了巨蛇的生机。】
【疲惫不堪的你躲开巨蛇满天碰洒的毒液,拎着锈蚀的铁斧,走到苏柳面前,晕了过去。】
【苏柳和白发魂体商讨,认为不能见死不救,但也要收取报酬。他们将巨蛇身上有价值的部分全部庖了下来。】
【巨蛇的金丹被苏柳收至专门盛放此类物品的宝盒内,他坚持此物是属于单杀巨蛇的你的,白发魂体欣慰于徒弟的正直重义不重利,不再坚持让苏柳将蛇丹归作己有。】
【醒来的你收到了苏柳处理好的蛇丹,享用了他烤制的蛇肉,并与他交换了名字。】
【你笑着说你叫宋润,身份不值一提,藉藉无名之人。苏柳笑说你以19岁之龄达筑基7层,还能孤身越阶杀金丹境的巨蛇,想必是哪家不慎落崖的天才,哪里可能是藉藉无名之人。】
【你握紧斧头,询问苏柳是如何知道你的年纪的。苏柳道他师承白发魂体,是一名炼丹师,恰好懂点医术。那日见你昏迷,一时心急给你把脉探出了骨龄。】
【你又问为何醒来之后就不见白发魂体身影,此话一出,白发魂体从苏柳胸前悬挂的戒指飘了出来,还是一样的没有下半身,透明飘飘然。】
【你突然想起了《五年模拟,三年飞升》中的记载,下意识脱口而出“风云深”三字。】
【只见苏柳和白发魂体面色陡变,片刻之间,苏柳手上银光一闪,举重若轻地将一把玄色大剑横在了你的脖子前。】
【苏柳和白色魂体联合起来逼问你是何人?属于何方势力?是从何处知道白发魂体的名字的?】
【你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只得从实交代自己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消息。你被苏柳和风云深认作是居心不良之辈,但你言行确实诚恳,他们将信将疑地允许你住下了。】
【自从知道白发魂体就是风云深后,你始终对其手中被盖章定论适合自己的功法恋恋不忘。终于,在一次目睹白发魂体指挥苏柳在瀑布下锻炼体魄时,你冲上去询问了风云深是否能收你为徒。】
【风云深拒绝了,但他承诺自己会帮你看修炼上的问题。这一看不得了,你超级无敌偏科的灵根使用和修炼,让风云深和一旁的苏柳都看呆了。】
【师徒二人都没有完全信任你,你没有获得心仪的黄阶下品功法,但风云深竟随手掏出了一本玄阶中品的《蕴气决》,让你以此功法为主,原先修炼的《淬玉决》为辅,将木、水、火、土四条灵根的修炼先拉上来。】
【风云深严令禁止你继续吸收庚金之气,修炼金灵根。】
【他说他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到筑基7层的,但五灵根修士的灵根中,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金,按理应该将丹田内不同属性灵气平衡方能进阶的。】
【风云深说,你偏科只修炼金灵根,无异于稚子玩火。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想到王润和孩子,短促地笑了笑。风云深不明白你在笑什么,最后警告了一句你绝对不许再修炼金灵根,就飘回了苏柳的戒指里。】
【你修炼得十分认真,风云深感叹于你的天资与悟性,对你的教导也更用心了。你们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感念风云深对你的用心,修炼得更努力了。】
【苏柳见状,将外出采集的药草多采集了一份给你。自此以后,你泡上了和苏柳相同的药浴,同样在风云深的炼药技术下身处水深火热,痛得死去活来。】
【后来,你也加入了苏柳的采药小队。你的【幸运:100】作用非常显著,往往采同样的草药,你筐中的数量要比苏柳多出一半。苏柳和风云深一致认为你可能有什么分辨草药的体质,但几经检测,均无任何发现。】
【三个月后,你洗脱了居心不良之辈的嫌疑,被默认成为了风云深不记名的三弟子。】
【苏柳突破筑基9层,他采集好了一芥子戒的药草,方才告知你他要离开这里去西洲寻找炼制结金丹的材料,询问你是否要跟随他一起前往。】
【你点头,与苏柳一同上了路。】
【在前往西洲的路途中,你和苏柳坚持修炼,然而不幸被越来越高的温度热得头脑发昏,偏离航道闯入了西洲沙漠劫匪的驻扎地。】
【你和苏柳二人与劫匪们大打出手,差点就能离开时,突然出现的元婴期的劫匪头头将你们拿下,喂下了散功散。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被绑成了粽子。】
【魂体风云深不受温度影响,神智清醒,在他的嘲笑中,你和苏柳憋屈极了,偷偷商量起了逃脱的方案。】
【苏柳判断散功散的功效只够维持到子时,你们二人拍案决定等到子时就动手——但,有什么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西洲特产蛇人士兵恰好选在今天与西洲乌码城开战,你们闯入的绑匪营地正好在蛇人士兵的必经之路上。】
【你和苏柳被蛇人士兵战争践踏了。好在你二人生命力都很顽强,都活了下来,就是从西洲绑匪的俘虏变成了蛇人士兵的俘虏。】
【你们从蛇人士兵口中得知,蛇人女王将要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蜕变,蜕变时,生死就在天道的一念之间。女王为了能成功蜕变,曾向乌码城的城主求药,却被拒绝。】
【为此,震怒的女王下令出兵,与乌码城开战。】
【你和苏柳对上视线,对上脑回路。你们二人在风云深的怂恿下,双双在子时挣脱了绳索,一路东躲西藏,伪装蛇人士兵混进了女王寝宫。】
【西洲本来就热,女王寝宫明明是并非封闭的是敞顶结构,温度却比外面还要再高些。你吐槽
蛇难道不应该喜阴吗?被苏柳捂嘴。你们躲在一根柱子后探出头,看见了在一片火海中盘锯的蛇人女王。】
【火海主色调为紫金,无根自燃,照得寝宫一片亮堂堂。你们都注意到了女王蛇尾旁那团火焰中,还有未散去的雷光。】
【苏柳不小心踩到一根碳化了的树枝,你们被发现了。蛇人女王向你们发起了攻击,你试图抵挡攻击,半边身子却在元婴后期的女王攻击下化作飞灰。】
【苏柳为了救你,将身上半数丹药都塞入了你的口中。他勉强吊住了你的命,狼狈地背着你在蛇人女王的怒火下苟延残喘。】
【苏柳力竭了。你和苏柳在女王击来的红光笼罩下,身躯化作了一片灰烬。死前,你想起了王润和孩子,深深怀念起了他们二人的音容笑貌。】
【一日之间痛失两位徒儿的风云深状若疯魔,展露化神修为将蛇人女王击杀。他也因暴露身份,被贼人抓走,从此之后,生死不知。】
【你死了,享年21岁。】
【人生模拟结束,你选择:】
【选项一:此次人生模拟记忆】
【选项二:随机物品一件】
【选项三:全属性筑基7层修为(2800豌豆值)】
模拟结束了。
无疑,这是一次十分成功的模拟。
宋清扶杀死了大蛇,活过了19岁,渡过了死劫!
更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风云深!那个在《五年模拟,三年飞升》里,被盖章定论有着“最适合”她的功法的风云深!
虽然没有学到想要的功法,但果然还是——好开心!
宋清扶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码字速度太慢了orz抱歉让大家久等了……下一章是三天后上新文千字榜……感谢[合十][合十]
第26章 私相授受
这次模拟,她依旧选择了模拟记忆。
有着具体画面的模拟记忆,带来的冲击力永远是比文字版要高上许多的。
死亡前的剧痛,对王润对孩子的无限想念,以及行动的种种细节,均在她选择了选项一的那个瞬间,全部灌输进了脑中。
对于这种死亡带来的神经上的疼痛,宋清扶习以为常,她通过翻看记忆来转移注意力,从而让疼痛变得没有那么显著。
这时,她留意到西洲特产蛇人士兵们颇为奇妙的长相:有一条蛇腹部长两根胳膊两条腿出来的;还有一个蛇脑袋下面插个人身体的;更有虽然总体而言与人相差不多,但通身都铺满了鳞片的……其他千奇百怪者,数也数不尽。
相比之下,上半身人类、下半身蛇尾的蛇人女王,就显得正常许多了。
蛇人们的样貌让宋清扶感到非常新奇,她没有什么修仙常识,为不多的知识储备中,稍微基础一点的,不是来自于王润书房中的书简,就是王润转述的他师傅传授的知识。稀奇古怪一些的,则都来自于《五年模拟,三年飞升》。
而模拟中风云深对他的教导,主要围绕着修炼方面。宋清扶作为求学的他的不记名三弟子,在资源丰富的妖兽山脉,大部分时间都不被信任,风云深传授知识,苏柳大口吃肉,她能喝上口汤就不错了。
好在妖兽山脉里别的不多,就各种药材和妖兽最多。最高境界不过筑基9层的宋清扶和苏柳两人,需得在风云深帮助下,才能在山脉内活动自如。
在这个过程中,好为人师的风云深往往在教苏柳的时候顺便就给宋清扶一块儿教了,什么那个药材叫什么,药性如何,搭着什么东西用什么火候能炼出什么样的药都说得一清二楚。
山脉里,妖兽们都兽有兽样。
避着妖兽走,避免产生正面冲突时,风云深的嘴也不停,一直在宋清扶和苏柳的心中念叨这是个什么妖兽,生活习性如何,身上有价值之物分别可以用来炼什么药。
模拟中,她对妖兽的了解大多来此。
也就是说,遇到蛇人之前的21岁的她,对妖兽死后的了解比死前多;对没人形的妖兽的了解比有人形的多。
接收了记忆的17岁的她同是。
所以,看到记忆里长相七零八落的蛇人们,对妖兽了解甚微的宋清扶首先觉得好玩又好笑,而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这是正常的吗?
蛇人女王盘踞在敞顶的寝宫之中,身周紫金色火焰无根自燃,爆裂燃烧,似乎是最新的那一簇,还闪耀着雷光……
这如此炫目、强大的火焰……威势煌煌,似有浩瀚天地正气存在……真的是妖兽能够驱使的吗?
翻开多遍的《五年模拟,三年飞升》里,提及蛇人之言只有寥寥几句,不是某蛇人与某人类女子相爱,生下某人蛇人混血儿,就是某蛇人爱上某人类男子,不惜砍掉尾巴、拔下鳞片,也要将自己伪装成人类的可怖故事。
等等,后者是不是暗示了蛇人士兵七零八落的长相?!
算了算了,她摇摇头,把万千思绪都抛到脑后。疼痛已经消解,真的好奇的话,不如让王润出面,让他问他的老师也好,调王家的典籍也罢,总好过她在这里东想西想,猜来猜去,遍猜不得。
这样想着的宋清扶,告知了王润关于蛇人的部分特征,然后请求他帮忙寻找有关于这类妖兽得信息。
……可惜,王润的师傅没能解答王润的问题,东洲修仙小世家王家中,储藏书籍近万,也并没有记载西洲特产蛇人的书册。
纵然有些失望,宋清扶依旧夸奖了为之努力过了的王润。
找来找去也找不到的东西,王润居然连一刻怀疑蛇人是她编造的东西都没有,只是一味地认为其他人的能力不足,让宋清扶的心里颇为欣慰。
嗯,这位少爷要是尊师重道点,不要随口就骂他师傅废物,然后对没调到相关书籍的下人大肆贬低就更好了。
宋清扶捂住王润的嘴,脸上挂着“不好意思家有疯犬没拴好叨扰了”的微笑,将王小少爷拖回屋内一通猛搓他脸,直搓得他吱哇叫唤让她放手。
“你干什么!”王润大叫,“你护着那群废物干什么?”
宋清扶无奈了,“少爷,我都说了蛇人是西洲的东西,东洲根本没有它们的踪迹,找不到消息是很正常的呀?不要老是废物废物地骂啦……”
“哦,”王润不以为然,“我是主子,他们是下人,我吩咐下去的要求他们没能完成,那那群人不是废物是什么?”
“……”宋清扶说,“好吧,至少不要骂你的师傅吧?”
王润更不屑,“占个名头的老货,他压根没教本少爷什么,我现在修为都比他高了,还在那给我摆谱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怎么人老了脑子也不清醒了——竟敢让本少爷给他端茶倒水?!”
其实,你师傅使唤人的方向还站着一个我……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给他端茶倒水。
宋清扶没打算提醒王润这事儿,作为既得利益者,知道什么时候该发言是必须的。
王润从小到大就没给谁端过茶奉过水,何况他未尝不知中年男人使唤的是宋清扶,又是一贯爱拐着弯地说话做事……哎,烦人,这位少爷爱生点气就生点气吧。
宋清扶叹气:“好吧好吧,少爷受委屈了。”
她抬手捏捏王润的脸颊,不得不说,王润15、6岁那会小树抽条似的长高,身体整体都变得瘦削,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他的脸颊肉。
从肉嘟嘟、手感软弹,几夕之间变得只摸得到骨头,搞得宋清扶摸起来都没兴致了,被迫戒掉了有事没事搓搓王润脸蛋的习惯。
“但是呢,”她话锋一转,“我们还是要与人为善,好好做人——”
“为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积点德吧,嗯?”
“……”王润涨红了脸,“哦……”
接下来是——18岁。
宋清扶原以为王家会大办特办王润此次的生辰,没想到,竟和前几年无甚差别。
一样的老头子出关,一样的老头子发言——王润躺在床上,掰着手指数,“菜色也和去岁相同。”
“好奇怪,”他有些困惑,“我们都是筑基7层修士,寿命足足二百年还有余,就是男子及冠礼,也得是20岁才办才是……为什么我们会觉得18岁应该很特殊呢?”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当然是本姑娘模拟器的“种豌豆”模块18岁开启啦!
这个理由说出来王润也懂不了,其他的宋清扶懒得编。今日她没急着用掉新入账的【剩余模拟次数】,而是放着它当个“2”,她瞥一眼王润,这家伙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喜庆又富贵。
王小少爷打小脾气暴躁,只从这点说,他就适合穿红色。再加上他唇红齿白,幼时搭着垂下耳边的毛绒绒两团红球发饰,红更红,白更白,互相映衬。
长大成少年郎了,脾性仍烂,脸却好看得紧,配上这一身红和早晨宋清扶精心为他挑选的金玉配饰,显得他眼神明亮,比俊俏还要俊上几分。
被纵着长大的王润,身为世家子弟,通身富贵,没有他娘那般庄重威严气度,但压住一身红绰绰有余。
宋清扶与他说话,看到他眉宇间飞扬神采,浅浅一笑。
她边笑边从袖中掏出一团红澄澄的东西,夜色已深,屋内全凭烛火照亮,王润没看清她拿了什么出来,猜想是宋清扶要给自己的生辰礼,赶紧扭过头装没看到,等着她准备好叫他去瞧。
没成想,礼物没等来,倒等到一层红布落在了脑袋上,蒙住了他的面庞。烛火透过红布,温暖地照亮了他因惊诧而睁大的双眸。
宋清扶伏在他的耳边,环住人的背,笑眯眯地道:“喂,少爷,老实交代,你今天非穿这套红衣服,是不是打着个主意——和我暗中成婚、私相授受,然后珠胎暗结呀?”
她的手不断向下,掠过王润剧烈起伏的胸脯,轻轻落在他的腹部。
王润受惊,下意识地收腹,而后才记得反驳,“我没有!我……我、我只是觉得我这样穿好看!你不喜欢我穿红色吗?要不是你喜欢我才不穿——”
宋清扶假装很失落,“欸?你原来没有和我成婚的打算吗?真是的,之前还说要一个名份,给孩子名正言顺的出身,结果原来只是为了把名字写在族谱上我旁边的托词吗?”
王润蒙着红布,情绪激动地攥住宋清扶放在他肚子上的手,“我没有!”
“没有就好,”宋清扶正色,“我听我娘说,成婚之夜得有个盖头掀,我和别人成过婚,没见过盖头长什么样,但你头上顶着的这块是我亲手绣的,有点丑,你别嫌弃。”
“我不嫌弃。”王润摇头。
红布内部被金色丝线来来回回、歪歪扭扭地穿了几个图案,有些像鸟,看那比翼双飞的样式,应该是鸳鸯。
他小声道:“绣得极好。”
……?
这盖头与王润的衣裳同为红色,布料都好,可绣工能说得上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宋清扶对自己手艺如何心里有数,闻言拍拍他的脑袋,“谢谢少爷,少爷那我掀盖头啰?”
王润很有意见,“这就掀盖头了吗?难道不应该提亲合八字过大礼择吉日——迎亲,行三拜大礼,拜天拜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吗?!”
“……?”
宋清扶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不是,王润他怎么那么懂?这个流程她都没了解得那么清楚?王润就那么随口一说,全部说出来了?
她长久的沉默,让王润有些不安。他蒙在红布里,看不真切宋清扶的神情,攥她的手渐渐加紧,略带些小心地问她,“怎、怎么了?”
好吧,谁叫她对王润一向很包容。
“没什么,”宋清扶对他说,“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只是王家的小小奴婢,你又有婚约在身,我们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办法完全落实提亲等诸多事项。”
“至于合八字挑选吉日——”她拖长声音,“我与你还用合八字吗?我们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共同的生辰怎么不是吉日了?”
“我注定不可能将你明媒正娶作我的正室,”宋清扶笑道,“但少爷提醒得对,你既要名份,那我们今日私下里成婚,该有的也确实不能落下。”
她环顾四周,拖出两个他们用来修炼的蒲团来,摆好,牵着王润的手,引着他站好,自己又站在他的对面,温柔道:“你我爹娘均不在场,便只拜天拜地,再向彼此对拜两次吧?”
王润垂着头,他自红布底下看见宋清扶浅蓝的绣着荷花的鞋,接着是牵着他,与他紧紧交握到指节有些发白的手。
那双手的主人与他同为筑基境修士,血气充盈。她手心结茧,带点粗糙,指腹透出淡淡的粉色。
“……好。”他应承道。
于是一拜天地。
18岁的他们在王润院中主屋,瞒着所有人成婚。
没有司仪,宋清扶清清嗓子,唱喏道:“一——拜——天——地——!”
王润也合着一起唱喏,结束后,宋清扶和他几乎是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深深躬身下拜。
她的动作十分利落,王润的却带着点僵硬。
弯腰的瞬间,他以余光瞥见身旁宋清扶也缓缓俯低身体。
那么多年的相处,让他们之间产生了独到的默契,因此,两人动作的弧度只有微妙的差别。
王润心中一悸。
“二——拜——高——堂!”
直到宋清扶喊毕,王小少爷才像刚回过神那般,急匆匆地赶着向她躬腰。
她们平静地再度直身,王润急于弥补刚刚的过失,率先唱道:“夫——妻——对——拜!”
宋清扶由着他去,两人缓缓转身,面向彼此。
隔着那层宋清扶亲手绣的红布,王润垂下长睫,感觉到宋清扶如有实质的视线。
对于这个只属于他和宋清扶的承诺,他紧张得手一直在微微颤抖,掌心冒汗,但擦也不知道该往哪擦,只好藏在袖子里。
好好一个筑基修士,现下却把自己搞成了副离晕过去只有一口气的样子。
宋清扶无奈地垂眸,虽然知道他是晕不了啦……但她还是选择不再向对面的王润看去,尽量减轻他的精神压力。
躬身。
明明很简单的动作,此刻做起来却十分艰难,王润弯着腰,低着头,急促地呼吸着。
盖头内狭小的空间里,他听到自己“咚咚”跳动,有如擂鼓的心跳,闻到了从宋清扶身上传来的,暖融融的、令人心安的、干净的气息。
她们二人吃穿住行修炼基本都在一起,宋清扶沾染上的味道他同样也有——这股气息实在太熟悉了,但王润不管,他就是知道这股气息是宋清扶的。
“礼——成!”
宋清扶道。
她下意识地侧首看向王润,可除了王润脑袋顶着那块她自个绣的盖头外,啥也没看着。
“还好吗,少爷?”宋清扶悄悄问他,“那下步我掀盖头了?”
王润没回她,她想了想,推着王小少爷坐在床边,预备用手快准狠地把红布从他面前揭走,让紧张至极的王润多一点呼吸空间。
……被拦住了。
王润突兀抬手,攥住了宋清扶的手腕,她被迫放慢了掀盖头的速度,捏着那布的一角,动作极轻、极缓地将它向上掀起。
首先露出的是王润的下巴,接下来依次是嘴唇、鼻子、耳朵、眼睛眉毛——
少年郎清俊的面容,在烛光照耀下覆盖上了薄红之色,此刻带着点几分无措的期待,眼睛还蒙着层挥散不去的迷蒙雾气。
宋清扶吞了口口水。
可恶,都一起相处陪伴了13年了,成个婚走个程序而已,王润那么紧张干什么!搞得她也不自觉紧张起来了啊喂!
她咬牙,一鼓作气地把盖头掀开,红布自王润的后脑勺处像朵云一样翩然落下,躺在了锦被上。
宋清扶绣的那两只金色鸳鸯呆呆地瞪着眼睛。
“不对吧?”王润说话了,他的声音里隐隐能听出哭腔
,“难道不应该我给你掀盖头才是吗?”
“是吗?”宋清扶呆了呆,这几年她在模拟里杀蛇杀昏头了,拿到模拟记忆了,对这部分文字版提也没提的细节也不怎么关注。
多年记忆积压在脑中,自是不可能事事清楚,她认为有必要的已经全部被她挑了出来,没必要的部分……现在赶着去调也来不及了啊!
王润这么一问,她才开始有点后悔,早知道自己当初就多了解一点详情了,能多一点是一点,总不至于像今天这样一问啥啥都不知道。
“掀都掀了……正常大婚能掀两次盖头吗?”宋清扶短暂纠结片刻,“罢了罢了,给你掀回来,喏——”
她拎过红布,顶到自己头上,亲呢地凑到王润的面前,歪头道:“喏,快掀呀?快点呀!”
“你不要催我!”王润急了,“这种事情能催吗?我刚刚都没有一直喊你快一点!”
我本来动作就很快,是你攥住我手腕强行让我慢下来的好不好?
大喜日子,宋清扶不好翻白眼发作骂人,只得等待王小少爷慢慢腾腾地拉开红布。
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绣的图案从里头看比外头丑得还要多,不过王润能夸这图案“绣得极好”,她受得也心安理得——好歹是她努力过的成果呢!
那自己有审美觉着纹样丑,和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那感觉能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哎,王润这家伙真的有在掀盖头吗?那么久纹丝不动是怎么个事?
“少爷?少爷?”她以手托在王润捏着红布的那只手下,使劲往上一抬,抬得高高的,比她的脑袋还高。
抵抗力传来,宋清扶暗自使力,将这股力道顶了回去。
王润不愿意,当然就要和她对着干,一个劲地把手往下压。然而,常年不练体的他怎么较量得过有着一身拉丝肌肉的宋清扶?
他的手臂已经用力出青筋,也无法阻止宋清扶。只能眼睁睁看着宋清扶从红盖头下探出头来。
“还醒着吗?”宋清扶明亮的眼睛里闪过成功干了坏事的狡黠,“少爷少爷,不要因为天色太晚就睡过去了哦?”
四目相对。
两人的右臂对右臂,一个向上一个向下,此次对决——王润败,宋清扶胜!
王小少爷的胸脯剧烈起伏!王小少爷瞪大了眼睛!王小少爷张开了嘴——
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他崩溃地朝宋清扶扑过来,“啊啊啊啊啊!我都叫你不要催我了!”
“我没有催你呀?”宋清扶耍无赖。
“不行不行!”王润和她在床上滚作一团,情急之下,压根说不出个到底为什么“不行”的所以然,撒泼撒了半天,只惹得宋清扶大笑。
宋清扶笑起来,王润就更急,气上心头,做事都忘了过过脑子,闭眼张嘴就往宋清扶的肩膀咬了过去,“补行!”
“哎哟哎哟,”宋清扶面上笑意不减,反手摸他的脑袋,入手柔顺黑发,定睛一看,王润今晨出门她给束好的头发、绑好的辫子已经全散了,“痛呢,少爷,别咬了好不好?”
“痛就对了,痛死你算了,”王润道,“我要把你咬成一块块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宋清扶能感觉到他明显松了嘴上力气,本就半分痛感没有,现在则就剩了王润气息喷吐在她颈间。
“好了吗?”过了有一会,宋清扶低声问王润。
“……不好。”王润翻身滚到了床上,躺在她的旁边。打闹完毕后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盯着木床顶上的雕花看去了,不久又由宋清扶开启了新一轮的对视——
“后面还有别的事要做吗?”她促狭地戳戳王润,“我们的婚事“百事通”少爷?”
被宋清扶打趣的王润恶狠狠瞪她,不情不愿道:“饮酒。”
“什么?大点声,听不清——”宋清扶装聋作哑。
“喝酒!合卺酒!”
“哦——”宋清扶拽长语调,“屋子里没酒怎么办?”
“有,”王润扭头,小声道,“有的。”
宋清扶傻了,“啊?”
她看着王润起身,从房间内不知名的角落拿出一坛红纸封了的陶罐子,又在屋子立着的木桌上拿了两只玉杯,朝她走来。
哪来的酒?王润啥时候藏的?!
宋清扶恍恍惚惚地接过这小子递给她的酒杯,死命忍住追问的欲望——原谅她吧,她真不想在经历一遍王润慢慢腾腾的掀盖头了!
她的大眼睛看看杯子又看看拿着小刀揭红纸的王润,心下一片惊叹。
陶罐没了封纸,登时散出了满室酒香。澄澈酒液被倾倒进她手中玉杯,满满当当,指间稍动就会溢出来。
她的手臂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抬眼望向王润。王润避开她,自顾自地替自己也盛上了一杯清酒。
这毫无疑问是王润对她的报复了,要是有酒液溢出,一场自由搏击战斗势不可免。
宋清扶…宋清扶接下挑战!
王润小子,你设下的难题或许很难,但在本姑娘面前,是小菜一碟哒!
她坚强微笑,绷紧手臂,嘴唇靠近玉杯,趁王润背身,速度小酌,将酒液降到了安全线以下。
“你在干什么?”王润察觉到不对,“你偷偷喝了?”
“没有,”宋清扶眨眨眼,“少爷,你是太紧张,以至于杯弓蛇影了,我是这种人吗?你要相信我——”
她微微倾身,酒液在玉杯中晃荡。王润盯着这杯酒看了会,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冷哼。
宋清扶在心里抹了把冷汗。
好在王润并未纠缠,而是同样举着玉杯向她伸手,两人的手臂于是以暧昧且庄重的姿态交叠缠绕,衣袖垂落,在昏黄烛光映照下,宋清扶衣裳的水蓝色与王润外袍的大红色竟仿佛融在了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距离如此之近。
宋清扶似乎能够数清楚王润的睫毛,王润则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他对此十分满意。
清冽的酒香伴着融融暖意落入腹中,宋清扶砸吧嘴,品出丝丝甜意,她有点想再来一杯,但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等等我。”她匆忙甩开王润的手,冲出门去,又怀抱着一兜子花生、红枣急匆匆地赶回来。
“我记得我娘说过,”宋清扶有些自得,“成婚要在被子上铺干果蜜饯的,寓意好,求子呢。”
她掏出把花生红枣往锦被上一铺,剩下的……宋清扶转转眼珠子,灵机一动,把王润推倒下,用掌根施以巧劲,滚着干果们在他的腹部打转,边打转边念叨,“老天保佑王润给我生个260【豌豆值】的大胖姑娘……更高点也行低了我也不嫌弃……老天保佑宋清扶和王润多子多福……”
一直滚到王润气恼,她才依依不舍地将花生红枣们收好放在了桌上。哄王润这活她拿手啊,小时候还需要费点心,后来她只需要呼吸王润自己就会给自己找理由了——
“我是你的正室吗?”
王润问她。
“是吧?”宋清扶托着腮,肯定了自己给出的答案,“是哦。”
“你会一直喜欢我,爱我、注视着我,不离开我吗?”
宋清扶犹豫道:“会……?”
“你能亲我吗?”
“这是什么问题,”宋清扶嘟哝道,“从小到大这方面我就没吝啬过吧?哦——我知道了,亲嘴儿是吧?小郎君,来一个,波波波!”
王润便开心起来了。
【18岁,你和王润同天成年了。你与王家的小公子王润私相授受。成功使他怀上了你的孩子。】
文字版轻描淡写,现实的宋清扶多番努力。
她哪里知道王润什么时候能怀上啊?十几次模拟里王润怀孕的时间各不相同,纯靠她坚持不懈。
土地没问题,结不出果那农夫的问题可就大了去了,宋清扶不觉得自己哪不行,王润一日没反应,她们就厮混在一起
一日。
终于,在某日王润晨起作呕后,宋清扶凭着自己那点浅薄的把脉知识,把出了王润的喜脉。
这喜脉来之不易啊!
她热泪盈眶,感到自己前些日子的努力没有白费。连忙给王润端茶倒水捏腿,争取让怀着她孩子的王润保持心情愉悦。
虽然对把脉不甚精通,但对于各色药材的使用,宋清扶还是很有信心的。
17、18岁增加的两次【剩余模拟次数】,她挑了个时间回自己房间里用了。
模拟中,她收获了王润给她生的,一男一女两个同样提供给她了150豌豆值的孩子。
还有……
【你砍下了小蛇的头,非常熟悉大蛇的几种攻击模式,以全灵根筑基7层的修为,将大蛇斩于马下。】
【浴血的你,朝后来的苏柳和白发魂体,露出来血淋淋的微笑,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
【你没有在苏柳和白发魂体面前提起“风云深”三个字,凭着与他们相处的记忆,顺其自然地成为了白发魂体的不记名三弟子,和苏柳一块喊他“老师”】
【你求学的强烈欲望和对妖兽山脉中各色药材的强大辨识能力,惊呆了苏柳师徒二人。他们私下更加确定你是某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小姐了。】
【你不断榨取着风云深的知识,并经常与苏柳外出采药。【幸运:100】的你大多时候都能获得比苏柳多出两倍的药草,但与此同时,你遇到强大妖兽的几率也大大增加了。】
……
【蛇人女王发现了你和苏柳二人的存在,你因被天上的翻涌的乌黑劫云威慑、吸引,你意识到蛇人女王的寝宫并非敞顶设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雷劫劈碎了穹顶,只留下了殿中起支撑作用的圆柱。】
【你闪躲不及,半身身躯化为飞灰,苏柳用尽所有丹药都没能吊住你的命,在你死前,他发誓要为你报仇。】
【你死了,享年21岁。】
【人生模拟结束,你选择:】
【选项一:此次人生模拟记忆】
【选项二:全草药药性精通(1000豌豆值)】
【选项三:全属性筑基7层修为(2800豌豆值)】
难得出现了新东西,还是她可以换的!面板全满的宋清扶该省省该花花,毫不犹豫地拿下了【选项二:全草药药性精通】!
于是,【豌豆值】加上18岁模拟中王润新生的孩子提供的200点,存款只有248点的宋清扶,在18岁的模拟中,成功成为了风云深的正式三弟子——
【全草药药性精通的你,发现了锤炼筋骨的药水配方中有药性冲突的问题。因你的强悍表现,风云深对你能发现这点并不意外,只是故作高深道,有时候冲突的药性会带来意外的效果——这就是炼药之道啊!】
【你因天赋异禀,被爱才的风云深破格收为了正式弟子。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叫风云深“师傅”、苏柳“师兄”了。但,当你问起那本黄阶下品功法时,风云深却不愿将它传授于你。】
【在你的穷追不舍下,风云深终于道出了实情:这本唤做《混沌决》的功法,是他年轻时在一个上古遗迹中发现的残篇,只能由五灵根之人修炼,此功法需散去修者原先功力,而后经过九九八十一日修炼,才能概率极小地在丹田内聚起一团混沌之气,失败者,自此以后再无修炼可能。】
【【幸运:100】的你决定赌一场,可妖兽山脉环境险恶,风云深答应等你们师徒三人去到安全的地方后,就传授你此篇功法,你答应了。】
……
【你阻止了苏柳踩到那根树枝,你们二人带一魂,边躲着雷劈,边目睹了人身蛇尾的蛇人女王渡劫的全过程。见多识广的风云深突然在你和苏柳心中出声,道蛇人女王这是在化蛟!】
【没有宝物相助,蛇人女王化为了半蛟,雷火不停灼烧她依旧破碎的身躯,并渐渐由紫金色转为了黑紫色,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蛇人女王奄奄一息地趴在原地。你与苏柳悄悄离开了她的寝宫。】
【你与苏柳在西洲磨砺,风云深正准备将《混沌决》传授于你,然,你们突然得知,蛇人女王化形失败后,西洲就多了一条为祸四方的邪蛟,毫无疑问,那是蛇人女王所化。邪蛟实力强大,足有化神后期,为西洲修士不可抵挡。】
【西洲禅宗牵头,召开了除魔大会,你与苏柳作为正道修士,自然响应,前往除魔大会召开地。】
【但,你们还差半天脚程抵达目的地时,听闻邪蛟已被某剑修一剑灭除。风云深认为化神后期的邪蛟若是被杀,必然不可能如此安静,他断定其中有鬼,命你二人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前去一探。】
【你们到了灵山之下,在镇子上见到许多修士。你被路上的藤蔓绊了一跤,鞋尖恰好翻起泥土,露出底下累累尸骨。】
【你与苏柳、风云深顿觉大事不妙,马上往镇外跑去,可惜,一切都迟了。】
【一枚符篆凭空浮现,数百、数千枚符篆凭空浮现。察觉不妙的风云深暴起,拼尽化神全力将你与苏柳二人送出阵外,自己却被困住了。他让你们二人好好生活,离此地越远越好,不必救他。】
【苏柳无法接受,你与他一同立誓要将风云深救出,为此,你二人努力修炼。】
【半月后,噬灵教携邪蛟卷土重来,噬灵教之祸再现,你与苏柳在西洲勉力抵抗,终究败于敌多我少。】
【你死了,享年25岁。】
【人生模拟结束,你选择:】
【选项一:此次人生模拟记忆】
【选项二:蛟龙鳞片1片】
【选项三:全属性筑基9层修为(3550豌豆值)】
宋清扶在【选项一】和【选项二】之间稍作犹豫,选择了【选项一】。
邪蛟的出现绝对和蛇人女王化蛟失败脱不了干系,接下来的事情出现的都太快,她获得的信息太少,分析不出什么结果……可,有一件事情是知道的……
她也许,需要帮助蛇人女王化蛟成功。
……
师从风云深这位炼药大师,她努力在能力范围内给王润提供不同风味的安胎药,有果味的、蜜糖味的,力争让王润喝得舒服,顺带也让他肚子里那个健康胖乎点。
就是力争过头了——
哪怕好处是落在王润身上的,宋清扶对肚子里未出生孩子的过度重视,也让他感到了极端不爽。
“你是爱我?”极端不爽的王润阴恻恻地问,“还是更爱孩子?”
宋清扶……宋清扶汗流浃背。
这个,不能都爱吗?那我自己的正室我能不爱吗?那能给我提供【豌豆值】的我的亲生孩子我又能不爱吗?!
少爷,你和孩子计较什么?你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啊!
汗流浃背的宋清扶继续汗流浃背。
说爱少爷你吧,孕期情绪敏感的王润绝对会说,“你对我们的孩子一点期待也没有还说爱我?”
说爱孩子吧,呃,这对王润的打击更大啊,这位脾气暴躁的小少爷说不准当场就会灵力暴动,他根本没办法接受宋清扶不爱他的结果啊?
怎么办?怎么办?
宋清扶的大脑高速运转,最后选择了一个相对而言没那么死亡的选项,“爱你。”
“你对我们的孩子一点喜爱也没有吗?”
果不其然,王润质问她了。
宋清扶吞口口水,打算继续解释,却听到他说道:“那太好了——”
“嗯?”
“太好了。”王润说。
怀孕后他的情绪一直很难平静,身体上的不适让他本就不好的脾气变得更差,说话腔调永远阴阳怪气,比没怀之前更难伺候,还动不动就挑衅她要和她打架……可她碍于它腹中有自己的骨肉,压根不敢打啊!
“好在……什么地方?”宋清扶犹疑道。
“好在……”王润看着她,“我们打掉它,你不会心痛啊。”
妈呀!
宋清扶大惊失色。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从前那个悟出的至臻
道理究竟有多么正确了——
男人心,海底针啊!
为了保住孩子的小命和她的【豌豆值】,宋清扶被逼不得已努力调动起了被她判断为“不重要”而积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可是没等她翻找出个所以然,坐在木椅上的王润就困倦地睡着了。
他左手撑着头,眼下有些青黑,宋清扶不调动记忆了,转而找了条毛毯给他盖在膝上,随后又忧心忡忡地考虑起,王润要是醒来再问她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
想来想去,宋清扶都觉得王润没道理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从小给王润做了思想工作,那一个男人这一辈子没生过孩子,出门在外抬不起头;18岁生年轻力壮恢复快,她很负责还可以帮忙带……
到底是为啥呢?
宋清扶百思不得其解。
那王润还有五个月就生了,肚子都显怀了,他真不想要哪能那么配合几个月前她的造人工作?
王润那么喜欢她,怀这孩子必然也存了接机将她绑在身边的念头……啊啊啊啊,好烦啊!男人心海底针,男人心——海底针啊!
模拟里他怀孕也这样吗?宋清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翻阅起记忆,悲催地发现模拟中的自己都遇到了相同的难题。
不过……貌似这在椅子上睡的一觉过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宋清扶若有所思。
所以,她的回答是正确的吧?
望着王润安详的睡颜,宋清扶挠挠头,盘腿在他身边修起了炼。
侍候大主子和他肚子里的小主子之余,不能忘了正事。
筑基7层的宋清扶运转《蕴气决》,全方面捶打了自己丹田内的其他灵根。自17岁那年模拟之后,她一刻也没停过用风云深所授功法不断提升自己。
她的金灵根筑基7层,其余灵根的水平大概在筑基4层左右,均匀提升是有点耗费时长,不过成效也很显著,她的修炼速度微妙提升了!
【根骨(资质):100】让她经脉柔韧宽阔,灵气通行畅通无阻,这一点微妙提升的运功速度和吸取灵气效率不显著,日积月累间,却让她摸到了突破筑基8层的门槛。
……哎,模拟中师傅风云深勒令在前,不敢突破。
宋清扶叹气,睁眼,看到专心致志看着她的王润。
“怎么了?”她抬手摸摸他额头“有哪里不舒服吗?”
见到她从修炼状态里脱离而出的王润转头,避开与她对视,“没有。”
这个“没有”应该是“有”的意思。
宋清扶伸懒腰,带点怪罪意味地去摸他掩藏在厚重衣物下的,微微隆起的肚子,“你不要搞得你爹难受……他不好你能好得了吗就搞搞搞搞搞,安分一点行不不不——?!”
她的手底下,王润的肚皮鼓动。
“它它它它它——”宋清扶结巴道,“它踢我欸?王润、少爷,你知道吗,它它它踢我啊?它有腿踢我啊?!”
“嗯。”王润点头。
宋清扶反应过来了,她刚刚都说了什么?孩子在王润肚子里,他怎么不知道孩子在里面隔着层肚皮踢她?
“噢,”她有点尴尬,讪讪道,“不愧是我的孩子,就是活泼……少爷你瞧,这小腿蹬得多有劲……哈哈,哈哈。”
又不是初次当娘了宋清扶!争气点啊!宋清扶!
她拍拍自己的脸颊,看着王润的神色,把他的手一块儿扯来覆在了肚子上。
王润没有抗拒,不过,甫一触到自己的衣衫,他的手就猛地抖了抖。
宋清扶不勉强他,一只手与王润十指相扣,另一只隔着衣裳和王润的肚皮,和里面的孩子击掌,深切感受到了前几次模拟中自己稀奇的心情。
“不要……因为孩子,就不爱我了,好不好?”
王润看着差点整个人都趴他肚子上了的、满脸兴奋的宋清扶,喃喃道,“孩子出生了,你也要一直爱我,好不好?”
“啊?啥?”宋清扶忙着和王润肚子里还没出生的【豌豆值】玩,闻言才抬头,一字一句地和他下承诺,“好啊,好啊,那少爷你也要好好照顾它噢?”
等我走了,你还得在孩子身上找我的影子呢,不好好照顾它,你该怎么办呢?
宋清扶带点怜悯地去碰王润干涸的唇,“辛苦了……”
王家的小少爷略显疲态地闭眼,任由她碰,随后站起身,整理好衣衫,将起伏的肚腹藏在厚重的冬衫下。
他走出主屋,走出院子。
宋清扶在院门口止步,看着他离开,向王夫人方向而去。
与她私相授受的王润不可能开诚布公地与王夫人谈话,他这一番去,是因为孩子在一刻不停地、贪婪地吸取着他的灵力,他的境界已经开始有倒退的迹象了——
再晚些去,王夫人必然会察觉到王润身上的不对劲。所以,现在托说要闭关修炼,驱散院中除宋清扶外所有下人封闭小院,是最好的选择。
半日后,王润回来了。
他声称要闭关突破金丹境,得了他娘亲的许可,遣散了院中除宋清扶以外的所有仆人。
五个月后,一个足月的胖小子,被手稳如泰山的宋清扶亲手从王润腹中剖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修文,增加了两次模拟内容,之前买过本章的小天使们不影响阅读滴!
第27章 丑东西
【19岁,你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孩子是单灵根,没有任何天赋。你获得了254点【豌豆值】。】
【豌豆值】悦耳的入账声传来,宋清扶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扬了扬。
胖小子肉嘟嘟红彤彤地躺在她的手里,没睁开眼,张开血盆大口哇哇大哭,脸皱得跟几年没洗的破抹布一样。
宋清扶把孩子放在王润胸膛,让他们父子二人肌肤相贴,随后抄起线就开始缝合王润肚子上的伤口。
她已经是干这活儿的熟练工了,完全能够做到嘴上安抚看着孩子一脸嫌弃的王润,手上动作不停,穿针引线,一层一层将他的皮□□起,用的甚至还是她数次模拟,总结出的最有利于伤疤恢复的方式。
“能快点吗?”王润咬着牙问他,眼神里满是惊恐,“他长得好丑,为什么一直在踹我?他是不是好像要尿我身上了?!”
被宋清扶生生剖开腹部的王润咬着块布忍了,亲生的、刚从他肚子里出来的、还热腾腾的孩子趴他胸上踢腿嗷嗷大哭,王润却被丑得一个激灵又一个激灵,看那孩子不像是看人,而像是看个妖兽、怪物,忍无可忍。
“刚出生的小孩是这样的,”宋清扶用剪刀将打了结的丝线剪断,面不改色道,“养养就好看了,你不要说他丑,他听了会伤心的……”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谈何伤心?”王润觉着在自己身上蠕动小嘴的丑娃娃愈发像条虫,顾不上伤口,连忙叫住端着血水和工具往门外走的宋清扶,“你不抱走,那我也不要他了!”
“抱抱抱,”宋清扶道,“少爷等我一下哦,我马上回来,你和他一块儿待一小会,就一小会哦!”
她摆出一副乞求的可怜样子,心知王润绝对无法拒绝她的请求,便在得了人的默许后,肩扛数条沾了血汗的布、手提剪子、盆等物品冲出了门外,顺带细心地关上了门,免得有风侵入屋中。
门关上,宋清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躺在床铺上的王润,不得已独自面对那趴在他胸膛上的、热乎乎的、由宋清扶带给他的在他肚腹里,与他一同生活了十月的……
丑东西。
孩子蜷缩着,皮肤皱皱巴巴、泛着红与黑;稀疏胎发黏在头顶;脸颊浮肿,眼睛被挤成两条细缝,窝在他胸口一团温热。
丑东西在王润汗湿的皮肤上不安地蹭着。触感……非常奇怪。
孩子闭着眼睛,头颅带着急切不断摆动,小嘴大大地张开,露出粉嫩的、光秃秃的牙床,毫无章法地在王润胸口急切地拱动。
这是在干什么?王润不解极了,他
当了19年儿子,还是头一回当爹,摸不透这刚出生的婴儿到底在想什么,只得僵在了原地,板正地躺着,跟块木头没什么两样。
……倒不像刚出生那会那样,张着嘴就是嚎了。
王润小口小口地呼吸,生怕惊动了孩子,惹得这丑东西又哭。
他留意到趴他胸口上的胖娃娃脸上有黏黏的、白白的也许是污渍的东西,试图摒弃这部分干扰因素的影响,从丑东西脸上找出这个孩子与宋清扶相似、与自己相似的地方来。
怎么能那么丑啊?
这是……宋清扶的孩子?
这真是……我和她的孩子吗?
这是,我和宋清扶的孩子。
他晃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指尖,带着迟疑,带着对孩子皮肤上污渍的抵触,试图触碰这丑东西脸上唯一能看出宋清扶影子的唇角,还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想要确认“宋清扶的存在”的渴望。
但王润还没触碰到孩子,一阵诡异、湿漉漉、热热的感觉就从他胸前传来了——
“?!”
初为人父的王润瞪大眼,愕然失色,他的瞳孔微微震颤,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不顾疼痛伤口,猛然把肩向后一缩,却又在胸前丑东西明显有往下掉的趋势时,伸手将手托在了孩子屁股处。
丑东西在、在找奶喝?!
王润和宋清扶筑基多年,饮食早已不是必须,因此,他根本没将儿子饿了要喝奶与其在他胸口拱来拱去的行为联系起来!
“宋清扶,”他难以置信地喊她,“宋清扶!你儿子在吸我的胸啊?宋清扶——”
“宋清扶?!”
“哎!”清脆的女声应道,“回来了,就回来了,我给孩子热了羊奶呢——你那胸脯没二两肉也吸不出啥,咱娃干啥吸你呀?”
她端着碗羊奶,将门轻轻推出道缝隙闪身而入,定睛一看,大胖小子扒在其亲爹的胸前奋力进食,而王润脸上有二分羞三分怕五分不可置信,惊慌地托着孩子朝她求助,“我怎么知道?宋清扶,宋清扶你快点把这个丑东西从我胸前拿走?!”
“我的胸让你吸吸也就算了,丑东西绝对——绝对不许!听到没有宋清扶?他嘴巴怎么那么有力弄得我好痛!快把他拿走啊!”
“在孩子面前说什么胡话呢。”宋清扶赶紧端着羊奶走到王润身边,把没眼色的孩子从惊恐的王润胸上撕下来。
孩子的小嘴真是用了力气,她把这大胖小子抱走的时候,还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啵”。
宋清扶和王润面面相觑。
“呜———哇——”她怀中的她刚出生的好大儿,离了亲爹的胸脯,一瘪嘴一蹬腿,两条肿肿的细缝似的眼睛便源源不断地流出泪水来了。
嚎啊,哭啊,闹得震天响。
继承了模拟记忆的资深带娃高手宋清扶,眼疾手快地挑起一勺羊奶,往孩子的深渊巨口中塞去。
食粮入口,孩子即刻噤声,吧唧吧唧地砸嘴回味,然后又哭,得了吃的又安静,周而复始。
两位筑基期修士生下的娃体质自然强健,虽然他亲爹王润身上的肌肉仅作装饰作用,但他还有个一身腱子肉的亲娘宋清扶呢!
蹬人有力、抓人疼,小嘴更是吸力惊人……宋清扶将勺子从他口中拿出来得用拔的!
不过一刻钟,好大儿就喝光了宋清扶手里那碗羊奶,困困地含着手指睡去了。
……应该是睡了吧?
从孩子那被挤成两条细缝的眼睛,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吃饱了偃旗息鼓了,还是真睡了。
宋清扶只好用筑基修士的感知力仔细探查了半天,确认人是活着睡着了,这才动作小心地给大混世魔王生下的小魔王裹上包被。
包完孩子之后,她把娃放在一边,自己坐到王润身边,看看伤口恢复如何,再亲亲他的额头脸颊,黏黏糊糊地道:“辛苦啦,我用手掂了掂,这孩子足有八斤六两!好胖!”
王润双手环胸。尽管他不怎么喜欢这个丑孩子,但他对于自己能够给宋清扶生出个大胖小子还是很自豪的,听到孩子有八斤六两,还故作矜持地道,“你用手称怎么称得准?我看他那么肥,可能得有九斤多了。”
九斤多的胖娃娃你生过啊,就是那个给我提供了260【豌豆值】的好姑娘,我掂量得很准的。
宋清扶这样想着,却乐呵呵地真心夸赞道:“好啊,好啊,九斤好啊,几斤都很好了!少爷真棒!我划开那么大道口子连带着缝针也一声没吭,孩子还很喜欢你——你一定能当个好爹爹!”
听到这话,王润的脸顿时垮了下去。他想到那孩子皱巴巴的谁也不像的脸蛋就烦,激动情绪过后,被忽略的伤口疼变得显著,加上别的一些担忧,他于是更烦躁了,“谁要当这丑东西的好爹爹?”
说着说着,王润委屈起来,“我好痛啊,我超级痛,现在也很痛——”
“我肚子上会不会留疤啊?宋清扶,我为你生了个九斤的胖孩子,就算他丑到家了、我腹部上有伤口没法恢复如初了,你也不准嫌弃我!”
呜哇。
宋清扶忙摸摸他的头发,安抚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是修士,体质很好的!伤口恢复好不会留疤的啦!你是我的正室,为我生儿育女,就算变成黄脸公了我也不嫌弃你!”
“我才不会变成黄脸公!”王润抗议道,“我才不会!”
“是是是,”宋清扶点头如捣蒜,“我们少爷一辈子青春靓丽风度翩翩气宇轩昂——”
王润抓狂了,“你一点也不用心!你就是因为孩子出生就觉得我没价值了吧?宋、清、扶!你别忘了你在剖出那丑东西之前口口声声说爱我!”
“生完孩子就咒我以后会变成黄脸公,”王润苍白不掩俊俏的脸蛋上,浮现出怒火烧起的薄红,“你作何居心啊?想让我人老珠黄好另寻新欢——唔唔唔……”
宋清扶捧着他的脸落下一吻,而后抬头,用一种杂糅着天真、好奇、怜爱的眼神注视着王润,“说够了吗?”
“你——”
“哦,没亲够。”宋清扶自言自语,又低头,连亲了王润数下。两人从一躺一坐变作了一半躺一伏身,宋清扶双臂用力将王小少爷搂进自己怀里——继怀孕后期王润肚子大了之后,这是她们第一回抱得那么紧、那么近。
“我是认真的,”宋清扶说,“我没有敷衍少爷呀?”
比起言语,实际的行动或许更能让王润感到安心。她前十四年通过拥抱与他进行情感沟通,现在也一样……这是她们相处过程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环。
正如她所想,王润在她怀中很快平静了下来。
成功安抚好这位新当爹的家伙的情绪,宋清扶一扭头发现胖娃娃又开始嚎啕大哭了,这回大概率不是饿了而是拉了,因为以她的眼力……能看见包被底下洇出的一片湿漉漉……
处理完孩子,回来简单检查一下王润的伤口,宋清扶惊喜发现,就是修为倒退不少的王润,伤口修复起来也快。
线缝了的皮开肉绽,此时已经蒙上了淡淡的白色薄膜,重新连接粘合在了一起。
只要好生修养,按这个进度,不出三天,她给王润剖腹留下的痕迹就能自行修复!——
作者有话说:作者明天早上要去看牙……有概率一拔拔三颗智齿……如果我还活着本章是加更……如果我死掉了……这章就是明天的更新……
[裂开][裂开][裂开]
第28章 羊奶
宋清扶用指腹碰了碰那层覆在王润分离皮肉上的白色薄膜,触手一片高热,应当是伤口在高速修复的缘故。
很好很好。她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精湛的缝线技艺,然后扯过件薄衫来
就要给王润穿上。
王润防着她,“干嘛?觉得我身材不好看非要我穿衣裳挡着啊?”
“多想,”宋清扶屈指弹他脑门,“刚生下来的小孩晚上不得跟咱睡一块啊?你不穿件衣服,小心孩子又抱着你的胸不撒手——到时候你求我,我也不帮你把他撕开哦?”
她学着胖小子的样子,虚空抓抓,揶揄样地指指孩子的嘴巴。
“你帮这丑东西欺负我?!”王润瞪她,但还是乖乖伸手,任由宋清扶给他套上薄衫。女孩弯着腰,手指灵活地依次捏住白色薄衫上的细绳打上结。
“行了,”宋清扶抹把额头,“我把孩子抱过来,你们父子俩多亲近亲近,看久了这小脸蛋也就看习惯了……这不蛮可爱的嘛!少爷你不要老是“丑东西”、“丑东西”的,人家听了不和你好怎么办?”
“哪有当爹的不爱孩子的,他可是你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欸?以后和你没感情,你就是哭也来不及!”
宋清扶理直气壮道。
“没感情就没感情,谁在乎……”王润小声道,他看到宋清扶果真把那包在浅绿色小被里、红黑皮子的一坨抱了过来,表情逐渐慌张,“等一下,等一下宋清扶——”
“什么等一下不等一下的,”宋清扶道,“孩儿咱找你爹去,飞喽——”
她笑眯眯地抱着八斤六两的胖娃娃,优雅转了个圈,稳稳将新生儿放在了王润手中,再将王润的抱姿调整标准,淡淡定定地朝活像是抱了个烫手山芋的王润吹口哨,“很棒!保持啊少爷,我出院子打点打点,找厨房要点羊奶的份额来,可不能把我们少爷辛苦生下来的娃娃饿着了。”
“你什么时候回?”王润叫她,“丑东西哭了怎么办?拉了怎么办?没你我怎么办?!”
“嗨呀,我也不是生下来就会带孩子的,”宋清扶挠头,“都当爹了,少爷你对着这个在你肚子里日夜相处待了十个月的娃,怎么着天生也该比我有点优势呢!”
“区区换尿布哄孩子而已,谁不是学过来的?而且咱娃一定会当个好孩子,好好睡觉,等娘回来替你爹照顾你的对不对?”
她戳戳孩子的脸蛋,把睡梦中的小孩逗得脸皱得更像朵未绽的菊花,又亲亲王润,转身往门口走去。
王润见她去意已决,空白一片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个念头——
“名字,清扶!”他急道,“你还没给丑东西起名,别走?!给丑东西取了名先!”
“等我回来再取呗,着急什么?不着急!”宋清扶背对着他摆摆手,“少爷你身上有伤,情绪别太激动,我步程很快的,去去就来!”
她步履轻快地踏过门槛,合上门前,朝王润俏皮地眨眼,为他鼓了鼓劲,“少爷,最难的怀胎十月剖腹生娃都过来了,现在你也一定可以的,加油哦!”
在王家小少爷不敢吵醒怀中孩子的绝望注视下,她“啪”地合门,哼着小调走出院子,往王家管伙食的大厨房去了。
王润锁院闭关,突破金丹境,她作为与他疑似有特殊关系的、唯一没被遣散的仆人,在整个王家行走,最起码在王润院子所在的东院,基本上无人敢怠慢于她。
一路上她遇见不少面生的熟人,因心情极佳、喜形于色,凡是与她打了招呼的婢女姐姐妹妹都要问她,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了?
“今早捡到只被蛇咬瘸了的雀儿,”宋清扶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见涨,“我呢,给它挤开脓血,缝了针,刚刚就能飞了!”
“小宋姑娘心真善,连雀儿也见不得它受苦!”婢女姐姐夸她,“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若是方向一致,不若我二人作个伴,同去?”
宋清扶笑着指指厨房方向,“喏,姐姐,我要去厨房呢。”
“巧了,”那婢女合掌,道,“夫人身边的黄鹂姑娘叫我去厨房取些雪泡豆儿水,给夫人院子里的下人分了消消暑——哎,这天气太热,前些日子晕过去好几个仆役……小宋姑娘,不知你是想去要些什么?”
“打桶子新鲜羊奶,顺带问问厨房能不能均只刚下崽的母羊,奶水多的最好,”宋清扶诚实道,“既是要同去,还请姐姐速度稍快些,我急着回院子里逮那雀儿呢。”
“喏。”那婢女见宋清扶没有再闲聊的意思,很有眼色地住了嘴,快步缀在宋清扶身边。
进了厨房,两人分散开,各自办事。
婢女心中疑云重重,直犯嘀咕:“这小宋姑娘……要打桶子羊奶……还要刚下崽的、奶水充足的母羊做什么?”
“小少爷很小就不在府里吃凡食的主子一列里了,以前也从未听过她宋清扶有这份需要……府里的羊奶,除了做些小食,通常是给体弱的小主子或者奶娃娃预备的!”
天爷呀,少爷院里就数她小宋姑娘最体面,是少爷的贴身人,能在脾气暴躁的少爷面前说上话,还句句管用……难道是……难道是……她?!
可是,可是!府里规矩森严,夫人允许这宋清扶与少爷相近,已是施恩……府里丫鬟侍卫私通都是重罪……
她怎么敢偷偷怀上少爷的孩子又生下来的?!她怎么敢?!她又把孩子藏在了哪里?少爷知道吗?不不不,少爷知道吧?但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
她不敢继续揣测下去,一股自脚底板传上的巨大的恐惧和窥破秘密的战栗感攫住了她。然而,乱成一团的思绪,哪里是她说叫停就能顺利停下的?
婢女越想越不对,越想越惊骇,心不在焉地将黄鹂的吩咐转述出去后,马上就死死盯着和管事交涉的宋清扶了。
女孩头发乌黑黑地盘着未出阁女子的样式,身形匀称、手臂有力,提起厨房三人共同使力才搬到她面前的新鲜羊奶,像提个空桶一样,毫不费力。
婢女的眼神缓慢地落在了宋清扶的胸腰处,细细观察,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位小宋姑娘的腹部平坦,走动间行动自如,完全不似生产后妇人的丰腴,纯然一身属于19岁妙龄女子的模样。
宋清扶走到她面前,声音清亮,“姐姐,你忙完了吗?需不需要我帮着拿你的雪泡豆儿水?”
“哦,哦!”婢女猛然回神,“没呢,量有点大,厨房做雪泡豆儿水还要些时候,到时候我叫人来端着分了就好!小宋姑娘在少爷院子里不是还养了只受伤的调皮雀儿?请先回吧!”
“好。”宋清扶朝婢女微微颔首,“那我走了,有机会再见,姐姐。”
言毕,她提着桶羊奶就往王润的院子里走,全然不顾身后婢女递来的又惊又疑的视线。
身为筑基7层修士的宋清扶,怎么注意不到婢女着重落在她胸腹部的扫视?
当王润的贴身婢女,尤其还是关系甚至被王夫人默认了的婢女,她出门在外,一举一动都被盯着是很正常的事。
宋清扶从没有想过能把孩子的存在瞒住,王润没奶、她也没奶,那孩子又不能和她一起吃大人的餐食,为了娃不被饿死,她就是得找厨房要这孩子能吃的东西啊?
拿刚产崽的母羊的要求不对劲,她天天往厨房跑一碗碗一桶桶的讨鲜羊奶就能对劲吗?
反正只要她让王润生了孩子,被发现不对是迟早的啦。瞒来瞒去,闭关五个月余,修为不长反退的王润本身又瞒不了……
赶是一定要被赶走的,就是真瞒过去做到“天衣无缝”了,王家不赶她,宋清扶自己也要走。
真不想走的话,她不让王润生下那孩子不好吗?
但,宋清扶贪图【豌豆值】,不想和王润讲没孩子的感情。况且她确实对这位王家小少爷有感情,愿意给他一个孩子,方便他在自己离开后对这孩子怀念自己的音容笑貌。
至于“瞒过去”的情况……和王润纠缠如此深切的宋清扶能走的概率很小很小。
就说王润,这个恨不得死死缠在她身上的王小少爷——有可能放手吗?她硬要走,倒不是走不成,可她还有作为家生子,世世代代都只会在王家为奴为婢的爹娘。
被她抛下成怨夫的王润,报复她爹娘该咋整?对着她的娃说“你娘抛夫弃子不要你了”又该咋整?!
不行不行,她是个负责任的
好女孩,就算王润没生出260【豌豆值】的九斤多大胖姑娘,她也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模拟中,王家家族利益权衡,怕得罪与王润结亲的柳家,甚至需要把王润的孩子记在王夫人和王老爷名下。
孩子被抱走,叫祖父母“爹”、“娘”,多荒谬啊?
这个恶人还是由王家来做吧!抱歉了王润,我果然还是更想去看看广阔的世界啊!
甚至说,她有意把孩子往王润怀里一塞,赶着出门,就是为了赶上和这个婢女一块儿去厨房的时机。
因为这样,效果最佳。谨慎的婢女姐姐会观察她四个月,上报之后那位被称作“黄鹂”的王夫人的贴身侍女又会观察她三个月,等消息传到王夫人处再经确认,孩子都要一岁了!
那大胖小子叫娘叫爹想必都可顺溜了!
届时,顺水推舟地借着主动当“恶人”的王家送来的东风离开,前往妖兽山脉——正是她在模拟中所见得的……
最优解——
作者有话说:牙医说智齿一点没长先放着先……oh……这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第29章 四个月
宋清扶提着桶羊奶回到了王润院子里。
天气炎热,为防这奶臭掉,大厨房在木桶里下了冰块,这一路上化得差不多了,她想了想,估摸着孩子到了饿的时候了,便从中舀了碗出来,其余的连着桶下到井里存着。
往主屋去的路上,宋清扶同时调动她现在已有了筑基5层水平的水火灵根,托着团火焰,火焰上浮着层水,慢慢加热碗中的鲜羊奶。
《混沌决》固然很好,可18岁那次模拟风云深压根没传给她,她就是想修炼也没办法,不过,修炼它需要废掉修者先前修为,还要再感悟九九八十一天,在丹田中聚起一丝混沌之气……她现在修炼……也赶不及了。
所以,她现在的功法统共只有《蕴灵诀》、《淬玉决》两种,皆偏向于打通体内经脉、各个关窍,促进灵气内化为丹田内灵力,没有能对敌人造成实质攻击的手段。
就这点热奶的小窍门,还是她凭着【根骨(资质):100】和【悟性:100】自己研究出来的。
这样的小手段她还有小几十个,攻击力先不谈,方便就行。冒冒然将想出的攻击手段付诸实践,她怕经脉中五灵根灵力彼此冲撞,到时控制不好,容易自断一臂,成了残废。
不如等她成了那手握被盖棺定论了、最适合她的功法的风云深的弟子,再理直气壮朝这位“师傅”讨去了。
宋清扶推门而入,看见王润如临大敌地高举着孩子,那姿势跟她没走前没有什么不同。孩子在他怀里拼命扭动,嚎哭着想要贴近他,却被王润以筑基修士的臂力拒绝了。
“啪”一声,她撤去手上火焰,漂浮在空中的瓷碗落在她的掌心。
“不哄哄吗?”宋清扶笑道,“喂喂,你这个亲爹可不能光生不养啊,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是我们聪明伶俐的少爷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哄?”王润没好气地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指着胸前濡湿道,“丑东西哭哭哭哭得烦死了,我生他出来讨债的是吧?”
“?”宋清扶边给孩子一勺勺喂奶,边凑上前去看他薄衫上那片诡异的湿痕,“少爷,你有奶啊?你有奶不早说,父乳亲喂对孩子好点吧?”
“你在说什么?本少爷稍微抱近他一点,他就死命往我胸上贴,糊了我满身口水还不罢休?!”
王润对这话很有意见,一把扯开衣裳,袒胸露乳,展示那一身只有装饰性作用的肌肉,指着宋清扶怀里的大胖墩道,“宋清扶,你想什么啊?不信我没有奶就自己过来吸啊?你能吸出来,不管那丑东西的脸有多磕碜,我都亲自喂他!”
那么多模拟,宋清扶哪能不知道他没奶。她就是闲得没事打趣一下王润而已,闻言连忙停下给孩子喂奶的动作,亲昵地凑上去说,“我错啦我错啦,对不起嘛少爷,我瞎说的……少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介小小婢女计较啦……”
王润这才冷哼一声,叫她另外拿件薄衫过来。宋清扶把碗里最后那点奶喂完,抱着孩子给他挑了件青色的过来,又被王润嫌弃说这颜色被孩子糊了口水可明显了,无奈,只能又给他拿了件白色的。
“这下行了吧?”宋清扶抱着小祖宗,望着大祖宗,深沉叹气。
“差不多。”王润点点头,抬眸望她,“既然回来了,还不快点给这孩子起名?我可是一直保存着你家族谱,就等孩子出生之后写上去,你要不愿意给他起,我就写“丑东西”上去,你再想改也没法了!”
“起起起,”宋清扶忙道,她低头,刚好对上孩子虽然还是很小但睁开了的眼睛,不禁笑了,“哟,睁眼了——”
“不学礼,无以立……孩子,就叫宋礼吧。”
模拟里她有过的十几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共享同一个名字。
而王润的反应,基本也都相同。
“好难听,”王润道,“什么礼啊教的,你学那些满嘴胡言的老头子干什么?”
“那你取!”宋清扶翻白眼。
“不了,”王润让宋清扶把睁眼了的孩子递给他看一眼,“当娘的起的名字,再难听丑东西都得给我受着……睁了眼,还是一样丑,这是怎么做到的?”
王润怀疑人生了,“宋清扶,你不会用了易容术接近我,实际上和这丑东西丑得如出一辙吧?”
【魅力:100】的大美女宋清扶微笑,“说什么呢,我看你是一孕傻三年,生孩子生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也是,”王润若有所思,“要是你长得丑,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允许你在我身边呆着还给你生孩子……”
“可我也不丑啊?”王润自信地摸摸自己的脸。
他确实好看,全身上下唯一且最大的缺点只有脾气烂。
宋清扶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扶好孩子的脖子,“人家刚出生,再长长就好看了,你瞧,虽然宋礼小眼睛是小了点,但这眼珠子黑溜溜的,多像我啊?再瞧,这小嘴的形状不也很像你嘛!”
“都说亲爹看孩子,越看越好看,你不要老说宋礼长得丑,多抱着看看,就看习惯了!”
她总结道。
“真的?”王润狐疑道。
“真的啊!”宋清扶确信。
然而,还没等他看习惯,孩子就长开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宋清扶给夜哭的宋礼喂奶,王润在旁边抱着娃盯着她发呆。
发呆着发呆着,昏黄烛火摇曳一下,给宋礼的小脸蒙上一霎阴影,明亮起来后,王润不经意低头,瞥见丑东西突然多了层褶的眼皮。
“……?”
王润皱眉,轻声问宋清扶,“我怎么觉得,宋礼好像没刚刚那么丑了?”
宋清扶勾唇,“我就说,少爷你看孩子看多了就看习惯了嘛……这个就叫爹看孩子越看越好看——欸?”
她把碗放在床头,翻翻手“腾”地在宋礼脸旁打起簇火焰,因为怕烫到孩子,她只让火焰存在了一会,但就是这片刻,也足够两位筑基修士看清楚宋礼的变化了——
像浮肿的死鱼突然被晒成鱼干,“脱水”了的小宋礼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鼻子很秀气,可能因为是男孩,年纪小,看起来更像王润而不是宋清扶——至少在宋清扶心里是这样的。
不过,王润与她各执一词,这位王家的小少爷坚定认为宋礼更像宋清扶,就算宋清扶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不肯承认。
“可是看上去宋礼确实和你小时候更为相似啊?”宋清扶试图和王润讲道理。
“不对,他是你的种,长得更像你才对。”王润差点没和她吵起来,“你不相信我?”
“……”宋清扶想起什么,“呃,少爷,就算长得不像我,那个……宋礼也是我的种啊?”
“……”王润沉默了。
当着嘬手
指的宋礼的面,宋清扶含着笑,收敛地亲亲他的唇,“干什么,干什么?真的一孕傻三年呀?那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还能不知道了?”
胡闹是她带着王润胡闹的,怀孕是她一手伺候的,孩子她亲手剖的,256【豌豆值】入账了……宋礼长得再没她的影子,也是她的好大儿啊!
四个月的宋礼初通人性,小腿一蹬,在王润怀里鲤鱼打挺,给了王润一个理由转移话题,“他怎么还不睡?”
“不知道欸,”宋清扶不揪着王润犯傻这件事到底,她扮鬼脸逗宋礼,顺便也逗了逗王润,否则这位少爷肯定会心里不平衡,“嘿,哈!”
哎,她真是太好了。宋清扶看着“嘎嘎嘎”乐的好大儿,又看看满脸嫌弃的王润,抬手把他们父子俩全部赶回了床内。
王润的伤口大好,修为也随着修炼逐渐恢复到了筑基6层,虽然离怀孕前的7层还有段距离,但是这个小境界他毕竟到达过,再次修炼起来,速度快了不少,现如今欠缺的只是时间。
修者最怕修炼时被打扰,宋礼作为她二人屋中见不得光的不确定因素,这四个月宋清扶和王润都是轮着带孩子、给院子里的羊喂草,放另一个人去闭关的。
前晚宋清扶出关,把除金灵根以外的所有灵根都提升至了筑基6层,预计在坠崖时间点前,她就能达到五灵根全筑基7层的境界。
孩子年纪小,需要娘和爹的共同陪伴,她心里记挂着孩子,这次闭关修炼了不到一周就出来了,王润因为气血有亏,最开始无法控制时长,到了后面才能将时间调的与她大差不差。
王润原本吧,必然想借着修炼把丑东西弃而不管,可惜他打小就难伺候——不管是哪个方面的。
宋清扶能看出来他心中别扭的情绪,大抵不离“我能觉着你丑,不抱你、讨厌你,但你不能不认我这个爹”。
宋礼对王润感到陌生,被他一抱就哭,属于是辛辛苦苦怀了宋礼十个月,还忍着疼让宋清扶把孩子生剖出来的王润完全无法接受的范畴了。
或许还有……宋清扶是打着宋礼出生就多一个人喜欢他、爱他的原因在?还有,敏感的王润也许觉得……宋礼见到他就哭等于宋清扶不爱他了?
这位少爷的心思千转百回,宋清扶能猜中,却始终无法理解他究竟是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哎,还是那句话,男人心,海底针,只需要包容他就好了,千万不要试图和他讲道理!
这样想着,宋清扶屈指弹出数道水珠,熄灭了屋中烛火,唯有清冷月光自窗外射入,照亮屋内陈设。
宋清扶碰碰孩子的脸蛋,手动帮宋礼关上眼帘,这是她带宋礼几个月来确认的最快哄睡孩子的方法……
宋礼四个月长了五斤,全然是一个十三斤大胖墩了。但这娃是宋清扶对比几次模拟记忆里,最好带的孩子,白天闹腾,晚上熄灯就睡,整晚睡得小猪一样不带醒的。
胖娃娃宋礼平日里还最馋王润胸口那点肉——说真的,宋清扶替他尝过了,啥啥也没有——她不知道宋礼到底在馋点什么,他不如馋点宋清扶手里的装着羊奶的碗呢?!
宋礼差点不认王润那会,就是靠对着王小少爷胸脯流口水记起来的亲爹……找到原因的宋清扶和王润两人无语极了。
等到孩子在她手心扇乎的眼皮安静了,宋清扶挪开手,就着月光确定宋礼是睡着了没错,这才脱了鞋解了发髻上床。
然而,只她坐在床边梳理头发那一会,后颈处就染上了点点冰凉——是王润的手。
宋清扶头也不回,左手负责与王润十指相扣,右手负责继续梳头。王小少爷很有眼色,没去她梳头的肩膀右边乱蹭,而是在她的左肩放下巴,故意往她的耳边吹气。
“宋清扶,”王润环着她的腰,小小声道,“宋清扶——”
“哎。”宋清扶梳完头,扭头一看,本来睡在她和王润中间的宋礼小胖墩……已经被王润连人带包被一块端到床最里头去了。
而王润……王润披着头发,穿着单薄寝衣,恨不得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俊美的脸蛋经过产育和宋礼的多日摧残,有种成熟的韵味。
“……”
宋清扶嘴角一抽。
“来吗?”王润在床上膝行前进,变得更贴近她一些,邀请她,“我们……给宋礼生个妹妹吧。”
第30章 妒夫
给宋礼……生个妹妹?
宋清扶的嘴角再一抽。
生生生,生什么生!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宋礼才剖出来多久啊你就想给他生个妹妹?不要拿我们被端到床角的可怜的十三斤胖墩儿当借口好不好?!
她的眼神飘到睡得美得冒泡的宋礼身上,短暂滞留一下,又飘回来。这一举动,当然被时刻盯紧了她的王润发觉了。
“宋礼不会醒的,”王润道,还很自豪,“他睡得可死了。”
那也不能在孩子面前办事啊!
宋清扶扶额,一巴掌把王润从自己身上推开,推进床铺里头贴着宋礼,意思是让他别想了,好好带着娃睡觉算了。
王润的修为本来就没有恢复,目前提上来的境界都很虚浮,缺少巩固,她很怕王润再怀一个,一气儿跌回练气期去了!
而且,宋礼现在四个月,再过多不到五个月她就要走了,到那时,王润怀着孕,又刚好到了大肚子的时候……
别说孩子的性别不确定,就是你真能稳稳生出价值260【豌豆值】的大胖丫头,我也不带让你生的——她不在王润身边,事情难搞得要命!才不要啊!
被宋清扶一巴掌推倒的王润懵了片刻,随即暴起,虽然碍于宋礼的存在压低了声音,但求/欢被拒绝的他眼睛依旧气得发红,“一直喊着要生生生的明明是你宋清扶!宋礼都生了,再生多一个怎么了——哦,我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
你一个嫌弃咱大娃儿丑,连抱也不想多抱的爹,这时候转了性子要生多个丑东西出来了?你不觉得荒谬吗?
不就是考验本姑娘对你的身体还有没有兴趣嘛!什么“给宋礼生个妹妹”的,有话直说不好吗?拒绝了你又要生气……
宋清扶在事态升级前,及时扣住王润的脖子和他亲亲,差点全属性全灵根筑基7层,还重视练体满身肌肉的宋清扶,把孩他爹亲得气喘吁吁当然是小事一桩。
不能告诉王润说咱有个娃的事情没瞒住上头,更不能说她与他们父子二人的离别之日近在咫尺,唯一能说的只有……
宋清扶将手探进王润的薄衫里,用指腹去碾那道愈合好了的浅浅棕色疤痕,辅以湿漉漉的眼睛,“少爷——恶言伤人心啊……清扶就是心疼你呢……宋礼刚出生才几个月,你的伤口愈合没多久,要妹妹也不急于一时嘛。”
她望着还是有话要说的王润道,“少爷居然想在孩子面前干那事……你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爹爹哦?还是先养好我的嫡子吧!等我评判你是个合格的爹了,我们再给宋礼生个妹妹,怎么样?”
眉梢带着淡淡成熟韵味的王润被她说动了,“合格的标准……是什么?”
“唔,”宋清扶回忆着脑海中新鲜调出来的记忆,“不许在孩子面前卿卿我我……?”
“不行,”王润不干了,“你不想我把宋礼浸到井里去,就给我换个条件。”
和模拟中答案倒是一致啦……但少爷你真是宋礼他亲爹吗?!
宋清扶轻咳一声,“那,至少别在孩子面前做得太过分吧?那个……隔靴搔痒可以,真刀实枪不行?”
“哦……”王润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嘬我胸是算什么的?你都上嘴了,自己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娘了吧?”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就不一孕傻三年了!
宋清扶笑道:“呵呵,呵呵,当然算隔靴搔痒啦,我这不是想让宋礼知道你这胸啥啥没有才吸给他看的嘛!”
“我这个当娘的,偶尔看看孩子就已经很称职了,更何况我还帮忙照看宋礼呢!已经超级合格了好吗?”
王润面露鄙夷:“宋清扶,说的好像宋礼出生前你就没嘬过一样,依我看,宋礼这个见我胸就流口水的样子,是打我肚子里和你学的吧!”
好了,闭嘴吧。
宋清扶用行动堵住王润的破嘴,目露凶光,把王润亲得满脸通红之后,她双手叉腰,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总之,就这样,没得谈了!少爷,我陪你一块断情绝欲!”
“懂了吗?”
“亲一下抱一下都不行了吗?”王润不满,“那我还是你的正室吗?每月初一、十五都不能亲近一下?宋礼真碍事,早知如此,我就该趁早把他塞回肚子里去。”
“不行,都不行,”宋清扶呵呵一笑,“宋礼十三斤了,早塞不回去了——正室,从不需要以色侍人!王润,你像你母亲王夫人多学些,端庄大方沉静一点,不要总是一副狐媚子作派!我,宋清扶,是不会被你动摇的!”
“你说……我狐媚子?”王润不可置信,“我?”
“我是你的正室,还给你生了嫡子——你宋家族谱上亲认的,你说我狐媚子?!”
夜色朦胧,明月高悬。
宋清扶与王润在主屋卧房大打出手。
而床上的宋礼……不出意料,并没有被惊动,躺在小角落里睡得像头小猪——差点被打爽了的亲爹娘飞出的软枕砸了个正着。
数个飞来的软枕堆叠在一起,恰好给宋礼营造出了一个安全的睡觉环境。
宋清扶打得真是很爽快,王润怀孕那会她不敢多动手,只能避着来哄着他为上,孩子出生几个月,老妻老夫了,多少也丧失了一点自由搏击的激情——
现在,她屈臂挡住王润击来的拳头,撑地飞起一脚,被王小少爷灵活闪过。两个人把修为法术全都抛之脑后,拳拳到肉地互殴了一顿。
最后,以宋清扶在王润腹部轻轻拍了一掌收尾。她们俩躺在床上,王润抱住宋清扶告诉她,“你要一直一直爱我啊——如果被我发现,你爱宋礼超过我,我就把他扔井里去。”
“宋礼招你惹你了……不是?等一下!”宋清扶猛地坐起身,满床乱翻,终于在两大堆枕头里翻出了被她们两个人忘之脑后的宋礼。
宋礼小胖墩睡成了一大团,脸颊上印着王润床上磨成块状,然后穿起来的玉席子的印子。
“……”
宋清扶默默摸摸宋礼的尿布,确认它很干爽,这个……现实里头回当娘,有点纰漏这不没办法的事情嘛。
宋礼又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她没想起来,那宋礼那不负责的亲爹王润,能记得宋礼还睡在床脚吗?!
——事实证明,记得。
被宋清扶询问,是否还记得他亲儿子被他端到床脚去了的王润,脸上带着点计谋没得逞的遗憾,“宋礼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怎么不知道他睡在哪里?宋清扶,你太看低我了。”
是啊,我太看低你了,有点心机和手段,居然对着咱好大儿耍……
宋清扶无奈,只得伸手搓搓王润的脸。
***
这样的生活又平稳地过了三个月余,宋礼小胖墩七个月多了,长得又壮实又修长,看起来有别的小朋友2岁那么大,已经听得懂人话,会坐了。但还不会走,也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哪哪”和“哒哒”的声音。
宋清扶和王润交替带了他两轮,每次交接都会一起陪着宋礼住上一周左右,宋清扶的修为已经抵达了全属性筑基7层,而王润,可能生产一遭,有了感悟,再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炼,甚至一举突破至了筑基8层!
宋清扶一贯醒得早,然而,这次比日光更早叫醒她的,是宋礼的小手。
她搂着王润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宋礼小胖墩正坐在她脑袋旁边,一抓一抓玩她的头发。
宋清扶没怀好意,小声撺掇孩子:“宋礼,去玩你爹的,别玩娘亲的。”
小胖墩认真看看她,又看看熟睡的王润,竟站起身,步履稳当地跨过她的腿,坐在了王润脑袋边,玩起了亲爹的头发!
宋礼会走路了!
宋清扶剩的那点睡意消散,马上清醒,她刚想叫醒王润见证孩子的人生新阶段,就见到王润酝酿着起床气,朦胧地捂着脑袋睁眼,“宋礼,你再仗着有你娘在胡作非为,信不信揍你屁股啊?”
“哎呀,”宋清扶赶紧戳他,“孩子会走路了!揍什么揍,说点开心的——宋礼,来,走一个!”
宋礼很听话,马上从床上爬下来,绕着桌子走了两圈,这孩子走完,马上向宋清扶张手要抱抱,当娘的宋清扶心花怒放,抱着孩子亲亲脸蛋子,夸宋礼,“真棒!”
一旁的王润冷笑,宋清扶便雨露均沾地凑上去也亲亲他,和宋礼一样的数目王润是不满意的,他呢,一定要宋清扶亲个比宋礼多十来个那样,才会罢休。
没办法,孩他爹从小就这样,善妒!
为了不让王润把好大儿宋礼丢到井里去,宋清扶只能努力寻求一个……偏向孩他爹多一点的平衡,说实在的,不是很痛苦,王润跟着孩子抢她关注的样子,特别笨蛋、特别好玩、特别……可爱?
反正,损害的又不是她的利益,正室心胸狭隘,但盘靓条顺啊!特别是生完孩子带过孩子之后,连发起脾气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在里头!
宋清扶一手抱娃一手哄王润,哄着哄着,王润转好的脸色突然不对劲了——
“有人来了,”他抓住宋清扶的腕子,神情紧张,“很多人……有我家的老不死,起码三个——许多修为在筑基1、2层左右的修士,剩下的修为较高的我探不出来……还有……我娘。”
“来者,不善!”
王润抓着她的手腕,用力到指尖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