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个都不行


    看到易王妃以给儿子选妻子的名义,来给侄子们选媳妇,江遐年只想到了一个词:诈骗!


    到最后,她可能会给儿子选一个妻子,但是还有些姑娘家里,本是冲着她们易王府的名头去的,结果被易王妃配给了娘家侄儿,不说这家世匹配不匹配,就是大家本以为女婿是三公子那样的,结果最后变成了另一个人?


    江巧年也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易王妃娘家侄子有什么问题,所以才要打着她亲生儿子的名头,给侄儿找媳妇吗?


    江遐年抱着好奇查了查:【易王妃的娘家姓苏,嗯……没想到易王妃还是出自武将之家?不过在如今朝廷重文轻武的基调下,苏家也有些没落了,所以易王妃想借给侄儿们婚配的机会,提振一下娘家。好奇怪哦,一个老夫人,一个易王妃,怎么心里装的都是娘家的事?老夫人一心想帮着娘家哥哥升官,连侯府都算计,易王妃一心帮娘家侄儿们娶好的媳妇,连亲儿子的亲事,都排到了后面。这就是高门贵妇版的扶弟魔吗?】


    扶弟魔又是什么东西?江巧年脑子里冒出问号。


    不过想到老夫人和易王妃的行径,这东西大概不是什么好的,江巧年默默地记在心里。


    【苏家人倒还好,子弟们不是张家那些烂人,甚至还挺有上进心的,只是,从苏老夫人到她几个儿子,都挺倚重易王妃的。这也可以理解,易王妃嫁的是皇家,任何人在皇家面前都要矮一头,有什么事儿找她出面,确实会容易许多。但易王妃的娘家嫂子和弟妹们,就不太满意了,嘴上感激这个小姑子,其实心里十分厌恶她总对着娘家的事儿指手画脚。】江遐年只在春尾宴上见过易王妃一次,上次昌运伯成亲,易王亲自到场了,却没有易王妃的身影。


    现在想想,事情也有点怪怪的哦。


    只见过一面,江遐年就对易王妃的印象不是很好,因着易王妃用王行云和白马寺的事,对着自家姐姐阴阳怪气的,江遐年就觉得她是个挺刻薄、对女性没什么同理心的人。


    在这一点上,慧敏公主就好多了。


    江巧年很认同妹妹的想法,而且江巧年觉得,福京中的贵妇们,大多都是易王妃那种人。


    【这么看的话,苏家待娶亲的子弟们,没有嫖*娼那种坏习惯,也少有磋磨打压儿媳妇、科举舞弊这类品行极端差劲,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大问题,但有易王妃这个老祖宗沉沉地压在上头。嫁进苏家的话,除了老太太这个祖宗,还有亲婆婆要伺候,还有易王妃这个编外婆婆随时会来施加压力……真可怕……】


    江巧年也觉得很可怕!


    一层一层几个婆婆就算了,易王妃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啊!


    而且!


    江巧年刚想到的事,就被妹妹说了出来:【而且被易王妃选给了苏家作儿媳妇儿,以苏家儿媳妇们不喜欢易王妃这个心态来看,肯定会对易王妃塞的儿媳妇天然敌视,婆媳矛盾肯定很重!这些嫂子和弟媳们,往日里心里积压的对易王妃的不满意,肯定会都撒在儿媳身上的,痛击不了敌军,痛击敌军的队友也是战绩啊!】


    江巧年对江遐年的这些看法,都十分赞同。


    这些事,易王妃心里知不知道,不好说,就算是易王妃知道了嫂子弟媳们对自己不满,估计也不会退让,反而会变本加厉,要在娘家展示一下自己的权威。


    这么一来,倒霉的就是被她当做工具人塞进苏家的女孩们啊!


    想到这里,江巧年就忍不住一激灵。


    屈万婷注意到她抖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过于沁凉了?”


    江巧年摇了摇头,她很想立刻就将妹妹查到的事,全都告诉屈万婷,可是这儿好朋友在,怕被追问她如何得知的,江巧年咬了咬牙,忍住了心中的冲动。


    等今日乞巧节过去了,再详细告诉屈万婷。


    “除了易王府的三公子,还有其他人选呢?”江巧年转移话题问。


    屈万婷答道:“这第二个,就是我娘看好的她娘家的侄子,这个表哥我从小就识得,是个周正的人,舅家对我也好,我娘觉着如此我才不会遇上不好的婆家。我也觉得舅家还好,就是一想到表哥变夫君,我这心里就觉得怪怪的,从小就把人家当哥哥,结果……”


    这个人选,江巧年等小姑娘没觉得意外,很多当娘的,都想把女儿嫁给娘家,让娘家照顾自己的女儿,这样女儿就不会被外人折磨了。


    江巧年听说过屈万婷表哥的,有了易王妃那个难缠的“编外婆婆”在前,她反而觉得这个选择不错,正要赞同两句,却听到她妹妹叹了口气:【难怪都爱说,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哪里天生一对了?血缘那么近,就不怕生出有病的孩子来吗?在父系的亲戚上,就讲个出几服几服的,还同姓不婚,怎么到了母系那边,就表哥表妹拼命凑一对了?不把母亲一系的血脉当亲戚是吧?!】


    江遐年气得翻了好几个白眼,明明母系基因和血缘更稳定,循着母系血缘去找,经过了几万年的亲戚都能给你找出来。


    江巧年吃了一惊:血缘相近,竟然会生出有病的孩子来吗?这点她从未听说过。


    但换一个角度想想,年年这话没有任何问题,连听到年年心里话的血亲,都是祖父和外祖父外祖母一样可以听见,说明血缘上,外祖父和祖父是一样近的。


    这等神奇的能力,都这么认血缘,生孩子一事上肯定更加认了。


    既然堂哥堂妹在一起,是惊天的□□关系,表哥表妹自然也要算同一等罪名了。


    想到这里,江巧年握紧了屈万婷的手,道:“你的感觉很奇怪,是对的,因为血亲就是不适合结亲。”


    屈万婷无奈道:“那就只剩下最后那个,我爹看上的,据说是一个读书很努力的后生,除了家中困窘,我爹说他没有别的问题。”


    江巧年还没来及说什么,蒋雅已经忍不住出口反对道:“万婷,我劝你不要嫁这个。”


    屈万婷有些迷惑:“为何?”


    江巧年叹了口气,道:“雅儿是因为她爹娘的事,才这样说的。”


    屈万婷看了看江巧年,又看了看蒋雅,对于江玉容和离的事,她是听了一耳朵,对内情有些了解。


    只是,她没想到,蒋雅竟然那么不喜欢自己的爹。


    蒋雅见她似乎不明白,干脆放下了心里最后那点防备,道:“当初,我外公将我娘嫁给我爹,和你爹现在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因为看好我爹是个有些胆识和能力的后生,只需要轻轻拉拔,定然会有不错的前程,可我外公不知道我爹有多……”


    子不言父过的规矩,让蒋雅有些难以言说,江巧年帮着补充道:“不知道她爹有多虚伪和冷血。”


    蒋雅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江巧年一眼,继续说道:“我曾清清楚楚地看到过,我爹搂着我娘时,笑得格外好看,只待我娘一转过身,他的脸就变了,变得十分阴沉难看,我都被吓了一跳。当时不懂,还以为我爹是突然生气了。后来才知道,他的笑,才是假装的。”


    “他还算计我娘的嫁妆,那次我被我祖母罚跪,结果时间久了,我祖母都忘了我还在,我爹过去看她,她们两直接就说起了,要如何让我娘掏三百两银子,给我祖母娘家送去,后来我阻拦我娘掏银子,我娘没信我,还以为真的是我爹需要打点……”


    说起这些,蒋雅眼睛都忍不住发红,当初她作为一个清醒的人,看着亲爹演戏,看着娘被蒙蔽,无论怎么说她娘都不信,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小姑娘们都静静地听着,都被蒋家的无耻和可怕给震惊了。


    原来枕边人不会和自己一条心,原来看似温和大度的主母,心中会有一肚子花花肠子。


    江巧年轻轻搂过蒋雅,让她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这些事,要不是我祖父查到了证据,摆在我姑姑面前,我姑姑都不会信。你们要知道,蒋家还不是那种破落的人家,而且我前姑父,家中还有其他兄弟姐妹,我姑姑也有我祖父这个侯爷父亲,也一样被算计,被折磨,所以不是下嫁就是好的。”


    小姑娘们连连点头,觉得江巧年的话很有道理。


    蒋雅还补充道:“蒋家还不算特别过分的,我之前听说过的,特别是那种寡母只有一个儿子的,更加厉害,若是母子两相依为命多年,外人是插*不进去的,两人都会把新媳妇当敌人。”


    屈万婷被吓一跳,立马道:“那……那我不要嫁这个了!他家中还真有一个寡母,只是常年卧病在床。那个举子靠着帮人抄书,给他娘赚医药钱,我爹就觉得他品性好,嫁过去肯定对我好。”


    江遐年扑哧一声:【许多人都容易这样想当然,人家对亲娘好,那是有孝心,你又不是他娘,他对娘的好怎么可能会转移到对你身上?多少人在外面是个好人,脾气好,乐于助人,是个老实人,结果回到家里就家暴妻儿发泄的?一面好,不代表面面好。】


    蒋雅笑了一声:“屈大人都官至大理寺少卿了,怎么还如此单纯?人家对亲娘好,能博一个孝心的美名,对做官有帮助,对妻子好能有什么美名?而且这孝心的美名,怎么就恰好被屈大人知道了?是谁特地传到屈大人耳朵里去的?”


    屈万婷顿时愣住了:“这……”


    江巧年拉着她的手,道:“你回去后,让你娘安排人好好查一查那个举子吧,要背着你爹。若真是无所依仗,又如何在你爹跟前露脸的呢?”


    屈万婷忙用力点了点头。


    “这么一来,万婷岂不是最好选易王府那桩婚事了?”有人插话问。


    江巧年笑了笑,道:“谁说只能选易王府了?福京这么大,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么多,都是可以考虑的好不好?”


    蒋雅附和道:“就是!嫁人的事,不必那般着急,慢慢选吧!这事儿属实有些糟心,咱们说点别的开心开心,今儿可是咱们的乞巧节!”


    “是啊是啊,说点别的,别弄得咱们好像只能聊嫁人的事儿似的。”


    ……


    江遐年在小姑娘们说说笑笑的欢快氛围中,逐渐睡去。


    乞巧节第二日,江巧年就将自己从江遐年那儿听到的,关于易王妃与娘家的关系的事,以及表哥表妹不宜成亲一事,都写了下来,派人送去给了屈万婷。


    过了两日,屈万婷回了信,表示她娘已经了解了江巧年说的,三个亲事都被她搁置了。


    来送信的人,还捎来了一筐刚摘下来的葡萄,看着就十分水灵。


    江巧年收到了屈万婷的回信,顿时放下了心,朋友不会掉进亲事的坑里就好。


    那一筐葡萄,江巧年领着人,送到了摘云院乔氏这儿,没想到乔氏正好在待客。


    乔氏介绍了,江巧年才知道,这竟然是张家人?


    想到妹妹说过的,张家人玩得有多花,江巧年就忍不住一个激灵,赶忙离母女两远一些了。


    “哟,这是巧儿特地送来招待我们的吗?真是有心了!”张大夫人狄氏语调有些夸张道,说着,一双眼睛还上下打量着江巧年。


    江巧年忍住不适,假笑道:“不是,是我手帕交着人捎过来的,我带来跟爹娘和兄弟们一起吃。”


    “竟然是手帕交送的?只送这么一筐葡萄吗?未免有些小气了吧?表姐你快看看我们给你带回来的首饰,都是南边很时兴的样式呢!”张冉月立马抢话道。


    江巧年没想到,这张家人的奇葩,是摆在面上的。


    她瞥了一眼那些锦盒,里面都装着华美的首饰,若是给年年,说不定年年会喜欢,但她可不好收买:“多谢张小姐的好意,我平日里首饰是够用的,倒是挺馋这新鲜出来的葡萄。”


    说着,江巧年便吩咐丫鬟们去洗了葡萄,用漂亮的琉璃盘子装好,放在了桌上。


    实在懒得应付张家母女,江巧年便借口去看妹妹,躲进了屋里去了。


    江遐年此时已经醒了,正安安静静地在床上玩,床上摆着的,是她那些金啊玉啊之类的玩意儿,一看就都是小年年喜欢的。


    江巧年提起裙子上前,在床边坐了,道:“年年也是不想去应付外面的人,才在屋里一声不吭的吧?你也是个小机灵鬼。”


    江遐年嘿嘿笑了笑,忍不住嘀咕:【张家人不守着瑞安堂,跑我娘这儿来做什么?如果让老夫人知道,他们放着正经的姑奶奶不讨好,来讨好我娘,岂不是会气死?】


    乔氏已经成为侯府长媳多年,老夫人却从没有将管家权分出来一点点过,就是想一直压着这个儿媳妇。


    现在张家上门来拜山头,不拜老夫人,拜乔氏,意思岂不是,乔氏才能做这个侯府内院的主?这打脸还是她帮扶多年的娘家。


    江巧年一想,觉得也是,如果这样能气一气老夫人,那张大夫人和张冉月的到访,也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江巧年陪着妹妹玩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前面送客的声音。


    乔氏回了屋里,嗔怪道:“巧儿你真是的,丢娘一个人在外面应付她们。”


    江巧年忙讨好地笑了笑,道:“我若是坐在那儿,她们指不定又要问我亲事之类的,我走开了,才没给她们机会开口嘛!娘,她们来找你,可是有何事?”


    在这院子里坐了小半日,茶都喝了好几壶,显然不是随意上门坐坐,而是有事来了。


    乔氏坐在镜前,一边摘下头上的发钗,一边道:“说是想在咱们府上,借几个院子落落脚。”


    江巧年吃了一惊:“借侯府的院子落落脚?岂不是想住在侯府来了?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应啊!”


    乔氏答道:“那我怎么可能应?自然是全推到侯爷和你们爹身上了。我又没当这个侯府的家,她们跟我说能有什么用?还不如去瑞安堂求呢!”


    江巧年顿时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就是!娘你只管着我们大房的事儿,又没管整个侯府,哪里能拿得了这个主意?难怪当时祖父让娘管整个侯府的时候,娘没应,幸亏没应下。”


    乔氏略梳了梳几缕散开的头发,道:“就算是管了整个侯府,我也不能一口应下啊!那一家人,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真应下了,日后可就不好打发了。难道让你哥,还有你,日日过得不踏实?”


    江巧年连连点头,万分庆幸自家娘面对着老夫人的娘家,还有几份底气,没有抹不开面子去拒绝。


    “真是奇了怪了,看他们送的那些头面首饰,还有布料之类的,哪个不是贵重的?说明张家手头也不紧,为何偏要上咱们侯府来借宿了?就算是没有四进五进的大宅子,小一些的三进宅子,应该住得上吧?老夫人不也有陪嫁的宅子吗?四叔五叔又没分出去住,她的宅子应该还空着啊!”江巧年一整个不理解。


    而且以老夫人做过的那些事,侯府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们住进来啊?


    乔氏猜测道:“大概是如果能住在侯府的话,可以省却一笔租赁房子的银钱不说,还能借着侯府的名头,出去打点,能谋求个好一些的官职吧?”


    住在侯府,最大的便利就是蹭侯府的光了,侯府能住的地方倒是不大,反而比如去外头住着宽敞。


    江遐年哼唧:【除了这个缘故,他们还想让张家的孙子,借机接近大姐,刚刚那个张冉月找机会接近二哥或者振裕哥,再成几门儿女亲家呢!住在一个府里,可不就方便多了?说不定,能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毕竟,他们张家,是有过成功的经验的。】


    乔氏和江巧年吃惊地看向了彼此,倒不是意外张家那龌龊的打算,而是,张家有过成功的经验?可张家说得上上嫁或者上娶的,只有老夫人啊!


    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曲折和八卦?


    母女两竖起耳朵,想听年年说再多一些,可江遐年的注意力,被另一个事吸引了:【张家这内部意见,也不太统一啊!老夫人打的算盘是,她儿子继承爵位,那样的话,我爹和二叔肯定就要被踢掉,那为什么张家还想和我们大房和二房做亲家?张知兴是觉得,他妹妹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吗?】


    乔氏和江巧年顿时反应过来,是哦,张知兴和张知荷兄妹两的打算,就不一致了啊!


    还是年年聪明,一下子注意到了这矛盾之处,她们两还只惦记着吃瓜呢。


    江遐年沉默了好一会儿,这应该是在系统中找答案,最后江遐年也没找到:【这动机隐藏得好深啊!系统也探查不到,唉……但肯定是没好事了!】


    不管张家打的是什么主意,那样的人家,肯定是不能做儿女亲家的。


    这个事儿,乔氏没瞒着江玉成,江玉成也转告给了老侯爷。


    老侯爷道:“儿女亲家一事是不可能成的,张知兴心知肚明。”


    老夫人为攀上安国公府,联合外人算计江巧年,又为了挑拨长房和二房,买凶暗害江振裕等事,老侯爷都悉数告知了张知兴,张知兴知道大房和二房对他的敌意,所以儿女亲家的事,肯定不是他的想法。


    江玉成奇怪道:“那他想要的是什么?”


    “张知兴前两日来时,和我暗示过,想要去户部帮我。”说着,老侯爷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知道,张知兴盯上户部,是因为户部油水厚,再加上自己之前还将乔乐安弄到了户部,张知兴就以为,凭着亲戚关系,再多送礼,老侯爷也会帮他。


    江玉成也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道:“他难道对京中的形势,一点都不了解吗?”


    朝中的官位,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升迁和调动,十分困难。老侯爷之所以出力气挪动乔乐安,定然是要用这个人啊。


    张知兴自己没什么本事,凭什么以为老侯爷会愿意帮他?


    老侯爷沉吟了一会儿,道:“他了解不了解这京中的情况,咱们先看看,看他往何处去,给何处送礼,就能知道了。”


    江玉成应了是,又说起了,张知兴回福京后,老夫人那边就比之前活跃了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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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动不了安国公就搞张知兴


    “她之前借着买人进府的机会,安排到各处的人,都有所动作了吗?”老侯爷问。


    江玉成应道:“都有些动静了,不过那些人似乎与老夫人并不熟悉,所以并没有十分地听老夫人的话。”


    老侯爷笑了笑,道:“她以为,那些人是被安排进来帮助她的,事实上,那些人,只是借她的手进咱们侯府而已,只要人进来了,能听她一半的话,都算是给她脸了。”


    江玉成想了想,觉得还真是,老夫人的目的,明显是要盯着自己一房和二弟那边,结果那些人更多地想要往前院摸。


    可前院的人,都是老侯爷亲自带出来的,外人鲜有能插*进去的。


    “府里的人,暂时先盯紧一些,但不必阻拦他们做事,你的人手先盯紧张家那边。”老侯爷吩咐道。


    “是,爹。”


    想到张家玩得那么花,竟然还敢盯上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江玉成就嫌恶万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配不配。


    张家的动作,倒是不难查,没多久,就听说张家频频拜访安国公去了,所送的礼都不轻。


    外人看着,还以为张家会在安国公手里吃闭门羹,威远侯和安国公是朝上朝下都不对付的,张家作为威远侯府的姻亲,却去巴结安国公府,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没想到,大家都想错了,很快张知兴就得到了安国公的款待,之后就频频登门去了。


    反倒是他的妹婿威远侯府这边,张家显得不那么热络。


    乔氏有些看不明白:“张家为了谋个朝中的官职,好留在福京我能理解,可为何安国公愿意给张家脸面呢?”


    江玉成用帕子净了面后,道:“既然能这么快便凑到一处,定然是之前就有所接触的。巧儿的事,不就是老夫人为了巴结安国公府而搞出来的么?”


    “可……王行云死了,安国公府不得恨透了老夫人么?连带张家也不会多喜欢吧?”乔氏想不明白。


    江玉成道:“安国公和夫人,恨透了老夫人不假,但张家依旧是侯府的姻亲。你想想,连张家这样的姻亲,都不愿意与侯府有多往来,反而愿意去投靠国公府,你让外人会怎么想?”


    “在外人看来,就是张家在咱们侯府碰了钉子,没有办法,只好去找了安国公府帮忙?别人看到侯府连自己的姻亲都不帮,就更加不敢与侯府有牵连了?”乔氏领悟到了其中的要处了。


    江玉成将帕子放下,道:“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朝中的事,你不用担心,今夜年年她们是不是要出门去?可准备停当了?”


    这一日是九皇子萧炳炆的生辰,因他年纪还小,宫中不会大办,太子便允诺了他,带他出宫庆贺一番。


    十二皇子萧炳熙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场合,特地送了帖子来,请年年妹妹一同去玩。


    江玉成和乔氏这些大人,不适合去小皇子们的私人宴会,所以就让江寻年和江达年陪着妹妹去。


    到了傍晚时分,暑气已经散了一些的时候,一群人才从侯府出发。


    待上了马车,江达年就以带头大哥的身份叮嘱道:“此番是借了妹妹的光,才能去太子殿下为九皇子准备的生日宴,到了外头,你们就要规矩一些,不然丢的不仅是你们自己的脸,还丢了妹妹的脸,下次就不带你们出来了,知不知道?!”


    江遐年看得十分新鲜:【我三哥这是转性了?竟然知道要守规矩了?】


    江达年骄傲地扬了扬下巴,他这不是为了妹妹么?


    江寻年有点嫌弃地看了亲弟弟一眼:他转性?妹妹这是有什么误解啊?


    到了珍馐楼,众人却只被引到了八楼,并不是最高的九楼。


    江达年好奇地问:“是谁在用九楼啊?竟然连我们都上不去。”


    珍馐楼的九楼被称之为宝顶,若客人不是京中顶级权贵,根本没资格在宝顶用膳。若没有够格的客人,珍馐楼宁可将宝顶空着,也不会用来招待一般的客人。


    大家就奇了怪了,世上除了皇帝,还有人能比太子还贵重吗?


    更何况除了太子,他们这儿还有九皇子和十二皇子两个皇子呢。


    莫不是皇帝真亲自驾临了?


    穿着丝绸衫的小二笑得格外亲切:“这位公子爷,宝顶上的客人,非小的能轻易打听的。”


    江遐年看了看系统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张知兴花重金包下宝顶,请安国公吃饭么?弄得跟神仙下凡似的保密,无语了。】


    江寻年和江达年两人,也觉得无趣极了,还真以为宝顶像传说中的那般难上去,客人非富即贵呢,结果就是张知兴那个狗东西?


    听到江遐年的心里话时,太子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没想到让他订不到宝顶为九弟庆生的人,竟然是张知兴和安国公两人。


    在几日之前,他还完全没听过张知兴此人,这两日却听得极多,一个是他竟是威远侯的舅兄,另一个是他竟然与安国公凑到了一处。


    难道此人,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长处?


    正当太子思忖间,江寻年已经领着弟弟们进了房间,跟太子和皇子们见礼。


    萧炳熙欢呼了一声:“妹妹来了!妹妹的小床我命人准备好啦,妹妹可以睡这里!”


    见十二皇子将妹妹的小床,安置在了他自己的身边,江寻年和江达年就有些不乐意了,但今日他们是客,不太好违拗皇子的意思。


    众人各自落座后,太子道:“多谢几位今日能来为小九庆贺生辰,若只有我与小十二,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江寻年忙领着弟弟们,一边多谢款待,一边奉上了各自准备的生辰礼。


    江达年送了个未开刃的精美宝刀后,有些激动地告诉九皇子道:“九殿下,我们还给你准备了另外一份礼物,等到用完膳以后,再给你!”


    乔以朝忙拉了江达年一把:“哥!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


    江达年捂住了嘴:“是我太高兴了,一下子就说秃噜嘴了。”


    江寻年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然后道:“三弟,你给九殿下准备的生辰礼,不可过于奇怪和危险!”


    江达年信誓旦旦道:“二哥你放心,我问过爹了,爹说可以送的!”


    江寻年反而感觉更加不好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亲爹也得被这弟弟给拉下水啊!


    萧炳熙悄咪咪凑到江遐年身边,低声问道:“妹妹,你三哥给我九哥准备的另一个礼是什么呀?”


    江遐年正把玩着一个玉雕的玲珑球,听见萧炳熙这么问,随口应道:【哦,没什么,就是一点烟花罢了。前几日收到了帖子以后,他们特地给老九准备的彩色烟花。】


    江寻年明白过来了一些,祖父和爹在命人研制炸药,这三个弟弟也在里面掺和了一把。那烟花,估计是在搞炸药的时候,顺道做出来的。


    待会儿真要燃放的话,还是得命人好生看着一些。江寻年和太子心中默默做打算。


    人到齐了,太子很快命人上菜,开宴了。


    此处没有长辈,再加上太子的态度颇为随意和亲和,江达年几个,很快就放飞了自己了,拉着老九萧炳炆和小十二萧炳熙玩游戏去了。


    江达年和蒋威、乔以朝两个表弟凑一处的时候,已经是十分吵闹的存在,他们在学堂里学的那些玩法,可是萧炳炆和萧炳熙兄弟两个,在皇宫里学不到的,一下子就玩到一处去了。


    看着江达年冲着两个小皇子大吼大叫的样子,作为二哥的江寻年,顿时感觉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都不太稳当了,忙跟太子道歉道:“舍弟有些狂放了,请太子殿下见谅。”


    太子笑呵呵道:“无妨的,今日出宫时,我便答应了九弟和十二弟,在外就放下身份,让他们好好玩一玩,最重要的事开心。他们在宫中没有遇到过这样大胆的玩伴过,今日算是让他们放开了玩一回了。”


    看着两个弟弟,特别是九弟全心投入到了游戏中的模样,太子心中高兴的同时,也有点歉疚,这还是九弟满六岁以来,最开心的一个生辰呢,从前是父皇和他这个哥哥,都疏忽了这个弟弟。


    江寻年一边给妹妹江遐年喂了一些温水,一边道:“九殿下如今看着,比之前要开心活泼了不少。”


    【那可不嘛?作为缺爱型男主,九皇子的人设就是这样的,只要家人注意关心他,爱护他,他就会便好很多。而且作为男主,他人设必须苏,所以九皇子人还算聪明,学东西也快,所以这段时间他在东宫学得挺好,这么好好读下去,将来肯定是个不错的辅政大臣哦!关键是忠犬啊,谁对他好,他就忠心谁!】江遐年叭叭道。


    因为九皇子是男主,她对九皇子的关注还挺多的,隔段时间就会看看他的近况。


    不得不说,九皇子还是很贴着人设走的。


    太子看了自家弟弟好几眼,九弟真的那么有前途?


    上一次,他对江遐年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主要是江遐年说兴国会山河破碎,哀鸿遍野,可他回去后,就查了自己私库的事,果然抓住了一个监守自盗的小太监,让他不得不信了江遐年几分。


    这个奶娃娃,没有进过宫,更没有去过东宫,应该是连私库这等事都不了解的,结果她准确地说出了私库有人偷盗的事。


    这事儿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但世间就是有如此神奇之事。


    小九能不能长成为一代辅政大臣的事,眼下还没法验证,不过他可以想办法验证一下别的事。


    这么想着,太子就想到了江达年为九皇子准备了烟花的事,待会儿也可以验证一番。


    除此之外,还有何事可以验证一番呢?


    根据刚刚江遐年这个奶娃娃心里话的情形来看,是要有人主动提起一些人或者事,甚至抛出问题,这个奶娃娃才会有所应答,既然如此……


    想到这里,太子灵机一动,语气中的遗憾难以忽视,道:“今日,我本想将给九弟安排在上一层的宝顶庆生的,不料已经有人快我一步,将宝顶定下了。”


    江寻年应道:“我听说此事时,也十分意外呢。不过听说宝顶上位置要小一些,我瞧着这一处倒是正好,足够宽敞。”


    江达年他们几个,已经玩得满地打滚了,若是地方不够宽敞,确实不够他们折腾的。


    太子点了点头,没有一听见江遐年的心声,他是有点失望的,怀疑自己没说到点子上。


    他转念一想,问道:“近日,我常听见张知兴这个名字,听说是你们侯府的亲戚?”


    江寻年顿时提起了一颗心,谨慎应道:“是的,殿下,他是我们府老夫人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我们祖父的舅兄。”


    “哦?既然是这么一层关系的话,为何他与安国公走得那般近呢?”太子故意追问道。


    太子看似是等着江寻年的回答,实则竖起了耳朵,等着江遐年的搭腔。


    果然,在江寻年谨慎地说自己不了解这些事后,江遐年不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们臭味相投呗!安国公靠着郑首辅留下的人脉,对朝中官员的调动有话语权,而张知兴在任上时,靠着捞油水攒下了一些家底,正好张知兴想用钱买官职,而安国公又能帮他达成目的,两个人可不就狼狈为奸了?】


    江寻年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儿了。


    太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安国公屁股底下不干净,他是知道的,只是安国公做事还挺谨慎,错处不好抓,就算是抓到了,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地方,皇帝也总是轻轻放过。


    若是这次,能把他和张知兴的事摸清楚,那……


    很快,太子就摁住了这个念头。


    他知道皇帝为何抬举安国公,并非是因为安国公真的多得圣心,也不是因为安国公真的是国之栋梁,不能倒下,而是皇帝想用他来与威远侯一派对抗。


    太子明白朝中不能一家独大的道理,但他觉得,皇帝为打压威远侯府已经有些过头了,对这个做法并不十分赞同。


    威远侯府被打压下去了,抬上来的安国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意识到自己想远了一点,太子很快把思绪拉了回来,继续道:“我听说,张知兴是想进户部?想进户部做个五品员外郎?这怕是不太合适。”


    江寻年愣了愣,没想到自己表明不了解这些,太子还在继续说这个事,所以,太子并非是想试探自己,而是想透露信息?


    五品员外郎看上去官职不高,但问题是,他大舅舅乔乐安也是五品,张知兴能与他形成掣肘。


    想到张知兴那在官场多年老油条的做派,再想想自家大舅,江寻年感觉后脑勺有点发麻。


    要是张知兴真和舅舅成了掎角之势,那对付自家舅舅,岂不是手拿把掐的?


    江遐年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她第一反应和自家哥哥差不多,吓得立马翻起了系统:【太子的消息还真灵通!张知兴确实是想谋一个五品员外郎!安国公已经应下了,张知兴已经给安国公奉上了上千两黄金,两匹宝驹,还有一堆书画古董之类的宝物,并且允诺,等到他拿到官印正式入职了,还要将南方两个田庄送给安国公!他到底贪污了多少啊?为什么送礼那么大方!】


    江寻年咋舌,张家不是还想在侯府借院子落脚吗?可他们明明那么有钱!根本不会缺地方住啊!


    太子也吃惊,现在官员贿赂都送这么多东西了吗?比他之前知道的行情还要贵了一些。难道这价格还是年年看涨的?


    而且,张知兴那些东西的来历,确实可疑。


    之前张知兴在地方时,就被查过,被没收过了一些家产了,他手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东西?上次让他轻易逃过,难道是没有吸取任何教训,又重操旧业贪污了?


    回去后,一定要再查一查这张知兴的情况。


    这次收受张知兴的贿赂,对安国公还不能造成多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张知兴这个人,不能再流入朝中围观了。


    安国公还暂时动不了,难道还动不了一个张知兴?


    【先将张知兴这巨额财物的不明来源加个重点关注,等有了系统能查到了,就会立马提醒我了。我再看看这个张知兴,一心想要户部员外郎的官职,除了能捞油水,还有什么目的?哦~果然是被当做钉子来对付我舅舅了,呸!他答应了安国公,等他入职后,会死死地盯着我舅,有什么消息都会立马告诉安国公。没了我舅,我祖父想当户部尚书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太子顿时有些好奇了,乔家的那个员外郎,有什么能量,能影响到户部尚书的任免?难道他就是上次威远侯说的,可以助他上位的帮手?


    对于户部尚书一职,太子是想让老侯爷上去的,老侯爷掌管户部的话,强军扩军一事所需的粮草调配,就方便许多,但户部左侍郎可是郑首辅从前的门生,也就是安国公一派的人,不好对付的。


    太子还在思索间,江遐年已经坐不住了:【不行,这个张知兴,决不能进户部,我大舅好不容易挪到了一个适合他的位置,不能让人坏了事去。让我看看这个张知兴,有什么罪证,看我爹的暗探们查到没有。】


    接下来,江遐年就开始报菜名似的,将张知兴没有完全善后好,还留着破绽和证据的事儿,全都报了一遍。


    江寻年立马发挥了他记忆出众的本领,尽力将事情都记了下来,回去就要告诉祖父和爹。


    江寻年不知道的是,坐在他对面看似慢悠悠吃东西的太子,也在努力记下江遐年说的那些事儿。


    江遐年这样的展示,让太子有些兴奋和激动。


    有奶娃娃提供的这些消息,他直接按图索骥就行,比往日里要暗中彻查和摸官员们的底方便多了!如果这个奶娃娃,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提供消息,那会多省事啊!


    太子想着,这个奶娃娃提供的消息,无需全都是真的,只要有一半是对的,就已经是帮了极大的忙了。


    江遐年在气愤之中,将张知兴查了个底朝天,又开始苦恼,要怎么把消息告诉自家爹和祖父。


    此时此刻的楼上,张知兴和安国公已经将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说不定过两天,张知兴就要去户部报到了!


    听到江遐年拼命开动着小脑筋,冒出一个又一个办法,太子觉得这奶娃娃真是有趣极了,没想到她还是个小机灵鬼呢。


    太子正想着,要不要旁敲侧击地安慰两句,让这个奶崽别那么忧心,就听到江达年突然蹦了起来:“时候差不多了!咱们给九殿下看看另一个生辰礼物吧!”


    九皇子萧炳炆也激动起来:“好啊好啊!我盼了好久了!我想看烟花了!”


    江达年顿时愣住:“你怎么知道是烟花的?”


    “啊这……”萧炳炆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萧炳熙眼睛咕噜乱转了一会儿,道:“我……我瞎猜的!我听说你们侯府做烟花厉害!”


    江达年猜到了,这小子是听到妹妹说了,哪里是他猜中的?


    江达年哼了一声,感觉十二皇子有些不厚道,自己特地瞒着的,结果被他提前捅出来给九皇子知道了,一下子少了惊喜感!


    能听到妹妹的心声的人,都好讨厌!


    江寻年打圆场道:“你不是说了,特地等着九皇子出生的时辰放烟火吗?快安排下去吧!”


    “哦哦,是的。”江达年立时被转移了注意力,然后吩咐了下去。


    没多久后,珍馐楼正对着的天空中,开始绽放了一颗颗烟花,颜色还十分丰富,九皇子萧炳炆觉得很惊喜:“这么大这么好看的烟花,我还没见过!真好看!”


    太子摸了摸他的头:“以后你过生辰的时候,都给你放。”


    萧炳熙听了眼睛一转,对被江寻年抱着的江遐年道:“妹妹,你过生辰的时候,我也给你放!”


    江达年不乐意:“我妹妹有我们这些哥哥给他放!”


    眼看着要争起来了,江寻年忙道:“达年,你们不是还给九殿下准备了可以拿在手里的烟火吗?快拿出来吧!”


    “哦!是的!还有冲天炮,比以前那些冲得更高更远哦!”


    说着,江达年拿出一根,点燃了,塞进九皇子手里,让他对着天上。


    九皇子激动极了,一手抓着冲天炮,一手堵住了耳朵,没有注意到手中的冲天炮,直直地对着上一层的宝顶……——


    作者有话说:太子:我看上了一个贵女,但她年纪不够,我不能纳她入宫,要怎么把她弄到我身边来,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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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绿hama和紫茄子


    九皇子只感觉手中的棍子一阵颤抖后,一个猛地哆嗦,一个火炮就冲了出去。


    “咻——嘭!”


    九皇子还正激动,就听到江达年奇怪道:“咦?九殿下的冲天炮,冲到哪里去了?”


    九皇子萧炳炆捂着耳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飞出去了!”


    “哎呀,这个是不是哑炮哦?九殿下,咱们换一根吧?”


    萧炳炆摇头:“不要,我觉得它飞出去了!”


    于是,江达年把第二根给了小十二萧炳熙,萧炳熙摆出了和他九哥一样的姿势,感觉到了冲天炮咻咻地飞了出去,结果就是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九皇子萧炳炆放完一根,放下手道:“这冲天炮也没有那么可怕嘛?我要放两根!”


    对于寿星的要求,江达年毫不客气地满足他:“两根就两根!九殿下大气!只是你要抓紧了,莫让冲天炮掉下去了,掉下去了就容易伤着人了。”


    “达年哥你放心,我会抓得紧紧的!”萧炳炆大声道。


    于是,萧炳炆又得到了两根,依旧直直地朝着天上,结果只有一根“咻——啪——”发出了声音,另一根依旧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但萧炳炆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觉得这样放烟火太开心了,烟火飞出来的时候,那颤抖的感觉让他兴奋,那逐渐发热的炮筒也让他激动极了,太喜欢放烟花了!


    放到了半途,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咚咚咚地脚步声,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儿。


    太子命人去探查了一番,扮做小厮的太监很快回来了,道:“回殿下,宝顶上好似走水了,也不知道是谁放的,烧得正厉害呢!”


    太子脸色一变,江寻年的眼睛,却看向了正欢欢喜喜换烟火的几人,立即道:“既然楼上走水了,咱们还是快走吧!莫要伤着几位殿下了!”


    江达年还有些不乐意:“咱们烟火还没放完呢!”


    江寻年恨不得一脚将这个弟弟踹下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放烟火!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放的火吗!


    “江达年!要是几位殿下伤了一根头发丝儿,你的小命赔得起吗?!妹妹还在这儿呢!妹妹这么小,被烟熏着了怎么办?!”


    江达年和萧炳熙一下子清醒了:“哦!是是是!妹妹快走!”


    “妹妹!快让妹妹先下去!”


    “啊呀!快拿上我给妹妹的礼!妹妹很喜欢的!”


    “快走快走,火烧下来了吗?快护好妹妹!”


    ……


    江寻年头疼地看着一群家伙,一边吵嚷着,一边拥着将妹妹江遐年带出门,没一会儿,就全都冲出去了,只剩下他和太子在屋子里面面相觑。


    “他们……他们东西还收得挺干净。”江寻年尴尬地笑道。


    太子也站起身来:“就咱们两不值钱。走吧!”


    江寻年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才好,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回去后,一定要把江达年的屁股揍开花!


    两个人出了门,下了楼来,才发现几个家伙没有直接跑下去逃命,而是停留在了五楼出,叽叽呱呱地商量着什么。


    江寻年哼了一声,算他们还有点良心,知道等等两个哥哥。


    结果靠近了,就听到江达年大着嗓门道:“什么?宝顶上的客人还没下来吗?!”


    “他们在上面做什么?”


    “哎呀,赶紧派人上去救他们把,听说宝顶上的客人非富即贵,要是出了事儿,可就不得了了!”


    江寻年扶额,突然才发现,走在自己前面的太子,也扶住了额头,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


    因为他的弟弟萧炳熙,正一脸兴奋地凑到萧炳炆耳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估计就是从年年那里听来的事情。


    “快下去!都下去!你们守在此处,让珍馐楼的人如何救火?”太子吩咐道。


    这群家伙也真是的,为了看热闹,连小命都顾不上了。


    有了太子的驱赶,江达年几个不敢在楼梯中多停留了,赶紧朝着下面去了。


    一直到看着几个人到了珍馐楼一楼,护送着他们出了门,太子和江寻年才松了口气。


    离开了珍馐楼,这回倒是乖乖地离了几十丈远,才敢停下。


    江达年正想着,幸好还知道小命要紧,就听到自己妹妹松了口气:【幸好小十二听得见我说话,这几个看热闹不怕死的家伙,想送命不要带上我啊!我好不容易投生了个富贵人家,还不想那么早就死啊!】


    江寻年嘴角抽了抽,原来这回是被年年给催的。


    不远处的太子,忍不住抬起袖子遮掩了一下嘴角,这奶娃娃说话真是十分有趣。


    萧炳熙远望着珍馐楼的楼顶,只看到有黑烟滚滚,十分好奇道:“不知道宝顶的客人出来了没?”


    几人齐齐竖起耳朵,听小年年的一手信息:【已经出来了,正连滚带爬地要下楼呢!张知兴一边爬还一边喊,要抓住放火的小蟊贼!鬼知道小蟊贼存在不存在啊?说不定是老天爷看不得他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才弄出来的火灾呢!】


    江寻年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妹妹真的不知道,那火是怎么起来的?


    他看过去,还看到江达年和萧炳熙点了点头,萧炳熙将江遐年的意思传达出去后,又获得了另外三个人的赞同。


    江寻年:……


    不能告诉你们真相,要是让你们知道真相了,还不得让你们爽死?


    “在这儿咱们看不到什么东西,要不咱们去对面的茶楼坐一坐吧!肯定能看到更有意思的!”江达年提议道。


    虽然宝顶还一直冒着黑烟,但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形,大家好奇死了!


    江遐年立马拒绝:【小十二!不要去!张知兴和安国公马上就要出来了!难道你们不想看到他们屁滚尿流的样子吗?!】


    萧炳熙立马精神一震,道:“还是不要去了,待会儿他们就会光着屁股出来了!”


    江寻年:……


    我妹妹是这个意思吗!


    太子已经捂住了脸,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小十二你不要胡言乱语啊!


    江达年想要纠正一下萧炳熙的说法,但他也不想暴露自己,只好求助似的看向了二哥江寻年,江寻年已经转开了脸,假装不认识他。


    萧炳炆和蒋威、乔以朝却是激动了:“光着屁股?真的假的?”


    “真的!”萧炳熙用力点头,妹妹从没说错过!


    江遐年:……


    如果他们没光着屁股出来,这笔账是不是要算到自己头上了?


    看来得督促一下这个小嘴替,好好读书,不要望文生义。


    江达年没好意思纠正,萧炳炆几个就因为期待而越发地激动了起来。


    【来了来了!他们已经到了一楼了!马上就要出来了!……诶诶?他们怎么乱钻呢?跑错地方了呀!他们朝着后门去了!……不是,后门好像被关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是哪个英雄干的,但我要说,干得漂亮!现在只有前门能出来了!】


    听着江遐年的播报,江寻年几个人地心情,一下子激动,一下子冷静,一下子又焦躁,简直是刺激得不行。


    太子默默地擦了一把鬓间的汗,要不是他知道,这个奶娃娃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听见她的心里话,都要怀疑她是故意耍自己的了!


    【……等等!张知兴和安国公也知道了,从前门走会很丢人,所以想从窗户爬出来,不知道有没有人去两边的窗户吓一下他们,让他们不敢走窗户啊?!】


    太子一听,立马低声给身后的太监吩咐了一句,太监虽然觉得太子的吩咐有些怪怪地,但他还是很快点了几个护卫,一左一右包抄了过去。


    江寻年正考虑,要不要将自己和弟弟们的随身小厮们派过去,就听到妹妹道:【哈哈……恰好有人过去了!他们两真倒霉!可是他们两倒霉,就是我们走运啊!所以让他们多多倒霉吧!哈哈……好,两人已经各自选了一个簸箩和筐子,遮住了脸要出来了!】


    大家伸长了脖子朝着珍馐楼的大门望过去,果然就看到一绿一紫两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如江遐年说的那样,绿衣服的捧着簸箩遮住脸,紫衣服的那个,用筐子遮住了头,根本看不出是谁。


    围观的群众们顿时哄地一声笑了起来,因为两个人的衣裳一看就是十分名贵的料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屁股上被烧出了一个大洞,连里面的亵裤都被烧着了,露出红彤彤的屁股,一个衣襟被烧坏了,露出了半拉胸前,那雪白的肉,晃得人眼花。


    难怪两人要遮住脸,这般丢人的模样,确实不敢让其他人看见了。


    江达年和萧炳熙等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的,真的像妹妹说的那样,光着屁股出来啦!


    江寻年笑了一会儿后,左右看了看,趁着他人不注意,取了路边馄饨摊上的两根筷子,瞄准以后,悄悄地甩了一根筷子过去。


    筷子精准地打在了那穿着绿衣服的右腿膝盖弯处,绿衣服脚一软,直接噗通摔倒在地上,手里的簸箩也飞了出去,顺便连带着扑倒了他前面的紫衣服,两个人顿时滚做了一团。


    见两个人都摔了,围观的群众顿时更加激动了,也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人:“这位不是安国公吗?”


    “不是不是!你别瞎说!”那个紫衣服的立马激动地大叫道。


    大家顿时笑得更加大声了,如果不是他,他为啥否认得那么快?!


    越是这般激动,就越说明是他呀!所以大家笑得更加畅快了。


    江寻年见两个人都摔了,就悄悄地将另一根筷子又放了回去。


    见安国公被大家看了笑话,张知兴却没人认出来,急得江达年忙捏起了嗓子喊道:“另外那个,一定是张知兴了!听说你们最近形影不离啊!”


    江遐年赞道:【三哥真不错,形影不离这词儿用得好!】


    江达年缩回了脖子,嘿嘿一笑,这个词儿还是情急之下想出来的。


    被叫破了身份后,张知兴和安国公是从珍馐楼的宝顶上下来的,大家就都知道了。


    至于两人为何同时出现在宝顶,都不用人带节奏,大家就都心知肚明了。


    可惜的是,两家的下人来的挺快,大家还没看够热闹的时候,两个人很快就各自上了马车,逃似的离开了。


    没热闹看了,大家很快就散去,只剩下珍馐楼的宝顶依旧在冒着黑烟。


    寿星萧炳炆仰头看了看那冒烟的屋顶,带着万分庆幸道:“幸好今日三哥哥没有定上宝顶,不然被烧得屁股都出来的,就是咱们了。”


    知道实情的江寻年和太子有些哭笑不得,要是今日真在宝顶开宴,珍馐楼就不用遭遇这么一遭了。


    江达年得意道:“那是他们应得的,谁叫他们竟然抢宝顶。活该咱们今日看这样一场笑话,一个像绿□□,一个像紫茄子似的滚了出来,嘿嘿……这事儿能让我笑一年!”


    江遐年嘀嘀咕咕:【谁叫他们凑到一起是为了做坏事,所以身边带的人都没几个呢?要是身边人多一些,也不至于等到火烧的厉害了,才发现起了火了。宝顶上是有存水防备火灾的,但火势有些太大了,那么一缸水用处不大。嗐……原来这个火灾还是多点起火,宝顶上的装饰又有不少易燃的纱幔之类的,难怪烧得那么快那么厉害,他们到底在宝顶上做了什么?】


    江寻年和太子听到江遐年查看起火的情况,才知道那火烧起来很快,发现得又迟了,所以才让张知兴和安国公两个人,被烧得那么狼狈。


    萧炳炆也笑嘻嘻道:“我宣布,宝顶走水这个事儿,是我这次生辰最……最……最二有趣的事儿了!最有趣的还得是放烟火!”


    江达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精心准备的烟火绝对要排第一!


    江寻年无语极了,江达年这个不要命的,竟然敢用眼神威胁起皇子了!回去了一定要让爹好好给他上一上尊卑的课!


    总之,这次的生辰,萧炳炆这个寿星很满意,太子和萧炳熙两个皇子很满意,江家除了江寻年略有些不满意,其他人也都很满意,回到家中时,依旧是欢欢喜喜的。


    太子特地将大家送回了侯府后,才领着两个弟弟回宫去,路上,还收到了珍馐楼已经扫尾的消息。


    萧炳熙和萧炳炆叽叽呱呱地十分激动,太子也十分激动,他今日特地安排这样一场宴席,借着小十二的手,请了威远侯府的人来,就是想再听一下江遐年那个小娃娃的心里话。


    这回,他对江遐年的心里话,有了八分的信任,相信她说的大多是真的,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激动的事。


    有了这个奶娃娃的心里话提点和预警,许多难题和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老天让他听到了奶娃娃江遐年的心里话,没有让这份能力落到别人身上,不就是在帮自己吗?她应该是上天派过来帮自己的吧?!


    这个奶娃娃还颇为聪明,总有惊人之语,但细想想的话,又颇有道理,如此聪明又懂事理的传讯者,确实是上天精挑细选的!


    可是现在问题是,自己要以什么方式,和她有所接触,又不被其他人怀疑呢?


    太子沉思了一会儿,视线一碰到自家十二弟,就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小子听得见小年年的话,也不会撒谎,但他会胡言乱语。


    想起今天他将屁滚尿流说成光屁股,虽然最后事情也发生了,但那并不是小年年要说的啊!


    如果让小十二传话,他会把江遐年的话传成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子都不敢多想。


    作为太子,他想要多和大臣的女儿接触,甚至放在自己的身边,唯一的途径就是将人纳入东宫,成为自己的妃子。


    可是想到江遐年还是个吃奶的娃娃,太子就汗毛都竖起来了,那样做也太奇怪了吧!如果可以,让江遐年当太子妃他都万分乐意,可问题是,人家是奶娃娃!


    太子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冷静一些,时刻牢记,人家只是个才半岁的孩子,再丧心病狂也不能下手。


    回宫后,萧炳炆和萧炳熙两个人激动得不行,和满腹心事的太子悲欢并不相通。


    侯府里,笑得嘎嘎叫的江达年,也和自家二哥悲欢不相通。


    江寻年一回府,就赶紧把珍馐楼和宝顶发生的事,告诉了亲爹。


    江玉成抿着嘴,忍笑了好一会儿后,问:“你是说,安国公和你们舅公,像只绿□□和紫茄子一样,从珍馐楼滚了出来?”


    江寻年点了点头后,又着急道:“哎呀,爹,现在还不是笑话人家的时候,是安国公他们,肯定会派人查起火的原因,到时候查到达年他们身上,达年他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啊!”


    纵火可是不小的罪名,即便是江达年是七八岁的孩子,而且是威远侯的孙子,也免不了要受责罚,江玉成作为亲爹,还有作为亲祖父的老侯爷,都少不得要被皇帝申饬和罚俸之类的。


    江玉成努力忍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此事我会告诉你祖父的。今日之事……真是遗憾呐……”


    真遗憾作为大人,没能去参加太子为九皇子办的小宴,真想亲眼看看绿□□和紫茄子!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儿子,江玉成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这么好笑的事,江玉成当然要和亲爹分享,顺道还叫上了他二弟。


    最近二弟江玉群总算是对他这个哥哥有些好脸色了,这么好笑的事,当然要和他一起分享。


    这一夜,威远侯府除了四房和五房以及瑞安堂,处处都是笑容。


    江巧年笑得揉肚子,乔氏笑得端不住端庄的模样了。


    第二天,老侯爷就与其他人一起,在朝堂上弹劾安国公。


    不仅弹劾安国公受人邀请,去珍馐楼的宝顶去吃喝享乐,还弹劾他竟然引起火灾,狼狈离场的模样还影响当官的形象。


    还有人角度更为刁钻,说安国公才死了儿子两三个月,就和别人去吃吃喝喝,未免太没有慈父之心了,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他会是个为民的好官。


    张知兴即便还没补到官职,但作为后补官员,正在接受吏部考察的阶段,就弄出这种事,也难以令同僚们信任,所以也被弹劾了一番。


    不过,张知兴不在朝堂上站着,所以大家还是主要冲着安国公去的。


    这么一来,皇帝也不得不罚安国公闭门思过几天,又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这等惩罚,对安国公是不痛不痒的,但张知兴是别想往安国公面前凑了。


    江遐年从系统中,看到安国公府已经将张知兴送的礼,全都退了回去时,就乐得不行。


    皇帝给安国公的惩罚虽然不重,但也是一种警告,是一种天威警示,安国公到底还是畏惧皇帝,得跟张知兴划清界限,跟皇帝表态,所以就算他曾心痛得抱着张知兴送的那尊碧玉游虾摆件掉眼泪,还是得咬牙忍痛退回去了。


    这样一来,安国公也不能给张知兴谋求户部员外郎的官职了,大舅算是暂时安全了。


    听到年年这个小人儿,小大人似的为自家舅舅操心,乔氏就觉得好笑。


    “年年啊,你嫁去了南边的姨妈要回来了,特地给娘递了信,说要好好看看你,你高兴不高兴啊?”乔氏亲了亲闺女软软的脸蛋,感觉怎么都爱不够。


    江遐年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姨妈?哦,我差点忘了还有个姨妈呢!我娘嫁了侯府,我姨妈怎么嫁到了南边去了,还是嫁给了商户?难道因为她是庶出?不对吖,外婆家也不太注重嫡庶来着。】


    相对于嫡庶出身,乔家更看重儿子们的读书本领,如果读书厉害,哪怕是庶出,家中也会全力培养。


    如果读书不行,就算是嫡出,也会早早地打发了去打理生意和产业。


    对女儿们自然也习惯性不那么分嫡庶了。


    乔氏嫁入侯府,还是长媳,是因为祖宗的荫蔽,但她妹妹也不至于嫁的差那么多吧?


    江遐年好奇地查了查系统,整个人都震惊了:【这个姨妈!真是厉害啊!原来我的姨夫,是她自己个儿看上的?!真是吾辈楷模!】


    别家是儿子出去溜达一圈,看上了谁家小姐貌美,就回家说想要娶。


    江遐年这个姨妈,是出去溜达一圈,看上了别家好看的少年郎,就回家说要嫁。


    乔氏想起妹妹当年的行径,可是将乔家上下都吓了一跳,不由得笑了。


    自己这个妹妹确实胆子不小,甚至还抱怨说,为何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样,同时看上几个少年郎,就都嫁了,反正家里多给些嫁妆,她就养得起——


    作者有话说:江玉成(电影《美人鱼》警察狂笑表情包):哈哈哈哈哈哈……


    江达年:早知道龟孙子在上头,直接准备炸*药把他们炸上天!


    萧炳炆:好好好,炸成大哧花我爱看!


    太子&江寻年:(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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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姨妈想和离,但是……


    不过,也因为妹妹小乔氏的这个性格,也让乔家人对她颇为放心,知道她即便是嫁得远一些,也能照看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吃亏。


    这回回福京,据说是有事儿要和家里商量,顺道也是想来看看,江玉容的绣庄生意。


    不过这个姨妈,别说江遐年和江达年这些小一些的孩子没怎么见过,江巧年和江寻年两人也就见过两三回。


    在江遐年得知了自家姨妈要来后没几天,门子上就有人来摘云院通报道:“夫人,门外有人来叫门,说是您娘家妹妹,小的们不认得,不敢贸然让人进来,还请您过去看看。”


    乔氏也一愣:“我妹妹?不是还须得三四日才能到福京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让我去看看。”


    乔氏怀着一肚子疑惑到了大门口,才发现一群人都是高头大马的,若不是打头的郎君看着熟悉,一开口是她熟悉的调调,她都不敢认那是她妹妹。


    “哎呀,若衡,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你这么一穿衣裳,我都认不出来了。”乔氏惊呼道。


    乔若衡下了马来:“嗐,这么穿方便骑马嘛,这不,比原先要快了好几日就到了福京呢!”


    乔氏将人迎进了门,见她一行都风尘仆仆的模样,问道:“是才进城的么?”


    乔若衡点头:“因着我太想姐姐了,所以一回来,就直奔侯府来了,就是要看看,姐姐在这侯府的日子,是不是如你自己所说的那般轻松自在。”


    乔氏嗔怪道:“你以为我是你,连爹娘都敢蒙骗的。”


    待将人迎回了摘云院,乔氏忙命人上茶水点心招待。


    乔若衡一看那到乖乖坐在小床里的江遐年,就忍不住伸出手:“这就是我的小侄女罢?哦哟哟!长得真漂亮!还是姐姐你会生,瞧我小侄女生得,跟观音坐下的童子似的!”


    乔氏一把将她拍开:“先洗漱干净了,再抱年年!”


    乔若衡乖乖地去洗漱。


    “我瞧你没带多少箱笼,可有衣裳穿和换?若是没有,先穿我的罢!”乔氏招呼道。


    乔若衡嘿嘿一笑:“多谢姐姐!我的箱笼还在后头走呢,我嫌它们走得慢,就自己赶前头来了!我心里实在是太想姐姐了!”


    江遐年满脸好奇地看着这个姨妈,觉得她真的十分有个性,虽然兴国风气还算开放,但女子着男装的事可不多见,像自己这个姨妈这样,穿上男装就活脱脱一个俊俏郎君的,更是没有。


    这样的姨妈让江遐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见她嘴这么甜,忍不住查了查系统:【姨妈确实很想我娘,所以进了福京城后,想都没想就朝着我们侯府来了,连乔府都没有去。】


    乔氏稍稍扇了扇扇子,脸上带着一些宠溺的笑容,这个妹妹从小就喜欢和她亲近,所以一回来就直奔她这个姐姐家,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除了想我娘,我姨妈还因为心虚,才不敢直接回乔府的。】


    乔氏一愣:心虚?这个妹妹又做了什么吓人的事,所以连娘家都不敢直接回了?


    想到妹妹出嫁之前,就各种整活儿,乔氏有些坐不住了,顾不上乔若衡在洗澡,直接过去问道:“你此番回来,可是闯了什么祸,需要避一避?”


    一想起妹妹出嫁前,就吊得好几家的小郎君为她疯,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甚至连上门提亲的日子都撞了,乔氏就越发心里不得安宁。


    不过转念想想,乔氏又自我安慰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妹妹已经嫁了人,规矩道理她还是懂的,不至于再去招惹别家的小郎君追着跑了。


    乔若衡瓮声瓮气道:“哎呀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乔氏顿觉眼前一黑,这句可是自家妹妹撒娇的经典说辞!


    若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就会理直气壮地说:当然没有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乔氏急得团团转,四处搜寻了一番,最后抽出了平日里对付老三才用得上的鸡毛掸子,啪啪抽了两下:“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你是欺负妹夫了,还是又欺负我那几个侄儿了?!”


    乔氏觉得,以妹妹的性子,别人是欺负不到她头上的,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既然成了亲,没法欺负外人了,那就只有可能欺负自家人了。


    “不,若是欺负了妹夫和侄儿,你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跑回来,难道……你欺负你公公婆婆了?!”乔氏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她越想越觉得可能,要不是有长幼尊卑的规矩框住了,自家妹妹能爬到公婆头上拉屎!


    乔若衡立马惊呼:“怎么可能!我和我婆婆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欺负她?我心疼我婆婆还来不及呢!我对我婆婆像对女儿一样好!”


    乔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什……什么?!”


    江遐年扑哧笑出了声:【姨妈这点倒是没说谎,她对她婆婆,确实是像对女儿一样,因为她婆婆脾气很软和,为人很温和,姨妈和她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吓着她了。姨妈还经常给她买衣裳首饰,寻了好的厨子和大夫给她婆婆调理身体,真的跟养女儿似的对待她婆婆。】


    江遐年乐得咯吱直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婆媳关系。


    要是确定自己姨妈是个直女,她都要怀疑婆媳百合破文在她身边上演了。


    乔氏也一脸问号:见过把婆婆当仇人的,当情敌的,当亲娘的,竟然还能把婆婆当女儿对待?


    不过一想到那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乔氏又很快接受了这么奇葩的事。


    自家这个妹妹,反正是正常的事儿一件都不干,专门做那些让人想破脑袋都不理解的事儿。


    这么多年了,她作为姐姐也习惯了。


    得了亲闺女的认证,乔氏也没继续怀疑了,而是继续追问道:“那你到底是闯了什么祸了?连箱笼都甩在后面,非要自己骑马赶回京城来?”


    乔氏总觉得,这次妹妹闯的祸怕是不小,怕是连乔家都兜不住,所以想找侯府来给她善后了。


    自家妹妹别的都一言难尽,就是这自保的本事没得说。


    “这个……我说了我是想姐姐了嘛!姐姐你也不想想,咱们多少年没见了?听说你生了个侄女儿,我这不就赶不及想赶回来看看嘛!”乔若衡眼睛都不眨道。


    乔氏呸了一声:“咱们兄弟家又没少生姑娘,缺你侄女了?”


    “兄弟们生的,怎么能和姐姐生的一样?”乔若衡娇滴滴道。


    不仅听得乔氏一身鸡皮疙瘩,江遐年也有点受不住了,赶紧看了看系统:【嗯……姨妈这点上也不完全算撒谎,至少有五分真心叭,她给我准备了不少礼物,吃喝拉撒睡的都有,比对她自己儿子们还大方。不过……】


    不过什么?闺女你倒是快说啊!乔氏握了握拳,快被闺女急死了。


    【不过姨妈主要想让我娘帮她说说情,帮她换个姨夫?!】江遐年倒吸了一口气,见识过江玉容和陈为己为了摆脱一个烂男人,付出了多少代价后,再看自家姨妈这想法和操作,江遐年有种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错觉。


    乔氏也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果!然!如!此!


    她就知道妹妹这奇葩行为背后,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给年年换姨夫,不就是给她自己个儿换夫君吗?这世道,女子和离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为了别的男子离开丈夫?若是让人知道她有丈夫时,与外男有首尾,那……那……


    乔氏不敢想下去了,直接冲到了屏风后面,抽得那浴桶啪啪作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做了对不住妹夫的事?”


    乔若衡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乔氏就感觉心凉了一截。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了,若是她没做过的事,肯定第一时间大声喊没有,说自己冤枉,而她露出这副震惊的模样,则是被人发现她做了坏事的意外。


    眼看着自家姐姐的鸡毛掸子要抽打到自己身上了,乔若衡忙喊:“姐!姐!我的亲姐!你又瞎想什么了?!我是有底线的好吧?!”


    江遐年听到隔壁那动静,顿时被唬了一跳:【嚯!我娘好威武,就像下山的母老虎!唉,没办法,长姐如母,谁叫我这姨妈从小只愿意听我娘的教诲呢?我姨妈做的不好,我娘就觉得是自己没教好人家,就会心里难受。】


    乔氏被亲闺女说中心事,眼睛一酸,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了。


    是的,每次妹妹做得不够好,犯了错,她都会觉得是自己这个姐姐没带好妹妹,呜呜……


    【哦哦,我娘竟然怀疑我姨妈出轨了?!啧啧,难怪吓得我娘这个贵妇典范差点心脏病突发。嗐,我娘真是想太多了,我姨妈当初可是风流人物,没和人家郎君说一句话,只几个眼神,甩甩帕子,就勾得人家要死要活地想娶。成了亲的姨妈,当然会更厉害啦,哪里需要亲身入局啊?我娘也太小看我姨妈了!】


    乔氏:嘎?真……真的吗?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妹妹婚前未经人事时,就已经十分了不得,成亲后确实不至于退步了。


    乔氏不由得陷入思索,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妹妹了?妹妹没有吃着碗里的,勾着锅里的?那年年说的换姨夫是怎么回事?


    乔若衡见自家姐姐突然冷静了下来,顿时心扑腾扑腾跳个不停,总感觉自家姐姐变聪明了,但好像又没完全变聪明。


    她蹲在浴桶中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呼唤道:“姐……”


    乔氏啪地抽了一下浴桶:“别吵!我在思考,你和妹夫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这个妹夫,是妹妹乔若衡自己选的,乔家上下都知道,谁也做不了她的主,在了解了这个未来女婿的家庭情况和背景后,觉得没啥大问题,就让她嫁了。


    没曾想安生地过了十多年,妹妹突然想要换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乔氏说“妹夫”两个字,乔若衡就不太敢吭声了。


    江遐年也好奇得很,她总觉得,这么特立独行的姨妈,想换个老公肯定有她特别的理由。


    【唔……原来姨妈想离婚,是因为她公公啊?姨妈觉得她公公太独断专行了,她夫君又有些爹宝男,可姨妈又觉得她公公实在是不聪明,很多想法都有问题,整个家在他手里振兴不起来,才不想在这个夫家待下去了。】多么新颖的离婚理由,江遐年几乎要尖叫鸡了,姨妈真牛逼!因为这个家没什么前途,所以想离开!


    这跟现代社会的,觉得开公司的合伙人实在是煞笔,没办法继续合作了,所以想拆伙另干,有什么区别?


    江遐年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这个家没前途,我换个有前途的,没毛病啊,人都是有上进心的嘛!


    乔氏一脑门问号:离婚?意会一下,大概是和离的意思吧?爹宝男又是什么意思?所以这大致的原因是,妹妹觉得她公公太蠢又太一言堂了,所以不想过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的乔氏,陷入了沉默。


    虽然闺女在为她姨妈大声叫好,可是这个和离的理由,对她来说还是太过陌生了。


    换成侯府的话,就是她觉得自己的侯爷公爹过于愚蠢,振兴不了侯府,所以想割席?!


    这个原因,乔氏有那么一点理解,又好像没法完全理解。


    而一旁浴桶中的乔若衡,见姐姐陷入了呆愣状态,赶紧轻手轻脚地洗完了,爬出浴桶穿衣裳。


    乔氏此时的注意力,全都被闺女的心里话给吸引了过去:【姨妈确实看好了下家,这回她特地查看好了,那一家公爹有些脑子,男人也不错,符合姨妈的审美,唯一的不好就是,婆婆不太好。跟侯府一样,那个婆婆是后娘,所以对前面生的孩子不好,一整个仇敌状态。不过这些姨妈都不在意,反正那种恶婆婆姨妈一根手指头就能应付。现在姨妈最挂心的是,如果她和现在的姨夫和离了,自己拍拍屁股去下一家过好日子了,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现婆婆怎么办?现婆婆的夫君为人自私又自我,根本不会体贴妻子,现在的姨夫,也就是姨妈婆婆的亲儿子,对自己亲娘也不怎么样,让姨妈觉得很嫌弃。】


    江遐年啧了一声,姨妈人还怪好的嘞,自己能去享福了,还想带着婆婆一起去,天底下有几个这样的好人?


    因为这,江遐年对这个姨妈的好感度,又上升了几分。


    乔氏被一堆婆婆姨夫之类的绕晕了,好不容易捋清楚了,才明白是怎么个回事。


    她简直被自己妹妹气笑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妹妹和离找下家,想了她自己,还想了她婆婆,那她有没有想过孩子,有没有想过娘家啊!这事儿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鬼样子呢!


    想到这些,乔氏就觉得心累。


    乔若衡趁着姐姐没注意自己,正踮着脚要开溜,没等她到门口,乔氏就喝道:“你要上哪里去?头发都没干,就想出去乱跑吗?”


    乔若衡一僵,忙笑呵呵地转过头:“当然不是,我就想去叫人来收拾一下这儿,免得姐夫回来看到,多不合适,再……再说了,我还没抱一抱小侄女……”


    对上自家姐姐那双似乎能看透自己的目光,乔若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底气越来越不足。


    她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这都什么事啊!本以为姐姐是最好攻破的,没想到现在姐姐这么不好糊弄了!


    早知道,就直接先回乔府了啊!


    乔氏用鸡毛掸子敲了敲茶几隔壁那张椅子:“这些都不及,你先坐下,与我好好说一说。”


    乔若衡心中想跑的念头更强烈了,她直觉此时要是没跑,接下来自己就跑不脱了。


    可面对着亲姐,她根本没有跑的勇气,只好乖顺地回到乔氏旁边坐下,殷勤地倒茶:“姐姐请喝茶。”


    乔氏无语,这是在自己家,还轮得到妹妹请自己喝茶?


    乔氏接过茶盏,直接放下,问道:“我也不饶弯子了,你给我说说,妹夫现在在哪里,侄儿们又在哪里?”


    “这个……呵呵……庆元他当然是在家里帮着他爹打理生意了……呵呵……你侄儿们在后面呢,过几天就到福京了,来之前还一直和我说,很想姐姐你呢!呵呵……”


    乔氏微微挑眉,自己妹妹想和离了,妹夫竟然没跟着来?难道妹夫不知道妹妹的心思?


    “那你老实告诉我,你此次回福京想做的事情,妹夫知道吗?你和他商量过吗?”


    乔若衡心头一跳,这可真奇怪,姐姐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还试探起了她这次回京的打算。


    她很快反应了过来,道:“此次回京,就是想和姐姐的大姑姐谈生意的事儿啊!他当然知道了!”


    乔氏一听就知道,妹妹没和自己说实话,不由得头疼,恨不得直接说破她想和离,去寻找下一春的事。


    可是,若真说破了,不仅妹妹怀疑自己如何得知的,隔壁竖着耳朵的闺女也要起疑心了。


    乔氏忍了又忍,才忍住了冲动,道:“既然如此,正好大姐一直在府中,陈绣娘也在,你可以趁机与她们商谈生意的事。”


    乔若衡忐忑道:“好……好的。”


    她心里想着,要不还是赶紧先回乔府去?这侯府好像没自己想的那么好呆啊!


    趁着乔氏松了口的功夫,乔若衡赶紧窜出了门,跑去抱住了江遐年。


    抱着软软糯糯的小侄女,乔若衡心里又有些纠结了,小侄女多可爱啊,抱着亲一口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比唐僧肉还管用,如果离开了侯府,哪里有那么多机会和小侄女亲香呢?


    要不,把小侄女直接偷走?


    不过,一想到侯府那些凶神恶煞的府兵,乔若衡还是悄悄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哪些事儿可以做,哪些贱决不能犯,她还是分得清的。


    万一自家姐夫一个暴怒,老侯爷一个跳脚,直接把自己平了都没机会喊冤。


    江遐年被自家姨妈心里的那些话,逗得笑得更开心了,这个姨妈好好玩啊!


    乔氏看着妹妹逗女儿玩的样子,一大一小都笑得那么开心,一时之间,刚刚为妹妹生的气,着的急,一下子又烟消云散了。


    看到她们两这么开心,乔氏觉得就算是她们两做些混蛋事儿也可以原谅,谁叫她们两都那么讨人喜欢呢?只要能兜得住,擦得了屁股,就没啥好着急上火的。


    想到这里,乔氏轻叹了一声,道:“你带的人马都要怎么安排?有什么特别照顾的,先说一声,我吩咐下面的人去办。”


    乔若衡顿时一僵,江遐年也愣住:【喔嚯!姨妈的心提起来了,在颤抖了,在心虚了,她在想要怎么不动声色地藏好,那个被她看中的人选,又不让那个人吃苦。姨妈真是牛啊,竟然让未来姨夫心甘情愿地扮做了随从,跟了这一路,为了我姨妈的名声,一路跟着下人们吃和住,一点马脚都没露,更别提和我姨妈独处了。他这是图啥啊?】


    乔氏惊得差点跳起来:什么?!妹妹看好的下家,竟然已经一路跟着她过来了?!这这这……


    乔氏吓得差点直接将乔若衡带来的那些人,全都赶出侯府去,在被人发现一点点端倪之前!


    可是赶出去了的话,反而更加脱离掌控了啊!这可要怎么办?!


    乔氏脑子里已经乱得像锅粥了,乔若衡反而显得十分镇定:“姐姐你按照侯府的规矩办就好,想必侯府里的吃住,不会比我们在路上更差了,以姐姐的仁善心肠,肯定不会让我的人吃亏的。


    要不是知道乔若衡找的下一任丈夫,就在那群人里面,乔氏还真信了她这鬼话了。


    乔氏看了自家妹妹好几眼,没想到妹妹如今越发会演了,要不是有年年的心声提醒,她都完全意识不到,妹妹竟然会这般大胆!


    这要是让现在的妹夫和妹夫家知道了,感觉整个世界都会完蛋的!!


    如今,乔氏心中也只剩下庆幸,幸亏真妹夫还被蒙在鼓里,还留在家里,若是让现妹夫知道了,将会是怎样一个天翻地覆的结果,乔氏都不敢去想。


    这个事儿,乔氏还不敢告诉江玉成,不仅怕妹妹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更怕影响到乔家在丈夫心中的形象。


    要知道,外人一直觉得,乔家就是规规矩矩的一家读书人啊!——


    作者有话说:乔若衡:换个男人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要怎么带着婆婆改嫁呢?这事儿挺麻烦的。


    乔氏:我承受了我难以承受的秘密,呜呜……一定是老天爷看不惯我日子太顺了,非得让我妹妹来折磨一下我……


    江遐年:换姨夫!好耶!就算姨妈是我的一块瓜田,也是最帅的那块瓜田!


    江玉成:最近媳妇和闺女都有点狗狗祟祟的,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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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聪明人利用规矩


    乔氏好不容易将心情平复了一些后,心里权衡了一番,然后将乔若衡带来的那些人,都交给江玉成去安置了。


    这也是侯府的规矩,前院的男客们,都交给男人们招待,只有女客们由后院女主人们招待。


    乔氏气哼哼地想,既然妹妹自己都不心疼那个男人,自己又何必跟她客气?既然妹妹要跟她演,那她就演下去好了,反正到时候心疼的不是自己。


    只是,这个事要怎么和乔家人说呢?


    乔氏想到自家爹娘那么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妹妹的事儿操心,就恨不得给妹妹一顿好打。


    乔若衡倒是镇定得很,在侯府自在得跟自己家似的,每天抱着江遐年在府里四处溜达。不仅去了瑞安堂请安,连四房五房那边,她都敢去坐一坐。


    江遐年跟着她,开了不少眼界。


    没想到这个姨妈虽然放任不羁爱自由,但在待人接物上,在各种礼仪举止上,真是没得挑的。


    当然,乔若衡最爱去串门子的,还是江玉容的院子,还有绣房。


    清风徐徐的亭子下,乔若衡与陈为己凑到一处,商量着一副绣品上的针法:“我觉得,这儿的叶子,若是用平针的绣法,用三十六股线来绣,针脚尽可能细密一些,会更好看,你觉得如何?”


    陈为己摸了摸那自己用了更为精巧费神的点针法绣的叶子,道:“我试试看!”


    说着,她就拿了深浅不一的绿色丝线来,让乔若衡帮着配了颜色,细细地劈成了三十六股,飞快地穿针引线绣了起来。


    待她细细密密地绣了数百针,才绣出了叶子的一小片时,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同,顿时服气了起来:“乔娘子的法子真不错,我这个叶子放在花的旁边,也显得衬这花儿了许多。”


    乔若衡顿时有些得意地摇了摇扇子,嘴角露出笑容:“还得是陈绣娘的巧手,才能将这变为现实啊!”


    江玉容将陈为己才绣了一小片的叶子,和原来的比了比,也信服了,道:“之前茹儿和我夸过你,说你想法极多,又新鲜有趣,真是一点都没有夸错你。”


    乔若衡笑着应了。


    “你真的不留在福京吗?如果你能留下来,在一旁指导咱们的绣娘,咱们的绣庄肯定会更加顺利的。”江玉容期待地问。


    乔若衡摇了摇头,道:“此番回来,本只是想与你们绣庄达成供应不料和丝线的生意的,如今参与了进来,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了。再说了,这等嘴皮子上的事儿,通过书信说也是一样的,也不非要我的嘴也在这里。我相信,有大姐姐和陈绣娘在,日后也不需要我太多的意见了。”


    见乔若衡不肯松口留下来,江玉容十分失望。


    才与乔若衡往来了两日,她就觉得,这个妹妹是真的做过生意的人,对生意上的许多门道,比她和陈为己都懂得多多了。要是能一起开绣庄,肯定能省很多的事。


    见江玉容情绪有些低了下去,乔若衡略想了想,继续道:“日后,咱们的绣庄开到南边去的时候,不也需要人支应吗?正好有我在南边,大姐姐就能省心很多吧。”


    说完生意的事儿,乔若衡又逗趣了一番,果然将江玉容又哄得高兴了起来。


    江遐年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姨妈是既斩男又斩女啊!难怪姨妈在南边做生意也很厉害,瞧人家一下子就能把富婆姐姐哄得开开心心的。


    乔若衡在侯府住了几天,与江玉容和陈为己这两个甩了烂男人的女人,不仅是生意的事上一拍即合,许多想法和理念上,也格外契合。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开绣庄的事,就推进了一大截。


    等到乔若衡的箱笼都到了福京的时候,她又给江玉容陈为己几人,详细地展示了一番南边如今正时兴的料子和样式,还有各种花样子之类的,让江玉容大大地涨了见识,也让陈为己学到了许多。


    见乔若衡天天忙着与自家大姑姐商议绣庄的事,连前院都没去,更没有出门,乔氏稍稍放心了一点的同时,又有些奇怪,自家妹妹这种做派,倒是没有一点要出墙的意思,难道是年年搞错了?


    她倒宁愿是自家闺女搞错了,可年年还真没错过。


    乔氏揣着一腔心事,捱到了这一日,江玉容特地整治了一桌席面,只请了乔若衡一人,与她好好地谈了谈绣庄日后要如何发展铺开的事。


    等到乔氏见人还未归,便亲自去接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妹妹喝得有点多了。


    江玉容觉得十分抱歉:“这些酒,还是我和离之前给蒋毅真买的,蒋毅真没来及喝,爹就给我一气儿都拉回来了。若衡妹妹一听,就大包大揽说,要替我把这糟心的酒给喝了,结果就喝成了这样。”


    乔氏看着喝得两颊红红的妹妹,也很无语,幸好这喝酒是在自家府里喝的。


    “若衡多年没回来,都不知道这酒方子改了,比从前烈多了,喝成这样,也不是大姐的问题。人我就先送回她自己的院子去了,大姐你也快回去歇着吧!”和自家大姑姐客气了一番后,乔氏领着仆妇将妹妹送回她的客院。


    吩咐下人们给妹妹换了一身衣裳,又洗漱了一番,放在了床上,乔氏正要离开,乔若衡却突然“呼”地坐了起来,两眼有些发直地看着乔氏:“姐姐,你在啊。”


    乔氏无奈应道:“是啊,刚把你带回来。只是开个绣庄而已,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乔氏觉得不太可能啊,乔若衡在南边也帮着家里打理生意的,经手过的生意,可比一个绣庄要大多了。


    乔若衡憨憨地笑了笑,拍着床让乔氏坐下,乔氏无奈又宠溺地在床边坐了,任由妹妹像小狗一样蹭了过来,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开绣庄,我当然高兴啦!不仅是因为绣庄哦,还因为大姐姐给绣庄找的绣娘,都是自立的人,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这意味着,那些绣娘挣的钱,都是她们自己的。她们不会因为被婆婆或者丈夫打了,就要养伤而不能干活了,不会因为突然被婆家卖了,甚至杀了,就不能来干活了。”


    乔氏很意外:“这种事,在南边很多吗?”


    乔若衡点了点头:“多了去了呢,所以我觉得好烦啊,我想开一个作坊,只有女人可以来干活,大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旬发一次工钱,发了工钱她们就去买点肉吃,给家里的小闺女扯二尺头绳,给老娘多买一块芝麻糕甜甜嘴,多好啊。”


    乔氏不由得沉默,她不知道,妹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自家妹妹,从小锦衣玉食长大,怎么会突然明白,普通百姓偶尔吃到肉,能甜甜嘴儿,就是好日子呢?


    过了一会儿,乔氏道:“是啊,大姐突然想开绣庄,就是因为陈绣娘的事,让她觉得许多绣娘和她自己一样,遇到了一个不好的男人,就被毁掉了一生,所以想借着这个事,帮她们一下。可是若衡,天底下手艺好的绣娘只有那么一小撮,可是吃苦甚至命苦的女人,有很多很多啊,要怎么才救得过来呢?”


    乔若衡笑了笑,道:“世上像绣花一样,需要细心又耐得下性子的女人去做的事,多了去了,除了开绣庄,我还可以开别的,譬如养蚕啊,缫丝啊,织布啊……姐姐,我觉得好烦啊,他们不许我那么干。可是明明女人干活一样卖力,还听话啊。”


    听到妹妹像撒娇似的抱怨,乔氏才明白,妹妹确实有些醉了,心里有些话,她不吐不痛快了。


    而且,只有对着自己这个姐姐,妹妹才敢放心的吐露出来。


    “谁不许你这么干?”乔氏忍不住问,世上还有人能拦得住自家妹妹的人?


    乔若衡从鼻子里重重地哼出了一声:“还能是谁?就是庆元和他爹呗!我说,我们可以包山种桑树养蚕,请女工来养,搞个大宅子专门养蚕,肯定比一家一家地去收要多得多,而且还能保证蚕茧的质量,可是他们不愿意,说万一没养好,就是血本无归的事,外面没有一个人那么干的。气死我了,别人不做我们就不做,怎么抢得到头道利呢?”


    难道,这里就是闺女说的,妹妹觉得公公又蠢又独断专行的原因?乔氏暗自思忖。


    乔若衡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她唠叨了许多养蚕的事,乔氏不大懂那些,但她听妹妹说得十分有条理,就算是醉了都没有说得颠三倒四不成型,就觉得妹妹的这个想法,应该是可以去做的。


    “你这法子,我听着不错,若你公公和庆元不愿意干,你可以找别人一起干啊!二叔他们不也在南边吗?让爹帮你去和二叔提一提?”


    乔家老爷子作为老大,考上了进士,所以进入了仕途,但他弟弟们都没考上,就留在南边做生意了。


    当初乔老爷子之所以会放心女儿嫁到山高路远的南边,也是因为知道自家二弟他们能照拂一些。


    对于乔氏的提议,乔若衡又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我不想干,到时候事情办起来了,就让软怂蛋父子来摘好处?我可不想给人作嫁衣裳。”


    乔氏这下明白了,妹妹很想自己组织女工养蚕缫丝,保证蚕茧和蚕丝供应的稳定性,还能保证质量,但她公公和丈夫不乐意,因为不想冒险。妹妹倒是想自己干,但她知道,一旦事情有了起色,她丈夫和公公就会来抢夺她的成果,将她辛辛苦苦支撑起来的摊子,占据为他们所有。


    若是放别人身上,乔氏可能还会想,不管怎么样,反正丈夫和公公都是自家人,只要没落到外人手里,就没有什么。可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妹妹身上,乔氏就接受不来了。


    自家妹妹向来是和谁一条心,才把谁当做自家人,所以她现在还把婆婆当自家人,却把丈夫和公公排除在外了。


    乔氏思量了一会儿,扭头看了看面若桃花粉红的妹妹,问道:“这也是你想和妹夫和离的原因?”


    乔若衡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反而眼睛亮晶晶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姐姐你会懂我的!”


    乔氏:不,其实我不想懂。


    乔若衡稍微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抱怨道:“从前,我还觉得庆元性子挺好,好拿捏,我说往东他就不敢往西,这样的人就拦不住我想做什么。这些年里,我想做什么,他也确实不会拦我,有时候还会帮我。但近两年,我才算看明白了,他不拦着我,不是因为信我支持我,是因为他习惯了听别人的主意。他是会听我的,但是他更听他爹的。”


    听到这里,乔氏就突然福至心灵地领悟到了,闺女说的“爹宝男”是什么意思。


    什么都听爹的话,没有自己的想法,确实是爹宝男。


    当了这么多年的侯门长媳,乔氏很清楚,越是大家族培养的孩子,越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像自家妹夫那样的,说难听了就是没担当,难怪妹妹觉得这个家振兴不起来了。


    乔若衡骂完自家夫君,又骂了公公一堆,听得乔氏都心神动摇了:妹妹这么不开心,不如就和离算了?


    反正以妹妹的性子,和离也不会像大姑姐那样沉溺下去,反而自由了。


    可是一想到外院还住着个,闺女口中的未来姨夫,乔氏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好不容易听到妹妹抱怨完一堆,乔氏才道:“若衡,你想明白了的话,做什么姐姐都不会拦着你,只是你要明白,做生意的伙伴是做生意的伙伴,过日子的夫君是过日子的夫君,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的。你不能看有些人适合一起做生意,就觉得也适合成亲。”


    乔若衡有些惊奇地看向乔氏:“姐姐,我发现你现在,比从前要有想法多了!”


    乔氏有些不自在,有些道理,也是听了亲闺女的唠叨,她才领悟过来的。


    “你姐我也不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啊!”乔氏轻哼,“前院那个,我冷眼瞧了几日,你们倒是比我担心的规矩一些,没有乱来。”


    乔若衡有些无奈地撒娇:“姐!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会乱来的人么?!规矩礼教,我心里门儿清着呢!当初教咱们规矩的嬷嬷可是说了,我学规矩比你学得好!”


    乔氏无奈又宠溺道:“是是是,你比我学得好,就是不肯按照规矩做,学了等于没学。”


    乔若衡显然不满姐姐这么说,立马道:“姐这回可说错了,我不是不按照规矩做,我是知道边界和规则在哪里,然后方便行事罢了。规矩也是人定的,如果只按照规矩做事,就是按照别人的意愿在做事,多傻啊!我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利用好规矩保护好自己,所以不会失了规矩。”


    乔氏觉得,这话要是让小闺女听到了,肯定又会拼命赞同的。


    这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江玉成也曾与她说过,朝中的规矩也是如此,要守规矩,但更要懂得利用规矩,才能做官做的舒服。


    但是能利用规矩为自己所用的人,都是聪明的人。


    乔氏摸了摸妹妹的头,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我就是担心哪一天你一个没把握好,反而伤了自己。”


    乔若衡像幼时一样乖乖地点头:“姐姐,我知道。”


    乔氏话锋突然一转:“那你和那个徐清让……”


    乔若衡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可……”乔氏差点脱口而出说,可年年说那是他下一个姨夫,幸好反应及时,将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乔若衡赞叹道:“姐姐你现在越发地厉害了,我和他都没什么接触,你就看出来了。”


    乔氏嘴上轻哼了一声,一副你姐我就是厉害的模样,心里却有些发虚,要不是年年查出来,她确实一点都发现不了!


    “那你和我说说,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你们有什么事儿不对劲。”


    乔若衡轻松写意道:“没什么事,就是发乎情止乎礼咯,我现在可是有夫之妇,他能怎么样?”


    乔氏一百个不信,年年可是说了,那是她姨妈给自己看好的下家。


    “那他为何跟着你来福京了?还扮做你的下人。”


    乔若衡道:“他从未来过福京,觉得跟着我这个福京长大的人,能少踩坑,多看到生意场的实情呗。扮做下人,也是因为我是有夫之妇,怕别人说我闲话。”


    乔氏:……


    这话听着挺有道理,可是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是怎么回事?所以到底是妹妹已经盯上了人家,还是人家在追着自家妹妹跑啊?乔氏感觉自己想得头都大了。


    想来想去,乔氏也没有实质证据两个人有什么,没法证明妹妹有红杏出墙之举,只好道:“你们两这样子不是个事儿,在你和离之前,还是和他远着点儿,别传出闲话来了!你自己没有闺女,但还有侄女呢!”


    乔若衡点头乖得像小鸡啄米:“我知道的,姐姐。”


    乔氏真是一看到她就头疼,忍不住催促道:“要是你想和离,就尽快和爹娘说,尽快办了,和离了以后,就算和男的有牵扯,别人也说不了你什么。”


    “我也这么想的,可是我得先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了再说。姐你放心罢,我心里有数的。”


    乔氏就是怕她心里太有数了,所以才提心吊胆的。


    晕晕乎乎地离开乔若衡的院子,乔氏才突然想起,妹妹说的,要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了再说,刚刚以为她说的是安排生意上的事,可仔细想想,好像不是诶!难道是安排她婆婆?


    算了,乔氏扶着丫鬟往自己院子里走,自家妹妹那么一摊子事,她还是少管吧,越管越头疼,而且妹妹根本不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办啊!


    一直到回到摘云院,看到自家小闺女,乔氏才感觉松了口气。


    其他人都不省心,幸好闺女是个让人看着就开心的崽崽。


    乔若衡的箱笼到了后没多久,和江玉容谈妥了在绣庄上的合作后,她终于要回乔府去了。


    听说她把一些跟自己来福京的人,安排去客栈住了,乔氏才感觉逃过一劫似的。


    要是那个徐清让还乔装打扮去乔府住着,乔氏怀疑自家爹娘都要吓出好歹来。


    乔若衡去了乔府没多久,她的两个儿子也很快到了,乔府也因为这个好几年未见的姑奶奶回娘家,而热闹了许多。


    乔若衡对着自家爹娘,倒还算坦诚,过了两日,就说了自己想要和离的事。


    乔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对这个女儿也颇为了解,一听说她想要和离,没有十分意外和惊诧,只问清楚了要和离的缘由。


    乔若衡也大致说了,只是没有像跟乔氏说的那样仔细。


    乔老爷子和老夫人听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这个闺女做得出来的事情。


    两老一点阻拦的心思都没有,这姑娘未出阁的时候,他们就拦不住她,现在年纪更大了,更有主见了,就更加拦不住了。


    “你自己的事,你向来比我们都清楚明白。我和你爹都相信,就算你和离了,也不会过得太差,只是你现在不仅有你自己个儿了,还有两个儿子,你想好他们怎么办了嘛?”老夫人想到两个活蹦乱跳的外孙子,要变成爹娘和离的小可怜,就心里怪难受的。


    乔若衡当然想过了,她道:“他们两,大的都已经参加过乡试考上秀才了,小的那个,也十岁了,早已经过了需要爹娘的年纪。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需要的大多是银钱的支持,是人脉的引荐,我和他们爹和离不和离,都影响不大。”


    这话是有几分道理,弄得乔老夫妇两都直接沉默了。


    两孩子都是乔若衡养出来的,虽然性子不是十成十地像她,但也有她的几分影子,旁敲侧击问起爹娘和离的事,他们比谁人都镇定。


    就在乔家上下,终于逐渐接受和消化了这个事实的时候,乔若衡的夫婿曹庆元,突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乔家,一进门便跪在了二老跟前:“爹,娘,我不要和若衡和离,求求你们帮我劝劝她!”


    江遐年从系统里,吃到这个瓜的时候,忍不住喔嚯了一声,【姨妈还嫌弃姨夫没啥主见,这不挺有主见的嘛?一听说姨妈要跟他和离,二话没说就跑来找姨妈了。可惜咯,我姨妈铁了心的事,就更改不了了。唉,和姨妈成亲十多年,有过那么多机会可你不中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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