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所以我求求你 > 8、不好彩——呜!我想回家
    ---“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好孤独。”


    “妈妈,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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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要吃蟹啊,今早大姑妈特意空运过来的。”


    我望着桌面上三只超大只的大河蟹。


    听她们说还是什么番阳湖的。


    每只蟹的肚子上都是黄黄又饱满的蟹膏。


    我咽了咽口水,看到三太太动了筷子,才动手夹了筷子青菜吃。


    蟹看着大,其实能食用的地方却不多。


    我家就是海岛,每到渔季,都会吃好几次蟹。


    我有些怀念家里海鲜的鲜甜味。


    只有三只,三太太分别夹了两个到了她的子女的碗上,最后一只顺其自然地拿到自己的碗里,我低着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我吃完饭,他们还没吃完。他们吃蟹肉难免会慢一点。


    “我吃完了,大家慢慢吃。”身在别人家,我离席都会礼貌点。


    三太太点点头,我就回了房间。


    夜里凉爽,她们吃完饭,去到院子下面的木亭里喝茶聊天,我见到李嘉祐也在下面。


    我想这是一个好机会,难得李嘉祐不在他的房间。


    明明是做好事,但我一进到李嘉祐的房间还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李嘉祐的房间很大,书桌上有很多书,教科书和辅导书居多。床旁边还挂着几个篮球明星的海报,置物柜里整齐放着好几个应该是作为纪念品的篮球。


    主要的基调是深蓝和黑色,干净整洁,喜欢篮球,有很多教科书,给人的感觉也很像我们这个年纪的普通少年。


    他的房间倒挺好看的,我心里暗想,昏暗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像是海风轻轻吹过的味道,但不带一点海腥味。


    我拿好胸卡和写好的字条就匆匆跑上楼,把东西放好在李嘉祐的书桌上,就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不用去上学,周五晚上对于我这种学生而言是世界上最轻松的晚上,夜里我放纵了,看电视看到很晚才回房间睡觉。


    只是我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


    李嘉祐房间里的一块手表不见。


    据说是什么江诗丹顿,价值三百多万。


    恰好他走廊的监控昨晚又坏了,今天早上有人上门来修才知道。


    我坐在饭桌上,听着三太太的话,心里不由地一沉。


    昨晚我进了李嘉祐的房间,还留了纸条。


    虽然没有留名,但我和他的关系这么僵,不用猜都可以知道是我写的。


    我心里一阵忐忑。


    当天下午,三太太突然约我私聊。


    “禧荣。”陈水珍轻轻按在我的肩上,面带和蔼的笑容。


    “嗯?”我点点头。


    “我听阿姨还有嘉祐都有说过你昨晚去过嘉祐的房间?”


    我眼里闪过一丝委屈,明明没有做过却被人怀疑,没有人会觉得不委屈的。


    我认真望着三太太的脸,实话实话,“我是去咗他的房间,但是我是在回家的那条林道里捡到他的胸卡,我想着归还给他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说,而是偷偷去他的房间里?”


    “这是很没礼貌的。”


    寄人篱下被女主人说没礼貌对于我这种年纪不算大的学生而言是杀伤力很大。


    我心里委屈得想哭,实际上我也真的哭了,鼻头一酸,胸口里就喘不上气,我第一次体验到了如鲠在喉。


    “我知道这是很没礼貌的。”


    “但是我和他的关系不好。”我隐晦地说。


    我不信她不知道我和她的子女之间的关系,假如有她的干涉,我可能也不会这么孤独。


    下次再看到关于她们李家的东西,我都不会再帮捡起来了。


    我又有一点想家。


    “而且我还留了纸条在他胸卡下面。”我语无伦次道。


    说完我才意识到李嘉祐告诉她,她应该也已经知道有我写的纸条。


    “我知道。”陈水珍说。


    “但这是不重要的,你现在是唯一有昨晚的入室证明的。”


    “如果你尽早交代那块手表在那里,我会和伯雄说着点,你也不用去少年监守所里。”


    去少年监守所,不就相当于坐牢,我一听到,眼里积满的眼泪就不受控制流了下来。


    我捏着手,嗓子发紧,望着人都隔了一层雾,但还是说,“不是我,你们都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不是我偷的就不是我偷的。”


    “你们直接报警吧。”


    说完,一个挺拔身影从楼梯拐角里出来,我用淬了毒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冲回了我的房间。


    因为寄人篱下,我连门都不敢拍太大声。


    我扑到床上大哭了一场,没有一刻像此刻那样想家。


    我捧着手里的老人机哭得不停。


    我幻想着要是爸爸妈妈这个时候打电话,知道了我被冤枉的事,他们一定会相信我,并且会毫不犹豫地接我回家,不要他们李家资助的那些破钱。


    “呜…….”我越想越难受,越哭越起劲。


    夜晚外头天色很暗了,月亮孤独地挂在天空上,我又想到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和我说话,他们一帮人理所当然的其乐融融,将我一个外来人排挤在外面。


    什么狗屁番阳湖来的大闸蟹,我家里的海蟹比他们的好吃一万倍,我任性地想。


    就算和他们吃蟹也不开心,我想要家人的陪伴。


    我也就想越委屈,心脏在这个融不进去的豪华富宅里恍若要撕开一样的痛。


    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什么钱不钱的,什么前程前程,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我要回去找妈妈。


    要去找我爸爸,我姐姐,我哥哥。


    该死的李嘉祐,李家人。李老爷还好一些。我怨恨地想。


    我想也没想清楚地起来收拾行李,我来到这里也没买什么衣服,行李很少,一个书包就装好。


    我把全身的三百多块紧紧攥在手里,当天晚上十点多,我从李家离家出走。


    夜晚昏暗,我沿着熟悉的林道往山脚下走,毕竟很晚了,树林里夜晚雾气重,有些凉嗖嗖地,夜深又安静,风吹草动和蟋蟀、蝉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我走着走着就有些害怕了。


    背着包走依旧冷我一身,我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我到底还是年纪小阅历浅,晚上我坐个屁的车啊,晚上这个点那有车啊。


    我应该起个大早再悄悄走。


    不过我没停下。


    我想到香江这么繁荣,车站应该夜晚也会营业的。


    算了,我原谅了自己,当时那样的委屈,谁还愿意呆在那个破地方。


    哼。管它金窝银窝,比不上我家里的狗窝。


    我想着去车站。


    不过下到山脚,我等了好久,都没见到有一辆的士过来。


    不久我就恍然了,这里都是有车的人,谁需要打车啊。像李家,就个三房,都有个大车库,停着十几辆豪车。


    我回到山上,在一个还算隐蔽的熟悉的角落里找到了猫咪。


    在昏黄的路灯下,它睡在我给它搭的拙劣的小窝里。


    它睡得热乎乎地,我伸手轻轻在它背上抚摸。


    猫科动物夜晚在户外睡觉极其警觉,我一摸它,它就醒了。


    它一看清人是我就安下心了,乖乖让我摸。


    看到它,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冲动了。


    应该把它也带上。


    跟我回南墩岛,我可以开电瓶车带它上街兜风,可比在这逍遥快活多了。


    我还可以带它去海边,我去抓鱼毛给它吃。


    反正跟着他回家了,肯定短不了他吃的,住也可以住在他家。


    做个家猫。


    我看着它,心里有了一层依赖,离家出走和周围环境的恐惧都奇异地被冲淡,我美滋滋地想着,明天早上我就抱着你踏上回家的征程。


    其实我不是不告而别,我留了一张纸条在我房间的桌面上。


    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自证。


    不过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他们李家人看见了指定认为我是因为做贼心虚而跑了。


    哼。


    懒得管他们,我心里又一紧一紧地痛,我要回去找爸爸妈妈。


    大不了他们报警,再由警察来他家找他处理。


    猫咪或许也看出我眼里的伤感,它没睡着,我轻轻地抚摸它的背,它安静地背着我。


    猫是极警觉的动物,有它在,选择在外面呆一晚的我反而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和猫呆的地方是在大路旁边,因为树林太密的地方我也害怕。


    我倒没想到晚上这个点,李家会有人注意到我不见了,我本来以为很大概率他们最多早上发现我不见,那时候我早已经到了车站,他们找我的过程,我或许已经在半路上。


    李嘉祐拿着个手电最先找到我。


    “离家出走?”他冷笑着问我。


    “走又不走远点,连山都没出,装什么装。”


    他说话真的特别难听。


    “你可以假装没看见我。”我冷冷道,眼睛厌恶地瞪着他。


    李嘉祐望着犟种一样的我,反而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你现在回去你爸妈愿意?”


    “你打过电话回去?”


    “你一回去,你们家那几十万的资助就没有的了。”


    “何况还偷了块表。”


    “你不先问问他们的意见。”


    我听明白了,李嘉祐觉得我爸妈不会想我离开李家,还和李家的关系闹得不好。


    我现在脑子清醒了,不是没有想过我爸妈的看法,那笔钱,无论放到我们村那个家庭,都是非常大的一笔数字。


    爸爸出去打工,十年可能都赚不了这么多的钱。


    但我又实在不愿意跟着李嘉祐回去。


    这种感觉就像我输了一样。而且还是输给自己最讨厌的人,这种感觉很差。


    “喂?妈妈。”我当着李嘉祐的面拨通我妈妈的电话。


    “嗯?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妈妈,我不想待在李家,我想回家。”


    其实我才十四岁,来李家前连宿都没住过,我还是很恋家的。


    听见妈妈的声音,想要回家的话一说出口,我的眼睛就控制不住地热起来,眶满了热泪。


    “嗯?小荣?怎么了吗?”


    “他们欺负你了?”


    我受了委屈,自然哭着说,“嗯。那个李老爷的三太太说我偷他儿子的手表了。”


    “明明就不是我偷的,她还说要关我进少年监守所。”


    我眼泪彻底绷不住了,抱着猫眼泪稀里哗啦地流。


    “啊?这样啊?那你得和人家解释清楚啊。”


    “我解释了。”我闷闷道。


    “他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我在这里很不快乐。”


    “他们都不和我说话。我好孤独。”


    “妈妈,我想回家。”


    我将心里埋藏最深的委屈一一倾述,话一说完,眼泪就跟不受控制的珠链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