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纪明月上前一步拦住陆嘉泽的去路,语气不卑不亢：“陆同学，英语老师说让我们一起参加这次的英语演讲比赛。”
“参加比赛？”陆嘉泽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老师怎么没告诉他,纪明月是英语课代表,他倒是没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对，唐老师让我通知你一声。”纪明月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唐老师只是让她动员陆嘉泽参加，并未强制性替他们报名。
“好,我知道了。”陆嘉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陆同学记得每天练习,唐老师建议我们一起练习,你能接受吗？”纪明月越说越顺，此时神情已经十分自然。
“我都可以。”陆嘉泽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纪明月目的达到也不再继续纠缠。
等陆嘉泽离开后，伍菊月有些好奇地看向纪明月：“明月,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这件事？”
“我也是今天才收到唐老师的通知，我们也赶紧回去吃饭吧。”纪明月不想再和她解释,直接和她挥手告别。
盯着纪明月的背影,伍菊月总觉得哪里有也怪怪的，纪明月对待陆嘉泽的态度好像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蒋离离倒是不知道自己被程云天接走还会衍生出这么多事来，她下午也被英语课代表动员参加这次的比赛,她有些犹豫：“必须参加吗？”
“这倒不是必须,但咱们班你要是不参加,感觉其他人都不能支撑到决赛，所以你是为咱们班级而战，你就参加吧。”课代表摇晃着蒋离离的胳膊,就差把求求你三个字刻在脸上了。
“那就参加吧。”蒋离离被她摇得没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好嘞，我这就帮你报名。”见她同意,课代表很是高兴。
参加英语演讲的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就要自己根据主题写演讲稿，然后再流利背诵就行，加上蒋离离，班上一共有三个人报名参加这次的比赛。
宋荷知道她报名后，直接给她加油打气：“同桌，我看好你夺冠，听说奖金不少。”
“借你吉言，不过感觉有点难。”蒋离离倒不是谦虚，她单科优势不在英语上，每次能考年级第一，全靠其他科目拉分，英语基本是一百四十左右。
“我觉得你可以的。”宋荷无条件相信她。
“我尽量。”蒋离离眼里闪过笑意。
因为要参加英语演讲的事，蒋离离变得更忙了，隔壁班的纪明月和陆嘉泽也因为参加比赛一起练习的缘故熟悉起来，这几次的相处，纪明月除了练习时必要的对话，基本不会主动和陆嘉泽说话。缘由是刚开始的两次练习陆嘉泽都不太认真以及迟到，纪明月一脸正色地看向他：“陆同学，参加比赛是为了维护班级和学校的荣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希望你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这上面可以吗？我和你不同，我很看重这次比赛，所以可以请你尊重这次比赛吗？”
迟到虽然并非陆嘉泽本意，但确实因为练习对象是纪明月而怠慢，她的话让他有些愧疚，他确实不该把自己的私人情绪带到两人的练习中，于是他利落地道歉：“抱歉，我会改正。”
纪明月没说话，继续背诵自己的演讲稿，瞥到他头顶原本负数的攻略值变成正数后，她不由勾了勾唇角，她想，她该感谢自己看过的众多偶像剧，看来编剧这些把这类男生的心思揣摩得很透，她大概找到如何正确攻略陆嘉泽的方式了。
事情一旦多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周五，蒋离离放学后照例去了厂里，在蒋玉兰办公室看到程云天，她有些惊讶：“程姐，你还没去泉市吗？”
“没呢，我爸买的是后天上午周日的票。”程云天告诉她自己离开的具体时间。
“对了，周倩夫妻俩干的那桩破事昨天上了晋城本地电视台，今天估计就该咱们云城这边电视台了。”提起这件事，程云天就来了精神。
“那今晚咱们必须守在跟前了。”蒋离离轻笑一声道。
“已经登报了好几天，反正咱们云城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那些人应该会安分一阵子。”程云天想起登报花的钱
，还是有些肉疼的。
“上了报纸再上电视，大家更会觉得这是一件严重的事，他们动心思之前也会掂量下后果，咱们要的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反正蒋离离是挺满意这次的结果的。
“这倒是，就是要让人知道咱们可不是软柿子，是个不好惹的主。”程云天想到被查封那些山寨货，心里觉得畅快不少。
“我们愿意维权，也等于是给经销商信心，山寨货出来，除了我们头疼，经销商们估计也会觉得头疼，听我妈说，自从这件事登报过后，云城这边的订单又开始稳定增长。”蒋离离想，这也算是免费替童趣玩家宣传了一把。
“这样一想，我心里好受不少，这次去泉市那边我也得放平心态才是。”他们那边是按照产量给她们缴纳费用，程云天和蒋离离都知道对方肯定会在数量上动手脚，距离这么远，她们也鞭长莫及，这次程云天就是去暗中调查这件事的，只要不过分，她打算这件事就这样轻轻揭过，如果太过分，她可不会再讲情面。
“张经理是个聪明人，现在正是风口浪尖，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以蒋离离对张经理的了解，他要图谋的应该是长久的利益才是。
“最好是这样，这次的事让我脑子一直嗡嗡嗡的，还好顺利解决。”这也是童趣玩家成立至今第一次遇到这样恶劣的事。
“这大概就是人红是非多。”蒋离离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对了，蒋姐，等下厂里所有玩具你都给我准备一份，我要送人。”程云天差点忘了这件事，这次的事能够顺利解决多亏了陈叔，谢礼她已经准备好，全套玩具也只是顺带而已。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蒋玉兰说着起身去了车间。
“这几天有好几个人来应聘车间主任，最终我们选择留下原来二厂的车间主任，下周一他就能来上班。”程云天和她说道。
“二厂的车间主任？”蒋离离有些惊讶。
“对，去年下岗后，他去外地找了工作，这次也是巧了，他辞去工作一回来就看到咱们在招人，他觉得这就是缘分。”程云天说完有些感慨：“如果当初二厂资产清算前，我能接手二厂，那些工人应该就不用下岗了。他们也能有新的工作，也算是双赢的局面，可惜了。”
“二厂被清算的其实挺突然的，其实最开始变装娃娃是我和二厂这边合作的，他们去一厂那边和领导报备，却被一厂截胡了，他们最后选择清算二厂的资产，然后保全一厂。”对于原来的二厂，蒋离离的感情有些复杂。
“自从知道这边和京市那边生产线的产量差别以后，我觉得还是老手比较好。”程云天盯着桌上的产量表，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
“那老手也是从新手开始的，你想想去年这边的产量是不是也和京市差不多？”蒋离离安慰道。
这时候蒋玉兰端着筐子进来，里面是童趣玩家所有的玩具，她放在地上，抬头看向程云天：“小程，你看这样你方便带吗？”
“没事，我爸是找车带过去，我等下直接带回去。”程云天说完看了眼时间，她该回去了，她看向蒋玉兰道：“蒋姐，这边厂子就拜托你了，我去了泉市后，估计会从那边直接去京市，这边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这本来就是我工作的职责，你太客气了。”蒋玉兰说着冲她摇了摇头。
等她离开后，蒋玉兰才有时间看向蒋离离，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不是说报名了什么比赛吗？怎么还有时间过来？”
“我就今天过来看看，周末就不来了。”蒋离离和她解释道。
“下周一王建国就能上岗了，他以前是二厂的车间主任，等他来了，我应该就能轻松些。”现在车间只有每天生产线的组长，车间主任的职责已经空缺了一年了。
“这样挺好的，你也能轻松点。”蒋离离不希望她太过劳累，但最近因为订单的原因，现在周末机会都会加班。
“我心里有数，走吧，我们也该准备回去了，免得你外公他们一直等我们回去。”蒋玉兰说完开始收拾东西。
“对哦，赶紧回去看本次新闻。”蒋离离说完还特意跑到车间里，告诉大家今晚别忘记看本地新闻。
闻言，有平时很活跃的人开口询问：“是厂里的新广告吗？”
“大家今晚看过了就知道了。”蒋离离决定和他们卖个关子，看他们一副好奇的模样，她也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晚上本地新闻果然播了这条新闻，周倩夫妇俩的假货生产点已经被捣毁，那些假货已经被销毁，他们即将面临的是各种罚款和整治，两人也被直接送了进去，从电视里能看出夫妻俩的错愕，他们显然没想到只是做个假玩具，就能把自己给送进去，但到了现在，他们再后悔也没用了。
“就该这样惩罚他们，我们当年那会啊，”蒋建义看着电视里周倩夫妇，又想到他当年厂里的新花样被其他棉纺厂抢走。
“法律会越来越完善的，这次他们的下场也算是大快人心。”蒋离离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
“接下来你好好准备你的英语演讲，厂里的事你就不用担心。”蒋玉兰提醒道。
“好。”蒋离离应了下来，她知道在蒋玉兰心中，她的学业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英语演讲比赛的日子，初赛在市文化宫举行，学校直接用大巴送参赛人员去文化宫，也是这时候，蒋离离才知道纪明月和陆嘉泽都参加了这个比赛。
大家基本是按照班级顺序来坐，纪明月和陆嘉泽坐在一排，她对陆嘉泽依然保持着疏离，设置在看到蒋离离后，还主动看向陆嘉泽问道：“需要我和别人换座位吗？免得她看到了误会你。”
“不用，她没那么无聊。”陆嘉泽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摆弄自己的耳机，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同样一件事，如果由他自己做，他不会觉得有问题，但现在由对方主动提出来，他心里不由升起一份愧疚来，陆嘉泽现在就是这种心理。
“好吧。”纪明月无所谓的耸肩，很快把两个耳机塞进自己耳朵里，闭眼靠在凳子上假寐，闭眼前，她看到陆嘉泽头顶的攻略值在零和一之间不断的跳动，她勾了勾唇角，果然找对方法，就很容易事半功倍。
就像陆嘉泽说的，蒋离离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们班有三个人参加比赛，她和另外一个女生坐在一排，余下的那个男生自己去找座位了，蒋离离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头靠在玻璃上，旁边的女生拍了拍她肩膀，询问她要不要继续听下范文，她带复读机了，蒋离离没拒绝她的好意，接过耳机塞进耳朵里。
文化宫的位置不远，十多分钟就到了，除了他们，还有其他学校的人来参加，蒋离离估算了下，今天一天的时间估计都得待在文化宫了。
比赛开始之前，大家需要抽签来决定上台的顺序，蒋离离运气不错，抽到了第十五，她旁边的同学就比较衰了点，直接抽到了第三，不等她开口安慰，就听到她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早死早超生。”
蒋离离被她逗笑，随后为她打气道：“先上台也有先上台的优势，加油。”
“嗯，重在参与嘛。”
蒋离离轻笑一声，觉得她这样的心态不错，没有一定要拿奖的心态，说不定她反而发挥得更好。
一个学校的都坐得很近，近到纪明月能清晰地听到蒋离离和她同学的对话，英语是她唯一能赢蒋离离的单科，所以这次的比赛，她的目标只有一个，超过蒋离离就好。
大家按照抽签的顺序上台，然后演讲等评委打分，这是蒋离离第一次关注这个比赛，她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只有初赛是可以提前准备演讲稿的，到了决赛后，是不会提前告诉题目的，需要自己现场发挥，蒋离离了解后忍不住想，她也不是非要去决赛的。
台上的演讲还在继续，前面还有两个人就该蒋离离了，
旁边的同学默默为她打气：“加油，你可以的。”
“好，我努力。”蒋离离说完起身去了后台准备。
即使纪明月和陆嘉泽垂着头，但蒋离离的声音一传出来，两人都齐齐点头，不过是一句话的时间，纪明月就明显感觉到蒋离离口语的进步，她蓦地有些紧张，到了现在，她连这唯一的优点都没了吗？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了，也是因为这个小插曲，让她差点连决赛都没进去，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后，朝蒋离离的方向看了眼，接下来就是在决赛一决高下了。
这次他们学校来参加比赛的人在初赛直接淘汰了一半，幸运的是他们班上三个人都进入了下周的决赛，同样的，这边的纪明月和陆嘉泽也进入下阶段的决赛。
等赛事结束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大巴车送他们回去刚好赶上放学的时间，不用去厂里的时候，蒋离离来学校一般都是选择步行，走到校门时，骑着车的陆嘉泽在她面前停下：“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那就谢谢了。”蒋离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拒绝，毕竟她真的饿了。
蒋离离上车后，两人都没再开口，蒋离离觉得这样的气氛太过尴尬，于是主动开口打破两人的沉默：“怎么样，新班级还习惯吗？”
“还好。”陆嘉泽惜字如金道。
见蒋离离不说话，陆嘉泽再次开口：“你呢？”
“也还好。”蒋离离说完也不再主动找话题，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他们之间没了共同话题，自然就会这样，好在学校离棉纺厂很近，到了棉纺厂门口，蒋离离直接从后座跳了下来，然后朝他挥手：“谢谢啦，我先回去吃饭了。”
“好。”陆嘉泽盯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最后转身上楼。
英语演讲比赛初赛老师没那么重视，决赛几乎筛选了一半的人下来，唐艳开始重视，开始查找去年决赛演讲的题目，自己第一名的演讲，让他们跟着学习一下。
能留下参加决赛的人，大家水平都不错，蒋离离看得认真，心里却在思考，今年的题目会是什么呢？
距离决赛只剩下半个月，唐艳对他们的训练更是着重于表达问题，毕竟即兴题目靠的是平日的积累。到了这时候，考验的是大家的心态以及基本功，她最看好的人依旧是纪明月，毕竟英语课是纪明月学得最认真的学科。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程云天解决泉市那边的问题，在蒋离离决赛的前两天，程云天打电话告诉她，她去了泉市这边的厂子，他们的品控比自己想象中的严格，而且他们的布标也有类似他们编号那样的记号，看到这些，她放心下来，并对蒋离离道：“从这些细节看来，张经理确实是想要和我们长期合作的，我看了下，他们生产线的产量也比京市的那边高，等我回去后，有必要针对产量的事和大家开个会了。”
“追求速度的同时更要注意质量。”蒋离离提醒道，她有些不理解她对京市产量的追求，那边几乎都是新工人，产量低才是正常情况。
“我猜你在疑惑我为什么一直要强调京市的产量，对吧？”电话那头的程云天问道。
“确实有点好奇。”蒋离离老实回答道，以她对程云天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人，所以她有些不了解她这次的执着。
“京市这边夜班的流动性太大了，他们一边觉得工资低，一边又不愿意提高自己的速度，明明来之前我就和他们说过，工资和产量是挂钩的，但这边大多数工厂工资都是计时的，我希望他们产量提高，到时候就知道怎么对他们才是有利的。”程云天说完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她的心病之一，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京市这边的厂子就有些微笑了，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或许他们只是还不习惯计数吧。”蒋离离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等这次我回去和他们开会再聊这个问题吧。”程云天很快又说起其他问题，比如泉市那边，比起喵呜和旺宝，大家更喜欢钱兔，看到大家对钱兔的喜欢，程云天对二代娃娃越发有信心起来。
“每个地方受众不一样吧，我现在慢慢开始构思新款玩具，等年后差不多可以给你图纸。”蒋离离已经想到新款玩具做什么了？
“那这段时间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构思。”程云天说完很快挂了电话，蒋离离轻笑一声，旁边的蒋玉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快就要构思好新款了？”
“没呢，唬程姐的，还有两天就是决赛了，我可不得好好准备准备？”蒋离离本来对奖项没兴趣的，但既然已经到了决赛，那么总要争一把才是，更何况还有纪明月在，她想试试，纪明月的女主光环还剩下多少。
很快就到了决赛这天，依旧是学校组织大家一起出发，比起上次，车里空了一大半的位置，蒋离离坐在靠窗的位置，在心里计算这次决赛的人数。
这次抽签蒋离离运气依旧不错，出场的顺序在中间，她班上的两位同学也挺好，陆嘉泽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直接抽到了第一个，一时间，他接收到不少同情的目光，蒋离离眼里也闪过惊讶，陆嘉泽不是男主吗？或者说，这次就要发挥他的男主光环？
第117章
陆嘉泽也有些意外自己的顺序,抽到第一个，肯定是弊大于利的，好在也不全是没有利,他的慌乱只持续了一秒,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事已至此,慌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英语老师唐艳也没想到抽到第一的竟然是他们学校的，她瞥了一眼陆嘉泽,语气温和：“陆嘉泽,按照你平时的表现发挥就好了,老师相信你能处理好。”
“唐老师，我知道了。”陆嘉泽看起来还算镇定。
纪明月站在他旁边不远，唐艳离开后,她没有上前，只是轻声道：“陆嘉泽,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谢谢。”陆嘉泽没有看她,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但这对纪明月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她弯了弯唇角,看,陆嘉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自己已经不再排斥，这样的进步让她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得意。
抽签后的准备时间不太长,很快就到了陆嘉泽上台演讲的时间，陆嘉泽之前一直在晋城，为了中考,他初三下半年一直有请家教，所以他的英语一直不错，这一次，他的表现也很不错，但因为第一个上台的原因，他准备相对没有那么充分，这大概是唯一的缺点。
时间一点点流逝，台上的参赛人员不断变换，很快轮到蒋离离，她准备的还算不错，所以演讲完很快得到掌声，她下台的时候无意间对上纪明月的眼神，她眼里满是志在必得，蒋离离轻笑一声，纪明月似乎自己都没察觉到，她面对他们时，永远有种优越感，她好像忘了，她的优越感并不能帮她取得胜利，她开始期待她的演讲。
纪明月和蒋离离相隔了差不多十个位置，等她站在台上时，他扫了一眼台下所有的人，而后慢慢开始她的演讲，直到最后停顿，她微笑地等待着评委们的评分，等到平均分出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不由凝固，她的平均分竟然比蒋离离还低，甚至于连陆嘉泽的分数都比不上，一时间，纪明月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英语本就是她的强项，为了这次的比赛，她更是提前准备了很多，她以为自己能够志在必得，却没想到依旧输给自己最在意的人，她咬了咬唇瓣，觉得有些难堪。
蒋离离在自己分数出来那一刻，就知道陆嘉泽的男主光环怕是没起作用，到蒋离离评完分，她眼里的笑意更加明显，目前场上的最高分是她，所以她有可能会是今天的第一，想到这里，她朝那边的纪明月投去目光，见她脸色惨白的垂眸，蒋离离嘲讽一笑，就她这样的心态，还参加什么比赛？不过是一次暂时的失利，她未免把得失看得太过重要。
正如蒋离离猜测的那样，接下来
的参赛者，依旧没有人平均分高过她，她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这次比赛的一等奖，二等奖则是陆嘉泽，他朝自己伸手：“恭喜。”
“谢谢，也祝贺你。”蒋离离想，今天她能赢，除了实力，也有幸运女神站在她这边的缘故，如果陆嘉泽的抽签顺序往后，今天的一等奖还不知道是谁，但谁让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呢？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她这算不算是碾压了男女主光环？
“看得出你很满意今天的成绩。”陆嘉泽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情绪外露的模样。
“对，我很满意。”蒋离离想，她更满意的是自己的运气碾压了他和纪明月，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不会再因为自己女配的身份而对未来感到惶恐，这次的事让她知道男女主的光环已经影响不到她了。
这次比赛是市里举办的，前五名自动报名全国的英语演讲比赛，纪明月恰巧是第六名，这样的名次让她难以接受，她看着台上的蒋离离，第一次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如此刺眼。
比赛结束后，最高兴的莫过于唐艳，他们直接包揽了前两名，这是对她教学最大的肯定。回城的路上，她笑着对他们道：“接下来好好为全国演讲比赛做准备，要是你能依旧能够拿奖，这学期的作业你们就可以不用做了。”
“那我可要努力试试了。”蒋离离笑着和唐艳道，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唐艳也是纪明月的攻略对象，果然，她很快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目光，她回头冲纪明月扬起笑脸，真好，他们的光环在她的努力下被完全削减了呢。
除了纪明月，其他人都表现得很高兴，毕竟两人得奖，代表的也是学校的荣誉。
这次得到一等奖蒋离离自己其实也有些意外，但家里人却满是高兴，特别是蒋玉兰：“我一直担心厂里的事会影响你的学习，现在我也能放心一点了。”
“现在能放心了？”蒋离离见她目光一直停留在奖状上，眼里也跟着染上笑意。
“放心了，对了，现在每条生产线都开始正式使用带有编号的布标。”蒋玉兰差点忘了告诉她这个消息。
“今天开始的吗？”蒋离离说着顺手收拾自己的奖状和证书。
“两天前就开始使用了。”之前的订单全部做完，新的订单开始后才投用新的布标。
“开始投用就好，以后不管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能迅速追溯到源头，这样挺好的。”
“行了，你们母女俩在家就不要讨论厂里的事了，玉兰你现在不经常去晋城那边，要不要把房子租出去？”现在外出务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进城就会选择租房。
“对啊，租出去每个月也有一笔收入。”周清芬接上话头，他们的房子早就租了出去。
“外公说得对，我们可以把房子租出去。”蒋离离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真的要租出去吗？”蒋玉兰蹙眉，她觉得自己要住的房子租给别人不好，别人可不会爱护。
“租出去挺好的，之前买房是为了方便你去晋城对接业务，现在没这个需要了，倒是可以租出去，以后有更合适的，卖了也行。”蒋离离心里已经有了在京市买房的打算，这话不过是提前给他们提个醒。
蒋玉兰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与其空着，还不如拿来收租。
“卖出去，怎么，你这是又打算在其他地方买房了？”蒋建义不由猜测道。
“没，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未来五年内我们都不会去晋城发展，我们当初买那边的房子不也是抱着投资的心态吗？要是价格合适，随时可以卖了再卖。”蒋离离提醒他们，他们一开始买房的目的本就是投资，自住不过是顺便。
“这事不急，现在晋城那边房价确实有所增长，但那点涨幅还不足以支付我们为买房花费的心思，如果后续价钱好的话，卖了也没什么，反正钱在我们自己手里，想要买再继续就好了。”对于买房的事，看得最通透的反而是周清芬。
“舅妈分析得很清晰。”蒋离离有些意外她的通透。
周清芬笑了笑没说话，关于房子的话题一家人也就此打住，决定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再来做决定。
*
纪明月的心态崩得很快，恢复得也同样快，这次比赛虽然失利，但她也借此拉近了和陆嘉泽之间的关系，她这一趟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至于唐艳那边的态度，在她多去办公室两趟后，她又顺利拿到参加全国演讲比赛的名额，她叮嘱他们三人要利用课后时间多加练习，最好是周末能去有英语角的那种公园去大胆练习自己的对话，纪明月一一应了下来，随后她朝陆嘉泽转达了唐艳的意思，末了道：“唐老师说，还有蒋离离一起，她那边就麻烦你通知了。”
陆嘉泽闻言不由皱了皱眉，最后到底没再说什么。纪明月仿佛没看见他皱起的眉头，自顾自地和他致谢：“那就谢谢你啦。”
陆嘉泽盯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想到什么，他很快垂眸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
看到校门的人，蒋离离有些意外：“在等我？”
“走吧，边走边说。”陆嘉泽推着自行车看了她一眼。
走了两步陆嘉泽才慢慢开口说起周末去英语角的事，蒋离离犹豫了下，随后问道：“周六和周天哪天去？”
“最好是两天上午都去。”陆嘉泽继续转达纪明月的话。
“好，我知道了。”蒋离离知道这次全国的英语演讲，不只唐艳在乎，另外几名参赛学生的学校也憋着一口气，上次前两名被他们包揽，他们肯定不希望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而唐艳这边，肯定是希望他们能够继续保持这个成绩，甚至为此上了双保险，替纪明月争取了一个参赛名额。
“那我们周六八点半公园见。”见她同意，陆嘉泽不由松了口气。
“好，你先骑车走吧，不用迁就我。”蒋离离朝他挥手，示意他先骑车回去。
厂里这边，有周倩夫妇杀鸡儆猴，最近市面上童趣玩家产品的仿冒品仿佛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厂里因为这件事带来的影响已经慢慢消散，订单每日依旧稳定地增长，不管蒋玉兰还是程云天，都是一脸的高兴，程云天更是道：“按照这个速度，年底我们就能彻底还清银行的贷款。”
蒋离离算了算日子，年底还清贷款也就意味着今年没有分红到账，但按照这个进账趋势，高中毕业的时候，她们到手的分红，足够她开拓自己的室内游乐场项目，一时间，蒋离离开始期待时间能够过得再快一点。
随着天气的变化，日子一点点流逝，一眨眼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全国英语演讲比赛已经结束，蒋离离再度拿到一等奖，比起之前的市一等奖，这次全国一等奖的含金量更高，学校门口更是挂起了标语【热烈祝贺本校高二一班的蒋离离同学获得全国英语演讲一等奖】
祝贺陆嘉泽二等奖的标语和那条标语并排，除了校门口，甚至操场上都有，纪明月走在校园里，觉得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她脸色白得吓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三个人一起联系，就她没能获奖呢，明明她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明月，快点，我们要迟到了。”伍菊月回头催促道。
纪明月盯着她头顶的攻略值，这个数值好像从她开始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时就是这么多，然后下降，她比赛失利再涨回来，如此循环，一时间，纪明月似乎找到自己失利的原因，一定是伍菊月攻略值下降害得自己倒霉的缘故了，是了，肯定是这样，自己才会输给他们。
伍菊月觉得纪明月的目光让她有股莫名的冷意，她试探般地开口：“明月，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纪明月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凭什么只有她不好过？
第二天，伍菊月的日记本不知道怎么被班上的人捡到，里面写得最多的便是少女心思，日记本被班上的人传阅，虽然
大家嘴上没说什么，但看伍菊月的目光就足够让她难堪。一开始伍菊月还不明白他们的目光是何意，直到班上的男同学一脸似笑非笑地把日记本递给她：“嘿，伍菊月，你的日记本，下次可要收好了。”
伍菊月攥紧自己的日记本，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你打开看了？”
“当然没有，日记本可是你的隐私。”话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神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到了这时候，伍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想起刚才进教室时大家对她进行的注目礼，那些目光分明是嘲笑，一时之间，难堪犹如开闸的洪水，全部向她涌来，伍菊月垂眸抱着日记本离开了教室。
“哇，她怎么跑了，咱们这样会不会有些过分？”
“过分什么，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行了，你们现在假惺惺地谈论这些有什么用，日记本是别人的隐私，你们凭什么打开别人的日记本。”纪明月起身呵斥她们，然后小跑着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其他人因为纪明月的话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人赞同纪明月的话，也有人觉得她多管闲事，很快，原本安静的教室又变得嘈杂起来，陆嘉泽捏着笔抬头朝纪明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纪明月在厕所里找到哭成泪人的伍菊月，温声安抚道：“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乱翻别人的东西，我知道你现在不想面对他们，我去和老师请假送你回家好吗？”
伍菊月脸上的眼泪仿佛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纪明月的话让她猛地想起，是啊，不请假她等会儿还要继续面对那群人的嘲讽，于是她点了点头，小声道：“麻烦你了，明月。”
纪明月跑出教室去找伍菊月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班主任，听到她的请假，班主任很快就允许了，送伍菊月回家的路上，看到她头顶增长的攻略值，纪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早该这样了，之前是她太过得过且过了，可惜她没能在第一次比赛失利中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否则这次比赛的一等奖指不定是谁呢。
蒋离离倒是不知道，到了现在纪明月依旧把失利归为其他人，却忘了她的得失心太重反而影响了她的发挥。之后的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纪明月依旧铆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但每次考试的榜首依旧是蒋离离的名字，单科英语成绩，自己依然被她超过。
高二第一学期就这样度过，九八年的一月蒋离离完全在忙碌中度过，结束期末考试后就马不停蹄地到厂里监督二代娃娃的生产，一厂那边开放了二代娃娃的生产权，她需要去那边盯着他们打版以及品控。
杨厂长很看重二代娃娃的生产，距离他退休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些业绩足够他退休后吹嘘了。
云城这边的童趣玩家也能生产二代娃娃，有它和一厂抗衡，订单倒没有全部涌入一厂，如今大家都在期待赶紧完成订单回家，早点回家过年。
京市这边的订单比程云天预想的多，虽然厂里过年有假期，但云城过去的工人没打算回来过年，毕竟春运的车票可比平时贵，他们打算错峰回家，也因为这事，大家决定过了大年初二就开始加班，这其中包括赵东。
电话里程云天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他们都主动提及加班的事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回来，所以我打算等正常上班过后再回云城。”
“辛苦了。”蒋离离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
“二代娃娃比我预想的受欢迎，京市这边的订单一直在增加。”
“云城这边，大概有一厂的缘故，订单量还好，或许之前的变装娃娃让大家审美疲劳了吧。”蒋离离猜测二代娃娃订单暴增的原因。
“除了这个，我觉得还是这次的风格更受大家的欢迎。”程云天和她分析其中的原因。
“也许，或许之后也可以做同款毛绒玩具。”蒋离离提醒道。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你之前说的新款的事，我觉得可以缓一缓，除了二代娃娃，其他的订单依旧在增长，广告投放这个决定咱们做得太正确了。”程云天早就想夸夸自己以及夸夸蒋离离了。
“好，那就慢慢来不急。”蒋离离想，她还没开始动笔呢，不过这个消息就不用告诉她了。
“等我回云城就能还清银行的贷款了。”程云天的声音透着雀跃，虽然大家一直都默契地没提及这件事，但无债一身轻，谁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呢？
“我期待你的归来。”蒋离离也盼望着那一天。
这一次过年，蒋家满是欢乐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幸福的笑容，年夜饭的时候，所有人举杯共祝新的一年，日子越来越红火，大家越来越好。
蒋玉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米酒：“如今这日子真的是越来越有盼头了，我们母女俩能有今天，感谢你们在背后的支持。”
“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大家一起加油。”蒋必过说完一口闷。
蒋绮彤趁着大家不注意，也跟着咕嘟咕嘟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末了不忘道：“感情深，一口闷。”
其他人被她逗笑，周清芬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道：“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多喝一点饮料吧。”
“才不是。”蒋绮彤嘴上不承认，手却很诚实地替自己把饮料满上，大过年的，周清芬也破例让她多喝一点。
除夕夜除了年夜饭，最让人激动的便是压岁钱，今年的压岁包都不小，蒋离离收获了六百，她捏着手里的红包，突然想起去年除夕夜，很快，蒋玉兰的手覆上她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在想程姐回来会不会也给我压岁钱？”蒋离离调侃道。
“应该会有？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得给小程也准备一个才是。”蒋玉兰说着开始思索里面装多少比较好？
蒋离离没有打扰她，她只是在想，她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就高考，到时候蒋玉兰是留在云城，还是去京市，关于这个问题，她们母女俩似乎还未正式讨论过。一年半，看似很长的时间，但如果蒋玉兰打算去京市，就要提前物色她的接班人，蒋离离决定抽个时间好好和蒋玉兰谈谈。她其实更倾向让蒋玉兰待在云城，她不希望她牺牲自己熟悉的圈子陪自己去人生地不熟的京市，但同样的，选择权在蒋玉兰手里，不管她做什么决定自己都支持她。
不等她和蒋玉兰讨论这个问题，他们先等来了陆家的拜年，这一次拜年，陆家人全体出动，看到陆鸿哲，蒋离离笑着朝他伸手：“鸿哲哥，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之前不是还说寒假要来京市吗？江梁波还一直念叨你呢。”和长辈们打完招呼，陆鸿哲一脸熟稔地和蒋离离说起他们工作室的事。
站在他们身后的陆嘉泽眼里闪过黯淡，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熟？
第118章
按照暑假那会的计划,蒋离离确实打算寒假要去京市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有些意外江梁波他们的念叨,她温声解释自己的忙碌。
陆鸿哲有些惊讶她的忙碌,更多的是佩服，她能平衡学习和工作,让他自愧不如，毕竟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他还做不到如此。
陆嘉泽强迫自己不要去关注他们,他跟在邱韶丽身边,听她和蒋家人寒暄,听她和蒋家人互相夸赞他和蒋离离，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他想出去透透气,他还来不及找到合适的借口，那边的蒋绮彤就那些仙女棒邀请他们一起下楼放烟花,他垂下眼帘,等着他们的回答。
陆鸿哲已经很多年没放过烟花了，对上蒋绮彤小朋友期待的眼神，他不忍她失望,于是点头：“走吧,下楼去。”
“好,离离姐，陆哥哥，你们也赶紧来啊。”
“好,这就来。”陆嘉泽接过她递过来的仙女棒，再去他爸跟前拿了打火机。
四人一起下了楼，最高兴的莫过于蒋绮彤,她捧着仙女棒蹦蹦跳跳地下了楼，此时楼下有不少小孩在下面放烟花。
蒋离离和蒋绮彤拿出仙女棒，她正打算从口袋里拿出火柴，陆嘉泽上前一步：“我来。”
“谢谢。”蒋离离拿着点燃的仙女棒画圈圈，她觉得今天的陆嘉泽有些安静，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离离姐，快点，我这里要熄了。”蒋绮彤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
“重新点一下就好。”说着蒋离离就着她手里还没有完全熄灭的仙女棒凑到她的仙女棒跟前，慢慢替她引燃，蒋离离又接着拿出新的仙女棒，点燃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兄弟俩，她问道：“你们不玩吗？”
“你们玩吧？”陆鸿哲笑着摇了摇头。
站在他旁边的陆嘉泽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暑假的时候，他们厂子就在我们公司旁边，她没和你说吗？”陆鸿哲语气有些惊讶。
“没有。”陆嘉泽摇了摇头。
这下换做陆鸿哲沉默了，他扫了一眼前面玩仙女棒的两人缓缓道：“我记得你们以前关系很好。”
“你也说了是以前，自从我转学到这边，我才发现好多事都变了。”陆嘉泽语气里满是对当年的怀念。
“你们长大了，有变化很正常，更何况她还经历了家庭变故。”陆鸿哲觉得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或许吧。”陆嘉泽语
气很轻。
前面姐妹俩已经把带下楼的仙女棒放完了，但蒋绮彤还觉得不过瘾，还想继续，蒋离离正在劝解：“彤彤，玩火玩多了晚上要尿床的。”
“才不会，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蒋绮彤反驳道。
“对啊，正因为你是大孩子才能玩，但也有量的，你再继续玩，就会尿床了，我也是，所以我也不敢玩了。”蒋离离和她小声道。
“真的？”蒋绮彤有些狐疑地看向她。
“当然，你自己仔细想想，你是不是一年比一年玩得多？”蒋离离循循诱导道。
蒋绮彤还真好好回忆了一番，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比如今年她爸就比去年多买了一把仙女棒。
见她态度有所动摇，蒋离离趁热打铁道：“舅舅们都是按照你年龄买的烟火，你自己再买就超标了。”
“那好吧。”蒋绮彤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相信她。
“那我们上楼吧。”蒋离离弯了弯唇角，想着等明天带她出去再补偿她。
“不玩了吗？”见她们走过来，陆鸿哲随口问道。
“嗯，该回去了。”楼下太吵了，蒋离离有些不习惯，所以才想着赶紧上楼。
“哦，那走吧。”陆鸿哲说着侧身让她们走前面，他和陆嘉泽跟在两人身后，棉纺厂和他记忆里的相差不大，这会家里的大人坐在客厅忆当年，看到他们回来，话题很快又聊到他们身上。
年前那个全国英语比赛电视台有过转播，邱韶丽一脸羡慕地看向蒋玉兰：“离离这成绩，到时候大学随便挑吧？”
“我们还没讨论过这个问题呢，你家嘉泽不也一样吗？”蒋玉兰笑着道。
“他成绩倒是比在晋城提高了很多。”也是因为这一点，邱韶丽觉得她这次跟着陆良骏一起调来云城是最正确的决定。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呢，不急。”蒋玉兰语气温和。
陆家人吃过午饭后就离开了，下午他们还要继续去拜访在云城的老朋友，陆良骏已经调任云城一年了，很多关系还需要继续维护。
蒋离离则是趁机和蒋玉兰提起她以后上大学的事：“妈，我高考的目标在京市，我去京市上大学，你是继续留在这边，还是和我一起去京市？”
“去京市？”蒋玉兰语气里满是惊讶，她从未考虑过这件事。
“对，京市有分厂，你可以选择调任去京市，但这样你就会脱离你熟悉的朋友圈，留在云城的话，我每次假期大概也回来待不了多久。”蒋离离简单解释道，她打算自己创业的事还没告诉蒋玉兰。
“去京市吧，我也想去大城市看看。”蒋玉兰几乎是一瞬间就做了决定，除了舍不得蒋离离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她也想去看看，当年如果不是林文康说服她，她大概也会参加高考，也能有机会去更大的城市开开眼界。
“如果你要去京市的话，云城这边厂里你就需要提前培养你的接班人了，一年半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很长，等程姐回来再和她商量这件事吧。”蒋离离开口道。
“这一点我倒是没考虑到，你说得对，确实需要提前培养，厂里现在的业务越来越多，很多事都需要提前熟悉才是。”蒋玉兰说完看向蒋离离，她记得当初她和程云天签订的合同是提供五年的设计，所以她应该有其他的打算。
“妈，你想问什么？”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蒋离离主动开口道。
“你当时和小程签订的那个合同，你提供五年的设计，五年期满后，你有什么打算？”蒋玉兰直接问了出来。
“我打算做室内游乐场项目和早教行业。”独生子女的政策还有快二十年呢，以后大家只会越来越注重小孩的教育。
“早教？”这个词对于蒋玉兰来说有些陌生。
“对，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对于子女的教育会越来越重视，早教就是打开小孩的智力，实现真正的教育从娃娃抓起。”蒋离离说完不由轻笑一声。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蒋玉兰表达自己的态度。
“程姐说等她回来就去结清银行那边的贷款，不管是云城还是京市，两边厂子的订单都在稳定地增加，这一年半时间的分红就是我的原始资金，到时候我打算说动程姐继续合作。”蒋离离和她说起自己的计划。
“我以为你会自己做。”蒋玉兰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直到周倩夫妇的事出来后，我改变了主意。”虽然蒋离离说得委婉，但蒋玉兰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其说是她想和程云天合作，倒不如直接说她看中了程大彪的人脉。
“你的想法很好，但你怎么能说服她投资呢？”倒不是蒋玉兰要给她泼冷水，而是觉得需要把所有状况都考虑进去。
“我想应该没人能拒绝赚钱的机会。”蒋离离语气里满是信心。
她浑身上下透出的自信让蒋玉兰觉得骄傲，她脸上满是笑容：“你有信心就好，如果小程那边不同意，或许你可以考虑你陆大伯家。”为了蒋离离的事业，蒋玉兰愿意去求人。
“这事不急，不过我倒是真有事想和陆大伯谈谈。”物流行业前面需要铺的摊子太大了，蒋离离觉得自己吃不下这个蛋糕，但陆家可以。
“他们应该还要在这边待几天，需要联络他们吗？”蒋玉兰问道。
“我先问问鸿哲哥吧，让他问问陆大伯他们有没有那个意向，有的话再详谈。”蒋离离心里很快有了计划。
“也好，你暑假去京市那一趟，倒是和鸿哲熟了起来。”蒋玉兰语气有些欣慰，这样蒋离离以后再去京市，她也能放心不少。
“也算是互惠互利了。”蒋离离想了想，勉强找到一个合适的词。
蒋离离一向是个行动派，她有陆鸿哲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对面的人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惊讶：“是我，离离。”
“鸿哲哥，我这边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蒋离离直接开门见山道。
“好，你说。”陆鸿哲语气温和，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娓娓道来，他眼里闪过笑意。等那边说完后才缓慢开口：“巧了，我爸确实有朝这个方向发展的意思，只是计划尚未成型，你的提议很好。”
“如果陆大伯有兴趣，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详谈，只希望他到时候能给我打个折。”蒋离离语气里满是调侃，两边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话还是等你亲自和他说。”陆鸿哲语气里也满是笑意。
“好，那等陆大伯定好了时间你再告诉我就好。”蒋离离利落地挂了电话。
陆鸿哲这头，等他挂了电话，陆良旭夫妻俩都朝他看过来：“什么亲自和我说？”
“爸，你之前不是有做货运的打算吗？刚才电话里离离提议的也是这件事，要不你们一起坐下来好好聊聊？”陆鸿哲转达蒋离离的意思。
“离离这丫头不得了啊，才十七岁就能想到这些。”陆良旭语气里满是夸赞。
“她入股那家厂子，在云城和京市都有厂，平时应该会涉及这些。”陆鸿哲猜测道。
“那就找个时间和她聊聊，听听她的意见。”陆良旭来了兴趣。
“自从他们厂那个广告在电视里播出来后，身边有孩子的都以手里有广告镜头那些玩具骄傲呢，看得出，他们那个厂子是做得越来越成功了。”李淑华也是真心为她们母女俩感到高兴。
“不只广告的事，前阵子电视台那个把打假的广告也是说的他们厂，仿冒品在各个行业都很常见，但他们处理得很好，这招杀鸡儆猴很有用，至少目前市面上他们的仿冒品都被收了起来。”陆良旭语气里全是欣赏。
“还有这回事？”陆鸿哲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我也是听身边的人提起的，离离那个老板家里背景不简单，有时候，一个厉害的合作伙伴也很重要。”陆良旭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陆鸿哲。
“合作伙伴除了身家背
景，脾性这些更重要，爸，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好提前告诉离离一声。”陆鸿哲不想继续和他讨论合作伙伴的事。
“后天下午吧。”陆良旭想了想道。
“行，我等下就告诉她。”陆鸿哲表示自己知道了。
“大伯，爷爷说我们明天去刘家。”外面传来陆嘉泽的声音，一家三口很快终止了刚才的话题。
晚上，蒋离离接到陆鸿哲的电话，电话里他告诉自己，陆大伯后天有时间，等挂断电话后，坐在她旁边的蒋玉兰问道：“离离，你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蒋离离有些不解。
“货运的事你也要参与吗？”蒋玉兰问话的时候已经在心里盘算她们手里的钱财。
“不参加，只是给陆大伯提个意见，在他面前混个脸熟，方便以后拉投资。”蒋离离说得俏皮，但也确实是实情，她身边就数程云天和他最有钱，她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蒋玉兰闻言不由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打算参与呢，我都在想该怎么和你外公提借钱的事了。”
“妈，你真好。”蒋离离一脸的感动，她不打算参加的一个原因确实是因为手里没钱，做人不能太贪心，赚钱的行业太多了，她总不能贪心到每个行业都要涉足吧。
蒋玉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话，她只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她其实希望她每天都无忧无虑的。
过年家里总是热闹的，以前因为蒋建义当过棉纺厂的厂长，不少人来拜年，但今年拜年的人群确实因为蒋玉兰，蒋建义一脸高兴：“都是蒋厂长，其实没啥区别。”
看到蒋建义乐呵的样子，蒋离离也跟着开心，她笑着道：“外公你说得对，都是蒋厂长，确实没多大的差别。”
很快就到了和陆良旭约定好的日子，蒋离离母女俩手里提着节礼到了陆家，看到她们手里的东西，陆鸿哲温声道：“蒋姨，你太客气了。”
“我这可不是客气，这是习俗，过年过节的可没人空手上门的道理。”蒋玉兰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陆鸿哲。
“反正我说不过您。”陆鸿哲说话的时候，陆良旭夫妻俩也跟着出来，李淑华上前拉着蒋玉兰的手，笑着道：“咱们上次见面还是你们一家来晋城的时候，今天咱们可要好好唠唠嗑。”
“你说得对，咱们可要好好唠唠嗑。”蒋玉兰笑着跟着李淑华坐在另一旁的沙发。
“离离，坐。”陆良旭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谢谢陆大伯。”蒋离离温声道。
“你那天在电话里和鸿哲说的事，我都知道了，在这之前，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能说说你的想法吗？”陆良旭看向她时一脸的慈祥。
“陆大伯原本的打算是做专线还是所有线呢？”老实说，蒋离离还是有点紧张的。
“专线的意思是指跑那一条路线吗？”陆良旭很快理解她口中的专线。
“对，专线就特别指一条线路。”蒋离离点头。
“那其中的区别呢？”陆良旭问道。
“那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首先投入就不一样。”蒋离离笑着说道。
“这倒是，投入的钱和时间完全不一样。”陆良旭也跟着笑了出来，接下来。两人都发表自己的意见，你来我往的，谈得十分愉快。
不知过了多久，陆良旭率先起身拍了拍蒋离离的肩膀，一脸笑意地开口：“果然还是年轻人的脑子好使。”
“陆大伯觉得有用就好。”蒋离离也跟着起身。
“等年后我会找人评估这件事，你有兴趣一起来吗？”陆良旭朝她发出邀请。
“我就不了，高二学业正紧张，还有玩具厂那边需要我画设计图，我没有多余的精力了。”蒋离离摇头拒绝道。
“那我该怎么感谢你呢？”陆良旭的话里带着一丝试探。
“到时候我们厂里有业务需要的时候，您还我打个折就好。”蒋离离一脸笑意地开口，况且她的本意本来就不在这，她需要的是让他认识到自己方案的可行性，替自己未来拉投资的时候做个好的铺垫。
“那是肯定的。”陆良旭想，这事也不急，能一切走上正轨他再感谢也不迟。
见两人谈完，那头和李淑华唠嗑的蒋玉兰也跟着起身，她们该回去了。
“蒋姨，离离，吃了饭再回去吧？”坐在那边的陆鸿哲出声道。
“今天就不了，我们回去还有事呢。”蒋玉兰摇头拒绝。
“行，以后吃饭的机会还多着呢。”见状，陆良旭便没再挽留，正如他刚才说的，以后吃饭的机会多着呢。
从陆家出来，蒋玉兰看了一眼挽着自己胳膊的蒋离离，笑着调侃道：“怎么，你还紧张了？”
蒋离离长吁一口气：“确实紧张了。”毕竟陆良旭可不是能糊弄的人，平时还好，但谈起公事，他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让蒋离离挺有压力的。
“谈得怎么样？”蒋玉兰随口问道。
“应该还行，就看他后续愿不愿意投资这个项目了，后续的利润虽然不错，但前期的投入也很大。”蒋离离简单地概括道。
“行，那这件事到这就结束了，后续就是他们自己家要关心的事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了。”蒋玉兰说着捏了捏她的肩膀，希望她可以更放松一些。
“嗯，我知道，算算日子，程姐应该在家里也待得差不多了。”蒋离离算了下，明天就初六了，厂里也该上班了，那她应该也要来厂里才是。
“不一定，她爸生意做得大，需要拜年的地方也多，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厂里吗？”蒋玉兰问她。
“去，带上彤彤一起，让舅妈和外公休息下。”厂里有很多玩具吸引蒋绮彤，她肯定愿意和她们一起去。
“好，那就让彤彤一起，我们离离长大了，知道体贴人了。”蒋玉兰说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早就长大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当作小孩。”蒋离离轻声道，在剧情觉醒后，她就不能和之前那样“摆烂躺平”了。
蒋玉兰手里的动作僵了一下，心里对纪玉书更是憎恨，如果不是他，她的离离还是原来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母女俩回去正好赶上家里的饭点，蒋离离提出明天带蒋绮彤一起去厂里，小家伙顿时眼睛都亮了，倒是周清芬有些担忧地开口：“带彤彤去会不会对你们有影响？”
“不会的，舅妈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带她换个地方看书而已。”蒋离离示意她不用担心。
不等周清芬再开口，蒋绮彤就抢着出声：“我会听离离姐和姑姑的话，我会乖的，妈，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嘛？”
被抢词的周清芬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急什么，又没说不让你去。”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蒋绮彤一脸还行地欢呼。
“要是不让你去就不好了是吧。”周清芬说完轻哼一声。
“当然不会的。”蒋绮彤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其他人。
这顿饭一家人都吃得很愉快，到了睡觉的时候，蒋绮彤直接跟着蒋离离她们，表示要和她一起睡，对此蒋离离倒是没意见，只是叮嘱她晚上睡着要老实点。
“我都听你的，离离姐。”蒋绮彤一脸的狗腿。
“行，那就走吧。”蒋离离说着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家。
第二天一早，蒋离离带着蒋绮彤一起跟着蒋玉兰去了厂里，这还是蒋绮彤第一次来童趣玩家这边，她整个人都透着兴奋：“离离姐，我可以去车间吗？”
“车间里小孩不能去，我们就在办公司，我妈办公司有废弃的玩具。”蒋离离哪还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果不其然，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蒋绮彤眼睛都亮了：“好，那就待在姑姑的办公室里。”
上午十点的时候，程云天姗姗来迟，她一脸高兴地看向蒋离离：“离离，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119章
“什么好消息？”蒋离离猜测她要说的是还清贷款的事,所以表现得很是配合。
“放心，不是贷款的事。”程云天一眼就看出她心思，笑着看向她。
“难道是京市那边产量提了起来？”蒋离离仔细想了下,好像她最近忧心的只有京市那边的产量。
“那倒不是。”提起京市产量的事,程云天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蒋离离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反而说到她的伤心事上了,连忙问道：“那是什么好消息，程姐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吧。”
“还记得梅姐吗？”程云天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蒋离离不由皱眉,她不仅记得,还记得当初她朋友想要买自己设计图的事呢，现在提起她，她脸上都写着排斥。
“之前第一笔订单可以说是她在还咱们之前的人情,这次她主动提出和我们签合同。”程云天语气里带着一丝欢快。
“合同，什么合同？”蒋离离有些疑惑。
“她要求咱们让利,我的条件就是必须签合同,咱们厂里每年的玩具都打包一起算进订单，有这笔订单再加上泉市那边每年支付的钱，也算是咱们未来这几年的保障。”程云天和她解释道。
“那这样一来,她们岂不是没了选择权,她竟然答应了？”蒋离离更加疑惑了,梅慧秀的性子会同意这件事？
“怎么会，订单的总数量只有两万，她一年到头怎么可能才卖两万？其他订单她可以自由选择。”程云天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问她，平日里那么聪明，这会儿怎么就想不通了。
“我明白了,这样让利一分，即使那些打包进去的产品卖不出去，她也不会亏本，她卖得越多，反而越赚，程姐，你厉害啊！”蒋离离语气里满是夸赞，她是真行啊，配货都搞出来了。
“我想着厂里那么多产品，总有相对不好卖的？所以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原本我也是为了试探，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就答应下来，这也证明了咱们的产品他们卖得不错。”经历了上次的事，程云天也对梅慧秀没有之前那样的信任，但生意场上，没有朋友，只有利益，她自然不可能把到手的利益让出去。
“那让利多少呢？”蒋离离比较关心这一点。
“百分之一，我算过了，咱们就当薄利多销，毕竟京市那边开销很大，而且这份合同只有三年，你不会怪我没和你商量吧？”程云天见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开心，有些小心地问道。
“当然不会，这些事本来你做主就好，而且你说得对，在京市，我们算是初来乍到，需要这样的保障。”蒋离离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能理解就好，老实说，我现在挺不愿意和熟人谈生意的。”说到这里程云天不由苦笑一声，还不如和陌生人来得利落。
“没办法，生意场上就是这样，梅姐上次也算是给我们上了一课，上次是，这次也是。”蒋离离轻声道。
“你倒是比我还通透，走吧，咱们现在去银行那边把贷款结清。”程云天轻笑一声，随后很快打起精神来。
“现在吗？”蒋离离说完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蒋绮彤。
察觉到她的目光，蒋绮彤连忙和她保证：“离离姐，你放心地去吧，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行，你别乱跑，我等下就回来。”蒋离离说完打算去车间和蒋玉兰说一声。
“知道啦！”蒋绮彤正在摆弄一个有瑕疵的音乐学舌娃娃，闻言头也不抬地和她挥手。
“程姐，走吧，我先去车间一下。”蒋离离说完看了她一眼。
“好，我在厂门口等你。”程云天点了点头。
到了车间的时候，蒋玉兰正在和新来的那个车间主任王建国说着什么，她上前一步：“妈，我和程姐出去一趟，彤彤一个人在你办公室。”
“好，我知道了。”蒋玉兰点了点头，又继续和王建国讨论刚才的话题，该说不说，自从王建国来了以后，车间的改变还是挺大的，蒋离离想，果然是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她都有些后悔请人请晚了。
两人一起去处理厂里的贷款，准确来说，是程云天处理，蒋离离全程陪同，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从银行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和放松，这一年，虽然大家都没提及这件事，但这件事却实实在在地压在她们每个人的心里。
“果然是无债一身轻，我现在竟然又在想要不要再拍一个广告。”程云天说完自己都笑了出来。
“第二次的广告效果未必就能达到第一次的效果，不管第二次广告什么时候拍摄，你都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蒋离离语气还算平静，大概是她之前在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
“这是自然，现在不管哪个行业，越来越多的人看到广告带来的效益，都选择广告投放，等我们第二次广告出来，已经没了之前优势，对比第一次，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程云天一脸冷静地和她分析，她也明白，这一次广告投放的成功，有很多因素，天时地利人和她们几乎都占了，再想要这样的好运气可就难了。
“是啊，现在广告已经很常见了。”蒋离离跟着点头。
“嗯，不急，我也是随口一说，现在再拍广告的话，产品也就多一个二代娃娃，这么不划算的买卖我可是不会做的。”程云天笑着道。
“这会你还去厂里吗？”蒋离离问她。
“去，我等会去车间看看，王建国来之后车间那边有改变吗？”
“等下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蒋离离朝她扬起笑容，有些改变需要自己亲眼看到才清楚？
“看你这样，我就知道肯定有，估计还不少，走吧，咱们回去看看。”还完贷款，两人情绪都很高，蒋离离倒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她只是想着，倒是可以趁着这机会让蒋玉兰和程云天谈谈找接班人的事。
回到厂里，程云天直接去了车间，蒋离离则是去了蒋玉兰办公室，听到开门声，蒋绮彤最先反应过来：“肯定是离离姐回来了。”
“对，是我回来了。”蒋离离一推开门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办完了？”蒋玉兰脸上也隐约带着笑意。
“对，办完了，咱们再也不是负资产了。”明白她之前的担忧，蒋离离声音透着欢快。
“那就好，刚彤彤说小程告诉了你一个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啊？”蒋玉兰有些好奇。
“订单的事，回家我再和你细说，程姐这会在车间，要
不趁着今天有空你和她提提找人的事？”蒋离离提醒道，程云天估计回来也待不了几天，现在程家隐约有在京市定居的迹象。
“对，这事确实该早点和她说一声，我这就去找她，不过马上是饭点了，估计得下午才有时间再说这事了，你等会儿直接带彤彤去食堂就行。”叮嘱她们后，蒋玉兰就直接去了车间那边。
车间里的程云天正在四处巡视，确实有改变，她瞥了一眼产量表，比起她上次看到的，又提高了几个，她想，是不是该让赵东来向王建国取取经才是。
蒋玉兰到的时候，程云天正在和王建国说着什么，她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顺手看了一眼离自己最近生产线上的产品，随机抽查产品，工人们也都习惯了，特别是布标上的编号出来，大家就更加谨慎小心了。
等程云天和王建国谈完她才发现后边的蒋玉兰，她上前一步，语气里带着一丝抱歉：“蒋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刚来不久，马上到午饭的时间了，我们先去食堂吧。”蒋玉兰说着瞥了一眼那边墙上的挂钟，还有三分钟，就到了车间工人吃饭的时间，她们现在离开刚好合适。
她们俩到食堂的时候，那边的蒋离离已经带着彤彤打好了饭菜，蒋玉兰想着等饭后再谈事，于是直接坐在一起。
“果然还是这边食堂的饭菜合我胃口。”程云天一脸的满足。
“京市那边的厨师不也从这边带过去的吗？”蒋玉兰有些不解。
“但厂里还有其他地方的人，所以每天的菜不全是咱们这边的。”程云天解释道。
“那你这次可要多吃点。”蒋离离笑着道，随后又话锋一转：“宋珍珍那边还安分吧？”
“上次电话过后，我有让生产线组长盯着她一点，她很安分，这次云城过去的工人过年都没选择回来。”程云天说完咽下嘴里的豆腐，还是这里的豆腐吃着正宗，京市的吃起来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一来一回的火车票也要挺多钱的，估计他们都是打算一鼓作气直接干满一年吧，这样也能节约不少。”蒋玉兰猜测道。
“有可能，程姐你找我是有事吧？”程云天吃得差不多了后看向蒋玉兰，这么久的相处以来自己还算了解她。
“对，有件事想和你聊一聊。”蒋玉兰连忙点头。
“好，先吃饭，吃完咱们去办公室那边聊。”她说完才发现坐在对边的蒋离离似乎在走神，她不由挑眉，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蒋离离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和程云天提起宋珍珍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姚艳过年也没有回云城，以纪兰兰的性子，估计不会去纪家也不会去姚家，也就是说今年过年她是一个人过的，想到这里，她不由皱眉。直到蒋玉兰起身打算和程云天离开的时候她才回神过来：“妈，我打算下午去趟纪兰兰那边。”
“那你记得带点东西过去。”蒋玉兰的声音里也带着些懊悔，她也忘记了这件事，之前她还打算让她过年过来吃饭的，结果忙起来她什么都忘了。
“我知道的，那我先带彤彤回家一趟。”过年家里最不缺的就是拜年的东西，她打算回去挑选几样实用的给纪兰兰拎过去，她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这段时间很是重要。
两人到了办公室，蒋玉兰简言意骇的说明自己的来意，程云天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但想到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个决定倒也能理解，只是这个人选就有些头疼了，她看向蒋玉兰温声问道：“蒋姐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吗？”
蒋玉兰摇了摇头：“我从小就是在棉纺厂长大的，认识的人都是棉纺厂的职工，或许问问王建国会更合适？”
“好，我抽空问问他，这件事确实得早点做准备，等你来京市后，我又可以开始考虑下个分厂的事了。”程云天语气里满是对未来发展的期待。
“那可不，按照咱们现在这个势头，以后分厂会越来越多的。”蒋玉兰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在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让我能慢慢挑选到合适的人选。”程云天想，这边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她或许可以考虑在京市那边挑个有意向来云城的人，这样一想，程云天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对的，我想着提前和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会手忙脚乱。”蒋玉兰温声道。
结束对话后，两人各自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休息，这边的蒋离离已经带着蒋绮彤到了纪兰兰这边，除了上次她送姚艳带的东西那次，这是她第三次过来，她叩响房间的门，并开口道：“兰兰姐，是我。”
里面的人很快开了门，看到她很是惊喜：“离离，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蒋离离笑着把东西放在桌上，老实说，她有些愧疚，过年事情太多，她竟然忘了纪兰兰会一个人过年的事。
“你和蒋姨每次过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我会不好意思的。”纪兰兰是真的不好意思，她现在要攒上大学的钱，所以过得很是拮据，更没有多余的钱来回礼。
“都是些小东西，不说这些，你妈没发现吧？”蒋离离关心地问道，毕竟主意是她出的。
“没呢，不过我也悄悄去找过纪文武，他现在变得更没救了，本来就是留级，结果他天天跟着班上的混子混，估计他怕我告诉爷奶那边，让我保密，我就顺便抓着他去给我妈打了个电话，上次我妈还汇了一百块让我给他呢，我也闹着要，她不给我就不送给纪文武去，最后我妈汇了两百过来，现在都在我手里。”总之纪兰兰现在就是两头骗，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蒋离离笑了笑。
“纪文武那边怎么回事？”蒋离离倒是不知道他又回了学校。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以前最多是不爱写作业，现在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了，我就算告诉爷奶，他们也不会相信我。”纪兰兰说着摇了摇头。
“那就不要管他的事，你自己小心，还有最后半年你就自由了，加油。”蒋离离为她打气。
“我会的。”纪兰兰原本想报京市那边的大学，但最近这几次姚艳的信里一直表示她打算近两年都打算在京市多赚点钱，她心里很快换了目标。
姐妹几个闲聊的时候，这边纪家却出了大事，纪文武和他的那些混子同学，看了港城那边的电影，竟然要去“混江湖”，还学会了抽烟，“混江湖”和抽烟是一件烧钱的事，所以在没钱买烟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偷，最开始他们还很谨慎，几人一起打配合，有人买东西分散老板的注意力，有人偷拿两包跑路，或许是开局太过顺利，老板并没有发现，让他们胆子越来越大，野心也越来越大，小卖店损失严重，报了公安，三天后他们再次故技重施的时候被公安抓个正着，直接带回去关了起来。
这件事传到纪家，对于老两口来说无疑是天塌了，纪文武是纪家的独苗，怎么能在这时候出事呢，两人在家慌作一团。
纪明月低头逗怀里的纪星月，听着旁边陈桂兰哭天喊地的声音，她的脸色也不太好，她原本只是打算让学校里的老师好好教训纪文武，再请家长让老两口约束他，没想到他胆子会这么大。纪远平和陈桂兰年龄大了，听到纪文武被公安带走的消息后就六神无主，只能指望纪玉书，大声喊道：“老二，你赶紧想个办法啊，文武还小，要是进去了，这辈子可就毁了。”
“他都快十六了，还小什么小，都让你们平时不要那么惯着他，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出了事才知道着急，现在着急又有什么用？”纪玉书没好气地看向他们，他嘴里虽然说着怪他们的话，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痛快，这小兔崽子这回总是落在他手里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你赶紧想想办法，文武可是咱们纪家的独苗，你可是答应了
老三要好好照顾文武的。”陈桂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翻旧账，想到还在牢里的纪玉墨，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那你们要是不改，解决了这件事不还有下一件？倒不如这次让他好好吃个教训。”纪玉书说着瞥了两人一眼，在心里盘算他们能拿出多少钱来，这一次，可要让他们好好长点记性才是。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能解决？”纪远平顿时抓到重点。
“他们都还是学生，公安那边会先调解，只要赔偿金额让小卖店老板满意，他同意和解这件事就能解决。”纪玉书缓缓开口。
“该给多少钱我们就给多少，只要让文武回来。”陈桂兰连忙道。
“这事先不说，我们先来约法三章，文武回来后，你们得好好管教，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就不管了。”纪玉书提前和他们道。
“只要他能平安回来，我们都听你的。”两人忙不迭地点头。
“爸，要不等他出来，直接由你管着他吧，男孩子到了这时候身边得有镇住他的人，三叔不在，只能你管教他了。”纪明月适时提出意见，她也不想在剩下的这一年半里，纪文武惹上其他事。
纪玉书犹豫了下，想到纪明月之前提及的事，他很快做了决定：“行，明月说得有道理，咱们家里可不能闹出什么丑事来，爸妈你们觉得呢？”
纪远平和陈桂兰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你平时有时间管他？”
“你们帮我带好星月就行，我管他的时候你们就不要插手，你们再狠不下心来，以后他可就真要去吃免费的饭了。”纪玉书提醒道。
“行，就按你说的去做，赶紧去救文武出来。”陈桂兰犹豫了下，很快就同意下来，她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
“行，那我先去打听下那老板要多少钱，再和那几个家长商量下，到时候你们再去取钱。”纪玉书可是知道他们有存款的，平日里不愿意拿出来就算了，他就不信到了这时候还不愿意拿出来。
等纪玉书离开后，纪明月也抱着纪星月回到房间，她隐约能听见外面两人讨论这次要花多少钱，甚至还打算去找姚艳要钱，听到这里，纪明月不由冷笑一声，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次纪文武惹出来的事虽然比她预想中的严重，但经此一时，想来老两口也该安静下来，还有纪文武本人，经过这次的事也该知道这个家谁靠得住才是。
纵然他们和小卖店的老板和解，但这样的事又怎么瞒得住，纪文武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又在闹着不要去学校，陈桂兰和纪远平只能想办法给他换班，天天变着法给他做思想工作，纪明月瞥见老两口端着碗低三下四的让纪文武开门出来吃饭，她不由勾了勾唇角，这样就挺好，让他们没时间来烦她就行，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眼看开学在即，纪明月打着买辅导书的名字向纪玉书要钱，虽然只有五十块，但纪明月勉强满意，她想，要是能联系到叶秋菊就好了，所以她得继续找线索查到叶秋菊的下落才行。
第120章
被纪明月惦记的叶秋菊此时刚下班,她还住在之前宋珍珍租的那个房子，虽然宋珍珍又搬回宿舍，她就知道宋珍珍是舍不得出房租。但过年,看着别人都是一家团团圆圆的画面,她还是忍不住去叫了宋珍珍过来一起热闹几天，大抵过年的时候大家都脆弱,宋珍珍不仅没有拒绝，还买了不少东西过来一起和她过年。
“珍珍,你打算在这个厂子里干多久啊？”叶秋菊温声打探消息。
“至少上满一年吧。”宋珍珍说完轻吐一口气,来这里大半年了,她每天不是在厂里上班，就是在附近熟悉路线，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人。
“必须一年吗？你们老板心可真黑。”叶秋菊拐着弯地骂蒋离离。
“这是从云城来京市的条件,既然选择了就要遵守契约。”宋珍珍说完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她打听这个做什么。
“那到时候你打算做什么？”叶秋菊问道。
“姐,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这么迂回可不像你。”宋珍珍看了她一眼说道。
“你会回去吗？纪明月那丫头脑子精着呢，我怕她从你这里套话。”见她直接挑明，叶秋菊也就直接开门见山道。
“不回去,会选择性给他们邮点钱。”比起叶秋菊父母,宋珍珍父母对她还行,所以她打算悄悄给父母邮钱，不让哥嫂知道。
“你给他们邮钱，他们还不是补贴在你哥嫂身上,我觉得你还不如自己存着。”叶秋菊建议道。
“不急，反正我现在手头还不宽裕，到时候再说吧。”宋珍珍来这里大半年,拿的工资基本花在自己身上，买新衣服，化妆品，投资自己。
“你现在看起来和城里人也没什么差别了。”叶秋菊打量着她的穿着打扮有些酸的开口。
“你不也一样。”宋珍珍瞥了她一眼。她这几个月赚的钱估计也全部砸在自己身上了吧，关于狠心这一点，自己可比不上她。
“这女人啊，还是要对自己好一点。”叶秋菊明白她的意思，语气里满是感慨，现在回想起之前那一年多的日子，叶秋菊严重怀疑自己脑子里全部都被塞满了豆渣，要是她早点清醒过来，哪还用跟着纪玉书吃那么久的苦。
“这话没错，但孩子总是无辜的。”宋珍珍试探地开口，她其实挺可怜纪星月的，纪明月小时候虽然被她扔给家里，但她起码在身边。
叶秋菊没接这句话，只是低声问道：“姚艳和蒋离离她们不知道我在京市吧？”
“谁没事打听你，放心吧，她们都不知道。”宋珍珍就知道她不可能单纯邀请自己过来过年。
“那就好，这里离你厂子太近了，我打算换个地方住。”叶秋菊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但其他地方太贵了，而她之前手里的钱一直不宽裕，现在好了，她找到一家包吃包住的主家了，她明天就直接搬过去。
“你要搬走？”宋珍珍问道。
“对，等我有空了就来找你。”叶秋菊点了点头，她并不打算告诉宋珍珍自己现在的工作，在她心里，她依旧觉得保姆是伺候人的活计，但老板给得挺多，所以她犹豫了很久才答应下来的。
“那行，你搬家需要我帮忙吗？”宋珍珍问道。
“不用，你记得不要告诉别人我的消息哈。”叶秋菊提醒道。
“嗯，我知道的。”宋珍珍明白她的心思，也懒得拆穿她，她在想自己上次打给蒋离离的那通电话，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她是否听进去了，如果纪明月真的攀上了高枝，叶秋菊应该会后悔吧？
*
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纪明月依旧没有打听到叶秋菊的任何消息，她倒也不气馁，她已经知道宋珍珍那封电报是从京市发出来的，想来叶秋菊也在京市才是。
高二下学期的帷幕正式拉开，蒋离离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广告投放已经过去半年多了，这次她是真的开始思考新品的事了，这次的新品相对简单，钓鱼小玩具，利用磁铁的原理，蒋离离打算出两个款式，一个是常规款，普通的钓鱼，另外一个钓的不是鱼，而是不同造的喵呜和旺宝它们。这款产品本来就是锻炼小孩手眼协调能力，所以钓起来的时候鱼还是其他东西并不重要。
喵呜它们本就是存在的，只需要不同的表情和动作就好，另外常规款的小鱼就更好画了，同样的小鱼，不同的表情和造型就好，蒋离离只用了两天就完成了图，她直接用传真机传真给京市那边的程云天。
“看起来不错，上次梅姐说有客户和她建议，让咱们再处一点小月龄宝宝的玩具，你有什么想法吗？”程云天随口问道。
“那就宝宝健身架吧。”蒋离离脑子里很快闪过这个玩具，这个确实适合小月龄宝宝，让他们用手脚去触摸感受。
“宝宝健身架？”蒋离离有些不明白。
“健身架，顾名思义就是一个架子，上面吊着各种颜色鲜艳的玩具，小月龄孩子看到后会自发地去抓，去拿，手脚并用的动起来，可不就是健身了吗？”蒋离离简单地解释道。
“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诶。”程云天有些心动。
“对啊，还可以加入别的元素，像音乐学舌娃娃那样，加入电子零件，有儿歌或者一些其他的选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蒋离离也有些口渴了，起身去倒水喝。
“你说得对，根据咱们以前的调查，小孩就喜欢颜色鲜艳花里胡哨的东西。”程云天语气肯定。
“嗯，那等我空了把图画了传给你，估计得下周去了，这周才开学，学校里事情比较多。”蒋离离和她解释道。
“这边招了个设计师，也是以前玩具厂的，还不知道功底怎么样。”程云天和她提起京市这边的事。
“确实该招人了，今年我高二还好说，明年我就没这么多时间了。”蒋离离说得委婉，明年是最重要的一年，她肯定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到时候就会顾不上这边的。
“我会督促他们的，今年暑假你可以过来验收成果了。”程云天确实是考虑到这个原因才招人的，但目前他们都表现得差强人意，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对于玩具这一行，她们本来就是新手，靠的就是各种新奇的玩具才
能顺利拿到订单，不被市场淘汰。
“这才开学呢，感觉暑假是好遥远的假期。”蒋离离轻叹一声。
“时间过得很快的，梅姐之前签的合同里的两万个订单马上要交付了，里面都是按照比例配送的，她现在又下了三千个音乐学舌娃娃和两千个二代变装娃娃。”提起这件事，程云天眼里满是笑意。
“看来她确实是个大客户。”蒋离离想，上次没和她闹翻是对的。
“她好像又快结婚了，这次的这个看起来比云和平长得好看，人也更年轻些。”聊完工作，程云天和她又聊起了八卦。
“她还真是，一直谈恋爱不好么？非要结婚？”蒋离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还以为她上次在云和平那里吃到教训了，知道不能扶贫了，现在看来并没有。
“可不是，不过咱们外人不好说什么，直接送出祝福就好，她可能会给你发请柬，你到时候会来吗？”程云天问道。
“她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读书？”蒋离离直接婉拒道。
“估计是吧，我到时候可要去现场，看看能不能顺便多认识几个人，既然要在京市立足，肯定得多交朋友才是。”这是程云天的打算。
“那你可以以梅姐作为突破口，想来她也很乐意，比起我们，她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蒋离离提醒她，身边有现成的人脉可以利用，在一个合格的生意人眼中，身边所有人都是资源。
“巧了，我也是这样打算的，现在变装娃娃只生产二代，赵东这边比以前闲了下来，这次新品就让他负责打版吧，毕竟你们以前已经磨合过一次了，有经验。”程云天征求她的意见。
“我都可以，不管是谁我都很配合。”蒋离离表示自己不挑对方的。
“那行，到时候我让赵东直接联系你，蒋姐想调来京市的事你是知道的吧？”程云天随口问道。
“嗯，我知道的，对了程姐，你家在京市买房了吗？”蒋离离突然问道。
“老程买了，你这是想买房？”程云天很快猜出她的意图来。
“对，到时候我和我妈一起住，有个房子才住得安心嘛。”蒋离离和她解释道。
“需要我替你留意吗？”程云天问道。
“暂时不用，等我高考完有一整个暑假的时间来慢慢看，现在只是麻烦你帮我打听落户政策，我好提前做准备。”随着蒋建义年龄的增长，蒋离离是希望他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去京市的，大城市的医疗条件和教育资源才是所有人一心向往的。蒋爱国夫妻俩在云城都有稳定的工作，来京市的可能性不大，但蒋建义还是可以考虑的，她努力赚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家人和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吗？
“好，等我得空就去给你打听。”程云天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蒋离离是在蒋爱国家里书房打电话，等她从书房出来，蒋玉兰和她商量她们家里要不要装个电话，毕竟她们现在对电话的需求越来越高了。
“安吧，你不说我也打算和你提了。”蒋离离点了点头，表示她早有这个打算。
“行，明天我就去联系这事，你等会儿和彤彤下楼去转转吧。”蒋玉兰提醒她今天已经看了一天的书了，学业也要张弛有度。
“怎么，现在又不担心我的学习了？”蒋离离故意打趣道。
“劳逸结合最重要，彤彤，快带你离离姐下楼玩一会。”蒋玉兰直接朝看电视的蒋绮彤喊道。
小家伙闻言立马一脸高兴地看过来，蒋离离立马强调道：“先说好，我不想跳皮筋。”
“那我们抓石子？”蒋绮彤问道，她口中的“石子”并不是真的石子，而是杏核。
“没有其他选项吗？”蒋离离有些为难地看向她，手在地上抓来抓去，很容易磨到皮的。
“那打沙包或者踢毽子？”蒋绮彤随手拿过旁边的沙包和鸡毛毽子。
“那你还是跳皮筋吧，我帮你绷着。”看来看去，还是绷皮筋最简单。
“好耶。”蒋绮彤立马欢呼去书包里拿皮筋，她最喜欢的就是跳皮筋。
九月份天气还是有些炎热的，蒋离离看着已经绷到自己腰上的皮筋，提醒她们：“慢一点，摔了就不好了。”
这一陪就是一个半小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蒋离离提醒她们：“该回家了。”
蒋绮彤有些不舍地收拾皮筋，蒋离离随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头发都湿了一半，她连忙催促道：“赶紧回去擦一下，等会洗完澡吹完头发都几点了。”
“等下我妈还要念叨一遍，离离姐你就别说了。”蒋绮彤一脸无奈地看向她。
“好，我不说了。”蒋离离被她的语气逗笑。
晚上回去的时候，蒋离离猛然发现一个问题，自从她这次开学以后，蒋玉兰似乎就没加班了，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巧合，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她不由问道：“妈，你现在不需要加班了吗？”
“不用了，小程找了个人来跟着我学习，加班时间就交给她了。”来接替她的人是个大学生，计算机方面的一点就通，只是打字还需要锻炼下，在她看来，估计最多一个月，她就能完全取代她了。
“这样挺好，你不用加班也轻松一些。”蒋离离说着挽着蒋玉兰的胳膊轻声道，本来上班就很辛苦了，加班只会更加辛苦。
“辛苦倒还好，我现在不加班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了，剩余的这一年半可是最重要的，今年兰兰就要高考了，我打算每周周末让她来家里吃饭，咱们也就不去你舅舅家里吃了。”蒋玉兰和她商量道，之前她要加班，只能一直麻烦爱国他们，现在她能正常上下班，她就不好意思再继续麻烦他们。关系再好也经不起这样一直打扰，所以她打算她们母女俩自己吃。
“可以，我们自己吃，周末或者过节可以让舅舅他们过来吃。”蒋离离提出建议道。
“看来咱们都想一块去了，明天我就和你舅他们说去。”母女俩也算是心有灵犀了，蒋玉兰一脸高兴。
蒋玉兰一向是个行动派，第二天蒋离离放学回来就看见家里的电话已经安装好了，她看了一眼，自己卧室里还有分机，她有些惊讶：“这次速度怎么这么快？”
“之前厂里几个办公室的电话也是我去办的，估计混了熟脸吧。”蒋玉兰猜测道。
“以后打电话就方便了，你告诉程姐这个号码了吗？”蒋离离问道。
“没呢，这会儿午休时间，下午我再告诉她，你也赶紧告诉你朋友同学，下次可以直接打这个号码。”蒋玉兰说着递给她一张纸，上面是家里的新号码。
“中午大家时间都紧张，晚上再说吧。”蒋离离扫了一眼纸条上的数字，默读几遍很快把号码背了下来。
“也好，快来吃饭。”蒋玉兰说着去厨房端菜出来，她们两个人，她就做得简单了点：“等会上班之前我去兰兰学校那边，让她每周放假直接过咱们这边来，这可是最关键的半年，身体也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前面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过来了，可不能折在最后半年上。”
“妈，还是你想得周到。”蒋离离语气里满是夸赞。
平时找蒋离离的除了程云天就是柯思思她们，告诉这些人号码过后，她突然想起还有陆鸿哲，于是她又拨通了陆鸿哲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语气有些疑惑：“喂？”
“鸿哲哥，我是离离，这是我家的号码，下次有事直接打这个号码就行了。”蒋离离直接和他说明这通电话的来意。
“好，我记下了，开学了，感觉怎么样？”陆鸿哲随口关心道。
“挺好的，你们呢，还是住在那边吗？”蒋离离还是比较羡慕大学的自由度的。
“对，目前还没有搬走的打算，毕竟这边便宜，对了，过年那会你说的那件事，我爸准备投入几条专线试试。”陆鸿哲和她提起货运的事。
“专线？”蒋离离想了想，很快理解，毕竟有些地方对于货运的需求并不大，现在选择需求大的专线，然后再慢慢发展。
“对，毕竟不是每条线路都要大量的需求。”陆鸿哲和她解释道。
“这样也好，减少不必要的损失。”蒋离离表示理解。
“是这个理，很晚了，你该睡觉了。”陆鸿哲的目光扫到墙上的时钟，笑着提醒道。
“是哦，明天还要早起，我得赶紧睡了，拜拜。”蒋离离说着直接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愣了下，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很快就到了母女俩回家吃饭的第一个周末，纪兰兰原本不想来打扰她们的，但架不住蒋玉兰直接去学校接她，她眼眶里热热的：“蒋姨，谢谢你。”连姚艳都没替她考虑过的事，她替自己考虑上了。
“真要谢我，剩下的这半年就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蒋玉兰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会的。”纪兰兰语气坚定。
怕纪兰兰不习惯，所以她们没让蒋爱国他们过来吃饭，聊天的时候也只是说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这让纪兰兰心中的紧张消退不少。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很快就到来，同时，蒋离离也接到赵东的电话，关于新品打版的问题，正如程云天说的那样，两人之前已经合作过一次，脾气也磨合过，所以沟通的环节还算顺利，末了蒋离离提醒道：“颜色方面，你就记着越鲜艳越好，小孩子就喜欢亮色的，配色越花越好。”
“好，我记下来了，等下周五再给你打电话，没有特殊情况下。”赵东连忙补充最后一句。
“平时打过来也没关系，你只要注意时间就好。”蒋离离表示不在意。
月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京市那边打版和云城这边也都相继开始，两边会一起推出新品，跟着蒋玉兰身边学习的人叫作颜小青，虽然是大学生，但在蒋玉兰面前，姿态放得很低，也很好学，所以这次新品从打版到生产，蒋玉兰让她放手去做，和王建国一起合作让新品早点进入市场。
周五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蒋离离从学校直接骑车去厂里，她先去的车间，颜小青和王建国正在讨论什么，看到她进来，颜小青连忙冲她招手：“离离，这边，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颜姐，什么事？”蒋离离走近两人，见他们正在为颜色争执。
蒋离离笑着解释道：“颜色就是要鲜艳一点才好，小月龄宝宝视力还没发育好，他们都喜欢鲜艳的颜色，就是大红大绿那种鲜艳。”
“看吧，小颜，我就说了是这种。”王建国松了口气。
“家长会不会嫌弃配色丑？”颜小青有些疑惑。
“不会的，小月龄宝宝就喜欢这些，一般育儿书里都有提过。”蒋离离也算是解释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是我疏忽了，我得买几本育儿书恶补一下才是。”颜小青觉得她还是不够努力。
蒋离离笑了笑没说话，等他们意见统一后她才离开车间去蒋玉兰办公室，办公室里，蒋玉兰正在检查仓库那边盘点的表格，看到她来，顺口问道：“今天怎么过来得这么早？”
“今天考试结束就直接放假了，兰兰姐再过一会也该放假了吧？要不我先回去？”蒋离离才想起这回事来。
“行，那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回来。”蒋玉兰叮嘱着。
蒋离离看了眼时间，最后决定骑车去纪兰兰学校接她，到了学校附近，她远远地就看到纪远平和陈桂兰的身影，她不由皱眉，他们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