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对于宋珍珍,程云天是有印象的，她是第一个主动找自己表达想来京市的人，为了她这份勇敢,程云天也对她有两分好感,她停下脚步，语气温和：“怎么？找我是有事吗”
“我想和你打听下蒋离离家里的电话号码。”宋珍珍说完有些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她不确定她会不会给自己，脑子里甚至开始思索如果她不愿意和自己,自己又该去哪里问道蒋离离的电话号码。
“你要离离的电话号码？”程云天有些意外。
“对,想找她问个事。”宋珍珍说得含糊不清。
“我先问问离离,她愿意的话我再给你。”程云天很快做了决定。
宋珍珍愣了下，随后点头：“好的，那我先去车间上工。”她不确定程云天的回答是不是敷衍她,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程云天并不关注蒋家的私事，所以也不知道宋珍珍和蒋离离私下有什么关联,她直接拨了电话过去,可惜是蒋离离舅妈接的，并表示离离还没过来。
“好的，麻烦你看到她后让她给我回个电话。”程云天说完目光落在面前的台历上,今天是八月的最后一天,明天应该就开学了吧,厂里也决定从下个月开始实行两班倒，这样就不怕累积太多订单，是不是要开始思考新品的事了？程云天陷入了沉思。
*
昨晚说是请客吃饭,倒不如说是聚会，大家吃完后还一起到蒋爱国家里这边接着聊天，吃西瓜,直到快凌晨才回家睡觉，所以蒋离离直接睡到第二天十点才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一转身就看到还一脸熟睡的蒋绮彤，她不由轻笑一声，小家伙第一次睡这么晚。她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打算起床，她的动作惊醒了蒋绮彤，她揉了揉眼睛：“离离姐，你要起来了吗？”
“对，太阳晒屁股了，咱们该起床了。”蒋离离说着替她把跑到脸上的头发捋开。
“我还想再躺下。”蒋绮彤难得有想赖床的时候，蒋离离轻笑一声，很快抛下诱饵：“赶紧起来，明天就开学了，我们中午去吃肯爷爷。”
“那要我妈不准我去怎么办？”想到周清芬可能会不允许她去，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交给我，我来说服舅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起床换衣服。”蒋离离说着去衣柜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马上就起来。”听到这话，蒋绮彤瞬间来了精神，她知道蒋离离可以做到的。
两人从房间出来，就看到蒋玉兰给她们留在桌上的钱和纸条，让她们醒来出去吃早餐，蒋离离收好纸条，笑着道：“咱们可以直接吃早午饭了，先去舅妈那一趟，让她不要做我们的午饭。”
也是这时候，蒋离离才知道程云天给自己打电话的事，她拨了过去后知道事情的缘由有些意外，随后道：“给她吧，你让她六点以后再打，我现在要出门。”
“行，等会我就转达给她，是不是明天就开学了？”说完打电话的目的，程云天随口问道。
“对，明天就开学了，厂里夜班开始了吗？”蒋离离关心地问道。
“也是明天开始，有了夜班，堆积的订单估计很快就会解决，二代变装娃娃我准备元旦开售，我们要不要提前生产一些预留在仓库里？”程云天还在犹豫这个问题，这时候问她，也是想要一个认同感。
“可以提前生产，但不是现在，十二月再开始吧，现在还属于广告效应，咱们得可劲地生产广告镜头里的玩具才是，可不能让这广告费白出才是。”蒋离离语调轻松。
“有道理，那天广告公司的导演还告诉我，我们如果还要继续拍广告的话，可以给我们打折，当然前提是脚本还是由你来写。”程云天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那他估计有的等了，保守估计，凑齐下一则广告的所有玩具，至少需要一年。”蒋离离提醒道。
“我昨天还在考虑这边要不要生产盲盒，不过现在订单累积得有点多，这事等过段时间再决定。”程云天有些后悔当时没给盲盒一个镜头。
“盲盒会有固定顾客群，京市盲盒我们或者可以考虑换个方式来。”蒋离离想起后世的饥饿营销来，或许她们也可以尝试下，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比如呢？”程云天问道，她知道蒋离离
一向主意多。
“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现在厂里不缺订单，下次见面我们细谈吧。”蒋离离瞥到那边眼巴巴的蒋绮彤，打算先终止这通电话。
“行，到时候见面再谈，那下次有时间再说。”程云天很快领会到她的意思，主动终止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蒋离离在蒋绮彤期盼的目光中走到周清芬面前：“舅妈，中午我带彤彤去外面吃，不用做我俩的饭。”
“怎么又要出去吃？”周清芬有些不解。
“这不要开学了吗？我之前答应彤彤要在开学之前带她去吃一次肯爷爷的，舅妈你不会让我失信于彤彤的，对吧？”蒋离离笑着看向周清芬。
“你呀，我说不过你，去吧。”周清芬说着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蒋绮彤，并交代她：“你离离姐请你吃肯爷爷，你就请她吃冰棍或者喝汽水，去吧。”
“谢谢妈妈。”蒋绮彤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收获，高兴得手舞足蹈，更是冲蒋离离笑得开心。
姐妹俩开心地出了门，走出棉纺厂大门，蒋绮彤就拉着蒋离离去了附近的小卖部：“离离姐，我们先吃根冰棍吧。”
“不行，空腹不要吃冰的，不然等下肚子疼。”蒋离离直接拒绝了她。
“那好吧。”蒋绮彤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想到等下要去吃肯爷爷，很快又开心起来。
*
中午，宋珍珍打了饭找了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在云城她一直上夜班，现在到了京市，到时候白班夜班会轮流轮换，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她吃了一口饭后想起家里的叶秋菊，她应该会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吧。她想得正入神的时候，对面有人坐了下来，她抬眸才发现对面的人是程云天：“程厂长。”
“这是离离的号码，你晚上下班再去打，她白天没在。”程云天递给她一张纸条。
“好的，谢谢程厂长。”接过纸条的宋珍珍有些受宠若惊，她都做好另想其他办法打听了，没想到她之前的话并不是托词。
“举手之劳而已。”程云天摇了摇头，很快又低头吃饭，果然，还是云城带来的厨师做的饭菜符合她胃口。
宋珍珍闻言也开始安静吃饭，没有再打扰她，一下午的时间，宋珍珍脑子里都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和蒋离离说，她会信自己的话吗？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下班，宋珍珍没有去食堂，反而去了电话亭，嘟嘟嘟声缓解了她的紧张，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喂，我是蒋离离。”
“我是宋珍珍。”宋珍珍难得有紧张的时候。
“我知道，程姐说你找我有事，是吗？”蒋离离也不知道她找自己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告诉她叶秋菊去了京市吧？
“对，我是想告诉你，小心纪明月，我之前住在纪明月那边和她睡一个房间，不小心看到她的日记本，她说她要抢走你的一切，所以你小心她。”宋珍珍说完发现自己的心跳加快不少，噗嗤噗嗤，仿佛要跳出来，她会信自己吗？她会不会怪自己现在才告诉她？
蒋离离一愣，显然没想到她要告诉自己的就是这件事，安静两秒后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突然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该去食堂吃饭了。”宋珍珍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她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权衡利弊过后，发现还是提醒她一声最好吧。
对面电话挂得很急，蒋离离一时间有些懵，很快她发现自己似乎理解宋珍珍此时的举动了，叶秋菊抛弃纪明月姐妹俩去投奔了她，现在她们和纪明月处于对立面，所以她这是向自己示好？
“小程又打电话过来了吗？”刚回来的蒋玉兰见她坐在电话旁边，随口问了一句。
“没，刚好坐这里。”蒋离离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去厨房端菜，蒋玉兰回来就可以开饭了。
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蒋玉兰要上班，本来安排蒋建义带她去报名的，但被她直接拒绝了：“我自己可以的。”
现在很多初高中都是自己带着学费去缴费报名的，蒋玉兰想了下：“也行，那就你自己去吧。”
“真不要我去？”蒋建义和她确认道。
“不用啦，外公，我现在也算是大人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蒋离离强调道。
“行，今天出去遇到老杨了，他约我周末钓鱼呢。”蒋建义口中的老杨正是一厂的杨厂长。
“不是说一厂接了很多订单吗？他们周末不加班啊？”蒋离离问道。
“一厂现在百分之八十的生产线都在生产变装娃娃，周末不用加班也赶得及。”这些都是蒋建义从杨厂长嘴里得知的。
“爸，要是杨厂长问起二代娃娃的事，你就说京市那边得十二月才开始打版，还早着呢。”蒋玉兰觉得杨厂长约他钓鱼，还有心里还是存了打听二代娃娃消息的心思。
“哪用那么麻烦，我直接告诉他这些事我一概不知道。”蒋建义摆了摆手，他才不沾手这些，不然他不得每次都向自己打听？
“外公这招好，直接一劳永逸。”蒋离离夸赞道。
“钓鱼就钓鱼，最烦那些人钓鱼还说个不停地人。”蒋建义很有自己的原则。
“对了，听说纪玉书新老婆跑了，这事你们知道吗？”蒋建义差点忘了这回事。
“这事都传到棉纺厂了？”蒋离离有些惊讶，果然是恨比爱长，毕竟棉纺厂讨厌他的人可比喜欢他的人多。
“看来你是知道的，这下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了，还带着两个孩子，这下谁敢和他再过日子？”蒋建义说完轻哼一声，要他说，纪玉书这个下场还是轻了点。
“叶秋菊和他可是领了结婚证的，虽然跑了可没离婚，谁愿意过来当后妈，他现在又挣不了多少钱。”剧情里纪玉书最后成为首富这件事已经化为泡影，她看首负还差不多。
“这人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现在他和他那一家人该明白，姐才是他的贵人了吧。”周清芬和蒋爱国一样，一直都不喜欢纪玉书，但看到她们母女俩的份上，每次对他都很客气，没想到他竟然有脸嫌弃她们。
“那还是别了，我怕他们又缠上来，不得不说，叶秋菊某种程度上是真的克他们家，我也是离婚那会儿才知道，当年老两口极力不让他带叶秋菊回城，就是用的这个理由，没想到叶秋菊是真的克他们啊。”蒋玉兰感到惊讶。
“估计当年只是说辞，没想到变成真的了，他们这算不算自作孽？”蒋离离觉得有些好笑。
“估计就是这样，老两口估计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吧。”蒋玉兰永远记得老两口重男轻女的嘴脸。
“好在当初玉兰快刀斩乱麻，不然现在别人耻笑的就是咱们家了。”蒋建义想，幸好当初离婚了。
“可不是，现在姐和离离她们俩日子过得挺好的，幸好离了。”周清芬也跟着点头。
大家对于这个话题也没有持续太久，吐槽一阵就又转移到蒋建义去晋城的事，周清芬表示：“爸这次去全是陆大伯一家招待，我打算过两天给他们寄点云城的特产，姐，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陆大哥他们虽然搬去了晋城，但算起来云城才是他们从小长大的地方，等有空我去买吧。”蒋玉兰说道。
“你买你的，我买我的，各自代表咱们的心意就行。”周清芬知道她是想替他们节省。
“也行。”蒋玉兰点了点头。
蒋离离没发表任何意见，她还在回味暑假的最后时光，明天就开学了，她高二了，她还记得上辈子的高中班主任告诉他们，别以为只有高三重要，高二的重要性不比高二差，所以高中没有哪个阶段能松懈的，蒋离离觉得这句话说得特别对。
又是一年九月一日，学校里永远都是最热闹的，蒋离离背着书包自己去了学校，书包里都是暑假作业，她找到新班级教室的位置，班主任简红梅正坐在讲台上填写报名册，她排在队伍最后。
高二都重新分了班，蒋离离现在所在的是高二一班，也是理科一班，班上的熟面孔很是很多，过了一会，又有人排队，很快，是柯思思兴奋的声音：“离离。”
柯思思是和他父亲一起来的，她扫了一眼没看到蒋离离的家长，不由兴奋道：“离离，你这是自己报名吗？”
“对，我自己报名。”蒋离离点了点头。
“爸，你看吧，我就说了，现在很多同学都是自己来报名，你还不信，现在你知道我没骗你了吧。”柯思思说完一傲娇地看向她爸爸，她本来也打算自己来报名的，可她爸不同意。
柯父看起来是个好脾气，闻言笑意盈盈地和她商量：“那下学期就让你自己来报名，可以吗？”
“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哦。”柯思思达到目的后，脸上立刻有了笑容。
“当然。”父女俩很快达成一致，前面也很快排到了蒋离离，她把学费交给简红梅，填好报名册后就背着书包去找座位，后面的柯思思拉了拉她的袖子：“离离，帮我也占一个位置。”
“好。”蒋离离随意找了个座位，反正最迟明天老班就要重新排座位，现在坐哪里都没差。
柯思思很快也报完名，来到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一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和她吐槽道：“离离，我亏死了。”
“什么亏死了？”蒋离离有些不解。
“作业啊，你作
业是不是也全部写完了？”柯思思问道。
“对啊。”蒋离离不明白这有什么亏的。
“我发现好多同学都只做了暑假生活，没写其他的作业，他们都说，反正重新分了班，肯定不会检查的。”柯思思的语气有些懊恼，她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你要不要看看咱们现在班主任是谁呢。”蒋离离说着朝讲台的方向努了努嘴。
“除了蒲老师布置的，其他老师的就不写吧，不过咱俩已经写完了，说这些好像也没啥用。”柯思思说着整理自己书包里的作业。
“是啊，写都写完了再想这些也没意义。”蒋离离示意她不要再想了。
“嗯，也不知道今天发不发新书。”柯思思随口问道。
很快前排又来了同学，是黄小霞，她一脸高兴地和她们打招呼，柯思思见状不由道：“这样看来，咱们现在这个班以前老同学其实也挺多的。”
“是挺多的。”他们班上选理科的占了班里的大部分，然后多数人又分到了这个班，所以老同学挺多的。
报名的人陆陆续续都到了，十点的时候，班上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简红梅安排男生跟着她一起去搬新书回教室，等她一离开，教室里变得很是热闹，大家都在互相认识。
领到新书已经快中午了，大家搞好教室里的卫生就可以回家，明天正式开始上课，蒋离离她们这一组的任务是擦窗户和桌子，蒋离离和柯思思去后门那里拿了盆接水端回教室，全班人一起搞卫生，效率比平时高了不少，蒋离离擦完最后一块玻璃，柯思思再用干毛巾擦一遍就完成了。
来的时候书包里只有作业，回去的时候书包里多了这学期的新书，柯思思还在吐槽：“明天还要不要带作业啊，蒲老师这样也不像要检查的。”
“带上吧，估计会检查，这也算是例行公事了。”蒋离离建议道。
“这么说也对，离离，下午我们去新华书店吧。”柯思思想买点辅导书，现在课本发下来，能够照着课本买了。
“好。”蒋离离没怎么犹豫就应了下来，前两天她听周清芬说要给蒋绮彤买几本作文参考书，她等下可以一起买回去。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跟在她们身后的黄小霞连忙道。
“当然可以，那我们两点在新华书店门口见？”柯思思征求两人的意见。
三人正商量的时候，从教室里的纪明月刚好看到这一幕，她扫了一眼柯思思和黄小霞的头顶，上面并没有可攻略的标志，她有些想不明白，攻略系统不就是攻略蒋离离身边的人，让她失去亲朋好友吗？然后看她痛哭流涕，可为什么除了第一批的人后就没有新的对象了呢？纪明月有些不明白，她理解的攻略系统是自己会抢走她身边所有朋友亲人爱人，让她孤立无援，但现实好像和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明月，你在看什么？”伍菊月的声音打断纪明月的思绪。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纪明月提着书包往车棚那边走，伍菊月很快跟了上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明月，有人再看你诶。”
“不管他，我要回去带妹妹了。”纪明月已经找到规律了，只有她卖惨的时候，伍菊月头顶的攻略值才会上升。
果不其然，伍菊月一脸同情地看向她：“好吧，那明天见。”
“好。”顺利甩掉她，纪明月长舒了口气。
和伍菊月分开后，纪明月放慢了自己的速度，她其实并不想那么快回家，她原本打算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但是被纪玉书拒绝了，理由是需要她回家帮忙照顾纪星月。她现在还不能和纪玉书撕破脸，她的攻略对象全都在学校里，一时间，纪明月不知道这个系统对自己来说到底有什么作用，她有些烦躁地想，这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金手指了，反而像是累赘，可惜她并没有解绑的方法，纪明月第一次开始自我怀疑，她真的是女主吗？
第112章
“不是说今天只报名不上课吗？怎么才回来,我看你就是想偷懒是吧？果然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纪明月一回到铁厂这边，迎接她的就是陈桂兰劈头盖脸的谩骂，这时候纪明月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她是不是女主这件事了。她能威胁叶秋菊,是因为自己有她的把柄,但这招对陈桂兰却没用，她没有理会陈桂兰,直接把纪星月抱回她的房间，不过几天的时间,纪星月原本有些圆润的脸颊已经消瘦不少,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现在还能给你吃奶粉你就赶紧吃吧,不然以后就吃不到了。”
纪星月吃奶粉的事陈桂兰天天都要念叨，表示要断了她的奶粉给她喂稀饭汤，想到这里,纪明月不由叹了口气：“投身到这样的家里，你就是个倒霉蛋。”
一个多月的小孩还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只是在熟悉的声音中慢慢闭上了眼睛,纪明月见状拍了几下加速她入睡的速度，过了一会，确认她睡着后,她蹑手蹑脚地把她放在床上,谁知道刚放下,原本熟睡的纪星月就又开始扯着嗓子嚎叫起来，纪明月只能再次把她抱起来，小声骂道：“你还真是没有公主命却得了公主病。”
听到房间里哭声很快被制止,陈桂兰撇了撇嘴，她虽然同意了纪玉书父女三人搬过来，但她心里一直打着另外的主意,她想要把纪星月送出去，这在她们当年那会可是常事，那天她提了一嘴，结果纪明月却说这是在犯罪，陈桂兰觉得这是纪明月那个丫头片子唬她的，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放弃这个心思，可惜打听了好几家都没人要。
“奶，我饿死了，啥时候吃饭？”纪文武从房间里出来问道。
“文武，你爷爷刚才去学校给你报了名，新书也领了回来，明天你就去上学吧。”陈桂兰说完小心地看向纪文武，因为之前他骨折和后面的事，等于他初三下学期都没上学，所以这次是重上初三。
“我都说了我不上学。”纪文武有些烦躁，他讨厌上学，以前有纪兰兰帮他做学校的那些事，他勉强能去，现在没人帮他做这些，他一点也不想去学校。
“不上学怎么能行呢？你听话去上学，我每天给你拿零用钱。”陈桂兰用钱诱惑道。
纪文武没说话，他在考虑这件事，房间里的纪明月不由冷哼一声，上学的道理老东西不是不懂，只是不想让她和纪兰兰上罢了，现在纪兰兰和她妈搬出去了，她没人可以磋磨，就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她就是单独的见不得她好，自己受过的苦难非得让她们也得受一遍。她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纪星月，想起之前陈桂兰的提议，她觉得自己该给他们老两口找点事做才是，想到外面的纪文武，她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纪明月忍不住想，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但在面对纪星月的问题上总是忍不住退让一步，她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为此后悔，但至少现在她是不后悔的。
“纪明月，吃饭了。”外面传来纪文武的声音。
“这就来。”对于纪文武，纪明月也是满脸的防备，但他自从知道叶秋菊跑了以后，对自己的敌意倒是少了很多，纪明月觉得可以从这里入手。
饭后，陈桂兰催促着纪明月去洗碗，她沉默着把碗筷收进厨房，等做完这些后她主动敲响了纪文武的房门。
瞥见门口站着的人，纪文武没好气道：“干嘛？”
“文武，你看咱们现在同住一个屋檐底下，以前的误会就让它过去吧。”纪明月笑着对她道。
“可以，但是你以后得帮我做家庭作业。”以前这些事都是纪兰兰帮他做的。
“这个估计不行，你以前是让你姐帮你写的？”纪明月很快猜到。
“
这就是你的诚意？”纪文武冷哼一声。
“你别着急，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没时间，但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纪明月见他不愿意提起纪兰兰，顺势提起自己刚才想的法子。
“什么办法？”纪文武问道。
“我不是在帮我爸摆摊吗？我可以帮你拿碟片。”纪明月点到为止。
纪文武果然心动了：“那二叔不会知道吧？”
“咱们按时还回来，我爸每天租那么多碟片出去，他自己也记不清的。”纪明月循循诱导，慢慢滋养他的欲\望，她在心里冷哼一声，到时候看陈桂兰那个老东西是选择儿子还是孙子，到时候看她还有没有心思来找自己的麻烦？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勉强原谅你了。”纪文武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放心，我说话全数，我爸这里什么电视剧的碟片都有。”纪明月说得随意，余光却一直盯着纪文武的神色。
“具体的到时候再说吧。”纪文武皱了下眉，他说的和她说的可不是一种，算了，先等开学吧。
见他果然动了别的心思，纪明月不由勾了勾唇角。
*
今天只是报名，学生不用上课，但老师却必须在学校为明天正式开学做准备，所以蒋绮彤被留在了家里，看到蒋离离回来她一脸的高兴：“离离姐，你可算回来了，爷爷做好了饭，就等你了。”
“你下午要去学校吗？”蒋离离问道。
“不用，明天去上课，你呢？”蒋绮彤仰头问她。
“我也不用，我和同学约好了去新华书店，你要和我一起去吗？”蒋离离问道。
“去，我要去。”蒋绮彤忙不迭地点头。
“行，那等会带你一起去。”蒋离离点头。
“那我们留爷爷一个人在家里吗？”蒋绮彤问道。
“那你问他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蒋离离眼里闪过笑意。
蒋绮彤闻言一溜烟地跑进厨房：“爷爷，等下离离姐带我去新华书店，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去，我和你陆爷爷约了下午下棋。”蒋建义直接拒绝道。
“那好吧。”蒋绮彤说完也跟着帮忙端菜。
午饭只有爷孙三人，姐妹俩出门的时候蒋建义给了两人一人五十块，并叮嘱道：“只能买书，知道吗？”
“知道了，爷爷。”拿到钱的蒋绮彤一脸高兴，她今天不用花离离姐的钱买书啦。
“离离姐，我等下能自己选吧。”一出门蒋绮彤就一脸期待地问道。
“当然可以。”姐妹俩说着话，很快就走到楼下，蒋绮彤最先发现前面的郑高杨，她压低声音道：“离离姐，前面是高杨哥，我上次看到纪明月来找他。”
蒋离离不由失笑：“怎么每次纪明月来这里都被你看到。”
“谁让我眼睛尖，离离姐，高杨哥是不是喜欢纪明月啊。”蒋绮彤问道。
“你还知道什么叫喜欢啊？”蒋离离挑眉看她，这时候的小不点也这么早熟了？
“我当然知道了，他可真没眼光。”蒋绮彤说完轻哼一声了。
蒋玉兰捏了下她的脸颊：“背后议论别人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哦。”
“我只和你说嘛，那天我都看到了，高杨哥递给她东西，她当面高兴地收下，等人离开后，她一脸的嫌弃。”蒋绮彤连忙解释道。
那这就是她的不对了，但这也不是背后议论别人的理由，彤彤，对于我们不喜欢的人，无视就是最好的。”蒋离离提醒道。
“意思是把他们当作空气吗？”蒋绮彤有些不解。
“对，把他们当作空气就行了，这天好热，我们先去买瓶汽水吧。”蒋离离有些后悔约在两点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好啊，我要橘子味的，离离姐，我请你喝，我有钱。”说着她朝她展示蒋建义刚给她的钱。
“行，你请我。”蒋离离笑着和她一起到了小卖店，然后拿着汽水一起等公交车。
姐妹俩到的时候，柯思思和黄小霞已经到了，她和两人解释道：“我表妹也要买书，我就带她一起过来了，你们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了，那我们先陪妹妹需要的书。”这时候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对于小朋友，她们都表现得很友好。
“也行。”蒋离离说完看向蒋绮彤。询问他需要些什么书，接下来一下午的时间，她们几乎都在书店里度过，结账出来已经快五点半了，每个人都挑到自己想要的书。
柯思思还挑了两本杂志，她和蒋离离小声道：“等我看完咱们可以交换。”
“好，到时候你想看哪一本告诉我，你这是打算继续投稿吗？”蒋离离随口问道。
“也不算，有时候自己随便写写挺解压的，投稿只是顺带的事。”柯思思解释道。
“这样也好。”能够自行解压就好。
姐妹俩回去的时候周清芬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但是蒋建义提醒蒋离离：“刚才小程给你打了电话，你记得回一个过去。”
“好，我知道了。”蒋离离看了眼时间，差两分六点，运气好的话，程云天应该还在办公室。
铃声响了好一会，就在蒋离离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被人接通：“离离？”
“是我，程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蒋离离说着在脑子里思索今天她找自己可能发生的事。
“对，还记得你之前叮嘱我的事吗？今天确实有个叫叶秋菊的来找厂里，我让她回去等消息。”程云天记得她之前给自己的提醒。
“如果没有意外，就是她，不存在同名同姓，她和宋珍珍是表姐妹。”蒋离离说道。
“那我明天找个理由让她不要来了。”程云天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程姐，她是我爸再婚后的妻子，他们都知道我妈是童趣玩家的股东，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蒋离离解释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你做得很对，那宋珍珍那里？”程云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宋珍珍是个聪明人，等她熟悉了京市，估计自己会辞职。”蒋离离对宋珍珍去京市的动机猜测得很准。
“行，那就暂时维持原状，明天叶秋菊那边我直接拒了就好。”程云天也不可能放一个定时炸\弹在厂里，人心难测，她不敢赌。
“好，程姐你直接拒绝她就好。”叶秋菊现在应该还没有报复的精力，她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工作。
“叶秋菊真去找工作了？”刚回来的蒋玉兰听到这话都觉得离谱。
“嗯，估计想着这样和宋珍珍也算有个照顾。”蒋离离猜测叶秋菊的心思。
“她倒是好意思。”蒋玉兰冷哼一声。
“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京市没人认识她，哦，不对，还有姚艳在厂里，她怎么想的，就不怕姚艳看到她？”一时间，蒋离离有些不理解叶秋菊的想法，她这么笃定姚艳不会告诉纪家，还是笃定纪玉书不会去京市找她？
“以宋珍珍圆滑的性子，或许不一定知道她去应聘，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姚艳也在厂里的事。”蒋玉兰猜测道。
“或许吧。”蒋离离也不太确定。
*
事实和蒋玉兰猜测得差不多，宋珍珍没想到叶秋菊竟然会背着自己来厂里参加应聘，她有些不悦：“姐，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啊？”
“啊，我还以为你知道会很高兴呢？珍珍，你是不想和我一起上班吗？”叶秋菊来到京市，就察觉到宋珍珍对自己的微妙，所以她才急着找工作，等自己稳定下来，她就能摆脱宋珍珍了。
虽然这就是宋珍珍心里的想法，但她怎么可能承认：“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该和我说一声，幸好你到厂里没遇到姚艳，不然她把这事告诉纪家人，他们不就知道你在京市了吗？还顺势知道我的地址了。”
“你的意思是姚艳也在厂里？”叶秋菊这下
是真的惊讶了，她要是知道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去童趣玩家那边。
“对啊，这次来京市的要求比较宽松，只要能在厂里待够一年就行，所以云城来了不少人。”宋珍珍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叶秋菊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不会是骗自己的吧？
“我怎么提前告诉你，我也是来京市上火车的时候知道的，后来咱们发电报是按字算钱的，我总不可能把钱花在这上面吧，谁知道你都不和我商量下，就直接来厂里面了。”这一次，宋珍珍直接给了她一个埋怨的眼神。
“我这不是想早点找到工作吗？谁知道她也在厂里，那个程厂长说让我明天再去一趟，那我还是不去了。”叶秋菊很快做了决定。
“嗯，这样最好，纪家人都是疯子，我可不想再惹他们。”宋珍珍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有些后悔了，她不该接应叶秋菊，不行，得让她早点搬走才是。
“那我只能找其他的工作了。”叶秋菊有些烦躁，听宋珍珍说起童趣玩家的待遇，她觉得很不错，所以才想着去试试，没想到姚艳那个女人竟然在里面。
“京市这么大，工作多着呢，我上次听人说给有钱人家做保姆也挺赚的。”宋珍珍给她提供其他就业思路。
“做保姆？那不是伺候人的事吗？”叶秋菊皱眉，这事她可不行。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那论起来，咱们之前在情愿饭店上菜也成伺候人的活了？”宋珍珍斜眼看她，这都出来打工了，还放不下身段？
“我再想想，睡吧，不耽误你明天上班。”叶秋菊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房子本就是为你租的，明天我还是回宿舍里住，顺便盯着姚艳那边。”宋珍珍刚好有了搬回宿舍的正当理由。
叶秋菊一愣，随后点头：“那好吧。”看来她得赶紧找个工作，最好换个地方，避免和姚艳碰见才是。
到了第二天，程云天特意等着叶秋菊过来，但等了半天都不见她来，她只能把这件事继续叮嘱给赵东，她需要去梅慧秀那边一趟。
“好，我记下了。”赵东有个优点，就是不会瞎打听，程云天很满意她这一点，她离开车间前，又叮嘱了一句：“这几天也盯着宋珍珍那边一点，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好。”虽然不懂她这么做的含义，但赵东理解尊重。
*
九月二号，是正式上课的时间，等会儿就要重新安排座位，蒋离离便没把书包里的书拿出来，这一次她的课本是蒋爱国用牛皮纸替她包的。
简红梅安排座位依旧是同性坐一起，等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再按照成绩来排座位，大家的欢呼只持续了两秒，这一次蒋离离的同桌是原本五班的一个女生，叫作宋荷，她俩差不多高，所以两人坐在了一起。
瞥见宋荷似乎一直在看自己，蒋离离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并问她：“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我住铁厂那边。”宋荷飞快地解释道。
听她提起铁厂，蒋离离立马明白了，想来纪家人说了她们母女不少坏话吧，于是她也顺势问道：“听说我爸新老婆跑了，他们家现在是不是过得鸡飞狗跳？”
宋荷被她的话逗笑，随后小声道：“差不多吧，我听说你奶之前想把那个小的送人。”
这下轮到蒋离离惊讶了，她是胎穿，生下来就有意思，当初纪玉书抱着她给陈桂兰看，她就听到她说：“有她这个丫头片子在，影响你生儿子，要不抱给其他人养？”
“不行。”那会纪玉书拒绝得很快，她还觉得他表现的不错，现在想来，应该是知道蒋玉兰绝对不会同意，所以他直接打消了陈桂兰这个心思，免得她去蒋玉兰面前提这件事，让蒋玉兰对他不满，没想到现在陈桂兰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你也觉得惊讶吧，按理说他们又不是养不起，非得来这一出。”宋荷语气里满是鄙夷。
“觉得是累赘吧。”蒋离离猜测道，同时有些好奇纪玉书和纪明月知道这件事吗？连住在铁厂的其他人家都知道了，他们应该不会不知道，所以他们也赞成她的做法吧。
“听说是纪明月告诉她这是犯法，才暂时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宋荷说完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毕竟大家都默认她和纪明月不和，不过因为这件事，她对纪明月的好感倒是多了那么一丢丢，她妈抛下她们姐妹俩跑了，能护住那个小孩的也只有她了。
“确实是犯法，她阻止也是应该的。”蒋离离心里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秒，随后又想到纪明月是穿书的，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应该也不允许身边人做出这种事来。
“也不知道陈奶奶会不会偷偷地送人，不过现在纪文武去上学了，他们重心放在纪文武那边，估计会好一点。”宋荷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似乎太多了一点：“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一贯爱唠叨，下次我尽量少说点。”
“没关系，我也对这些感兴趣，放心，我不会因为你说这些而觉得生气。”蒋离离语气真挚，开玩笑，现成的情报头子，要是她不说了，她只能得到二手消息了。
“你不介意就好，自从去年纪老三离婚后，大家都在看纪家的乐子。”察觉到蒋离离的态度，宋荷很快改了称呼。
蒋离离用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新同桌，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心。
“棉纺厂也不少人看乐子呢。”蒋离离笑着补充道。
宋荷还想继续开口，就听旁边的蒋离离提醒道：“老师来了。”
高二正式开始，气氛俨然比高一紧张不少，对于这种气氛，蒋离离倒是适应良好，柯思思等人觉得自己还需要时间来适应。
很快到了中午放学回家吃饭的时间，在校门口看到陆嘉泽她有些惊讶：“在等我？”
“嗯，走吧。”陆嘉泽点了点头。
“陆嘉泽，下次你不用等我了，我们班好几个老师爱拖堂呢。”蒋离离试着用轻松的语气和他说起这件事。
“好。”陆嘉泽只是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点头同意。
蒋离离稍微有些心虚，毕竟她说谎了，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直到走到棉纺厂大门处，陆嘉泽才慢慢开口：“那等会我就直接骑车去学校。”
“好。”蒋离离点了点头，她感觉过了一个暑假，陆嘉泽好像变得更加沉默了。
“想什么呢？怎么站在这里。”周清
芬一手牵着蒋绮彤，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咦，舅妈你们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蒋离离问道，小学可就在隔壁。
“放学在办公室耽误了一会，走吧上楼去吃饭了。”周清芬提醒道。
“走，吃饭去。”她伸手拉住蒋绮彤另一只手。
蒋离离想，倒不是她故意要划清两人的距离，只是她觉得现在大家没在一个班了，没必要非得一起上下学，况且高二的课程会比高一多，她还有其他事要做，她不想把其他时间浪费在人情世故上，特别是他还是纪明月的攻略对象，她知道这样想或许对陆嘉泽来说不公平，但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的利益永远排在最前面。
她其实也有些不懂纪明月那个攻略系统的机制，不管是伍菊月还是纪玉书，在自己这里都不是最重要的人，包括陆嘉泽，虽然两人之间有老一辈口头定下来的娃娃亲，但对她来说，这并不算数，况且她对陆嘉泽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等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她怎么可能会对他生出那种心思？他离开云城之前，自己也只是把他当作比较亲密的玩伴而已。去年他转学过来，两人之间也有了间隙，分开多年，时间带来的隔阂是怎么也消灭不了的，所以她有些不明白这个攻略系统为什么会觉得陆嘉泽被抢走，自己会难受？
“离离姐，你在想什么，我叫你都没听见？”蒋绮彤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不好意思，我刚在想作业的时候，怎么啦？”蒋离离说着有些抱歉地揉了揉蒋绮彤的脑袋。
“我今天早上去上学的时候看到”说到这里，蒋绮彤一时有些为难，该怎么称呼了，纠结了一会，她突然凑近她边上，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蹲下，然后她凑到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看到那个姓纪的了，他在和那个廖叔叔说话。”
“廖科长？”蒋离离喃喃道。
“对，他好像还塞了什么东西给廖叔叔。”蒋绮彤继续道。
“好，我知道了。”一时间，蒋离离眼神有些复杂，小家伙最近是开了天眼不成，还是说她是自己迟来的金手指？
第113章
蒋离离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但她还是认真叮嘱蒋绮彤：“彤彤，下次你再看到这些的时候，如果周围没其他人,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知道吗？”
“好。”蒋绮彤大概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她还是有些懵,所以这些是不能告诉其他人吗？
“小心什么？”听到最后一句的蒋建义随口问道。
“彤彤说她看到纪玉书和廖科长一起，他好像还给廖科长送东西了,不知道这次他又想做什么。”蒋离离语气里也满是疑惑,不明白他突然又找上廖科长是为了什么。
“估计又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要不影响我们，懒得理他们。”蒋建义说着让她们赶紧坐过来吃饭。
“这倒也是。”蒋离离点了点头，纪玉书毕竟在棉纺厂干了十多年,有他自己的盘算很正常，虽然时间久了点,但不排除他现在走投无路,想要接住廖科长的势。
“廖科长前些年可没少得他的好处，这些年也被人抓住过把柄，我听说下次下岗的名单里就有他。”蒋建义替自己盛了一碗汤,不慌不忙地说道。
“是吗,那这也算是件好事了。”蒋离离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欣喜，蒋建义退休后，廖科长可没少恶心蒋玉兰,这事蒋玉兰不计较，她可替她记着呢。
“我记得廖科长女儿结婚好几年了，但一直没孩子,纪玉书该不会打的是这个主意吧？”周清芬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来，廖科长女儿结婚的时候，彤彤那会儿还小，夸新娘子好漂亮，伸手想摸下新娘的裙子，结果被廖科长爱人一把拍开，表示不吉利，也是因为这件事，周清芬对廖科长女儿的事记得很清楚，她倒想知道，小孩就摸下裙子怎么就不吉利了？彤彤当时手上的红印好几天才消呢。
蒋离离手里的动作一顿，她只是突然想起宋荷的话来，所以这件事并不是陈桂兰一厢情愿？纪玉书的态度或许是默许的？想到这里，蒋离离只觉得恶心。
“倒不是我恶意揣测纪玉书，叶秋菊跑了，纪明月还在读书，就他那性子，被他妈说几句，估计就动摇了，毕竟多个孩子可不轻松。”周清芬说话的时候看了蒋离离一眼，听爱国说当年离离在医院出生时，那老东西听到护士说是女儿就开始撇嘴，把重男轻女表现得淋漓尽致。
“还真有这个可能，我新同桌就是铁厂的，我听她说之前陈桂兰就存了把那孩子送出的心思，但被纪明月阻止了，现在看来，纪玉书说不定也存了这样的心思。”蒋离离说完叹了口气，跑路的妈，想把她送人的爷奶，不靠谱的爸，这孩子真是天崩开局。
“我下午去打听下。”蒋建义的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这可不是前几十年，这是犯法的。
“打听下也好，毕竟现在都是我们的猜测。”周清芬点了点头。
“你就别操心这件事了，吃了饭赶紧去睡会儿。”蒋建义这话是对蒋离离说的。
蒋离离摇头：“我可不操心这件事，我只是担心他犯了事影响我。”
“这点确实要考虑。”周清芬说着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你放心，有我在的一天，这件事就成不了。”蒋建义和她保证道，当初让玉兰和他结婚，他已经做错了，要是再让他影响到离离，他第一个不原谅自己。
“纪明月也懂这个道理，她应该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蒋离离知道纪明月的野心，她应该不允许自己的家庭有这样的污点，她想了下，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
纪玉书今天没去摆摊，听到开门声，陈桂兰第一个迎了上去：“怎么样，那边怎么说？”
“他们想先见见孩子。”纪玉书说着看了一眼陈桂兰怀里已经睡熟的纪星月，一开始他其实并不同意陈桂兰的做法，但架不住她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他想着与其被她悄悄送到自己不知道的人家，还不如自己给她找个好去处。廖科长女儿两口子都是正式职工，结婚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肯定会对她好的，而且两家距离并不远，他们要是对她不好，自己也能知道。
“那就见呗，你该不会不是反悔了吧？”陈桂兰见他这样不由问道。
“明月其实说得对，这事是违法的。”纪玉书确实有些后悔了。
“什么犯法不犯法的，那么多人能干，咱们为什么不能，况且这丫头跟着人家双职工家庭不比跟着你好啊？咱们这也是为她着想，她过去可是过好日子的，跟着咱们吃个奶粉都费劲。”陈桂兰一脸振振有词。
“我知道了，等廖科长那边的消息吧。”纪玉书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行，我明天去给她买两身新衣服，这丫头长得像你，他们肯定能看中。”陈桂兰一脸好心情地抱着纪星月回屋。
刚进门的纪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纪玉书和他确认道：“奶说她要给星月买两身新衣服？”
“嗯，怎么了？”纪玉书想，到时候这件事得背着纪明月才是，干脆约在外面好了。
“她不会又打星月主意了吧？”纪明月有些警惕，她对这件事这么看重，除了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以及她对纪星月微弱的歉意，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怕这件事影响陆嘉泽以及陆家人对自己的看法。虽然现在陆嘉泽头顶的攻略值依旧为负数，但纪明月已经把他视作囊中之物了。
“怎么可能，你脑子里一天天地都在想啥呢？”纪玉书呵斥道。
“不是最好。”纪明月说着看了他一眼，他
最好说的是真的。
“纪明月，我是你老子，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纪玉书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纪明月。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不用特意强调。”纪明月说话的时候目光停留在她的头顶，攻略值并没有波动，但已经很久没有上升了，纪明月也不急，来日方长，只要不下降就行。
“懒得和你说。”纪玉书到底有些心虚，转头去了里面。
纪明月也懒得和他深究，现在她已经对纪玉书成为首富这件事已经不抱期望了，唯一的期待就是他不要拖她的后腿。
高二分科后，除了班级上有改动，其他和高一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学习气氛倒是提高了不少，傍晚蒋离离回家的时候发现老爷子竟然在楼下，她有些惊讶：“外公，你这是在等我？”
“你没和嘉泽一起回来？”蒋建义随口问道。
“现在没在同一个班级，有时候老师会拖堂，所以我让他不用等我。”蒋离离解释道。
“哦，这样啊，我下午看到廖元春女儿回来了，估摸纪玉书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蒋建义把自己下午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等我晚上告诉纪明月，让她去解决。”蒋离离叮嘱道，遇上这样的事，想来纪明月会比她更着急。
“行，咱们先等着她出招。”蒋建义想着纪明月解决不了他们在上。
“你可别小看她，这事她肯定能解决。”蒋离离并不希望老爷子卷入这件事当中。
“好，听你的。”蒋建义笑呵呵地应了下来。
蒋离离去学校的路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对于要面子的纪明月来说这件事很好解决，距离晚自习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蒋离离去了隔壁班，让第一桌的同学帮忙叫下纪明月。
“纪明月，外面有人找。”这一嗓子打破了教室内的静谧，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到教室门口等待的蒋离离，包括纪明月，她不由皱眉，她这时候找自己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如果拒绝了，他们该说自己小气了，于是她起身走出教室。
这会走廊上几乎没有其他人，纪明月看了一眼蒋离离：“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纪明月，你妈以前跳得那么欢，不就是仗着她肚子的孩子么，怎么，现在看到是个女孩，你妈跑了就算了，你们家还打算把孩子送人？”蒋离离说完冷哼一声。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星月是我妹妹，没人会送走她。”纪明月有些意外她会知道这件事。
“是吗，那怎么全棉纺厂都知道你爸要把孩子送给廖科长女儿养？养不起就不要生啊！”蒋离离嘲讽道。
纪明月不由皱眉，果然，她就知道那个老东西没放弃，连纪玉书都被她说服了，不行，她得阻止这件事。
“那也和你没关系。”纪明月嘴硬道，心里却在盘算等下就请假回家的事。
“是和我没关系，看不出来吗？我是特意来嘲笑你的吗？你妈把你当作进城的工具，又把你妹当作和纪玉书结婚的工具，结果现在日子没达到她的期待，她直接丢下你们跑了。纪玉书呢，当初为了在乡下轻松一点，所以和你妈结婚，后来更是为了回城，抛下你们母女，去年他以为你妈肚子里是儿子，再次和你妈结婚，现在发现是个女儿，就迫不及待的要送人，啧啧啧，你们姐妹俩真是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关于这一点上，蒋离离是这么同情她们姐妹俩，她们从头到尾不过是叶秋菊的工具人，和她们比起来，蒋玉兰至少是爱她的。
“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了吗？”纪明月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以为她这就赢了吗？
蒋离离轻笑一声，凑到她跟前继续刺激道：“你不是想要抢走我的一切吗？原来抢走的就是这些货色，说起来，我该谢谢你才是，谢谢你替我清理身边的垃圾了。”
纪明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会知道，不等她开口，蒋离离就转身离开，纪明月盯着她的背影，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原地，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两人的对话，教室里的其他人都听不到，所以他们只能从两人的表情下手，试图看图说话分析出什么来，这会看到纪明月一脸的惊讶，大家都在好奇蒋离离刚才说了什么？
纪明月很快冷静下来，不可能的，攻略系统的事蒋离离怎么可能知道，她现在要做的是回去阻止纪玉书他们把纪星月送走，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想到这里，纪明月直奔老师办公室去请假。
这下教室里的其他人都傻眼了：“哎，纪明月这是做什么？”
“所以蒋离离刚才和她说了什么？她看起来有些心虚吧？”有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也没有吧，感觉刚才一直都是蒋离离在说诶。”
“所以纪明月到底去哪里了？”大家还是比较关注这个问题。
陆嘉泽很快收回目光，在他的印象里，蒋离离对于纪家的一切都是很排斥的，她今天来找纪明月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了解她，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随着铃声响起，老师的到来，大家的疑惑也很快被解开，纪明月请假柯，随之而来的是新的疑惑，所以蒋离离刚才对纪明月说了什么才导致她要请假的？
蒋离离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就听到铃声，宋荷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刚干嘛了？”
“找纪明月说了点事。”这件事隔壁班都知道，没什么好瞒的。
“哦，这样啊。”宋荷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做自己的练习册。
纪明月请假这件事，蒋离离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才知道的，她不由挑眉，看来纪明月行动力很可以，这件事让她来解决是个正确的决定。
*
纪明月到铁厂的时候，陈桂兰正在给纪星月试穿新衣服，还不忘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这件衣服好看，星月啊，以后过上好日子可不要忘了我，没有我，哪有你的好日子。”
“过什么好日子。”纪明月大声问道。
“你这死丫头走路没声音吗？吓死我了。”陈桂兰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明月，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纪玉书皱眉看她。
“你们是不是还准备把星月送人？”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纪明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又怎么样，家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丫头做主了，你不想她被送走，行啊，你也不要上学了，你自己回来带她吧。”陈桂兰说完冷笑一声，人都是自私的，她倒要看看这丫头会怎么选？
“不用给我选择，你们敢把她送走，我就去告你们拐卖儿童。”纪明月说完赶在纪玉书发火之前小声道：“爸，我还有其他事要和你说。”
纪玉书看了她一眼，最后跟着他进了她的房间，语气有些不好：“你想说什么，说吧。”
“爸，不要送走星月，这事被别人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待我们？”纪明月试图和他讲道理。
“别人怎么看我们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年多，纪玉书被人看过的笑话还少吗？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所以他一脸的无所谓。
见他这个态度，纪明月深吸一口气：“爸，你知道陆嘉泽吗？”
“陆家那小子？我知道他，怎么了？”纪玉书有些不解她突然提及陆嘉泽的原因。
“对，就是他，我想继续读书的原因是他，我打算和他考同一个大学，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纪明月看向纪玉书，希望他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纪玉书愣了下，随后有些疑惑道：“他不是和离离有娃娃亲吗？”
“你也说了只是娃娃亲，虽然我们都是你的女儿，但谁更和你亲近你应该知道吗？”纪明月看了他一眼。
“果然是我纪玉书的种，这么快就知道为自己未来做规划，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行，那星月就不送人，但你也要努力才是。”纪玉书说着看了一眼纪明月，虽然她成绩比不上蒋离离那丫头，但她也有自己的优点，那丫头的性子和她妈一样强势，这一点明月比她好多了。
“我当然会努力，他就是我的目标，所以我们不能有任何不好的事出现，你懂我的意思吗？”纪明月说完看向纪玉书，果然他头顶的攻略值开始上涨，她冷笑一声，他还真是唯利是图。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星月我先养着，等你上大学你就要负责她的开销了。”纪玉书和她约法三章。
“当然，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不管她的。”见纪玉书应了下来，纪明月松了口气，果然和他们谈，得先把利益摆出来。
“没其他事我先去整理明天摆摊的东西，你奶那里我会去说的。”纪玉书说完看了她一眼，他再次打量她，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野心，她果然像自己。
“好，这学期我会努力提高成绩，这会去学校也来不及了，我就在房间里看会书。”纪明月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你有这个觉悟非常好。”纪玉书一脸高兴地从他房间里出去
原本还在整理纪星月东西的陈桂兰很快被阻止，她有些不悦地看向纪玉书：“老二，你这是被那丫
头洗脑了不成？”
“怎么可能，妈，以后别再说把星月送人的事了，这件事我们有其他安排。”纪玉书一脸正色地看向陈桂兰。
“什么安排？”陈桂兰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放心吧，绝对是比现在还好的局面，你什么时候看过你儿子做亏本生意了？”纪玉书一脸自信地看向她。
“你们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们了。”陈桂兰说着扔下手里的小衣服打算回自己房间，她开始心疼自己今天花的钱了。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相信我。”纪玉书说着和她稍微透露了一点纪明月的打算，特别强调了陆家现在的地位，并画饼以后还能帮老三安排工作。
“真的？”陈桂兰有些欢喜。
“这还有假？所以这两年咱们顺着点明月，到时候咱们就跟着涨幅了。”纪玉书说得含蓄。
“她能行吗？”陈桂兰仔细想了下，还真有可能，叶秋菊和宋珍珍那两个狐狸精不就是把他和老三迷得晕头转向，纪明月和她们是一家人，哪怕是学了一点皮毛也是好的。
“怎么不行，我当年不也娶到了棉纺厂厂长的女儿吗？”纪玉书语气里满是自信。
“这倒也是，那就按你说的吧。”陈桂兰很快妥协道。
“当年咱们在蒋家面前是怎么装的，现在就要怎么继续，坚持两年，等着我们的可就是泼天的富贵。”
“是这个理，明月这丫头长得像你，有这个资本。”陈桂兰开始发掘纪明月的优点。
“可不是，她现在和陆家那小子同个班呢，近水楼台先得月，咱们可不能给他们拖后腿。”纪玉书提醒道。
“这还用你教？”陈桂兰轻哼一声，当年要不是他们会装，又怎么能和蒋家顺利接亲？这事她熟悉。
“事有轻缓急重，妈你明白就好，那这两年就辛苦你带一下星月了，明月成绩下降得厉害，她得好好学习冲刺下成绩。”纪玉书顺势又把纪星月丢给了她。
“好，不过你要记得你说的话。”陈桂兰提醒道。
“那是当然，老三和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不管他不成？之前我和蒋玉兰没离婚的时候，不也一直照顾他吗？”纪玉书提醒她别忘了自己之前对纪玉墨的照顾。
纪明月透过门缝听着母子俩达成一致，她彻底放松下来，家里的障碍已经解决，接下来要思考的就是接近陆嘉泽的事了，虽然现在攻略值依旧是负数，但她有信心拿下。况且标志的可攻略人物，她还从来没输过。现在陆嘉泽和自己一个班，隔绝了蒋离离，也更加方便了自己的计划。
纪玉书这边临时反悔，廖科长那边肯定不高兴，但这件事又不能摆在明面上说，所以廖科长一家只能生闷气。
“看来纪明月那丫头有两把刷子，昨天老王说，廖科长女儿女婿两口子回来没多久，家里就吵起来了。”蒋建义一脸的笑意，看来这件事没有成。
“廖科长他们这是打算吃下这个闷亏不成？以他们一家的脾气不应该啊？”周清芬发出自己的疑问。
“不然呢，这可不是什么能讨论的事，他们也只敢偷摸做，这次纪玉书突然反悔，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了。”蒋建义觉得廖科长他们这次也没辙。
“不一定哦。”蒋离离勾了勾唇角。
果然，第二天纪玉书出门摆摊的时候，被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撞倒在地，摩托车更是碾碎了他所有的磁带和碟片。
第114章
纪玉书每天出门的路线是固定的,今天一早他按照平常出门的时间带着东西出门，没想到前面的摩托车直直地朝他开来，无论他怎么都躲不开,他被撞倒在地,还来不及呼救，就看见摩托车的车轮对着他装磁带和碟片的包不断地来回碾压,来来回回两次，摩托车才扬长而去。
纪玉书盯着摩托车的走远的背影,想起刚才头盔下面那双带着冷意的眼睛,他一时有些愣住,这时候有路人扶起他来，好心问他：“要先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我回去擦点药酒就好了。”纪玉书摇了摇头,他只是轻微的擦伤，摩托车撞过来的时候很轻,但碾压他袋子的时候仿佛在泄恨,他心里已经猜出做些事的人是谁。
“那你这些怎么办？要去公安局吗？”路人指着被碾碎的东西。
“我等下自己过去，谢谢你。”纪玉书说着弯腰捡起来地上的东西来，他刚倒地的时候碰到腰了,一个弯腰的动作让他疼得变了脸色,廖科长这一招可真狠啊。
等纪玉书一脸狼狈地回到铁厂后,陈桂兰见状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自己摔了一跤,爸呢，让他过来帮我擦下药酒。”纪玉书不打算声张这件事，毕竟他理亏在先。
“你这哪里是摔了,难道是那家人的报复？”陈桂兰很快猜测到真相。
纪玉书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话，陈桂兰嚎了一嗓子：“天杀的，他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你难道准备就这样算了？”
“不然呢？这件事是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吗？你赶紧让爸来给我擦下药酒，其他的事先放一边。”纪玉书有些心累，除了身体上的伤，还有那些被碾碎的磁带碟片，这些可都是钱啊，廖科长这完全是想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行，我这就去找你爸过来。”陈桂兰说着抹了一把眼泪，现在他们家是人人都能踩一脚了吗？
纪远平倒是比陈桂兰淡定，拿着药酒就去了纪玉书的房间，替他揉开已经乌青的地方：“这几天估计都不能去摆摊了吧？”
“嗯，磁带和碟片都坏了，得去进货才行。”纪玉书盯着地上被自己带回来的碎片，他猜廖科长这样做，除了报复自己，更是逼迫自己重新做选择，毕竟家里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赚钱。
“你打算怎么办？”纪远平平静地问道。
“先休息几天。”纪玉书语气也很淡。
“现在各个国营厂子都有人下岗，你可以举报他试试。”纪远平给他出主意道。
“我知道了。”纪玉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表明自己知道了。
“现在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当初咱们能顺利骗过蒋家人，如今也能骗过陆家人，这两年对明月好一点，咱们家能不能翻盘就看她了。”纪远平也是昨晚才知道父女俩的计划，他倒是挺看好纪明月的，比起叶秋菊和纪玉书，她明显聪明很多。
“这话你该和妈说去。”纪玉书可没觉得自己对纪明月不好。
“你自
己心里有数就好。”纪远平说完继续替他揉药酒，他有些怀念一年前的日子，那时候铁厂的职工都羡慕他，走到哪里，大家都会对他奉承两句，如今，一出门大家议论的都是纪家的丑事，也让他变得不爱出门了。
纪明月是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她皱眉看向纪玉书：“那家人干的？”
“嗯。”纪玉书点头确认她的猜测。
“这事不能报公安。”纪明月说着看了他一眼。
“这还用你教我？行了，吃你的饭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其他事你不用担心。”纪玉书看了一眼纪明月，她眼里丝毫没有对自己的关心，只是在担忧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不由冷笑一声，果然是他的种，够狠。
*
棉纺厂这边，廖科长两口子得到纪玉书被撞的消息后，廖科长爱人江云冷笑一声：“我就说纪玉书不是个好东西，出尔反尔，给了小雨他们希望，现在又反悔，我看你出手还是轻了。”
“你懂什么，这只是个警告，再说了，做人做事都要留一线，把人逼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看接下来纪玉书会不会妥协了。”廖科长说完不由叹了口气，谁能想到煮熟的鸭子也能飞走呢。
“纪玉书也是命好，前头的两个闺女长得好看又学习好，要不是看在这事上，谁稀罕要他家的孩子。”江云冷哼一声，他们愿意接受抱养纪星月，是觉得她前头的两个姐姐长得好看人又聪明，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反悔了。
“可不是这个理，算了，今天这一撞咱们也出了气，你明天再带小雨去医院看看，能有自己的孩子最好。”廖科长说道。
“知道了。”江云没好气地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悄悄过去，蒋离离知道纪玉书被报复还是听宋荷说起的，这时候距离纪玉书被撞已经隔了两天。
“他竟然没报公安？”蒋离离有些惊讶。
“估计报了也没用吧，人早就跑了，听他们说除了人受伤了，还有那些磁带和碟片都被碾碎了呢。”宋荷和她说道。
“那他可真是倒霉。”蒋离离想，这大概就是廖科长一家的报复，不过下个礼拜廖科长估计也笑不出来了，他已经在下岗名单里，估计他们也会怀疑是不是纪玉书在背后做了什么，想到这里，她眼里不由闪过笑意，她就喜欢狗咬狗的戏码。
“可不是，铁厂里的人都这么说，虽然现在摆摊没之前那么挣钱了，但那些磁带和碟片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要好几百吧。”宋荷和她吐槽道。
“估计不止。”蒋离离摇了摇头，不过纪玉书损失得越多，她就越开心。
大家都适应了高二的快节奏，时间也过得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放假的时间，周五这天，蒋离离背着书包离开的时候，瞥到那边教室里出来的纪明月和伍菊月，以及跟在她们身后的郑高杨，她很快收回自己的眼光，她心里有个疑惑，一年了，纪明月的攻略对象竟然没有增加吗？现在看来，她这个攻略系统好像也没多厉害嘛。
随着她彻底改变蒋玉兰早逝的结局，以及叶秋菊跑路的事，她心里对剧情和纪明月也改变了看法，所谓的剧情和主角光环原来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强大，她既然能削减叶秋菊和纪玉书的主角光环，那么同样的她也能削减纪明月的主角光环，想到这里，蒋离离的心情出奇的好。
她和他们三人在校门口又碰到，蒋离离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们，纪明月想起那天她的话来，她说谢谢自己替她清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左边是伍菊月聒噪的声音，右边是郑高杨略带不满的语气，纪明月只觉得烦躁极了。
她有些不耐的应付着两人，就看到陆嘉泽的身影从他们面前走过，她有些惊喜地发现，他和蒋离离没有再一起上下学，这对她来说，完全是个好消息。
“咦，陆嘉泽是和蒋离离闹矛盾了？也是，谁能受得了她那破脾气。”显然，伍菊月也发现了这件事。
瞥见纪明月目光也在追随着陆嘉泽，郑高杨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温声开口：“应该是不同班级的缘故，陆嘉泽现在还和他爷爷住在棉纺厂呢，他们和蒋家的关系很亲密，毕竟他们两人可是订了娃娃亲的。”
郑高杨承认自己是故意提起娃娃亲的事，他说完用余光观察纪明月神情的变化，见她神色不变，他不由放下心来。
伍菊月闻言冷哼一声，然后小声说道：“她运气可真好。”
如今他们已经是高中生了，早就明白阶级这个词的意思，陆嘉泽原本可以直接就读机关学校的，但他依然选择了这里，现在看来，他和蒋离离的关系确实比他们外人想象的好很多。
“你们今天怎么突然对离离的事这么感兴趣了？走吧，该回家了。”纪明月有些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她当然知道伍菊月对蒋离离的嫉妒，以及郑高杨刚才话里的试探，但现在还不是挑破的时间，她需要他们的攻略值，她的目光从两人的头顶扫过，数值都增加了一，她好心情的扬了扬唇角。
“谁对她感兴趣了，不过就是顺嘴一提，明月，明天我想去买参考书，你们要一起吗？”伍菊月看向两人。
“菊月，你知道的，我放假要在家里带妹妹的。”纪明月朝她摇了摇头。
“我妈已经替我买了参考书，我也不去。”郑高杨也连忙跟着拒绝。
“好吧，那我自己去，拜拜。”伍菊月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和他们告别。
等她离开后，郑高杨看了她一眼，和她示好道：“明月，你如果需要用参考书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谢谢，有需要我再和你说，我先回去了，再见。”纪明月和他分开后没有直接回铁厂，而是去了邮局，她昨晚在纪星月的包被里发现一封电报，应该是宋珍珍给叶秋菊拍的，所以她猜测叶秋菊是去找了宋珍珍，她想顺着这封电报查找宋珍珍的下落。找到宋珍珍就是找到叶秋菊，她就算不愿意回来，自己也得让出点血才是。
从邮局出来，纪明月是有些失落的，她并没有如愿打听到宋珍珍的地址，她捏着手里的电报，后知后觉地发现，比起一年前她们母女俩事事顺意的时候，现在好像所有的事变难了很多，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她蹙眉想到。
纪明月没在邮局多做停留，如今纪玉书在家养伤，家里没了收入来源，他脾气变得暴躁起来，甚至开始喝酒，她尝试着阻止，但并没有成功，纪明月想，等考上大学后，就该和他们开始切割了，他们永远只会拖她的后腿，所以她只需要和他们虚与委蛇两年就好。
*
周五放假去厂里已经是蒋离离的习惯，大家看到她也不惊讶，不少人还会主动和她提及车间里的一些事，她在车间里看到蒋玉兰，见她一脸的严肃，她不由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他们退回来的订单，说是我们产品不合格，但我发现这不是我们厂子里生产的玩具。”蒋玉兰说着把手里的玩具递给她。
蒋离离低头打量自己手里的喵呜玩偶，从外观上看，就能看出色差问题，她查找底下的商标，是童趣玩家的标志，但确实仿冒的，她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他们调换了我们的货，直接报公安吧。”
“已经报了，小程明天也会回来。”蒋玉兰说着又看了一眼筐子里的其他玩偶，真是什么事都能被遇上。
“我们订单爆了，肯定会有人眼红，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事发生，这是哪家的订单？”蒋离离随口问道。
“晋城那边的。”蒋玉兰说着拿出对货单给蒋离离看了一眼，这批订单他们五天前才送过去的，当初送过去的货车是他们那边找的，所以对面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看来山寨货应该是在晋城那边生产的，他们倒是会打主意，用山寨品换我们的正品。”蒋离离把玩着手里的喵呜，他们的打版也和他们的有区别，他们的版型不够正。
“嗯，刚才我还接到那边的电话，催我们赶紧给他们换货呢。”蒋玉兰冷笑一声，那边是把他们当傻子呢，还是笃定她们会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是他们第一次订单还是？”蒋离离问道。
“第二次订单，第一次不管打款还是后续都很配合，然后很快又下了第一次两倍的订单，我还以为遇到一个好的客户了，谁知道他们挖好了坑，在这里等我呢。”蒋玉兰说完不由叹了口气，现在的人，真是什么招都有。
“看来是有预谋的。”蒋离离刚说完，就有人提醒他们公安局那边来人了。
“走吧，我们先去做个笔录。”这对蒋离离来说也算是一个新的体验。
忙完这些，就到了下班的时间，见蒋玉兰一直皱着眉头，蒋离离安抚道：“妈，放轻松，咱们得相信公安才是。”
“希望他们能赶紧还原事情的真相吧。”蒋玉兰语气里满是疲倦，这算是她独立管理厂子第一次出现的“事故”，她自然希望能够圆满解决。
“公安那边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不是还有程叔吗？”最后一句话，蒋离离是压着嗓子说的。
蒋玉兰闻言不由眼神一亮，是哦，她怎么忘了程大彪这号人物，她看向蒋离离问道：“所以你一直不慌不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算是吧，咱们只占股百分之十二，程姐可是大头，她应该比我们更着急才是。”蒋离离也确实是这样想的，程大彪虽然已经转型，但之前的人脉还在，处理这样的事应该没问题的。
蒋玉兰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你说得有道理，这事急也没用，咱们就等公安那里的消息，明天小程回来看她有什么解决办法。”
见蒋玉兰彻底放松下来，蒋离离轻笑一声：“这就对了，有时候不用把自己绷得太紧，天塌了也有高个顶着呢。”其实她更想说的是，有时候责任心没必要那么强，不然被困住的人就会是她。
回到家里，母女俩都默契的没有提及这件事，只说程云天明天要回来他们需要加班，其他人对于她们加班的事倒是接受良好，只有蒋绮彤嘟嘴看向蒋离离：“离离姐，你也要加班吗？”
“对啊，我也要加班，怎么了？”蒋离离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想你和我一起写作业。”蒋绮彤一直觉得自己只有和她一起写作业的时候效率才高，这样她下午还能和自己一起跳皮筋。
“那只能后天了。”程云天特意从京市回来处理这件事，她当然得在现场。
“好吧，”蒋绮彤只能无奈妥协。
程云天是星期六一早的机票，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程大彪，
父女俩到厂里的时候才十点，这会儿蒋离离正在蒋玉兰办公室继续对比那批退回来的订单。
退回来的订单算是吉祥娃娃，比起外面那些，他们这些做工还算精致，除了配色些许的不一样，还有对方的版型稍微有些倾斜，或者说是歪，蒋离离甚至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做成这样。
至于商标，则是和他们的完全一样，只是布标不同，童趣玩家商标的布标是他们特意定做的，所以外面的防不出来也很正常。
听到敲门的声音，蒋离离一回头就看到父女俩，她连忙起身：“程姐，程叔，你们到了？”
“嗯，刚到，这就是退回来的那批货？”程云天指了指她面前的东西。
“对，除了细微的色差和版型，就属布标最明显。”蒋离离告诉她自己对比出来的不同。
“看来你当初提议定制布标是对的。”当初程云天还觉得她这样会不会多此一举，现在看来，这是最明智的举动。
“公安那里的笔录我们已经做了，他们还在调查，对方昨天还在催促我们尽快给他们调换，今天突然安静了，估计是公安通知找他们询问了。”他们报公安的举动估计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好，那我先去车间看看，爸，考验你那些兄弟的时候到了。”程云天看向程大彪，语气里满是调侃，谁让他一天天的劲把我那些兄弟这句话挂在嘴边的。
“放心，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我肯定要给他们好看。”程大彪说完掏出自己的大哥大开始联系自己的那些兄弟。
等父女俩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蒋离离扬了扬唇角，这就是选对合作伙伴的重要性，也因为这件事，更加坚定了蒋离离之后和程云天继续合作的心思。
“现在小程回来了，等于这烫手山芋交了出去，我总算能松口气了。”蒋玉兰说着长舒一口气。
“走吧，我们也去车间看看。”蒋离离见状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车间里，大家都在忙活自己手里的东西，最近订单又开始增加，大家也干得起劲，这会看到程云天来巡视车间，他们做得更加卖力了。
程云天从车间出来就撞上她们母女俩，她问道：“我看大家的动作好像又快了，生产线的产量是不是又增加了？”
“对，现在每天的产量比之前多了五十五个呢。”蒋玉兰说着进了车间，取下每天的生产表递给程云天。
“竟然多了这么多吗？那算起来每天比京市那边多了一百二十个。”程云天有些惊讶这个数字。
“熟能生巧嘛，这边的工人都已经做了一年多，速度快也正常。”蒋玉兰和她解释道。
“这大概就是老手和熟手的区别，京市那边等大家熟悉后产量也会增加的。”蒋离离倒觉得这是一件正常的事。
“也是，希望他们快点熟悉起来吧，现在夜班每天的产量比白班少二十个，夜班的工人手还是有些生。”程云天点了点头，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京市那边的订单还在增加吗？”蒋离离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之前每天都在稳定地增加，最近开始回落，但反馈不错，泉市那边也开始开工，我打算下个月过去一趟，亲自去看他们的生产环境。”下个月程大彪要去泉市一趟，所以程云天也打算一起去。
“实地考察很有必要，检查下他们的设备以及厂里各种细节问题，最重要的是记得抽查他们的品控。”特别是出了调换货这件事，那边的品控应该更加抓的严格才是。
“除了咱们特别定制的布标，或许应该再做一个什么标识，别人仿不出来的那种？”程云天说着开始皱眉，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挺难。
“编号，咱们可以在布标上刺上编号，每个玩具都有属于自己的编号，京市那边以Y开头，这边就以W开头，你们觉得呢？”蒋离离提出自己的建议。
“这个主意好。”程云天第一个赞成道，每个编号都只有一个，他们检查起来也方便。
“那从什么时候开始实行？”蒋玉兰问道。
“过几天吧，编号的问题，还得先试试，毕竟布标只有那么点大。”蒋离离解释道。
“嗯，明天就让人先试试，试好后就可以正式投入生产，这样一来，咱们所有的产品就又多了一个步骤。”程云天道。
“这也算是对我们产品一个自我保护，我觉得这个步骤很值得。”蒋离离是觉得这个步骤不可缺乏的。
“确实，我只是一时有些气愤，这些人可真是会钻空子，这次的事如果不处理好，后续会有很多人跟风，所以这次必须杀鸡儆猴。”说到最后，程云天的语气带上了一丝狠戾。
“还是程姐考虑得周到。”蒋离离说完看了一眼蒋玉兰，用眼神示意她不用再担心这件事会处理不好，这一年的时间，成长的不只是她，还有程云天。
“那编号的事离离你费心下，我和我爸再去公安那边一趟，问问他们的进度。”这样他们也好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好，编号的事就交给我。”蒋离离应下这份差事。
父女俩从童趣玩家离开，程大彪看了一眼旁边的程云天，提醒道：“蒋离离能力不错，她现在还是高中生，你有把握留住她吗？”
程云天摇了摇头：“她也有她的野心，不会局限于这里，我只希望做其他事的时候能接受我投资就好。”
见她已经思考过这件事，程大彪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现在的目光不会只拘于眼前的这一块就已经是成长了。”
“不然你以为我这一年都在做什么？”程云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真当自己是废物不成。
公安局这边的进度还在调查对方派来的司机，打算先从司机那里作为突破口，对此，程云天父女俩都表示接受，从公安局出来，程云天看了程大彪一眼：“爸，你说他们找的司机参与了这件事吗？”
“不一定，不过现在得先找到司机，看他怎么说，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查他们老板的背景。”刚才他们已经从厂里知道对方是一家学校附近的小店。
“嗯，先找到司机吧，等这件事告一个段落后，永远不再和这家合作。”程云天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厌恶。
有了程云天父女俩的出现，蒋离离她们就轻松很多，周六一早，母女俩就去厂里准备布标上刺编号的事，程云天特意来告诉她们一个好消息，拉货的司机给他们提供了一条线索，他知道山寨货的小作坊在哪里。
第115章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吗？”蒋离离有些惊讶地看向程云天,这进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啊。
“我也没想到我爸他那些朋友这么厉害，他们刚好有认识那个司机的，他一开始不愿意插手这些的,多亏了我爸的朋友。”程云天想,经过这次的事，她再也不吐槽老程的那些朋友。
“那你们现在打算直接去晋城那边吗？”蒋玉兰问道。
“对,我们先去看看，顺便弄清楚他们和下单那家人的关系,看看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这次趁机直接将他们一锅端了。”程云天说着捏了捏自己手指的关节,发出咔嚓的声音，蒋离离不由看了她一眼，看得出这件事让她很生气。
“好,这件事就该严厉惩治，不然后面不知道多少人有样学样。”蒋玉兰很支持他们杀鸡儆猴。
“除了这件事,我顺便去看看张经理他们那边,我看了下最近的订单表，比起之前，现在的订单好像有所减少,这次去了,顺便查看是什么原因。”程云天和她们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怀疑这家山寨货已经流入市场了？”蒋离离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对,他们费尽心思来模仿我们，总不能就只是为了来换我们的货吧，最大需求还是在市场上。”程云天点头。
“的确有这个可能,或
许不止晋城，其他地方也有。”蒋离离说完叹了口气，这种情况本就隔绝不了。
“布标重新打版的事就交给你和蒋姐了,我得先去晋城了。”丢下这两句话后，程云天小跑着去了厂门口，程大彪在厂门口等着她。
“妈，我们先去车间吧。”蒋离离说完才发现蒋玉兰还在出神，她不由安抚道：“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知道造假货的厂在哪里，程叔这行动力绝了，你就别担心了。”
“我知道，我只是在盘算这个月张经理那边订单的问题。”蒋玉兰算了下，应该问题不大，销量有所波动是件很正常的事，不过程云天亲自探查一番也是好的，
“少得很多吗？”蒋离离平日里很少看这些订单表。
“也不算很多。”蒋玉兰摇了摇头。
“程姐估计也怀疑张经理那边会有什么猫腻。”经过这几次的事，她们对张经理已经没了之前那种全然的信任感。
“或许吧，能整治下那边假货更好。”这是蒋玉兰的心愿，自从广告投放过后，每多一笔订单，她都忍不住激动一下，距离她们还清银行的贷款又近了一步。
“水至清则无鱼，有很多消费者只认价格，不认品质，所以应该是打不进的，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让大家记住童趣玩家这四个字。”品牌名字慢慢植入大家的记忆，等他们有需求的时候，这样他们首先想到的就会是童趣玩家。
“这样说也有道理，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消费群体不同？”蒋玉兰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点新东西。
“对，消费群体的不同，注定了他们会选择不同的东西，我和程姐的意思是，我们的定位是中高消费。”蒋离离和她解释道。
“中高档也好，现在低价位厂家太多，我们不一定竞争过别人。”这一点自知之明蒋玉兰还是有的。
“是啊，对于老手来说，我们是这行的新手，能胜过他们的就是新奇。”母女俩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车间，蒋离离顺手拿起一块布标，在不同三个位置用笔点了黑点，然后递给打版的工人杨飞：“分别在这三个位置上试试，看哪个位置看起来最和谐。”
“直接刺数字吗？”杨飞捏着手里的布标问道。
“先刺数字，到时候把这个小熊印在数字前面。”蒋离离口中的小熊是当时程云天申请名字时一起申请的商标。
“好的。”杨飞很快调整机器和数字，不一会，三个刺上数字的布标就好了。
“你觉得哪个好看？”蒋离离询问蒋玉兰的意见。
“你刚才说的要把熊标放在数字前面，你知道仓库里现在的布标还有多少吗？”蒋玉兰盯着手里的布标，觉得这样排完全没问题，不用非要去调整原本小熊的位置。
“还剩很多吗？”蒋离离愣了下，她确实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因为是定制的，为了争取之后的优惠，所以第一批我们直接预定了一年的量。”这件事是蒋玉兰和程云天一起去办的。
“这样啊，那小熊的位置就不动了，我觉得这个看起来挺好，你觉得呢？”蒋离离指着中间那个布标。
“我也觉得中间这个排版最好，要不等小程回来再问下她？”蒋玉兰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程姐不是说了让我们拍板吗？就这个吧，你如果实在不放心，等她回来再问问她的意见，毕竟现在暂时还用不上。”编号的问题等这次的事情解决后再开始商量从哪一批货开始使用。
“好，这个我先收着。”蒋玉兰想，等程云天回来自己再问问她好了。
蒋离离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她觉得蒋玉兰的魄力还差了一点，不过也不着急，她才独立接管这边没多久，时间会让她慢慢成长的。
“要不要去看看每条生产线的产量？”蒋玉兰邀请她和自己一起去看产量表。
“好。”蒋离离点了点头和她一起从第一条生产线开始翻阅产量表。
*
程云天从厂里小跑着出来后，直接拉开后面的车门，跑得她有点累，她抚着胸口顺气，前面的程大彪瞪了她一眼：“又不是赶飞机，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等太久吗？”程云天说完喝了两口水，那口气终于顺了过来。
“又不差这一会时间。”程大彪说着开始发动车子。
“嗯啊。”程云天说着干脆躺在后排座位上，她昨晚有些没睡好，刚好在车上补眠，程大彪见状不由摇了摇头，每次看到她这么忙，他觉得骄傲的时候又有些后悔。
从云城开车去晋城比火车快一些，等父女俩到晋城的时候用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程云天揉了揉眼睛：“爸，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你陈叔家吃饭，那司机什么都和他说了，你还怕找不到人？”程大彪说着斜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想快点解决这件事吗？”程云天心里还惦记着京市那边的产量，没有对比之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了云城这边生产线的产量，她才知道京市那边有多拉胯。虽然离离的话有道理，但她还是希望京市那边能够提高产量，或许等这边的事忙完了，她去车间问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现
在自己是老板了，更要稳重，稳重懂吗？”程大彪和她传授自己的经验。
“好，我知道了。”程云天应得很爽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心态有多难，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以后就好了。
“不管做什么事心态都很重要。”程打彪不慌不忙地开口。
“嗯，我明白的。”程云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包上的挂件，喵呜正冲她笑得灿烂，她突然拍了下脑门：“爸，要去陈叔家你也不早点告诉我，这样我也能把我厂里的玩具送给他家里的小孩啊。”
“你陈叔家目前没小孩。”程大彪语气淡淡。
“那他总有亲戚呗，陈叔能这么快找到那个司机，并让司机说出地址来，他应该很厉害吧。”程云天从后座坐了起来，朝前面探头道。
“那就到时候给他寄过来当作谢礼。”程大彪慢条斯理地开口。
“也行，走吧。”比起来吃饭，程云天更想快进到下午见那个司机的画面。
好在陈叔是个利落人，在家里吃过午饭后就直接带他们去见那个司机：“他说的那个地方我还没去过，让他带我们去。”
“这样也好，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他。”就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司机一开始似乎并不知情周倩他们的计划。
在陈叔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到了司机的家，司机看起来比程云天还小，他看见陈叔就明白了程云天父女俩的身份，他带着他们到院子里：“你们想问什么？”
“你去云城拉货之前他们有和你交代什么吗？”程云天问道。
“除了让我清点数量，他们没让我做其他的，到了之后和他们对了下数量就让我走了。”谢有福道。
“那你说的他们生产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程云天有些好奇。
“那次他们让我送货回云城就是在那里装的货，我一开始压根没多想，是他们叮嘱我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他们仓库的地址，还特意多给了我五十块，当作封口费。后来陈叔找到我，我去仓库附近悄悄打听，那里面其实就是个院子改成了车间，里面做的就是各种玩具。”谢有福觉得自己也挺冤，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被他们当作同伙。
“十多个人？”程云天换算了一下，他们这批订单差不多有一千个，按照十个人的速度，至少要做五六天甚至更多的时间，也就是说，周倩他们夫妻俩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有计划性地策划这件事。
“对，听说里面的人都在这上班一年多了。”谢有福点头。
“那我们现在去看看吧。”谢有福的话让程云天知道受害者估计不止她们童趣玩家，大抵是他们在别人那里吃到了甜头，所以才会故技重施。
“走吧，去看看，注意不要打草惊蛇。”陈叔提醒道。
“我会的。”程云天点了点头，周倩他们算是厂里的新客户，全程和他们对接的是蒋姐，所以他们不认识自己。
不管在哪里，有车就会方便很多，二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谢有福说的地方，这地方确实很偏，如果没有人带他们来，他们应该是找不到的。
“陈叔，我们能想办法进去看看吗？”捉贼捉赃，程云天求助道。
“等我想个办法。”陈叔看了她一眼，很快拿出他的大哥大开始找人，怕引起别人注意，他们又回了车里。
大概十分钟后就有人跑了过来敲窗：“陈哥，你找我有事？”
“你姐在里面上班？”陈叔指了指那边的院子。
“应该是这里，怎么了？”来人一脸摸不着头脑。
“你带我侄女进去借个厕所。”陈叔指了指他旁边的程云天。
“没问题。”说话的人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
程云天从车上下来朝他点头：“麻烦你了。”
“这算什么，小事而已。”说着带她朝那边院子走去，院子里面插上了插销，外面推不开，他只能敲门。
敲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谁啊？”
“姐，是我啊，大明。”程云天旁边的人朝里面大声道。
门很快从里面被打开，开门的人看到他身边的人明显一愣，大明小声解释道：“我朋友，来借个厕所，女孩子嘛，不像我们可以随意解决。”
开门的人笑了笑表示理解，然后对着里面道：“燕子，你弟过来了。”
一进门程云天就不动声色地观察院子里面的环境，她老远就看到筐子里的喵呜吉祥物，看来就是这儿了。
“大明，你来这做啥？”大明的姐姐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半成品的钱兔。
“我朋友借个厕所，没其他事，姐你快去忙吧。”大明说完把程云天往厕所那边带。
程云天也没想到这件事进行得这么顺利，周倩夫妻俩可真是牛，明知道他们那边已经报了公安，这边假货还在继续生产，是笃定他们查不出来是吧？
从院子里出来，她朝大明说了声谢谢，就直接朝陈叔他们那边走去，等大明离开后，她才小声道：“我们现在直接去公安那边？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嗯，你们去，我在这守着。”程大彪可不想这中间出一点问题。
“哪能让你亲自守着，我叫两个人过来给我盯着。”
程云天就那么看着陈叔打了两通电话，不一会就来个好几个人，散到周围替她盯着这个院子，程云天眼里满是膜拜，随后她好像陈大彪：“爸，你什么时候有陈叔这么厉害就好了。”
“你爸厉害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走吧，赶紧去找公安过来，免得夜长梦多。”程大彪说着瞪了她一眼。
谢有福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然后弱弱地开口：“那个，我可以不跟着你们一起去吗？”
程云天理解他不想惹麻烦的心思，朝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这里太偏了，先上车吧，到了前面再把你放下去。”
上车后程云天递了一个信封给谢有福：“劳烦你今天和我们跑这一趟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用，不用。”谢有福本就是看在陈叔的面子上，所以这个钱不能收。
“拿着吧，耽误你今天赚钱了，就当误工费。”程云天执意要给。
后来还是陈叔发话：“给你就守着吧。”说完他看了一眼程大彪，眼神里透露的意思很明显：“大侄女也没你说的那样，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样子啊？”
程大彪很快别过目光去，他想，这一年程云天确实进步很多。
因为他们本来在云城就报了公安，所以和这边公安局的人说明情况，很快就有人带队去了他们刚才说的那个地方。
“我们还要跟过去看看吗？”陈叔询问父女俩的意思。
“我就在这里等结果好了，爸，你不是说你找陈叔还有别的事吗？”程云天不打算再耽误他们的时间。
“行，那等我忙完我就来接你。”程大彪很快离开，留下程云天在这里等他们出警。
那个院子是周倩他们一家的住房，客厅和前院改成了车间，他们一家人住在后院，所以公安很快就带回周倩夫妻俩，夫妻俩还在那里据理力争，表示他们只是生产玩具，手续齐全，他们凭什么抓他们？
“这些就是证据。”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今天生产出的两筐玩具，里面全是吉祥娃娃。
周倩夫妻俩确实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之前他们经常这样干，这还是第一次翻车，他们还想说什么，就见旁边的公安开口：“程女士。”
对上周倩他们夫妻俩不解的眼神，程云天冲他们微笑，然后温和开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童趣玩家的厂长。”
“和我们对接的明明是蒋厂长，你该不会是骗子吧？”周倩打量她道。
“是不是骗子公安同志比你们清楚，关于你们恶意调换订单的事以及私自生产我厂玩具的事，麻烦你们和公安同志说清楚了。”程云天说完看了他们
夫妻俩一眼，这件事她不会接受和解的，现在剩下都交给公安局来处理了。
从公安局出来，程云天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才三点，她刚好去百货大楼转转，看看张经理是不是也藏着他的小心思。
这件事跨越云城到晋城，也算性质比较严重的，第二天程云天去公安局的时候，听说周倩夫妻俩都已经承认他们自己做的事，接下来该怎么处罚除了公安局这边，还有市场监管局，最重要的是，这事非常有可能上本地的新闻，包括云城那边的本地新闻，这对程云天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有官方宣传周倩夫妇的“罪行”，就是最好的杀鸡儆猴，程云天顿时觉得大快人心。至于百货大楼和张经理签署的独家经营权其他店铺里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于是她彻底结束了这次的晋城之行。
程云天回来这天是周二，蒋离离还在学校，她趁中午放学的时间特意去接她，看到她蒋离离有些惊讶：“程家，那事解决了？”
“基本差不多了，走吧，带你去吃饭，边吃边说。”程云天说着带她去那边停车的方向。
“你拿到驾照了？”蒋离离前行的脚步一顿。
“对，上个月月底就拿到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程云天说着替她拉开车门。
上车系好安全带后，蒋离离笑着问她：“程姐，我可是把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了哦。”
“放心，我很谨慎的，而且吃饭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程云天轻声解释道。
程云天带着她进了提前定的包厢，和她细说那天晋城发生的事，蒋离离再次认识到人脉的重要性，如果没有程大彪的那个朋友，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快被解决。
“周倩夫妇现在已经被关押，还有个意外的惊喜你想不想知道。”她吊足了胃口。
“是什么啊？”蒋离离是真的好奇，在她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公安告诉我，这事会上两地的本地新闻，应该就是这几天的时间。”程云天恨不得全国宣传这件事。
“那确实是个好消息了，起码能震慑住一部分蠢蠢欲动的人了。”蒋离离想，果然是个意外惊喜，在这之前，他们都没能往这个方向想。
“是吧，当时我也没想到还能上本地的新闻，接下来，就等着这事上新闻，然后再大力宣传。”程云天也觉得惊喜。
“要不到时候花点钱让这事上报纸。”蒋离离想了下，这时候的纸媒还是很流行的。
“这个主意不错。”
“编号布标你看了吗？”蒋离离随口问道。
“看了，你和蒋姐选得很好，特别是后续改动了每个生产线也有编码，这样就算后续产品出了问题，咱们也能迅速找到这是哪条生产线和哪条生产的。”程云天语气里满是夸赞。
“这是我妈提出来的，比起干了几十年车间经验的他们，我们确实还很稚嫩，京市那边的车间有赵哥在，这边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找个车间经验丰富的人来当车间主任？”蒋离离说完看向程云天。
“确实需要，车间里很多细节我们确实没他们懂得多，能找到以前玩具厂的工人更好。”程云天有些懊悔之前买下二厂的时候。忘了打听二厂原来的工人都去了哪里。
“列清招聘要求，会有人主动来的。”对于这一点，蒋离离倒是不担心，现在下岗的人数还在增加。
“好，这事还是交给蒋姐吧，我过几天就该和我爸去泉市了。”程云天表示她在云城待不了几天了。
“那你和她交代清楚，我现在只有周五才去厂里，高二压力比高一大些。”蒋离离用学习搪塞道。
“好，先吃饭，吃完我送你回去我再去厂里。”程云天招呼道。
*
程云天开车接蒋离离离开，校门口不少人看到，大家都在议论那辆车，程云天开的程大彪的新车，这车云城很少，大家只在电视里见过，于是大家开始议论程云天的身份以及和蒋离离的关系。
“应该是他们家亲戚吧？”有人猜测道。
“什么亲戚这么有钱啊？”说话的人看到推着自行车出来的纪明月不由轻笑一声：“那要是她爸知道他们家有这么有钱的亲戚，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看着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纪明月觉得有些奇怪，旁边的伍菊月已经和距离近的同学打听事情的原委，很快她就耷拉着一张脸回来告诉纪明月：“刚才有人开很贵的车来接蒋离离，听说那是蒋离离家亲戚。”
“亲戚？”纪明月皱眉，她可没听说蒋家有什么有钱的亲戚，难道是陆嘉泽的家人，她突然想起那天郑高杨的话来，他的本意或许是为了刺激自己，但陆嘉泽住在棉纺厂的事却是事实，想到接走蒋离离的有可能是陆嘉泽的母亲，纪明月心里难免有了一丝急躁。
“他们是那么说的，蒋离离家里有有钱亲戚吗？”伍菊月凑过来问道。
“应该没有吧。”纪明月说话的时候看到旁边推自行车的陆嘉泽，心里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