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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第二十页


    阳台的玻璃窗没有被人关上,刺骨的冷风狡黠地钻了进来,却始终无法磨灭沸腾的火焰,反倒是燃得愈发躁动难安——


    不同于上一次,方知漓的指缝间被他挤了进来,十指相扣被迫往后,力道大至仿佛要将她嵌入骨子里,带着汹涌的怒意与戾气,寸寸侵占她错乱的呼吸。


    方知漓膝盖一动想要撞他,他似是早有预料,无情地分开她的双腿,完完全全被禁锢住的姿势。


    从最开始挣扎,她偃旗息鼓一秒,却不是妥协,而是不甘示弱地回咬过去,像只凶猛的小兽,钝钝的虎牙毫不留情。


    孟嘉珩晦暗如墨的瞳底,她仰着脸,清凌凌的双眼里冒着火,不服,倔强到可恨。


    接吻明明该是一件缱绻亲密的事,他们却像是在博弈,在较真,谁都不愿意认输。


    不同于年少时生涩的吻,此时的他强势侵入,攫取着她的呼吸,好不容易挣脱,她扬手就要甩过去,毫不意外地被人攥住了手腕,想说的话再次被堵住。


    “动不动就强吻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不是你随便发/情的对象!有饥渴症就去找别人!”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她一张一合的唇泛着淋漓水光,像是可口艳丽的浆果,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可恨,“你个疯子!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能不能从我的世界消失!”


    她似是气极了,甚至厌恶地要去擦拭自己的唇,孟嘉珩心底的火也被激了起来,“我如果真的发/情,就会在你当初走的时候把你绑回去,你这一辈子都会被我关起来,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消失!”


    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变态阴沉的话,心里发颤,瞠目哑然,意识到他突然发疯的原因,选择性忽略他的前半句话,想要挣脱,“我都说了晚上是去参加篝火晚会,你松手!”


    他声音发沉:“那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吗?”


    她的脸色发白,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孟嘉珩手一松,却没有让她从他的领域离开,高大的身影挡在面前,掀唇嘲讽,“在这种地方,大晚上敢一个人出去,你是想等被拐卖了才后悔吗?”


    “你少诅咒我!”


    方知漓原本是不觉得有什么的,但这一刻,的的确确产生了一丝后悔。


    处于不熟悉的环境,虽然附近有景观,但这里的村民思想确实落后。


    再加上常常有女生被拐卖的新闻,人心叵测,她后脊生起刺骨的凉意,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推了他一把,却碰到了硬邦邦的胸膛。


    “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这样贱不贱?”


    “我贱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的指腹狠狠摁着她的唇,又轻佻地抬起她的下颌,暴怒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化为冷漠的平静,“我贱才会主动上钩啊,我贱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你,不然你以为你那样拙劣的手段,真能钓到谁?”


    “不是你自己说过的吗?我和你,贱男作女。”


    破碎的镜子永远不可能复原,再捡起来,尖锐的碎片只会划开血淋淋的,丑陋的过去。


    方知漓紧咬的牙止不住地颤,又觉得他不可理喻,“我钓谁跟你有关系吗?!”


    “你非要扯以前的事是不是?现在我招惹过你吗?先前只是工作,如今我离职了,来这里告知过你吗?难道不是你莫名其妙地跟过来,现在又疯了一样闯入我的房间吗?!”


    “好,如果你觉得过不去以前那道坎,我向你道歉,你要怎么样?你孟少爷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我!钱?还是睡我?”


    “方知漓!”


    她倔强的模样,和多年前一样绝情可恨,“我不知道你哪里又误会了,但我真的真的没打算和你牵扯上,我从头到尾都是在避着你走,是你——”


    “避着我怎么够。”他强硬地打断她的话,漠然的瞳底不含任何温度,“我说过的,你过得好,我就不舒服。”


    “”


    方知漓的手在颤抖,一颗心似是在冒火,灼灼地裂开了缝隙。


    她忽地低头狠狠咬住他的虎口,很快,令人作恶的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她似是觉得还不够,用尽全力地推他,咬他——


    硬邦邦的胸膛,力量的悬殊崩断了她所有的理智。


    被迫离职、莫名其妙被温临泽侮辱,她根本不是散心,她只是自暴自弃地想逃避才会躲来民宿。


    遇到蛮不讲理的他,被强吻,被质问,她像是在发泄积压许久的恨意与委屈——


    “你快点去死吧!”


    他什么也没说,也不顾手上的伤口,粗暴地吻了下去,她不甘示弱,汹涌的撕咬让两人都失去了理智,在不知何时,两人跌到了床上。


    紧贴在一起的唇又吮又咬,吞咽的湿黏,像是缺水的金鱼,着急又贪婪地索取、博弈,又凶又狠。


    “啪嗒”一声,电路断的动静,令两人动作一滞,潮热黏腻的空气中,只剩混乱的喘//息。


    视线骤然的昏暗,令她大脑短暂懵了下,可身体里的沸腾又清晰让她知道此时和谁抱在一起,他们又在做什么。


    房间的隔音不太好,外头有路过的住客在抱怨:“怎么又停电了。”


    直至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她看不清,可其他地方却显得敏感很多,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有些不自在,才轻轻动了下,男人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耳边,掠起了一阵酥麻。


    “不敢了?”


    没有明说,方知漓却知道他什么意思,装作老练,不屑的声音在昏暗一片中充满了挑衅,“我有什么不敢的。”


    “但孟总应该第一次在这种狭窄破小,还是停电的糟糕环境里做/爱吧?”


    “比不上你的贵宾套房,我只担心委屈了孟总你。”


    孟嘉珩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也不屑为自己辩解根本没和别人做过,“确实委屈,所以等会儿给我好好受着。”


    “你真是个畜生。”


    点火的手,又将所有碍事的衣物剥落。


    像是掌控着一条滑溜溜的金鱼,这条金鱼还特别不安分,时不时地会张口咬下来。


    漆黑一片中,方知漓紧绷着,直至察觉他温热的抚摸顿住,她几乎瞬间意识到他碰到了什么。


    那一刻,她的心里没有惶恐,没有害怕,反倒是自虐般的兴奋冲入大脑,挑衅地抱住他的脖子,“怎么,下不去手了?它长得很像蜈蚣,而且不止一道,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昏暗的视线里,她嚣张至极,孟嘉珩晦暗难辨的目光里却没有任何被激怒的、不悦的情绪,而是径直从床头柜里取出未被拆开过的新盒子,“你这位好朋友的民宿,也就这点好了。”


    这民宿,说不好,房间里该有的都有,员工也还行。


    说好,房间太小,床太小,隔音差,总是停电。


    方知漓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复,她大脑滞了一瞬,“这种时候提别人,你是不是有病?”


    更有病的还在后头,完整毫无缝隙的紧合令这只牙尖嘴利,又快要干涸的金鱼缓了两秒,尾鳍忍不住地颤着,带着点鼻音控诉:“你是不是故意粗鲁报复我?”


    “你个混蛋!你怎么不阳痿算了!”


    “”孟嘉珩不比她好过,青筋紧绷,觉得这只咕噜咕噜嘴硬吐泡泡的金鱼真是可恨,就应该再狠点,满到堵到她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阳痿,你能好过?”


    她嘴硬,他就恶劣,仿佛为了证实她说的话,开始凶狠地报复。


    黑漆漆的房间里,偶尔还能听到外头住客路过交谈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热涔涔的暧昧,时间消磨得很慢,湿濡的回弹契合至极点,他这种时候还在挑剔房间太小,雨伞的质量差,方知漓克制着喉间破碎的轻吟,不肯服软,甚至张牙舞爪地骂了他两句。


    没有空调,失水的金鱼在窒息感中持续纠缠。


    偏偏两条金鱼的脾气都不太好,其中一条甩着鱼尾打了另一条金鱼,下一秒,就被抑住了呼吸,似乎连骨头都被吞吃干净。


    她力气耗尽,模模糊糊的,只记他温热的吻,落遍了她全身上下,最终,手心掠起湿黏,痒意令她失神片刻。


    她闭着眼,自嘲地想,他还真是变态,连这么丑的伤疤都要亲-


    从浴室出来时,他还没有离开。


    就这么双腿交叠地坐在沙发上,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微敞的领口处,是暧昧斑驳的咬痕。


    “你怎么进来的?”


    一场精疲力尽的博弈,让她有些疲惫,眼底依旧有湿亮的水光,薄薄的眼皮染着靡丽脆弱的绯红,大脑却清醒了许多。


    目光望着敞开的玻璃门,心里不由冒出一个想法,“你不会,是从阳台翻过来的?”


    他没否认,与刚才那样恶劣汹涌的模样完全不同,嗓音淡淡,“伤怎么回事?”


    她的情绪没有太大的反应,平静地喝完一杯水,才倦怠地回到已经被换过床单的床上。


    “你不是知道吗?”


    她懒得嘲讽他会亲自换床单,也没有多解释伤口,只是翻脸不认人地赶人,“行了,睡也睡了,你应该也满意了,可以走了吧?”


    孟嘉珩知道她说的不只是离开房间那么简单,“睡完,爽到,还想一笔勾销,你觉得有这种好事?”


    她困得不行,脾气上来了,很不耐烦地和他顶嘴,“你装什么纯情?”


    “你不想可以拒绝啊,更何况,你又不是没爽到,做人不要这么贪婪行不行?”


    她是真的懒得和他周旋了,缩进被子里,自暴自弃般,“你爱怎么样怎么样,至于补偿,要么我死要么你死,再搭理你一句,你明天就阳/痿。”


    孟嘉珩被她这睡完就翻脸的渣女样气笑了,将人捞了起来,“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之间,现在还是你说了算?”——


    作者有话说:总之,就是,做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