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里总是冷清,对于戴着简陋防护措施的六岁温启来说,每天只有闷响的枪弹声陪伴。温漠捡战场钢财发家,拼搏半生,在温启6岁一跃成为海莱特星富商,成为最大的抑制剂供应商。


    可温漠不知道满足,他不甘心只当一个满身钱臭的商人,他也想温家在军队有一席之地,于是他开始大力支持军火又把温启扔到简家的训练场,一练就是十二年。


    好在温启不讨厌,相反,他非常喜欢训练的感觉,除了有些孤独。在七岁那年,这点孤独也消失不见。


    训练场新来了两个人,纪中将的大儿子和训练场的少爷。温启一眼就看出来俩人对于训练都很排斥,尤其是简佑安,常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让他们两个帮他打掩护。


    纪耀明也很讨厌训练,但温启还是看到他闷闷不乐地练习,不论是枪击还是机甲,一天不落下。从那天开始,三个人开始绑在一起,三家又乐意又头疼,乐意是显而易见的,而头疼纯属是因为三人凑在一起憋不出什么好屁天天鸡飞狗跳鸡飞蛋打,往往是他出主意简佑安执行,然后纪耀明背锅。


    简佑安是他们三个当中分化最早的一个,初二就分化了,是个a级的alpha,而当时大一岁的纪耀明却没有分化的迹象,初三那年的检测报告甚至是个beta。


    可是这一切都在纪耀明要上军校预备中学的时候变了。


    那年夏日晚宴后,他跟简佑安都注意到早早离席的纪耀明,想去纪家拜访,可是被管家一口回绝。可少年人哪管那么多,兄弟意气就是最大的,何况纪耀明的脸色真的不好,离席的时候脸色绯红气息不稳,万一高烧耽误了怎么办。


    俩人直接绕到后山,简佑安负责在楼下望风,温启则是轻车熟路两三步爬上二楼。


    纪家管的严,先前俩人经常偷偷来找他,为此纪耀明也习惯了给他们留路。温启拉开门从阳台进去。


    可一进去,他立马皱起眉头,屋内的空气像是一张用雾织成的网,压得让他喘不过气。


    里面的陈设也是乱七八糟——


    门被碎成四分五裂的桌子死死抵着,铺满玻璃碎片的地面甚至难以下脚,即便如此屋内却只有床头的夜灯开着,昏暗中温启听到有人在重重的呼吸。可还没等他凑到床前看,紧接着下一秒就被人抓着脖子死死摁在床上!


    “唔...”膝盖之间被人用东西抵住用不上力,温启轻声:“纪耀明!是我,你是发烧了吗?”


    身后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不知道多久之后脖子上的力才撤去。揉着脖子,温启内心嘶的一声,心想这个人下手真是没轻没重,好在他身板好,换简佑安那小子来就折这里了。


    “你来干什么?”


    声音低沉,呼吸声大得吓人,温启也没看他,否则他会看到那双狼一样盯着猎物的眼神正死死冲着他。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找出退热的。


    “宴会上我俩就看你不太对劲,猜你应该是发烧了,你家管家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又不让进。”


    温启拿出药片才直视他,只见纪耀明裸着上身倚在阳台门一言不发。他没多想,所见之处根本没有什么容器能允许他接一杯水来,都是碎的碎砸的砸,他只好让纪耀明干吞。


    把药片放在手心递到他面前:“又跟纪中将吵架了?”


    “嗯。”眼神依旧直勾勾,声音倒是沙哑。


    “别管他,需不需要我跟简佑安明天在他上班路上搞点破坏?”


    “喂我。”


    “什么?”


    纪耀明眸光示意他手里的东西,重复:“喂我。”


    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温启又朝他凑近了点,把掌心凑到他嘴边,为了他便于吃还挪了挪药片的位置。


    就这样,纪耀明盯着他,微微低头,探出舌尖把药片舐近口中。舌尖的触感让他手臂一麻下意识想抽回手,可谁知手腕被人死死攥住!


    “你不该......来的。”


    手腕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与此同时房门外面传来悉索的声音,紧接着下一秒如鼓点般的拍门声响起。


    “少爷,医生来了让他进去帮您看看,少爷?”


    温启一惊,连忙回头:“来人了,我先走了,要不然管家告状咱们三个都吃不了兜着走!唔哈——”


    后背火辣辣地疼,他被人摁在床上,温启挣扎起身,可每每又被纪耀明摁死。


    “你干什么!”


    “别说话。”纪耀明身上烫得吓人,他压在身上,全身的热量透过单薄衣物传过来。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温启也急了起来:“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靠……简佑安还在下面,我们得走了。”


    “呵。”纪耀明突然嗤笑一声,脸颊慢慢凑近他的,直至嘴唇在他下巴附近停下,“他没跟你说?”


    “他说了啊,他说让我把药给你赶紧走啊!靠你别发神呃......”


    是尖锐的物品,裹着风暴和焦躁一股脑从颈后直冲大脑,他的主人不容置喙的,强硬箍住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温启控制不住哆嗦两下,连带着手都卸力。


    尖锐的牙齿抵着后颈,一股奇异的、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东西涌入。


    草...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上一秒,刺痛离开发育并不完全的腺体,取而代之的是软物轻舐的触感,随后箍在身上的力也消失了。


    纪耀明踉踉跄跄跑到卫生间跪下,温启看着他趴在马桶边,脊梁一下又一下耸动起来,心里突然漫上难以琢磨的感觉。


    “少爷!唐突了!”


    砰的一声巨响,门应声而倒。


    “少爷!少爷你第一次易感期应该......温少爷?”


    温启至今也忘不了,中年管家看向他和纪耀明那纠结万分的眼神,尤其是盯在他凌乱不堪脖颈间,甚至还流下一缕温热的地方......


    “嘀嗒嗒——嘀嗒嗒——嘀、”


    抬手关掉闹钟,外面天已经大亮。揉着发酸的太阳穴,温启深深叹气。


    也是见鬼了,多少年都没想过这件事了,肯定是因为昨晚纪耀明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害他做这个梦。


    温启看了眼时间,7:30,这个点纪耀明早就出门去主楼处理公务了,也好,他还没适应跟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个状况。


    简单洗漱挑了件休闲t恤,菲尔克白星常年温热,气候宜人。


    拿着工装就要打开卧室门,温启还是想不明白纪耀明到底怎么了,莫非他是因为这个事觉得自己一直记恨他吗?所以在他看来自己是因为恨他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找报复的机会吗?


    他的老天爷嘞。


    拉开房门,一想到这个他头就更疼了。


    嗯?


    “早。”


    纪耀明坐在餐桌边放下手里的文件,得体的军队制服完美贴合他的身躯,只是这衣服......不是军礼服的衬衣和外套吗?难道今天又有什么颁奖仪式?


    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温启坐到他对面,用眼神狠狠确认了两遍餐桌上的两人份早餐:“早纪队长,你不用去上...”


    “叫名字就行。”


    “呃...”温启脑子开始疯狂运转,这又是什么新的刁难新兵的招数?


    “都住在一片屋檐下那样喊多少会让人不自在,我们是平等的关系。”


    温启摆摆手连忙说:“我完全不介意。”


    “我介意。”


    温启:......


    纪耀明定定直视着他,不像是在说假的。


    “那好吧,纪...纪...”多年前脱口而出的名字竟然这么如鲠在喉。


    “……”


    温启噎了两口后决定放过他自己。


    “你不用去工作吗?”


    纪耀明盯着他的脸沉默半分钟,反问:“你今天不工作吗?”


    怎么可能,他们刚来第一天,要修的东西简直多如山!


    “需要,接着就出门。”


    纪耀明点了一下头:“所以是在等你一起。”


    ?


    温启刚喝进去的汤立马噎在喉咙里:“您……是有什么武器需要修吗?直接跟我说就好,不用这样我也会一样认真修理。”


    纪耀明:“......”


    “快吃饭吧,饭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