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恐惧感 摄像头的红点在闪烁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宝宝难得这么主动,周行简也没就手机的事情计较。
她不让看就不看了。
她渐渐入睡,他却没有丝毫困意, 清醒得很。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
周行简打开手机, 弹出了好几条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他随意扫了两眼,越往下看表情越平静。
生气是次要的,他立刻联系紧急公关将全部词条撤下,涉及到温初禾的所有内容一夜之间被清空。
只要有钱,无论什么时间都有人工作。
周家的公关速度极快, 话题热度很快降了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是季星澜的公司在压热度, 实际上, 他们公司一直在权衡利弊, 公关强度忽上忽下。
被爆出恋情固然不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但如果是假的,之后澄清,还能卖一波惨,黑红一把。
李江河顾不上纠结太多, 季星澜是光影未来近期的重点捧红对象, 眼看着商业价值逐步飙升,中间这个小插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把季星澜叫过去。
只问了两个问题。
一是恋情是不是真的;二是那女孩到底是谁。
季星澜先回答了第一个, 他说“算是”。
李江河沉默了一会没说话, 然后问那女孩是谁。
季星澜实话实说:“温初禾。”
李江河:“……”
好好好,这几年来你一直乖巧听话,也没什么绯闻缠身, 闹了半天,在这等着我呢,上来就是一个惊天大雷。
人家别的艺人还是早有苗头, 给公司一点心理准备。
他倒好,完全没有预告,上来就是王炸。
周家是他们招惹得起的吗?
他想到当初在那场宴会上,温初禾问了他几句关于季星澜的事,他以为那女孩喜欢他,便把联系方式推了过去。
几周来都平安无事,今天怎么突然就被拍了。
“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没有。”
李江河松了口气。
还没在一起,但如果两个人都对彼此有意思的话,确认关系也就是两三天的事。
那女孩身份特殊,李江河有些纠结,他不想得罪周家,也不想公司蒙受损失。
他让季星澜先出去了,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盘算。
如果那女孩和季星澜在一起了,受益者其实是季星澜。
说不定公司还会拉来周氏的投资……
纠结许久,迟迟对此事的处理悬而未决。
他打算联系周行简,问问他的看法。
电话接通。
“小周总,令妹和星澜的绯闻你应该有所耳闻了吧,不知道你那边——”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那边的男人无情打断。
他的声音冷得可怕,不带任何情绪,“抱歉,妹妹跟贵公司任何艺人都没有关系,今后也不想产生任何关系,希望李总管理好公司艺人,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李江河怔住,他叫来公关询问,这才惊讶地发现,一夜之间,全部词条都被撤掉,只剩一个无伤大雅的标题。
点进广场,也都没有带信息的讨论内容,十分干净。
这绝对不是他们公司的手笔,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周行简。
刚刚那番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行简不想妹妹跟季星澜产生任何关联。
李江河细细琢磨此事的来龙去脉,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仅仅一张照片,按理说不会发酵这么快。
李江河叫公关留下,跟他讲其中的细节。
细节。
周行简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他仔细看了那张图片。
模糊中又凸出重点。
重点就在于一旁的酒店大名。
如果仅仅是餐厅,也不会被人妄加猜测甚至于造谣。
加上酒店就不一样了。
思维无限扩散,造谣季星澜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不在意,关键是,网络上对女孩的恶意更多。
造谣的出发点全部集中在这个只有一个背影的女孩身上。
勾引?这是人能打出来的字吗?
周行简一心处理这件事,先处理完外在威胁,再跟家里的算账。
所以第二天醒来,温初禾很意外没有被质问,甚至她都没看到周行简这个人,阿姨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
温初禾自己吃饭上学,到了学校也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除了林语心,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张图片里的是她。
都是在猜测。
今天谈论的话题是,季星澜的公司真厉害,一夜之间就把全部绯闻处理干净了。
学校里不乏有很多他的粉丝,林语心经历此事,跟温初禾说她脱粉了。
“为什么?”中午在食堂吃着饭,听到林语心突然这么一句,温初禾很诧异,同时还有点隐隐的担忧,“是因为我跟他的绯闻吗?”
“是。”
温初禾眉心狠狠一跳,漂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落寞,林语心是讨厌她了吗?
林语心扒拉着盘子里的肉,但没吃,她说:“因为这个绯闻,我觉得他很不负责,跟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为什么?”温初禾一直觉得这是吃饭被人偷拍的,她没想太多。
“很不对劲。”林语心追过不少星,她也不专一,发现追的星有一个不喜欢的点她就换一个追。
她很敏感,扒拉出那张图看了眼,问她:“餐厅地点是他选的吗?”
“对。”
“这个拍摄角度,这个处理方式,有详有略的。”林语心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算了,我也有可能猜错了,反正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温初禾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起来,只是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当天,公司发出声明,说一切都是谣言,季星澜仍然是单身状态,一起吃饭的仅为朋友。
粉丝不买账,试图扒出那女孩子的底细。
没人能扒出来。
李江河严厉禁止季星澜再与温初禾接触。
他在商场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周行简的话他一听就能听出那是威胁和警告。
他对于这个妹妹,保护性太强了些。
周才良整日都在看财经新闻,儿子也不与他沟通,他还是从友人口中听闻的。
“玩玩倒也无所谓。”周才良笑笑,“不过一个小明星嘛,小简还当妹妹是小孩呢。”
虽然这么说,周行简的雷厉风行撇清关系的做法他倒是有些欣慰,他对于这个妹妹的爱护程度很高,远超他的预期。
他的确变得有人情味了一些,跟五年前差距太大了。
很大原因归功于这个半路妹妹。
看来兄妹情还是很稳固的。
他跟温听兰这段感情,也不算毫无所获,尽管感情最后他发现自己不过一场笑话而已.
周行简将网络上的谣言处理完毕后,去学校照常接温初禾。
他今天一天都没联系她,她倒好,也没来联系他。
周行简只简单说了一句“车在校门口”,没有多说。
温初禾也没多问,坐上车后她察觉到异样,联想到热搜被撤掉的事情。
温初禾想了下,决定先发制人,先开口说,反而逃不掉的。
于是,在等第一个红绿灯时,温初禾瞥了眼驾驶位上专心开车的男人,轻咳一声,开口打破了死一样的沉寂。
“哥哥,热搜是你撤掉的吗?”
话音刚落,男人放在方向盘的手指动了下,侧眸,狭长眸子深邃不见底,神情很冷。
她明知故问。
“我去见他也是有原因的。”女孩垂眸,手指捏着安全带摆弄,声音很小,带着丝丝难过,“我很久没见到妈妈了,他在妈妈的剧组。”
“是吗。”男人平视前方,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温初禾咬着唇:“嗯。”
“没记错的话,家里到德望中学只有六公里。”男人语气平淡。
言外之意就是她明明能直接去学校找妈妈的,完全不用通过中间人。
这个理由漏洞百出,站不住脚。
温初禾大脑飞速运转,正准备再编个理由时,男人又抛出一个问题。
“周三晚上你在同学家吗?”
又是明知故问。
热搜的照片都说明了一切。
他故意这么问,折磨她。
“不在。”
“嗯,很好。”男人点点头。
他越这样,温初禾越害怕,她瞄了他一眼,垂下眼,能屈能伸的本质发挥了起来。
“我错了,哥哥。”
周行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温初禾被这一眼扫得脊背发凉,知道认错这招似乎不好使了。
周行简不说话,她也不再说话。
想了下自己的动机,最后发现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她不过就是跟人吃了一顿饭而已,被偷拍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只是周行简太吓人了,在他面前,跟其他男人说一句话都是错的。
这样的关系终究是病态扭曲的。
她是一个人,而不是他极致占有欲的产物,这样的疯子不会明白的。
他像是个机器人,跟第一次遇见他时一样,漂亮但冷漠,没有感情,而一旦产生,就是那种浓烈的,无法被他人染指的,异于常人的情感。
可惜温初禾在当初招惹他时,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漂亮的男人,都带有些刺。
当发现时,她已经深深陷于这个漩涡当中,无法自拔。
一路沉默,温初禾不知道周行简要做什么,只知道车开的方向并不是家里别墅的位置。
车子进了一个小区,在一栋楼下停下来。
男人打开车门下车,也拉开了她的。
“这是哪?”
一套崭新的房子。
她冷不丁响起那天晚上在床上,他说要他买了套公寓,要跟她一起搬出去住。
当时温初禾太困以为他随口一说,谁知道是真的。
一个只有她和他的公寓。
温初禾后背泛起凉意。
在别墅里,有周叔叔和阿姨,哪怕他再放肆,也是有所忌惮的,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和他独处,有种被毒蛇圈养的恐惧。
她抬起眼,看到天花板的一角,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在闪烁.
第22章 真的吗 “有那么高兴吗?”
公寓里的设施一应俱全, 空间很大,但只整理好了一个主卧,其他卧室都很空。
温初禾又看了眼客厅闪烁的红点, 走进卧室, 环顾了一圈。
床边的桌面上,摆着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金笼子。她视线掠过。
男人没说话,跟着她。
她在卧室里转,他就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抱着手臂, 视线跟着她游走。
她仔细查看天花板上每个角落, 周行简知道她在找什么, 却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
环顾了两圈还没发现后, 眼看着她准备找第三圈, 这么锲而不舍吗?
沉寂的空气中,男人开口,淡声道:“我没有在卧室装监控的爱好。”
温初禾停止了搜索。
之所以找了一遍还要找,就是因为她觉得, 这么变态的事情也是周行简能干出来的。
别墅也有监控, 但跟公寓的性质不一样。
这种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公寓,无论在哪个房间装监控都很诡异。
他倒是坦然, 直接装在明面上, 让她知道。
温初禾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公寓刺激到,全然忘记跟那小明星的绯闻,直接拒绝在这里居住:“我不想住在这里。”
“不行。”男人也很直截了当, 不绕弯子。
“原本打算一个月后再来的。”男人紧紧盯着她,缓缓道,“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
温初禾不说话了, 她的确骗了他。
但那顶多算是善意的谎言。
温初禾继续坚持:“周叔叔不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的。”男人十分笃定。
女孩心里打鼓,他能这样说就已经是十拿九稳了,看来逃不掉了。
大学毕业后就离开他。
温初禾心想,就忍一时吧,每天都当做倒计时来过。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提出第二个要求:“我不想在客厅装监控。”
“那装卧室?”男人笑了下。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撼到。
“这是对你的惩罚。”男人话锋一转,突然拿出手机,打开,放出一段录音。
—“哥哥,我错了。”
温初禾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刚在车上,他居然录音了!
恒温的房间,她又产生一阵熟悉的凉意。
总是出乎意料又令人害怕。
“错了是不是应该有惩罚。”他语气平静富有磁性,像是在讲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知道,这个摄像头,是拆不了了。
如果不是正好撞上这件事,他总会有其他理由来合理化它的。
他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
温初禾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她干脆就不再提了,况且离开他她可以回别墅。
这个公寓住不久的,也许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
温初禾这样安慰自己.
季星澜没再来找过她。
温初禾知道周行简一定对他施压了。
她也不想找他。
林语心当时跟她说完那番话后,她仔细想了下,忽然理清了其中的缘由。
季星澜是故意的。
她对这个(疑似)儿时玩伴的人没有丝毫印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宁愿赌上自己前途也要跟她制造绯闻。
对彼此,尤其是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这件事闹这么大,她妈妈一定也都知道了,但她一直没来找她。
或许是觉得周家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季星澜就在温听兰的剧组,当热搜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在剧组传遍了。
她当然知道。
看到热搜的时候,她很平静。
她知道一切都是谣言。
这里的人,除了季星澜,没人知道他们的母女关系,她也不准备说。
她把季星澜叫走,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这一行里也做了这么多年,温听兰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是季星澜做的了。
只是她想不通。
温听兰不得不承认,当初女儿来剧组找她,走的时候,季星澜要送,她没拒绝。
当时他是有抱着让女儿接触接触他的想法的。
但绝对不是以这种形式。
她绝对不能卷入这类绯闻当中。
被戳破,季星澜也没有慌张,他的回答同样出乎她的意料。
他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您不觉得她和她哥哥之间的相处很不正常吗?”.
搬去公寓的中途,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这天,周才良刚好在家。
原来搬家的事情,周行简丝毫没跟周才良商量。
完全自作主张。
当周行简十分敷衍地说要搬出去时,周才良以为兄妹两人闹矛盾了。
训斥周行简多大了还意气行事要让着妹妹点。
周行简沉默听完,说准备和妹妹一起搬出去。
原本准备去书房的周才良抬起的脚又落下,温初禾就站在旁边,她看见他愣了几秒,随后皱了下眉,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圈,最后开口:“不行。”
温初禾和周行简同时抬眼望了过去。
温初禾,周叔叔不会管周行简这种事的。
他做什么,从来都不会过问他爸,他爸也不会拦着。
为什么对搬家反应这么剧烈。
“这跟你没关系吧。”周行简淡淡道。
周才良就是不同意,他说:“怎么没关系?一个是我儿子,一个干女儿,总之不能搬出去,你自己要搬也行,别带着小禾一起。”
原来根因在这里
温初禾心里万分感谢周叔叔,她悄悄松了口气。
“为什么?”周行简说,“那边离学校更近。”
“这不是近不近的问题。”周才良想起一件事,问他,“你不是谈恋爱了吗?”
恋爱?
这下换温初禾听不懂了。
她没忍住向他投过去一眼,带着疑惑。
“假的。”周行简十分敷衍地吐出两个字,被堵了这么久,他有些不耐烦了。
周才良仍然不同意。
恋爱真的假的不重要,他们两个不能单独住在一起。
眼看着父子俩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温初禾站出来,她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我想留在别墅。”她说.
是啊,很不正常。
为人父母,哪怕不是天天见面,都能感觉到异常。
季星澜短短接触的几天就察觉到了不正常。
他没有问温听兰他们是不是亲兄妹,只说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兄妹情。
温听兰当然知道不是。
她曾经的准继子绝非普通人,温听兰见那少年的第一眼就觉得很冷很疏离。
一个从出生前就被照着精英的样子刻画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在周家住了将近四年,她从没感觉过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毫无疑问,他是个天才,无论在哪方面,是周家的独生子,独一无二的继承人。
两个孩子同在一个屋檐下,多多少少都会产生影响。
那样的人,是不喜欢别人的。
温听兰有过判断和权衡,才选择继续在周家住下去。
她不觉得周行简会喜欢上温初禾。
而现在,她忽然觉得这个判断越来越不成立了。
一切都只是猜测。
那天女儿说她不想住在周家时,温听兰有想过原因,唯独没有想到周行简这一层面。
女儿住在周家的好处显然更多。
但是她不能跟周行简在一起。
他没有人性的。
他就此事过问了周才良,他说不会出事的。
她是个乖孩子,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愿,从头到尾,周行简都是作为哥哥出现的,女儿不会越过红线,温听兰对这点很放心。
让她接触季星澜是错误的,打她的确应该接触更多其他男孩子。
这些年,她身边只有周行简。
这是不正常的。
温听兰最近才想到这一点。
周行简,作为男朋友并不合适。
但作为一个哥哥,是最合适不过的。
温听兰想,他应该不会跨过这条线.
不知道周才良在书房里跟周行简说了些什么,总之他从书房出来后,居然同意不搬去公寓了。
温初禾差点喜形于色,在外面没表现出来,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笑出了声。
他不仅是高兴不用搬去公寓,更是因为没想到周行简竟在这件事上碰壁了。
他那样自傲的人,什么时候碰过壁。
一向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拦不住。
温初禾忍不住一直想笑,等到周行简满脸阴翳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温初禾脸上仍然带着没有散去的笑意。
“有那么高兴吗?”男人坐到床边,看着她。
当然。
温初禾在心里想。
“我们分手吧。”男人忽然道。
分手?女孩愣了下,她没反应过来。
问题是,他们有谈过恋爱吗?
男人眼睫微垂,漂亮的脸逐渐靠近她,他抬起手,温凉的触感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来回摩挲。
“你忘了吗妹妹,我们在谈恋爱的。”
温初禾这才想起上次被迫承认的所谓“地下恋”。
她觉得那不算是,周行简却深信不疑并时常提起。
从他嘴里听到“分手”两个字简直是天方夜谭。
温初禾不再纠结是否真的恋爱这一层面,忽略掉唇部越来越烫的触感,她不禁反问,“你说真的?”
真的—不再控制占有疯狂吃醋?
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总是流露出几分稚嫩,她很少掩盖自己的情绪,包括此时。
搞得心里痒痒的,总想捉弄一下她。
“你觉得呢?”他问。
她觉得?直觉告诉她,一旦问出这种反问,八成就是假的。
她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靠回去,难掩失落。
周行简眸色昏暗,她表情的变化他全部看在眼里,十分想在此刻把她着一直亲,他不想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不乐意。
他强行压下冲动,手指缓缓地摩挲着她的唇,动作愈来愈慢,假装那触感在自己唇上。
“这么失望吗?”他勾起唇,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那看来妹妹还是想继续谈。”
第23章 做兄妹 “前提是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什么?
听到这句话, 温初禾坐直了身体,竟然真的是真的?
能从周行简嘴里听到这句话,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一直以来, 他都是强烈要求她必须爱他, 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各个方面。
他要求她爱他,而且只爱他。
他近乎疯狂的控制欲让温初禾悔不当初。
可惜没有回头路。
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不能回到原点。
上一次,周行简带她去参加宴会,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兄妹关系, 她以为这样会让周行简有所克制。
事实证明, 她错了。
他根本不在意所谓道德伦理的束缚, 也不在意他人的议论。
他一直都是他, 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初印象果然没错。
但如果扪心自问, 这段扭曲阴暗的关系中,她当真没有收获任何的快乐吗?
当时有。
人都是有欲/望的,当深夜,濒临顶峰时, 片刻的欢愉足够让人忘却一切, 忘记自己,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她的身体并不排斥他, 甚至有些契合, 尽管如此,心理上仍然无法接受。
虽然周叔叔最终也没能成为她的继父,周行简没能成为她法律意义上的哥哥, 但四年来的兄妹相处场景是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
她记得一向冷淡的哥哥轻轻握着她的脚踝,为她涂药;记得第一次发现他会做饭时的惊讶,记得有一次出门被车蹭到, 他匆匆赶到,对前来的警察说“是的,这是我的妹妹”。
这四年里,他从来没有当面承认过他是她的哥哥,对她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可每每遇到事情,他总是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也许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是真的把她当妹妹了。
只是她当时身在其中,看不清楚,一心恶趣味地想要把这只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为周行简是个性冷淡的,然而现实正好相反,他狂热且疯狂,像个疯子。
跟平时的他完全两模两样。
她记得站在花园小径中的背影,高高瘦瘦,孤身一人,孤独,寂寥。
她以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的确如此。
他对她,这也不是爱。
嘴唇被略重的力道捏了下,温初禾回过神来,再看向面前的他。
他的容貌一向如此,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女娲捏人总是偏心的。
“我们这个不算”温初禾别开视线,欲盖弥彰地朝一边扭过头去,躲开他的触碰。
男人收了手,仍然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温初禾被盯得很不自在,她余光看见他轻轻点了下头,没看清他的表情,大概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平淡样子。
他“嗯”了一声,随后道:“不算吗?那还是不要分了。”
又是文字游戏。
温初禾讨厌跟他斗智斗勇,每次都赢不了。
除非顺着他的话说。
温初禾早就摸清了这一套,因为他只想听到自己想听的。
她想知道周行简到底要做什么,无论是要做什么,应该都跟周叔叔和他在书房里的交流有关。
否则也不会没去成公寓,他显然做了某种妥协,很有可能,这个妥协有利于她。
于是温初禾从善如流地说:“算的。”
男人淡笑一声,女孩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抬起手,温初禾警惕地躲开,而他只是将手扣在她头顶揉了两下。
没有多余的亲密的动作。
“我们可以继续做兄妹,”男人说完停顿两秒,说出下半句,“前提是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温初禾没有任何反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更何况周行简说话一套一套的,上次宴会结束后,他们不也还是兄妹吗,结果呢,还搞成了背/德的地下恋。
男人见她表情麻木淡然,轻笑了声,搭在膝盖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抬起,他补充:“正常的兄妹,就像我们高中时候一样。”
温初禾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男人真的会变性?
且不说现在他主动提出关系返回原点,就是这段时间,周行简也不同以往,他一直在克制着某种情绪。
她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想通了什么事情。
但周行简基因里都带着商人的要素,他绝对不会吃亏。
温初禾没有直接答应,她抬眸看向他,他一如既往的平淡,确认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温初禾问:“为什么?”
“你不想吗妹妹。”男人又抬起手摸了下的头发,他边说边起身从床上坐起来,“我会做一个好哥哥的。”
好哥哥?
温初禾大脑里一直在反复回响着这三个字。
这是能从周行简嘴里听到的话?
她很像摸摸他的额头探探体温,看看他是不是发烧烧傻了。
以至于整个人都变了。
难道他有两个人格?
一个负责禽/兽,一个负责斯文。
他已经离开她的房间,什么都没做。
温初禾坐在床上,沉浸在久久的惊讶之中。
当人对一句话中的一件事太过震惊时,往往就会忽略掉一些细节。
比如温初禾就忽悠他紧接着说出的下半句话。
——“前提是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好哥哥。
他没再要求她吻他每天说爱他和他一起睡。
他会在她教室外面等她收拾好东西一起回家,会事无巨细地为她安排好次日的事项……
体贴又稳重。
温初禾恍惚间真的以为自己回到了高中那三年。
区别时当时的她沉迷于叫他哥哥,让他承认自己的哥哥身份,而现在,是他主动做回了哥哥,而她默默接受着这一切。
温初禾还是无法理解这个人的脑回路。
他的变化猝不及防,温初禾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笑着出现在她面前,时不时摸摸她的头,倒也真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兄长。
温初禾从来没有过亲哥哥,高中时她嘴里一口一个“哥哥”,没一句是真心的。
那时,她以为周叔叔不和妈妈结婚是因为周行简的不乐意,她要帮助妈妈,于是她拼尽全力让周行简承认她这个妹妹。
事实是,她做的都是无用功。
他能装多久呢。
温初禾在心里默默记着数,她以为最多一个月。
冬去春来,四季流转,枝叶黄了又绿,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年。
周行简在这一年大学毕业了。
温初禾也进入了大三。
整整一年,他们都没再越过兄妹这条红线。
就连温初禾自己都忘了,他们有过一段见不得人的关系。
这一年中,温听兰想来想去放心不下女儿,拍完这部戏后停下工作,在北城陪了女儿一个多月,同时,她也在观察。
也和兄妹两人一起相处过,并没有发现周行简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甚至觉得他更像一个哥哥了,温初禾被他照顾得很好。
还是她多心了。
周才良也很欣慰。
暑假快结束时,周才良组了一个局,叫来了温听兰,四个人在家里一起吃顿饭。
一年多过去,刚刚断掉关系时的尴尬早就不见,再次聚到一起,已经是老朋友的身份。
彼此寒暄过后,话题集中在两个孩子身上。
周行简给温初禾剥虾,他剥一个她吃一个,格外自然。
两个大人看在眼中。
周才良笑道:“小简越来越有当哥哥的样子了。”
“是啊,我这个当妈的都比不上。”温听兰自愧不如,她笑了下,“多谢小简对小禾的照顾。”
转而轻轻敲了下一旁专心吃虾的女孩的脑袋,女孩迷茫地抬起头,听到温听兰说,“快谢谢你哥和周叔叔。”
温初禾囫囵吞枣地把虾咽下去,含糊道,“谢谢周叔叔,谢谢哥哥。”
周才良说:“不用谢,我早就把这孩子当干女儿了,等你下一年毕业了,要是不考研,让你哥在公司给你安排个实习,跟你哥在一块我们都放心。”
“嗯嗯谢谢周叔叔。”
等吃过饭,两个孩子都上楼了,温听兰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推过去。
“我这一年攒了些积蓄,其实本来我们分手,小禾就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一直住在这,太麻烦了。”
周才良没收。
他又推了回去。
这一年,他也变化不少,明显感觉到自己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受到了孩子的成熟,他对过去,忽然也没那么计较了。
“小兰你知道的,我是商人,从来不做没有利益交换的事情,”周才良看了眼楼上的方向,缓缓道,“其实小禾在这里,才是帮了我。”
温听兰当然也知道。
她垂眸看着桌面上那张卡片,没有拿回来,她点点头,“小简这孩子其实也挺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
“不。”周才良说,“说到底,也是我的错,这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生的,我当时也太极端,差点毁了孩子。”
温听兰回想了下,周行简的确变化很大,但多一个妹妹,真的能让一个人十几年的性格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还是收下吧,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温听兰又把卡推回去。
周才良扫了眼,依然没有拿起来,他沉浸在某种回忆里片刻,之后才开口,看着对面的人,“小兰你知道的,我不需要钱,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你就送我一根钢笔吧。”
温听兰愣了下,她想起那根万宝龙的钢笔。
她没想到,将近两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这件事,她面上没有异样,仍然带着淡淡的笑,她答应了,“行,我也不强求,你执意不收那就算了。回头我买一根送过来。”.
开学后,温初禾依然住在别墅,周行简每天早上送完她之后再去公司。
他开始逐渐接替周才良的位置,成为真正的掌权者。
温初禾开始逐渐接受做他妹妹的设定,他们这一年也一直以兄妹方式相处,再正常不过的。
夜深人静时,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
她从梦中惊醒,睁开眼,恍惚间觉得自己床边站着一个人。
与梦中那个人影交叠重合,愈发明晰。
梦中,他将她锁了起来,不允许她出去,他强行吻她,说这辈子只能跟他一个人在一起,不许跟任何其他男人说话。
温初禾心跳直跳,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冒出一身冷汗。
床边的人影,她以为出现了幻觉。
然而他人影轻轻俯身靠近,就在她以为他要吻下来的时候,他抬手摸向了她的额头。
触感是真的,女孩手心也冒出冷汗,还真的是他。
“哥。”白日里叫了无数次的称呼呼之欲出。
“嗯。”男人应了声,把温度计抽出来,垂眸看了眼,“你好像发烧了。”
发烧了吗?温初禾闭上眼,她只觉得自己被噩梦吓到,直冒冷汗,身体轻飘飘的。
男人打开灯,拿药和床边准备好的温水喂给她。
吃完药,温初禾眼皮沉重,睁不开,很困。
她在男人的注视下渐渐入睡。
等她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周行简关掉灯,弯腰,月光招进来,他的影子映在床尾,逐渐靠近,靠近。
温热的呼吸逐渐纠缠在一起,他正在做这一年里,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他轻轻吻了她。
如此熟练的动作,如今却只能在她熟睡后进行。
吻并不深入,吻完,他埋在她肩窝片刻,汲取着她的味道,否则,他睡不着。
做哥哥,原来是这样的。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月光里,沉默地注视着她。
一年前的书房里,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听进去周才良的话。
沉重地敲打着他,不断讲他拉扯回现实,拉扯到随时随地就能失去所有的现实。
但一个什么都没有拥有的人,又谈何失去呢。
“只有继续做正常的兄妹,你们才不会分开。小简,不管你有什么心思,你都收住了,你这样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现在是法治社会,小禾跟我们没有任何法律血缘上的关系,她随时都能离开,你拴不住她的。”
“你记住了,她是妹妹,也只能是妹妹,我知道你有什么心思,你们不合适。”
……
周才良说这话时的样子历历在目,他说完,周行简忽然就想通了。
但他不是周才良,话,也只听进去了一半。
她的确更喜欢做妹妹。
周行简在床边不知道站了多久,月光已经偏移了一个角度,他才静悄悄关上门,离开。
温初禾并不知道他每晚都会来,她只知道,她时不时就会做那场噩梦。
可睁开眼,他就变成了温柔体贴的哥哥,照顾得细致入微,与梦中的或者说过去的他截然不同。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温初禾分不清.
大四上学期还有一部分课,但不多,同学中有人在忙秋招有人在忙考研有人在考公考编。
一个暑假过去,大家都变得忙碌起来,图书馆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林语心准备考本校的研究生,温初禾不想考研,但也很迷茫。
有些同学很羡慕她,妈妈是大导演,哥哥是继承人,就算在家躺平也会有源源不断的钱进账。
她一直在走着妈妈为她安排的路上,学了动画专业,妈妈说让她毕业后走也走导演的路子。
这一行最需要的是人脉和资源,她已经为她铺好了路。
做导演,温初禾不排斥也谈不上特别喜欢。
再说吧。
她打算先找个实习。
大四下学期,周才良劝她去学学管理,读个MBA什么的,到时候在公司做个一官半职的。
温初禾没去,她想先去小公司实习。
正好碰到安予白,安予白听到她说,一拍大腿,说你来我们公司的,刚成立没几年呢,《魔鬼的礼物》你知道吗?就是我们做的,你动画专业的刚合适。
温初禾谨慎地问这里面有她哥参与吗?
安予白刚准备张口,手机就响了。
是周行简的。
他接完电话,到嘴里的话落回肚子里,他摇摇头,说没有。
温初禾半信半疑。
安予白打开百度词条搜索,说你看看,要是你哥参与了,早就人尽皆知了,还能是不知名小公司吗?
也是,这些年《魔鬼的礼物》游戏这么火,温初禾也玩过,却很少有人提起他背后的公司。
温初禾答应了,安予白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等到送走温初禾,安予白才拍拍自己的胸脯,心想还好没说漏嘴,要是说漏嘴了周行简估计能把他流放到北极。
他电话拨回去。
“周行简你怎么知道你妹跟我在一块呢?”安予白悄悄环顾餐厅内部,怀疑周行简就在某个角落,“你不会悄悄跟踪你妹呢吧?”
没有人。
电话里可以听到敲键盘的声音,男人在键盘声中淡淡说“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安予白很困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正好碰上罢了。”男人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我也不知道你们在一块。”
“也是奇了怪了。”安予白起身自言自语,“有时候觉得你妹身上有一双你的眼睛,每次跟你妹讲话,都能看见你。”
“说明我们俩感情好。”周行简依然在打字。
安予白台阶差点踩空,“我跟你才不——”
说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会错了意,尴尬地收住声,转移话题,“诶,话说,你妹都快毕业了啊,真快啊。”
是啊,真快啊。
周行简不再敲键盘上,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向后靠在椅背上,听着左耳耳机里女孩的声音,懒懒回应右耳耳机中叽叽喳喳的安予白,“她去实习,你多帮我照顾一下。”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左耳耳机里,温初禾正在跟另一个女生讲话,那个女生提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诶,禾禾,你听说了吗,那个季星澜,被公司雪藏了一年多,好像要复出了。”
第24章 只有她 他们天生就是要纠缠在一起的。……
一年半过去, 温初禾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这个名字。
那件事之后,季星澜这个人忽然像消失了一样,很多人都猜他是被公司雪藏了。
不过没有事实性依据。
毕竟一个虚假的恋爱绯闻, 根本不至于造成雪藏的后果。
娱乐圈很少有人能逃过恋爱绯闻。
所以, 也有很大一部分人猜,他也许是得罪某个大佬了。
温初禾很清楚,这里面绝对有周行简的手笔。
季星澜的联系方式当时也被周行简删掉了,温初禾以为自己不会再遇见他。
所以当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温初禾有些恍惚。
他其实也就是一个过客, 只不过他存在的各个节点, 让温初禾印象深刻。
同学跟温初禾提起的时候, 林语心也在旁边, 同学刷着手机琢磨, 叹气:“我还以为他退圈了呢,你们说他当时发展那么好,怎么就因为一个绯闻被公司雪藏了啊。”
林语心看了温初禾一眼,也叹口气。
同学紧接着说:“听说他是惹到某个资本大佬了, 到底是得罪哪方神圣了, 哎娱乐圈不好混啊。”
温初禾和林语心都摇摇头。
等同学去加入另一个八卦阵营后,林语心把温初禾拉到一边, 小声道:“我以为他不会复出了呢, 你哥竟然没有赶尽杀绝。”
温初禾笑了,“真以为他只手遮天啊,就是有点钱有点权而已。”
林语心两手撑着下巴, 感慨:“我也想有一个多金帅气的哥哥。”
“后来他有再找过你吗?”林语心早就不喜欢季星澜了,觉得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过他倒是挺乐意吃瓜的。
“没有。”温初禾说, “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这是实话。
娱乐圈的小哥哥们都跟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走了一个季星澜,还是第二第三个他,只要会包装会营销,都可以变成他。
温初禾不感兴趣。
她现在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哥哥不发疯,妈妈在身边,周叔叔待她也像亲女儿,她没有想太多未来怎么怎么样。
未来太遥远,过好眼前的生活最重要。
就连离开的想法都淡化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周行简好像真的变成一个正常人了。
认识的学姐组了一个局,邀请了温初禾晚上去吃火锅。
她跟周行简说了,周行简说晚上送她。
“哥,我自己去吧。”温初禾拿着手机从图书馆出来,边走边说,“你晚上不是有个宴会要去吗。”
男人说了什么,温初禾有点没太听清,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她刚踢走一个小石子,就在前面看到一个很眼熟的人。
他摘下口罩,走向她。
“哥,一会再跟你说,我现在在图书馆。”匆匆挂断电话后,温初禾紧紧盯着对面的人,面无表情。
是季星澜。
他怎么到这来了?
直觉告诉她,季星澜是专门过来找她的。
“你怎么在这?”温初禾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温初禾。”季星澜带着口罩叫她的名字,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相比一年多前暗淡不少。
“你来找我的?”
“我在这个学校只认识你。”季星澜承认了。
学校的咖啡厅人来人往,保不准被人认出来,温初禾不想遭殃,带他去了操场一角。
“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我给你发微信,发现我被删了。”男生坐在草坪上,缓缓道。
温初禾刚准备开口,季星澜就打断了她,“我知道,是你哥删的。”
于是温初禾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她还没搞清楚他这次过来的用意。
季星澜转头看向她:"你哥现在还是你哥吗?"
温初禾满头问号,这是什么话。
“要不然呢?”
“我这次过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季星澜说这话时倒真像那么回事,只是温初禾不明白。
女孩一脸困惑。
“男人是不会变的。”说完,他从草坪上站起来,低头看向她,“你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正常吧。”
正在拨弄小草的手顿了下,温初禾听完也站起来,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如此的莫名其妙,“这跟你没关系。”
说完,温初禾扭头就走,她不想理他,自从知道绯闻是他刻意为之后,她就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好感。
那道声音仍然停留在身后。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而已,毕竟小周总永远都不会吃亏。”
温初禾没有回头,她一步不停地离开了操场,手机上,周行简刚刚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在门口了。
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总会有人打破这种平衡,坐在车上,温初禾耳边仍然响起季星澜说的那句话。
——男人是不会变的。
她悄悄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男人注意到她的目光,问她怎么了。
女孩摇摇头,说没事。
“哥,我们现在回家吗?”
“去公司。”
“你心情不好?”周行简打开储物格,随手拿了样东西给她。
温初禾一看,发现是一颗草莓糖。
她拆开包装含在嘴里,心里却始终甜不起来。
哥哥真的是假象吗?
可是他都已经规规矩矩做了一年半的哥哥了。
人能装这么久吗?
温初禾一直在反复挣扎。
到了公司,温初禾以为有什么事要她来,结果发现,周行简只要她坐在办公室里陪着他。
哦是的,他当哥哥哪哪都好,就是分离焦虑过于严重,除了睡觉,其他时候能带上温初禾就得带上她。
次数多了,圈里的人都说她是哥哥的挂件,去哪都黏着。
温初禾:“”
她想起自己高中时,那才是真正的黏着他,时时刻刻都要跟着,现在不一样,是周行简总要带着她。
有时候她不想一起去,周行简就会在她耳边念叨,说你看别人家的兄妹都是在一起长大的,而他们之前空缺了那么多年。
要她弥补。
温初禾无语了。
什么歪理,这能一样吗。
索性她也不愿意跟周行简争论,他要陪她也就陪在身边。
坐在办公室里,周行简在工作,温初禾百无聊赖,玩了会手机就开始胡思乱想。
大学毕业后她真的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到时候她也就步入社会了,也会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跟周行简这一年多黏糊的兄妹之情也会结束。
他们的生活真的能步入正轨吗?
周行简结束和一场与海外供应商的视频会议,突然开口:“你下半年要来公司实习吗?”
要去游戏公司实习的事情,温初禾还没跟他说。
“予白哥没跟你说吗,我准备去他那个游戏公司那里实习一段时间。”
“挺好的。”男人随手翻起一页文件,倒真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一样,“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嗯。”温初禾点点头。
她心不在焉地靠在沙发上刷手机,娱乐头条上在播报季星澜复出的种种新闻,温初禾一直反复回想起他那句话。
以及,季星澜来找她的事情,她要跟周行简说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的事情总是了如指掌,在他这里,她就像透明的一样,藏不了任何秘密。
晚上,周行简如约送她去学姐订的餐厅,两人相处的这几个小时里,温初禾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不定他已经把季星澜这个人忘了呢。温初禾想。
提起这个人,就勾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她下意识地不想提。
季星澜这次复出,整个人的状态与之前截然不同,热度也难以回到当初,公司已经放弃他了。
周行简虽然不是只有遮天,但娱乐圈这点事他还是能控制的,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没有他的默许,季星澜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公众面前。
周行简刷着他的各种词条,联想到今天下午听到的对话,以及女孩下午心不在焉的状态,他忽然笑了。
做兄妹也还是蛮有意思的。
她不会躲着他,而且有求必应,会毫无怨言地待在她身边。
“小周总。”一个女人端着酒杯走近,带着笑容,“哦不,应该叫周总了,我听说周总有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安娜轻轻晃动红酒杯,杯中酒倒映着她漂亮又风情万种的一张脸,她穿着一袭红裙,衬得皮肤极白,声音也非常有辨识度。
见到她,周行简没惊讶也没理她,安娜也没离开,依然笑着说,“你之前找我买的芯片好用吗?”
男人这才淡淡瞥了她一眼。
女人仍然笑着,她说:“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让你都搞不定的人。”
她滔滔不绝,周行简最终不耐烦,终于张口,淡淡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天。”安娜自顾自地跟他碰了下杯,“哎,我可真是好奇你这个小妹妹,到底何方神圣,能让你那个冰山动情。”
安娜是中美混血,曾经根周家是邻居,后来安娜一家搬回美国,跟周行简还有联系。
安娜不喜欢周行简,他性子太冷又古怪,她选择帮周行简仅仅是因为他救过她一命。
她家里是做芯片的,在国内也有基地,安娜这次回来,开了个珠宝店,准备留在中国了。
周行简开始跟她联系,纯粹就是因为那女孩,安娜也想看看,那女孩究竟有何种魔力。
而男人似乎很不乐意见到她回国。
“你别去找她。”周行简说。
“缘分是很难说清楚的,诶,话说,”安娜红唇映在高脚杯边缘,她抿了口酒,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妹知道你在她身上装定位了吗?”
他请她帮忙,她为了救命之恩帮了,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问了他,他倒是没有遮掩,承认是用在妹妹身上的。
这么扭曲变态的事情他能说得如此坦然,安娜也是佩服至极。
周行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安娜早就猜到,设身处地一想,她要是那妹妹,估计早就吓到远走高飞了。
最终,安娜长叹一声,发出感慨:“你好像小说里的那种阴湿男诶。”
太恐怖了。
安娜调侃完,没有停留太久,她相信他们还会再次碰上的,脚尖一转就去跟别人应酬去了。
周行简很早就离席了,温初禾不在身边,他反复想她在干什么,要听到她的声音,知道他身边有谁。
他要无时无刻浸透进她的生活里,无孔不入。
安娜说他是变态,安娜只知道他装了定位,就认为他是变态了。
要是知道他也装了监/听呢。
温初禾对此一无所知。
是的,他承认他就是个异类,一直都是。
这个世界上,他只有她了。只有她会对他笑,对他展露真实的一面。
他们天生就是要永远纠缠在一起的.
温初禾以为这是一顿简单的聚餐,学姐和一个学长,还有她。
一段时间没见,温初禾很开心,三人边聊边吃,快结束时,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学长向她表白了。
第25章 巧合吗 熟悉的触感
救命啊。
温初禾早已对“喜欢”“爱”之类的词汇ptsd了。
怎么又让她碰上这种事。
早知道就不来了。
温初禾听他说一句, 就胆战心惊一次。
她脑中竟然第一时间浮现出周行简的样子。
还真是阴魂不散。
“其实我已经暗恋你两年多了,我想等我工作稳定下来再跟你说,初禾, 我真的很喜欢你, 非常想跟你在一起。”
学姐在一旁撮合:“小禾,苏景这个人不错,单纯可靠,我跟他还是高中同学,他喜欢你一直不敢说, 你觉得怎么样?”
苏景马上就要开始讲自己的家庭情况了, 温初禾连忙打断他。
“那个, 首先谢谢学长对我的喜欢, ”温初禾开始发放好人卡, “学长你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也帮了我不少,我很感激。”
“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
从小到大,拒绝别人表白的话她也说过不少, 每次都没有新意, 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
首先你很好,感谢你的喜欢, 然后来个转折, 但是我们不合适,最后表达祝福。
“祝你早日遇到一个更喜欢的人。”
这套话,她都已经会背了。
男人听着耳机里她飞快的语速, 都能想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弥漫着尴尬的笑。
他缓缓勾起唇角。
“抱歉,我知道这很突然。”苏景红着脸说,“但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对你很好的。”
跟学姐学长都是在社团认识的,会时不时在一块玩,但平时不会什么都说,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温初禾的家庭情况。
也不知道她住在周家。
温初禾也没打算说,说出来了对他们都不好。
周行简勾起的唇缓缓落下。
在他看来,这个男的真是没有眼力见,都被这么拒绝了还争取,争取个头。
学姐也在一旁劝说:“真的,你看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他人不错长相也还可以,可以试试嘛,不行就分。”
温初禾现在只想逃离现场。
“那个——”温初禾如坐针毡,她打算继续发好人卡,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温初禾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拿起手机,立刻接了,接完才看到是周行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是他,又在这种情境下,温初禾莫名有点心虚。
愣了一下后,她说:“哥,怎么了?”
“妹妹,我有点不舒服。”男人懒懒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转着签字笔,轻声说,“我去接你,好吗?”
温初禾对“不舒服”这个词也已经免疫了,她不在他身边时,他就总是说不舒服。
好在他也没强迫她做别的,温初禾想,说不定他真的有病。
现在这通电话救了她,女孩没有任何犹豫,眉头皱起来,很焦虑担心的模样,对电话里说,“好,那我赶紧回去。”
挂断电话后,温初禾快速拿起包站起来,跟他们解释说:“抱歉啊学长学姐,我哥说家里出了点事,我得赶紧回去了。”
匆匆忙忙离开火锅店,剩下的两人都没来得及说话,苏景问高蕊:“她还有一个哥哥?”
高蕊无奈地一摊手,耸耸肩,表示她不知道。
她一直以为温初禾是独生女来着。
苏景也很疑惑,他曾经不小心看到过温初禾的档案,爸爸去世,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独生女,没看见有过哥哥。
高蕊说:“可能是表哥什么的吧。”
苏景不太信。
跟表哥能这么亲吗?一说就是“家里”,肯定是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亲密无间的关系。
高蕊见他一副受挫的样子,拍拍他的肩:“你也别气馁,小禾没谈过恋爱,这样突然表白的确很难让人接受。得给她时间适应一下。”
……
温初禾到旁边商场的咖啡厅躲着,等着周行简来接她。
等点完一杯咖啡坐下来后,温初禾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周行简的电话怎么这么巧?
她喝了一半咖啡,周行简就到了。
温初禾抱着咖啡上了车。
男人见她上来,等她坐好系上安全带,扫了眼她怀里的咖啡,对她说:“渴。”
温初禾:“?”
“后备箱有水。”她说。
随后发展他盯着她面前的咖啡。
“要不我给你买一杯?”
话音刚落,男人就隔着她的手握住了咖啡杯,就着她的吸管喝了一口。
他的手冰冰凉凉,苍白而修长,温初禾微怔,问他:“你真不舒服?”
“刚刚不舒服,”男人淡笑一声,“现在好了。”
只喝了一口咖啡,他就继续开车,温初禾捧起咖啡杯断断续续地喝,没觉得不正常。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刚刚跟朋友聊得怎么样?”车上,男人忽然问起,侧眸看她一眼。
温初禾差点被咖啡呛到,她咬着吸管,说:“就叙叙旧没什么。”
又撒谎。
男人在心里默默说。
“没什么好玩的事情?”
温初禾不懂为什么他揪着这顿饭不放,表白这个小插曲他肯定不会说出来的,让他知道还不够添堵的呢。
她不想打破他们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手指无声地敲击着。
城市霓虹灯光扫进车内,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和冷淡的薄唇,男人知道她不会说实话,可是他还是会问。
“就在学校时候的一些事,没什么特别的。”温初禾只想敷衍过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男人脸色冷了些,没再继续问。
十一点,温初禾像往常一样关灯闭上眼睛。
十一点半,卧室门被人推开一道缝隙。
女孩昏昏欲睡,听到有声音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眼睛都睁不开。
按照她平时的作息,这个点已经睡熟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多变故在加上学长的突然表白,她心情复杂,一直没有彻底入睡。
潜意识告诉她要翻身换一个舒服的姿势,刚准备动的时候,额头上忽然贴过来一道熟悉的触感。
女孩捏着被子的手指僵住,意识也立刻清醒了一大半,但她没睁开眼,呼吸仍然平稳,装作熟睡中的人。
除了周行简,不会有别人。
眼前又划过季星澜说的那句话,而额头上的唇已经离开。
他没有停留太久,也没做别的事情,就离开了房间。
等房门被轻轻关上,温初禾才缓缓睁开眼睛,她的手心已然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一直望向门口,他离开的方向。
今天,是第一次还是——
温初禾不敢细想。
一年半前的恐惧感穿过时间和空间将她整个人缠绕住,有道声音不停地提醒她这可是周行简,他会轻易改变吗?
她马上就要毕业了,离开学校步入社会,成为真正的大人。
这意味着,她也可以离开周家了.
大四下半年,温初禾交完开题报告后就去安予白那里实习了。
说是公司,其实也称不上,顶多算一个比较大的工作室。
租了科技大厦两层楼,有十几间间办公室,温初禾实习的部门是研发部,在三十三楼。
安予白到楼下来接她,跟她讲了不少这里面的情况。
“谢谢予白哥,你不用刻意照顾我。”
“哪敢啊。”安予白小声嘟囔两句
温初禾没听清:“什么?”
“我说好的。”
除了安予白,部门的人都不知道温初禾的身份。
对这个新来的漂亮妹妹格外感兴趣,一来就问东问西,送水送零食。
安予白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常热心地汇报情况,发了段视频,又配上语音:“诶哥,你妹妹太受欢迎了我跟你说,你让她来这不就是进豺狼窝吗,全是死宅男。”
那段视频,周行简点都没点开。
他说:“她看不上他们。”
温初禾只喜欢超级好看的,普通好看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但是她擅长利用别人的喜欢,所以很多男人上赶着去帮她。
“你是不知道情况有多热烈,你是不是没看视频呢。”安予白说着又拍了一段。
周行简淡淡道:“办公室有监控。”
安予白:“……”
监控?这至于看监控吗?
有这么管妹妹的吗?
在这边实习,温初禾的确学到了不少,正在策划开发的游戏她也参与了一部分,发现理论与实践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魔鬼的礼物》是一款付费单机游戏,已经发行了两年,仍然有不少新用户购买,并在持续开发海外市场。
温初之前就玩过,这次又重新玩了一遍,后来开始在手机上经常刷到关于这个游戏一些二创。
主要是在磕cp。
里面有几对cp很好磕。
她玩的时候只想通关没感觉,看了几个帖子后开始觉得不对劲。
骨/科?
这里面有骨/科cp吗?
那一对不是正常的兄妹吗?虽然不是亲的。
继兄妹也是兄妹,这是能磕的吗???
有人和她一样,发出由衷的质疑。
最终被网友回复了一个耀眼的文字表情包。
内容是:什么都磕只会使我营养均衡。
温初禾:“……”她是磕不了一点。
这对cp,哦不这对兄妹,父母都是再婚,妈妈带一个爸爸带一个,两个人起初互看不对眼,后来慢慢开始接受彼此,眼中只有彼此。
这个设定让她有些不舒服,细细看了网上大博主的分析后,她注意到了很多故意放出来的小细节,都是为这个所谓的磕点准备的。
太像了。
跟他们家的情况,唯一的区别是她妈妈没和周叔叔结婚。
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这里唯一了解她比较多的就是安予白了。
她隐晦地问了下,对此,一根筋的安某人满脸疑惑,看着那几个帖子紧皱眉头:“什么?这不就是兄妹吗?这对是亲情向啊!这都能磕起来也太恶心了吧。”
安予白对此的厌恶一点也不像装的,温初禾更不解了。
难道真的是巧合?——
作者有话说:最近琢磨了一下,打算番外写高中桥段,已经开始暗暗谋划了,谁支持谁反对[让我康康]
第26章 不是吗 “那我们像之前那样一起睡?”……
安卉早就察觉到了这对兄妹的异样, 而跟周行简熟悉更多的安予白,一直坚定地认为他们是感情纯洁的兄妹之情。
温初禾发现安予白完全没明白,她也就没再问, 但仍然心存疑虑。
自从那天晚上发现周行简会偷偷进她房间后, 温初禾留了个心眼,每晚一到点就开始装睡。
结果很惊悚地在她的意料之中。
男人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偷偷亲她。
有时候见她睡得熟还会抱她一会。
试探了一周之后,温初禾决定将卧室门反锁。
“怎么把房间门反锁了?”
将卧室门反锁的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周行简瞥她一眼, 直接问了出来。
温初禾正在喝牛奶, 差点呛到。
她咳嗽了几声, 心想他问得这么直白, 生怕她不知道晚上他会偷偷去房间吗?
“反锁更安全。”温初禾说。
“从今天开始, 不要反锁了。”男人语气平淡,却是不容置喙的。
温初禾咬了口面包,意有所指地道,“我怕会有人偷偷进我房间。”
看见男人扫过来的视线, 温初禾担心装睡露馅, 于是补充,“我做梦梦到了。”
“装睡还能做梦?”男人勾唇, 轻笑一声, 直接戳破了她的谎言。
温初禾:“……”
他还是那个混蛋,没有一丝丝改变,原来早就看出来她在装睡了, 但是还故意配合。
温初禾被气到,吃不下了,放下吃了一半的面包就要自己出门。
男人紧跟在她身后, 放出一句非常敷衍而且站不住脚的解释:“哥哥进妹妹的房间很正常。”
哥哥晚上十一点半趁妹妹熟睡进妹妹房间偷吻妹妹,这正常吗?
温初禾冷着一张漂亮的脸,头也不回地说:“那偷亲妹妹呢。”
“小禾。”周行简快走两步,跟她并肩,与此同时,强行牵住了她的手,“只是亲了下额头。哥哥亲妹妹额头也很正常。”
温初禾无话可说,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无果。
周行简说:“牵手也很正常。”
温初禾:“……”
合着最终解释权都归他了。
一路上,温初禾都是一言不发的样子,驾驶座的男人主动开口:“这一年半,我们是不是什么都没做,一直保持的兄妹关系。”
他忽然提起这个,温初禾紧张起来,难道他是想毁约?
之前欲/望那么强的人,禁欲这么久,温初禾也觉得他或许坚持不下去了。
她已经暗暗想了十几种离开的方式。
却听到周行简说:“我也逐渐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
温初禾愣了下。
“你知道的妹妹,我之前也说过,别人家的亲兄妹都是从小黏在一起的,亲亲抱抱都很正常,但我们不是,我们缺少了很多年在一起的时间。”
他的理论一套一套,温初禾每次都会被他绕进去出不来。
“所以亲亲抱抱都很正常。而且离开你的话,我心脏不舒服,你会忍心看到哥哥难受吗?”
还道德绑架上了。
温初禾没说话,听到男人继续漫不经心地说:“还是说,你想继续做回之前的关系?我都不介意的。”
最后再来一个赤裸裸的威胁。
她还能说什么。
算了,反正就这半年了,毕业了她就要走,不陪这个神经病继续玩角色扮演的游戏了,她又不要当演员。
当然,现在她在他手上,不得不玩,温初禾只好说:“继续做兄妹。”
男人笑了下,伸出一只手摸了下她的头发。
等送她到了大厦门口,周行简就开车去公司了。
他最近很忙,不能每时每刻都听到温初禾的声音,只能在闲下来的时候带上耳机听听她在做什么。
即便他能随时听到,他还是很焦虑,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是他没听到的呢?如果她哪天出去忘带手机了呢?
只要她不在身边,不在视线范围之内,焦虑就会无止境地蔓延。
一次偶然,温初禾跟同事聊天的时候,听同事讲公司的发展历程。
同事说:“多亏了大老板,虽然他不经常来。”
温初禾很困惑:“大老板?安予白不是吗?他看起来每天都来公司啊。”
“不是他。”同事悄悄告诉她,“大老板很帅的。”
“真的?”
“骗你干嘛。”同事为了证明自己的审美,掏出手机开始翻相册,边翻边说,“我就见过一面,距离还很远,当时大老板带着口罩,哪怕是隔着口罩,我都能猜到这是一个超级大帅哥。”
戴着口罩。
温初禾瞬间失去了兴趣。
真正的帅哥是不会戴口罩的。又不是公众人物大明星。
看网上那些所谓的口罩帅哥,谁敢把口罩摘下来拍一张。
同事仍然在锲而不舍地找照片,终于,几分钟后,她把手机拿到温初禾面前,“找到了!老早之前了,你看,帅吧。”
温初禾扫了一眼,刚准备随口应和着夸两句就回去干活,目光却一直没收回。
“怎么了?”同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被帅呆啦?”
温初禾赶紧把手机还给她,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看上去挺年轻的。”
她表面镇定,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照片的人,很明显就是周行简。
尽管戴着口罩,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为什么是他?
一整个下午,他都神思恍惚心不在焉,别人叫她也总是听不到。
再联想到那个游戏里的兄妹cp,一切都串了起来有了解释。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为什么他没告诉她?
如果知道这家公司是周行简开的,她绝对不会来了。
她不想一直都活在他的范围之内了。
她做什么,好像都脱离不了他,都有他的影子。
温初禾能感觉到,他已经全方位渗透进自己的生活了。
她不想这样。
第二天她就果断提出来了离职。
实习期三天后就可以走,同事都很不理解,安予白也是。
他努力挽留,温初禾只说学校有事情执意要走。
安予白想必也是跟周行简有联系的,温初禾没说太多。
她倒想看看,周行简要骗她到什么时候。
“学校有事情?”周行简得知她离职后,问道,“你现在不就剩下论文了吗?”
“我不想干了。”温初禾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能知道她在哪,能听到她说什么,但他没有读心术。
而内心所想往往是最隐秘的部分。
离职后,温听兰来北城,她在妈妈那里住了一个月。
因为温听兰四月份要出差,去国外,归期未定,温初禾就没再找实习,想趁妈妈走之前多陪陪她。
她对妈妈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候觉得妈妈爱她,有时候又觉得没那么爱。
实现导演梦后,妈妈对她的关心多了不少,增加了注意力。
温初禾能看出来,妈妈逐渐走出了当年爸爸离世的阴影。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个月,温初禾都住在妈妈那,没有回别墅。
四月中旬,周行简开车,和温初禾一起送温听兰到机场。
车上,温听兰教育温初禾:“不要总像高中那会黏着你哥哥,他现在接手生意了很忙的。”
她印象里,高中那几年,温初禾天天跟在周行简屁股后面,偏偏那时候周行简性格冷淡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温初禾有苦说不出,只好点头。
周行简听着母女二人对话,听到这句,突然插嘴道:“没事的温阿姨,我也一直想有一个黏人的妹妹,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禾妹妹的。”
温听兰笑着点点头,客气道:“太麻烦小简了。”
之间她就没再说什么,曾经有人告诉她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不正常毕竟不是亲兄妹还是要多注意的。
温听兰当时忙于工作没有在意太多,只简单查看了一下情况。
她也怀疑过。
但现在看来,又好像很正常。
她不想让女儿放弃周行简这个哥哥,索性就任由他们去吧。
把温听兰送到机场后,两个人返回别墅。
一个月没见,周行简十分坦然地要索取补偿。
他要的补偿很简单,就是完整地和他待在一起一整天,包括睡觉。
温初禾警惕地拒绝了。
别的就算了,哪有兄妹在一起睡觉的。
周行简说:“别人家的哥哥妹妹小时候都在一起睡的。”
“那不一样。”温初禾反驳,而且她现在还生闷气。
“那我们像之前那样一起睡?”他又威胁。
温初禾被迫妥协:“好吧,但什么都不能做。”
睡前,温初禾故意拿出来《魔鬼的礼物》游戏玩了一会,就当着周行简的面。
“在玩什么?”男人凑过来看了眼。
温初禾头也没抬,问他:“你知道这个游戏吗?”
“知道。”男人点头,“你实习的公司做的。”
温初禾撇撇嘴没说话。
“不是吗?”
“是。”温初禾继续试探,“听说安予白不是老板,大老板另有其人。”
温初禾见他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继续说,“听说大老板挺帅的,我还挺想见见的。”
“为什么。”
“帅哥谁不喜欢。”温初禾坦诚道。
“季星澜是帅哥吗?”他旧事重提,温初禾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不算是。”
“那你当时还去跟他约会?”
什么约会?就两年前那顿饭吗?
他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吗?
“我没有跟他约会。”
直到温初禾困得要睁不开眼睛了,男人才闭上嘴。
昏昏入睡前,温初禾发现自己又被他转移话题了。
和他睡在一起很煎熬,温初禾半夜被热醒,原因是他总是紧紧抱着她,温初禾睁开眼睛,推她也推不动,叫也叫不醒。
这是这一年半里,他们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她很难不联想到过去,关系变质,他们纠缠的种种。
已经碎掉的玻璃,难以恢复原形,他们既然已经打破了兄妹的界限,就无法回到过去。
温初禾一直都清楚。
怀里,熟睡的男人习惯性地将头埋进她肩窝,耳边是他规律温热的呼吸,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哥哥。
她没有再努力推他,她知道,如果注定要分别,那每一幕都像是最后一幕。
第27章 狗链子 像一只发/情的狗。
六月份, 温初禾拿到毕业证,参加完毕业典礼。
林语心她们在策划一场毕业旅行,想让温初禾一起参与进来。
四个人, 毕业后很有可能各奔东西, 工作后,就很难再见到彼此。
于是温初禾欣然答应。
四个人经过三天的头脑风暴和投票后,最终决定去海边。
六月中,中小学生们都还没放暑假,还没碰到旅游高峰期, 这个时间点去旅游刚刚好。
温初禾跟周行简提过一嘴, 他没有异议。
温初禾起初还有点害怕他会不答应。
因为每次她出远门, 他都要陪在身边。
这一次, 他只是从笔记本屏幕前抬眼, 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出发,我送你。”
“我想跟同学一起坐高铁去。”
男人想了想也答应了,“那我送你到高铁站。”
答应得过于爽快,温初禾反而忐忑不安起来。
出发的那天早晨, 周行简开车送她到高铁站, 温初禾下车后跟林语心他们会合。
随后周行简叮嘱了几句,目睹他们进去候车室后就调转车头去公司了。
“卧槽, 你哥现在接手公司后气场好足。”
“越来越有大佬范儿了。”
“真的, 我现在都不敢看他了,这就是权力的滋养吗?”
三个室友一个劲地议论着,很是惊讶, 温初禾默默挠了下头发,疑惑道,“有吗?”
可能是她跟他一直生活在一起, 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变化。
大海一望无际,阳光下,海水是湛蓝色的,波光粼粼的。
无数只海鸥飞起又落下,人群散落在海鸥下方,大部分都在拿着手机或者相机拍照。
走两步就会自动触发一个挂着相机的中年人来问“美女要不要拍照,很便宜的。”
四个人摆摆手,穿越海滩,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早知道就不来这边了,好多人。”
“算了,来都来了。”
几个人在沙滩上坐下,准备先吹会海风。
白色的海浪一阵一阵地卷起,扑打着岸边,舔舐着每一个路人。
温初禾起身,说自己想一个人去海边走走。
她沿着海岸线,走到海浪边缘。
视线尽头,海天相接,天水一色,咸湿的海风吹动她的裙摆,温初禾看到一艘游轮靠岸了。
游轮上下来的大部分都是白皮肤黄头发的外国人,温初禾猜测这艘游轮的起点也许是英国。
温初禾没有刻意关注太多。
有一只海鸥,脱离了海鸥群,孤单影只地在海面游荡着,跟她一样,它看向她,飞过来。
温初禾手上空空如也。
“抱歉宝贝。”她摊开手,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知道海鸥有没有听懂,仍然在她头上盘旋。
“算了。”温初禾无奈地笑笑,伸出手指,海鸥降落在她手上。
“真乖。”她摸了摸它洁白的羽毛。
片刻后,海鸥飞走了。
它飞向海面,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白点。
温初禾看了一会,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活在任何人的目光之中。
海浪拍打岸边,像是邀请。
——过来吧孩子,来到妈妈怀里吧。
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温初禾吓了一大跳。
她可不想死。
她才不要跳进海里。
该往回走了,朋友们还等在沙滩上。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这里没有周家无形中的桎梏,也没有妈妈时不时投来的视线,只有她。
她是自由的。
温初禾开始往回走,快到其余三人所在的位置时,她听到行人说这艘游轮几天后就要返程,终点是伦敦泰晤士港。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温初禾没有过多留意,径直走向沙滩。
几个人刚刚买好果汁和海鲜,等着她一起吃。
夜幕降临,沙滩上的灯一个一个亮起来,还有游客支起了帐篷。
四个人围坐着,感慨四年大学生活落幕之快,聊着聊着都落泪了,互相抱在了一起。
晚上,海风很冷,几个人都没有带外套,在附近逛了一圈,四个人就回酒店了。
这次行程的计划是一周。
这一周里,每天周行简都会问温初禾要她白天拍的照片。
有时候温初禾忘记拍新的照片了,他就让她拍酒店的照片过去。
跟查岗一样。
有时候还会要求她视频通话。
比如她突然碰到有人搭讪的时候。
一直以来,温初禾都觉得自己身上有一双眼睛,替周行简监视着她。
无时无刻,如影随形。
在她走在路上时,在她跟人讲话时,在她睡觉时……
那双眼睛一直都在,她有时会猛然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为什么?
周行简应该没有派人跟着她。
人总会有破绽的。
但温初禾找不到。
他总是密不透风的。
温初禾找不到他的破绽,从认识他开始就是这样。
一周后,四个人正常踏入返程。
宋琳和安小萌不是北城人,她俩直接另订机票回家了。
林语心要去云南的小姨家住一段时间,也跟温初禾分开走了。
就剩她一个人。
温初禾在高铁站的候车厅坐了会。
捏着身份证,盯着大屏上的广告发呆。
出国。
五公里就有一个大型机场,最近的航班在五个小时之后。
时间完全赶得上。
手机上,弹出周行简的视频邀请。
她接通了。
视频里,男人像是在会议室,穿着衬衫,没打领带。
他看了她一会,问:“在高铁站了?”
“嗯。”
“刚刚怎么没回我消息。”
闻言,温初禾看了下手机,十分钟前,他问她到高铁站了没。
“刚刚没看手机。”
一股恐怖又熟悉的味道侵袭而来,犹如试图将她卷入海底的浪花,一阵一阵,愈发汹涌。
她被裹挟着,沉溺其中,无法呼吸。
她匆匆敷衍几句挂断电话,没再生出去机场的念头。
直觉告诉她,她在被监视着。
只是直觉,也许是错觉。
温初禾有些头痛。
在搞清楚监视的源头之前,她是离不开的。
温初禾默默在心里想。
会是什么呢。
她在高铁上睡了一觉,两个小时后高铁到站,周行简开车来接她。
温初禾走出车站后他就在。
不知道来了多久。
“玩得开心吗?”男人看着她上车系好安全带。
“还好。”温初禾坐直身体,看向前方的路面。
男人没再多问,直接开车回到了别墅。
一周后回到他身边时,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跟上学时不一样,现在温初禾每天都跟周行简待在一起,这让她有些感觉不自在。
而且周叔叔还让她去跟周行简一起到公司里熟悉一下。
周行简带她去了,让她待在他办公室。
他办公室是个很大的套间,有客厅厨房卫生间卧室等等。
她提出要不要找个人带她,男人却说让她在办公室多陪他几天。
三天后,他才叫了一个宣传部的经理,带她熟悉一下。
经理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格外殷勤,一口一口一个小姐,温初禾都听不下去了。
“张经理,您叫我初禾就好。”
“好好好,听您……你的!”
张经理半点不敢怠慢,让她有什么问题随便问。
白天,她都没有见到周行简,他只是在手机上问她。
下午,部门经理去开会,温初禾听同事说是跟总裁也在的决策会。
去卫生间的间隙,她到了公司门口。
本意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却等到了一辆劳斯莱斯。
车上下来一个金发碧眼大波浪的女人,漂亮得惹眼,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仔细看,她的眉眼并不完全像外国人,没有那么深邃的眼窝,是带着中国血统的。
“你就是温初禾小妹妹吧。”安娜一见到她就两眼反光,高跟鞋噔噔响地走过来。
她身上带有淡淡的香水味,味道很轻很好闻,尽管如此,温初禾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大跳。
“哦抱歉小妹妹”安娜撩了下头发,莞尔,“忘记介绍我自己了,我叫安娜,跟你哥认识。”
安娜伸出手。
温初禾握了下。
“你认识我?”温初禾指了指自己。
跟周行简认识,不一定让认识她。
“那是当然,时隔六年,周第一次找我就是因为你。”
“因为我?”温初禾有点吃惊,她下意识跟着安娜一起进了公司。
安娜准备张口,又突觉失言,只好苍白解释,“嗯,她介绍过你。”
安娜扫了眼她手腕上的红绳,再往下,是她握在手里的手机。
想了想,突然问了句:“你上次换手机是什么时候。”
安娜话题跳跃度太快,温初禾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回忆了下,“一年前?”
“你哥帮你换的?”
“对。”
“没事,我就是问问。”女人嫣然一笑,穿过受感应而开启的玻璃大门。
温初禾觉得有些莫名,但她没多问,进入电梯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周行简这场会开完就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晚上,周行简让温初禾和他一起参加一场酒会。
温初禾无法拒绝,他想做的,总有办法实现。
酒会上也不过是谈生意,周行简喝了不少酒,不让她喝太多。
说是这样说,本着品酒的心态,温初禾还是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她的酒量不大,尽管喝的大多是果酒和葡萄酒,坐在休息区,不一会儿开始晕乎乎。
有人跃跃欲试想要过来搭讪,听到同行人说出女孩身份后望而却步。
周行简一直关注着她,见她坐到了沙发上,猜测她也许困了,他推辞掉一个合作商,放下酒杯朝休息区走过来。
他酒量很好,这会很清醒,女孩半闭着眼睛,靠在扶手上,昏昏欲睡。
男人的脸成了重影,模模糊糊,她头重脚轻,仍然一眼认出了他。
是周行简,这张熟悉的漂亮的男人脸。
醉酒有时会导致记忆错乱,他俯身贴近她,喊了她几声,随后试图将她抱起。
温初禾抬起手臂乱晃,最后不知怎么,在他的手臂穿过膝弯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嘴里无意识地呢喃,“哥哥……”
不知是重复过多少遍的操作,已经熟练到形成肌肉记忆。
如同解锁了某个开关,一旦打开,洪水就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
所谓的禁欲、克制……
一切都是空谈。
男人的喉结滚动几下,紧贴着她的部分开始发热发烫发/硬。
离开她,他的确无法生存。
她没有挨着他一起睡的时间,他都要靠药物维持睡眠。
坚持了将近两年。
她仅仅是醉酒后主动环上手臂,就足以让他重新变成一条发/情的狗。
“宝宝,乖宝宝,我们回家。”男人额头开始冒汗,开始发抖。和她肌肤相贴还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酒会人群熙熙攘攘,他抱着怀里的女孩,垂下头,忍不住吻向她的额头。
眸中早已情欲涌动到恨不得当场和她做了。
或者,让她看着,叫着她的名字,他自己释放出来。
没错,他就是条狗,只因为她而发/情的狗,他应该戴上那条她当年送给她的那条狗链子项圈,链子另一头,锁上她的手腕。
原来他两年都坚持不了。
男人自嘲地笑了下,抱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大步离开了宴会厅。
第28章 小玩具 Bad doggy
司机早已将车开到门外等候。
男人抱着女孩上了后座。
像抱小孩的姿势, 他一直将她揽在怀里,胳膊圈着她不安扭动的腰。
车厢内带着微微的酒气,温初禾侧脸紧贴在男人胸前, 闭着眼睛。
后座挡板缓缓升起, 隔绝了与前排的视线。
这家酒店就是周家的产业。
他们完全可以在顶层专属套房,但周行简没有,他要回家。
在她怀里,女孩不安地扭动了几下身体,男人却将其越圈越紧。
她没睡, 只是有点醉, 睁开的眼睛都带着迷离。
男人黑眸深沉,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灼热。
残存的理智告诉温初禾, 这是周行简, 他一直都是个疯子,一直都没变。
可和他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却没有想着逃离。
生/理/反应比大脑更迅速,更直接。
男人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发丝, 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如果一个人能装两年, 那他的自制力还是太不容小觑了。
或者,他去找了别的女人?
温初禾醉眼朦胧中冒出这个念头。
男人垂下头要吻她。
女孩偏头躲开。
她下意识伸出手推他, “我不要脏/男人——”
脏男人?
周行简情/yu未消, 一头雾水,他洁身自好,怎么就成脏/男人了。
她脑袋瓜里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沉声勾唇, 凑近她耳边,“脏不脏,你回去检查一下?”
“我不要。”温初禾干脆闭上眼睛。
她只是有点头晕, 不是昏了头了。
“你是哥哥。”她字正腔圆地说。
“是吗。”周行简笑了下,“也对,是哥哥,那一会再叫几声哥哥。”
“你不要碰我。”温初禾知道一旦开了口,就一去不复返了,他是个会上瘾的疯子。
一旦破戒,就无法再断。他对那种东西的上瘾程度十分恐怖,温初禾曾经感受过,不想再来一遍。
“我不碰你。”男人淡淡说,听起来像是真的。
温初禾心里七上八下,他都烫到她了,怎么可能不碰。
到了别墅,她被抱上了楼,在男人的卧室。
将她放到床上,门被反锁上。
就知道他是骗人的。男人果然是男人。
他进了浴室,再出来时,脖子上多了道项圈。
温初禾愣住了,眼睛都看直了。
她认出来了,这是她当年为了故意刺激他,买的一个项圈。
没想到他一直留着。
上面还有调/教意味浓郁的几个字:Good doggy。
醉意立刻消了一半。
他精致雪白的锁骨在浴袍下若隐若现,在往上,就是刻字的银质项圈,项圈上,是那张让温初禾屡屡被美色诱惑的脸。
温初禾呼吸微滞,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
他逐渐靠近她。
温初禾知道这次躲不掉了。
这个男人,又犯病了。
而且病得不清。
意外的是,他没有吻她,只是在她身侧躺下,面向她。
银质项圈折射出的光让她眼晕。
醉意好像更重了。
男人却没碰她。
她大脑晕乎乎的,身体也开始发热。
男人一直盯着她。
起初,她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
直到,过了一会,他让她叫他。
“不是哥哥吗?叫哥哥。”男人声音沙哑,隐忍着某种即将释放的东西。
“或者你用手帮我,妹妹。我知道你在听。”
装睡的女孩张开嘴,小声喊了句“哥哥”。
“嗯…”,男人声音更哑了,他继续命令她,“再读一遍项圈上的字。”
温初禾心跳疯狂加速,犹如在坐过山车。
他是疯了吧。
温初禾更加确信,经过两年,他的病非但没有好,还更重了。
“帮帮我,宝宝。”他脖子上青筋涌现,温初禾不敢垂下眼,看他的手。
她别无选择。
闭上眼睛,咬牙说出那两个单词:“G…Good doggy。”
“真乖。”男人忽然呼出一口气。
温初禾知道结束了。
他抽出纸巾,温初禾听到他说:“看到了吗?这两年我都是这样度过的。”
“我还是脏男人吗?”
“是。”温初禾斩钉截铁,她要远离他,从床上下来,支支吾吾,“你也结束了,我要回房间洗澡。”
“我在你房间里发现了一样东西。”男人去洗干净手,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粉色盒子。
认清那个东西的瞬间,温初禾羞恼一同涌上心头,她跑过去一把夺过,“你偷偷进我房间。”
“你第一次知道吗?”男人格外坦然。
温初禾把拿盒子的手背在身后,被他的厚颜无耻无语地说不出话来,“我要回去。”
“去洗澡吧。”男人大步走进,很轻松地从她手里拿走盒子,将她推进房间的浴室,“就在这洗,我不进去。”
温初禾实在难受,跟他僵持也没用,干脆就去洗了。
出来后,男人就坐在床边,身上浴袍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和结实的胸肌。
脖子上仍然带着让人呼吸一滞的东西。
更可怖的是他手上,粉色盒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里面的东西。
温初禾小脸通红,被人发现小玩具,还是被周行简发现,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周行简!”温初禾冲过去,试图抢过来。
被男人轻松躲开。
“怎么舍得叫我名字了?”男人笑了笑,他神清气爽,手里把玩着粉色的小玩意,手感不错的东西,底部弯曲,还有按钮。
不知道她用过几次。
忍不住想象她玩这个的样子。
脸蛋通红的,额头和背都是湿的,她紧紧闭着眼睛,身体一阵一阵发抖痉挛。
“好用吗妹妹。”周行简拿到她眼前故意晃了晃,“要不你用给我看看?”
“我不要!”温初禾被他这句话惊到头皮发麻。
什么鬼,在他面前用这种东西?
这个疯子可真敢想。
“你用一次。”周行简把它放到床上,眼底意味不明,“我就放你回去,不骗你。”
信他真就有鬼了。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了她的威胁。
“不好意思的话我帮你?”
想象那个场面,周行简拿着它塞进……
温初禾吓到彻底清醒,太恐怖了,想都不敢想。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问她:“真的放我走?”
“对。”
温初禾爬上床,手碰到小玩具时都在发抖,再触碰到有实质的视线,温初禾整个人都愈发不自在。
还是速战速决吧。
她飞速握住它,然后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只露一个头出来。
下一刻,男人掀开了她的被子。
她暴露无遗。
“你盖着被子我怎么看,妹妹。”
温初禾羞恼地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就不正常,怎么还诞生了这种恶趣味。
早知道她就把这东西藏好了。
她身上还穿着白色的浴袍。
但浴袍能遮住的,又寥寥无几。
她迟迟下不了手。
怎么做的出来,当着这疯狗的面,把东西放……
温凉的大手冷不丁地覆盖住她wo着东西的手。
就好像当初,她wo住(……),他覆盖上去一样。
温初禾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开,被wo得更紧。
“是这样用吗?”男人声音毫无波澜,带着她的手朝着那方向。
“不是…”女孩红着脸憋出两个字,又道,“…你松开我。”
“应该可以吧,它那么小。”男人笑了声,女孩脸更红了。
她浑身没力气,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汗,根本挣脱不开他的手。
那东西被他送进去。
温初禾整个人都僵住,不小心jia住他的手。
他下床,跪在地毯上,在他腿间,仔细研究了一会。
“是按这个按钮对吧。”一副勤恳好学的模样,然而温初禾回答不出他任何问题。
“我搜一下。”他嘴上说着搜一下,手上已经按下了按钮。
温初禾忍不住叫出来,双腿夹住了他的脖子。
“那看来是了。”男人勾起唇,轻笑,他充满求知欲地观察着。
“原来是这样的。”他问,“宝宝,你很喜欢这样吗?”
可这东西太小了,怎么会满足她呢。
男人深感遗憾。
“原来还有档位。”男人像是发现了隐藏知识点一样惊喜,他好学上进,自然要尝试新知识。
路况早已泥泞不堪。
他尝试换挡,不小心开到最大。
阵阵呻吟声时缓时急。
他开始嫉妒这个小玩意。
它可真幸福,能让他的宝宝高/潮。
到后面,她连踢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软绵绵的,如在云端,轻盈又在下坠。她差点昏过去。
小玩具的余韵未消,他忽然伸了根手指。
温初禾对他的接触十分敏锐,她瞪大眼睛,拼命挣扎,“你不要……”
伸了手/指,他后面还能忍得住吗?不能进行到那一步。
温出禾不想开这个头。
“你说过…结束后…放我回去的。”她的声音细若蚊呐,用尽了全部力气。
“我不跟你到那一步。”男人抬起眼,看她早已湿透的身体和那张漂亮的小脸,上面挂着点点泪珠。
更漂亮了。
他忍不住,但还是在忍。
只是手/指而已。只是想让她更舒服而已。
“再来一次。”男人缓缓加了一根,粉色小东西还在里面,“再来一次,就放你回去。”
身体不受控制地起/反/应,温初禾想自己真是栽到他手里了。
她的身体真是不争气,每次都抗拒不了他美色的诱惑。还真是从一至终。
他一碰,就很快高/潮,控制不住的。
结束后,温初禾大口喘气,眼睫上泪珠混着汗珠,睁开眼,往下看,他仍跪在下面,脖子上的项圈一闪一闪,温初禾又想到那个词。
——Good doggy。
他不是Good doggy,是Bad doggy。
一直都是。
第29章 是奖励 他用项圈将她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他没有食言。
结束后, 温初禾如愿以偿地回到了房间。
只不过,小/玩/具被没收了。
反正都被他发现了,拿走也没什么。
温初禾晕乎乎地回去, 同时心里准备再买一个后藏得深一点。
周行简最后真的让她走, 出乎温初禾的意料。
他如今的自制能力果真是上了一层楼。
换做两年前,经历这样的调/情后,他能做一整晚。
在周家的公司工作绝对不是长久之计,完全就在周行简的眼皮子底下。
但周叔叔似乎真把她当成了干女儿,让她随便在公司挑个岗位, 之后还会分给她股权。
这是她万万不能要的。
周叔叔断然不知道她和周行简的事情, 温初禾决定在这件事情让人有所察觉之前离开。
去哪里呢。
妈妈和江念都在英国。
江念在伦敦, 妈妈在爱丁堡, 她可以去投奔江念。
妈妈是绝对不允许她偷偷过去的。
这是个巨大的叛逆。
不行。
周行简知道江念, 发现她失踪后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江念,然后去抓她。
说不定她第二天就乘坐直升机又回到了北城。
她得去个没人的地方。
等到周行简放弃寻找她了,她再去找妈妈和朋友。
他总会放弃的。
温初禾这几天工作都有点心不在焉,周行简发现了她的异样。
把她叫到办公室问话。
前几日酒会过后的事像一场梦, 周行简没提起, 她希望他忘掉了。
“不高兴了?”男人让她到他身边坐下,以为她在因为那晚的事情生气, “我最后不也信守承诺了嘛。”
“我没有。”果然还是躲不掉, 温初禾脸蛋泛起红晕。
“那怎么了?”
他这种时候,不给出一个理由是不可罢休的。
于是温初禾胡乱说了一个万金油答案:“我生理期了。”
“今天十号,距离你生理期还有六天。”
温初禾惊讶他记得如此清楚, 被戳穿有些尴尬。
于是她又说:“我生理期紊乱。”
“晚上我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家庭医生一定会立刻戳破她的谎言的。
温初禾只好用另一个谎言来圆:“不用了,晚上有个同事正好要去医院,我跟她一起。”
男人正准备开口, 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温初禾立刻蹭得一下从他身边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对面。
怎么…怪怪的。
就跟他跟她在办公室偷/情一样。
男人见她胆战心惊的样子,勾唇微微一笑。
经过他的允许后,王陈拿着文件进来了。
他刚准备开口,一抬眼看到一旁局促站立的女孩,立刻噤声,向老板请示。
“没事,你先说。”
温初禾瞧见,适时开口,“那我先走了。”
“留下。”男人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等会还有你的事。”
王陈汇报完工作,周行简叫住他,跟温初禾道:“你实在想去医院可以,让王助理带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温初禾慌忙推拒,去医院本来就是胡编的,让王助理跟着,她还怎么继续编。
王助理很有眼力劲地没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吩咐,等待老板的最终指令。
僵持了半分钟,周行简最后还是没让王助理一起。
温初禾松了一口气。
她刚出门,又撞上熟悉的女人味道。
是那个混血女人,安娜。
“安娜姐姐。”经过上次相识,温初禾和安娜加了微/信,聊了一段时间,她对安娜印象还算不错。
“小禾妹妹,刚从你哥办公室出来啊。”安娜笑着看她一眼,又看看里面,周行简正在跟助理说话。
“嗯。”温初禾不想久留,“我先下去工作了安娜姐姐。”
温初禾走后,安娜敲门进去,听到了“医院”几个字眼。
她笑着调侃:“什么医院?你家没有家庭医生呀。”
“小朋友想去医院,没办法。”当着两人的面,男人毫不避讳。
王陈当着这么多年的助理,表情管理很到位,没什么反应。
安娜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小妹妹病了?”
周行简扫了她一眼,道:“皇帝的新病。”
“那我陪小妹妹去呗。你让王助理一个大男人偷偷跟着,得把小妹妹吓死。”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文件上,轻轻翻动纸页,头都没抬,声音微冷:“上次在公司门口,你故意跟她提手机的事情。”
安娜笑容一滞。
王助理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办公室。
安娜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当时只有她和温初禾两个人。
她卖给周行简的定位器没有监听功能。
难道……
安娜的心骤然凉了一大截。
她没猜错,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更疯,完全就是个控制欲狂魔,那女孩在他手里,不会好受的。
她掩去情绪,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这么害怕被她发现?”
男人没说话,片刻后,他正了神色:“找我什么事?”.
温初禾忐忑不安地回到工位。
晚上,真的要去医院吗?
临近下班时,她收到安娜的信息,说她陪她去。
温初禾稍稍安心了些许。
她对安娜,有种莫名的信任。
下班后,安娜开着劳斯莱斯接她,一起去吃了顿晚餐。
吃完晚餐,温初禾跟安娜说了实话,她说得太快,安娜想阻止都来不及。
无所谓了,反正姓周的一直都知道。
她这点伪装在姓周的面前什么都不算。
去了医院,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安娜看了报告单一眼,说:“或许你可以再检查一下心理健康程度。”
温初禾回家的路上叹气。
她知道躲不掉的,跟安娜聊了一会,她很羡慕她。
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等她出了国,或许她也能够自由一段时间。
周行简之前完全是个不正常的人,现在是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
每天就像开盲盒一样刺激。
等她带着健康的报告单回到家,看到昏暗的客厅,光影交界处男人修长的身影。
像鬼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是精确过她那一秒能迈入家门的。
他像个机器人。
那一瞬间,温初禾攥着报告单,脑内忽然冒出这个词。
精密制造的机器人,一只眼睛长在她身上。
别说开灯了,温初禾都忘记了挪动脚步。
“结果怎么样?”男人声线微冷,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撞击着耳膜。
温初禾后背紧紧靠着门板,手里越攥越紧的纸咔咔作响。
她一声不吭地把报告单送过去。
“怎么不开灯?”男人没有接,反而伸手掠过他,然后靠近,胸膛都快紧贴着他,温初禾甚至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没她的快。
他抬手,然后打开了灯。
豁然大亮。
一瞬间炸掉了大部分暧昧和压抑。
男人这才接过报告单,扫了一眼,随手放到玄关上,又看向她:“你说你今天来大姨妈?”
温初禾垂着眼,像犯错的小孩,黑纸白字写着,她哪敢狡辩,小声说:“我错了。”
“我现在是哥哥,自然不会用之前的惩罚方式对你。”
温初禾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一听到“惩罚”这个字眼她就心悸。
这个疯子最能折磨她了。
温初禾小声反驳:“哥哥不会惩罚妹妹的。”
“换种说法。”男人沉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奖励奖励哥哥,就当作你的惩罚。”
什么逻辑,温初禾差点被他绕进去。
最后,还是到了周行简的卧室。
床头就是那个杀千刀的项圈,温初禾一看到它就不由自主地发抖。
明明东西是戴在他脖子上的,但其实他才是主控者。
他用项圈将她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你要干嘛!”温初禾说着就往床下跳。
“我说过,我不会跟你做。”男人将她捉回到床上。
然后躺下。
又是一样的戏码。
温初禾默默闭上眼睛。
他是不是更变态了啊,怎么总让她看这种场面。
这就是他所谓的奖励和惩罚吗?
“我现在只有看到你的脸,才能(……)出来,宝宝,我的阈值又提高了。”男人轻声喟叹。
温初禾选择装死。
正如他所说,阈值越来越高,今天是看他,明天呢,后天呢。
迟早有一天,他们又变成当初的样子。
她仍然没找到那个如影随形跟随自己的感觉的来源。
它一直都在,从未消失。
温初禾知道,她不能再犹豫了。越到后面,越没有机会。
也许这个如影随形的影子只是她的幻想。
安娜姐姐说的没错,或许她应该检查一下心理健康。
周一,周行简告诉她,她要出差三天。
周二,温初禾正常去公司,周三她请了一天假。
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
别墅有监控,她连书包都没背,只带了重要证件和手机以及充电器。
临走之前,她看了眼别墅的样子,这个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几乎都有过他和她的痕迹。
不能再重蹈覆辙了,不能再继续这段不健康的关系了。
再让这件事人尽皆知之前,尽快结束掉,然后过上正常的生活。
最后,她去周行简房间转了一圈,一个抽屉没来得及关,她扫了眼,拉开看了看。
是几个药瓶,其中一个是□□,安定类药物。
旁边还有一个空瓶子。
看来是一直在吃。
温初禾心跳陡然停滞几秒。
他居然一直在吃助眠类药物。
温出禾心情复杂。
最后,她闭了闭眼睛,把抽屉恢复原状,走出了这扇门。
别墅很安静,路过花园时,园丁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都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周家千金来看,告诉她郁金香马上就要开花了。
她打车去了机场,路上,眼皮一直狂跳,她问司机,有没有觉得有车在后面跟着。
司机说她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也是,周行简几十分钟前还在手机上跟她分享出差地见闻,不可能跟在她身后。
温初禾就当自己草木皆兵,产生了幻觉,靠在后座,缓缓合上眼睛。
第30章 摄像头 “逃跑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哦”……
她睡不着。
打开手机看导航, 距离机场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
她在害怕什么。
这次离开,温初禾没告诉任何人, 就连妈妈她都没提起过。
出门时她连包都没带, 即便是从别墅的监控来看,都是一次极其正常的出门。
而打车地点,她也选择了一个监控死角,机场,选了距离别墅较远的一个。
早在几天前, 她就定好了去纽约的机票。她有一张妈妈给的银行卡, 里面有五十万, 足够她在纽约生存一段时间。
一切, 她都是瞒着周行简做的, 他对此毫不知情。
“姑娘,到了。”司机停了车,见她仍然一动不动,于是回头提醒了一句。
“哦谢谢。”温初禾下意识想伸手拿包, 发现自己根本没带。
关门下车。
司机又看了她一点, 总觉得这女孩有点奇怪。
但他也没说什么,平台自动给他接了下一单, 在机场的出口, 他调转车头,准备过去。
正好跟一辆黑色商务车擦肩而过。
对司机来说,这只是最平常不过的一次会车。
黑色商务车停下了。
出租车接到新客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 温初禾觉得身后有双眼睛。
这天是工作日,进入航站楼的大多是拿着公文包或者背着电脑的打工人。
她下意识地跟着前面的女人往前走,快进入航站楼的时候, 有人自身后拍了下她的肩膀。
“温小姐,您东西掉了。”
那人带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模样,很是高大威猛的样子。
温初禾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看到了自己的身份证在他手上。
“哦谢谢。”她太紧张,竟忽略掉十分重要的一点,这个陌生人,直接称呼她为“温小姐”。
她沉浸在自己什么时候掉身份证的思索之中。
她正准备从对方手里拿走身份证,那人却收了手,把身份证递给了刚刚走过来的人。
温初禾刚准备抬起疑惑的目光望过去,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瞪大眼睛,陷入如坠冰窖的严寒之中。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温小姐,很抱歉。”王陈礼貌地将刚拿到手的身份证送回女孩的手里,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麻烦温小姐跟我们回去。”
温初禾知道,她走不掉了。
航站楼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但她就是走不掉了。
哪怕她此刻直接掉头就跑,下一秒也会被这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抓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
温初禾想不通。
她明明做得滴水不漏啊。
还是说,从她出门的瞬间,就已经有人开始跟着她了。
在周行简那里,她是行踪永远都是公开可见的。
温初禾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他一定在她身上用了某种手段。
她别无选择,被王陈轻而易举地送了回去。
不是别墅,而是两年前的那间公寓。
王陈将她送进去并留下一句“老板的飞机今晚九点落地。”就离开了。
时隔两年,再度进入这个公寓,温初禾有些恐慌,她没想到,周行简没卖掉它一直留着。
里面没有落灰,仍然很新,应该是有人一直在打扫。
她坐下来,看到自己本该乘坐的那趟航班早已起飞,而她没有在飞机上。
周行简回来,会怎么样。
温初禾已经预料到他发疯的样子。
她拿起手机,诡异的是,他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
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种平静。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温初禾在这间公寓没有熟悉的东西,她只好把视线放在倒扣的手机上。
手机是最新款的苹果,周行简买的。
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开始胡思乱想,温初禾忽然想起了安娜。
安娜说她之前在纽约生活过,跟她说了不少她家里的事情。
温初禾不明白她为什么说那么多,他们认识总共也没有几天。
安娜说她家里是做芯片的。
芯片。
手机里的芯片吗?
温初禾开始产生无端的联想。
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东西。
安娜还跟她提起过手机,问她是是经常带着手机。
温初禾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手机,脑内闪过一个惊悚的念头。
也许,也许安娜姐姐是在提醒她。
只要出门,她就有被跟着的异样感,这或许不是错觉。
而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不是人,而是一种物品。
这个东西能随时知道她所在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点后,温初禾再看向桌面上的手机,它变得不像手机,更像是怪兽。
是周行简的眼睛。
那个放在她身上的眼睛。
温初禾体内陡然升起一阵寒意,毛骨悚然。
手机里装定位芯片,这绝对是周行简这个疯子能干出来的事。
温初禾攥着拳头,手心已经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她浑身的血液凝固无法动弹。
难怪她身处何方,他总能第一时间找到她。
这个人,越来越恐怖了。
感谢安娜,让她发现了这一点。
这次没跑成,温初禾下一次,一定要规避开这个因素。
她是时候换个手机了。
正当温初禾心中百转千回时,时间很快来到了九点。
周行简马上就要回来了。
公寓门口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温初禾愈发提心吊胆起来,她飞速把手机收起来。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假装对手机的事情毫不知情。
门开了。
温初禾不敢朝那边看。
“妹妹。”男人关门的声音不大,声音也是不紧不慢毫无波澜的样子。
听起来没有生气。
女孩抬眼望过去。
男人脱下西装外套,里面是平整合身的白衬衣和深灰色领带。
温初禾跟他对视了一眼,立刻缩回视线,不敢再看。
她心虚。
男人倒是没再说什么,平静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来。
“妹妹。”男人抬起手,缓缓抚摸着她的发丝,他勾唇,笑了下,眉眼间却尽是阴翳,“听说你想去纽约?”
温初禾攥紧手,咬住下唇,没吭声。
男人不再拨弄她的发丝,反而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
十分温柔地掰开她的手指,然后塞进去他的。
强迫她与他十指相扣。
逼她给出一个合理的原因。
温初禾想不出。
“温阿姨和江念都在英国,你为什么要去纽约?”男人神色微冷,一只手跳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温初禾不得不看向他。
“突然想去了。”她张开嘴,编了一个一眼假的回答。
男人笑了,“到底是谁在纽约?”
温初禾:“?”
他的侧重点怎么偏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人在纽约。”温初禾说的是实话。
要是真有认识的人在,她还不去呢。
“是真是假我回去查。”男人没再提此事,拇指往上,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
微微用力,女孩被迫微微张开嘴。
她想躲开,但受钳制无法偏过头。
他看进她的眼睛里,黑眸深不见底,温初禾莫名心悸。
她听到他说,“两年前我说过一句话。”
“我们可以一直做兄妹,前提是,你不要离开我。”
他俯身,在距离她的唇不过毫厘的时候,轻声道,“你应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
温初禾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过那么多话,她哪里能每一句都记住。
“看来妹妹还是更想跟我□□人。”
不等温初禾做出回答,他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灼热且极富侵占欲,温初禾跟本推不开他,眼角都憋出了泪珠。
“一声不吭地离开,是打算彻底抛弃我吗?”男人领带变得散乱,温初禾抓的。
借着喘气的间隙,温初禾双手推在她胸膛上,跟她隔开距离。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没来得及?”男人冷笑一声,“手机一直在你手上。”
提到手机,温初禾莫名瑟缩了一下,她现在无比确认手机里面一定有定位的东西。
周行简却能面不改色地提起来。
“不要骗我了宝宝。”男人再度吻下来,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让她坐到大腿上。
很凶狠的吻,他伸进舌尖,强迫她做出回应。
温初禾实在没兴致,他心里更多的是对眼前之人的恐惧。
他到底有多少手段。
温初禾想不出来。
她一直在走神。
她想到临走前,在别墅里,他的房间抽屉里看到的药瓶。
当时她的心情很复杂。
事到如今,逐渐从复杂变成了活该。
他失眠纯属活该,谁让他之前一直跟她一起睡上瘾了。
“你在想什么。”男人抱紧她,却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还是想去纽约吗?”
“没有。”温初禾摇摇头,“我在想,为什么不回别墅?”
她没在他腿上挣扎着要下来,反而是平静的顺从,这取悦了男人,所以他也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抬起手,指了下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宝宝,你应该看到了吧。”
“逃跑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哦,你需要在这里冷静一下。”
什么意思?冷静一下?
需要冷静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还有那个摄像头,温初禾一直都知道那有摄像头,不理解他再次强调一遍的用意。
直到回到卧室,她发现,卧室里也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