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挖掘真相越来越难了


    沈家庄园仆人房间内。


    窗户前站着一位长相平平,眼尾处有一道明显刀痕的男人。


    他颤抖地拨打着号码,眼神不时地往窗外瞟,又急速把视线转移到电脑技术定位的界面上。


    被他植入跟踪定位的手机上,离他距离将近二十公里的位置,而且原地不动。


    这样的情形让李元吉舒了一口气,但方才自己的个人账号突然被破解了密码。


    这让他很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被这个庄园的主人察觉。


    他也只不过听人差遣罢了,可不能把自己的性命断送。


    拨打的号码很快地接通了,对面传来很不耐烦一句:“我说过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拨打我电话,你这样还嫌不够明显吗?”


    李元吉不在意雇主的语气,只是惊恐说:“他可能发现我的存在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呀?”


    对面明显被吓地愣了一下,随后声音微颤道:“你要是敢把我抖出去,那你就试试看?”


    “你是要你妹妹好好活着呢,还是为我任劳任怨办事,你自己选择。”


    为了妹妹,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算的了什么。


    李元吉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知道怎么做了,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沈景川来地比他预想到还要快,像是早已洞察出这一切。


    电脑界面还未来得及关闭,门就被外面的人大力地踹开,转瞬之间自己就被两个强壮的人摞倒在地上。


    李元吉睁着惶恐的眼神看着地面,他想过要挣扎可是自己被桎梏地在地纹丝不动。


    脸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只能感受到沈景川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沈景川扫视着屋里的一切,指尖拨弄着键盘,在那台电脑上发现了一大堆关于宁琛的照片和视频。


    时间为农历五月初四的一段视频中,他拍摄到的宁琛割伤江宛卿那段视频根本就不是管家发来的那一段,这个视频才是真正的原视频。


    是江宛卿自己站不稳,朝宁琛身上扑过去,才发生这样的局面的。


    那么就是说上次管家发给他的视频是技术合成的,沈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祸害的存在?


    沈景川气地脖子上的青筋涨开,他侧过头冷冷地看着地面上的人。


    期间,管家在看到那段视频后脸色瞬时煞白,“沈爷,都是我的错,没有调查事情的真相,盲目听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话,才让您跟夫人产生矛盾的。”


    他吓得跪地求饶,匍匐在沈景川的脚下。


    “你的错,事后自己去领罚。至于你?李元吉是吧,埋伏在沈家两年了,受谁的指使?”


    沈景川目光寒冷地看着地面上的那人,程亮的皮鞋发狠地踩着那人的脸,恨不得直接把他直接踩碎。


    “没有受谁的指使,是我单纯看你不顺眼。为什么你出生就高人一等,而我就要这么卑贱地活着?”


    沈景川冷哼,眼神示意保镖把人架起来跪着,“为什么?我凭什么要解答这个问题?”


    “你好好看清楚现在现状,我可没有这么多耐心跟你耗着。”沈景川手持一把泛着冷意的刀子,连同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把刀如此锋利,李元吉吓得直接湿了裤子,他大口地踹着粗气,在如此压迫的眼神下,他都差点脱口而出真相。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一股尿骚味直冲鼻腔,沈景川眼里带着厌恶,他一脚把人踹到地上冷哼道:“竟然还指望从死人嘴里说出真相。”


    “先废掉他四肢,然后在慢慢折磨他,直到他说出幕后之人。”


    李元吉突然放声大笑,疯疯癫癫道:“哈哈哈!我恨你!所以我要把身边最亲近的人慢慢地抹杀掉,我要让你也感受一样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吉完全疯掉了,倒在地上痉挛着,口吐白沫,手指蜷曲着,像是在事发前吃过一些药物。


    渐渐地,沈景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腺体分泌出来强大的压制性信息素笼罩整个房间,让在场的人都战战兢兢。


    “拖出去。”


    “清醒时必须问起来是受谁的指示的!老钟,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


    “是。”


    管家恭敬地命令保镖把人拖到外面去。


    沈景川看着满屋的狼藉,小黑板上贴着无数偷拍着宁琛的照片,他气地一拳捶打在板上。


    他发狠似地把照片全部撕开,一张张扯下来阴沉着脸地看着。


    宁琛睡羊圈的照片,宁琛哭泣的照片,宁琛拖行李离开的照片……


    每一张都拍地无比清晰,甚至能感受到照片上的人强烈的委屈和无助。


    宁琛到底因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狠下多大的决心来离开他。


    沈景川揉着要炸裂开的脑袋,把照片紧紧攥在手上,迫不及待地说:“备车!去医院。”


    凌晨四点多的医院走道里,冷冷清清地好像要把人卷进无尽的深渊中,地上席卷起来的冷风犹如无数双触手拉扯着沈景川的衣服。


    医院一如既往让人透不过气,沈景川摇了摇晕眩的脑袋,用手撑着墙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轻轻推开了那扇门,宁琛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沈景川走了过去,头枕着病床上,用手指轻轻地掰开了他额前的发丝,慢慢从上面一点点地触摸着清隽的五官。


    “宁琛,快点好起来,我不能没有你……”


    ……


    宁琛是被饿醒的,肚子里面空荡荡让他觉得好难受,可是四肢酸痛很快就把它压了下去。


    他试着动了一下沉甸甸的右手,没反应,再试了一次,才发现先生枕着它睡着了。


    很快他就放弃挣扎,用手指戳了几下着额头上的伤口。


    “嘶,痛。”宁琛小声闷哼着。


    “还痛吗?”


    “先生,你……已经醒来了。”宁琛窘迫地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指,“不痛了。”


    “撒谎精。”沈景川撑着头,眼里带笑地看着他,握住他的右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宁琛撇过头看着外面的风景,耳垂慢慢染上了红色,手背温热触感让他觉得有点开心。


    可是先生突然变得好奇怪,他不是很明白……


    肚子上“咕咕”的声音在冷清的病房突兀地响了起来,宁琛霎时间燥红了脸,他双手捂住脸慢慢不敢看先生。


    沈景川低沉笑着,像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直勾勾地看着宁琛无处躲藏的窘态。


    “先生,不,不好笑。”宁琛尴尬到都想把头钻到地缝里去。


    “好了,我不逗你了。”沈景川从站在病房门外助理的手上接过来一个袋子,“来吃早餐。”


    宁琛乖乖地把病床上的桌子放置好,等着先生把早餐放过来。


    堆在桌子上的早餐都是甜口的,小米粥两份,豆浆两份,四屉小笼包和零零碎碎不同口味的包子。


    宁琛左手勺了一口甜丝丝的小米粥放在嘴里,右手抓着一个流沙包下一步就立刻塞到嘴里面嚼着。


    他饿到有些狼吞虎咽了,突然吃到流沙包时那种甜咸的味道让他眼睛突然一亮:“先生,这个包子好好吃。”


    对面的人腮帮子塞到鼓鼓的,甚是可爱,沈景川好久没看到宁琛这副挠人心的模样。


    这一刻他忍不住地站起来,在宁琛诧异目光下,低头吻着他的嘴角,舌尖伸出来舔着他的嘴唇。


    沈景川瞳眸幽深地看着他,腹中无尽的欲望将要倾斜而出,恨不得在这里把他吃光抹尽。


    “真的好吃。”


    “先,先生。”宁琛明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之前的噩梦让他惊出冷汗,他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可是又害怕先生生气。


    沈景川在他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坐会对面去。


    “不逗你了,继续吃吧。”


    “嗯嗯。”宁琛点了点头,可是脸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宁琛昨晚留在宾馆的行李也是被助理送过来的,而且还带回来一部屏幕破碎的手机。


    他把行李提交到沈景川的手上,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哑声说:“沈总,这是我在从宾馆内拷贝的监控,他们那伙人从宁琛离开庄园内就一直跟踪着,似乎是筹划了很久,目前并没有发现两人的踪迹。”


    “商场经理那边也没有联系到他们那伙人,不过他那边已经锁定了其中一人女儿在附近医院内。”


    沈景川顺手接过U盘,开口道:“继续追踪那两人的定位,找到后交给商场经理处理,派人监视他,如果处理不好,直接教他好好做事。”


    “好,收到。”


    助理认真地做好笔记,看着沈总恨不得要把病房里面的人望眼欲穿,于是使眼色般在一旁憋着笑意道:“沈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干活。”


    “等一下。”


    沈景川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给我详细查查李元吉的个人信息,包括与什么人有过金钱来往等等。”


    “是,我会尽量给您结果。


    “嗯。”


    沈景川淡淡地点了点头。


    宁琛坐在病床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李元吉”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先生为什么要查他呀?


    “想什么呢?”沈景川拉着行李箱过来,就看到宁琛呆呆地想着某事出神。


    宁琛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回:“没,想什么。”


    “我的行李箱!”宁琛着急地想下床查看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无损,脚尖没落地就被先生横抱起来,重新放在病床上。


    沈景川看着他笑道:“里面没东西漏掉,不用担心。”


    “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宁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


    沈景川噗嗤笑着:“你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


    第三十二章 先生允许他住宿


    宁琛顿时有些不自在了,对于先生态度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提出刚刚的疑惑:“先生,我……可以问问李元吉是谁?”


    没想到说完这一名字,病床附近的温度就极速骤降,而且还能感受到摄骨的冷意。


    沈景川眸中如一潭不见波澜的秋水,从宁琛视角来看时,好像是在告诉他,他逾越了。


    霎时,宁琛神色就有些不安了,手指没有规律地摆弄着:“抱歉,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有点好奇。先生别生气,我不问了。”


    “没生气。”沈景川极速地收敛身上的威严,掌心贴在绑在他额头的那块纱布上,“李元吉就是陷害你的人,我昨天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伤害江宛卿,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宁琛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是李元吉干的吗?”


    “也不完全是,那段视频是他合成的,但我认为他指定是受人指示的,还有你被那些保安绑架,也是他胁迫经理干的。”


    沈景川说到这里,眼神透露着一种即将要迸射出来的怒火,他恨不得要把所有伤害宁琛的人通通杀掉。


    “原来是这样……”


    “先生,我好像跟李元吉无冤无仇的,有查到是谁受指使的吗?”


    “还没有,估计也只是拿钱办事。”


    沈景川拿起一个苹果削皮,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


    没一会儿,苹果就被分成了四瓣,其中有三瓣都被送进宁琛的嘴巴里。


    宁琛把头枕在膝盖上,咀嚼着苹果的果肉,若有所思地看着放在窗外的仙人掌,他心中有一个猜想,觉得那件事就是他干的。


    他微微地转过头来,看着先生正在忙碌地接听电话。


    “什么?逃了?”


    “先生,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是江……”宁琛到嘴边的话极快地停顿下来,茫然无措地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


    沈景川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敢逃走?他到底是想看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在事情没解决前,他可不能让那宁琛再淌这摊浑水。


    沈景川附身在宁琛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轻声说:“再过几天情况好点,我叫老钟送你回学校,待在学校安全点。”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宁琛慌忙摇头:“没……说什么。先生,会有危险吗?”


    沈景川用手擦掉他嘴角里的碎渣,“你是在关系我吗?不会有危险的,就是比较麻烦。”


    “好,先生注意安全……”宁琛平躺在病床上,掌心拳握住先生的大拇指,眼里带着不舍。


    沈景川替他拢好被子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在先生前脚离开门槛半响,宁琛双眼便睁开了,他屁颠颠地下了床。


    看着先生拉开了车门,正准备进去时,意想不到地侧抬头看向这边,宁琛悬着一刻心连忙躲在窗帘后。


    他心脏扑通扑通个不停,浑身血液仿佛都在快速运转,刚刚差一点就跟先生对视了。


    宁琛你到底都在干嘛, 不是说了不对先生抱有期待了吗?可是到头来卷在漩涡中出不来的是他自己!


    “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先生,根本就不爱你!刚刚一切都是假象。”宁琛无力地抱着头,顺着墙上白净的瓷砖瘫坐在泛着凉意的地板上。


    整整三天了,先生都没有再来看他了,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先生抱有任何期待了,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遐想。


    倒是罕见地看到江宛卿提着一篮子的水果进来,很是娴熟地坐在宁琛的床边的凳子上,嘴里故作惊讶道:“怎么几天没见了,头都破了。啧啧怪丑的。”


    他边说边伸出手来,指尖还没触碰到纱布的边缘,就被宁琛毫不犹豫地打回去。


    宁琛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很是冷淡,语气也是没有温度:“不要给我打哑谜了,我成这个样子不是拜某人所赐。”


    “哈哈!”江宛卿捂着肚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原来你不是傻子呀?”


    宁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觉得他真是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真会迷惑那些人的眼。


    “对你,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水果你也拿回去,我跟你没有熟络到这种地步。”


    宁琛显然已经疲倦应对他,侧身背对着他,把被子从头到脚捂地严严实实的。


    江宛卿完全不在意被这样冷漠地对待,嘴里哼着当下流行的曲调,好似想到了什么趣事,声音停了下来。


    他双手撑着床,嘴角挂着兴味的笑容,在宁琛耳后小声说:  “你知道吗?当初景川会把你接回来,小部分原因是因为你长得像我,才会把你当做我的替身。”


    “主要还是因为他有一个极重性别的爸爸。”江宛卿噙着笑意,用手掌隔着被子按着宁琛肚子大概位置,“虽说你跟景川信息素契合高,要是这肚子生不出来S+alpha孩子出来,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宁琛被他的话语惊的毛骨悚然,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来,颤抖地掐着他的手腕,语气不由自主地发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宛卿眼底含着浓重的笑意,一把反握住他的手腕,“我当然是来救你呀!你估计也不想看到你的孩子无声无息从你腿根里流出来吧!”


    “哈哈哈哈,到时候沈家夫人位置只能是我的呀。”江宛卿狰狞地笑着,似乎已经在心里预料到他的下场了。


    面前的人犹如恶魔一样,撕开了伪善的面具,彻底把那张丑陋的脸展露出来,宁琛拿着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努力无视他的存在。


    他咬着煞白的嘴唇,从牙缝之中艰难吐出几个毫无攻击性的字: “滚,你给我滚出去!”


    江宛卿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添油加醋道:“你知道吗?像你这种类型的omega,如果第一胎流产了,那么后面生出来的孩子只能平庸的。”


    “你觉得景川他爸会忍受你生出这种平平无奇的孙子吗?”


    宁琛脸色如潮水般褪去红润,只剩下肉眼可见的苍白,他在床上曲着腿,眼泪无声无息地滴落在白色干净的被单上。


    对于江宛卿的恐吓,他真的相信了,没有什么事他做不出来的。


    “够了……求你离开这里。”宁琛一闭上眼睛,脑中就立马浮现了自己腿根流出一大片血的情景,他吓得急忙地睁开眼睛,大口踹着气。


    ……


    临近中午十二点,外面的太阳辣地刺眼,沥青的道路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宁琛穿回了学校的校服,外面还套着一件蓝色的外套,他仰头地盯着太阳看了一会,直到眼睛有些晕眩才低下头来。


    他看着从后面拖着行李,放在后备箱的管家,欲言又止道:“先生,他不过来了吗?”


    不过来送送他吗?他好久没看到先生了。


    管家直到启动汽车发动机之后,才缓缓说出几句话:“夫人,沈爷不过来自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清楚。”


    “不过,沈爷吩咐我要把这部手机亲手递到你手上。”


    是一部最新的某果的手机,他上次在球员聚会时还看到何柏松玩着,他那时候还好奇这么昂贵的手机是怎么手感?


    没想到亲手握住反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手机终究是一部没有感情的手机。


    他脸贴在车窗前,看着外面的一排排往后退的商铺发呆。


    他当晚在宿舍还是忍不住给先生拨了一通电话,但就是简单聊了几句,便迅速挂掉了。


    先生说他很忙。


    “先生,我……好想你。”宁琛话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他继续很热情说着。


    “先生,你今天吃了什么?我今天吃了黄焖鸡米饭,真的好好吃,等我回来我也要做给先生吃。”


    “再过十天就要进行最后一次联考了,说实话我不是很有把握,先生能鼓励鼓励我吗?”


    “先生……”


    “宁琛,要熄灯了,等会宿管会过来查寝。”何柏松躺在床上,看着宁琛语气很雀跃地对手机说话。


    宁琛咬着下唇,听到他这句话后脊背一僵,失落地垂下手机。


    他的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停留在锁屏的界面上,何柏松感到很诧异,但并没有多问。


    “好,谢谢你的提醒。”宁琛脸上又恢复温和的笑意,动作有些笨拙地移到洗漱台上刷牙。


    先生的电话凌晨两点打过来的,那时候的宁琛处于浅层的睡眠中,听到铃声之后立马拾起手机。


    动作很是小心地爬了下床,把自己缩在阳台的角落里:“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景川也没有预料到宁琛这么晚还接电话,先是一愣,便平常道:“睡不着吗?”


    宁琛惦着脚尖看着屋里的舍友没被吵醒,舒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回复:“不……太困。”


    沈景川那边似乎有兵器摩擦的声音,相互撕割的杂声很是可怕,没等宁琛说些什么,便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风声。


    “好好在学校备考,其他不用想些什么。”对话那边有人呼唤着先生的名字,沈景川哑着嗓子应了一声,随即又回到他们对话中。


    宁琛抽吸这鼻子,用手拍掉飞到他屏幕上的小飞虫,“好,先生也早点休息。”


    “嗯。”


    此刻另一边,沈景川一脸冷漠地踩着李元启的脸,摘掉沾染满是血迹的黑皮手套,不耐地呼出一大口气:“瘸腿还能跑这么远,我真是小瞧你了。”


    第33章真相出来


    保镖把沈爷的黑皮手套接了过去,并顺手在他嘴里吊着那根烟上打了火。


    浑浊的白烟漫不经心地被沈景川呼出,透过这一层朦胧的烟雾,他眼神微眯地看着地上那人,“还跑吗?”


    李元吉是半夜从沈家地牢中逃跑的,两年时间足够让他对沈家架构掌握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知道从他逃跑那一刻起,他的踪迹就已经被发现了。


    瘫坐在地上李元吉身体呈卷曲状态,脸部扭曲地抱着被铁锈刺穿的,还在拼命往下流血的左腿。


    这是他匆忙逃跑过程中,被追后摔在地上的结果。


    李元吉仰头狠狠瞪着沈景川,剧烈的痛感让他脑袋嗡嗡作响,他倒吸一口气讥讽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为自己的人提心吊胆真的不好受吧?”


    “可是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李元吉忽然大笑,脸部的青筋直接暴涨出来,他愤恨地盯着不断向他靠近的沈景川。


    “狂妄。”沈景川用脚底踩碎了地面的烟蒂,眼神淡漠到仿佛脚边不存在李元吉这个人,“我会让你自己说出来的。”


    李元吉听完,眼里闪过不解。


    如果沈景川使出强硬的手段逼迫自己,那到时候他可以再混乱中夺取武器把自己弄伤,或者直接让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是他这么冷漠的回复,让李元吉心生惧意。


    没等他如何想用恶言激怒他,沈景川极快的一句“带走”直接把他所有计划攻打地支离破碎。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李元吉拼命地嘶喊着。


    走在前面那人的肩膀稍微侧了过来,锋利的眉眼中满是孤傲,沈景川冷漠地说了一句:“击垮嘴硬的人最常用的手段,那就是找他的软肋。”


    “混蛋!你敢?沈景川你不得好死!”李元吉疯狂地想要挣脱保镖的桎梏,可是根本就是无用之举,左腿的血液流出来更多了。


    很快,他的嘴巴就被塞了一条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又一次被关进了沈家的地牢里,期间除了保镖给他饭菜之外,沈景川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知道离说出指使他的那个人名字已经不远了,他保护很好的人恐怕早就已经跟沈景川发现了。


    所有关于他的阴谋终会被轻而易举地撕开那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


    ……


    窗外蝉鸣声音越来越聒噪了,宁琛坐在考场上用手撑着头发呆一会儿。


    他已经在学校住宿十二天了,在这期间除了跟先生在手机上聊几句便没有下文了,他知道自己一直打扰先生终究还是不太好。


    可是每次周日下午看到同学的父母,提着一大袋吃食,对着同学嘘寒问暖的场景都会让他很羡慕。


    今天是七校联考的最后一天,也是星期日,待会校门口也会像上周一样那样热闹。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注意掌握好时间。”


    广播上播放着机械的提示音,宁琛转了一下笔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上。


    “叮叮叮——”


    伴随着最后一场铃声的播放,宁琛桌上的答题卡也被拿走了,他收拾完文具后便沉默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每次考完之后教室里都会乱成一团,都在涨红了脸讨论着试卷的答案。


    “这道题明明是选C,肯定是你算错了。”


    “什么C呀?明明是B呀!”张瑜摊开试卷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眼答案。


    “宁琛,你理综第十二题选啥?”张瑜拿着试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朝着正在收拾书籍的宁琛走过去。


    宁琛有些心不在焉地整理有些散乱的课本,听到有人呼唤他时,他悻悻地抬起头来,“第十二题吗?”


    “好像选的是B。”


    听到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张瑜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宁琛扑过去:“我就说嘛!那道题我都算了多少遍了,怎么可能出错?嘿嘿!”


    张瑜还没接近宁琛半臂距离,就被坐在宁琛后面的何柏松提着他后面的衣领拎到一边去了。


    何柏松揉着困倦的眼睛,头压低了一点对着宁琛说:“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宁琛眨了眨眼睛。


    “刚好我妈送东西过来了,要一起下去走走吗?”何柏松继续问。


    张瑜在一边突然被点醒一般附和道:“我姥姥也送东西过来了,宁琛我们一起下去拿吧!”


    “好。”宁琛心想着下去走走也没关系。


    “宁琛,我怎么没看到你家人过来呀?”张瑜完全不知缘故,茫然提起了这个问题。


    “多嘴!”何柏松抡起拳头就往张瑜脑袋砸了一下,动作不大,像是带着一些提醒的韵味。


    张瑜若有所思地看了宁琛一眼,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


    宁琛垂眸敛下了神色,嘴角牵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没关系的,是因为他们很忙。”


    还没到校门口,张瑜的家长就挥起手臂喊着他的名字,张瑜跟宁琛他们说了几句便小跑过去了。


    宁琛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何柏松的妈妈了,但是何柏松好像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一直没有离开。


    “我看到你妈妈了,她好像很着急,你快去吧。”宁琛侧仰着头,有些催促道。


    还未等何柏松说写什么,宁琛极快地走到一旁去,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朝他笑了笑。


    何柏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在她妈妈眼神威慑下,小跑了过去。


    学校栅栏处全是父母满含爱意的叮嘱声,宁琛带着羡慕眼神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拨弄着带线的耳机,他也很想先生过来看看他。


    不知不觉想到什么,他竟然有些困顿地闭上了眼睛,耳朵上播放着最近流行的音乐。


    渐渐地起风了,吹地树叶沙沙作响,枯萎的叶子也随之掉落,缓缓地沉落在宁琛的脸上。


    他感觉脸有些痒,缓缓睁开了眼睛,橙黄的光线撒在他的脸上,刺地他的眼角泛出生理性泪水,随后拿着手挡在面前,突然透过指缝中看到一张很熟悉的脸。


    “宁琛。”


    宁琛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谁站在他面前,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猛地眼睛放大,方才的懵意一下子被惊飞掉了,那张脸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明显是让他朝思暮想的脸。


    先生这么忙怎么会出现才这里?是自己看错了吗?


    宁琛不可置信揉了几下眼睛,颤着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先生手部触感,是熟悉的体温,宁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声音哽咽起来,他试探地唤了几声:“先生,先生……”


    “嗯。”沈景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先生!”宁琛鼻子突然有点酸,眼角很快噙满了泪水,他小心翼翼把头抵在沈景川的肩上,“先生,我……好想你。”


    “我没想到先生会来学校……”宁琛的鼻翼一张一翕的,他伸手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沈景川用手慢慢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带着抚慰的感觉,他把宁琛搂的严严实实地,“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


    “吃饭了吗?”


    “还没有,刚刚才考完试。”


    校门口的家长们已经离开了差不多,这么偏僻的角落他们根本就发现了。


    于是宁琛硬着头皮地揪着先生风衣的衣襟,掂了掂脚在先生的嘴唇蜻蜓点水一吻。


    “唔……”宁琛嘴唇刚离开几秒,又被先生掌掴住了后脑勺被迫仰着头,接受这猛烈的唇齿摸索。


    这一吻很是漫长,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味道,宁琛最后被亲地面红耳赤才被先生放开。


    “呼吸。”


    宁琛照做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景川掰开宁琛额头上的发丝,检查一下伤口,发现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没有之前这么触目惊心了,沈景川眼里的狠厉也少了几分。


    “走,我带你吃饭。”沈景川牵着宁琛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去。


    “嗯嗯。”


    宁琛低头看着自己手被先生宽大的手掌圈住,他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个不停,被其他学生发现后他立马有些拘谨地手脚不协调。


    他一路上都是低着头的,以至于先生黑色衣摆处,正掉着水滴他都观察的一清二楚。


    先生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容忍衣服上有水渍?


    沈景川回头看着宁琛盯着他衣服发呆了,呼唤好几次了他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没……没有。”宁琛眼里闪过一些无措,他跨几步来到沈景川的旁边,略显紧张地再次握住先生的手。


    他们来的这家酒店是跟沈景川合作过的老板开的,主打的是粤菜,所以他们没等多久菜全部上齐了。


    宁琛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嘴边嚼着,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先生正在剥虾放在他的碗里,“先生,已经够了。先生你也快吃。”


    十几天没见,宁琛比待在沈家那会还瘦了点。


    蓝白条纹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身材更为修长,清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衬着他皮肤粉白粉白的,未完全脱掉的学生气中带着一点纯欲。


    是个很诱人的omega,沈景川喉咙滚了几下。


    “你太瘦了,多吃点。”沈景川几乎把餐桌上所有肉类都往宁琛碗里夹去几块。


    宁琛惊地连忙喊出声:“先生,不能再夹了,吃不下。”


    “好。”沈景川停止了手边的动作,转而握住了装着红酒的杯子,在手边晃荡了几下说道:“我今天去见了江宛卿,问了一点事。”


    “先生,有问到什么吗?”


    宁琛也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先生风衣处挂的水滴可能与他有关。


    从先生说的话,宁琛大概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被针对果然与江宛卿离不开关系,是他指使了李元吉陷害他,并且荣达商场保安失业也是他横插一脚。


    目的就是为了让宁琛和沈景川的关系彻底割裂,至于李元吉他妹妹是江宛卿肆无忌惮命令他的筹码。


    当年,沈家为沈景川举办成人礼时,曾邀请过还没落魄的李家集团的人,李元吉他妹妹也在行列当中。


    本来就是很简单一场庆祝沈景川成人的宴会,没想到李元吉妹妹竟然胆大包天地在沈景川酒中下了药,被发现后了直接赶出来沈家。


    当时闹地很大,他们都以为李家集团破产以及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都是沈景川干的。


    其实都不是,李家集团破产是因为其内部公司已经腐败到内陷都被啃光了,加之其他公司疯狂加压,随后竟然把它搞垮了,直接宣布破产。


    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也是因为自己喝了酒,自己闯到马路上被撞了,导致颅脑损伤严重,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这些年,医疗的费用很是高昂,一直都是依靠江宛卿在支付,所以李元吉做他的狗是心甘情愿的。


    当时知情的人很少,江宛卿那时候是沈景川的人,李元吉仅仅是从江宛卿三言两语的诱导下,便无条件地相信了李家被搞垮都是沈景川干的。


    所以他从一个执垮富二代甘愿成为一个仆人,一直埋伏再沈家,只为报仇那天。


    宁琛大致听完之后,捋了一下思路,按照这个理说他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江宛卿干的。


    可是先生语气好像很平缓,他有些不解:“先生,那江宛卿你打算怎么办呀?”


    “我放过他。”沈景川脸上没有带着任何表情,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宁琛如坠冰窖。


    第三十三章  真相出来


    保镖把沈爷的黑皮手套接了过去,并顺手在他嘴里吊着那根烟上打了火。


    浑浊的白烟漫不经心地被沈景川呼出,透过这一层朦胧的烟雾,他眼神微眯地看着地上那人,“还跑吗?”


    李元吉是半夜从沈家地牢中逃跑的,两年时间足够让他对沈家架构掌握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知道从他逃跑那一刻起,他的踪迹就已经被发现了。


    瘫坐在地上李元吉身体呈卷曲状态,脸部扭曲地抱着被铁锈刺穿的,还在拼命往下流血的左腿。


    这是他匆忙逃跑过程中,被追后摔在地上的结果。


    李元吉仰头狠狠瞪着沈景川,剧烈的痛感让他脑袋嗡嗡作响,他倒吸一口气讥讽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为自己的人提心吊胆真的不好受吧?”


    “可是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李元吉忽然大笑,脸部的青筋直接暴涨出来,他愤恨地盯着不断向他靠近的沈景川。


    “狂妄。”沈景川用脚底踩碎了地面的烟蒂,眼神淡漠到仿佛脚边不存在李元吉这个人,“我会让你自己说出来的。”


    李元吉听完,眼里闪过不解。


    如果沈景川使出强硬的手段逼迫自己,那到时候他可以再混乱中夺取武器把自己弄伤,或者直接让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是他这么冷漠的回复,让李元吉心生惧意。


    没等他如何想用恶言激怒他,沈景川极快的一句“带走”直接把他所有计划攻打地支离破碎。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李元吉拼命地嘶喊着。


    走在前面那人的肩膀稍微侧了过来,锋利的眉眼中满是孤傲,沈景川冷漠地说了一句:“击垮嘴硬的人最常用的手段,那就是找他的软肋。”


    “混蛋!你敢?沈景川你不得好死!”李元吉疯狂地想要挣脱保镖的桎梏,可是根本就是无用之举,左腿的血液流出来更多了。


    很快,他的嘴巴就被塞了一条毛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又一次被关进了沈家的地牢里,期间除了保镖给他饭菜之外,沈景川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他知道离说出指使他的那个人名字已经不远了,他保护很好的人恐怕早就已经跟沈景川发现了。


    所有关于他的阴谋终会被轻而易举地撕开那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


    ……


    窗外蝉鸣声音越来越聒噪了,宁琛坐在考场上用手撑着头发呆一会儿。


    他已经在学校住宿十二天了,在这期间除了跟先生在手机上聊几句便没有下文了,他知道自己一直打扰先生终究还是不太好。


    可是每次周日下午看到同学的父母,提着一大袋吃食,对着同学嘘寒问暖的场景都会让他很羡慕。


    今天是七校联考的最后一天,也是星期日,待会校门口也会像上周一样那样热闹。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请考生注意掌握好时间。”


    广播上播放着机械的提示音,宁琛转了一下笔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写的满满当当的试卷上。


    “叮叮叮——”


    伴随着最后一场铃声的播放,宁琛桌上的答题卡也被拿走了,他收拾完文具后便沉默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每次考完之后教室里都会乱成一团,都在涨红了脸讨论着试卷的答案。


    “这道题明明是选C,肯定是你算错了。”


    “什么C呀?明明是B呀!”张瑜摊开试卷不可置信地再看了一眼答案。


    “宁琛,你理综第十二题选啥?”张瑜拿着试卷,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朝着正在收拾书籍的宁琛走过去。


    宁琛有些心不在焉地整理有些散乱的课本,听到有人呼唤他时,他悻悻地抬起头来,“第十二题吗?”


    “好像选的是B。”


    听到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张瑜突然眼睛一亮,朝着宁琛扑过去:“我就说嘛!那道题我都算了多少遍了,怎么可能出错?嘿嘿!”


    张瑜还没接近宁琛半臂距离,就被坐在宁琛后面的何柏松提着他后面的衣领拎到一边去了。


    何柏松揉着困倦的眼睛,头压低了一点对着宁琛说:“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宁琛眨了眨眼睛。


    “刚好我妈送东西过来了,要一起下去走走吗?”何柏松继续问。


    张瑜在一边突然被点醒一般附和道:“我姥姥也送东西过来了,宁琛我们一起下去拿吧!”


    “好。”宁琛心想着下去走走也没关系。


    “宁琛,我怎么没看到你家人过来呀?”张瑜完全不知缘故,茫然提起了这个问题。


    “多嘴!”何柏松抡起拳头就往张瑜脑袋砸了一下,动作不大,像是带着一些提醒的韵味。


    张瑜若有所思地看了宁琛一眼,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


    宁琛垂眸敛下了神色,嘴角牵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没关系的,是因为他们很忙。”


    还没到校门口,张瑜的家长就挥起手臂喊着他的名字,张瑜跟宁琛他们说了几句便小跑过去了。


    宁琛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何柏松的妈妈了,但是何柏松好像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一直没有离开。


    “我看到你妈妈了,她好像很着急,你快去吧。”宁琛侧仰着头,有些催促道。


    还未等何柏松说写什么,宁琛极快地走到一旁去,一屁股坐在了木凳上,朝他笑了笑。


    何柏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在她妈妈眼神威慑下,小跑了过去。


    学校栅栏处全是父母满含爱意的叮嘱声,宁琛带着羡慕眼神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拨弄着带线的耳机,他也很想先生过来看看他。


    不知不觉想到什么,他竟然有些困顿地闭上了眼睛,耳朵上播放着最近流行的音乐。


    渐渐地起风了,吹的树叶沙沙作响,枯萎的叶子也随之掉落,缓缓地沉落在宁琛的脸上。


    他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脸有些痒,正想随手拍掉脸上的东西,突然有人比他先一步拾起它,脸部温热的触感以及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都让他禁不住想要流泪。


    “先生!”宁琛鼻子突然有点酸,眼角很快噙满了泪水,他小心翼翼把头抵在沈景川的肩上,“先生,我……好想你。”


    “我没想到先生会来学校……”宁琛的鼻翼一张一翕的,他伸手擦掉了眼角的眼泪。


    沈景川用手慢慢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带着抚慰的感觉,他把宁琛搂的严严实实地,“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


    “吃饭了吗?”


    “还没有,刚刚才考完试。”


    校门口的家长们已经离开了差不多,这么偏僻的角落他们根本就发现了。


    于是宁琛硬着头皮地揪着先生风衣的衣襟,掂了掂脚在先生的嘴唇蜻蜓点水一吻。


    “唔……”宁琛嘴唇刚离开几秒,又被先生掌掴住了后脑勺被迫仰着头,接受这猛烈的唇齿摸索。


    这一吻很是漫长,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味道,宁琛最后被亲地面红耳赤才被先生放开。


    “呼吸。”


    宁琛照做了,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景川掰开宁琛额头上的发丝,检查一下伤口,发现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没有之前这么触目惊心了,沈景川眼里的狠厉也少了几分。


    “走,我带你吃饭。”沈景川牵着宁琛的手,就往大门口走去。


    “嗯嗯。”


    宁琛低头看着自己手被先生宽大的手掌圈住,他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个不停,被其他学生发现后他立马有些拘谨地手脚不协调。


    他一路上都是低着头的,以至于先生黑色衣摆处,正掉着水滴他都观察的一清二楚。


    先生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容忍衣服上有水渍?


    沈景川回头看着宁琛盯着他衣服发呆了,呼唤好几次了他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没……没有。”宁琛眼里闪过一些无措,他跨几步来到沈景川的旁边,略显紧张地再次握住先生的手。


    他们来的这家酒店是跟沈景川合作过的老板开的,主打的是粤菜,所以他们没等多久菜全部上齐了。


    宁琛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嘴边嚼着,他不好意思地看着先生正在剥虾放在他的碗里,“先生,已经够了。先生你也快吃。”


    十几天没见,宁琛比待在沈家那会还瘦了点。


    蓝白条纹相间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整个身材更为修长,清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衬着他皮肤粉白粉白的,未完全脱掉的学生气中带着一点纯欲。


    是个很诱人的omega,沈景川喉咙滚了几下。


    “你太瘦了,多吃点。”沈景川几乎把餐桌上所有肉类都往宁琛碗里夹去几块。


    宁琛惊地连忙喊出声:“先生,不能再夹了,吃不下。”


    “好。”沈景川停止了手边的动作,转而握住了装着红酒的杯子,在手边晃荡了几下说道:“我今天去见了江宛卿,问了一点事。”


    “先生,有问到什么吗?”


    宁琛也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先生风衣处挂的水滴可能与他有关。


    从先生说的话,宁琛大概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被针对果然与江宛卿离不开关系,是他指使了李元吉陷害他,并且荣达商场保安失业也是他横插一脚。


    目的就是为了让宁琛和沈景川的关系彻底割裂,至于李元吉他妹妹是江宛卿肆无忌惮命令他的筹码。


    当年,沈家为沈景川举办成人礼时,曾邀请过还没落魄的李家集团的人,李元吉他妹妹也在行列当中。


    本来就是很简单一场庆祝沈景川成人的宴会,没想到李元吉妹妹竟然胆大包天地在沈景川酒中下了药,被发现后了直接赶出来沈家。


    当时闹地很大,他们都以为李家集团破产以及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都是沈景川干的。


    其实都不是,李家集团破产是因为其内部公司已经腐败到内陷都被啃光了,加之其他公司疯狂加压,随后竟然把它搞垮了,直接宣布破产。


    李元吉他妹妹出车祸也是因为自己喝了酒,自己闯到马路上被撞了,导致颅脑损伤严重,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这些年,医疗的费用很是高昂,一直都是依靠江宛卿在支付,所以李元吉做他的狗是心甘情愿的。


    当时知情的人很少,江宛卿那时候是沈景川的人,李元吉仅仅是从江宛卿三言两语的诱导下,便无条件地相信了李家被搞垮都是沈景川干的。


    所以他从一个执垮富二代甘愿成为一个仆人,一直埋伏再沈家,只为报仇那天。


    宁琛大致听完之后,捋了一下思路,按照这个理说他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江宛卿干的。


    可是先生语气好像很平缓,他有些不解:“先生,那江宛卿你打算怎么办呀?”


    “我放过他。”沈景川脸上没有带着任何表情,轻飘飘的一句话直接让宁琛如坠冰窖。


    第三十四章 摸不着根基的爱情


    为什么先生放过江宛卿,难道心里还有他吗?


    宁琛不安地在桌子底下半握着拳,之前江宛卿在医院那些威胁的话至今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甚至成为他每天难以入睡的噩梦。


    他艰难地抬起了头,看着白瓷碗上堆满了先生剥开的虾肉。


    突然有一种错觉先生这是在“讨好”他,让他也要原谅江宛卿吗?


    “先生,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宁琛感到喉头发紧,并且从喉咙处涌上来一股浓稠的腥味,他从牙缝之中很是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他身体不太好,受不了刺激。”


    沈景川貌似并没有发现坐在对面人的异常,手撑着头继续说道:“江宛卿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之前对你做的事就算了,而且你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不是吗?”


    宁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在这一瞬他竟然看不懂先生这个人。


    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一直在发抖,刚刚入肚的鱼肉似乎总感觉有刺刺进喉咙,让他好久才憋出几句话:“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到……”


    “嗯,到时候我会让他过来给你道歉的。”


    “不用……”


    宁琛站了起来,眼里疯狂地蓄满了酸涩的眼泪,下巴都要抵到胸口上了,他抑制住自己自己哭腔小声道:“抱歉,我去一趟卫生间。”


    包厢里面播放着比较喜庆的音乐,宁琛那些话迅速被声音掩埋掉了,从沈景川视角看宁琛就是在跟他闹脾气。


    “去哪?”沈景川轻挑眉,略显着急地握住宁琛的手腕,直接把人拽到他面前。


    “卫,卫生间。”


    宁琛狼狈的模样一下子全都暴露在沈景川的面前,他胡乱地擦掉了脸庞的泪水,手腕拼命挣脱先生的桎梏:“先生……放开我。”


    “你到底又在委屈什么?”沈景川反而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说话!”


    到这种地步了,先生还在护着江宛卿,他明明才是受害者,怎么反而还成为施暴者了呢?


    宁琛像是看到未来自己被无情抛弃的结局,他放弃了挣扎只是像个木讷的机器回复:“先生,他真的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害怕……”


    沈景川彻底被惹怒了,暴力地掐住了宁琛的下巴,逼迫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与他对视,“不许你再这样胡思乱想了!听到了吗?”


    “先生,对不起。是我多想了。”


    他唯一能够保护宁琛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让他彻底远离江宛卿的这个人。


    在事情没有处理完毕之前,他不能让宁琛深陷江湾卿布置的陷阱之中。


    沈景川心里隐隐不安,他用指腹随意擦掉宁琛眼角的泪水,哑声道:“无忧无虑呆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不要多想。”


    “好……”宁琛闷闷地点了点头。


    “我去接听个电话。”


    宁琛在这一刻犹如在冬天寒夜中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意识也逐渐清醒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走到先生的心里。


    想到这里,他心里像在心脏处被强塞进一团棉花堵得慌。


    与其亲眼目睹自己最终与先生形同陌路,最后成为没有交际的陌生人,不如现在及时止损,放过自己,也放过先生。


    宁琛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过多引起沈景川的注意力。


    因为江宛卿在医院治疗中不受控地发疯了,所以沈景川接听完电话后,视线不稳定地移回到宁琛的身上。


    “我去看看江宛卿,你吃完之后回学校。”沈景川眼里的余怒还没散去,最近事情忙地他焦头烂额,自然倦于猜测其他人的想法。


    “好。”


    宁琛这时候才发现先生眼底有一圈青黑,想必是这些日忙于照顾江宛卿才这样的。


    他沉默地看着先生疾步离开了,那冷漠离开的背影让宁琛心里一阵又一阵地揪疼,所以的苦涩都在这一刻集中在他心里。


    只剩下白瓷碗里的虾肉有先生信息素的味道,他就这白米饭把所有先生夹的肉都吃了。


    ……


    江宛卿有重度抑郁症,并且伴有严重自虐倾向这些事都是宁琛回到宿舍休息之后,刷朋友圈看到的。


    那几张病历图和一小截风衣的照片,明晃晃地都在警醒着宁琛,先生不属于他的。


    那一夜,宁琛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哭到最后自己都感到麻痹了,空调的冷风甚至都抵不过骨髓里面彻骨的寒意。


    他甚至都想好了高考之后从沈家搬出去,然后租一个离妈妈住院很近的地方,一边打工一边照顾妈妈。


    至于先生,他身边有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他只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转眼间,到了高考前一天的晚上,除了高三的学生留在学校的阶梯教室自习之外,其他的课室都要作为考点封闭起来。


    伴随着教导主任踏进来那一瞬间, 阶梯教室异常地躁动,宁琛翻开错题卷的手顿了顿,茫然地看着张瑜向他靠近。


    “师哥,你说主任这个时间点过来是要干嘛呀?不会又给要我们进行长篇大论的思想教育吧?”


    张瑜懊恼地撅起嘴,在试卷上愤愤地画了几个乌龟。


    宁琛忍不住轻笑起来,“应该不是。”


    教导主任拿着话筒试探性咳了几下,便开口道:“明天就是高考了,大家今晚轻松一点,给家人打个电话或者同学之间相互鼓励一下。”


    “我就说这么多,今晚的时间留给大家。”


    教导主任话音刚落,阶梯教室内就爆发剧烈的欢呼声,这么长时间高强度的学习,同学们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


    张瑜听到这句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这么久没听到她声音,怪想她的。”


    还未等宁琛反应过来,张瑜早就跑出去了。


    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宁琛坐在角落里根本无心看手边的卷子,只能默默地走出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坐着。


    宁琛无聊地翻开着手机通讯录,翻到先生的电话时,注意力停留在那里好久,一直都不敢拨通过去。


    他承认过了这么多天,放弃喜欢先生是一件比戒烟还难的事。


    宁琛深吸了一口气,攥着手机的掌心都冒出冷汗来,他才敢闭着一只眼睛按下拨通键。


    很快电话那头就拨通了,宁琛松了一口气,紧张地咬着大拇指开口,但语气是抑制不住地雀跃:“先生,我明天要高考了。”


    那边没回复,宁琛感觉很奇怪,他又呼唤了一下,“先生?”


    “景川在洗澡。”那边传来江宛卿的声音。


    宁琛愣了几秒,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差地没有血色,电话那头传来水流的声音又让宁琛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江宛卿带笑地补了几句:“除了你要高考的事,你还要说些什么?我替你转告一下。”


    宁琛嘴唇在不断地哆嗦着,一股强烈的恐慌感让他不敢往下细想,“你,你们……”


    “我现在住在沈家,你难道不知道吗?景川一直担心我,所以让我住在这里,就住在你卧室旁边。”江宛卿倚在门框上,耳边时刻注意着浴室里面人的动静。


    先生都把他接回家了,离他搬走那天还远吗?


    “我……明白了。”


    宁琛心慌地迅速按停了电话,双手颤抖地掩面,他大口地喘着气,手指夹缝间兜不住那汹涌而出的泪水,全都顺着缝隙间一滴又一滴地砸到试卷上。


    “呜呜呜……”


    宁琛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很快电话又打了回来,他没有去接,他不想再去从江宛卿嘴里听到那些残酷的现实。


    此刻另一边,沈景川一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一边不断拨打着宁琛的电话,对着江宛卿那双无辜的眼神不耐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踏进我卧室半步吗?”


    “是你央求我来沈家进行治疗,但是你逾越了吧!”


    江宛卿牙齿咬地咯咯作响,但明面上确实挂着温顺的笑容:“抱歉,景川。我听到那个手机一直在响,以为发生什么着急的事呢!”


    “出去!”


    沈景川蹙眉,懒地跟他废话多说。


    要不是江宛卿这病情有一半是他原因,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容忍沈家多出一个人来。


    更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容忍江宛卿靠近宁琛,他上次所做的事已经完全触犯他的底线了!


    沈景川目光森冷地盯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人,“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知道了……”江宛卿瘪嘴回复。


    他的手指都快要嵌进皮肉里,看着景川警告般的眼神,只好悻悻地离开。


    沈景川拨通好多次都没接,他自己都有些不耐烦了,跟助理说了一下推掉最近外出的行程,高考那天空下来他要去接宁琛。


    助理在那头极速答复:“好。”


    在最后一门考试答题卡和试卷收上那一刻,三年的高中生涯彻底结束了,走廊内响起了响天彻地的叫喊声。


    “我们毕业了!”


    “毕业了!”


    学生们疯狂地把所有的资料撕碎,一股脑地往地面撒下去,霎时间,满天的纸张犹如白花花的雪花一样撒了下来。


    宁琛此刻正走在地面的中间,手里拿着一个考试专用的文具袋,他仰头看着头顶上场景。


    青春那颗狂热的心脏,永远都不屈服于命运。


    即使到现在,看不见前途的未来,摸不着根基的爱情,但宁琛身上流淌这不服输的血液还在苦苦支撑着他持续去相信。


    一切都会变好。


    满天飞舞的纸张挡住宁琛大部分视线,但站在不远处男人,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也知道那个人是他深陷泥潭中还牵挂住的人。


    “先生——”


    他从开始慢慢地移动脚步,转而加快速度小跑,最后直接奔跑过去扑倒沈景川的怀里。


    先生的怀抱永远都是那么温暖,那么具有安全感,就让自己最后放纵一下。


    沈景川牢牢搂住朝他扑过来的人,脚步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而趔趄了几步,他附身在宁琛耳边声调提高几分说:“恭喜毕业。”


    第三十五章 先生让他住酒店?


    宁琛幽幽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象,看着一排排往后退的商铺,他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在外面霓虹灯照耀下他感觉头部有些晕眩,但清晰记得这根本就不是返回庄园的路。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呀?不回家吗……”


    宁琛回过头来,看着先生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那紧抿的下唇,都让他语气不由地弱了几分。


    “你先去酒店住一段时间,我已经在那里安排房间了。”


    沈景川半旋过身,凝眸望着他,那对瞳仁黑且深,让宁琛根本看不懂里面的喜怒。


    “住酒店?”宁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攥住校服裤的手止不住颤抖,下唇都被他咬地通红。


    “现在家里有人不太方便。”沈景川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半阖着眼,“而且酒店附近有旅游景点,你到时候可以去放松一下。”


    “不可以呆在先生身边吗……”宁琛艰难地嗫嚅着嘴巴,把脸全部都埋进掌心里。


    沈景川显然被宁琛的言语愣住了,他也知道自己做法很过分,可是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他。


    “在等等,很快就搬回去的。”


    “那要等多久呀?”宁琛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等下去了。


    “最快一个月。”


    宁琛倒吸一口气,强忍着眼角的泪水,迅速撇过去视线,带着浓重哭腔回:“既然先生都已经这安排了,我会乖乖呆在酒店的。”


    “嗯,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沈景川把宁琛抱在腿边,一开始宁琛有些抗拒这举动,到最后在先生安抚下渐渐地把头枕在他的胸膛里。


    宁琛缩在先生的怀里,眼泪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心脏又想被扎进去一根刺一般,时时刻刻泛着痛意。


    宁琛在学校行李很少,只有一个行李箱和零零碎碎的书就没有了,他抱着书跟在提着行李箱的先生后面。


    五星级酒店里每一处都装横着富丽堂皇,长长的走道上铺了一条精细布料毯子,门牌号为505的牌子上闪着一层金光。


    宁琛有些拘谨地踏进了房间,行李已经被先生放到房间里面去了,他半蹲在地上,把一些衣服从里面拿出来。


    “带的东西够吗?不够叫管家明天送过来。”沈景川半倚在门框上,语气很是平常。


    “应该够的。”


    “我……”还是想回家。


    宁琛收拾行李的手停顿了一下,蠕动着嘴巴还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只能丧气地低下头,敛下了过多的神色。


    沈景川在酒店没待几分钟,又被一通紧急的电话打过来,管家在电话中说明最近联系到国外有名的心理医生已经下了飞机,已经安排人手过去接机。


    “你负责安排就行。”


    管家犹豫片刻继续说: “江少爷突然发病了,现在我们有点控制不住,他一直嚷嚷着要您回去。”


    沈景川眉梢上染上燥意,他看了一眼望向他的那双担心的眼神,他硬生生憋出内心的怒火。


    “先控制他不要接触刀具,我现在赶回来。”


    沈景川烦躁地按停了电话,上一次江宛卿发病还是在十几天前。


    他把卧室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砸了,甚至差点把瓷片扎进手腕里,还好管家及时带人压制了他。


    “沈,景,川,我恨死你了!”


    “要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成变成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也要把你给你毁了!”


    那一晚,江宛卿诅咒的话确实让沈景川怒气达到最高值。


    沈景川整个人散发的低气压直接把里面的人震地喘不过气,“封住他的嘴!”


    江宛卿被黑色胶带封住嘴巴后,依然用那种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这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清醒,沈景川懒地应付他,叫管家强迫他吞下镇定的药粒,找了几根绳子绑着他不能到处乱动。


    回忆起这些,沈景川右眼皮就一直在狂跳。


    “先生,你怎么了?”宁琛不安地看着先生,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都让宁琛陌生的很。


    沈景川因为那一通电话,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听到了宁琛小声呼唤才回过神来,顺势握住宁琛手腕把他抵在墙上。


    “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沈景川背部弧度弯了一下,视线刚好与宁琛眼神对视。


    他眼神炙热的很,直接看地宁琛脸部泛红,特别是那灼热呼吸喷洒在他鼻尖时,宁琛直接招架不住身体发软。


    “好。”


    宁琛回复很快就被那喘息声掩盖住了,他整个人因那霸道且热烈的吻而被亲地脑子放空,腰上的校服直接被掀开,宽大的手在他腰上不断摸索。


    这一吻亲地格外漫长,沈景川最后还用犬齿咬住了宁琛腺体,临时标志进行比以往还要猛烈和漫长,宁琛到最后直接瘫软趴在他的肩上。


    “先生,有点疼……”


    “乖,再忍忍。”


    宁琛躺在床上,手指往后摸了摸已经贴上了抑制贴的腺体,才反应过来先生早已经离开了。


    裆部那里因为刚刚刺激已经有些微微鼓起了,宁琛的手不知不觉地往下伸进去……


    这些天,宁琛突然认清一个现实,先生说要过来看他是假的,都是骗他的。


    第一天,他坐在沙发上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的,满怀期待地等待先生到来。


    每次门外有敲门声他都高兴地跑过去迎接,打开门看到是送餐的服务员后,他都泄气地重新坐回去,头埋在膝盖上,眼神一直聚焦在那扇纹丝不动的门上。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宁琛眼神呆滞地盯着那扇门。


    突然手机上弹出来消息的提示音,直接把发呆的宁琛拉回现实,他眼神一亮以为是先生来消息了。


    再看到是何柏松发来那几条邀请他去盛世娱乐公司实习消息时,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何柏松:宁琛,好久没联系到你了,最近过的还好吗?】


    【何柏松:我上次听到你说要找暑假工来着,恰巧我爸公司这边有个明星缺了一个生活助理。】


    【何柏松:日薪是200,一个月放假两天。如果有兴趣,可以联系我。】


    日薪200?听起来还不错,顺便可以攥自己上大学的费用。


    宁琛也觉得一直呆在酒店属实有些浪费时间,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跟何柏松说他可以接受,约了明天的时间跟对方见面。


    ……


    盛世娱乐公司楼下。


    这还是宁琛第一次来到这么大规模企业的楼下,进进出出都是穿着打扮很时髦的明星,而且身后都跟着一大堆人,搞的好像跟古代皇帝出行一样这么大阵仗。


    宁琛右脚刚踏进门框,就被里面的人推搡出去了,有几个人似乎很着急,肩上碰撞力度让宁琛差点被推倒在地面上。


    有个面相长的比较凶的人不悦地对宁琛说:“哪里来的乡巴佬?别在这里挡路!”


    “抱……抱歉。”


    宁琛连忙挪到一边去,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刚刚还对他凶巴巴的人,对着车里的人立刻就换上了讨好的笑容。


    “瑜寒,今天上午拍摄进度怎么样了?”


    “还行。”车内传出来的声音如山间潺潺流水,温润之中夹杂着一丝清冽。


    宁琛觉得这声音格外好听,便不免有些好奇地望向里面的人。


    那位明星身上还穿着拍摄过程中未脱掉的戏服,头上还扎着高马尾,皮肤冷白身材高瘦,眼神冷淡如冰霜,举止之间都透露着矜贵的仪态。


    宁琛跟他对视一眼,便迅速把视线移开了。


    恰巧看到了柏松从大楼下来了,看着他小跑过来跟自己打招呼:“等久了吗?”


    宁琛摆了摆手回道:“没有,我也刚刚来到。”


    这位叫瑜寒的明星下车之后,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肩并肩进大楼的两人。


    他的助理小李明面上有些惊讶,但嘴里却不爽地吐槽:“一看又是哪个不知轻重的劣质omega想攀上太子的高枝,真恶心。”


    温瑜寒眼神森冷地盯着他:“注意分寸。”


    小李连忙地低下头回:“是。”


    温瑜寒没看他一眼,大踏步走了电梯里面:“何总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李翻开了行程记录表回复道:“应该关于争取沈氏集团代言人的事,还有待会需要您去过目一下昨晚招聘到生活助理。”


    “如果不满意的话,可以重新招聘。”


    温瑜寒回话语气没有半分温度,像似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一样:“待会看看。”


    接待室内。


    “来,这杯咖啡有点烫,小心点拿着。”


    “好,谢谢你。”


    宁琛接过何柏松递过来一杯咖啡,他轻抿了一小口,看着坐在他对面一身西装的何柏松,肩膀好像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雏形。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何柏松轻握住宁琛的手,眼神温柔到能够滴出水来。


    “没……没有。”


    宁琛感受到手部温热的触感,暗道不秒,惊慌把手挣脱出去。


    这慌乱的动作让那温热的咖啡不受控地撒在何柏松衣服上,顺时间浸湿一片。


    宁琛着急地抽出柜台上的纸巾擦掉,他慌乱地疯狂擦拭着,带着浓重的歉意说:“对不起,擦……不干净。我真是太毛毛躁躁了。”


    “没事的,不用担心,公司有备用的衣服。不用自责,我也有错在先。”


    何柏松一把握住了宁琛还在不停擦拭的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安抚这只受惊的小兔子。


    宁琛还想再说一些道歉的话,接待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走进来的那两人分明就是刚才楼下碰到那两个。


    温瑜寒眼神冷淡地看着这幅光景,拉开了椅子坐了下去,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何柏松旁边的人:“你,就是过来应聘做我生活助理的人吗?”


    “宁,琛?”


    宁琛急忙收回了手,回:“是的。”


    第三十六章 到底沾染谁的信息素


    温瑜寒接过了小李递过来关于宁琛的简历,大概粗略看了一遍,视线最终定格在婚姻状况那一栏:“已婚?”


    宁琛跟何柏松示意了一眼,才走到他们面前。


    “是的,这个是有要求的吗?”


    “没。”


    温瑜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桌子敲着,像似在做一份艰难的决定。


    圈内人都知道温大明星难伺候的很,生活助理都是按月换的,毕竟谁也忍受不了他挑剔又高要求的性子。


    何柏松看着过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果,倒是把宁琛晾在一旁,他看不惯直接上前揽住宁琛的肩膀,对着温瑜寒道:“温瑜寒,考虑好了吗?”


    温瑜寒嘴角轻轻勾起,“既然是太子介绍的人,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站了起来,墨黑般的发丝随着他每一个步伐的移动,不断摇曳着,把他整个人衬得清冷又孤傲。


    何柏松冷哼一声,侧头拍了拍宁琛的肩膀鼓励道:“去吧,有我在,他不会太过刁难你的。”


    宁琛重重地点了点头,充满感激看向何柏松:“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何柏松看着宁琛跟着温瑜寒离开后,他轻攥着椅子,手臂上一根根的青筋暴涨出来,易感期来临让他差点就对宁琛动手了。


    还好控制住了。


    宁琛有些拘谨地跟着温瑜寒他们后面,他还没踏进车里面就被一双手挡在前面。


    “会开车吗?”


    小李兼任经纪人身份,虽然面相很凶狠,但行事处理风格很果断,手上的资源也不少,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够一直呆在温瑜寒的身边的原因。


    宁琛如实回道:“还没有考驾照。”


    这段时间房车司机请假回家了,本来想招个生活助理来当临时司机,但却感觉招了一个祖宗进来。


    小李挑眉地蹬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行吧,你上去。”


    宁琛紧张地坐在温瑜寒身边,感觉整个人都是如芒刺背,合同上声明他要负责温瑜寒日常中的一切杂事。


    他稍微地侧过半边身体,眼神很是懵懂地看着温瑜寒:“我现在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温瑜寒还没有说什么,小李就透过后视镜撇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做这行要有点眼力见,不是要人主动提醒你要去做什么,而是你应该想想应该做些什么。”


    小李脾气虽然臭了点,可是他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生存的道理,他要尽快适应这个过程。


    温瑜寒撑着额头慵懒地看着他,清隽的脸蛋赤裸裸地展现在他视线内,宁琛身上还洋溢着浓厚青春气息,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灵动。


    这么漂亮可爱的omega竟然这么快结婚了,他真是对宁琛这个人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蓦地很想戏弄宁琛一番:“我肩上有点酸,帮我揉揉。”


    “好。”


    宁琛稍微坐地靠近了一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温瑜寒眼中的戏谑。


    他四指并拢,拇指张开,用指肚按压着他肩部和颈部的穴位。


    他曾经因为想要讨好先生,看着电视学过一点,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用到别人身上。


    温瑜寒也没预料他按压手法有这么好,便阖上眼睛休息了,然而一阵手机铃声很快阻扰他进入深层的休息中。


    “抱……歉。”


    宁琛停止了穴位按压,赶紧从裤兜中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先生的电话。


    当即他脸上就挂着浅浅的笑意,那种欣喜的笑容隐藏很糟糕,就算宁琛再怎么克制自己的表情,明眼人能够清楚看地很透彻。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在这种场合接听时,小李警告的话就从前面传了下来,让宁琛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忘了提醒你,工作时间不可以接听私人电话。”


    “对不起,我会记住的。”


    宁琛低落地挂断电话,刚挂断,先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只好把手机关机。


    温瑜寒抬起眼帘看着他:“是你丈夫的电话?。”


    宁琛回:“是……是的。”


    宁琛以为这一整天他会有时间给先生回电话的,可没想到会忙到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温瑜寒喝的咖啡要去特定店铺购买,中场休息那短短时间他还要拿着小风扇给他浑身散热,抑制贴还要一天换三次,而且丢掉废弃的还要去特定的地方丢。


    忙活了一天,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了。


    宁琛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站在了酒店房间外,他如往常一般想要从斜挎包内掏出房门卡,摸索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把包漏在了房车上。


    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钱包,手机,身份证等全都落在斜挎包里面了


    他头抵着门,打算缓缓在下去找前台帮忙一下。


    房门被里面的人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宁琛脸上闪过愕然,还没弄清楚里面怎么会有人存在,双脚一个没站稳直接朝前倒去,然而并没有预想到磕破脑袋的情况。


    腰腹处有一双手直接把他掌掴在温热的怀里,但是那力度格外的重,烙着他有点泛着痛感。


    鼻尖飘过一股水仙花信息素的味道,他才明白眼前人是先生。


    宁琛眼翼轻颤,他轻攥住先生的衣领,带着愧疚的语气道:“先生,你是等我我一天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宁琛仰头看着先生那冷冰的目光,那眼神异常的陌生,既带着质问又带着隐忍,他有点发悚地不敢跟先生对视。


    只能低下头不停地道歉:“先生,别生气好不好?”


    “你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沈景川掐住他手腕,把人凶狠地抵在门上,他黑着脸望向宁琛,“去哪了?”


    宁琛犹豫地不敢往下说,只能模棱两可地回:“我去找了个兼职。”


    “兼职?”


    “是什么样的兼职?让你身上染着别人的信息素!”


    宁琛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急忙地嗅着身上的味道,果然衣服上都沾染温瑜寒身上无意间散发的玫瑰花信息素 。


    他着急地用手拍散掉,可是这明显是火上浇油的举动:“先生,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是说过要你好好呆在酒店里。为什么总是不听话,难道我给你生活费还不够?”


    “够的,可是……”


    沈景川冷笑,完全不顾宁琛吃痛的表情,而是动作直接粗暴地握住他的后脖颈把他整个人往前推,他一把掀开抑制贴,检查腺体有没有咬痕。


    腺体上除了他之前在上面咬的齿痕未褪去外,便无其他痕迹的留下,这让沈景川怒气消散了一些。


    可是宁琛浑身上下都被那种馥郁浓烈的玫瑰花信息素包裹着,这气味臭的沈景川眉头紧锁,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他忍不住勃然大怒道:“你到底去见了谁?竟然敢挂我电话!”


    宁琛被吓地手足无措,暴露在外的脆弱点让他整个人敏感起来,冷白的皮肤很快留下粉红一片。


    他害怕地连回复的话语都是断断续续地:“我……今天找了一个明星助理的兼职,身上可能……不小心沾到他的信息素。”


    “因为工作时间不能接听私人电话,所以就没有及时接听先生的电话。”


    “先生,对不起。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宁琛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他双手用力地攥住西装衣角,很害怕突然来一次先生会愤怒离开。


    “辞掉它!”


    沈景川眼皮不眨一下,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冷漠。


    宁琛有些恍惚地睁大眼睛,似乎觉得他听错了,颤声问:“先生是……让我辞掉兼职吗?”


    “还需要我重复第二遍?把那份工作辞了!”


    沈景川不想让宁琛去接触外面的alpha,只需要安静地呆在酒店就可以了。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暑假这么长,先生就让我去做好吗?”


    “我保证下次一定回来身上不会有其他人的信息素的!”


    先生给的那张银行卡他从来就没有用过,他不想一直在先生的庇护下活着,自己有手有脚是可以自己赚钱的。


    “既然你不听话,那我继续呆在这里也没意思。”


    宁琛的哀求的话并没有撼动沈景川的想法,他攥住衣角的手被先生无情地扯开。


    “先生,不要走,不要走……”


    宁琛连忙地追了出去,从后面紧紧搂住沈景川的腰,他哭地泣不成声,眼泪溃提般汹涌喷出来。


    “放手!”


    沈景川心情很是烦躁地呵斥道,低头看着腰腹处那两双交叠的手臂,他单手蛮力地掰开,毫不留情地朝前走去。


    宁琛惊慌地小跑过去,双腿不受控地跪下去,他牢牢地抱着沈景川的大腿,不让他离开。


    好不容易再见到先生一次,今天又把先生惹生气,估计先生还很长一段时间不理他了,他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先生,我听你的话,把工作辞掉。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求求你不要走……”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先生,求求你,留下来陪陪我……”


    沈景川步伐停顿了下来,他低头看着宁琛满是泪痕的脸,从心底涌上来一丝说不出的滋味,闷在胸膛上难受地很,回复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的掌心就已经捧起了宁琛的脸,指腹在不断擦拭掉那滚烫的泪水。


    第三十七章 就仅有这一次


    “起来。”


    沈景川干咳几声,脸部表情有些不自然,他转过身来,把跪在地上的宁琛扶了起来。


    宁琛方才沉浸在悲伤自责的氛围中,一下子因为先生的举动而回过神来,他瞳仁突然莹烁起来:“先生,这是原谅我吗?”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双肩上还停留着先生的手,弄的衣服有些松松垮垮的,一小截漂亮精致的锁骨裸露出来。


    沈景川眼神幽深地看着他,极快地用手把他弄乱的衣领子摆正好,但语气不减半分凶狠。


    “我可以准许你兼职,但是你不准跟其他alpha有任何亲密的交际!”


    “听明白了吗?你要是还像这次一样把这臭气熏天信息素带回酒店,别怪我做法更过分。”


    宁琛用力地点点头,“听明白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他瞧着先生的脸色缓和了些,才敢鼓起勇气握住先生的手,带着讨好语气央求道。


    “先生,今晚不要走好吗?”


    “嗯。”


    被握住的手里透着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沈景川轻挑着眉,反握住那双手,话语不由责怪道:“手怎么那么冷?前些天吩咐了管家给你送过去一些补血宁神的零嘴。”


    “是忘了吃?还是让我喂你吃?”


    宁琛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一愣的,脸上飞快闪过红晕,慌忙地解释:“我每天都要在吃的,可能成效那么快。”


    先生有时候总把他当做小孩,他记得有一次嫌熬的中药太苦了,硬着头皮吞了下去差点吐出来。


    第二天之后,那难闻又苦涩的中药就被作用相等的零嘴代替了,先生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都记在心里。


    沈景川表情烦躁地翻开橱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两套干净的浴袍,还有一个蓝色的浴球。


    宁琛正坐在床榻边缘,一脸忐忑地把零嘴塞在嘴巴里面嚼着,腮帮子被撑地鼓鼓的,口腔里面侵蚀着一股甜味。


    他极快地吃完,小步靠近沈景川:“先生,我吃完啦。”


    “嗯。”


    看着先生这番举动,想必先生要留在这里过夜,宁琛眼睛在这一瞬绽放光彩,他继续问:“先生,是要去洗澡吗?”


    沈景川没有给他任何回复,便攥着他的手腕往浴室中走去,宁琛被吓了一跳,神色不安地任由着先生把他拉倒花洒下面。


    “先生,我……我们一起洗吗?”


    “怎么?害羞了。”


    宁琛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视线都不敢聚焦在那健硕又匀称的胸膛上,他连连后退背部都要贴在冰冷的瓷砖上。


    宁琛眼睫毛微颤,像两把刷子一样绵密又微卷,“就是有点不太适应……”


    沈景川可顾不得这么多,面前人被那臭的要命信息素包围他已经忍了很久了,当即他就准备手动脱掉宁琛的衣服。


    “等,等一下!”


    宁琛脸刷地一下通红,他慌乱地用手阻止沈景川进一步动作,“我……自己脱。”


    沈景川本来心情就很槽糕,自己的omega被其他alpha染上信息素是一件对他极其挑衅的行为,霎时他脸色一沉。


    “快点!”


    “好……”


    宁琛背转过身来,很是僵硬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脱掉,看着只留下最后一件底裤时他还是闭着眼睛扒掉。


    “就这样,不要转过身来。”


    沈景川神色淡然地按下花洒开关,顺时间温热的水流就溅下来,宁琛任由着水流打湿全身,看着越来越靠近那一团阴影,他还是有点忐忑不安的。


    然而并没有预想到那种情况的发生,沈景川拿着浴球挤了几泵沐浴露便往宁琛身上摩擦,从脖子一路往脚踝处一丝不露地擦拭。


    特别是腺体那一块,他克制地放轻了力度。


    但手法笨拙又生硬,皮肤所到之处,迅速粉红一片。宁琛咬牙地忍受着,碰到敏感出他激灵起来弱弱地说:“先生,轻点,有点疼。”


    沈景川眼里带着戏谑,看着被困在墙上的人,那玉润的耳垂红地像樱桃,他微弓着腰,舌尖亲舔着宁琛的耳廓。


    “转过身来。”沈景川语气不容置喙道。


    “自己擦那里。”


    宁琛乖乖地转过去,在烟雾的照耀下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衬托地更漂亮了,他伸手接过了浴球很是羞耻当着先生的面清洁。


    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先生那处看,每次看,视觉都受到极大的冲击。


    水流把身上的泡沫全都冲洗掉了,身上散发着甜香的味道,他又往浴球挤了几泵沐浴露自觉地为先生服务。


    沐浴结束后,两人并没有做些什么,宁琛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他已经很久没跟先生亲热了。


    “先生,你睡着了吗?”宁琛头枕在沈景川的臂弯处,先生怀中散发出来的热量让他忍不住靠近了些。


    “没,睡不着吗?”


    沈景川半抬起了眼帘,把鼻子凑到他的腺体上闻了闻,终于没有那臭的要命的信息素味道了。


    宁琛睁着无害的眼神看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心情一下子低落到跌入谷底,烦闷地很。


    江宛卿跟先生在庄园内住了一个月多了,如果长期按照这个趋势下来,难保两人会发生什么。


    即使先生不存在这方面的心事,但江宛卿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人,指定会用些手段把先生的心重新夺回去。


    宁琛如此平庸又无趣的人,被突然抛弃也是正常不过的,可是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心就酸涩的要命,他连忙地闭上眼睛不敢让先生看出他的异样。


    他翻了个身,把后背面对着先生,声音压低道:“现在困了,先生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上班。”


    “明天我送你去。”沈景川用手揽住他的腰,把他往胸膛处拉进,眼神如鹰隼般盯着那块脆弱的腺体。


    心情烦躁地慌,想在宁琛身上都属于他的印记。


    他的omega可不是任何alpha能够觊觎的。


    宁琛一听这话,就明显有些慌张了,万一被先生发现他兼职的公司是盛世娱乐,那不得做出可怕的举动。


    他咬了咬牙拒绝:“不……不用,先生明天不也要去公司吗,会耽搁你工作的。”


    沈景川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一脸平静回:“不会,放心。”


    宁琛还想再挣扎一下,便被后颈上一股刺痛憋回了话,沈景川掐住他的下颚逼迫他仰头,瞬时间整个脖颈全都染上沈景川信息素的气味。


    “疼……好疼,先生轻一点。”宁琛眼角被疼痛逼出几滴泪水,他睁着涣散的瞳仁看着先生在他脖颈上一直发狠地啃咬着。


    “乖,忍忍,一会就好了。”


    沈景川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动作却一点不减半分力度,反而加重了些,他看着宁琛脖颈上全都是留下他的印记,便心满意足地搂着宁琛睡觉。


    闹钟刚过六点,宁琛起床去刷牙,迷迷糊糊之中看着脖颈怎么红了一片。


    他以为自己睡懵了产生幻觉了,揉揉了眼睛再睁开发现根本是先生故意的,早上的未睡醒的困意顿时消散大半。


    “先生,怎么可以往我脖子上面……”


    沈景川头枕在宁琛的肩上,身体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伸手细细磨着那些痕迹,声音沙哑道:“这样挺好看的。”


    说完,沈景川自己低笑起来,眼里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愉悦。


    宁琛无可奈何地在三十度高温下,外面套着一件薄薄外套,拉起拉链把领子拉地高高的,挡住了一大半的吻痕。


    沈景川坐在驾驶位上,盯着宁琛外套脸色有些差劲,“地点在哪?”


    宁琛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昨天的温瑜寒的拍摄位置,他双手攥住了安全带回:“先生,地点在金华影视城。”


    沈景川微眯着眼,神色不虞地打开导航。


    一路上车里面都陷入无言的沉默中,直到到达目的地时沈景川都不发一言,车里气氛诡异的很,宁琛能明显感觉得到先生有些不开心。


    “先生,我到了,先下车了。”


    宁琛率先打破这沉默,并手并脚地拉开了车门。


    沈景川还未得及说什么,宁琛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窜的一下急速下车。


    刚下车宁琛就看到李哥在篷外抽着烟,剧组的人还没来齐,只能看见零碎几个工作人员在搬弄着拍摄道具。


    “挪一挪。”


    李哥听到这话,面无表情地把卡在门外的脚挪开,吐掉完了烟雾,用手打算掐灭烟蒂那一刻,视线便于宁琛对上了。


    他大清早没联系到人,才发现这家伙的手机留在房车里,又不知道哪里去找他,无处发泄的怒气在这一刻溃提而出。


    他大踏步朝宁琛走了过去,嘴里如炮火一般凶猛地攻击:“你这小子做事能不能细心一点!你不知道助理是要比明星醒的早的吗?”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是要我们所有人都等你一个吗!”


    片场上助理被骂的场面见怪不怪,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毕竟温瑜寒的咖位摆在那里,又有金牌经纪人加持下,圈内的人根本就不敢得罪他们。


    宁琛低着头,脸色有些窘迫:“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道歉谁不会呀?你……”李哥还想骂上几句,便被宁琛背后走过来的男人,吓得嘴巴闭上。


    第三十八章 他到底算什么


    从车下走下来的的男人,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他漫不经心地上前搂住宁琛的肩膀,指尖慢慢地抚摸着他的发丝。


    他附身在宁琛耳边说了什么,让宁琛吓得眼睫毛抖地跟筛子似的。


    宁琛神色不安地揪住那个男人衣角,嘴巴焦急地蠕动着,片刻那男人阴沉气息消了大半。


    李经纪人跟在温瑜寒身边,在拍戏过程中还是学过一些唇语,从宁琛口型他大概清楚他说的话是:“不要生气,我以后会乖乖听话。”


    李经纪人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那个男人周身气场太过阴沉骇人了,他犹豫地要不要偷偷走开。


    宁琛的话语就想一道护身符救了他的命:“李哥,今早的事我很抱歉,我下次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嘿嘿。”


    李经纪人讪笑着,不敢跟他身边的男人视线对视,只能找借口离开:“我现在要去看看温瑜寒化妆进度,你处理好事也赶紧进来吧。”


    宁琛见李哥气消了,舒了一口气:“好的,李哥先去忙,等一下我就进去。”


    李经纪人头也不回就离开了,步伐有些踉跄,还在门槛上不小心被绊了一脚。


    宁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还想提醒李哥走路注意点,就被沈景川强行掰着他下巴,转换了角度,望向他。


    “你从哪里找的这份工作?真不靠谱。”


    沈景川黑眸危险地眯起,方才宁琛被那家伙数落地他火气蹭地一下就上来,小小破场地规矩真多。


    宁琛自然不能说出何柏松这个名字,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先生,放心。是同学介绍的正规公司。是我自己对行程安排没有掌握清楚。”


    “先生,快七点了。工作时间要到了,你也快去上班吧。”


    宁琛看了一眼手机界面上的时间,片场已经有陆陆续续的人过来了,在看到沈景川样貌时眼神都带着惊艳。


    沈景川窜到胸腔中的火苗还没有熄灭,在宁琛这里都还没有得到疏解,就被他赶着去上班。


    他眉毛紧拧,在宁琛没反应过来时,就直接掐住他的下颌逼迫他仰头,随后暴躁又热烈的吻直接把宁琛的话堵回去。


    “先生……不要在这里……好多人。”


    “我觉得挺好的。”


    宁琛感受到吻逐渐往脖颈去,酥酥麻麻地感觉让他全身泛起一阵激灵,他火速用手推开了沈景川。


    “你……”


    被推开后的沈景川,眼神闪过错愕,还处于极大的震惊中,到嘴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便被宁琛拉着手臂塞进了驾驶位。


    “先生,我真的要上班了!”


    宁琛站在地上,环顾一周后发现并没有太多人注意这边,他便大胆地在沈景川的脸颊重重亲了一口。


    亲完后宁琛自己的脸红的像烧了一样,滚烫又灼热,他咬着下唇慌乱地离开。


    沈景川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他摸了摸脸颊的湿润的那块,终于受不住趴在方向盘上低笑。


    片场已经开始工作了,导演正在指挥拍摄角度聚焦在湖面上,为了拍摄出江湖那种感觉,已经着重在场地上下了大功夫。


    下一场戏是男一温瑜寒和男二进行对峙的剧情桥段,他们两人是知己,都心向朝廷,奈何当朝帝王沉迷女色,昏庸无能。


    男一知道待在朝廷想要做一番作为是一件不可企及的事,他想了一夜最终想明白与其把时光浪费在朝廷上,不如持酒江湖肆意人生。


    而男二却坚称朝廷是他唯一的出路,于是就有这一场戏份,两人意见不合,最终分道扬镳。


    化妆间已经忙成一团了,导演不满意温瑜寒的妆容,化妆师只能把它卸了,重新给他上妆。


    可是距离温瑜寒上场已经不到五分钟了,这个新来的化妆师急地要命,眼泪都要彪出来。


    宁琛刚从咖啡店买了咖啡回来,踏进化妆间的脚还没站稳,就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向一边去。


    霎时间滚烫的咖啡便全都溅了出来,特别是宁琛手背上还在不断流着咖啡汁。


    “对不起呀,我太着急了,没看到进来了。这咖啡很痛吧,快去冲冲凉水。”


    化妆师脸上带着不安,瞧见他衣服上全被打湿了,她愧疚地只能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的。”


    那咖啡温度极高,溅到宁琛手背上,过一会儿一股强烈火辣辣便也特别明显。


    然而面对这个化妆师,他脸上绽放安慰的笑意,用干净的手摸摸了她的头。


    “那你快去冲冲水!”化妆师脸上带着红晕,盯着手背那快急哭了。


    看着温瑜寒的助理离开之后,化妆师突然惊醒还没问他名字呢,随即低落地回到温瑜寒身边,继续化妆。


    温瑜寒本来正专心看剧本的,门外的动静便把他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他皱着眉看着一股浓烈的咖啡味向他靠近了,以为是宁琛买咖啡回来了,便懒散的说:“咖啡怎么买回来这么慢?”


    “他,他会重新买回来的。”


    化妆师大气不敢踹,只能低着头继续摆弄他的发型。


    温瑜寒眼神闪过疑惑,什么叫做重新买回来?


    宁琛再次提着咖啡回来后,身上沾染的咖啡已经被冲洗掉了,然而还是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左手手背肿成一块了。


    但宁琛觉得痛感还是能忍得,他提着咖啡隐藏在工作人员身后。


    那场湖中戏还在拍摄着,本来还挺顺利的,不知道两人在木船上争执什么,导演连连喊“咔”。


    导演大怒:“你们两人怎么回事?我要的是分离那种难舍的感情,不是一幅干架的样子!”


    李经纪人急地赶过去跟导演协商,整个片场的工作人员都在窃窃私语,没想到开机第二天导演就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宁琛手提着咖啡袋子,看着一脸阴沉的温瑜寒大步地走过来时,他也连忙跟上了。


    “你跟上来做什么?”


    温瑜寒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宁琛光洁的额头差不多都撞到他的后背上,他完全不知道拍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只想把手中的任务赶紧完成。


    宁琛把咖啡的包装往上提了提,“刚刚有事耽搁了,现在把咖啡买了回来。”


    “咖啡还是烫的,我让老板多加一些糖,要我现在打开盖子吗?”


    宁琛自顾自说地,完全没注意到眼前人脸色越来越差劲。


    温瑜寒看着宁琛已经动手把咖啡盖子打开了,他忍着火气说:“你看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我不喝,离我远点。”


    宁琛掰开咖啡盖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又重新把盖子合上了,“好的,那有什么事在吩咐我。”


    说完,宁琛头也不回就走了,气地温瑜寒上前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大声质问:“你是不懂还是装懂?我现在心情很差,作为助理你不应该想尽办法逗我开心吗!”


    宁琛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他,“可是……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


    温瑜寒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平时怎么哄你丈夫的,轮到工作就不会了吗?”


    宁琛觉得面前的人奇奇怪怪,自家先生哪能跟上司相比较,他垂下眼帘回复:“抱歉,我不太会。要不你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说出来心情会好一点。”


    “真是块木头!”


    温瑜寒使劲儿咽着泡沫,把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拉着休息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宁琛无奈地提着咖啡离开了。


    整整一个下午温瑜寒都没理过他,离开片场也不跟宁琛说一声,待宁琛从卫生间出来后,房车都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


    宁琛觉得这份工作彻底完了,他垂头丧气地坐在路边的石像上,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


    手背上烫伤已经红肿了一片,宁琛无可奈何只能去附近买点烫伤药膏。


    突然在货架柜上撇到了一盒大号的byt,他红着脸迅速拿去结账。


    金山影视城附近的交通不太好,宁琛打了电话给沈景川,拨通了好几次,都没有接通。


    按照这个趋势,他今晚了就算打了一夜,被接通的概率只能为0。


    他看了一眼时间:22:35。


    时间还好,应该可以在晚上23点之前回到酒店。


    宁琛以为今晚自己不会再看到沈景川,却没想到接起来看到那一幕会让他重新燃起的希望又生生地被浇灭了。


    他像个路人一样,透过那面窗户看到了沈母,沈景川和江宛卿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不知道他们谈论到什么,沈母把江宛卿的手放在沈景川的手背上,而沈景川没有拒绝。


    除了沈景川眼里带着浅笑之外,其他两人笑地如花苞绽放那样明艳。


    这一幕生生刺痛他的眼,拨开腿就慌乱地逃走了,心脏如万箭穿心一般痛地他有些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我到底算什么……”


    宁琛不知道跑到那处地方了,脸颊的泪水被风吹干,泛着冰冰凉凉的冷意。


    他累地直接用手撑着石柱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水,眼里更加落寞了。


    感情上失败以及工作上的不顺,都让宁琛绝望地认为自己活的很失败。


    第三十九章 我都还没玩腻呢


    这还是宁琛第一次喝酒,酒店套房内酒类品种很多。


    他随便拿了几瓶,入口是醇厚的小麦香味,苦涩中又带着一股甜味。


    他脊背靠着墙上,心不在焉地低着头,微卷的发丝散落在额头上,遮住了睫毛下那双黯淡的眼神。


    腹腔中那股火烧的酒劲已经漫上来了,宁琛脑袋眩晕感逐渐明显,随之体内那股亢奋劲也增强。


    他手撑着头迷迷糊糊看着面前有两道迷糊的人影。


    “你……是谁?”


    宁琛已经没有清醒的意识,仅依靠本能阻止这个看不清脸的人接近,“让……开。”


    “你到底在做什么?喝了这么多酒!”沈景川从他手中夺过酒瓶,酒瓶的量已经只剩三分之一,地上还有倒着零碎的瓶子。


    “还,给我。”宁琛突然伸手着急地把酒瓶夺回去,当着沈景川的面前把酒全部喝光,并最后打了响嗝。


    沈景川表情有些凝重,随后眉毛微皱起来,他把瘫坐在地上的宁琛提了起来,把他整个人抵在墙上,“看着我,我是谁?”


    “……”宁琛抬起有些涣散的眼睛,鸦羽般的睫毛扇动了几下,他盯着沈景川的脸看了几秒,“沈,景,川。”


    “我……讨厌他。”


    宁琛推搡着驾在他肩膀上那两双手,他神色上出现了少见的生气表情,让沈景川倒吸一口气,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有重复问了一遍:“你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宁琛的意识已经游离在神外了,沈景川这三个字一吐出来,把他揪疼的心脏再次牵拉出来,所以他一字一句强调:“我……讨厌沈景川,讨厌死了……”


    沈景川冷笑:“讨厌我?难道喜欢何柏松那臭小子?”


    宁琛完全没抓住重点,他眨巴懵懵的眼睛傻笑着:“柏松,他……对我挺好的。”


    “好呀,我看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清醒!”


    沈景川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怒火,嘴角忽地漾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脸色差到极致,他把酒的不省人事的宁琛拽到洗手间。


    “不……不要……”


    “不清醒,就别想出来。”


    沈景川把宁琛整个脸全都塞到洗涑台里,水龙头不断喷洒出来的凉水呛着宁琛呼吸不顺畅,他在水中不断挣扎着,可是按压在他后颈上的手力度大的惊人。


    就在宁琛觉得自己要腻死在水里面时,他被一只手揪着后脑勺发丝提了上来。


    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让他整个人如释重负,不断干咳着。


    他跌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脑子急速地回想起方才的话语,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逐渐睁大。


    “清醒了?”


    头顶上响起了来自地狱般的声音,宁琛吓得停滞了呼吸,全身都在发抖,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静地能够听见脸上的水珠滴到地面的声音。


    “我……”宁琛惊恐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看着沈景川突然抽出皮带,整个身子都抖了几下。


    无法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看着沈景川那双阴沉的眼神,以及手上的动作都让他惶恐不安。


    “先生,我……刚刚说了胡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看着不断步步紧逼的沈景川,宁琛害怕地拖着僵硬的双腿,不断往后退。


    “胡话?你难道不知道酒后吐真言吗!”


    “我还是小瞧你了,真够能装!在我身边呆了这么久,真够辛苦你了!”


    “先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听……听我解释。”


    沈景川眼梢微红,浑身血液像沸腾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听什么?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沈景川眼里带着厌恶,他无法忍受身边人心里其他的男人,这让他感到恶心。


    “那……先生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宁琛额头上沁着密集的冷汗,莫名感觉有一股强烈的危险逼近他,本能想要拔腿逃跑。


    “呵,我现在已经无法再相信你这张满嘴胡话的嘴了……”


    “滴滴滴——”


    沈景川话还没说完,宁琛兜里手机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惊地宁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在沈景川的视线下掏出了手机。


    是何柏松的来电显示,宁琛只看了一眼便连忙挂断,虽然表面上强装镇定,眼里还是流出惊恐的眼神。


    沈景川压着怒气问:“谁的电话?”


    “是……传销电话。”宁琛有些结巴地回,动作笨拙地把手机重新塞回裤兜边缘时,他就暗暗祈求电话不要打过来了。


    然而理想与现实是相违背的,电话重新再打回来那一刻,沈景川疑心就加重了,他冷着脸从脸色苍白的宁琛手上的夺过手机。


    再看到柏松那三个字明晃晃出现在手机界面上那一瞬间,沈景川心里就翻腾着无数把宁琛狠狠折磨的念头。


    他勃然大怒道:“这就是你口中的传销电话?”


    “先生,求求你还给我。不关他的事……”


    “你还想给他求情?自己都自身难保。”


    宁琛蠕动着嘴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底的恐惧在这一刻藏不住。


    他用尽全力地撑着自己软趴的身体,伸手想把手机抢回来,却在下一瞬间双手被皮带捆绑起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景川:“先生,不可以这样的……”


    “给我闭嘴。”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


    沈景川看着跌倒地上的宁琛还在挣扎起来,当即怒火烧的更旺盛了,他用手肘重重地压在他背上,让他整个人成跪趴状态无法动弹。


    “如果你再反抗,我现在就把他杀了。”


    “我……不反抗。”


    宁琛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地犹如一面白灰的墙,他连忙噤声,撑着地上的手一刻不停地再颤抖。


    沈景川冷着脸,按着接听键,他的心也在如敲锣打鼓般那样七上八下的,如果他们的关系是他想的那样,他会克制不住地做些可怕的事。


    “宁琛,你今天还好吗?刚刚李经纪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要说要换一个助理,是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我明天带你去跟温瑜寒聊聊。”


    “嗯?宁琛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何柏松一直自顾自地说着,隐隐察觉有些不对劲。


    沈景川全程听完,眼神温度越来越冷了,他单手捂住了宁琛不断发出“呜呜”声的嘴巴,忍耐着怒火把手机关机并随手丢到一边。


    “我说上次为什么叫你辞掉工作,你执意不肯,原来你就是想跟他见面。”


    “至始至终都把我蒙在鼓里,这么多公司你为什么偏要找那一家?”


    “给我说话!”


    宁琛被钳制住的手腕隐隐作痛,他艰难地抬起头来,眼里的委屈显而易见,“那先生呢?把我……当做什么了?”


    “我都看到了。”


    沈景川眼里闪过疑惑,没弄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你什么意思?”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宁琛带着哀求的语气道。


    “闭嘴!”沈景川气地脸色铁青,“放了你,想都别想,你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人。”


    宁琛眼神微怒地看着他,脊背抵着墙站了起来,他挣扎了几下被皮带捆住的手腕没反应,“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沈景川浮现震惊的眼神,怔怔地看着他起身离开的背影,直接上前掰过他肩膀。


    宁琛吃痛地闷哼一声,他真的不想每天活在猜疑的世界里。


    无法辨别自己爱的人对他是否存有真正的感情,还是把他当做那人的替身,这样的日子真的太煎熬了,他想要歇一会儿。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沈景川,眼中写满了哀伤:“离婚吧……”


    沈景川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直接朝宁琛脸上挥手一掌,顺间宁琛被打地步履踉跄, 鼻尖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你也有这个资格提出来?我都还没有玩腻呢。”


    沈景川看着他流鼻血,眼神也略显慌张,但嘴里却毫不留情地嘲讽他。


    宁琛偏过头,眼睛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再加上他那一句冷漠的话,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泛着极致的寒冷。


    他要离开这里,他不想看到再沈景川了!


    宁琛想也没想就趴开腿逃跑,他害怕地转头看着离他不远处的沈景川,惊恐地继续飞奔,眼看着即将到达电梯里,衣领子突然一阵拉扯,把他整个人往地上拽。


    宁琛的头部在地上猛烈地撞击着,他疼痛地全身都震动着一种电击感,可是他清楚自己知道自己的处境。


    “放开我……放开我……”


    他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可是这对于沈景川来说不过是细微的反抗,毫无用处。


    “好得很,竟然还敢跑!我要把你一辈子拴在我身边。”


    沈景川拽着他的衣领,直接拖着他往套房走去,这一路上都有其他酒店房客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可是谁都不敢得罪那个气势强大的沈景川。


    “我恨死你了……”


    第四十章 埋藏在屈服底下的反抗


    “张嘴。”


    沈景川边握着装着米饭和菜的不锈钢碗,边勺了一口米饭递到宁琛的嘴边,语气带着几分催促。


    宁琛偏过头,抿嘴不说话,他的脖子被链子铐上,活动方位仅局限于整个卧室里面。


    差不多两个星期了,沈景川都把他囚禁在这里面,他的所有通讯设备全被没收了,只能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沈景川也不并是每天都在的,偶尔也会在这里线上办公,但更多的是把宁琛一个人留在酒店里。


    “你还在跟我置气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说了离婚那两个字,你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沈景川搁下碗勺,掐着宁琛的下颚逼迫他仰头,那双曾经散发光彩的眼神此刻麻木空洞,像一尊美丽的雕塑。


    宁琛眼皮动了动,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饿。”


    沈景川这一天都没能从他的嘴巴撬出几个字来,突然听到宁琛这句话,他既生气又不知所措。


    他便换一种方式引诱他吃饭:“把这个吃完,我让你跟你妈妈视频通话好吗?”


    宁琛抬起了眼帘,他用被烫伤恢复差不多的手指着床头柜的碗,语气机械道:“吃,饭。”


    “好,把嘴巴张开。”


    沈景川勺了一口米饭,就着蛋羹塞到宁琛半张开的嘴巴里面,宁琛食之无味地咀嚼着。


    每次吃完饭,宁琛就感觉特别困,浑身跟散架似的没有任何力气,他坐在沈景川的腿上,眼神乏力地盯着屏幕上视频。


    他妈妈还是没有清醒,每日仅依靠输液维持生命,但还是雇了护工每天照顾她,一切都在往好的趋势发展的。


    除了他,一直活在无法逃离沈景川噩梦里。


    “医生说,你妈妈各项指标都正常。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真……的吗?”宁琛吃完饭后,四肢开始浑身无力了,连说个话都喘着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边,我会写想尽办法让你妈妈苏醒的。”


    沈景川搂着宁琛的腰,鼻尖敏锐地嗅着宁琛信息素的味道,香味好像没有那么浓了,是因为吃了顾医生开的镇定药的影响吗?


    宁琛刚被他关第一个星期,他从来没看见一个对他说话细细柔柔的人,反抗起来是那么让人生气,他逃跑几次都被沈景川抓回来了。


    后来从顾医生手里拿了些镇定药,每次吃饭前磨成药粉跟饭菜搅和一起,宁琛吃完之后嗜睡的时间就长了。


    这次宁琛又毫无征兆地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沈景川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放回床上,替他拢好被子后,自己也躺了上去。


    沈景川这几天有个海南项目,要去与当地负责人进行对接,他已经跟身边的保镖交代清楚了,送过来的饭菜要看着宁琛吃完才能拿开。


    这天,是沈景川出差的日子。


    他把领带绑好之后,并附身在宁琛额头上亲了一下,双手慢慢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我这几天要去出差,送过来的饭记得好好吃。”


    宁琛早已清醒,只是不太想搭理他,他盯着沈景川手腕上的表盘发着呆。


    “我走了。”沈景川站了起来,对着宁琛后脑勺说。


    宁琛听到背后传来关门的声音,才慢慢地抬起眼帘,他用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铁链,那跟链子又粗又重,每次都烙地他脖子痛。


    他赤着脚跪在地上翻箱倒柜,硬是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


    从洗涑间到衣柜到床底,都干净地连片片灰尘都没有。


    没一会儿,他就累地倒在地上了,手脚酸软又无力,自己的体力到底会变成这么差了。


    是不是沈景川对他做了什么?


    吃饭时间到点了。


    宁琛坐在地上,额头上的发丝长地已经把大部分视线遮盖住了,灰白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他把头枕在膝盖处,裤腿间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脚脖子。


    卧室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发出来很小声地嘎吱声,宁琛没抬头,但耳朵却时刻注意那边的动静。


    “夫人,该吃饭了。”保镖用小推车推来用铁碗装的菜和饭,他把这些东西全都放在木桌上。


    宁琛没理他,保镖急地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软声细语道:“夫人,求求你吃点好吗?要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出去。”宁琛用手撑着头,眼眸半睁开懒散地看着面前的保镖,西装革履下包裹着健硕的肌肉,腰带上还绑着电击棒,果然准备地很充分。


    保镖无可奈何地只能拨通沈景川的电话,说了这件事,没一会儿沈景川的视频电话就拨通过来。


    “今天为什么不吃饭?”沈景川带着微怒的眼神看着他,语气带着质问。


    宁琛撩开了遮住视线的发丝,露出那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语气淡淡回:“没胃口。”


    沈景川微眯着眼,盯着宁琛惨白的脸蛋,不容置喙道:“昨晚忘了我说什么吗?不乖乖听话,你妈妈的医药费谁去提供?”


    宁琛听到这话,态度果然松动了点,他捧着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腮帮子被撑地鼓鼓的,依然不忘回话:“答应我的事,不能反悔。”


    “不反悔,慢点吃。”沈景川在电话另一头焦急地看着他,并吩咐保镖倒了水给他。


    沈景川看着宁琛把饭菜吃完,脸色才缓和了点,可是这样持续地一直囚禁宁琛,终究不是办法。


    他要让宁琛彻底地属于他。


    “头发有点长,我回去帮你修建一下。”沈景川微蹙着眉,想立刻回去把宁琛牢牢地搂在怀里,想念他的味道,想念被叫“先生”的声音。


    宁琛吃完又开始犯困了,他眼皮一直撑不住往下垂,嘴里呢喃着:“困……”


    沈景川担忧地看着宁琛几次想要站起来爬上床,可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无力把头枕在枕头上。


    本来还想吩咐保镖把他抱上床,到嘴边却是:“在地上铺一层被子,不要让他着凉。”


    保镖走后,宁琛突然睁开眼睛,他拖着软趴无力的身体朝着卫生间爬去,趴在马桶边缘把中午吃的全部呕了出来。


    “咳咳咳……”


    宁琛吐完浑身无力,他现在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饭菜里绝对加了东西,要不然自己怎么每次吃完都浑身没劲。


    趁沈景川出差这一段时间里,他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连续两天了,宁琛都在沈景川的眼皮底下乖乖吃饭,虽然每次吃完他都会去马桶那边吐掉,但吐完之后力气确实开始有些恢复。


    这天如往常一般,保镖把饭菜搁在木桌上,便习惯性地拨通沈爷的电话,这一天沈爷有急事无法接通,只能让他盯着夫人吃完。


    “夫人,沈爷让我看着您吃完,您看什么时候开始吃呀?”保镖微弓着腰,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宁琛表情淡淡地看着他,卧室里不知道哪天安装一个篮筐,他也没有多过问,不过挺解闷的。


    宁琛握住篮球轻轻往空中一抛,轻而易举地把它投进篮筐里,然后迅速避开了挡在他面前的保镖,急速地接过了篮球。


    在保镖火速转过身那一刻,宁琛假装被铁链绊住了,踉跄几步把篮球故意地往客厅里面扔去,篮球落地后一直朝着远距离滚动。


    宁琛脸上露出着急的表情,他定定望着客厅,委屈道:“篮球滚到那边去了,可以帮我拿回来吗?”


    保镖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小跑到客厅把篮球拾起来。


    “夫人,球拿回来,还要再打吗?”


    宁琛把篮球接了过去,漫不经心地撇了一眼搁在保镖腰带上的电击棒,转移话题道:“那个饭菜是不是凉了?”


    保镖单纯的脸上也显露出了惊讶,他连忙地背对着宁琛,附身用手指摸了摸铁碗的温度,“夫人,饭菜还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浑身有一股电流麻痹他整个身体,睁着眼痉挛地倒在地上抽搐。


    “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宁琛眼里带着歉意看了他一眼,便把手上的电击棒扔到床底。


    他从保镖身上摸索出手机来,毫不犹豫地拨打了那个号码:“可以来XX酒店一趟吗?门牌号为505。”


    何柏松赶过来时,看到宁琛坐在地上,脖子被锁着铁链那副光景,他当场气地脸色铁青,急忙地小跑过去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势。


    “草,沈景川真他妈不是人!宁琛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东西带来了吗?”


    “带了,放心。我一定要把你带出去。”


    宁琛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声音有些抖:“谢谢。”


    脖子上铁链被松开那一刻,宛如生的希望重新浇到宁琛身上,他如释重负地大口喘着气,“监控那边麻烦你了。”


    何柏松牢牢地搂着宁琛的肩膀,生怕他不小心地跌倒在地上,“酒店那边正好是我爸合作的企业,我已经跟负责人沟通了。他回来之前绝对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


    宁琛悬着一个心终于放了下来,“一直都在麻烦你,我真的很抱歉。”


    “你这说是什么话?就算赴汤蹈火我也愿意帮你。”何柏松佯装微怒,但语气确实无比的温柔。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何柏松脸上露出担忧。


    宁琛静静地看着酒店外的夜景,他说:“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