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他到底在哪?


    “人还没找到吗?”


    “据技术人员反馈,15号当晚在夫人所在的酒店里,监控显示有人动了手脚,刻意把夫人的画面永久删除掉了。”


    助理持着手机汇报情况,伸手把垂下来的镜框提了提。


    “他不可能凭空消失的,肯定是有人帮忙了。给我查查那天何柏松的行动轨迹。”


    “是。”


    沈景川眼神透露几分疲倦,但眼底的冷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生畏惧。


    助理飞快地与技术人员对接,很快就得出了答案:“何柏松当天确实出去过一趟,不过去的是药店。”


    “药店只是个幌子。”沈景川脸色愈发阴沉,他支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开口:“不用找了,现在给我密切关注宁琛银行卡转账记录。”


    他就不相信,宁琛逃跑会不动用银行卡!只要他用银行卡进行交易,那么IP地址查清就会更加容易。


    助理在沈景川看不到视线里,伸手摸了摸鬓角的冷汗,急忙回复:“明白。”


    沈景川抬头看着杵在地上不动的助理,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助理讪笑着:“是这样的,前些天您不是与海南那边对接项目吗?然后我刚刚收到了那位老总的邮件,他说您有没有空跟他女儿喝喝下午茶?”


    沈景川眉眼染上烦躁,冷淡回:“我没空,你看着回。”


    助理嘴角挂起来标准的笑容:“好的,那没事我就先退下了。”


    “嗯。”


    沈景川莫名感觉腹中有一股燥意的涌动,呼吸开始变地絮乱起来,他轻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如一根根凸起的藤蔓,这是易感期要到来的前兆。


    他撑着摇晃的身子,摸索着宁琛卧室走了进去,他把整张脸都埋到被窝里,用力地吸取着那浅淡的小香兰信息素。


    宁琛,真的别逼我动手,我就当你是出去玩了几天。


    即使是陷入浅层的睡眠中,他还是忘不了那天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况。


    那天,沈景川一下飞机,就赶着回酒店,这一路上就都没有停过。


    他提着一大袋从早点铺买的各种早餐,其中流沙包就占了数量三分之一,上次宁琛在医院就特别喜欢吃这类包子。


    卧室里静的很,阳光已经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射在隆起被子的那一块。


    沈景川眉眼带着往日看不到的温柔,他噙着一抹笑意,动作温和地掀开被子。


    然而看到躺在床上那人那一瞬,他的手猛地缩回去,脚步趔趄地往后退,脸色变得铁青:“你怎么在这?他呢?他在哪?”


    “呜呜呜……”


    躺在床上的保镖,四肢全都被绳子绑了起来,嘴巴被黑色胶带封住了嘴,他的脸上满是惊慌与恐惧,不断地蠕动着双腿,最终跌落在地上。


    沈景川三两步上前直接撕开胶带,他钳住他的肩膀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连一个人都看不住?他到底怎么逃的?”


    保镖吓地脸色惨白,他跪在地上不断求饶,“沈爷,是我疏忽了夫人行动能力,他突然窜到我后面,拿着电击棒把我电晕了,我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


    “沈爷,求求你放了我这一次吧。”


    “放了你?呵呵。”


    沈景川眼眸闪射冰冷的光芒,手中的早餐毫无征兆地砸在对面人的身上。


    霎时间,温热的豆浆与粥全都漏了出来,连带着袋子里的包子也撒落在地上。


    保镖身上的皮肤以极快地速度泛红,但是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嘴边求饶的话不断输出。


    沈景川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便踏步离开,对他来说留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在身边做事,简直是对他最大的污辱。


    没开除他已经是一件“大方”的事了。


    离宁琛逃跑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这期间的搜寻连半分讯息都搜不到,沈景川只能先暂歇一段时间,毕竟摆在他面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抑制剂,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腺体中注射了几支。


    待空气中水仙花的信息素扩散掉差不多,他才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对着电话那头人冷然道:“你想要的一切我会重新把你夺回来,至于你,事情完成之后赶紧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江宛卿委屈巴巴地开开口:“时间怎么提前了?是跟嫂子吵架了吗?”


    沈景川寒声回:“与你无关,守好你自己的本分。”


    江宛卿有些不甘心,继续追问道:“你明明上次聚餐的时候答应过伯母,在我病没好之前要好好照顾我的,你怎么反悔了呢!”


    沈景川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漫不经心说:“上次只是逢场作戏罢了,而且你到底是真的病,还是假的病,不用我亲自拆穿吧?”


    江宛卿牙齿咬地咯咯作响,被自己深爱的人亲自戳破谎言,是一件多么愤恨无力的事,他只能周旋地回:“景川,你不能这么想我的。”


    沈景川懒地跟他浪费口舌,直截了当道:“说重点。”


    江宛卿泄气地回答: “既然你都说提前行动了,那我也只能提前准备了。”


    沈景川不耐烦地回:“尽快。”


    江宛卿装病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沈景川差点就上了他的当。


    要不是他手里存着医生给江宛卿做的几项诊断精神疾病的测试,指标数据全都显示为正常,沈景川差点就被他蒙在鼓里。


    当晚他就踹开了江宛卿的门,质问他:“你这个疯子,他妈的到底想做什么?”


    上次他陷害宁琛的事他已经足够大方的原谅他了,他下次要是在做点伤害宁琛的事。


    他会不留情面地把他丢在国外,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江宛卿被恐吓地脸色惨白,才蠕动嘴唇说出他所谓的计划:利用沈景川,夺回江家的财产。


    江宛卿本是江家最受宠的omega,不仅是因为江父喜欢这个嘴甜又有能力的儿子,而且那个时候他还跟沈景川确定了恋爱的关系。


    他的家族人口庞大,但能够继承江家的只有一位。


    表面上一派祥和的江家,其实背地里已经开始暗潮涌动了。


    江父在媒体镜头下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记者们,他有意把江家留给江宛卿,公司股份方面他还是会公平地分割的。


    在这种情况下,明眼人都会低调行事。然而江湾卿年纪小单纯的很,危机意识也荡然无存。


    江家的其他人就开始眼红了,开始想要把江宛卿除掉,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抓住他的弱点,这样才能够轻而易举地操控他。


    沈景川在十八岁那年,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人绑到了一个废弃工厂内,与之一起绑过来的还有江宛卿,在被绑的那天里他遭受了施虐暴行的殴打。


    沈景川被打地身上找不到任何一处完整的皮肉,满身都是伤痕累累,令人触目。


    而被绑的江宛卿除了在一旁揪心地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哭地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只能跪在地上不断求饶:“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放过他……”


    沈景川倒在地上,半睁着肿胀的眼睛安慰他说:“没事的,不要哭。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那些人根本就不他话放在心上,从江宛卿嘴里撬不出任何放弃继承公司的承诺,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直接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眼神阴寒地朝着沈景川腺体的位置上盯去。


    就在他们准备握住那把泛着寒光的刀,朝沈景川腺体刺进去时,江宛卿直接往沈景川身上扑去,用手腕挡住了拿把刀的攻击。


    “我……放弃继承江家,我不要这么恶心的继承人身份,我不要了!听到了吗?给我滚呀!”


    “我只要景川哥平平安安的。”


    那些人用录音笔录好自己想要的内容之后,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他们离开没几分钟后,警笛从遥远的地方响了起来,沈母刚来时,差点吓晕了。


    但还是忍着泪把他们全都紧急地送往医院。


    沈景川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江宛卿,他拖着软弱无力的身体发狠似地寻找他,最终还是在酒店套房里看到江宛卿在跟别的男人纠缠。


    他冲上去把那个男人打倒在地上,却没预料到江宛卿会上前阻止他,还对他绝情地说:“滚呀,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你太弱了,因为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对得起我吗!”


    沈景川软声说:“我以后会变得强大的,我会把属于的东西夺回来,不要闹了好吗?”


    而江宛卿只是讥讽地笑着,“沈景川,我们分手吧。”


    沈景川看着他决绝的眼神,却什么说不出来。


    江宛卿烦躁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要继续看吗?”


    自那以后,江宛卿就跟沈景川就形同陌路,并且他一个人前往了海外定居了很长一段时间。


    再后来时,沈景川已经接管沈氏集团很多年了。


    所以从江宛卿口中再说出他要把江家夺回来时,他毫不犹豫答应了。


    但是,前提条件是事件结束之后他要给宁琛郑重道歉,并且永远不会干涉他们的感情。


    江宛卿答应了,他之所以慌陈自己有精神疾病了,一方面是因为要减轻江家人的顾虑,另一方面是为了行事方便。


    现在一切都说开了,他也不用顾虑什么了,他主动握住沈景川的手:“成交。”


    第四十二章 自己滚出来


    “收工!”导演举着大喇叭,站在塑料凳子上,对着片场上的人员讲着。


    导演的话刚说完,宁琛就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拿着遮阳伞和矿泉水,朝着温瑜寒的位置走去。


    “喝水吗?”宁琛把伞撑到温瑜寒的头顶,往温瑜寒手中递过刚从冰箱中拿出来的矿泉水。


    “谢了。”


    温瑜寒喝了几口水,微弯着腰,降低自己的高度,方便化妆师擦掉他脸上的汗,并进行补妆。


    其他的演员大部分都已经拍完今天的戏份了,但温瑜寒今天下午还有一场戏还要重拍。


    所以宁琛今天得全程待在温瑜寒身边,他看了场上的人已经散地差不多了,于是他开口问:“瑜寒哥,你中午有忌口的吗?”


    宁琛跟着这个剧组来到这个比较偏远的乡村,他只知道这是导演的要求,为了的是更好呈现作品所表达的思想。


    然而这个地方资源有限,菜肉都是要从集市上购买的,所以饮食方面都是自己的生活助理负责的。


    宁琛虽然在金华影视城跟温瑜寒闹过矛盾,被沈景川囚禁两周后,他本以为李经纪人不会再雇佣他了。


    但是当他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李经纪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带到这里来了,而且每天的雇佣费用上涨到了三百块。


    这里的生活条件虽然苦了点,但是剧组保密性极其地严格,从不在外面透露出半点消息。


    这也方便了宁琛躲避沈景川,但他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沈景川终究会找到他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也想在这里静一静。


    “发什么呆?”温瑜寒皱眉看着宁琛。


    上次他们闹矛盾的事,现在谁也没提出来。彼此都心照不宣,保持良好的上下级关系。


    宁琛回过神来,嘴角露出歉意一笑:“抱歉,刚刚出神了。我上午在集市那边买了一些鸡肉,鸡蛋,西红柿和鱼。”


    “今天中午吃清蒸鱼肉,西红柿炒鸡蛋,爆炒鸡丁怎么样?”


    温瑜寒从他手上接过了遮阳伞,重新把伞的位置摆正,他看了一眼头顶上的强烈的紫外线,说:“最近天太热了,辣椒少放点。”


    宁琛看着李哥也跟导演那里说完话了,朝他们这里小跑过来,他看这里也不用不着他的地方了。


    “那我先去准备中午饭了。”宁琛临走之前,还看到了李哥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有些不解,便没有多放在心上了。


    临时搭建的厨房很简陋,但工作人员做完饭后,都会把台面收拾干净,方便下一个人使用。


    排队终于轮到宁琛里,他把收拾好的菜搁在灶台一旁,顺手把袖套撩起来之后,便开始炒菜了。


    这个厨房里面有三个灶台,离宁琛最近的由导演在使用,他正在跟副导演闲聊,无非就是聊一些家常之类的。


    宁琛垂下眼帘,认真地在翻炒着菜,好似这里是一片静土。


    这里面的空间太过窄小了,以至于宁琛耳朵能够精准地抓捕他们话语中的重点。


    他本来打算从包中掏出耳机戴上的,然而在听到他们聊到今天头条新闻,手顿了一下。


    好像是关于沈氏集团总裁沈景川和江家的江宛卿关系好像重归于好的绯闻。


    宁琛听到后,呼吸明显一滞,握住耳机线的手指小幅度地微颤起来。


    他迅速低下头掩盖掉眼底的失落,手却像机械一般地不断重复翻炒的动作。


    “李哥,你知道哪里有网吗?”


    宁琛跟李经纪人一起把碗筷收拾干净之后,便坐在大树底下乘凉。


    李经纪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他指着坡下一处地方说:“剧组刚刚在那里通了网。怎么,你要给你爱人打电话吗?”


    “不是,高考成绩出来了,我想上网看看分数。”宁琛拿着离开之前在街头店用几百块钱买的二手机。


    “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


    说到这里,李经纪人突然尴尬一笑,有些心虚摸着鼻子,他在这行积攒着不错的人脉资源。


    自从上次见过宁琛的丈夫之后,他就开始在背后对他进行了调查。


    查到之后他吓地都直接想跪在宁琛腿边,原谅他之前过分的措辞。


    他可是景城权势滔天沈景川的老婆呀,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冒犯他。


    他本以为他们是一对平常恩爱的夫妻,却没想到就在今早他无意间看到那则绯闻时,他还是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重复了第二遍。


    直到现在他都不敢当着宁琛的面说出这件事,他觉得宁琛也怪可怜的,跟着他们跑到这么大老远的地方,自己丈夫又有出轨的嫌疑,他可不敢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宁琛站了起来,装作没听见他话里有话的意思,平静地说,“李哥,那我先过去了。”


    “那就先祝你金榜题名了。”李经纪人这次带着真诚的笑意看着他。


    “谢谢。”


    高考成绩跟他所料一般,在620分数上下起伏,然而在填报志愿那一瞬他却开始动摇了。


    但为了照顾他妈妈,最后他还是填了景城的大学。


    一切做完之后,宁琛疲惫地靠在柱子上,点进去了消息框弹跳出来的新闻。


    他们“重归于好”新闻还没有褪去热度,“将要订婚”绯闻又再次席卷上来。


    原来他自始自终都只不过是个随时都可以丢掉的替身而已,过去这么多天了,但凡沈景川给他一个解释,他都不会带着满腔失望提出“离婚”的请求。


    “李哥,能给我一支烟吗?”宁琛从远处走了回来,神色如常。


    “是考的不好吗?”李经纪人突然愣住了,但从他脸上却没看到任何的垂头丧气。


    “不是,就是很想抽烟。”


    宁琛重新坐回去,从李哥手上接过烟之后,毫不犹豫深吸了一口,但还是被呛到了,猛烈地咳了起来。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抽烟,有什么事不能跟哥说吗?虽然我一开始的确对你有些偏见,不过慢慢相处我发现你人做事还挺老实的。”李经纪人轻拍着他的背,神采奕奕道。


    宁琛自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后面吸烟慢慢地就摸到精髓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说:“李哥,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总是让你失望。那你会怎么做呀?”


    李经纪人看着宁琛眼睛认真道:“当你抛出这个问题,就代表他在你心中分量很重。你为什么不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去看清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娱乐新闻大多都是半假半真,其实没必要太过较真。”


    宁琛深深吸了一口气,黯淡无光的眼睛重新莹烁起来,他紧紧攥住手中的手机,“谢谢李哥,我好像明白了。”


    李经纪人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勾着唇笑着:“再过几周,剧组差不多收工了。”


    “彼此深爱的人,即使分开了很多年,最后还是会白头偕老的。”


    宁琛露齿一笑,调侃道:“李哥,你这样子真的很像恋爱大师。”


    李经纪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别调侃哥了,我也只是比你多活了几年而已。”


    宁琛收敛脸上笑容,对着李经纪人郑重说:“还是很感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都相处了这么久,还那么客气。我们回去看看片场开工了没?”


    来这个偏僻乡村拍戏大概过了两周,导演提议要去集市上聚餐,就当犒劳犒劳大家这些天的辛苦工作了。


    宁琛收到何柏松发来的消息,说他出差也经过这里,本来只是过来看看宁琛最近怎么样的。


    但被导演眼尖地看见了,便在他的盛情邀请下,何柏松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包房。


    整个包房里面的气氛很热闹,何柏松坐在导演那一桌在说着话,但何柏松时不时往宁琛这边看着。


    宁琛垂着眼帘坐在角落里,拿着杯子小抿了一口酒,酒意有些上涌了,他便转而喝了一杯温水。


    手机在桌上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被挂断之后。


    那电话还是持续不断地打过来,宁琛感到很困惑,便犹豫再三接了:“喂?”


    “出来。”


    手机里传来低沉的男音,听着不响亮,却让宁琛心头一突,冷汗直冒。


    “你……怎么找到这的?”


    宁琛一阵惊悸,接连地咽着两三口唾沫,好像嗓子里发干似的。


    “你是要我进去扛你出来吗?”沈景川语气带着威胁,直接让宁琛手心里都冒着冷汗。


    宁琛结结巴巴地回:  “我……自己出来。”


    他双脚像被灌满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沉重的很。心脏砰砰乱跳,恐惧到下一秒就要从里面跳出来。


    “宁琛,你去哪?”何柏松疑惑地看着他不对劲的行为。


    宁琛听到这话,极力克制自己浑身发抖的身体,他嘴角牵起一抹僵硬的笑容回复:“我……去上卫生间。”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在这样显著反衬下,站在店铺面前的沈景川被凸显地尤为可怕,宁琛踌躇在门槛处,不敢靠近他。


    “过来。”阴沉阴冷的声线从沈景川薄唇中吐出,黑曜石般的眸子泛着摄人心魄的幽冷光泽。


    第四十三章 没有挑战性的追妻


    “我……不过去,有什么就在这里讲。”


    宁琛脸上浮现纠结不安的神情,他低头敛下神色,不敢跟沈景川的对视,心脏疯狂地在打鼓。


    沈景川神态很惫懒,目光直直看着他:“距离太远了,我听不清你在说什么。”


    “过来点,你就这么怕我?”


    “没有。”


    宁琛有些懊恼地抬起头了,他方才为了增强气势有刻意把声调拔高,可是好像是无用之举。


    他一步步艰涩地往前走了几步,“这样的距离可以了吗?”


    宁琛脚步还没有站稳,就被沈景川三两步上前攥住手腕,直接把宁琛整个人抵在车上,脊背猛烈地撞击到坚硬的车外壳上。


    “沈景川,放开我……放开我……”


    宁琛脑袋上的眩晕感以极慢地速度缓解,新一波的刺激又让他神经绷紧,他整个人都被禁锢在沈景川桎梏的范围内,无法逃脱。


    “几周不见,现在都敢直呼我名字?”


    沈景川眼底藏匿着冷意,他轻松地钳住宁琛不断乱动的手腕,把它们抵到宁琛的头顶上。


    同时,沈景川掐住宁琛下巴,急促又带着暴躁的吻落在宁琛的唇上,犹如一股强烈的电流,迅速地把宁琛的话给堵住了。


    “唔……”


    宁琛被这番举动给羞辱住了,他狠狠地用牙齿咬着沈景川的下唇,不一会儿,他们的口腔都充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沈景川推开了与宁琛密切的距离,他嘴角勾着冷笑,用舌头舔掉唇上的血迹,缓缓开口道:“竟然学会了反抗?也是,装了这么久也累了吧。”


    宁琛神色有些难看,眼里充盈着滚烫的泪水,他勉强站直了身子,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不……带这样羞辱人的。”


    “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宁琛狼狈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涌上来的酸涩感让他心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


    “这不是你说了算。”沈景川阴沉着脸,迅速拉开车门,拽着宁琛的手臂就往里面塞,“现在跟我回去。”


    “我不要回去。”宁琛剧烈地反抗着,弯腰迅速在沈景川手上深咬一口。


    沈景川的手背上明显留下了一个深红的牙印,还泛出来几滴血珠。


    沈景川被他的举动彻底惹怒了,他迅速地抽回手了,“你属狗的吗?这么喜欢咬人。”


    宁琛得到片刻的解脱,急速地冲出去,落地还没站稳,就被一双健硕手臂揽着腰,稳稳当当地桎梏在沈景川的身上。


    “又想跑去哪?”


    宁琛的双脚飞蹬在半空中不断乱踢,阴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让他惊悚地用双手掰开他的手臂:“混蛋,放我下来。”


    “闭嘴。”沈景川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宁琛瞬间噤了声,任凭他再怎么挣扎,永远会都被沈景川牢牢地绑在身边。


    方才喝了些酒,残存的力气都用的差不多了。


    就在宁琛打算妥协时,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眼神晦暗不明的的何柏松。


    宁琛茫然地看着何柏松怒气冲冲冲上来,挥动着拳头就往沈景川脸上砸,那股狠劲裹挟着一阵风,速度快到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景川嘴角被打地溢出少量的血液,他看着脱离他控制范围内的宁琛,被何柏松紧紧地护在身后。


    他噙着一抹冷笑,对着何柏松毫不客气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插手了!”


    “还是说,你嫌活的太安稳了,想找着事做?”沈景川眼里带着嗜血般的冷意,宛如俾倪天下的君王,周身气势骇人的很。


    何柏松在一刻被这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他勉力地卯足劲道,上前揪住沈景川的领子骂道:“沈景川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呀?你没听到宁琛说不愿意吗?你为什么总是强迫他?”


    “这一切不存在逼迫关系。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扰我,难道不是居心叵测?”沈景川舔了舔嘴角的血液,眼眸如鹰隼般泛着犀利的光芒。


    他轻而易举地摞倒了方才占主导地位的何柏松,看着他愤愤不平地跪在地上,双手被他轻松地反剪在后背。


    “沈景川,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宁琛这么好的人,就不应该留在你身边。”何柏松咬牙切齿道。


    沈景川听完这句话,眸子的温度以极快地速度下降,他说:“何总什么时候生出一个觊觎别人妻子的儿子,我明天回去得好好拜访一下。”


    何柏松眼神闪过明显的慌张,他还是倔强地想要开口,然而宁琛的话让他涌到喉咙的话被迫吞了下去。


    “够了,你们不要再说了。”宁琛深吸一口气,他三两步走到他们面前,鼓起勇气扯开了沈景川钳住何柏松的动作。


    沈景川阴鹜着脸,看着宁琛的视线带着质问与怒火,宁琛很快发觉到了,他上前对沈景川说道:“我会跟你回去的。”


    “快点。”沈景川重新坐会驾驶位上,烦躁地曲着腿。


    宁琛松了一口气,他把地上的何柏松扶了起来,欲言又止道:“柏松,谢谢你对我这么多天的照顾。你回去吧,我对不起你。”


    何柏松着急地握住宁琛手腕说:“你不要跟他回去,万一他还是像上次那样对你怎么办?”


    宁琛其实也没有把握,因为他更害怕自己的好朋友受到伤害,他露出一抹安慰的笑:“不会的,要还是这样。我一定会彻底离开他的。”


    何柏松还无可奈何看着宁琛离开,他紧握着拳,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辆车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


    车里的冷风调地很低,宁琛坐在出风口的位置上,侧头看着车外的风景发呆。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衬衫被冷风吹地席卷上来,露出那匀称有力的侧腰腹。


    线条非常美好,既不过分贲张也不过分瘦弱,让不小心瞟到的沈景川眼神一沉,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往宁琛身上扔去:“穿上。”


    宁琛感受腿上重量一沉,他低下头看着黑色的西装把他整个腿都包裹住了,他面露疑惑看了沈景川一眼,但并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你……要我带去哪?”


    “回家。”沈景川握住方向盘的手力度重了些,“离婚那事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同意的。”


    宁琛抿了抿唇,好看的脸蛋皱成一团:“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沈景川沉着脸,他抽出空余的手猛地攥住宁琛的手腕,“你这一辈子都得拴在我身上。”


    宁琛眼角洇着红,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沈景川的眼神带着恼怒:“你不是已经跟江宛卿重归于好了吗?我们离婚是理所当然的事。”


    沈景川抬起黑漆漆的眼,擒住宁琛的手腕力度加重少许,拽着宁琛眉头紧锁,他脸色有明显慌张:“不要再提那两个字!”


    “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我承认我一开始是你当做他的替代品,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宁琛,别闹了好吗?你留在酒店的行李我已经让老钟拿回到你的卧室了,我们现在回家。”沈景川着急地握住宁琛手放在嘴边亲吻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先把人哄回来再说。


    宁琛眸光微微颤了颤,他从来没看到沈景川会带着一种乞求的眼神看向他,可是那又怎样?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宁琛痛苦地露出纠结的表情,他从沈景川的控制范围中抽出来手,“可是回家之后呢?我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对待这份感情了……”


    “这都是时间问题而已!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接纳我的。”沈景川把车停在路边,略显慌张从车上下来,径直朝副驾驶位置走去。


    地面上堆积零零碎碎的小石块,大小形状不一,还能看到一些锋利的玻璃碎片。


    沈景川走地有些急,不小心还被石块绊了一跤,他步履匆匆地打开车门,动作有些笨拙地把有些抗拒的宁琛搂在怀里。


    “我错了,我不应该像之前那样对待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沈景川目光灼热地看着他,语气放地很低。


    “让开……”宁琛被抱地有些喘不过气了,他用手抵在沈景川的胸膛上推开了两人的距离。


    沈景川被推地有些发愣了,一种强烈的恐慌感席卷全身,眼神逐渐狠厉起来,垂在腿边两双手在隐隐发抖。


    他心中逐渐升起了一百种要把宁琛囚禁的方法,看向宁琛的眼神带着不寒而栗的威压,让宁琛急忙说:“最后一次。”


    “这是原谅我了吗?”沈景川身上的冷意随着宁琛那一句话消失地无影无踪,他不可思议地重复着说:“宁琛,这是什么意思呀?”


    宁琛捧着沈景川半边有些微肿的脸,带着认真的语气道:“我原谅你,不要再让我失望了。要不然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绝对不会,相信我。”沈景川语气有些激动,他虔诚地舔舐着宁琛的手掌心,目光却紧盯着宁琛的脸不放开。


    宁琛被沈景川这番动作搞地有些心猿意马,他嗫嚅着嘴唇说:“不要这样弄,我……不太舒服。”


    沈景川带着兴味的眼神,看着宁琛两腿间鼓起的小包。


    “宁琛,想要吗?”


    他把座位调节档调到合适的位置,然后手开始在他身上不断探索,宁琛的被撩拨地脸迅速涨红,不断推搡着想要靠近的沈景川。


    宁琛臊红了脸,语气变得絮乱,不稳定,他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视线,“不要,不要用手指摸那里。”


    “撒谎!骗人可不是好孩子,那我教教你怎样做一个诚实的孩子好不好?”


    第四十四章 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沈景川用牙齿勾掉了宁琛脖颈的抑制贴,吐到一旁,他眼眸抹上侵略性的色彩,对准宁琛耳畔喘着气说:“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孩子……”


    宁琛明显微怔,睫毛下的眼睛呆呆地睁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期待低喃这两个字。


    跟沈景川生一个他们的孩子吗?宁琛其实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但更多的是抱着幻想的。


    “开玩笑的,我不喜欢孩子。”


    宁琛升到半空中的期待感,因为他的话一下过山车似的掉入谷底,“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他脸上僵着笑,眼底被阴霾笼罩一般阴沉沉的,“不喜欢吗……”


    还是说不喜欢跟他生的孩子。


    “孩子太聒噪了,这辈子有你就行了。”


    可是宁琛很喜欢孩子,他这辈子超级期待能跟沈景川生一个可可爱爱的娃娃。


    “先生,停到半路边很危险的,我们回去吧。”宁琛心不在焉地别过眼神,毫无破绽地掩盖掉眼中的失落。


    “再等一会儿。”


    沈景川把脸放松埋到了宁琛颈窝里,去掉抑制贴阻挡的腺体,在密集的车内迅速充斥着馥郁甜香的信息素,他皱紧的眉头缓缓地解开。


    宁琛整个人都被沈景川圈在怀里,根根粗硬的发丝挠地他下巴痒痒地,他试着推着他的肩膀拉远一点距离,却被搂地更紧了。


    “先生,抱地有点喘不过气了。”宁琛低头看着那高而挺的鼻梁,像鬼斧神工那般雕刻很完美。


    他克制不住想伸出手摸一摸,圆润的手指头还没有触碰到鼻梁边缘,就被沈景川快速地反握住,“想摸哪?”


    “没有那回事。”宁琛移开了与沈景川对视的视线。


    “你这里还没有消下来。”沈景川挑逗地看着他,指尖轻轻在那处刮了一下。


    宁琛脸上迅速地通红,语气带着一丝嗔怪的韵味:“先生,别这样。”


    他垂下眼帘,低头看着沈景川撩开了他扎在腰腹中的衬衫,其中大部分被拉扯出来差不多了。


    “好了,不逗你了。”沈景川替他把偏到一边去的衬衫摆正,公路上基本没有任何车辆,甚至连一盏灯都没有,荒芜地很。


    “我帮你消下来。”


    “不……不用……”宁琛阻扰着沈景川靠近他,然而却被沈景川消地力气都消散差不多。


    “很久没释放了?挺多的。”沈景川吐掉了多余的东西,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宁琛的模样。


    宁琛眼珠子被氤氲的水汽点缀,脖颈以上迅速地粉红一片,肌肤白皙又柔软,衬衫被弄地零乱皱起来,全身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先生,我给你擦擦。”宁琛轻喘着气,他用纸巾快速地擦掉沈景川脸上残余的东西。


    沈景川眼神一暗,他紧攥在车座上的真皮椅子的手,突然动作快速地把宁琛推倒在座椅上。


    宁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他试探问:“先生?”


    沈景川眼神紧盯地着宁琛的脸,竟然以前没有发现宁琛鼻梁上方有一颗很小的痣。


    他现在细细地看宁琛的脸,跟江宛卿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论谁被当做替身都不是一件很好受的事情,即便现在把他追回来,可谁又能想到宁琛会再一次离开他。


    “我抱会。”沈景川转换了跟宁琛的上下的位置,他用手稳稳地揽着宁琛的腰,肌肤相贴温热感让沈景川在这一刻觉得不太真实。


    “宁琛,你是不是很害怕我?”


    沈景川克制不住地揉着宁琛的发丝,他声音微颤道。


    “不要怕我,更不要离开我好嘛?”


    如果你下一次你赚够了失望,我会选择放你离开的。


    “先生,你怎么了?”


    宁琛不可思议地感受到脸颊中有一股泪珠滴到脸上,心脏也不由自主地涌上来一阵强烈的酸涩感,朝四肢不断蔓延,他也抑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宁琛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哭泣声,眼睛蓄满了晶莹剔透的泪水,深藏在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像电视上男女主白头偕老可以吗?”


    “可以吗?”


    “一定,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宁琛得到确切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第一次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沈景川:“不管以后怎样,至少这一刻我还深爱着先生。”


    “宁琛,不要哭了,好吗?”


    沈景川捧着宁琛的脸,手指温柔地擦拭着宁琛眼角的泪水,发现泪水止都止不住了,他颤抖地一遍又一遍对着宁琛说:“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那先生你怎么也哭了?”宁琛努力克制自己的泪水往下掉,可是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又一颗滚烫的泪珠砸在沈景川的裤腿上。


    “你看错了。”


    “先生,骗人。”


    沈景川放轻力度抬起宁琛的下颌,带着虔诚的爱意,吻着那柔软的唇瓣,宁琛搂着沈景川的脖子迎合着他的吻。


    宁琛甘愿溺死在沈景川的爱意里,即便未来有诸多困难,他至少在这一刻知道沈景川爱他就够了。


    “不用带也可以。”宁琛握着沈景川的手,阻止他继续在车里面继续找byt,“就这样进来吧。”


    沈景川浮现错愕的神色,他极力放轻自己的语气,撩开了他额头上遮挡眼睛的发丝:“乖,听话。我再找找,没有就算了。”


    宁琛曲着腿跪坐起来,他在沈景川惊诧的视线下,指尖轻捻着扣子,慢慢地一个个解掉。


    “你不需要这样。”沈景川呼吸一滞,连忙阻止宁琛解掉最后一个扣子的手,他在痛苦地隐忍着,动作笨拙地重新把他的扣子系上。


    “到这一地步,先生怎么退缩了?”宁琛紧扣住沈景川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跳动的心脏上,“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


    沈景川着急地否认,他方才早已被宁琛撩地着了火,可是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一点安全措施他怎么能随意对待他。


    “是我太心急了,让先生为难了。”宁琛笑着说。


    他慢慢地松开了握住沈景川的手,努力勾着一抹不在意的笑容,可是眼神的失落却出卖了他。


    “宁琛,你到底要把我怎么办才好呀?”


    “唔……唔……”


    宁琛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身体瞬间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消解的困惑掩埋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攥取着宁琛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腔内的每一个角落。


    沈景川真的彻底被宁琛打败了,以前他只是把宁琛当做可以随时丢掉的玩物而已,却没想到自己越陷越深。


    他手撑在车椅上,手臂上蜿蜒出根根青筋,隐忍地不敢再往深处探究。


    “先生,可以往里面再进去些。”宁琛带着讨好的韵味吻着沈景川的脸颊,惹地沈景川败了下来,漆黑的瞳仁如望不见一潭深邃,里面暗藏着漩涡在激烈地拍打着。


    “先生,求求你标记我,标记我。”


    宁琛眼睛突然酸地发疼,他带着祈求的语气哀求着沈景川终生标记他,并且朝着沈景川面前展露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这次不行,乖乖听话好吗?”


    “不好……”宁琛渴望能够与沈景川能够做到真正心灵感应上的互动,这样的他才是真正属于他的alpha。


    “你还小,这种事还需要慎重考虑。乖,下次再说。”沈景川吻着他的眼睑,用温柔的语气哄着他。


    宁琛紧抿着嘴唇,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看着窗外被风吹地摇晃的野草。


    下次还有机会吗?


    宁琛根本就完全把握,会再次沉湎沈景川的爱意里,因为在他们之中还存在彼此心照不宣的隔阂。


    “集中一点。”沈景川掐住宁琛的下巴,摆正与他对视的视线,“这样力度可以忍受吗?”


    宁琛脸上绯红一片,他狠狠地咬着沈景川的肩膀,回:“慢……慢一点。”


    沈景川被宁琛撩拨地激起了原始的本能,犬齿隐隐约约地在发痒。


    空气中两波信息素的碰撞更让车里的气氛暧昧的很,可是沈景川眼睛都忍着猩红了,他忍着仅仅只是轻吻着他的腺体。


    ……


    天刚亮,山间还弥漫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先生,车胎是被玻璃碎片扎破了吗?”


    宁琛从车里面探出头了,头顶的发丝有些零乱,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眼便看见了沈景川蹲在地上检查车胎。


    “倒没有,不过还是要去汽车维修店检查一下。”沈景川从车胎处轻捻出几块玻璃碎片,车胎都检查差不多了,发现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宁琛握着矿泉水,往沈景川手掌心倒着,清冷的水珠瞬息洗掉沈景川手上的污垢。


    “冷吗?”


    宁琛回复:“不太冷。”


    这时,沈景川才抽出手把随意搭在宁琛腿上的西装外套拾起来,稳稳当当地套在宁琛的身上。


    “先生,我昨天答应跟你回去,是形势所迫的。”宁琛双手一直捏着矿泉水瓶,把它无意识地弄瘪,“但我工作还没有完成,我可能不能跟你这么快回去。”


    “要是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呢?”


    第四十五章 宁琛的脸毁容了吗?


    “先生,我没有说不跟你回去。我只是……”


    “只是我也有工作没完成,我不可以就这样走掉的。”


    宁琛显然被吓地说话都有些哆嗦了,明明昨晚他们还是如胶似漆,但现在仿佛又回到过去了。


    他用一双央求的眼神看着他,手指动作轻柔地勾着沈景川的大拇指:“我做完工作,会跟你回去的,好不好?”


    沈景川薄唇微启,眉宇之间爬上了一丝戾气,他隐忍着抬起了宁琛的下巴,语气略带威胁道:“你是在装傻吗?明知道那个臭小子还在那里,你为什么还要凑上去?”


    “把我昨晚说的话都当耳边风吗!”


    “不会再遇见他,他只是路过而已。先生,信信我好吗?”


    沈景川脸上闪过片刻动摇,但依然冷着脸坚决要把宁琛立刻带回去。


    宁琛着急地搂住沈景川的腰,侧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衣服上,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要是不放心,先生可以跟过去。”


    “剧组里的同事都很友好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先生,我终究还是要出来工作的,这次就当做我的一次锻炼。”


    宁琛看着沈景川强硬的态度似乎松动了不少,他才敢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下不为例。”


    “谢谢先生!”宁琛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呈跪直状态扑倒沈景川的怀里,然而用力过度不小心地扯到了下方的肌肉。


    “还痛吗?”沈景川连忙询问道。


    宁琛僵持地不敢再有所动静,皱眉地侧低头看着酸痛的大腿,咬着牙用手扶着自己的腰胯:“有点痛。”


    沈景川让宁琛坐在他大腿上,把头枕在他肩膀上,自己用手掀开宁琛薄薄的衬衫,温热的掌心不断揉搓着他酸痛的地方。


    宁琛全程安静地很,被伺候地很舒服,迷迷糊糊之中就阖着眼,进入浅层睡眠中。


    宁琛再次醒来时,沈景川已经驱车来到这个剧组的取景地。


    片场上似乎发生一场很激烈的争吵,所用到的器械都被七扭八歪地推倒在地。


    “到了,现在要下去吗?”


    “嗯嗯,剧组已经开始工作了,我要赶紧下去帮忙。”


    冰冷的矿泉水急促入喉,宁琛脑子才清醒地差不多了。他看了一眼沈景川,便迫不及待地从身上找手机。


    “先生,我好像找不到我的手机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昨晚那个地方了……”


    “在这里。”


    沈景川对外面的混乱完全漠不关心,他拿起方才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递到宁琛的手上,他轻挑眉说:“有人一直给你打电话,我嫌烦挂断了。”


    “电话?难道是李哥给我打的?”宁琛连忙翻开了通讯录,果然全是李哥拨打的电话,他急忙拨回去。


    “李哥,发生了什么事了?”宁琛带着着急的语气询问着,眼角却一直撇着沉默不语的沈景川。


    “温瑜寒刚刚跟人打起来了,我现在忙着跟导演道歉,你现在在哪?”李哥在电话中叹了好几口气。


    “我也在片场,李哥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看看瑜寒哥怎么样。”


    “先生?”


    宁琛急速地扯开安全带,神色中带着一丝义不容辞的使命感,刚挂断电话的手还没来得及自然垂下,便被沈景川抓住了手腕,深褐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他。


    沈景川抿了抿唇,对上宁琛不解的眼神,片刻之后才回复:“不要跟别人走太近。”


    宁琛顿时才反应过来,他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先生反悔了呢,原来敢情是先生占有欲在作祟。


    他嘴角挂上淡淡的笑容,扯过沈景川的领带让他整个人都往前倾,在他疑惑的视线下,宁琛在沈景川侧脸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先生,我是你的,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宁琛揉了揉沈景川的耳廓,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沈景川呼吸一滞,幽深狭长的眼睛里此刻充满着浓烈的情欲,他用手按住宁琛的后脑勺往下压,“撩完人,就想跑?”


    “先生,我错了,不要咬了……”宁琛推搡着沈景川的肩膀,可是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反而增加了沈景川吻上他脖颈上的力度重的很。


    宁琛脖子被啃咬到脑袋都已经游离神外了,他极其小心地揪着沈景川的发丝,脖颈上温热的触感让他身上颤了颤。


    站在片场休息室帐篷外,他脑子还在处于发懵状态,手指慢慢抚上烙印在脖颈上的痕迹,就算不用照镜子,他也料想到脖子上肯定一片“狼藉”。


    “滚!都给我滚出去!”


    宁琛刚掀开帘布,步伐还没站稳,就被接连抛过来的厚重的剧本砸到身上,他慌乱地用手挡住了脸,可是来不及了。


    锋利的对角线还是在宁琛脸上滑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很快就溢出了圆润的血珠。


    温瑜寒瞧清楚来的人是宁琛,神色有些慌,随后眉眼又染上燥意,他直接忽略宁琛脸上的伤口斥责道:“这个时候你来干什么?火上浇油吗?”


    “李哥说你刚才在片场上跟人动粗了,我来看看有没有帮地上忙的。”


    宁琛忍着脸上的痛意,沉默地捡起了地上的剧本。


    “你放下剧本就出去,这里没你帮上忙的地方。”温瑜寒一脸不耐烦地看着他,随后看到他脖颈上的吻痕直接露出厌恶的眼神。


    “好的。”


    宁琛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他把剧本搁在桌子上,便把自己衬衫领子提了提。


    “过来。”温瑜寒从桌子上摸出一个创口贴随意丢到桌子上,用眼神示意宁琛拿着,接着说:“你出去跟李哥说,我跟那货无法对戏,如果不换掉他,那就只能解约。”


    宁琛脸上浮现困惑的神色,被他的话语弄地云里雾里的,嗫嚅着嘴唇打算问问“那货”是谁时,有人比他更先一步说出口。


    “解约?你以为拍戏是儿戏吗?”李经纪人生气地连声调都拔高几分,脸色差劲的很。


    他被温瑜寒这种孩子脾性气地牙齿咬地嘎吱作响:“我不管你之前跟小肖有什么恩恩怨怨,但是你现在你要弄清主次之分,不要因为你,耽误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


    宁琛在一旁不说话,默默地退后几步,降低自己存在感。


    刚刚李哥进来时,他就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很强烈的烟味,而且额头上沁着密集的汗液。


    小肖是剧组的男二,上次就跟温瑜寒在船上拍戏的过程中闹过矛盾。


    本以为他们已经握手言和了,却没想到今早拍摄他俩的戏份时,两人竟然因为互相看不爽对方直接在场上厮打起来。


    具体原因还不得知,这还是宁琛这一路上把听到的都拼凑起来的,大致说是这样的。


    温瑜寒微眯着眼睛,猛地站起来,疾步地走在李经纪人的跟前,他不服输地大喊:“明明耽误拍摄进度是他,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在我身上!”


    “不他换下来,我是不会再继续了。”温瑜寒嘴角勾着冷笑,对上李经纪人无奈的眼神,更是明目张胆直接拉着宁琛手腕,“要不把他换下来,让宁琛去演吧。”


    李经纪人被气地脑袋都要炸裂开了,他想伸手把宁琛拉回来,却被温瑜寒大力地拍掉,他眉头紧锁说:“你冷静点吧!宁琛不适合这行业。”


    “哪里不适合了?”


    “你看宁琛这脸蛋哪一点不必他强,而且我跟宁琛合得来,你说是吗?”


    宁琛皱着眉头看着温瑜寒从后面掐着他下巴,逼迫他扬起脸蛋,指尖触碰他的脸上伤口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温热的呼吸碰到他耳朵上真的很不舒服。


    “放开我……”宁琛急忙地从温瑜寒的怀中挣脱出来,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他躲在李经纪人身后不敢看那双强烈目的性的眼睛。


    李经纪人在温瑜寒更进一步靠近宁琛那一刻,他就把宁琛紧紧护在背后,言辞剧烈地说:“够了,就算他适合又怎么样,也要争取当事人同意。不要总是一意孤行!”


    “你好好冷静一下吧!你跟小肖的矛盾尽快处理,导演那边我只能拖几天。”李经纪人顺手从桌子上抽走了几片创口贴,带着宁琛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温瑜寒在他们走后,直接破罐子破摔,把桌子上的剧本直接撕掉几页了,生气过后余怒便是无尽的烦闷。


    他疲懒地靠在沙发上,脑海上却不小心浮现了宁琛的脸蛋,不经意之间看到了白色的纸张上好像有血迹。


    宁琛脸上好像被他弄伤了……


    “妈的。”他低沉地谩骂了一句。


    虽然他表面上不在意,但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外面走过去那两人。


    “你这脸要去消毒一下。”李经纪人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宁琛,那道血痕还没有完全结痂,上面浮出血珠也顺势沿着他的脸蛋滴下来,看着狰狞的很。


    宁琛本以为没那么严重的,在掌心抚摸着伤口时,看着满掌心的血液他还是吓了一跳。


    要是毁容了怎么办?先生还会爱他吗?


    宁琛着急地眼里很快蒙上一层薄雾,他说话都变地结结巴巴的:“我的脸……伤口很大吗?没有……毁容吧?”


    李经纪人没想到他情绪这么激动,他连忙握住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担心,我现在带你去。”


    “真……真的没有毁容吗?”宁琛神色慌张地重复第二遍,掌心满是血的手一直哆嗦地抖个不停,他悬着一个心大气不敢喘。


    第四十六章 浮现把他囚禁在地下室的念头


    “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李经纪人用手指头点了点宁琛的额头,接连叹了好几口气,坐在凳子上的宁琛整个人都处于呆愣的状态,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宁琛发懵似的一直用手指抚上贴在伤口上的纱布,指腹触碰的真实感让他不由地惶恐不安。


    明明昨天他还对先生说剧组的同事都很友好,现在脸部出现明显的伤痕,他要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先生。


    而且宁琛唯一能留在先生身边,仅仅是靠这一张相似的脸,就像艰难修补的感情线被刀子割几下,变得更加松动了。


    “怎么办?他……肯定会嫌弃我的。”宁琛双手抱着头,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地低喃着。


    李经纪人半边身体倚在窗旁,听到他的话,伸到裤兜中摸索烟盒的手停顿了。


    他心怀愧疚地大步向前,本想揽着他的肩膀安抚他几句,在看到宁琛那副模样后,涌到喉咙的话被生生咽了下去。


    转而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塞到宁琛隐隐发抖的手上。


    坐在凳子上的宁琛,他痛苦地咬着褪去血色的下唇,低着头很克制隐忍眼角的泪水往下流,生怕打湿干燥的纱布。


    握着纸巾胡乱地擦去流下来的泪水,他抽吸着鼻子呜咽着说:“抱歉,我……可能要毁约了。这份工作我不适合。”


    李经纪人面露难色,带着安抚的语气说:“是因为今天温瑜寒刁难你吗?别害怕,他就那小孩子的性子。我向他跟你道歉好吗?”


    宁琛轻轻地甩了头,五指死死地钳进皮肉了,逼迫自己不再哭泣:“李哥,不用这样。是我自身的问题,上次突然不来一个星期,已经很过分了。”


    “我不想因为我自己,导致整个剧组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李经纪人被他这一番话弄地有点接不住话,只能适当委婉道:“宁琛,你看看剧组这边进程快要收工了,到时候工作结束后工资就会立马结算。”


    “要是你现在就不干了,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你看你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星期,最终不劳而获是不是不甘心呀?”


    宁琛脸上浮现了动摇,他抿了抿嘴唇,像似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可是……”


    可是他这幅模样要是被先生发现了,他很害怕自己会再次陷进无边的黑暗漩涡中。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有钱不赚可不对头。”李经纪人打断他继续说的话,他摸摸了宁琛的头笑着说:“今天下午给你放假了,明天也要元气满满来上班。”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宁琛要是再继续推辞,那可真是没良心了。他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剧组因为今早的争执被怕暂停拍摄进度,整个片场都冷冷清清的。


    宁琛躲在休息室的角落不敢出去,他很害怕一出去就看到先生那张不寒而栗的脸。


    他掏出手机,在【景川】对话框里编辑了一条消息:先生,我今天可能工作会很晚,你早点回酒店吧,不用等我。


    短信很快显示了已读,但并没有回复。


    宁琛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了,他敛下了黯淡的神色,把头埋在膝盖处。


    他以为再待这里躲一阵,先生会打消寻找他的念头,却没想到他的电话会主动拨打过来。


    这急促的响铃声突兀地把寂静氛围打搅了,把宁琛敏感的神经一下子崩的更紧,握住手机的手渗出一层冷汗,恐慌到手机差点握不住掉到地上了。


    沈景川略显烦躁地问:“工作还没搞完吗?”


    宁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回复:“还……没有。”


    “是吗?”沈景川语气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怀疑,而且伴随着低沉沉的冷笑声。


    “是……是的。”宁琛不善于撒谎,回复的话自带着心虚感。


    沈景川那边夹杂着让人听起来很聒噪对话声,细听音色却让宁琛有些熟悉,但猜想了很久依然一无所获。


    “在哪?”沈景川很刻意地压低自己声音,但两个词无时无刻不散发中让宁琛脚底发凉的冷意。


    宁琛使劲用手按着左胸处,免得砰砰乱跳的心脏跳出来,他语气弱弱地回:“我……还在忙着,这里又黑又脏的,先生还是不要过来。”


    “给我出来……”


    沈景川的话语还没从话筒中全部完整播放出来,宁琛的手指着了魔似的不小心把电话挂断了。


    宁琛恐慌地双目圆睁,吓得单手撑着白灰的墙上,极力地挪动着发酸发软的腿,他呼吸开始变得絮乱起来。


    他竟然挂断了先生的电话!一股莫名的恐慌感席卷全身,刺激地脸上伤口更疼痛了。


    ……


    剧组接待贵宾的帐篷内。


    “沈爷,你看我们剧组为了把原著桥段还原更真实,更贴切,特意选了这么偏僻的地方进行拍摄,这足够看得出来我们痛苦良心呀。”


    导演脸上推着谄媚的笑意,眼角褶皱堪比皱巴巴的纸张,他拿着茶壶往沈景川的抿了几口的茶杯再加上少许的水。


    “嗯。”沈景川眼皮抬都不抬一下,阴沉着脸看着手机。


    “您这是怎么了?”导演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刚刚自己那些话惹地这位从景城来的爷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着,油光满面的脸被挤出来的笑意显得更反光。


    半响,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沈景川才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说过今天下午的工作人员都放假了?”


    “是的呀,今天因为某些原因被迫暂停拍摄了。”导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敢情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他们剧组优势,这位爷就只把这一句话放在心上。


    导演僵着笑,他还以为能从这位爷身上捞到一笔投资呢,现在看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呀。


    “您是不是有亲朋好友在这边工作呀?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


    导演仍然不放弃任何一个微小渺茫的机会,他舔着脸殷勤地给沈景川递上一根烟。


    “嗯。”


    沈景川眼眸底下藏着暗潮汹涌的怒意,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在白炽灯底下衬得笑意更加冰冷。


    宁琛竟然敢对他撒谎?敢挂断他的电话?


    沈景川攥住手机的手,手腕筋骨微凸,但对于导演的献上的烟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去。


    导演不敢直视这位爷的眼睛,举着烟盒的手酸地不行,才敢小心翼翼地缩回去,他讨好地问:“请问您的亲朋好友名字是什么?我把他叫过来。”


    “宁琛。”沈景川加重语气着重地强调这两个字。


    导演有一刻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了,他说的这个人是谁呀?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名。


    但他还是吩咐了其他人把“宁琛”这个叫过来。


    宁琛前脚刚离开阴冷潮湿的储藏间,就被一个行色匆匆工作人员拉到这个比其他帐篷看起来更豪华的地方。


    他问:“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呀?我……还有其他事呢。”


    “我也只是听人安排,一定要把你带过来的。”


    工作人员满脸无奈地紧紧攥住宁琛的手腕,直接把人拉进帐篷里面。


    宁琛嗫嚅着嘴唇正要询问原因,再看到沙发的沈景川后神色突然慌张起来,他拼命地挣脱工作人员的手,迅速地用手背挡着纱布。


    “人已经带到了,沈爷你看是不是他?”


    导演眼尾瞥到宁琛的样貌之后,脸上浮现惊奇的神色。


    蓦地他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看到关于沈景川的绯闻,宁琛跟站在沈景川旁边那个人样貌出奇的相似。


    还未等导演继续思索,坐在沙发的人以疾风般的速度略过满脸懵逼的导演,径直朝着宁琛大步走过去。


    “谁干的?”沈景川猛地把宁琛的手拉扯下去,看向宁琛的眼神带着愤怒,“到底谁把你的脸弄成这样的?”


    “说话!”


    宁琛倒吸一口气,他眼珠子急速地转动着,脑袋被恐吓地一片空白,回复的措辞显然也是磕磕巴巴地:“是……我不小心地弄到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沈景川目光阴森寒冷,藏匿在眼底的怒意逼迫他急速地扯开纱布。


    “别这样……”


    遮住脸部伤口的纱布就像一块遮羞布,迅速地把宁琛最难堪的地方赤裸裸地展露出来。


    宁琛奋力地抵抗着他的靠近,左手卯足了劲道一掌拍掉沈景川的手,双眼红红地像受惊的兔子拔腿逃跑。


    “给我回来!跑什么?”沈景川被他这番动作弄地哭笑不得,掌心还残留着被打的余温。


    导演和工作人员都被他们两人的互动搞地不知所措,在沈景川视线准备扫到这边时,他们连忙地低下头假装方才啥也没发生。


    沈景川眸子以极快地速度冷了下来,他现在很确定要是继续放任宁琛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宁琛明天会被他锁到地下室,让他一辈子只能依赖他。


    残存的耐心早就已经消失殆尽了,支撑沈景川隐忍宁琛无数次反抗,只是因为他想要宁琛彻底爱他。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沈爷,你放心,我们剧组绝对不会出现欺凌工作人员这类事件发生的!”


    导演惶惶不安地站了起来,他使眼色般让工作人员赶紧出去查查原因。


    “难道他的脸是自己割伤的吗?”沈景川噙着一抹冷笑,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蠢货。”


    “实在抱歉,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导演被沈景川那强大的威压震慑住了,嘴唇都吓地哆嗦起来。


    导演即使被讽刺地如此不堪,发生剧组的霸凌的事时有发生,他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现在受害人疑似是沈景川的爱人,这不得赶紧弄清缘由,给这位爷一个明确的交代。


    沈景川懒地在跟他废话,径直朝宁琛跑走的方向大步走去。


    第四十七章 独自回家路上遇难


    落日的余晖撒在地面上,光线黄灿灿的,就像给植被盖了一层金被子。


    宁琛蹲在小溪旁,闷闷不乐地拿着一根树枝不断搅动着水流,隐藏在小石块处的鱼儿被惊搅地到处乱窜。


    水面上倒映他半张被纱布蒙上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他险些真的毁容了,然而余后的侥幸很快就被新一波的苦恼占领了大脑。


    “怎么办?怎么办?”宁琛好看的五官皱成一团,他懊悔方才就不应该打掉先生的手,也不至于现在因为这件事战战兢兢。


    他从脚边拿起一块小石头,往水边砸去,顺时间就荡起了层层涟漪,接连地丢石头使得他心情平复了不少。


    打算往溪流处扔最后一个石头时,不知怎么地,踩到湿滑的地方,让他趔趄地往水面倒去。


    “啊……”宁琛痛苦地闭上眼睛,已经想象到了鼻腔涌进大量的水,被呛地难受的场景。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时刻,腰部被一双健硕的手臂牢牢地揽住,熟悉的水仙花信息素萦绕在鼻尖。


    宁琛既欣喜,又害怕。


    “先生……”


    “给我过来!”沈景川拽着他的手,就往大树底下走去。


    宁琛心中浮现无数可怕的猜想,他不敢反抗,任由着先生牵拉他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宁琛眼翼急速地扇动着,声音哽咽说:“挂断先生电话,怕掉先生的手,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做。”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问你这些?”沈景川单手掐着他的下颚,带着满腔的怒火看着渗出少量血迹的纱布。


    “你不会蠢到说这些伤口是自己伤的。”


    宁琛嗫嚅着下唇,脸上浮现纠结的表情:“我……”


    “你是在害怕我找他算账吗?一直这么护着他!”沈景川似乎受不了宁琛这么慢吞吞的性子了,眼里狠厉了几分。


    “不是的,不是的……”宁琛慌乱地否认,他紧攥着拳极力控制起伏不定的呼吸,脑子乱着一团麻,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先生,求求你别问了,我跟你回去,回去好吗?”


    宁琛小心翼翼地揪着沈景川的衣角,眼里蓄满一层薄雾,他在主动讨好。


    沈景川拧着眉,眸子迸射出的烈火不断地在燃烧,他愤愤地一拳打在树干上:“又是这样!”


    “你就不能改改你这个软弱的臭毛病吗!”


    树干被那一拳击打地整棵树都在摇摇晃晃,枯黄的树叶也随之掉了下来,不断落在宁琛的发丝上。


    “我错了……”


    宁琛也明显感觉到那一拳的力量,顿时,他恐惧地怀中像揣这一个不断蹦跶的兔子,心脏跳动剧烈地很。


    “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


    沈景川眸子温度瞬间冷了下来,他拽着宁琛的头发直接往河边拖去。


    “你这脸要是更严重点,我就不要你了。”沈景川恶狠狠地在宁琛耳边威胁道。


    “先生,别不要我……”


    水面上映射着宁琛一张惊慌的脸,他跌坐在地上,突然晕乎乎地看到了白色的纱布流出大量的血液,他吓地大口喘着气。


    脑海中浮现了他半边脸露出森森白骨,先生搂着江宛卿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露出毫不掩饰地厌恶:“我喜欢的只不过是你这一张脸而已。”


    宁琛像别人掐着脖子难以喘气般痛苦,他艰难地挪动发麻的小腿,紧紧搂着沈景川的大腿嚎啕大哭:“先生,我真的错了,我的脸没有毁容,它会好起来的。”


    “它真的会好起来……”


    宁琛眼泪如溃提般喷涌出来,他颤抖着手把纱布撕开,先在湖面上看了一眼,再仰起头哭着说:“先生,你看,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没有毁容,它好好的……”


    沈景川心脏像被一根针扎进来,泛着隐隐的痛感,他嘴唇紧抿着,半响都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宁琛见沈景川抿嘴不发一言,以为沈景川真的不要他了,他跪在沈景川的脚边,满是淤泥的手双手合十,小幅度地颤着。


    沈景川眸光不带任何起伏,他沉声地回:“回去。”


    回去?先生是不要他了,要把他留在剧组吗?


    “我不要回去,我要跟先生回家……”


    宁琛跪在地上的腿隐隐地泛着发麻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从脚底升起来的一股冷意直窜到脑门,脸上的结痂的伤口完全被泪水包裹着。


    “起来。”


    沈景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刚刚不是想吓吓宁琛,但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动静,当即脸上表情就有点挂不住了。


    “起来?”宁琛眼里不可置信的表情,止不住的眼泪被他迅速地擦掉,“先生是要我回去吗?”


    “嗯。”沈景川本想伸出手把宁琛扶起来,但还是狠心地转过头,径直朝前走去。


    宁琛方才置身于冰窖中的寒冷,先生要带他回家的话如春日的温暖一下子把他身上冷意驱散掉。


    “先生,等等我……”宁琛强撑着酸软的腿站起来,可是还是因为跪在地上太久了,双腿没站稳住,膝盖直接磕在坚硬的石块上。


    他还没来得及掀开裤脚,检查膝盖上的伤口,前面就传来不耐烦的一句:“还愣在原地干什么!要我等你吗?”


    “不是的,我现在就过来。”


    宁琛顾不得膝盖上的疼痛,迈着酸痛的小腿小跑,他伸出手想抓住沈景川的手腕,可是不论他怎么努力地往前跑,沈景川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最终,那个背影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先生,等等我,我跑不动……跑不动……”


    宁琛伸直半空中的手,无力地垂下去,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这双腿,右手握着拳报复性地捶打受伤的膝盖,


    “都怪你……”


    宁琛眼睛蓄满了滚烫的泪水,无力发泄的痛苦只能让他狠下心来拾起脚边的石块,往受伤的膝盖砸去。


    “怎么现在才回来?”


    沈景川倚在车门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着还在燃烧的烟蒂,他沉着脸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


    宁琛眼角洇着红,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沾着泥土的鞋子,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声音抑制不住地哽咽。


    “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宁琛看着沈景川作势要离开的动作。


    他急忙想迈开脚步想伸手拉住他的手,可是沈景川已经驱车离开了,连眼皮都懒地抬,甚至留下来的话也是那么无情。


    “等你,天都黑了。”


    宁琛呆呆地愣在地上,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被强入侵的寒冷渗入,他甚至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身上的所有伤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他咬着惨白的下唇突然着了魔似的,拼命地想要追上那辆车。


    “先生,你把我落下了……”


    宁琛哭地泣不成声,浑身衣服都沾上了黄色的泥土,脸庞被两股液体弄湿了,他甚至分不清脸上顺下来到底是泪,还是血。


    他竟然庆幸地以为先生把他追回去,是因为心里还爱着他,可没想到根本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骗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是骗人的……”


    宁琛拖着浑身都是伤的身体,一拐又一拐地往回走。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带来的是无尽的黑夜,连同他偏体鳞伤的心一同尘封在黑沉沉的井底里。


    宁琛收拾好行李离开帐篷后,外面基本没什么人。


    片场的工作人员闲散下来无事干,便都去集市上逛了,他看了一眼李哥发过来的短信:【宁琛吃过饭了吗?】


    【温瑜寒说他今天不是故意伤了你的脸,他让我代你道歉。】


    已经不重要了,宁琛眼神黯淡无光,他把肩膀垮下来的背包往上提了提,便回复:【没事。】


    顺便编辑了一条辞职离开的消息,一并发了过去。


    剧组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车可以把人送到集市了,但李哥说过走路去集市也不太远,大概二十分钟。


    所以宁琛决定走路去集市,坐大巴车回景城。


    然而没料到的是今天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傍晚突然来了一场大雨。


    夏日的雨来的湍急又突然,雨势很大,顷刻之间雨水就铺天盖地地往宁琛身上砸去,刚换上干净的衣服一瞬间全都打湿了。


    这凶猛的雨水就像一把利剑似的,刺激地让宁琛睁不开眼睛,黑沉沉的夜里极速闪过几道紫电,尔后爆发出轰炸天边的巨响。


    震地宁琛全身微颤,他着急地想要找个地方躲雨,可是山路旁空无一人,甚至周围无任何村落的存在。


    宁琛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他心中很快升起一个希翼的念头,只不过一瞬之间,便沉沉地跌入谷底。


    他在风雨夹击中,迈着沉重的步伐,漫无目的朝着前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身体有些支撑不下去这猛烈的风雨攻击了,幸运地找到了一快凹进去的小洞口。


    宁琛头枕在膝盖上,耳边充斥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在这种环境下,他竟然萌发了如果自己不幸遭遇泥石流了,悄无声息死去了,先生会不会来找他的遗体,会不会给他选一块好的墓地,会不会继续治疗他的妈妈……


    宁琛,你在想什么……


    就算他就这样死了,一年之后,十年之后,甚至一百年之后,都没人记得他这个人。


    宁琛没想到自己在脑海中无意间蹦出的一句话,竟然就这样倒霉的发生了。


    昏迷之前,宁琛只记得头上降落了一大堆泥土,猛烈地把他整个人掩埋了。


    他拼命地想要挣脱出来,可是这黏腻的泥土如魔鬼的触手,把他整个人拴在地上无法动弹,即将死亡的恐惧让他不断嘶哑地喊着:“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


    第四十八章 疑似有怀孕的征兆


    一个月后。


    “小哥哥,小哥哥。”


    宁琛拿着斧头的手停了下来,他侧过头,眼里含笑看着从门槛处小跑过来的小姑娘。


    禾禾扎着两个小揪揪,随着一蹦一哒,小揪揪被甩地动了起来,白嫩的脸蛋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她软糯糯地问他哥哥去哪了?


    宁琛回:他哥哥跟上山的村民摘草药去了。


    他边说边拿着脖子上毛巾擦了脸上的汗,柔嫩的掌心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干粗活,磨出薄薄的茧。


    但他做这些毫无怨言,要不是因为何成一救了他,他可能在一个月前就死在山下了。


    何成一就是禾禾的亲生哥哥,也是这间砌了砖房子的主人。


    这栋楼才刚建了两层,准备在过年前把他装修好用来娶媳妇,所以何成一这些天都跟着村民山上采集草药,拿去集市上买,攒点钱。


    宁琛被何成一救回来之后,躺了一个星期身体才恢复如初,何成一给了他一些钱让他坐车回家,但宁琛没同意,他要留下来照顾禾禾,顺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报恩。


    何成一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毕竟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家实在不安全门跑去。


    门外那人背着一个竹子编的背篓,黝黑的皮肤上有一双极其明亮的眼睛,但左边脸有点微微肿了起来,身材高大,肌肉壮实,是个alpha。


    禾禾抱着何成一的大腿,嚷嚷问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何成一含糊其辞说自己摘草药的时候出了点事,顺便救下了一个姑娘。


    宁琛把斧头搁在木桩上,也转过身来,走过去主动把何成一的背篓放在,但他也知道宁琛迟早要回去,所以这些日子都在起早贪黑去摘草药。


    “哥哥回来了!”禾禾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迈起轻盈的脚步朝大地上。


    他细心地发现明明昨天这个背篓还是很完整的,现在好几处已经破烂了,以往满载的草药现在只剩下一半。


    他担忧地看着何成一脸上的伤口:“你的脸没事吧?”


    何成一本来想拒绝宁琛主动帮忙的,思来想去要是拒绝的话宁琛可能心中过意不去,就由着宁琛帮忙了。


    他嘴角牵起一抹安慰的笑意,“没事,小伤而已。”


    何成一看着那推起来高高的柴火,心中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所以每顿饭都是都是尽量丰盛的很,他说今晚做剁椒鱼,禾禾开心地在原地转圈圈。


    宁琛看着他们心里也是很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辣没有太大的感触,现在一顿饭不吃辣他就浑身不自在。


    宁琛思索很久,没想明白,便把背篓的草药拾起来,放在干净的地方铺展开晾晒。


    晚饭时,何成一用公筷给宁琛的碗里夹了好多鱼肉,都快要溢出来,惊地宁琛赶紧说:“成一,够了,太多了。”


    何成一虽然是个老大粗的爷们,但教养一直非常的好,吃饭的时候基本不发出声音。


    跟这样的人相处起来真的很舒服。


    宁琛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他回过神来继续吃饭,可是不知怎么地。


    饭菜明明闻起来很香,吃进肚子里突然涌上来一股强烈的不适感,他连忙放下饭碗,捂住嘴巴跑了出去。


    “怎么了?”何成一连忙跟了上去。


    “我……”


    宁琛手撑在地上,胃里翻腾着恶心的味道,迫使他一直干呕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胃里很难受。”


    宁琛被何成一扶了起来,帮他把手上的灰尘拍掉,看了他半响犹豫说道:“你现在还难受吗?”


    “还好。最近天气都很热,而且我也没有咳嗽,应该不会是感冒。”宁琛带着疑惑语气询问道。


    “你,你前段时间有没有跟alpha同房过?”何成一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习惯性用干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你的意思是说,我……”


    “怀,怀孕了?!”


    何成一解释说:“你最近的饮食变化,以及现在呕吐现象都有这个可能。”


    “不过还得去集市的医院,检查一下看到底是不是。”


    宁琛表情突然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他指尖发颤,颤抖的手想隔着薄薄的衣服抚摸肚子,可是僵在半空愣是不敢下手。


    脸上一会呈现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会有转换为忧愁伤心的神态,他低下头敛下了多余的神色。


    夜晚,凉风从半开的窗户中吹了进来,外面响起了各种虫子的叫声,格外的聒噪。


    宁琛身上多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他平躺着在床上,不敢像平时那样蜷缩着身子,怕不小心地碰到自己的宝宝。


    即使在睡梦中,宁琛依然含着笑,温暖的掌心放在自己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上,弧度不太明显,但他能感受到肚子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


    突然降临的小生命,宛如井水浇灌在枯萎的花朵上,赋予花朵继续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早上七点的集市,往来商铺上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小贩叫卖声一个比一个卖力。


    宁琛身上穿着上周从集市地摊上买的黑白条纹的运动服装,质量还算过得去,不会太磨皮肤,最重要是挺宽松的。


    他们刚刚从医院出来,便接着往早餐店走去了,何成一点了三碗猪肉汤粉,和三瓶豆浆。


    宁琛勺了小半勺的辣椒掺和在面里搅匀,浓郁甜香的味道充斥鼻尖,面条吃起来很入味,上面撒了些葱更加提鲜了。


    他们吃完后,何成一要去把晾干的草药拿去卖了,让宁琛留在店铺里看着禾禾,他很快就回来的。


    “禾禾,不要到处乱跑,很危险。”


    禾禾天性喜动,看到小哥哥露出生气表情,便耷拉着脑袋,极其不开心地重新乖乖在宁琛身边做好。


    “小孩子这个年纪最爱动,阿姨给你根油条要不要?”


    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留着齐耳短发,她用袋子包裹着一根油条做出示意的动作。


    禾禾坐在塑料凳子上犹豫不决,仰着头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宁琛:“可以吗?”


    宁琛好笑看着她:“可以,拿完记得跟阿姨说声谢谢。”


    “好!”禾禾得到了同意,一溜跑了出去。


    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店铺门外就突然响起禾禾爆哭的声音,而且还伴随着桌椅被推翻在地的动静声。


    宁琛连忙站了起来,瞳孔逐渐放大,他迈起急促的步伐就往事故现场跑。


    第四十九章 小混混来找茬


    店铺外面一片混乱。


    何成一被一群小混混推倒在地,背篓里的草药被他们恶作剧似的倒了出来,然后用鞋底拼命地踩。


    他们恶狠狠地朝何成一身上吐口水,嘴里挑衅道:“你不是很逞能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英雄救美那一套。”


    “上次不是挺牛掰的吗?现在怎么反抗不了了!哈哈哈!”


    何成一躺在地上被这一群人桎梏地死死的,他只能用手肘挡住他们拳头的攻击。


    禾禾吓地油条都掉在地上了,她拖着其中一个混混的大腿哭喊道:“臭坏蛋,不准打我哥哥。”


    “小屁孩,滚开!”


    被拖住腿的小混混一脚踹开禾禾,让躺在地上的何成一双目圆睁,手臂上的青筋直接暴涨。


    他铆足了劲从地上弹跳起来,拳头快如闪电般直接把这个混混一拳砸到地面上。


    “不准动我妹妹!”


    “妈的,你们还愣在原地干嘛!一起上,竟然敢打我兄弟!”混混头目睁着狰狞表情,拿着铁棍很快把重新站起来的何成一打倒在地上。


    老板娘躲到台面下,把哭地泣不成声的禾禾抱在怀里,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机。


    报警电话还没拨通完整数字,便被其中一个混混眼尖地发现了,迅速地夺了过去,毫不留情地往地上砸。


    “你们……别太过分了!”老板娘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们说。


    对于这根本不足为惧的威胁,反而让混混笑地更盛:“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这个臭娘们再敢多说一句话,别怪我打女人。”


    老板娘害怕地连忙闭上嘴巴,把禾禾紧紧抱在怀里。


    “你们再让我发现谁报警了,我就揍死你们!”这个混混耀武扬威地横起棍子,指着店铺每一张脸警告道。


    最后棍子停在在宁琛的脸上,店铺里所有客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独宁琛在众目睽睽下站着。


    “听到了没有?”那个混混面露凶狠地盯着宁琛。


    “……”


    宁琛攥着木椅上的手抑制不住微微颤抖,少年时期被群殴阴影铺天盖地地占据他整个脑海,脸上红润以极快地速度褪去,只剩下肉眼可见的惨白。


    他的眼神里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之色,半响都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像个呆呆的木头人。


    直到混混拿着棍子一步一步向他靠近,并且嘴里谩骂道:“我他妈再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何成一看到混混要去打宁琛,他当即惊惶地在地上疯狂挣扎,大声吼:“别碰他!别碰他!你要是敢碰他一根手指我绝对饶不了你。”


    那个逐步靠近宁琛的混混,根本不把当他威胁的话当做一回事。


    他倒要看看把眼前吓得愣在原地的人打一顿,是不是真如他说的那样遭报复。


    “不要——”何成一说完这句话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混子手持棍子就朝宁琛身上猛打过去,眼里那个兴奋劲藏都藏不住,嘴角咧开最大。


    病态的殴打欲让混子此刻模样宛如阴间使者,浑身散发着阴冷气质。


    然而棍子即将落在宁琛的胸膛上时,便被一股强劲力牢牢地握住了。


    混混:“?”


    在混混懵逼的视线下,棍子轻而易举就转换主动权,被宁琛反握住了。


    混混震惊地下巴都要落在地上了,“你……”


    他没想到眼前那么柔弱的omega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宁琛一个过肩摔砸在地上,砸着混混眼冒金星。


    这还没完,在混混被甩在地上,还想要拖住宁琛的大腿,往他肚子上打去。


    宁琛连忙退后几步,出于自我意识保护的本能,他拿着棍子毫不客气地往混混的最敏感处打去,疼的混混嗷嗷大叫,苦不堪言。


    宁琛 :“是你们……太过分了。”


    在场的人也被这反转弄地愣在原地,禾禾鼻涕忘记吸回去,直接连成线掉落。


    半响,她率先反应过来,兴奋叫喊着:“小哥哥,真棒!”


    “一起上!”混混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拿着铁棍一窝蜂朝孤立无援的宁琛奔跑去。


    何成一被钳住四肢枷锁在这一刻也被释放了,他也赶紧跑到宁琛旁边一起对付这帮无法无天的混混。


    顿时间,店铺的桌椅乱七八糟地被推翻在地,孩子的哭喊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随着时间的流逝,宁琛和何成一两人合力对付这些混混也有些遭架不住,各自的四肢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还好,警笛声没一会儿就从远方响了起来,两人都彼此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跟着混混们一同被押到警局去了。


    “好了,现场情况我们已经了解到差不多了,你们可以先回去吧,后续如果需要深入了解情况的,我再通知你们。”警察做完笔录之后,便对坐在对面的宁琛和何柏松说。


    “好的。”何成一和宁琛异口同声地说。


    出警局之后,何成一赶紧拉着宁琛的手腕走到一边去,执意要带宁琛去医院重新检查一下,不然他不放心。


    宁琛思来想去也是这个理,还是去医院检查宝宝的情况他也放心一点,所以任由何成一拉着他往医院奔去。


    集市上来往都是摩托车和电动车,很少有汽车的存在。


    突然有一辆罕见的汽车往他们相反方向驶过去,而且那汽车看起来还非常昂贵,不是他们这些偏僻村庄的老百姓能买得起的。


    当即何成一带着艳羡的目光紧盯着那辆车,感慨道:“我从来没看见这么时髦的汽车。”


    宁琛看着那辆车隐隐觉得很眼熟,他把帽檐往下拉了拉,脚步加快跟上何成一的步伐。


    他压哑着嗓音转移话题说:“我们尽快去医院吧,要不然我们在外面待太久了,禾禾留在店里会哭闹的。”


    何成一一听也是,连忙把方才幻想的美梦迅速抛掉,跟宁琛加快脚步走去。


    在他们走后,那辆跟他们擦身而过宾利车,又返回来,并且停在他们方才的位置。


    “我好像看到宁琛的影子,是我看错了吗?”


    沈景川这些天一直不停歇地寻找宁琛,他始终无法相信宁琛已经葬身在那场泥石流灾害中,除非找到遗体否则他肯定还活着。


    助理在一旁大气不敢喘,车内的气氛压抑的很,这一个月老板为了寻找他妻子,已经把工作的事接连地推后。


    据他调查,那场灾害是那个村庄发生最猛烈的一次,夫人可能早就尸骨无存了。


    可是助理却不能触及这个敏感话题,他只能如实陈述其他事实:“当地警方搜寻夫人已经有消息了,沈爷,我们现在去一趟吗?”


    “立刻去。”


    第五十章 终于找到你了


    向阳村警局这一个月来频繁有人登门,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上级的高官来视察,经过交流才知道是景城来的大人物来寻人的。


    据说这位大人物的妻子在上个月的泥石流灾害中遇难了,本来向阳村地质就是很容易发生事故的,所以当地人阴雨天都不敢出门,就怕突然走在半路就被埋在泥土底下。


    人在他们这里不见了,他们总得配合这位大人物一起去寻人。


    可是这一月内派遣出来的救援队搜寻都无过,倒是动物的遗骸搜出来不少。


    就在他们快放弃寻找的时候,前些天幸运地收集到遇难者的书包和手机,当即就给把这好消息告知这位大人物。


    “看什么呢?都给我把头抱好!”


    蹲成一排的小混混,目光都不由自主被外面走进来的男人吸引住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很少能见过衣着这么非凡的人。


    小混混们被训斥地赶紧低下了头,可是余光还是偷偷往那边瞟去。


    只见那男人黑眸深沉,俊美的五官自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场,身形挺拔,脊背绷直,举手之间都透露处矜贵的气质,他漠不关心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便冷漠地移开视线。


    “你好,请问是有消息了吗?”助理率先地向警察询问着,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他。


    “有的,这是我们这几天在现场搜寻到的遇难者的物品。”警察朝他们递过去几个被封起来的袋子。


    助理正想双手接过去,沈景川比他先一步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微微发抖地把袋子接了过去。


    他的心头狂跳,似乎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甚至都不敢打开来看。


    “你们看看是不是家属的物品?”警察在一旁提醒道。


    沈景川眼神明显闪过慌乱,胸膛开始起伏不定,从脚底蔓生上来的窒息感让他脑袋嗡嗡作响。


    他颤抖着手把两个袋子打开,背包和手机即使被那粘稠的泥土覆盖看不清楚了,但里面熟悉物品都在明晃晃地告诉沈景川,这是宁琛的东西!


    “是、是他的。”沈景川把背包里面的衣服微抖地握在手里,说出来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颤音。


    助理被老板这幅模样吓得一跳,他从来没看见过老板会有这一幅模样的时候。他也被这强烈的情绪感染了,鼻子开始酸涩起来。


    警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陈述说:“家属如果活着肯定会给你们报平安的话,这都搜寻一个月了,没消息的话可能已经不幸去世了,或者遗体被动物叼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他绝对还活着!”沈景川突然有些失控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不堪,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警察也被吓得愣住了,但此类事件他遭遇到很多了,他只能委婉对遇难者家属说:“节哀顺变。”


    “他没死!没死!他还活着!”


    沈景川粗喘着气,口腔被喉咙涌上来腥成的液体占据了,他像溺死的孩儿握住一切可以生存的东西,助理的胳膊被他紧紧攥着。


    “宁琛这么可能会死呢?绝对不可能,他可能还在那个地方等我去找他,这么多天没看到我了,他肯定很害怕。”


    “你跟我说宁琛是不是还活着?”沈景川五指死死地钳住助理的胳膊,试图从他嘴边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沈爷,节哀顺变。”助理千言万语的安慰最终只换成这一句话。


    “连你也不相信他还活着?”


    沈景川微微翁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他无力松开助理的胳膊,脚步轻浮朝门外走去。


    “沈爷,你怎么了?”


    许是这些天彻夜为了寻找宁琛的事而忧心,沈景川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被外面的炙热的光线一照,脑袋中就传来强烈的眩晕感。


    视线模糊到他看不清脚底的路线,被门槛绊了一脚,差点摔在地上了,还好在紧要关头,被助理迅速地扶稳了。


    沈景川把手撑在门上缓了好一会,脑袋上那种眩晕感才消散差不多,但依然四肢使不上力,“我没事。”


    沈景川靠在警局门外的墙上,他手指轻捻着一根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要不是因为我那天把宁琛抛下了,他也不会就这样消失了一个月。”


    要不是那突然的一接电话,要不是与某人达成的协议,他肯本不可能把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重新抛开。


    “都怪我。”沈景川沉浸在痛苦中,半天回不过神。


    助理心中也是很悲伤,他站在沈景川旁边一根烟抽完又接着抽下一根烟。


    沈景川把烟蒂掐灭掉,打算去现场再去找找,他迈开脚步打算离开时,警局里面传出来的消息内容却让他脚步一顿。


    “怎么会有omega打架这么厉害,一对五呀!”


    “向阳村什么时候出现过打架这么牛逼的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可能是从外地新娶的媳妇吧。”


    “……”


    “你们在说什么?”沈景川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他看着几个警察对着监控在闲聊,脑海中突然急速闪过一丝希翼的念头。


    助理连忙跟了上来,很快就明白了沈爷的意思,立马征求警察是否可以查看那段监控。


    警察问了一些原因,便把监控放开他们看,录像里面带着帽子的少年,帽檐压地很低,依稀只能看清楚鼻梁下的样貌。


    “是宁琛,他还活着。”沈景川猛然睁大眼睛,暗沉的眼眸一下子明亮起来,他的声音不由地拔高几分。


    可是身边那个粗汉是谁?为什么那么靠近宁琛?


    还有为什么有这么多混混包围宁琛?他们找死吗?


    沈景川眼中闪过一片寒冷,如野兽紧盯猎物一般扫视着蹲在地上一排的混混,周身瞬间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寒意和杀意。


    混混们都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劣质alpha无条件诚服在高价alpha脚下,在这么大的信息素的压迫下他们双腿直打哆嗦。


    助理连忙阻止了沈景川继续释放那股强烈的气场,“沈爷,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先找到夫人再说。”


    警察大致把刚刚聚众斗殴的事件粗略讲了一遍,被问到那个戴帽子omega的长相时,他突然好似想起什么,接过沈景川递过来宁琛的照片一对照,果然这分明就是一个人。


    他肯定无疑说:“凭借我多年识人的本领,我很确信照片的人跟方才过来做笔录的人是同一个人。”


    助理听完之后,带着惊喜地语气说:“夫人还活着!”


    沈景川紧皱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他深吸一口气,极力稳住自己絮乱的呼吸,压着嗓音问:“现在查查宁琛往哪里走了。”


    去往向阳村的路上,沈景川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眼底阴霾随着越发靠近那个村落而迅速消散掉,体内细胞重新活跃起来,他喝了几口凉水压下来燥热的心。


    “还有多久?”沈景川漫不经心地问。


    向阳村比之前剧组驻扎的村子还要偏远,山路还要陡峭。


    助理看了一眼导航回复:“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合拢的掌心因为捂地严严实实而冒出密集的汗液,车内的冷风都无法平息沈景川躁动的心。


    沈景川外表虽然看不出任何端倪,实际内心在忍受痛苦的煎熬,脑海酝酿正在快速挽回宁琛的陈词。


    “沈爷,何家到了。”助理把车停在附近空旷的地方,便赶紧下车把车门拉开。


    地面上铺着一层黄泥,程亮的皮鞋没一会儿被黄色尘土粘上,沈景川强忍着不适加快脚步往那一栋砌砖楼走去。


    那栋楼被一片墙围包围住,红砖上面还爬满了蜿蜿蜒蜒的藤蔓,开满了紫色的小花,有几只嗡嗡叫的蜜蜂围绕着小花飞。


    沈景川急促的脚步再看到院子里少年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炙热起来,心脏剧烈地跳动的。


    少年正挽起袖子,蹲在地上拿着棍子在搅和鸡饲料,旁边围着一群嗷嗷待哺的鸡,趁他不注意不断啄食饲料,少年眼眸藏着笑意,嗫嚅嘴巴说了几句,然后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沈景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宁琛,方才被这样邋遢环境困扰的他,逐渐把这里看地顺眼起来。


    “宁、宁琛。”


    沈景川早已克制不住自己了,他立马想把宁琛狠狠抱在怀里,脚步生风似的在宁琛还没反应过来。


    就箍住他的腰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吸允着他身上的信息素。


    他恨不得把怀中的人连为一体,这样就不用担心他随时不见了。


    “放……放开我!”宁琛眼里闪过惊慌,他没想到沈景川会这么快找到他,一股强烈的恐慌感席卷而来,让他脑神经绷地更紧。


    他用双手不断推搡开沈景川,拼命在他胸膛上捶打,这些反抗对于沈景川来说根本就是在挠痒痒,反而被沈景川单手钳住那两双不断乱动的手。


    “上次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把你抛下,宁琛原谅我好不好?”沈景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断舔舐着宁琛的嘴角,试图祈求得到他的原谅。


    宁琛带着满腔的怒意瞪了他一眼,转过头避开沈景川的亲吻。


    曾经只为沈景川跳动的心脏,早就一次又一次被无情伤害地千疮百孔了,凭什么他一句祈求原谅的话就应该把他之前所有伤害他的事一笔带过。


    那他这些年的执念也未必太过廉价了!


    “沈景川,你……还要我到底说几遍!那个爱你的宁琛早就死在泥石流下方了。”


    宁琛突然感到鼻腔黏膜开始发酸,眼球蒙起一层淡淡的雾气,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极力压抑胸腔起伏的情绪。


    “怎么会呢?你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吗?宁琛不要闹了,我们现在回家,要不我们去旅游散散心好不好?”


    沈景川第一次用近乎于哀求的语气,他把宁琛牢牢禁锢在怀里,灼热的呼吸不断喷在他脸上。


    “沈景川,不要……跟我装傻了。”宁琛突然感觉眼中一热,滚烫的泪水便肆无忌惮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不会跟你回家的,更不会跟你去旅游。”


    “我会等你的,一直等你的。”


    “现在……给我离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