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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搭不搭6


    “你……你怎么忽然出现在我床上。”


    沈知意下意识的扯起被子捂住自己胸口, 脸颊红的像个大番茄,整个人语无伦次的。


    “你昨晚非要邀请我。”


    傅闻洲慢悠悠的坐起身,轻笑一声, 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早安, 知意。放心, 你穿着衣服呢。”


    沈知意看着他这个笑, 莫名心梗了一下,微微掀开胸前的被子往里面瞄了一眼。


    衣服还是她昨晚出去聚会时候穿的那身, 此时正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


    她晚上睡觉习惯性裸睡,幸好昨晚没大半夜醒来把衣服脱了。


    “你先坐那别动,我……我出去一下, 马上回来。”


    沈知意警惕的看着傅闻洲, 手脚并用爬到床尾再到床边,快速蹬上鞋子。


    傅闻洲微微扬眉:“知意……”


    沈知意瞪了傅闻洲一眼,捡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混蛋, 少叫我叫的这么亲密, 我还没说原谅你呢。”


    枕头被傅闻洲顺手抓住放到一旁, “我知道, 所以我过来负荆请罪来了, 你先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有你这样负荆请罪的吗?你请罪的方式就是大半夜爬上别人的床?”


    沈知意又砸了一个枕头过去,“当我这是宾馆吗?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枕头又稳稳的被傅闻洲抓在手里:“这是个意外, 我一开始真的只打算送你回来就走,而且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


    “那你还想做什么啊?”


    沈知意气得够呛。


    心想这人接枕头来劲了是吧, 让她砸一下会死啊。


    战斗欲莫名其妙就被激发起来了, 她摸起手边的枕头又朝着他砸过去, 傅闻洲又手贱的顺势接过来。


    直到一个玻璃质的烟灰缸稳稳的砸到他额头上,才打破了这场僵局。


    因为冲力太大,砸的他整个额头都微微后仰,手臂下意识的撑了一下床面。


    沈知意吓了一跳,立马捂住嘴巴。


    这下完蛋了。


    东西都是顺手拿的,她甚至没看一眼。


    他不是挺会接的吗?这次怎么手滑了。


    几秒后,傅闻洲抬起头扶了扶额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知意心虚的移开目光,平移般小步往门口挪。


    “那个,我下去给你买药吧,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


    不等傅闻洲反应过来,卧室门就被迅速关上了,门外急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几秒之后,门被打开了。


    沈知意取下门上挂着的包,尴尬的冲他笑了笑。


    接着,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傅闻洲:“……”


    沈知意快速下楼拦了辆出租车,跟项楠打了声招呼就直奔昨晚的酒吧。


    这个时间还早,成娇娇和周正苏杭应该都还没走,昨晚项楠在酒吧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傅闻洲回来了,她应该高兴才是。


    这么多年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她攒了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好多问题想问问他。


    可真当见了面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避。


    沈知意还没想好该去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傅闻洲。


    尤其是现在的傅闻洲。


    他眼睛好了,看起来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甚至更加自信耀眼,追他的人一定像以前那样几个操场都数不清。


    可沈知意并没有觉得自己比起以前好到那里去。


    他们看起来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房间门响起的时候,成娇娇还睡得昏天黑地的。


    沈知意耐心的站在门口等了好半天,她才顶着个黑眼圈不情不愿的打开门。


    门一打开,沈知意就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直接甩出一连串问题。


    “娇娇,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狼狈不狼狈,邋遢不邋遢,跟三年前比变老了吗?是那会好看还是现在好看,我头发乱不乱啊?这身搭配怎么样?会不会显得我很土。”


    “知意?”


    成娇娇明显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沈知意,“没有啊,很完美,你才二十二啊大姐,老什么老。”


    成娇娇侧开身子让她进来,下意识的朝她身后看了看。


    “你昨晚去哪了?我昨晚喝醉了睡得太早,中途醒了一次项楠说你回家了。”


    “确实是回家了。”


    沈知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把包扔到桌子上。


    “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成娇娇目光懒洋洋的,扫了沈知意一眼,伸了个懒腰走到卫生间洗漱。


    “你别说,项楠这回还真挺够意思的,这房间应该是他们酒吧最好的标配了吧,而且听服务员说,昨晚咱们的酒水项楠全部免费了呢。”


    沈知意托着腮说:“傅闻洲回来了。”


    “谁?!”


    成娇娇嘴巴里还叼着牙刷,瞳孔微微放大。


    “傅闻洲。”


    沈知意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昨晚就是他把我送回家的。”


    成娇娇快速漱完口,满目好奇的坐到沈知意面前。


    “接着说,然后呢。”


    “今天早上醒的时候我发现我俩睡一张床上,大概率是我昨晚又断片了,主要是我俩才刚刚见面,我还砸伤了他的脑袋。”


    成娇娇有些震惊:“砸……砸伤他了?!我去,你这么猛的吗?”


    “出了点意外。”沈知意苦恼的捂住脸,“这下完蛋了,我现在该怎么面对傅闻洲啊。”


    话音刚落,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项楠试探性的探头进来。


    “都醒了吗?”


    成娇娇应了一声:“项楠。”


    项楠推开门进来,手里端了两杯热茶,她依旧打扮的光鲜亮丽,发尾微微打着卷,就连走路都带着几分风情万种。


    热茶放到桌子上,项楠也顺势坐到她们对面。


    “喝点东西吧,我们店可很少对客人有这种待遇。”


    两人接过茶水,皆是道了声谢。


    自从项楠退学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了,现在忽然凑到了一起还真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成娇娇手里抱着热茶,主动打破寂静:“项楠,你现在变的好厉害啊,这家酒吧现在是你的吗?我看他们都听你的话。”


    项楠轻笑一声:“也是给人打工罢了。”


    成娇娇有些好奇的问道:“那工资也会很高吧,是因为你之前认识这里的老板吗?”


    昨天晚上她还看到项楠给了苏杭很大一笔钱,角落光线太过昏暗,成娇娇看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只知道项楠走后,苏杭抱着那些钱哭的跟什么似的,周正在一旁安慰了好一会都没用。


    沈知意扭头看了成娇娇一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能还会不小心戳到项楠的伤心事。


    项楠倒不在意,把桌角的小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两片柠檬,连同水壶里的水一同倒进崭新的杯子里。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沈知意和成娇娇对视了一眼,皆是微微低下头不说话了。


    “其实我刚开始出校门那段时间过的挺惨的,谁都不愿意要一个上过那种新闻的女人。”


    项楠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轻笑一声。


    “后来还算运气好,遇到了贵人,愿意看在我是某人室友的面子上给我个生存的机会。”


    “我前段时间换了个新老板,新老板是个富二代,酒吧让他买下来了。”项楠目光总有意无意的落在沈知意身上,“他说他愿意让我当这家酒吧的二老板,但是有个条件,就是让我在他不在的时候多照顾照顾他喜欢的人,不要让别人欺负她。”


    不知道为什么,沈知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门没关紧,露出一条微小的缝隙,正好能看见吧台的位置。


    说罢,她下巴朝着吧台上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微扬了一下。


    “喏,那就是我老板。”


    目光落过去的一瞬间,沈知意差点心肌梗塞了。


    和她猜想的一样。


    这个所谓的富二代果然是傅闻洲。


    “这谁啊?”


    成娇娇也不知是没听项楠说话,还是没认出来傅闻洲,有些迷茫的眯起眼睛仔细看。


    “背影看起来好帅啊,光看他坐那喝酒都有种好有钱的感觉,不过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项楠也不多说,站起身看着沈知意,轻笑一声道,“这两杯热茶是他让我递给你们的,顺便让我问问你,什么药这么难买,等了几个小时都买不到。”


    沈知意头疼的扶了一下额。


    项楠走后,成娇娇还在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身影。


    “知意,你真不觉得这背影眼熟吗?这么好看的背影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个,既然有印象肯定之前是见过的。”


    “……”


    沈知意无奈道:“那是傅闻洲。”


    成娇娇抱着热茶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洒到身上。


    她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问:“所以他现在来找你兴师问罪了?”


    “应该是。”


    成娇娇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反应更大了。


    “所以他现在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沈知意点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困在他的酒吧里,而且你还得罪了他,项楠现在也是他的眼线?”


    沈知意又点了一下头。


    愣了几秒后,成娇娇刻意装作一脸严肃的看着沈知意,压低声音指了指傅闻洲的背影。


    “沈知意同学,我命令你现在就去跟傅闻洲同学道歉,我不希望我们俩今天晚上会因为吃霸王餐的原因被警察抓走,或者某两个人的私人原因被困在酒吧里好几天出不去。”


    沈知意托腮叹了口气:“……”


    酒吧这天没营业,原本热闹嘈杂的大厅变得静悄悄的,跟周围较为浮夸奢靡的装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有几分冷清。


    傅闻洲正垂眸看着手中的酒,肩膀就被人蜻蜓点水般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沈知意正颇为乖巧的站在他身后,一双小鹿眼微微掀起,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傅闻洲唇角微微弯了一下:“知意?”


    看着他额头微微肿起的大包,沈知意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了一下。


    “还疼不疼?”


    傅闻洲回过头,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将酒瓶轻轻放到吧台上,“疼啊,怎么不疼,疼的都快神经衰弱了。”


    沈知意:“……”


    哪有这么严重,明明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轻多了……


    这人分明就是碰瓷吧。


    他转过身朝着沈知意走来,路过她身侧的时候,微微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


    “知意,我可一直等着你的药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沈知意总觉得,这会的傅闻洲跟吃错了药一样,好像有点……阴阳怪气?


    沈知意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这也不像是喝醉了酒或者烧坏脑子呀。


    “其实我有点生气。”


    傅闻洲大概猜到了她的意思,靠在柜台上看着沈知意,“要不是因为接到了项楠的电话,我还打算一直等下去。”


    沈知意:“……”


    他还有脸生气……


    明明是他出国这么多年,又一声不吭爬上她的床。


    他是怎么这么名正言顺说出这种话的。


    “我说我去买药,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傅闻洲气得够呛,冷笑一声道:“我这会要是还是个瞎子,你也打算扔下我就跑?”


    原本只是两人一贯的玩笑话,他们从前就习惯性的吵吵闹闹,这样的话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可这天,沈知意不知道被他那句话激发了痛点,她忽然回过头,眼尾微微泛红,放大了分贝。


    “明明是你先扔下我的!”


    还扔下了整整三年。


    一点线索也没留给她。


    风忽然静下来了。


    掀起的窗帘也慢慢趋于平静。


    躲在角落偷看的成娇娇周正等人皆是面面相觑一眼,在这样忽然爆发的情绪里,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几秒过后,沈知意垂眸,胡乱抹去眼角的湿意。


    “对不起,我失控了。”


    说罢,她转过身快步离开大厅,只剩下傅闻洲还愣愣的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搭不搭7


    沈知意一路从酒吧走回了家, 打开门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路上手机没电已经关了机,她身上又一分钱没带,甚至连公交车都坐不了, 就只能沿着路边往家的方向一路走。


    其实朝着傅闻洲发过脾气之后, 沈知意就后悔了。


    刚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 莫名就委屈起来了, 甚至连包都没来得及拿就冲了出来。


    其实她从来都不怪傅闻洲。


    他一次次的舍命救她,伤成那样都不曾一次怪过她, 甚至离开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和沈知意有关。


    她感动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真的生气。


    可沈知意就是莫名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也不知对他眼睛的愧疚还是不自信, 她就是不敢面对傅闻洲。


    每当他像向她靠近一步, 沈知意就会下意识的躲开,尽量和他保持着一种礼貌又疏离的距离。


    回到房间,沈知意取出床头的收音机, 连接好手机, 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整个人趴到床上摆弄收音机的开关, 两条细长的小腿在床沿悬着。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 她偶尔会收听电台节目, 尤其是里面有个叫“南风”的电台主播,偶尔会在分享一些故事案例接听几通深夜来电。


    他的声音太像傅闻洲了,清冽淡漠, 向来都是无波无澜的, 声线里有种特殊的质感。


    接听来电的时候虽然语气不怎么温柔,话也不多, 但总能一阵见血, 戳到人的点子上。


    沈知意从未主动跟他连过线, 但还是莫名很期待他的深夜直播。


    一旦到了开播的时间,即使回到家再困她也会撑着听完。


    可惜他上线的次数并不多,只有每年除夕夜,跨年夜,中秋节,还有沈知意的生日那天才会雷打不动的上线。


    即使他向来低调,上线的时候还是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几乎每次都是飙升热播榜第一,甩上第二名好大一截。


    从前评论区还有听众提起过,说是挑在这几个传统节日上线都还能理解,三月份那天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南风明显平时很少看评论区,最上面的几条他都从来没有回过。


    这条评论他却破天荒的回应了,只用了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是的,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天。】


    下面网友纷纷猜测,有人说是这天是南风的生日,有人说是他恋人的生日,还有人说是南风恋爱或者失恋的日子。


    评论区发酵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几次登上了微博热搜,连不少圈外人都认识了这号人。


    只是无论下面评论猜测的多离谱,南风都像是没看见一般,再也没有回应过。


    沈知意一直觉得,这个叫南风的主播和她莫名有缘分。


    生日都是在三月份,声音又和傅闻洲很像,在无数个漫漫长夜里他的声音没少带她熬过阴霾。


    这天其实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想打开收音机去碰碰运气。


    收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才刚开始,正在调试音量。


    南风今天果然上线了。


    事出突然,他好像并没有提前通知,这天的听众人数并不多。


    “大家好,我是南风。”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手机上的弹幕几乎一瞬间刷爆了屏,各种炫彩的老公和啊啊啊啊啊在屏幕上方浮动,已经彻底遮住直播间原本的背景。


    “今天的直播,我想专门送给一个人,这个账号本就是为她创建,我等了三年还从来没有等到她的连线,但是我知道,他在听。”


    “一份三年前就写好的道歉信,一直没有机会拿出来。”南风说,“借今天的机会,送给我爱的人。”


    沈知意眼睫微颤,原本趴在手臂上的眼眸也下意识的扬了一下——


    “初秋将至,天气已经逐渐变凉,也不知你有没有添衣早睡。


    离开之前没有去见你一面,我很抱歉,原谅我对情感的愚钝笨拙,才总让你平白受了许多委屈,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你,明明知道你在我面前受伤却无能为力,哪怕出国后的很长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一直在想,要是当时能看见就好了,你可能就不会受伤不会摔倒,我会抱你抱得更紧一些。


    自从逃离了A市,我就已经接受了眼睛的不便,要是能因为这件事保护你一次,也算这辈子值得,我从不后悔。


    可当重新遇到你之后,我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婪。


    我总在想,要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就好了,就可以在醉酒的时候轻易背你回家,而不是狼狈的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害得你淋雨感冒。可以在欺负你时候毫不犹豫的打回去,你明明很害怕,还要替我出头。可以替你挡酒,给你送伞,送你回家,在你生气难过的时候轻易的找到你,然后哄哄你再背你回家。


    身为恋人这些事情本该理所当然,我却一样没有为你做过,甚至还要连累你在背后被人嘲笑。


    我习惯了躲在黑暗里,并不在意旁人怜悯的目光和闲言碎语。可你不一样,你本该无拘无束,沐浴满身的阳光,那样难听的词汇不该沾染到你身上。


    你原本这般爱笑,我不愿你跟着我成日担惊受怕,担心我被人欺负,担心我会受伤生病,担心旁人会刺伤我敏感的情绪。


    你从未想过要放弃我,所以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离开。


    一辈子太短,我想用更好的方式去喜欢你,去爱你,总不能让你这么多年的喜欢白费。


    我不想下辈子遇见你的时候,你会因为这一生太苦而躲我躲得远远的,我要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前两天收到周正发来的消息,你的作品又拿了奖,赢得了无数掌声和喝彩,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四次了。从前你总是说你不想依附于任何人,你做到了,你一直都很厉害,我从未觉得你依附于任何人,能走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拼搏来的。


    这里的医生告诉我,治愈的希望并不大甚至有很大的风险,只能说尽力搏一搏。


    我想,最差的结果也就是和从前一样,再苦再痛的治疗方式我也愿意,哪怕能够恢复一点视力也好。


    我很想见你,想抱抱你,想娶你为妻,想和你有个未来,有个属于我们俩的未来。


    傅卓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也不必为了那晚歉疚难过。


    所有的一切是我甘之若饴,心甘情愿。我爱你,若是那晚没有帮到你我才要后悔一生。


    知意,我是真心喜欢你。”——


    比起从前毫无情感的清冽漠然,南风的声音沉沉的,中间还几次停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收音机的放在身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知意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从鼻尖落到下巴再啪嗒啪嗒的滴落到床单上。


    她快速爬到床头去摸索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眼泪滴落到手机屏幕上,被她抬起手臂用袖口迅速抹去了。


    拨通傅闻洲电话的时候,沈知意指尖都在颤抖。


    这几年傅闻洲从没换过电话,沈知意一直都知道。


    之前因为太想念他,沈知意还专门找朋友帮忙,让她以打错电话的借口打过去,就是为了听一听傅闻洲的声音。


    录音室太过安静,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显得极为尖锐刺耳。


    对面接通电话,安静了好几秒。


    “知意?”


    沈知意怔怔的看着录音机,胸腔微微颤抖,眼底悬着的那颗泪滴终于滑了下去。


    她就知道,早该猜到的。


    她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南风是傅闻洲,整整三年,这么多个夜晚,陪着她的都是傅闻洲。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个账号就连名字都是和她有关的。


    “傅闻洲。”


    沈知意抹掉眼泪,闷声道,“我想见你。”


    傅闻洲顿了顿,压低声音问。


    “你哭了?”


    “我想见你。”沈知意又重复了一遍。


    “好,你等等我,知意,给我三分钟,你先别哭,我马上到。”


    他匆忙关闭设备,手忙脚乱中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装备,录音室里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电流声。


    傅闻洲最怕听到沈知意哭,几年前去国外那次,他宁愿提前出发也不愿让沈知意看着他走。


    要是听见沈知意哭,他就又舍不得走了。


    没有一声告别和准备,今晚的“顶流”南风就因为接到了一通电话这么匆匆下了播。


    匆忙赶到沈知意家,傅闻洲正准备敲门,掀眸间就看见楼梯口那个小小的人影。


    她正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双臂搭在双膝,脸颊埋了上去,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傅闻洲半蹲在她面前,本想摸摸她的发,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手。


    “三分十一秒。”


    她没抬头,声音有些闷,也不知道怎么认出他来的。


    “嗯?”


    “你说你三分钟过来,现在已经三分十一秒了。”


    傅闻洲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路上绊了一脚,我的错。”


    “那个南风,一直都是你,是不是?”


    傅闻洲沉默几秒,嗯了一声。


    “既然你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我呢,非得搞得这么花里胡哨吗?”


    沈知意抬起头,声音颤抖的厉害,眼眶早已经红的跟兔子一样。


    傅闻洲半蹲在下一层台阶上,微微抬头,心疼的看着她,怕沈知意炸毛,他也不敢上手帮她擦擦眼泪。


    “如果我打给你了,你真的不会下一秒就冲到国外来?”


    第43章 、搭不搭8


    男士外套被轻轻披在沈知意肩上, 又宽又长,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衣摆松松垮垮的搭在台阶上, 堆起一层浅浅的褶皱。


    “我才不会去找你。”


    沈知意脸颊微微涨红, 偏过头不去看他, “我才不在乎。”


    “是。”傅闻洲坐到她身边, 轻笑一声,“是我多想了。”


    不仅没有拆穿沈知意的小别扭, 又没有敲她的脑袋,反而顺着她的话来。


    这可一点也不像傅闻洲的行事风格。


    沈知意试探性的掀眸看着他。


    额头上的伤痕依旧紫红一片,估计并没有去刻意处理过。


    手腕处也不知何时新添了一道狭长的新伤口, 从虎口处一直延长到腕间尺骨处, 伤口还在隐隐约约泛着血痕,在他本就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傅闻洲可真倒霉。


    遇上她之后,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受伤了。


    “你这又是怎么搞的?”


    沈知意朝着他手腕处的伤痕轻轻扬了一下下巴。


    “哦。”


    傅闻洲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微微抬了一下手腕, 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刚才在录音室的时候着急过来, 碰到设备了。”


    沈知意冷哼道:“你总害的自己受伤。”


    傅闻洲轻笑一声, 故意想逗她, “那不是有人心疼吗?”


    沈知意才不吃他这套,撇撇嘴瞪了他一眼。


    “我看你是受伤太多次了,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气氛安静了下来, 他们并肩坐在一起, 中间却隔着一臂左右的距离。


    昏暗的楼道灯光将两人的影子笼罩在一起,忽明忽暗, 想要亲密又不敢靠近。


    几秒之后, 傅闻洲起身半蹲在沈知意面前, 双手将披在她衣服外套轻轻拢了拢。


    “知意,其实我今天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丝绒小盒子,精致,奢华,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盒子打开,里面藏了一颗小小的钻戒。


    钻石是向日葵形状的,看起来低调又漂亮,灯光偶尔闪过还会泛着浅蓝色的光。


    沈知意心尖像是被烫了一下,眼皮不受控的颤了颤。


    傅闻洲垂下眸看着眼前的戒指,轻声道,“这个戒指是我前年回国的时候买的,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了珠宝店,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莫名觉得很适合你,所以我就买下来了,就当是,迟到了三年的补偿。”


    能看到光明的那一刻,傅闻洲几乎第一时间赶回了国内。


    那天正好是沈知意的生日,周正和成娇娇等人在给她庆生。


    宴会举办的很低调,场所也不大,应约到来的人却不少。


    从小到大,沈知意的人缘都很好,上学的时候总能交到不少朋友。


    那天她难得唱了首歌,衣着明显简单打扮过。


    长发随意散落在修身的白色长裙上,她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轻声吟唱,漂亮到出尘。


    灯光摇曳晃荡,渲染出她一袭白裙的身影,若隐若现,似有几分干净纯粹。


    傅闻洲记得很清楚,这晚她唱的歌叫《蒲公英的约定》。


    是他第一次从她的mp3里听到的那首歌。


    那时候沈知意总喜欢低着头躲在窗户后偷偷看他。


    傅闻洲很早就发现了,他也不拆穿,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那个方向看上一眼。


    没过多久,沈知意就将那层厚厚的窗帘拉了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看不到对面窗户后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总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一曲完毕,沈知意便托着裙摆下了台。


    台下有男生向她表白,被沈知意自然而然地拒绝了,理由是她有男朋友,只是他们暂时没在一个地方。


    傅闻洲站在玻璃窗外有些出神的看着她,一直等到宴会结束了都没有进去。


    他忽然觉得,眼睛没彻底好之前,他不该打扰她的生活,不然又要害得她替他提心吊胆,害得她总是难过。


    当天晚上,沈知意发了整整一年唯一的一条朋友圈。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配图没有多余的表情包。


    ——今年二十岁啦,本以为会在二十二岁那年成为你的妻子。


    机场旁边有个巨大的婚纱店,那晚正好遇上飞机延点,他鬼使神差的走进了那家婚纱店。


    这枚戒指也就是在那时候挑的。


    沈知意目光落到戒指上,眼眶有些红,半晌才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那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嗯?”


    傅闻洲有些没反应过来。


    “要不明天吧。”


    沈知意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底满是警惕,“你不愿意?”


    “当然愿意。”


    傅闻洲回过神来,轻笑一声吻了吻她的手背。


    “求之不得,如果你愿意的话。”


    当天晚上,沈知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半天,还是决定提起跟沈持打个电话试探一下。


    “哥,在忙吗?我想问你个问题?”


    对面大概是刚忙完工作,声音明显有些疲惫,掐了掐眉心道,“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遇见自己喜欢的人了,并且毕业就想结婚,您怎么看?”


    “什么意思?傅闻洲回来了?”


    沈知意猛地心虚了一下,慌忙解释:“不是,我就举个例子问一问。”


    她一时半会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总不能说他俩分开了三年多,重逢的第二天傅闻洲就开始求婚,她就迫不及待的说要领证嫁过去吧。


    沈持这下不说话了,沉默半晌,他才无奈的叹了口气。


    “知意,你要想好,傅家可和我们家里不一样,他们家家规是祖祖辈辈立起来的,像你这样性格的到了他们家可不一定过的舒服,而且我咨询过傅闻洲的眼睛并不是完全性康复,现在虽说能看见了,后期还指不定有多少后遗症,要是他经常进医院,你也陪着他?”


    “这些我都不在意,哥,您也不用觉得我不懂事被她蒙骗,其实我觉得我这两年成长多了,也想清楚很多事情。”


    沈知意眼睫微微颤了一下,目光落到指尖的戒指上。


    “我喜欢傅闻洲马上十年了,我连他最狼狈的样子都见过,即使是那样的他在我眼底也依旧很有魅力,他说他这次回来是专程来娶我的,我也很乐意嫁给他。”


    “至少从十年前开始,嫁给傅闻洲就是我最期待的事情之一,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我知道您心疼我,不想让我陷入傅家这样的麻烦事里面,也害怕我嫁给傅闻洲以后会总是担惊受怕的担心他的眼睛。但是哥,这些年知意在异地不是白白待的,我有学着让自己去独立去从容的面对这些事情,现在都很少给您添麻烦了不是吗?所以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己去面对这些事情呢?我不能总逃避了不是吗?”


    沈知意发现,他俩不对是做了二十多年兄妹,这样的长篇大论对她来说很受用,对沈持来说同样如此。


    一番肺腑之言说完之后,对面安静了许久许久,久到沈知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挂断电话之前,他扔下一句。


    “明天下午,你和傅闻洲过来我这里一趟,我们聊聊。”


    作者有话说:


    姐妹们,我回来惹呜呜,请了好几天假很抱歉,这几天阳了太难受了实在敲不动键盘,宝们千万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尤其是有基础病的宝贝们,能不出门绝对不要出门啊!


    第44章 、搭不搭9


    当晚和沈持聊过之后, 沈知意第二天就将两人聊的内容大致告诉了傅闻洲。


    说她哥说要见见他俩,但是看那态度大概率不会同意她俩在一起,说不定还会趁机嘲讽嘲讽傅闻洲。


    她哥这人她最了解了, 真要等到两人见面的那天, 他绝不会对傅闻洲留什么好脸色, 倒也不是针对傅闻洲, 只是在沈持眼里,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沈知意。


    十年后二十年后想娶若是旁人想娶沈知意, 他大概也是这个态度。


    傅闻洲倒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只是点点头说了句他知道了。


    沈知意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这就没了?”


    傅闻洲也愣了一下:“嗯?”


    “傅闻洲!”沈知意一下子不乐意了, 微微蹙眉看着他, “你到底想不想娶我!”


    “当然想娶。”


    傅闻洲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腰,笑道,“我这不是在想对策嘛。”


    “我不信!”沈知意冷哼一声, 脸颊微红的扭头甩开他, “你就是不想娶我, 看起来一点也不上心。”


    “知意。”


    傅闻洲手臂上用了些力气将沈知意带回来, 让她整个人跨坐在自己大腿上, 抬起头吻了一下她的嘴巴。


    “我发誓,傅闻洲只想娶沈知意,无时无刻都想, 如果可以的话, 现在就想娶。”


    沈知意眯起眼睛看他:“那你说你爱我。”


    “傅闻洲爱沈知意,一辈子只想娶沈知意, 爱的不能再爱了。”


    “肉麻, 都是花言巧语。”


    沈知意有些别扭的偏过头不看他, 嘴角的弧度却不知不觉扬了上去。


    傅闻洲明显捕捉到她的小情绪,微微闭上眼睛,搂着沈知意的腰轻声哄着。


    “亲一亲眼睛好不好,眼睛疼。”


    沈知意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四周,也不管有没有在看红着脸颊贴上去。


    “少装。”


    用成娇娇的话来说就是,得,这俩人又开始选择性眼瞎。


    从这天开始,傅闻洲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每次沈知意偷偷溜到傅闻洲家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在皱眉翻阅手中的资料。


    主要这人看到她之后都会下意识的把资料藏起来,沈知意为此很是不爽。


    直到某天深夜,沈知意醒来的时候他还在翻阅手中的资料,她实在忍无可忍的披上外套朝他走去。


    “傅闻洲,你翻什么呢?干嘛还要理我这么远?”


    傅闻洲把资料反扣在桌面上,挺淡定的伸出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没什么,挺困的,先睡觉吧。”


    沈知意狐疑的将目光落到资料上,扬起下巴指了指,“那是什么?我要看看。”


    傅闻洲的目光也随着沈知意指的方向望去,他沉默了半晌后,收回视线直接将沈知意拦腰抱起朝着床的边沿处走去。


    泛着凉意的唇角轻轻蹭了蹭沈知意的下巴,傅闻洲的声音带着几分闷声的柔。


    “回头再告诉你,现在困了,先睡觉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在沈知意下巴上,沈知意心脏莫名一阵躁动,连带着眼睫都颤了颤。


    她脸颊微红的勾住傅闻洲的脖子,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


    “可我现在睡不着。”


    傅闻洲轻轻笑了笑,吻上她的唇瓣,微凉的指尖覆上她细长的脖颈,在她逐渐燃烧沸腾起来的体温上一寸寸探寻。


    “那我讲故事来哄小朋友睡觉,嗯?”


    沈知意往床里面的位置挪了挪,拍了拍床面,“那你坐到这里来讲。”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那一摞被傅闻洲反扣起来的资料放在窗边,书页被晚风吹过微微卷起一个弧度。


    透过密密麻麻的正楷字体,最上面的标题上只有显赫的四个大字——股份转移。


    或许是雨声太过沉闷,两人看了半天天花板都毫无睡意。


    傅闻洲干脆转过身搂住沈知意的腰,指尖在她的发丝上绕来绕去,“知意,在想什么呢?”


    “我之前听哥哥说,爷爷家的小宅子好像已经被傅卓卖出去了。”


    沈知意也没有瞒他的意思,转过身来与傅闻洲四目相对。


    “傅闻洲,你这次回来之后听说了吗?”


    “知道。”傅闻洲微微敛了一下眼眸。


    “那那栋宅子你真的不打算要回来了吗?”


    傅闻洲嘴角微微带笑,指尖百无聊赖的绕着沈知意的发丝,目光也落在指尖上。


    “傅卓没那个胆子变卖傅家的家产,基本都是得到上面的指挥,那栋房子爷爷早就转移到我的名下了。”


    她愣愣的看着傅闻洲,目光有些呆滞。


    傅闻洲以为她没听懂,正要说话,就听她喃喃开口了:“所以你没有跟傅卓闹僵是吗?”


    傅闻洲也有些没缓过神,完全没想到她竟是在想这些。


    “这是个意外,我下次会讲给你听,小宅子也不会被卖掉。”


    能被傅闻洲这样有把握说出来的事情,说明他心里有底,沈知意也就放心多了。


    她眉眼带笑,颇为殷勤的钻进傅闻洲怀里,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


    “我就知道你很喜欢那个房子,其实里面的回忆还蛮多的,对吧?”


    傅闻洲轻吻着她的额头,笑了笑没说话。


    确实是有不少回忆呢,要不是那栋小宅子,他甚至连遇见沈知意的机会都没有。


    窗外凉风寂寥,两人挣扎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困意。


    沈知意从床上爬起来,到柜子里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把满是灰尘的吉他,用水浸湿毛巾仔仔细细的擦着里面的缝隙。


    她抬起眼睛看着傅闻洲,“给我唱首歌吧,这次就给我一个人唱,好不好?”


    沈知意话还没说完,傅闻洲就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一双白嫩纤细的双腿搭在傅闻洲的手臂上,她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子。


    沈知意轻轻笑了笑,指尖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轻轻滑动,轻声道,“傅闻洲,我其实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傅闻洲沉默了一瞬,任凭沈知意挂在自己身上,腾出一只手捡起床上的衣服搭在她身上。


    “你猜猜看。”


    “大一?”


    “不对。”


    “高三。”


    “或许,更早一点呢。”


    他目光落在衣服上,不像是在回答问题,更像在自言自语。


    “那就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呗。”


    沈知意笑了,温热的唇一寸一寸的亲吻着傅闻洲的喉结,声音放得很低。


    “傅闻洲,你真俗。”


    “知意,你记不记得,高一有段时间,我过得不太好,那会你住在我家,每天早上都会煲上一碗热粥。”


    沈知意反应半晌,才得出一个结论。


    “那你是觉得我做的粥好喝?”


    傅闻洲笑了笑:“那确实味同嚼蜡。”


    沈知意简直气笑了,极其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有病啊。”


    沈知意当然记得那段时间。


    当时沈持出差在外不放心,就让沈知意在傅爷爷家住几天。


    那段时间傅闻洲也住在傅爷爷家,两人的房间几乎墙贴着墙,完全不隔音。


    也不知道傅闻洲遇到了什么挫折,他总是不开心,还老在吃饭的时候发呆。


    整整一周,沈知意几乎没跟他说过话。


    某天晚上回房间早,沈知意躺在床上,脊背贴着那面隔开两个房间的墙。


    尽量用最近的距离和他靠在一起。


    她知道傅闻洲没睡着,之前好几次都看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可能是夜晚的情绪作祟,沈知意胆子也大了些。


    她轻轻敲了敲两人之间那面镂空的墙壁。


    “睡了吗?”


    语气轻轻的,在安静的夜晚听来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怎么了?”


    声音带着几分清冽,明显还没睡觉。


    “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或许说出来会舒服些。”沈知意轻声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明天早上起来,我会彻底失忆,你就当……就当在对着空气说话。”


    “空气要是能说话,可不一定愿意像你这么舍己为人。”


    沈知意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哑口无言。


    气氛安静了好几秒,她听见对方轻笑了一声。


    低沉又性感,和他的声音一样好听,都带着些特殊的磁性质感。


    窗帘轻飘飘的被风卷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沈知意耳根诡异的红了。


    这面墙果然太不隔音,连这么轻微的笑声都听得见。


    他还真开口问了,“沈知意,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沈知意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有。”


    “那你喜欢的人若是知道,你跟我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他不会误会不会生气吗?”


    或许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一段时间,傅闻洲明显对她放下了戒备心,两人之间的相处也自然了许多。


    “不会的。”沈知意轻声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傅闻洲大概理解错了意思,“就这么喜欢?”


    嗯,很喜欢。


    她在心里默默答。


    只喜欢傅闻洲。


    “那干嘛不表白,这么磨磨唧唧的不是闲的吗?”


    也不知为何,这晚傅闻洲鬼使神差的跟她聊了很多。”他最近看起来好像不大好,应该在经历一些不好的事情。”沈知意语气依旧轻柔,“我希望他能往后的每一天都能顺风顺水的骄傲下去,希望他去奔赴更好的前程,感情之类的事情还是不要成为他的累赘才是。”


    傅闻洲沉默了许久许久,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


    那边轻轻翻了个身,沈知意都听的一清二楚。


    半晌,他才轻声说了句,“搞不懂,很晚了,睡觉吧。”


    早上上学的时候,沈知意发现傅闻洲每次都起的很早,保姆做的早餐也基本上一口没动过。


    也不知道她当时哪里来的想法,第二天早上竟跟着保姆亲自学习了煲粥,为傅闻洲做了好一段时间的早餐粥。


    她原本以为每天早上干干净净的碟子是早餐粥被傅闻洲倒掉了。


    原来他真的喝了她的粥吗?


    那些白粥的味道连她自己都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