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迹部君也说给我听听？
“是！”
桦地浑厚的声音配合地响起，他就像一个忠诚的守卫，时刻响应着迹部的召唤。
每当这种时候，小海带都非常羡慕迹部——他也想要有这样的小弟啊！
要不，回头在部里再发掘一下？
龙马肯定是不行的，那家伙那么臭屁，一看就是个反骨仔。
阿昭也不行，大佬的气质比他强，两个人站一起，总不能小弟比大哥看起来厉害吧？简直倒反天罡！
……
被迹部怼了的正是不动峰的橘桔平和神尾明。
神尾明脾气暴躁，当场就想要拍桌而起，但下一秒就被橘桔平及时拦住。
“我们会不会被淘汰，似乎用不着冰帝操心。”橘桔平看着前排的迹部，“另外，我最近特别喜欢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迹部，下次谁赢还未尝可知呢。”
迹部连头都没回，他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只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姿态，就像是要拂去身边的灰尘。
“大话谁都会说，自己的部员都输了不止一次了。还三十年？希望到时候你还打得动网球吧。”
他故意曲解了橘桔平的话，隐含的意思就是——什么？你居然需要三十年才能追上我？好可怜啊~到时候都成老大叔了吧？
“你这家伙！”
神尾明恼羞成怒，橘桔平也微微沉下脸。
“噗——！”
一直竖着耳朵的小海带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扭头跟月城昭吐槽。
“阿昭你有没有觉得，迹部前辈说话的风格越来越像立海大了？要我说，冰帝就该改个名字，叫立海大东京分校！”
月城昭：“……赤也，你的声音太大了。”
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他再次升起了想要捂脸的冲动。
幸村部长说的对，口罩这种东西简直太有必要了。
听见月城昭和海带头的声音，刚才还稳如泰山连头都懒得回的迹部瞬间动了，他甚至还直接站了起来，向月城昭二人的方向走了两步。
“月城和切原啊，立海大怎么是你们两个来？幸村呢？”
月城昭带着小海带打招呼：“幸村部长有点事，他一会儿就到。”
“哼！本大爷还当他转性了呢，居然放你一个人出来。”迹部默默吐槽。
月城昭歪头，表示不是很懂迹部的意思：“……我经常一个人出来的。”
迹部：“……”
算了，这话的确有点儿歧义。
他顺手指了指自己座位前面一排的位置。
“坐那里啊，正好有三个位置，我们还可以聊聊。怎么样，幸村后面有安排合宿计划吗？我们今年……”
在说垃圾话和气死人这方面，冰帝和立海大是绝对的友校——他们不仅垃圾话攻击力很强，还完美掌握了无视别人的技能。
要是放在游戏里，那就是专业MT的料，分分钟就能拉住怪物的仇恨。
说话间，三人就要从要从橘桔平和神尾明身边走过，就好像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一样。
“喂。”
橘桔平一个没忍住叫住迹部，当场下起了战书。
“是不是大话，日后自然会见分晓。”
“另外，我们只和冰帝打了一场吧？就算输，那也是输给不同的对手，别好像说的你们冰帝就常胜不败一样。”
迹部：“……？”
他嗤笑一声，刚想反驳，旁边就插进来一个嚣张的声音。
小海带：“什么只打了一场啊？你的部员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被迹部前辈打了个落花流水，而且还是一打二，简直狼狈死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故意去看橘桔平的表情，在发现对方一脸茫然后当即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天呐你居然真的不知道，你这个部长好没威信哦~”
要是寻常时候，神尾明听到这种诋毁自家部长的话一定会愤而起跳，但今天却少见的安静，只一双手攥得死紧，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橘桔平只从这一反应就能看出眼前这个嚣张的海带头所言非虚，但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话认下失了气势。
“一打二？想必是什么不正规的比赛吧？那个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后面比的是团体赛，什么时候个人之勇就能带来团队的胜利了？”
“哈？”小海带掏了掏耳朵，对橘桔平的话表示不屑，“你们连个全胜记录都没有，前脚更是才输过，怎么好意思叭叭团队胜利啊？”
“在赢家面前，就不要强争一口气了，又没人给你捧场。华国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卧柴尝蛋？想放狠话那就等赢了球再说。”
月城昭：“……是卧薪尝胆……”
不等橘桔平说话，他就拎住小海带命运的后衣领向前走去。
这种一眼没有看住，自家熊孩子就上蹿下跳到处惹事的感觉，简直是太令人着迷了……痛苦面具.jpg
他顿悟了，其实他们需要的不是口罩，而是胶布——只要粘住赤也的嘴，出门在外的绝大多数事故就都可以避开。
小海带并没有反抗，而是露出了怀疑人生梦想破碎的表情。
“我的成语说错了？那我努力维持半天的帅气形象，不就全毁了吗？”
月城昭：“……”
被小海带一句话就抢走MT位置的迹部：：“……”
你的帅气形象，原来是靠出言挑衅维持的吗？
可能是月城昭拎住小海带的动作太熟练，整个人身上充满了给顽皮后辈扫尾的妈妈桑气息，他又一次被人叫住了，就像那次在街头网球场一样。
橘桔平：“你的同伴出言不逊，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他一开口神尾明就觉得不好，一把握住了橘桔平的小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这场景太熟悉了……
上次就是这样，本来月城昭他们都要离开了，小杏气不过，非得讨个说法，他也蠢，看不清形式就上了球场。
结果倒好，惨遭羞辱不说，后面更是被迹部还有月城昭那一球打得道心破碎……
月城昭：“……？？？”
是不是他看起来特别好说话，以至于总有人想把他当软柿子捏？
他微微侧头，脸上原本挂着的温柔无奈全部退去，只留下冷冰冰的漠然来。
“他说的有哪里不对吗？虽然我们总说谦逊是一种美德，但可不要听多了客气话，就觉得说实话是一种冒犯。”
“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觉得赤也说得不错，像你们这种需要通过附加赛才能获得出线资格的队伍，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把精力放在提升自己的实力上。”
“打嘴仗？你们还缺了点儿资格。”
月城昭一开口，杀伤力瞬间就往上升了好几个level。
明明从行文到语气，都比切原赤也那些垃圾话要彬彬有礼的多，其中含义也相差不远，但偏生就听起来格外让人生气。
要说是为什么……
旁听的迹部拍了下脑袋——他明白了！切原赤也身上，从头到尾都写满了“故意找茬”这四个大字，所以他的话听起来就有非常强的主观性，猛一听可气，但并不值得过于在意。
可是月城昭的，怎么听都有一种“我只是在阐述客观事实”、“你们就是一群菜鸡”、“事实如此你就不要反驳了”、“如果反驳你就是玩不起，你就是破大防”的理所当然的味道。
越平淡越傲慢，他将自己的话定为圭臬，并且完全不给人质疑的机会。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做，不仅是因为立海大的王者地位，还因为他到目前为止的战绩是全战全胜。
在这种对手面前，所有的言语都很苍白，只有打败他才能获得话语权。
别说是被正面怼脸的橘桔平了，就算换成自己，估计也会被气个半死。
经常被噎的迹部心有戚戚，突然就怜爱起橘桔平来了……
他敏锐的洞察力难得用在了完全没用的地方——哦~可怜的橘，你的手好像在微微颤抖啊~
橘桔平在狮子乐中学待过一年，那边的选手说话难听是出了名的——喜欢打暴力网球的地方，想要让他们学会什么是礼貌婉转，实在是有些困难。
可月城昭的话还是让见多识广的他心绪不稳，要不是边上的神尾明死死摁住他的胳膊，他怕是真要拍桌而起。
就在这时，有几个人突然出现，恰巧挡在了橘桔平与月城昭等人中间。
“是月城啊！Lucky~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你是立海大今年的代表吗？”
“月城君，切原君，好久不见。”
“月城，关东大赛我们终将一战。”
估计是这边的小小骚乱引起了礼堂内众人的注意，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和月城昭认识的那些学校的选手都一个个走过来打招呼。
有山吹的千石和南，青学的手冢大石，就连城成湘南的神城玲治都顶着一张晚娘脸出现在这里。
强者总是人群的中心，如果再长得好看、鹤立鸡群，那就更惹人注目了。
许多人都过来和月城昭说话，只有手冢和大石向橘桔平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其他人则完全忽视了他们。
挤过来的人一多，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把橘桔平还有神尾明给挡在了后面，便是想发作也没了立场，真闹起来只会显得自己不够大度、无理取闹。
橘桔平：“……”
他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
看着前方热热闹闹，饱受众人“追捧”的月城昭和小海带，他实在按捺不住胸中的疑惑，干脆询问起了神尾。
“神尾，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近的状态一直平平，我还以为是到了瓶颈期或者输了球心情不好，现在看来是另有隐情。”
“对不起，橘部长。”
神尾垂着头，两手交握，即便攥紧了也还是微微颤抖。
他将当初在街头网球场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橘桔平，包括自己面对迹部时的无能为力和看到月城昭暴烈回球的震惊茫然。
“我就是在想，我的网球是不是错了？不然……怎么会完全不起作用呢？”
“还有……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强，居然能直接把墙打得开裂？”
橘桔平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之前有段时间小杏神色不宁。
这也就算了，毕竟小杏的处理方式的确有些问题。
可现在还有一件最为严峻的事——神尾的网球信念，被击溃了……
他的目光落在迹部与月城昭身上。
要想让神尾重新振作，他必须得当着神尾的面打败他们其中一人才行。
……
一群人寒暄片刻就离开了，不动峰二人组也陷入沉默不再纠缠，月城昭和小海带终于能舒舒服服地坐下了。
迹部刚才也加入了聊天，此时见两人坐下他突然就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
“月城，你什么时候把本大爷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月城昭露出茫然无比的表情：“啊？”
迹部双手抱臂：“别装傻！上次跟你聊天聊一半不是幸村回复的吗？他后来就把我拉黑了。你也是的，再听话也不能放任幸村的这种行为吧？”
“不会吧？幸村部长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月城昭将信将疑，他掏出手机，在黑名单里翻来翻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迹部的手机号。
“你看，黑名单里根本就没有你。”
月城昭嫌弃地看了迹部一眼。
“我跟你说，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幸村部长的坏话，他就不是那种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月城昭不知道这件事？？？
迹部愣了愣，他起身，从上方把月城昭的手机捞走。
“那本大爷就找给你看，不是拉黑，那我的短信为什么发不出去？”
月城昭也不把手机抢回来，反而转过身，下巴微抬。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找啊！
迹部：“……你等着！”
他点开黑名单，里面就几个手机号，看所属地都是神奈川的，严重怀疑是立海大里的某些狂蜂浪蝶，而他的手机号的确不在其中。
这不应该啊！？
他不死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又给月城昭发了条短信。
小圈圈转啊转，最后还是弹出那几个熟悉的小字——【短信发送失败】。！！！
总不能是他的手机坏了吧！？
迹部怀疑人生，而月城昭则得意洋洋。
他伸出手，索要自己的手机。
“怎么样？我说没有吧。手机还我。”
迹部身体往后一仰，避开月城昭的手：“等等，我再看看通话设置，说不定……”
他话音一顿，面上带出了兴奋之色，直接将手机屏幕举到月城昭眼前，大声道。
“找到了！他的确没有拉黑我，但他把我丢骚扰拦截里去了！我说我短信怎么发不出去呢！”
月城昭：“……？？？”
真的啊？幸村部长你怎么……
看月城昭一脸懵逼，迹部莫名产生了一种奴隶起义成功终于当家做主的愉悦感，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他翘起二郎腿，语气中满是感慨。
“那天被拉黑后本大爷惊讶极了，完全没想到幸村居然会做这种事。”
“也就是本大爷好说话，不然就他这种行为，知道的只当他是掌控欲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喜欢你呢，别人发点儿短信都紧张。”
月城昭一怔。
迹部只当他是赞同自己的话，顿时更来劲了，手上也指指点点起来。
“我跟你说，他这样是不对的，你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对他的越界行为说不！”
“……”
见月城昭不说话，目光还有点发直，迹部不满地戳了他一下。
“本大爷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就在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幽幽的男声。
“迹部君还想说些什么？也说给我听听。”
迹部：！！！
第112章 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迹部大爷其实是不爱在背后说人的，他觉得这种行为很没品，不符合他华丽骄矜的人设。
但如果说的人是幸村，那就不一样了！
槽点太多，还经常怼他，蛐蛐几句根本产生不了负罪感好吗！？
再说了，他分明是在解救被部长霸权控制的无辜少年，是在见义勇为啊！
[如果没被当事人现场抓住那就更好了……]
迹部抖了抖身上一瞬间冒出的冷汗，非常不华丽地想到。
“啊，是幸村啊，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就是随便聊聊而已……”
不要紧张，先什么都不要承认，万一幸村没听到多少呢？
“是吗？”
幸村狐疑地看着迹部，鸢紫色的瞳孔幽深迫人。
他的确没听到多少，就听见最后两句而已。
可是，就凭那句“对他的越界行为说不”，再结合放在迹部与阿昭两人中间的手机，他就觉得迹部肯定没说他的好话，指不定还企图挑拨阿昭跟他的关系！！！
迹部大爷是谁，岂会被小小眼神吓到！？
“就是这样啊，你不信问月城！”
他挺起胸膛，给月城昭使了个眼色——月城，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一定不会把刚才的话全告诉幸村吧？
月城昭：“……”
眼见自家部长把目光投了过来，月城昭的脑子飞速转动——事儿倒不是大事儿，就是中间有些话他还没想明白，说出来似乎不是很合适的样子。
正当他纠结之际，一直在默默吃瓜的小海带解决了他的烦恼。
“我知道我知道！”小海带举起手，“迹部前辈向阿昭揭发部长你，说你居心不良，故意拉黑他的手机号。他还怂恿阿昭跟你保持距离，说不定就是想趁此机会把阿昭挖走！”
月城昭：“……”
除了最后的猜想，这个总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天呐！赤也这回居然没有说怪话！感动拭泪.jpg
迹部：“！！！”
糟糕！忘了边上还有一个海带头了！这个死小孩，嘴这么快干嘛！不想要可以捐掉！！！
他怨念极了，但面对幸村重新看过来的质疑眼神，迹部还是保持住了冰帝网球部部长该有的仪态。
“我可没那个意思，那都是海带头自己的臆想。至于揭发你什么的，你把我的手机号放进骚扰拦截里是事实吧？我只是让月城把我放出来而已。”
事情的确是自己做的，幸村倒也不否认。
他只幽幽地瞅了迹部一眼：“迹部君与其劝阿昭跟我这个名正言顺的部长保持距离，不如自己先离他远点儿。”
“毕竟，你有过绑架我家部员的前科，瓜田李下的，可别再引起什么误会了。”
以上两句话，“名正言顺”和“瓜田李下”两个词都被幸村加了重音，明显是有其他含义。
迹部：“……”
这话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呢？
算了算了，背地里说人到底不对，这事儿算他理亏好了。
当然了，下次还敢！
不过，他一定会吸取今天的教训，选一个幸村绝对不会出现的地方！
看迹部不吭气了，幸村这才坐到月城昭身边。
抽签这时正好开始，伴随着结果一个个出来，本来安静了些许的礼堂又再次嘈杂起来。
幸村从坐下后就一直有点儿神思不属——擅自用阿昭的手机拉黑迹部，插手他的交友，还故意不告诉他，这种行为的确不太好。
他微微凑近月城昭的方向，打算趁着机会解释一下，谁料这时月城昭也凑了过来，两人的脑袋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唔。”
月城昭发出低低的轻呼声，似乎是撞痛了。
幸村赶紧伸手，拨开月城昭额角的碎发，想看看有没有撞红。
“我没事。”
月城昭略退了一下，摇头拒绝。
幸村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然后慢慢地收了回去。
“……没事就好。”
他停顿片刻，想起方才两人的动作。
“阿昭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月城昭：“……”
倒也没什么，他就是琢磨了一下刚才迹部的话，还顺便给柳前辈还有真田副部长私下发了短信，问他们会不会关注后辈平时的交友，会不会偷偷把赤也或龙马手机里的联系人拉黑。
柳是这么回复的——[交友？会的吧，赤也太单纯了，要是交到不良，我肯定会制止。偷偷拉黑？幸村拉黑谁了？]
……柳前辈，你倒也不必这么敏锐。
至于真田——[交正常朋友我才不会管。偷偷拉黑？我一向光明磊落，才不会行这等鬼蜮之事！]
……真田副部长，你就庆幸这条短信幸村部长看不见吧！
月城昭抬眼看了看幸村的表情——温柔的微笑似乎不如往常自然，细看还能看出些许忐忑。
他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最近回家后的些许不适应也好像有了缓解的迹象。
算了，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结合之前的事和当时的情境，幸村部长这么做也能理解。
不过，要是就这样轻拿轻放了，岂不是显得他很好说话？
他想了想，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来，眉峰被故意压低，本来柔和的面孔显得锋锐无比。
这模样幸村不是没有见过，但那从来都是对着别人，从未对着他过。
他顿时抓紧了自己的衣袖——阿昭怎么这个表情？是要问他手机的事吗？他生气了？
月城昭双手抱臂：“幸村部长，你知道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拉黑别人是不对的吧？”
心虚的幸村：“……嗯……我下次不会了……”
“所以，我的手机里……”
月城昭的神情愈发严肃起来，看上去像是要下达最终判决一样。
幸村紧张地看着他——阿昭是要和我保持距离吗？还是打算跟我划清界限？
“……还有谁是幸村部长你想要拉黑的吗？”
幸村：“……啊？？？”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就突然被月城昭塞进一个眼熟的手机。
“给，拉黑后记得跟我说一声，不然当事人问我我却不知道，这很尴尬的。”
幸村：“……”
他迷茫极了——所以，阿昭不是来质问他的？
看着幸村懵逼的表情，月城昭忍不住小声闷笑起来，肩膀都因为忍笑在微微抖动。
嘿嘿，没想到吧，吓你一跳。
幸村第一次被人开这种玩笑，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可心中的忐忑却也在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他哭笑不得，伸手就去捞月城昭的胳膊，月城昭左躲右闪，两人就这么像小猫打架一样在桌子下方你一下我一下地闹腾了起来。
他们甚至还用气音小声吵架。
“幸村部长，你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我就是单纯想打你一下。”
后排的迹部：“……”
他坐在后面，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前排的小动作，所以在月城昭摆脸的时候就一直在状似无意地偷瞟，后面更是装都不装了，竖起耳朵就把头伸了过去。
眼见幸村吃瘪，迹部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叉腰大笑了——哈哈哈，幸村，你也有今天！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嘴角的笑容还没彻底扬起，剧情就朝着他理解不了的方向狂奔而去。
什么叫做拉黑后记得跟我说一声？
怎么？本大爷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破防地将自己的网球袋塞到两人中间，制止了他们的“打情骂俏”行为。
“你们两个！给本大爷适可而止啊！！！”
幸村烦躁尽消，也有心情调侃迹部了。
“迹部君是不是羡慕我，有这么听话可爱又厉害的后辈？”
迹部不屑冷哼：“本大爷会羡慕你？”
月城昭掏出手机：“迹部前辈之前吐槽日吉的时候，好像有说过羡慕部长你的话，我来看看是哪一条……”
迹部狂躁：“月——城！不要什么都给幸村看啊！！！”
桦地：“……”
虽然迹部是他的大哥，但他真的忍不住了。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胳膊，将手盖在自己的脸上，好几秒后才重新放下。
刚刚还在拌嘴的三人顿时好奇地看了过来。
迹部：“桦地，你刚刚是在做什么？”
桦地沉默——他该不该回答呢？
迹部：“桦地，说话。”
桦地：“……我在笑。”
迹部：“……？？？”
“噗——”
他气恼地抬头，果然看见前排的无良二人组在捂嘴偷笑。
迹部：(╬▔皿▔)
真是气死他了！！！
默默围观的小海带啧啧摇头——阿昭也就算了，幸村部长和迹部前辈好幼稚哦~
……
就在这时，礼堂上方传来工作人员的唱票声。
“不动峰，2番。”
轰——！
整个空间的嘈杂度突然就往上飙升了几倍，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2番啊，第一轮就碰上立海大，这不动峰算是完了。”
“就是说啊，要是被打得怀疑人生道心破碎，后面的附加赛不就更难了……跟谁打不好，居然这时候就碰上立海大，好惨一学校。”
这是同情的，还有那幸灾乐祸的。
“太好了！这个最烂的签被别人抽走了！！！”
“反正不动峰也不是什么种子球队，本来就是被淘汰的命，早早输了说不定反而是一种幸运呢哈哈哈哈哈。”
当然，最夸张的是两个正在抱头痛哭的：“呜呜呜，前辈们要是知道一定会欣慰的，我们避开了大魔王，可以往后多走两步了。”
月城昭迟疑了一下：“正在哭的，是相原一中的人吧？”
幸村：“……好像是。”
小海带：“说起来，今年县大赛好像没碰上他们，应该是和城成湘南分到一组去了。”
三人小声讨论着，谁都没把不动峰当回事儿，没成想桌面却突然一暗——有人站在他们面前，挡住了礼堂的灯光。
来人正是刚刚抽签完的橘桔平。
幸村皱眉：“你有什么事吗？”
橘桔平微微点头，相当于打了招呼，但却并没有理会幸村的话，反而直直地看向月城昭。
“听说你有一记非常厉害的回球，我很想见识见识，单打三见。”
他也不等月城昭回复，说完后就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海带最烦别人在他面前装逼耍帅，他撇撇嘴，嘀咕起来。
“哟哟哟~还单打三见？跑这么快，是怕被阿昭怼得下不来台吧？”
“什么情况？”
来迟的幸村不明所以，他刚刚差点儿还以为橘桔平又是月城昭不知何时欠下的“风流债”呢。
小海带见他不知道，顿时绘声绘色地表演起来，尤其是月城昭当时的犀利回答，他恨不得把那些话当成是自己说的，完全帅气啊！
终于捋清前因后果的幸村看向月城昭：“怎么样？阿昭要上单打三吗？”
月城昭歪头托腮：“我是无所谓啦。”
回球？他说的不会是在街头网球场把墙壁打坏的那个吧？那就是普通的平A啊。
说起来，这么奇怪的要求他还是第一次见。
想见识这个……
……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第113章 五个人我都嫌多
“‘大蛋’已经诞生了，就是不知道‘二蛋’是哪个学校。”
两个选手在台下窃窃私语。
“大蛋”和“二蛋”是关东地区一些无聊的选手给倒霉蛋起的外号，全称应该是“倒霉蛋一号”和“倒霉蛋二号”，分别指在第一轮就碰上立海大和冰帝的悲催队伍。
他们有自知之明，打进关东的最大目标就是多挺几轮，所以难免苦中作乐，玩点儿文字游戏。
而且，他们并不只嘲讽别人，连自己都没有放过。
就比如这个正在台上抽签的。
“上帝圣母玛利亚，天使恶魔路西法，请保佑我抽到好签，去年我们队已经当过‘大蛋’了，前年的‘二蛋’也是我们，今年我们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就算一辈子住别墅、开豪车、卡里的钱花都花不完我也心甘情愿。”
边上的工作人员：“……？？？”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个选手在抽签桶里一通摸索，酝酿了半天才抽出一张纸条来。
工作人员：“6番。”
果然是好签，这家伙不会以后真的发财吧？
“噢耶！”
这选手兴高采烈地下台，和自己的队友紧紧相拥。
“太好了，这一次倒霉蛋不是我们！”
已经将注意力放到抽签上的立海大三人组：“……”
不是很明白现在的选手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手冢站起身来向抽签桶走去，礼堂内先是微微一静，紧接着又响起窃窃私语声。
虽然青学成绩就那样，但对于手冢的实力，国中网球界还是认可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有他和不二，青学之前能不能进入关东，那还真有待商榷。
今年，青学是都大赛的第三名，他们在四进二时输给了山吹中学，双打两场全输，单打三倒是赢了千石，可单打二却输给了亚久津那个怪物。
亚久津是个绝对的新人，由于山吹实力强，他基本没怎么上过场，这也导致青学对他估计严重不足。
河村隆因为认识亚久津倒是提过他两句，说他身体天赋极强，学什么都很快等等，但其他人却并没有太当回事。
尤其是乾，他沉浸在乾汁的世界里无法自拔，企图在小饮料上跟柳莲二再次一较高下。
再说了，再有天赋，还能比他们这种打了好几年网球的厉害？
抱着这样的念头，青学直接翻车。
单打二的桃城武被直接打了个6-0，人生的道路都迷失了。
柳莲二在部内分析时曾提过青学一嘴。
他认为，青学的短板很明显。
双打就一个菊丸大石拿的出手，另一队总要硬凑，偏偏菊丸大石组合也有很大的问题，体力不行、抗压能力差这两个缺点在网球比赛中非常致命，极容易被人针对。
另外，乾的数据收集工作经常不到位，不管是排兵布阵还是赛前训练都缺乏针对性。
选手赛中顿悟临场发挥很重要，但保障绝对的胜利更重要，光这一点，他就觉得乾不合格。
……
手冢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将手伸进抽签桶，随便抓了一张就抽了出来。
“15番！”
“哗——！”
礼堂内顿时炸锅了。
15番的话，那青学第一场的对手，就是16番的冰帝啊！
“‘二蛋’出现了！太好了，我们后面抽的人都安全了！！！”
“青学的运气可真不好，去年第二轮对上冰帝，今年更是第一轮就碰上……”
“手冢网球打得是不错，就是手气不太行。”
“我倒是觉得和手冢没关系，你看见那个和手冢一起来的人没？”
“看见了，你有什么高见？”
“啧！还用我说吗？那个发型，两根触须+一个蛋=二蛋啊！”
“哦~~~”（恍然大悟*n）
大石也听见了众人的议论，对于自己的运气，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瞬间就自责了起来：“手冢，都怪我……”
手冢：“？？？”
“要不是我跟着你来，你说不定就能抽到一个好签……”
手冢：“……不要迷信……”
……
立海大三人组从冰帝的抽签结果出来就开始拿迹部开涮了。
幸村：“迹部君，怎么样？还要打赌吗？今年的海原祭我有点儿想搞模特走秀，但还缺一批‘女’模特。”
小海带：“真的吗？我想看迹部前辈女装，露背开叉吊带裙！”
月城昭：“……一定会输的赌约，迹部前辈不会答应的吧？”
迹部：“……”
上次他因为一时冲动导致冰帝网球部集体出卖色相，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该怎么拒绝才好呢？本大爷可不是怕了立海大，只是为了部员的身心健康着想。
露背开叉吊带裙什么的，冰帝绝对没有任何人想穿！！！
青学、不动峰……有了！
迹部双手抱臂，下巴轻扬。
“本大爷当然不会答应了。立海大这回的对手是不动峰，他们什么水平本大爷还不知道？”
“他们输给过青学，前不久又输给了本大爷。幸村你也好意思拿他们打赌，这不纯粹是想占本大爷便宜吗？”
幸村摊手：“我还没说具体怎么赌呢……要不，以双打一为限，如果我们在冰帝的双打一结束前没有拿下不动峰，那露背开叉吊带裙就让赤也穿！你觉得怎么样？”
小海带：“？？？”谁穿？我吗？
双打一结束前？
迹部疯狂心动了起来。
冰帝这一年来进步喜人，如果只是双打一的话，那不是没有赢的可能啊……
他思忖片刻，猛地一拍桌子。
“赌了！不过，露背开叉吊带裙我想看真田穿。”
“没问题！”幸村当即举起大拇指：“不愧是迹部，就是大气果断有魄力！”
“那是！”
迹部得意叉腰——被幸村夸奖，多难得呢？
桦地：“……”
他又想捂脸了，但这次不是因为想笑——大哥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其他人也就算了，我穿女装真的不行啊！
迹部和幸村等人并没有特地压低声音，他们的对话自然被坐在不远处的橘桔平和神尾明听到了。
……
“简直是欺人太甚！”
回到不动峰后，他们将抽签大会上发生的事转述给了其他人听，包括立海大与冰帝的赌约在内。
橘杏当即拍着桌子跳了起来。
“这赌约分明是认定了我们会输，无非是快慢的问题罢了，真是狂妄！！！”
“还有那个月城昭，他凭什么那么说话，凭什么看不起人？哥哥你当时就应该和他打一场，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橘桔平压了压手示意橘杏冷静。
“他们有狂妄的资本。现在不是热血冲脑的时候，我们得想想办法，最好是能多赢一局，就多赢一局。”
“立海大的实力毋庸置疑。在我国一的时候，同届的幸村他们就已经拿下了全国优胜，当时不少主力选手今年都还是国三生，都还在国中网球界活动。”
“这两年，立海大不断涌现出新的面孔，因为新鲜血液的加入，老一派选手大大减少了出赛频率，再加上他们总在前三局就直接拿下比赛，所以立海大的数据非常少，出赛名单也很难预测。”
橘杏抿了抿嘴：“我去神奈川其他学校打探一下吧？立海大压在他们头上这么多年，他们应该会愿意分享信息的。”
橘桔平沉吟了一下：“试试也行，但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不管如何，面对立海大，我们只能把希望放在前三局。”
他看向垂着头的神尾明：“神尾，我已经向那个月城昭下了战书说单打三见，你到时候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一个绝招而已，没什么值得你畏惧的。”
“橘部长……”
神尾明感动万分，他重新打起了精神。
“是！我也会和深司在双打一好好表现的，立海大而已，我们可以赢！”
“很好！就是要有这种气势！”橘桔平满意点头，“那就这样，散会！”
……
不动峰开会的时候，立海大也在商议出赛名单的事。
因为橘桔平下了战书，更因为与冰帝那赌上了男人尊严的赌约，立海大众人再次争抢起出赛名额来。
“这比赛铁定在前三局结束，单打三又定好了阿昭，一共就剩下四个名额，我不管，我要上！”
小海带整个人都快跳到部活室的桌子上去了。
丸井和仁王一左一右摁住他的海带头：“前辈们明年就要毕业了，这种机会还是让给前辈们吧。”
小海带拼命反抗：“啊啊啊，我不，这么好的出风头的机会，我一定要上。”
真田：“赤也！不要胡闹！那四个名额都是双打的，月城人又在单打三，我们中谁能和你组队？”
小海带：“不是？真田副部长你什么意思？我的双打很差吗？”
立海大众：“……”
你能不能有一点儿自知之明啊喂！！！
最后，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得靠抽签桶。
可能是有一点儿玄学因素在，抽中出赛签的人里果然有小海带，而另外三个分别是仁王雅治、胡狼桑原以及……越前龙马。
其中，仁王和桑原是双打二，小海带和龙马是双打一。
立海大众：“……”
这是什么奇葩名单，能重抽吗？
要是真按这个名单上，双打二估计没啥，双打一怕是得直接送吧？
不等小海带和龙马兴奋，他们就被绑架到了球场上。
幸村大手一挥：“现在，所有人，给赤也和龙马特训，立海大的名誉绝不能毁在他们手上！”
立海大众：“是！”
小海带和龙马看着渐渐逼近的前辈们，瑟瑟发抖地抱在了一起。
“救命啊——！”
立海大球场边的树冠中惊起几只鸟雀，它们在空中盘旋许久却始终不敢落下——为什么好好的学校里会有人杀猪啊？
……
在把立海大的鸟雀吓得搬家前，关东大赛第一轮终于开始了。
报完道握完手，立海大的其他人就都跑去了冰帝的赛场，还美其名曰——支持友校。
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六个人，除了带队的幸村，就是参加前三局的月城昭等人了。
不动峰众人被立海大的这种行为气得直发抖，而其中最为愤怒的却是橘杏。
她本来想得挺好的——她去神奈川收集数据、神奈川的选手们积极配合、凭着收集到的资料，哥哥他们一举战胜立海大，好好出上一口恶气。
可实际上，从第二步开始，就完全没顺着她的想法来。
神奈川地区的选手的确苦立海大久矣，但再怎么说立海大也是他们神奈川地区的学校，对于立海大占据关东霸主地位十五年这件事，他们其实是与有荣焉的。
从立场上来看，他们与立海大之间并不是绝对的敌人。
这份荣誉他们很想要，但如果要不起，那留在神奈川、留在立海大也很好。
当然，如果真被外人夺走了他们也无话可说，竞技体育实力至上。
可你一个东京的不知名学校也敢来觊觎，还企图让我们帮你一起扯立海大的后腿，那就别怪我们排挤你了。
脸真大！
橘杏吃了好几个闭门羹，碰见那脾气不好的还会被嘲讽两句，可以说是受了一肚子的气。
……
“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很不尊重人吗？”
此时正是双打二准备上场的阶段，橘杏的大声质问立海大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的愤怒压抑了太久，急于找个地方宣泄。
本来还在说笑的幸村等人纷纷扭过头来，平静的目光从橘杏乃至她身后的不动峰选手身上扫过。
明明不是居高临下的角度，但不动峰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审视的意味。
橘桔平拉住橘杏的胳膊：“小杏，别说了，他们这样做并没有违反规定。”
“可是！”
橘杏心中不忿，但也的确没什么办法，只好恶狠狠地向幸村等人的方向瞪了一眼，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怨气。
但很显然，幸村并不是那种愿意受闲气的人。
他轻笑一声，当着不动峰所有人的面轻轻摇头。
“要不是比赛规定每一场都必须上不同的选手……”
“……五个人我都嫌多。”
第114章 从头至尾，他们就没把不动峰放在眼里
在说垃圾话这件事上，立海大众人可以分为三派——主动挑衅派、被动反驳派，以及……杀人诛心派。
很明显，小海带就是那个主动挑衅的代表人物。
而月城昭，很显然是被动反驳派的。
至于杀人诛心派的是谁……
emmm，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形不合适，小海带真的很想建议幸村出本书，书名就叫做《一句话，让对手为我神魂颠倒》。
他啧啧摇头——别说他用词不当，不动峰的人都快气得灵魂出窍了，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神魂颠倒呢？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多亏了橘桔平之前有拉住橘杏的胳膊，不然这时候不动峰就用不着上场了。
今天的裁判是个消息灵通爱吃瓜的。
他虎视眈眈地看着橘杏抬手的动作，狐疑地眼神还不停地在不动峰众人身上打转——这女孩儿刚才是不是想冲过去打人？另外，不动峰嘛，他知道，去年就因为校园暴力事件禁赛过，虽然听说其中另有隐情，但对于这种有前科的学校，他可得仔细着点儿。
“小杏！”
橘桔平感受到了裁判的目光，他的一声厉喝终于让橘杏勉强冷静了下来，也给其他气得脸色涨红的不动峰选手降了温。
随后，他满脸严肃地看向幸村：“后面的比赛会证明，五个人，远远不够。”
立海大太自大了，三巨头居然一个都不上场，双打也是从未出现过的组合，里面甚至还有一个一年级新人。
[他们会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橘桔平心里想。
幸村笑了笑，压根不回应他的话。
因为其中有一句说的没错——比赛结果会证明一切。
“一盘定胜负，双打二，立海大仁王雅治-胡狼桑原VS不动峰樱井雅也-石田铁。不动峰发球。”
石田铁主动走到发球区，黄绿色的小球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弹跳着，他眼神沉沉，想起了橘桔平之前跟他说过的话。
“面对强敌，我们要抓住一切得分的机会，比如比赛刚刚开始的时候，许多人都还没有进入状态，这就是抢分的好时机。阿铁，你的波动球非常强势，如果能给对手留下难以力敌的印象，那后面的比赛就好打了。”
对面球场，仁王在前场懒懒散散地站着，球拍甚至还被他支在地上打转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玩陀螺。
而后场，桑原正苦恼地挠着头——仁王说今天要让他体验左拥右抱的美好，那到底是什么啊？
石田铁目光一厉，现在就是橘部长说的时机！
他的右臂向后高高扬起，胳膊上肌肉虬结，用力之下甚至能看到肌肉纤维鼓动扭结的动静。
“波动球！”
“砰！”
网球与拍面接触时发出的巨大声响和石田铁的呐喊声同时响起，他握着自己的小臂，期待地看向对面球场，与此同时场边围观的不动峰众人也激动地跳了起来。
“是阿铁的波动球！他这次很果断嘛，居然一开始就用了出来。立海大那两个人肯定接不住！”
橘杏高兴极了，她甚至都想提前鼓掌，再拿着得分后的比分牌去立海大方阵晃悠一圈，最好是能把它贴在幸村和月城昭的眼睛上，好叫他们好好看看，然后学会什么叫做尊重。
只有橘桔平，他看了一眼表情平静的幸村等人，心中突然就涌现出一股巨大的不安来。
为什么他们这么冷静？阿铁的波动球，国中界能接住的选手应该不过一手之数，难道这样的人立海大也有，而且就在场中吗？
是谁？莫非是……
他的目光聚集在后场的桑原身上——比起前场懒洋洋还驼着背的仁王，这个看起来高大强壮的南美人似乎更像力量型选手。
如果这样，也可以……
阿铁的球是冲着前场去的，要是后场的人硬接，场中势必会出现死角，樱井一定会抓住得分的机会。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记波动球带着巨大的呼啸声来到了仁王桑原所在的半场，然后被凭空出现的黑色球拍轻松拦下。
“什、什么？”
不动峰众人瞪大了眼睛，后场的桑原一动未动，那么接球的人只能是……
……那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仁王！！？
只见仁王虽然双手持拍，但从手腕到小臂，均无一丝颤抖，明显是游刃有余。
他邪邪一笑，小臂用力，薄薄的运动服衣袖上显露出不甚明显的肌肉线条来。
“波动球？你的波动球跟你哥哥比，差得太远了！”
网球在球拍的网面上旋转着，似乎是想冲破过去，但很快就在另一股力道下失去了冲劲，“啪”地一下，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回击了。
“砰！”
“15-0，立海大仁王-胡狼得分。”
伴随着网球的落地声和裁判的报分声，场中彻底静了下来，直到一个小小的“piyo~”打破了这份寂静。
仁王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站姿，只是球拍被换了个方向旋转，看起来……还是像个陀螺。
“啊啊啊啊啊啊！立海大的仁王君你好帅啊！我要给你生猴子！！！”
不动峰众人本来都还在呆滞中，结果突然被场边突然传来应援声惊醒。
橘杏抬眼看去，那应援的人分明是神奈川一个国中的正选，明明生了一副五大三粗的模样，但叫起“仁王君”来却格外的娇羞。
“……”
这人她有印象！
她去的时候这人还骂过她，说她想打赢立海大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怎么回事？到底还有没有出息？？面对立海大你就成脑残粉了是吗？？？
另一边，立海大区域，小海带摸出了手机，对着那位脑残粉拍起了小视频。
“我要发给柳生前辈看。”
幸村&月城昭&龙马：“……”
柳生应该会很嫌弃吧……他对于奇奇怪怪的东西一向敬谢不敏来着，也就能为仁王破例，很难说不是臭味相投……
……
因为石田铁的波动球被轻易击回，不动峰本来还算高昂的气势瞬间为之一降，还没有降到底，完全是心中还存有侥幸。
仁王能接到，那桑原呢？
总不能两个人都在身体上格外有天赋吧？
场上的石田铁也是这么想的，他再次打出了波动球，这回的目标是在后场的桑原。
虽然丸井之前总是戏称桑原的肌肉是漂亮的装饰品，其实半点儿卵用都没有，但肌肉就是肌肉，南美人的身体天赋远比挑食还不爱晒太阳的白毛狐狸强。
在比赛中，最大的体现就是，仁王是双手持拍将球击回，而桑原却只用了单手。
他还顺便使出了自己的绝招。
“火鼠炮击球！”
这是比超级半截击还要厉害的截击球，据说它曾经有个全称，叫“超级正面防守火鼠炮超旋回击”，后来被丸井吐槽名字太长才改了简称，当然，这并不能改变它厉害的事实。
截击与半截击最大的区别在于，截击是在球未落地前凌空拦截，而半截击则是在球落地后未完全弹起时击球。
这就意味着，截击回球速度更快，力量也更强。
而且，对于波动球这种力量球，截击最大的困难就是，对手球上的力道并未得到消耗，还保留着最大水准，回击难度就会更大。
所以，能用截击将波动球单手打回的桑原……
“砰！”
“啪！”
“30-0，立海大仁王-胡狼得分。”
网球与球拍的落地声，还有裁判的报分声几乎同时响起，空气中还隐隐约约传来了些许焦糊味儿。
那可怜的球拍在一瞬间被网球上的力道和超回旋磨断了拍线，如果不是因为飞了出去，或许众人就可以直接看到钻木取火的成功案例。
嗯，网球版应该叫做钻拍取火？
这一球让不动峰众人彻底死心了，他们只呆呆地看着球场，无力感就像是水下的水草，蜿蜒着缠绕着，似乎要把他们拖进深幽的水底。
而这种感受，球场上的樱井与石田铁远比场边人来得更加明显深刻。
他们甚至都有些恍惚了，恍惚到好像场上除了仁王和桑原还出现了别人。
“我很天才吧？”
黄绿色的网球在球网上滚动了一圈，最后贴着网边坠落在不动峰的半场。
“桑原君，虽然我最喜欢文太，但和你也配合得很默契呢！”
明明网球就要落地，但下一秒就被姿势诡异的网前截击打回。
“其实我也不错啊，桑原你也考虑我一下嘛！”
轻盈无比的跳跃，那高度，甚至可以挡住刺眼的阳光。
……
桑原：“……”
仁王！你说得左拥右抱……就是变成不同的前场选手和我合作吗！！？
他推拒起来：“这、这不合适吧~我桑原，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我对文太可是非常专一、非常坚定的！！！”
场边，围观的立海大众人齐齐露出鄙视的神情，小海带更是直接吐槽。
“坚定什么啊？嘴角的弧度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明显是沉溺其中享受极了好不好？”
龙马压低了自己的帽子：“胡狼前辈好虚伪哦~”
就连教练席上的幸村都托着下巴摇头感慨：“男人或许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吧？”
月城昭歪了歪头，伸手戳了幸村后背一下：“……所以幸村部长也是这样吗？”
幸村：“！！！”
他瞬间就换了一副面孔，正经极了。
“我和他们不一样，如果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好男人，那一定就是我了。”
月城昭：“……”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这句话没什么可信度。
幸村转头盯他，连比赛都不看了：“阿昭是不信吗？”
月城昭摊手：“……这个，我信不信应该不是很重要的样子……”
幸村：“……”
小海带没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汹涌，他又掏出了手机，把桑原兴高采烈的样子都给录了下来，其中还有不少面露陶醉的特写。
这些都被他一股脑发给了正在冰帝赛场和慈郎玩耍的丸井。
“文太你尝尝这个！”
慈郎听说立海大会来，早就准备好了各种点心，此时正捧着一个咸奶油泡芙请丸井品尝，全然不顾自己的队友正在比赛。
“滴滴滴！”
丸井的手机突然滴滴作响了起来。
他一边接过慈郎上贡的点心，一边打开手机。
“……”
“桑——原！！！”
“我现在有点儿事儿！泡芙等我回来再吃！”
嗯，丸井连最爱的甜点都不吃了，这怎么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
“比赛结束，比分6-0，立海大仁王-桑原获胜。”
仁王和桑原面色轻松下场了，他们甚至只出了微微一层薄汗，就好像刚刚热身完一样。
而另一边，樱井和石田铁狼狈地跪坐在球场中，身上的汗水将运动服浸得湿透。
如此一面倒的态势，是不动峰众人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在他们心中，这一局即便拿不下，也该是势均力敌才对。
“比赛时我紧张死了。”
就在这时，立海大方阵传来了仁王的声音，不动峰众人顿时精神一振——紧张？莫非，樱井石田还是威胁到了他们？
“我的护腕开线了，打到一半里面的负重差点飞出去，得时不时调整一下才行。”
小海带找到了批评前辈的机会：“幸村部长早就说了，比赛前要检查好身上的一切，鞋带、球拍，负重自然也包括在内。你看看你，one day day 的……”
仁王一把摁住他的海带头猛搓起来：“最近补课效果不错嘛？都敢跟前辈说英文了？简直big胆！”
小海带：“啊啊啊啊啊！什么笔袋？我没那个东西！快放开我！！！”
“喂喂，算了吧仁王。”
老好人桑原想去拉架，但一刻自己的后衣领就被人扯住。
丸井举着手机出现在他的后面：“桑原，你和仁王打双打打得很开心啊，左拥右抱被人争抢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桑原：“文太，你听我狡辩……不不不，你听我解释啊！我是无辜的！！都是仁王勾引的我！！！”
幸村落井下石：“阿昭，我就从不狡辩。”
月城昭：“……=_=”
龙马难以忍受地背过身去：“……前辈们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
立海大这边闹腾极了，可另一边的不动峰众人却浑身冰凉。
他们看着立海大众人手腕间那明晃晃的黑色腕带和行动时裤脚处隐隐露出的痕迹，一颗心彻底沉入了黑暗的潭底。
立海大居然还带着负重吗？
奇怪的出赛名单、玩笑般的比赛态度、还有那身上的负重，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立海大并不打算使出真正的实力。
从头至尾，他们就没把不动峰放在眼里。
第115章 太遗憾了，超时了
经此一事，不动峰的士气已然跌落到谷地，但立海大众人接下来的行为却又让他们重新燃起了斗志。
先是仁王和桑原跟着丸井跑路了。
他们并没有逗留多久，在发现距双打一开始就差五分钟后，当即就夹着尾巴飞速离开。
这在不动峰众人眼里自然是看不起他们的表现。
怎么？是觉得接下来的比赛没意思，还是认定了我们会输？
因为愤怒，本来垂头丧气的一行人又咬牙切齿起来，至少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紧接着，小海带和龙马的对话又成了一记强心剂。
“真是的，根本不想和你一起双打嘛！”
“好像讲的我想一样……”
“那你站边上让我一个人来。”
“不行，不可以，切原前辈你别想一个人出风头。”
“真是讨厌的小鬼！”
“前辈你才是最讨厌的吧！？”
两个人就这么拉拉扯扯地上了场，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怕是要在比赛前先干上一架。
幸村：“……”
月城昭：“……”
不动峰众人：太好了！双打搭档不和，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们赢定了！！！
球场上，小海带和龙马相对而立，半边场地中线将他们直接隔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直到眼睛发酸才重重地哼了一声。
“按计划行事？”
“当然！”
说罢，两人就分头行动，直接往底线一站，一人占住半边场地。
“双、双底线？”不动峰众人震惊，“这是什么战术？”
幸村：“……”
月城昭：“……”
不敢开口，完全不敢开口，只能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管是什么战术，神尾和伊武还是有很大可能赢的，对吧哥哥？”
橘杏询问橘桔平的意见。
在她看来，立海大上场的两人都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更别说其中还有一个一年级了。
据说，立海大和冰帝一样，关东大赛前通常都让二队上场，这个一年级在神奈川县大赛时频繁出赛，想必就是二队的成员。
呵，区区二队，看不起谁呢？
神尾和伊武可是非常强大的单打选手，光论球感，伊武甚至可以和青学的不二相提并论。
这样的选手组成双打，还拥有不错的默契，怎么都不应该输才对。
她扬起自信的笑容，等着橘桔平认同她的话。
橘桔平眉头紧皱，看向并排站立的立海大二人，那股不好的预感又从心底泛起。
他想要说些保守的话，可球场中的神尾明和伊武深司也在此刻朝他看来，眼神的忐忑一览无遗。
不行，作为部长，我不能亲手毁了现在的士气。
“没错，阿明和深司会赢的。”
……
“一盘定胜负，双打一，立海大切原赤也-越前龙马VS不动峰神尾明-伊武深司。立海大发球。”
虽然重新燃起了斗志，但神尾和伊武不是不紧张的。
前面一局带来的压迫感和羞辱感没那么容易退却，对手身上的负重也时刻提醒着他们对方未尽全力的事实。
看着越前龙马手中上下弹跳的网球，他们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在刺目的阳光下扭曲变形，自己的心脏也跟着一上一下剧烈地搏动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浮躁的情绪只会让他们状态更差。
神尾和伊武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对面的越前龙马终于抬起了头，手也向上抬起，做出即将抛球的动作。
他们瞳孔骤缩——要来了！！！
“等等！等等等等！”？？？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越前龙马的发球，神尾和伊武只觉得空落落的，攀升到顶峰的肾上腺素无处纾发，积聚起来的精神气也为之一散。
这是做什么呢！！？
只见对面那个海带头突然叫停了比赛，冲过去对着越前龙马叽叽咕咕起来。
切原赤也：“我差点忘了！三把发球局，第一把你来了的话，那我不就亏了吗？这不符合我们一开始说好的平均分配原则！”
越前龙马：“我是后辈，多让我一把怎么了？”
切原赤也：“那我还是前辈呢，尊重前辈你懂不懂？快把发球局给我。”
越前龙马扭头，霸着发球点不让：“不要。”
小海带跳脚，直接跟场边的月城昭告状：“阿昭，你看他！就凭这一点，这小鬼平时对你肯定是虚情假意！！！”
月城昭：“……”
他为什么是单打三？他为什么不能跟其他人一起离开？他的命好苦啊！！！
幸村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他掏出一个计时器来。
“赤也、龙马，如果这场比赛不能在十二分钟内结束，模特走秀你们俩也得穿女装。正好，算上冰帝的人，我还缺两个‘女’模特。”！！！
小海带和龙马差点秒变名画《呐喊》，“嗖”地一下就各归各位，甚至还客气地推让了一番，就好像刚才差点大打出手的不是他们一样。
不明所以的不动峰选手们：立海大到底在搞什么？？？
阴谋论的橘杏握紧了拳头：“这一定是立海大的诡计，想要借这种奇奇怪怪的行为影响神尾和伊武的状态，实在是太卑鄙了！”
是不是诡计众人不得而知，但场上的两人的确受了影响。
俗话说的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不动峰的士气上下回落了数次，想再回到原先那样，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为了赶时间，场中的龙马几乎没怎么酝酿，就直接发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技——外旋发球。
“滋——砰！”
黄绿色的网球在地面上剧烈旋转，随后便向着人脸的方向弹去。
注意力尚未集中的神尾反应不及，只能慌慌张张地侧身避开。
“15-0，立海大切原-越前得分。”
几乎是毫无间隙地，确定得分后，第二球也飞速袭来，根本不给人思考破解的时间。
“这球我来接！”
伊武深司主动与神尾明交换站位。
他擅长侧旋球，自认为对于旋转还是有一些了解的，第一球他不敢说，但三球之内，他绝对能将外旋发球回击！
“砰！”
“30-0，立海大切原-越前得分。”
没比神尾好多少，这一球，为了观察，伊武深司也只好避开，但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龙马的球路和旋转上。
“40-0，立海大切原-越前得分。”
很好，他看清了，下一球，就在下一球，下一球他绝对可以接到！
第一局的赛点。
这最后一球龙马并没有着急发出，反而缓了缓，挑衅地看向伊武深司。
“喂，你真的看清了吗？”
伊武深司：“什、什么？”
说话间，黄绿色的小球被龙马高高抛起，琥珀色的猫眼里映照出网球落下的轨迹。
就是这里！
“砰！”
网球被重重击出，落地前伊武深司就已经赶到。
他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啊，刚刚吓我一跳。果然还是这个球路啊，真是的，我明明就看清了，立海大的人真是诡计多端，所以一开始突然吵架也是在演戏吗？真是讨厌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被这种手段影响@#￥%……”
龙马：“……这个人好啰嗦……”
说话间，网球已经完成了在地上的旋转，带着烟尘直冲伊武深司头部，伊武深司早有准备，一个后仰，将右手的球拍对准了袭来的网球。
“不愧是伊武，他接到了！”
场边的橘杏欢呼雀跃，可橘桔平的神色却愈发沉重起来——立海大的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动。
甚至，那个打出外旋发球的一年级还低下头整理起了自己的护腕。
他们是放弃了这球，想看看深司是不是真的破解了，还是说，这一球，其实深司就根本打不回去？
场中，球拍触球的一瞬间，伊武深司就觉得不好。
那是一种不够实在的感觉，就好像网球并没有撞击在球拍的中心点，那股弹起的力道，也与他挥拍的方向并未完全对冲。
虽然意识到不对，但这时候想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尽力将球拍往对面球场的方向扬起。
至少……
至少得打过去吧！？
“滋~”
“哒，哒，哒……”
那颗网球并没有如他所愿，反而在他的球拍上“滋啦”一下，滑行了半个小圈后就呲飞了出去，随后便径直落地，发出嘲讽的哒哒声。
“1-0，立海大切原-越前领先！”
此刻，裁判的报分声都不能把伊武深司从震惊中唤醒。
那一球……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外旋发球！！！
场边，幸村带着笑意看向月城昭。
“阿昭，龙马这招是跟你学的吧？”
月城昭点头：“龙马最近才练出来的。”
“我的那招不是总会不小心砸到人么，都已经很久没用了，结果龙马听说后就很想见识一下。”
“非要说原理的话……就是凭借快速的横向震动让对手难以分辨网球的位置，即便侥幸击中，回击的力道也会与网球上的力错开，导致击打重心偏移，球只能远远地飞出去。”
“龙马从中获得了些许灵感，让外旋发球在弹起后带上了一点多余的侧向旋转，和我的横向震动很像，这样，对手一个不小心，就会在击球过程中把网球呲飞。”
“除非对手的动态视力特别强，在网球弹起的一瞬间就看清楚上面的旋转，并针对性消去。不然大概率，这球不是出界就是落在自己的半场。”
幸村若有所思：“……这个技巧很有意思。如果能间歇性运用在回球中，很容易从对手手上抢分啊，在比赛策略上，能和神城玲治的幻影式打法起到差不多的效果。”
月城昭：“要不，让龙马回头给大家分享下技巧？说起来，龙马已经把大家的绝招学得差不多了吧？赤也之前还吐槽，说龙马的天赋是不是点亮在复制上了，还建议他继承仁王前辈的衣钵……”
幸村：“让他先不要建议，网球部不能再出现一个爱搞恶作剧的了……”
这边，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那边，球场中却是一片凄风苦雨。
[立海大的人太过分了！！！]
所有的不动峰选手都这么想。
目前场上进行的是第二局，也是不动峰的发球局。
而这回，他们总算搞明白立海大的两人为什么都站在底线上了。
那两个人，根本就是把双打比赛当成单打在玩！
他们还颇为讲究，中线上的球轮流去接，主打一个公平公正公开，谁也不多吃多占，自觉极了。
这分明就是早早商量好的！
怪不得之前要打断比赛呢，是之前商量的时候漏了发球局吧！？
不动峰的人不相信立海大这种学校会有完全不懂得双打规则的黑洞选手，只觉得这是在故意羞辱他们。
可另一边，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幸村和月城昭已经渐渐放轻了声音，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嗯……丢人……
是立海大的人不想看自家比赛吗？是他们不想支持自己的队友和后辈吗？？是他们不想现场享受打脸装逼的快感吗？？？
不是的！！！
挑衅不动峰、给不动峰难堪，所以才故意不在什么的，他们才没这个闲心思呢。
说句不好听的，不动峰是哪个排面的人？值得他们这样针对吗？？？
从头到尾，他们就是怕丢人啊！
谁懂啊！特训了好几天，场上那两个糟心货根本配合不了一点儿。
要是真的按传统双打的打法来，这一局能不能赢可能都是个问题……
至于目前这种……
嗐！管它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那就是好猫！
能赢就完事了！！！
……
“比赛结束，比分6-0，立海大切原-越前获胜。”
在不动峰众人愤怒的目光下，双打二很快就结束了。
神尾明和伊武深司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神情茫然。
他们在脑海中不断复盘着切原和龙马的网球，指节发球、外旋发球、幻影回球、各种抽击，还有那宛若天生般的对赛场局势的洞察和控制力……
所以……对手之所以不需要配合，是因为靠单打就可以碾压他们……对吗？
小海带和龙马喜滋滋地下了场，对自己的双打水平空前自信了起来。
谁还敢说我们双打不行！？只要以后还能像今天这么打，我就是无敌的！！！
两小只凑到幸村和月城昭跟前，企图得到来自前辈的摸摸和夸奖，可刚刚站定，一个计时器就举到了他们面前，上面大大的“12:00:59”异常刺目。
幸村的声音宛如魔鬼低语。
“呀，太遗憾了，超时了。”
第116章 我要向网协举报你！！！！
天塌了！！！
小海带和龙马顿时愁眉苦脸起来。
要知道，关于这场模特走秀的想法，幸村在之前其实提过一嘴。
俗话说的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为了增加噱头，幸村希望以一男一“女”情侣装的模式进行同台走秀。
所以，如果他们穿了女装，那势必要有一个队友穿男装一同出场，说不定还要摆一些pose，什么公主抱啊，搂腰转圈圈啊，抬腿下腰贴脸杀啊……
嘶！
明明是炎热的七月，但小海带和龙马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能拼命摇头，把脑海中那些可怕的场景通通甩飞。
话说，到时候能提前选择自己的搭档吗！？一个正经的、不会闹幺蛾子的搭档真的太太太重要了！！！
他们眼巴巴地看向月城昭——阿昭/阿昭前辈，救我啊！
……
看着两小只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月城昭心中好笑。
其实他都看见了——照理说，裁判报完分幸村就可以按下计时器的停止键了，但他却特意慢了两秒，明显是打着让赤也和龙马去穿女装的主意。
唔，估计还想小小地教训他们一下，谁家好选手会叫停比赛去吵架呢啊？
说起来……龙马如果穿哥特系的小裙子，应该会很合适吧？
咦？等等……假如幸村穿女装……
月城昭陷入了沉思，但下一秒就被幸村打断。
“阿昭，该你上场了。”
幸村有些狐疑地看着月城昭——总感觉，阿昭刚才好像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哦。”月城昭面不改色的应下，就好像刚刚的自己只是在发呆。
他并没有揭穿幸村的无良举动，只是在上场前悄悄问道：“幸村部长不会也给我这么计时吧？”
幸村一本正经：“阿昭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的实力我是绝对相信的。”
月城昭暗暗刺了他一下：“刚刚才有人说自己从不狡辩。”
幸村：“……”
这回旋镖扎回来的速度可真够快的，阿昭一定是跟谁学坏了！他原来很乖的！！！
小小调侃了一下幸村，月城昭心满意足，拿起球拍就上了球场，他看向满脸肃然、仿佛接下来要拼死一搏的不动峰众人，眉眼微凉。
——这场游戏一般的比赛，是时候该结束了。
……
橘桔平的确是要拼命了。
两场双打都以碾压之势输掉，第二场更是被那种可笑的、毫无配合的打法打败，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将不动峰推到了悬崖边缘。
如果他再输，不动峰大概率就只能去争取那最后一个名额——主办方推荐名额了。
而且……
橘桔平回头看了眼自己的部员们。
沉郁萧索、垂头丧气……
本来只有神尾明一个人信念动摇，可现在……
樱井在对着球拍发呆，石田铁看着自己的手臂默默无言，伊武深司更是难得没有碎碎念，只不停地比划着击打旋转球的姿势……
橘桔平闭上眼睛，好几秒后才重新睁开。
他要赢！
赢了之后就可以立即翻盘。
立海大名单上的单打二和单打一不是都走了吗？只要他这盘赢了，那后面两局自然就可以不战而胜，不动峰所有的困境也都将迎刃而解。
抱着这样的想法，橘桔平在不动峰众人的目送下走上了球场。
他没有回头，只声音沉沉地放下话来。
“好好看着，立海大没什么可怕的，我会把胜利带回来。”
……
“一盘定胜负，单打三，立海大月城昭VS不动峰橘桔平，不动峰发球。”
月城昭是个非常宽容的人，除非被人当面挑衅，或是触碰到原则，很多事他根本就懒得计较，从之前不需要桃城道歉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就连橘杏，他其实也没放在心上。
有点儿脾气的小女生，虽然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了些，但说到底也就是不太讨喜，他既然都怼回去了，那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没必要抓着不放。
所以，关于之前橘桔平提的奇怪要求，想要看看他的大力平A，月城昭并没有用的打算。
如果对面是U17里面的高中生，他或许就放心大胆地打了，可橘桔平……那还是算了吧。
他真的担心会把人打进墙里，然后抠都抠不下来。
……
只可惜，月城昭的一片好意橘桔平并不领受。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这种保留“绝招”的行为在橘桔平看来和之前立海大那些看不起人的行为无异。
他本以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负面刺激，可踏上球场后，他的愤怒却被无限放大了。
对手冷淡的脸，整齐的衣物，显眼无比的负重，甚至是挥拍间扬起的墨黑发丝，似乎都在诉说着“轻松”二字。
与此同时，对方的网球看起来平平无奇，强劲的力道、复杂的旋转、奇诡的球路，这些都没有出现，就好像是觉得没必要使用一样。
可恶！
为什么对方如此淡定，如此漫不经心？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球还越打越别扭，越打越不顺手？？？
“1-0，立海大月城昭领先。”
裁判的报分声将橘桔平从愤怒困惑中唤醒，他悚然一惊。
不对！他陷入了对方的网球节奏！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橘桔平的大脑飞速转动。
他的状态算不上很好，如果再按刚才的打法打下去，很可能会再次陷入同样的境地。
那么，想改变现状，就只剩一个办法——破解对手的绝招！
如果成功，对手的情绪乃至心态就会剧烈波动，网球也会更容易露出破绽，而他，则会因此气势大盛，状态回复。
另外，就算是为了神尾，他也得这么做。
至于失败……
他没想过。
在得知那个绝招后，他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甚至为此准备了秘密武器，绝没有失败的可能！
“喂！”
橘桔平摆出挑衅的面孔。
“刚才那些慢吞吞的球实在太没意思了，你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那个绝招怎么不用？是害怕被我打回吗？”
月城昭：“……？？？”
作为强势得分的一方，他有点儿不明白橘桔平的脑回路——刚刚那些球都接不到，现在还想让他再上点儿力量，这不是典型的没苦硬吃吗？
说实话，换位思考，他觉得之前的比赛对不动峰众人来说，的确是有些刺激了。
所以，这一局他就想让对方体面一些，正正常常地打，正正常常地输掉，也算是他最后的温柔了……
可是，对方好像并不领情的样子。
“呜哇！”小海带扒住了幸村的教练椅椅背，“那个橘桔平，胆子蛮大的嘛？”
幸村挑眉：“有时候，光胆子大，是没用的。”
……
既然对手都这么要求了，月城昭自然没必要拒绝。
他可不会因为一时好心就避而不战，将对手彻底击溃，从此都不敢再出言挑衅，才是立海大人的风格。
“如你所愿。”
月城昭抬起球拍，衣袖下的肌肉微微隆起，露出不甚明显的弧度来。
他随意地将球一抛，球拍便带着巨大的力道重重挥出。
橘桔平瞪大了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月城昭的动作。
奇怪……就是普通的发球姿势，甚至还不太标准。
他本以为这种“不标准”就是打出超强力量球的技巧，可从网球与拍面接触的状态看，这就是普通的一球。
“砰！”
网球带着疾风向橘桔平袭去，还未完全靠近，就可以感受到上面剧烈波动的气流。
它划破阳光、割裂空气，又将一片恰好落下的树叶搅得粉碎，最后才逼近橘桔平脚边的地面。
“小心！”
场边的神尾惊恐呐喊。
……
不愧是国一就参加了全国大赛的男人，橘桔平的反应远比桃城武快。
当然，这也跟月城昭事先提醒，他自己又早有准备有关。
只见橘桔平双腿微屈，重心前移，仿佛要将自己死死地钉在地上，随即更是双手持拍，对着网球的飞行轨迹主动迎上。
“不过是一个力量球罢了！”
他大吼着挥拍，说话间球拍便与网球重重对撞。
不动峰众人都站起了起来，神情紧张无比——这一球，能打回去吗？
“轰——！”
橘桔平手上一麻，只觉得自己好像挥空了，正疑惑着呢，脚边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他裸露在外的小腿猛地一痛，被无数溅起的碎石划伤，殷红的血液顿时争先恐后地涌出，将小腿的皮肤染得鲜艳刺目。
但他此时根本顾不得这些，只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边。
一个直径大约半米多的坑洞出现在那里，上面满是细密的裂纹，无数碎石落在坑洞附近，彰显着这一球的绝对力量。
“哥哥！”
橘杏见橘桔平受伤，当即脸色大变，话音未落就想冲进球场。
“站住！现在还在比赛！！！”
橘桔平喝止了她。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发现只是皮肉伤，便也不过多在意，只是从自己的网球包里拿出一把新的球拍来。
这个，就是他为月城昭这球特意定制的秘密武器。
力量球对球拍的损伤极大，他一开始对神尾的描述有些将信将疑，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定制了一把特殊球拍。
拍线中不仅添加了羊肠线增加耐久，还使用了特殊的聚酯材料以及合成金属，在保证了弹性的同时，还大大加强了网面的强度。
想直接贯穿球拍？做梦！
“继续！”
“等等！比赛暂停！”
是裁判叫停了比赛。
“因为场地损坏，得更换球场后才能继续。这位选手，你也可以先包扎一下腿上的伤口。”
说完后，他诡异地看了月城昭一眼。
这就是去年打坏球场的那位吧？他跟关东大赛的比赛场地是有什么仇怨吗？
月城昭：“……”
他冤枉啊！第一次就不提了，但这回分明是对面要求的，怎么能怪到他头上呢？？？
“这位选手……你能不能……”
裁判期期艾艾地看向他。
月城昭：“……我知道了，我后面不用这么大力了。”
多么熟悉的话啊，就好像前不久才说过一样，可那分明是一年前的事儿了。
“不行！”
出乎众人的意料，橘桔平阻止了裁判的要求，也拒绝更换场地。
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一球他还没击回，怎么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再来！”
月城昭向裁判摊手，裁判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只好耸了耸肩，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情我愿的事儿，也不算违反规定，既然如此，他这个裁判就不多事了。
“15-0，立海大月城昭得分。”
月城昭回到发球点，再次打出了自己的平A。
熟悉的呼啸声传来，橘桔平也摆出了同样的姿势。
“喝——！”
网球与拍面相撞，与刚刚不同，新定制的球拍立功了，它没破！
但力量对抗间，橘桔平的双手、腰腹，乃至大腿小腿都疯狂颤抖起来。
他死都不愿意松手，可下一秒，自己受了伤的小腿一阵抽搐，他的身体顿时就失去了平衡。
“轰——！”
拜新球拍所赐，橘桔平整个人被球上的那股力道击飞，直接挂在了身后的铁丝网上，就好像是镶嵌在了上面一样，那张铁网都因此凸了出去，甚至把固定的柱子和另外两面连着的铁网都带歪了。
裁判：这得全换了吧！！？拆迁办真的很需要立海大的这位人才！！！
“3、30-0……”
“哥哥！！！”
这回就没有人阻止橘杏了，橘桔平已经被打懵了，而不动峰的其他人则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自己部长都半死不活了，还比赛？见鬼去吧！
很快，橘桔平就被他们抠了出来。
还好还好，这球并没有冲着人体，他只是被那股力道带着撞上了铁网罢了。
只是……
感受着手腕乃至整条手臂的疼痛，橘桔平闭上了眼睛。
这场比赛……
……他打不了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需要多久才能康复，要是需要一两个月，那后面的比赛可怎么办？
“因为不动峰橘桔平失去比赛能力，本场比赛立海大月城昭自动获胜。”
“立海大晋级，总比分3-0。”
选手能不能继续比赛裁判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宣布完比分后，还好心地询问不动峰众人。
“在救护车过来前，你们需要医疗服务吗？比如镇痛喷雾之类的。”
此时的橘桔平已经被扶到了椅子上，他笑了笑，刚想说不用，下一刻橘杏就冲了过去。
她指着月城昭对裁判怒喝。
“立海大的选手故意伤人，你身为裁判不仅不管，还直接判他们晋级，我要向网协举报你！！！”
第117章 道歉
裁判：？？？
“小杏！”
眼见裁判皱起了眉头，橘桔平直接厉声喝止了橘杏。
“可是！”
橘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橘桔平粗暴地打断。
“闭嘴！”
他示意神尾明和伊武深司把人带回来，自己则不顾腿上的伤口，走到裁判跟前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
“实在是抱歉！您对比赛的判定公平公正，不动峰没有任何异议。”
“我妹妹是看我受伤，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请您看在她还小的份上，原谅她这回吧……”
裁判本来是很生气的。
在他看来，裁判是个神圣的职业，只有道德高尚、公平客观、刚正不阿的人才能担任。
橘杏刚才对他的指责，无异于是在侮辱他的职业道德，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但是，看着眼前额角冒汗，受着伤还要替自家妹妹道歉的橘桔平，裁判还是心软了。
他一个工作好些年的成年人，跟未成年的小姑娘计较什么呢？
发现裁判态度松动，橘桔平当即回头。
“小杏！过来和裁判先生道歉！”
“是……”橘杏有些难堪地走了过来，“裁判先生，我刚才是太生气太担心了，所以才冲动之下说错了话，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实在是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吧！”
她刚才的确是怒火冲了脑子了。
自街头网球场事件后，她的心中就存着一股气，这股气久久不散，还随着一直以来的不顺越积越多。
这次比赛，立海大没有给不动峰一点儿面子，无异于又在她的心上加了把火，之所以没有完全爆发，不过是因为橘桔平还在比赛，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能站得住脚的借口罢了。
就在刚刚，橘桔平在她面前接连受伤，她实在没办法再保持冷静了，一腔怒火急于宣泄。
她一开始是想找月城昭讨说法的，可谁知裁判偏偏在这时候报分了。
这就像点燃草垛的一粒火星子，瞬间让橘杏失了智。
凭什么？凭什么立海大打伤了人还能顺利晋级？？？
裁判不觉得他们过分吗？不警告对方也就算了，还直接宣布晋级，哪有这个道理？？？
……她不平衡极了，一个没忍住，就迁怒在了裁判身上……
看哥哥在裁判面前低头，不动峰的其他人也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自己，橘杏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
裁判的本职工作就是是如此，不是她想指责就能指责的，是她被怒火冲昏了脑子，太想当然了……
……
有了台阶下，裁判也懒得再跟他们计较，挥挥手就让他们赶紧离开。
他不仅要将这场比赛的材料尽数上报，还要操心球场报修的事，不然后面的比赛就不好安排了，他真的非常忙，实在没空跟几个国中生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而且，说句有些泄气的话，就算他抓着不放，也拿对方没办法。
未成年、并非参赛选手、受伤人又是她的哥哥，这几个因素加在一起，真闹开了，上级也只会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天了也只能讨个道歉回来，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裁判有些致郁地想着。
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做足球裁判，这样他就可以直接把对方红牌罚下了。
啧！选错球种了！
不过……谁能想到网球比赛的裁判还能遇到这种事呢？摊手.jpg
……
作为赢家，立海大从来不吝啬展现自己的风度。
橘桔平受伤，月城昭就和幸村商量，要不要请专业的医生介入治疗，治疗费就从他自己的账上走，不通过网球部。
幸村对此表示支持。
虽然这球是对方主动要求的，但既然受伤了，立海大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体育精神这种东西，他们绝对是有的。
可是，当他们要过去找橘桔平时，橘杏说的话正好被他们听了个正着。
故意伤人……
这个词一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说是扭曲事实、蓄意污蔑都不为过。
不仅幸村神情一肃，小海带和龙马也变了脸色。
作为部长，幸村决不允许这样的评价落在自己的后辈身上，当即就想要讨个说法，正好裁判也在，公证人都省了。
但谁知下一秒橘桔平就替自己妹妹道歉，橘杏自己也认错了……
幸村：“……”
月城昭拉住自家部长，向他摇了摇头。
算了，没必要，一群残兵败将，追着打只会显得立海大小气。
至于医生什么的，刚才已经让望月管家去请了，他问心无愧，并不会因为橘杏的话迁怒橘桔平和整个不动峰，这就够了，对方是感谢还是怨恨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幸村等人背着网球包离开了，不动峰众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默默无言。
虽然很担心自家部长的身体，但他们也知道这和立海大的月城昭没关系，那一球如果不是部长主动要求，对手甚至都没有用出来的打算。
另外，本以为赢了比赛后立海大会过来嘲讽他们，可对方却直接走了，毫无落井下石的意思。
……或许，一开始只来五个人是另有原因呢？毕竟，县大赛的时候，立海大的参赛选手都还全员到场呢，没道理就针对他们不动峰。
不动峰的绝对大多数人都冷静了下来，也开始从更客观的角度看问题。
只有橘杏，一双手在裙摆的遮掩下渐渐握紧，指甲都因此陷入了柔软的掌心。
立海大的人就这么走了？他们打伤哥哥后竟然没有丝毫愧疚吗？
“小杏，救护车还有多久能来？部长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都是些皮外伤，要不我们直接打车去医院吧，手臂才是最不能耽搁的。”
神尾明看了看橘桔平的小腿，发现的确没什么大问题。
橘杏：“……”
她当时急匆匆地拨了个电话，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听见裁判的报分声冲了过去，所以救护车大概多久来，她也忘了问……
这时，一个声音将她从无措中解救了出来。
“你们好，是不动峰的选手吗？有位月城先生要求我们紧急出诊，说有一位橘桔平选手小腿和手臂受伤。”
几个医护人员站在球场门口，手上还拿着药包，一看就是准备充分、非常专业的样子。
“啊……是！ 是我们！！病人在这儿！！！”
神尾明大喜，冲着他们直挥手。
几个医护人员当即小跑到橘桔平身边，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橘桔平的伤口来，其中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医生更是一脸严肃，捏着橘桔平的手腕和胳膊轻轻按压，似乎在判断他伤势的严重程度。
“这个医生，好像是东京运动康复医院的专家啊……”
石田铁喃喃自语道。
他不如自己的哥哥天赋异禀，要想变强就只有多练，所以难免把握不好轻重，没少因为练习波动球往医院跑，去的多了，自然也认识几个医生。
不动峰众人都听见了他的话，神尾明当即就感慨起来。
“没想到那个月城昭看起来冷淡，人居然还不错嘛。”
伊武深司也点头：“真是个好心人啊，居然还帮忙请了医生，还是专家，他一定很有钱吧？话说回来，做好事为什么刚刚不说呢？是因为要维护嚣张的人设吗？其实打比赛说点垃圾话也很正常，神尾在跟青学的海堂比赛时也把别人气了个半死。这样看来立海大的人虽然很不讨喜，但其实私下里都是热心肠@#￥%……”
神尾明：“……”
你碎碎念就算了，连带我做什么？说垃圾话多有趣啊，尤其是针对那些容易跳脚的对手……
嘶！这样看来，更不能怪立海大了……
“那个……”一旁的樱井看了眼橘杏，“其实之前立海大的人打算过来的，但站了几秒后突然就转头走了。”
不动峰其他人：“……”
他们听出了樱井的意思——小杏指责裁判还怨怪立海大的话被立海大的人听见了。
看着眼前认真仔细的医护人员，不动峰众人突然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小杏说了那么不好听的话，立海大的人都还愿意让医生过来……
橘桔平也听见了众人的话，他抬头看向橘杏。
“小杏，等我明天好一点儿，我亲自带你去立海大向月城昭道歉。他是不是故意伤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橘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你说什么？上门道歉？？凭什么！！？”
“他打伤你不是事实吗？要是真的好心，就算是哥哥你主动要求的，他也完全可以下手轻一点儿。”
她又看向不动峰的其他人：“就因为一个医生，你们就忘了立海大之前是怎么羞辱我们的吗？他打伤了哥哥，这个医生他不该请吗？说不定就是假好心呢！！！”
最后那句是橘杏口不择言下的气话，话一出口，她也觉得有些后悔。
毕竟人家的医生是真真切切地到了，此刻还在给自家哥哥看病，她再生气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她有些忐忑地看向自己哥哥和不动峰的其他人，果不其然，看见了他们震惊失望的眼神。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神尾：“小杏……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一直很喜欢橘杏，觉得她敢爱敢恨、热情开朗，会为别人打抱不平拔刀相助，是个特别好的姑娘。
可刚才那句话，却让他觉得陌生。
橘桔平也觉得不能接受。
在他心中，自己的妹妹很好强，和日本主流的大和抚子一般的女性截然不同。可什么时候，她为了争那一口气，竟连是非都不分了？
这时，捏着他胳膊的医生突然开口。
“我一般是不会出诊的，因为很有可能，在我出诊的这段时间里，会有日本的国家级选手需要看诊。”
“但是，要求我出诊的电话是直接打给了医院上层，说受伤的网球选手很有天赋，年纪也小，希望请我走一趟。我看离得近，只有五分钟的车程，就干脆同意了。”
医生放下橘桔平的胳膊。
“你的手臂没什么大碍，静养一个月，日常去医院上药就行，这种程度的伤势根本用不着我来。”
他最后扫了一眼涨红着脸的橘杏和面露羞愧的不动峰众人，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叹息了一声，摇着头离开了。
不动峰众人莫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我真没必要跑这一趟。
“……”
到底是部长的妹妹，不动峰的人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沉默地去扶橘桔平，他们要送自家部长回家。
橘桔平也没有说话，他的脑子乱糟糟的，输掉的比赛、自己的伤势、不动峰后面的赛程、刚才医生的话，还有小杏……
他突然就自我厌弃了起来。
什么带小杏去道歉，他自己还欠着千岁一个道歉没有还呢。
他和小杏其实是一样的人，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以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以为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事情就可以过去。
但过去的了吗？
“等、等等……”
橘杏突然叫住了众人。
哥哥和队友们震惊失望的眼神，医生意味深长地话和最后无言的叹息，就像一盆凉水，直接把她发热的脑子彻底浇醒。
她低着头，眼泪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对不起，我就是太生气了……”
“之前的事，中间的不顺，刚刚的比赛，这一切的一切积压在一起，让我在愤怒中钻了牛角尖，把对方想成了特别特别坏的人……”
“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找对方道歉……”
“哥哥，还有不动峰的大家。”
“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所以拜托了，请不要，请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就好像，我是一个特别糟糕的人……
第118章 明谋
离开的月城昭等人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小海带还在气哼哼地闹脾气。
“阿昭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要是我，肯定得冲过去骂她一顿。自己的选手实力差、没本事，怎么能倒打一耙怪你头上呢？”
月城昭拍他脑袋：“你说得没错，但凡橘桔平没受什么伤，但凡他们没有及时向裁判道歉，我和幸村部长就要上了。”
“我的力道你还不知道么？橘桔平硬要去接，后面的关东赛程肯定是报废了，而剩下那些人，没了他的带领，也很难在关东大赛继续走下去。”
“那种情况，不动峰的人明显无法冷静，如果我们抓着不放，事情闹大，最后再控制不住出现推搡行为，吃亏的只会是我们。关东十六连霸和全国三连霸你不想要了？”
小海带猛猛摇头：“那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动峰没啥好输的，我们可还有两个冠军奖杯要拿呢！！！”
“而且……”月城昭冲身边的幸村眨眼睛，“幸村部长不会让我就这么受欺负的，对吧？”
幸村放下手里的手机，见小海带和一直没出声的龙马都期待地看过来，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是当然的。”
他顺手勾住月城昭的肩膀，把人拉近自己。
“《网球月刊》的竹下先生跟我约了好几次专访了，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就很值得他报道，立海大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给对手请医生，这样的体育精神难道不值得歌颂传扬一下吗？”
至于不动峰看不清自己的实力、事后还胡乱攀扯的行为外人会怎么议论，那就不是他需要在意的了。
他可不是阿昭那么好说话的人，裁判原谅是裁判的事，和他幸村精市有什么关系？欺负他后辈的人都应该被好好教训才行！
小海带和龙马在幸村大魔王的阴影下抱成一团——嘤！部长突然好可怕！
但是这种可怕下面，又有一种特别帅气、特别让人有安全感的感觉，他们是不是坏掉了！！？
好笑地看了一眼两小只，月城昭用肩膀撞了下幸村。
“别这么吓人。”
“哦~”幸村一瞬间就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然后笑眯眯地让众人加快脚步，“快走，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见迹部变脸的样子了。”
……
冰帝比赛现场。
此时场上正在进行的是双打一，冰帝宍户亮-凤长太郎VS青学乾贞治-海堂薰，而比分已经来到了5:3，40-15，赛点。
只要拿下这最后一球，冰帝就可以结束双打一的比赛了。
迹部靠在长椅上，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甚至思维发散，脑补起立海大众人穿女装的模样。
穿着露背开叉吊带裙的真田，应该是……
脑海里，一个浑身肌肉的大黑脸壮汉突然跳了出来，黑色的吊带裙绷在他的身上，显得莫名的局促，然后，这个黑脸壮汉娇羞一笑，冲着下方的观众挤了个wink~
“……”
迹部突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当时是怎么想的？真让真田穿，受伤害的难道不是他还有下面的观众吗？
快住脑！不能再想了！！！
正自我治愈着呢，他身后突然就传来疑惑的问话。
“欸？迹部君是预料到赌约即将要输，冰帝正选们很快就要集体女装，所以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吗？”
迹部：“！！！”
他猛地回头，发现幸村、月城昭等人都出现在后方的立海大队伍里，一看就是比赛已经结束了。
刚刚还以为自己要赢了的喜悦被幸村等人的突然出现浇灭，这种感觉就像是坐了跳楼机，从天下“嗖”地掉到地下。
他痛心疾首：“那不动峰是怎么回事？橘桔平不是九州双雄之一吗？怎么连拖住你们都做不到！！！”
幸村戳他痛处：“哦~因为橘桔平非要见识阿昭的力量球嘛~结果你懂的，被直接打飞，失去比赛能力了，阿昭不战而胜。我们也不想这样的~~~”
迹部：“……”
废物！！！你橘桔平又不是力量型选手，比赛时自然得想办法比技巧比谋略，力量球什么时候见识不行，非得比赛时见识！？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嗯？回答我！！！
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他了！！！
另一边，听到两人对话的冰帝众人伸出了尔康手。
迹部！！！你只说你跟幸村又打了赌，如果输了就要去海原祭上帮忙，可没说要穿女装啊！！！
他们纷纷用想要杀人的目光看向迹部，连迹部是冰帝的King都忘了——他们要起义！他们要造反！！！
只有慈郎小绵羊在状况外，他挠了挠头，萌萌地看向幸村。
“那个，幸村部长，我们穿女装的话，你们穿什么？”
幸村循循善诱，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灰狼：“我们当然穿男装了。如果慈郎愿意乖乖配合，我就让你和文太一起搭档。”
慈郎的眼睛“biu”地一下就亮了，当即举双手赞成：“好耶！我穿！！！”
冰帝众：你个叛徒！！！
当过王母娘娘的小海带很快就接受了自己也要女装的事实，他嫌弃地看了一眼“花容失色”的冰帝众人，将双手背在脑后，大声地蛐蛐起来。
“不就是女装嘛？有什么好怕的？我到时候也会穿的。哼哼哼，就算是女装，论可爱什么的，我也会是NO.1的！！！”
“唰！”
除了在场上比赛的两个，冰帝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来。
谁这么勇？居然敢说这种话！？
哦，海带头啊……那理解了，立海大的人就是这个风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立海大在穿女装上，也毫无死角！！！
立海大众：“……”
你们的眼神有点儿越界了啊，就好像我们立海大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一样。
真田嘴唇微动，刚想说些什么以证清白，另一边的龙马就开口了。
“什么啊，到时候最可爱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他和小海带天天混在一起早就学坏了，下意识就攀比起来，说完这句后还去询问月城昭的意见，企图让月城昭站队。
“阿昭前辈，你说，我和切原前辈谁可爱？？？”
真田瞳孔地震：不是？龙马你？？？
月城昭无语：“……就算你这么问……”
眼见小海带也看了过来，他果断选择祸水东引。
“我觉得，冰帝的向日前辈更可爱一些，小小一只，比较有小鸟依人的感觉，之前看他跳起来的时候，运动鞋的鞋底居然还是粉红色的。”
呵呵，别想左右为难我！
幸村：“……？？？”
所以，阿昭喜欢小鸟依人的类型吗？
他下意识比较了一下两人的身材——呃，好像他比阿昭大上一圈……
月城昭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莫名其妙极了——幸村部长盯着我看做什么？总不能是因为我没夸他可爱吧？？？
小海带和龙马听了月城昭的话后非常不服气。
两人瞬间就挤到了向日岳人身边，一左一右地打量起来，小海带还非常顺手地拉起向日的小腿看了眼鞋底。
向日岳人：喂！就算大家很熟你也不能这么动手动脚吧！！？
“居然真的是粉红色的！可恶，真是没看出来，向日前辈你居然是这种人！”
向日岳人大感冤枉：“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冰帝全员的鞋底都是粉红色的，包括迹部！这都是他定的啊！！！”
立海大人顿时纷纷扭头，眼中都是“哇哦”两个大字。
迹部：“……本大爷觉得这款鞋华丽不可以吗？”
幸村打了个响指：“莲二，回头冰帝的女装加上一些粉红元素吧，我们要尊重迹部他们的喜好。”
柳掏出笔记本：“没问题。”
冰帝众人：“……”
这日子没法过了！！！
本着自己难受也不能让队友好过的心态，向日岳人冲着球场中的两人呐喊。
“亮！长太郎！立海大已经比完了，你们再不结束，迹部就要让你们穿粉色蓬蓬裙了！”
迹部：我没说这话！
乾&海堂：冰帝还有这种爱好！？
宍户亮&凤长太郎：什么玩意儿！！？
宍户还好一点，凤长太郎当即就心态大崩，他觉得一定是他之前发球失误的错，如果不是他耽误了时间，说不定冰帝就能赢。
将手上的网球高高抛起，凤的神情中都是愧疚：“对不起，冰帝的大家，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一球入魂！！！”
激动之下，他的这一球超常发挥，不仅直接发球成功，球速、力道也远超之前。
“砰！”
还按照原先数据准备接球的乾贞治反应不及，被直接得分，冰帝与青学的双打一就这样结束了。
“比赛结束，比分6:3，冰帝宍户-凤胜利。”
这一球让场边的迹部若有所思起来——长太郎是非常容易被外界影响的选手，从他过于紧张发球就会不稳定就能看出来这点，但如果利用得好了，似乎可以发挥出远超平常的实力？
此时，冰帝和青学的比赛已经到了决胜局，场边原本还在闲聊的众人也一个个正经了起来。
“单打三……冰帝还是桦地？”
幸村基本可以猜到冰帝的出场顺序。
桦地在冰帝担任单打三的次数相当多，拥有赤子之心的他非常可靠，几乎从来没让迹部失望过，除非难以复制对手的能力，不然从概率上说，最起码也是五五开。
“啊恩。”
迹部颔首——在冰帝的其他选手中，桦地或许不是最强的，但却是最得他信任的。
青学的河村隆上场后，迹部觉得这场比赛稳了，可没过多久场上波动球对轰的场景就让他皱起了眉头。
“又是波动球。”
迹部微微侧头。
——是立海大的人在讨论。
也对，刚才立海大的人才和不动峰打过，自然见识过波动球这个球技。
真是没想到，青学居然也有人会，的亏这一场派上的人是桦地，不然怕是要直接输了。
可是，这不是双打，桦地的身体，能坚持多少下波动球？
到底是对方的手臂先受不了，还是……
小海带不能理解：“桦地他为什么一定要用波动球回击，对面那个河村除了力量，其他方面可以说是毫无优势，灵活一点，放几个短球或者穿越球，攻击对方的死角，就能轻松拿下比赛吧？”
迹部没有说话，忍足倒是出言解释。
“桦地的赤子之心会让他立即学会对手的球技，但事后却不能完全记起来，所以他自己的网球一直都缺了点儿什么，就像东拼西凑一样，还不如在比赛时进行完全复制，再凭借更强的身体优势打败对方。”
“放心吧，桦地的身体看起来比对面强的多，应该是对面先撑不住才对。”
“不，不一样。”
幸村看向对面的河村隆。
“冰帝刚才连下两局，面对赛点，青学已经破釜沉舟了，对方的气势和精神完全不一样，这种时候……”
迹部面色沉沉，接过了幸村的话茬。
“……对方有可能堵上自己的手臂，然后故意利用桦地的赤子之心，靠波动球决胜负。”
向日岳人不理解：“这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吗？听起来很蠢的样子。”
“不，这是明谋。”
迹部摇头。
“不是谁都有勇气赌上自己的手臂的，只要他坚决不放弃，就会出现三种情况。一，我们不想让桦地受伤，先行弃权；二，两人两败俱伤，平局；三，对方的手臂先撑不住，桦地半伤，冰帝拿下比赛。”
“他不仅仅是在拿自己和桦地的身体作赌，还把我们的心理也算了进去，青学的教练明显阻止不了他。”
“……这下难办了……”
第119章 能现在告诉你，我很开心
此时，场上已经对轰了差不多十来个波动球了。
月城昭观察力很强，桦地和河村的手臂状态在他眼中一览无遗。
“他们的手臂都快到极限了，如果再打下去，可能会影响后面的关东赛程。”
他看向幸村：“幸村部长，如果是你，你会叫停比赛吗？”
柳之前给他们分析过石田银的波动球，那力量，可比他的弟弟石田铁以及场上的河村隆强的多。
当时就有说过，技巧细腻的短距离前场球，会非常克制波动球这种需要准备空间的球技，堵上手臂的正面对决，是最愚蠢、也是最没必要的。
幸村放在腿上的手指敲了两下，并没有正面回复：“如果率先叫停，即便只是平局，冰帝此前连胜两局一往无前的气势就会被打断，而对方则会士气大振。”
“团队比赛中，心理战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操作不好甚至会影响以后的赛程，具体如何取舍……嗯，反正立海大不会陷入这种境地……”
月城昭鬼使神差地，超小声地问了一句。
“要是在场上的人是我呢？”
幸村瞪他：“那你立马给我滚下来！”
“哦~”
——真凶。
月城昭拖长了声音，一脸不开心地坐远了一点儿，然后又很快被幸村揪了回来。
“刚才那是从大局的角度考虑。”幸村苦口婆心，“伤害自己的身体、消耗自己的职业寿命是非常不可取的行为，阿昭你不要……”
月城昭打断他：“幸村部长你好啰嗦，就像真田副部长第二……”
幸村：“……”
这个死小孩最近是怎么回事？非常不乖！！！
他抬手就想去敲自家后辈的脑门，可定睛一看却发现这个死小孩居然在悄悄偷笑！！！
月城昭感受到了幸村的目光，下一秒就恢复了自己的冷淡脸，目光更是直视前方，似乎将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比赛中，就好像刚才翘起的嘴角是幸村的错觉。
幸村：“……”
感情刚才是在逗他呢？白担心了！！！
这回主动坐远了的人变成了幸村，他甚至把自己外套的衣袖都给捞走了，就像深怕它贴着月城昭一样。
月城昭：“……”
好小气，逗一下都不行。
算了，谁让这是自家部长呢，还不只能把人哄回来？
他想了想，也跟着挪了过去。
“其实我之前说向日前辈最可爱只是客气话。”
幸村竖起了耳朵。
“有谁能和部长比呢？”
幸村的尾巴偷偷翘了起来。
“可爱这个词都配不上部长，部长温柔帅气，简直是完美男神。”
“咳！”幸村一本正经地拍了他一下，“瞎说什么呢？别拍马屁，坐回去点儿，你看看给迹部挤的。”
“哦~”
月城昭捞住幸村外套的袖子，两人又开开心心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讨论场中的比赛。
刚刚被幸村挤住的迹部：“……”
他觉得自己受伤了。
就像本来正好好地走在街上，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人踹了两脚，不仅摔得鼻青脸肿，还倒霉地滚进了沟里……
真不是夸张，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他看向一边谈笑风生的两人，打算给无辜的自己讨个说法，但下一刻却敏锐地发现，除了已经跟立海大众人混熟的冰帝正选，其他人都离立海大有段距离。
这些人分明对立海大在意得要死，不住地用眼神偷瞄，但就是不敢靠近，明明坐在最后排讲小话的仁王和柳生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说起来，有立海大在的地方，似乎总带着一种让人退避三舍的压力……
迹部忍不住“啧”了一声——平时都畏惧三分，真要比赛了，那心理压力得多大？
等等……心理压力……
他若有所思。
此时场上的比分是2:1，冰帝暂时领先，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因为之前每一局都咬得很紧，说不定下一局比分就被拉平了。
这一盘就算赢下来，代价也实在过于巨大，对方愿意献祭自己的手臂是对方的事，他可不同意桦地这么做。
所以，怎么才能在不损伤气势的情况下，让青学主动提出平局呢？
迹部缓缓举手。
“裁判，冰帝申请暂停。”
这句话一出，冰帝的气势就稍有回落，青学那方则激动起来，隔着半个球场都能听见那边一年级刺耳的公鸭嗓声。
“哈哈哈，河村前辈加油啊！冰帝一定是怕了，争取一口气打倒他们吧！！！”
青学的其他人也在给河村鼓劲。
“阿隆冲鸭！”
“我们相信你！”
“冰帝那个大个子分明就是中看不中用啊！”
……
“迹部？”
忍足和其他冰帝正选都疑惑地看向迹部，迹部压了压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自己则掏出手机来。
“东京运动康复医院吗？我是迹部，给我转接院长。”
他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因此在球场中显得清晰无比，青学那边的议论声当即就消失了，安静到似乎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嗯，是我。麻烦把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派来网球公园六号球场。对，带上相关药物和工具。”
他挂掉电话，看向在宍户的帮助下正给手腕喷镇静喷雾的桦地。
“桦地，放心打。一场比赛而已，有本大爷在，保你出不了事儿！”
桦地重重点头：“是！”
此时的忍足会意地向场边摆了摆手，冰帝的后援团顿时大声呐喊起来。
“冰帝！冰帝！冰帝！”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桦地！”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桦地！”
迹部将手高高举起，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所有应援声瞬间暂停。
他“唰”地一下将手指向球场：“上吧，桦地！”
桦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体看起来满是压迫力。
“是！”
……
迹部的一通电话加上后援团的应援，冰帝的气势已然达到了巅峰，而与之相反的，青学的士气直接跌落到了谷地。
所有人都面露犹豫之色，一年级的堀尾更是说出了丧气话。
“完了完了，那个迹部一看就非常有钱，冰帝有最好的医生托底，在场边就能随时治疗，根本不怕拼到最后。说不定到时候河村前辈手臂毁了，再也打不了网球，对方却不痛不痒，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这样还有什么比的必要吗？”
桃城烦躁得在原地走来走去：“可是，这已经是决胜局了，如果不比，不是直接把胜利让给冰帝吗？”
菊丸也急得转圈圈：“啊，真是的，好不甘心啊。但要是阿隆的手臂真的出问题，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大石捂住脑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弃权吗？”
不二沉吟了片刻：“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什么？”
青学众人顿时围成一圈，把不二挤在最里面。
不二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一片沉静：“向那位迹部君提出平局。”
海堂：“那个大少爷刚才都说出那种话了，不可能同意平局吧？”
菊丸也泄了气：“就是说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
“不。”不二看向冰帝方阵，“那个迹部明显是那种非常自信、追求绝对胜利的人，只要我们过去挑衅一下，说些类似于‘你是担心被青学翻盘’或者‘你是害怕输给手冢吗’之类的话，他有非常大的可能会同意平局。”
“对连赢两局的冰帝来说，一场平局无关痛痒，而我们不仅能保住阿隆的手臂，还能从后面两局争取机会，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看向默不作声的手冢：“手冢，你觉得呢？”
手冢对上不二的目光就有点儿心虚——他之前放弃治疗回来比赛，不二就发了好大的火，这回虽然说的是阿隆的事，但他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啊……我去找那位迹部聊一下。”
顶着不二的目光，手冢向迹部走去。
迹部：“恩？青学的手冢？你有什么事吗？比赛该继续了。”
他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快得意死了——不愧是本大爷，小小地动了下脑筋，就直接把主动权抢回了冰帝，世界上怎么会有本大爷这么机智的人！
手冢：“我过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一局能否平局。以目前的情况，硬比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们在后面两局决胜负，如何？”
迹部目的达成，但并不急着答应，而是又装模作样了一番。
“什么两败俱伤，有本大爷在，桦地一根毫毛都不会掉。”
手冢：“……”
让严肃的他和迹部沟通，实在是……
不二刚才的话术是什么来着？
“你是害怕和我一战吗？”
迹部：？？？
本大爷会怕你！？
“呵！”他傲娇地抬起头，“既然你下了战书了，本大爷要是不答应，岂不是怕了你？”
“既然如此。”手冢举起手，“裁判，青学申请平局。”
裁判看了看教练席上的榊教练，又看了看手冢身边的迹部。
“冰帝这边的意见是？”
榊太郎看了眼迹部，迹部微微点头。
“冰帝没意见。”
“那么，单打三，冰帝VS青学，平局！”
裁判宣布了最终结果，迹部和青学都算是如愿以偿了。
围观了全程的月城昭拉着幸村小声嘀咕：“还别说，迹部前辈这次反应好快。”
他耳聪目明，青学那边的小小讨论自然听进了耳朵里。
他们以为自己算计了迹部，可其实却是迹部主动上钩。
不过……
“折腾这么一遭真的值吗？”月城昭有些疑惑，“士气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要迹部前辈最后赢了不就行了？”
他看着准备上场的不二周助：“而且慈郎估计打不过不二，这场肯定会让冰帝的士气回落，之前的一切不就都浪费了？”
幸村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站在最前方的迹部和手冢。
“立海大一直在赢，你，甚至是我，其实都没有面对过特别艰难的取舍。但今天，冰帝和青学的这一遭才是很多网球部比赛时的常态。”
“我们的出赛名单有时宛如儿戏，甚至还经常靠抽签决定，可很多网球部在比赛前都不知道排列组合了多少回，就是为了排出一个最优解来。”
“阿昭，你要明白，身为部长，任何一点儿微小的优势都要宇岩污牢牢抓住。”
“这就是我们，作为部长的责任。”
月城昭怔怔眨眼，白皙的手指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衣摆。
责任……吗？
幸村看月城昭听进去了，顿时就收回了严肃的表情。
他微笑起来：“其实，这些话在去年全国大赛后，在U17集训营和你比赛时我就想告诉你的。”
“当时我以为我不能再打网球了……我打算拼死一搏，又怕手术失败后再无触摸球拍的可能。”
“我就在想……如果我的后辈能代替我站在网球场上，带着大家夺下属于立海大的荣光，或许，这将是我以后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事。”
月城昭嘴唇微动，当即就想让幸村把这不吉利的话收回去。
但下一刻，幸村就凑了上来，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不过，能现在告诉你，我很开心。”
第120章 你的道歉最没诚意了
这个拥抱很轻，一触即分，但月城昭却僵在原地许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想回抱一下，告诉幸村他也很开心……
还想告诉幸村不要害怕，他会一直在，病痛再也别想伤害自己的部长……
还想……
可是，他不会……
嘴唇张张合合，手臂抬起又落下，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
脱离了一些场景后，他总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月城昭抿了抿唇——明明、明明之前他说过类似的话，可放到现在，他却又说不出口了。
不是说怪话，也不是哄人，而是非常正式地告诉别人自己的想法。
这种时候他总是很羡慕赤也，为什么赤也就能那么自然地做到呢？
幸村看出了他的急迫。
其实阿昭和刚来的时候比，真的已经变化了好多好多了。
在升上二年级后，他承担起了前辈的责任，做人做事都愈发成熟妥帖。
他会撒娇、会开玩笑、会偷偷和他互换礼物，还会像现在这样有些急迫地看向他。
这样就很好，没必要要求更多。
幸村把自己的手递过去：“阿昭要是不知道怎么说，就握住我的手好不好？”
月城昭盯着那只手，好半天才试探地伸出自己的，可越是靠近就越紧张，明明只要轻轻一递就可以碰到，最后却还是停在了指尖将将相触的位置上。
突然，温热的触感从整个掌心传来，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最后的一毫米，是幸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他在告诉他，不会表达没关系，我什么都明白。
两只手缓缓收紧，交握了好几秒才渐渐松开。
……
月城昭突然就想起自己才说过不久的话——“幸村部长温柔帅气，简直是完美男神。”
他悄悄看了眼幸村，又轻又含糊地咕哝了一句。
“……我才没有瞎说呢~”
那是真心话。
*
接下来的单打二两人都没空看了，因为《网球月刊》的竹下信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到了六号球场附近。
他今天本来就带着实习记者在网球公园拍照，赶过来自然很快。
说来也是糟心，比起其他学校，他肯定是更想先拍立海大，谁不知道立海大比赛快、高光多、选手帅气，还经常在前三局拿下比赛呢？
但偏偏那个实习记者咋咋呼呼的，还在网球公园里迷了路，时间就这么被耽误了。
“幸村君！这边！真是太麻烦你了，比赛期间还来接受我的采访，没耽误你的正事吧？”
竹下信真的很会人情世故，说话也好听。
他并没有因为幸村年纪小就看轻他，反而一直非常郑重，不管是拍照、软文还是正经采访，只要是提到立海大的，都会先给幸村或者柳过目。
这也是幸村这次会选择他的原因。
“不耽误。”幸村礼貌微笑，“这次我们结束得快，都来看冰帝的比赛了。采访完您可不能走，过会儿迹部和手冢的双部之战要是不拍照，一定非常可惜。”
竹下：“幸村君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不能错过。”
“哇！这就是立海大的幸村君啊！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呢！总觉得会更严肃一点。”
旁边突然挤过来一个人，穿着吊带，发尾两边微微翘起，话音未落，就想拿相机先拍上一张。
“芝纱织！”竹下摁住了她的相机，“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这么莽撞，拍照前要先征求对方的同意。”
“……我知道了，竹下前辈。”芝纱织怏怏地放下手。
竹下有些尴尬地介绍：“这位是月刊的实习记者芝纱织，最近正跟着我学习。”
幸村摆手示意没事儿，几人走到附近的阴凉处，又简单地寒暄了两句，采访就开始了。
竹下：“扣除掉比赛间隙浪费的时间，立海大这回的比赛总用时不到30分钟，可以说是创下了新的比赛记录，可以问问是怎么做到吗？”
这第一个问题出来幸村就想笑——这不是正好问着了吗？都不需要他带话题。
他苦恼蹙眉：“这记录说来就惭愧了，算是有水分吧。”
“前两局的确结束得很快，都在12分钟左右，是以6-0的比分结束的。但单打三的时候出了些特殊情况，不动峰的橘桔平选手非常想见识阿昭的力量球……”
“我们实在不好拒绝，可没想到橘桔平选手却强行去接，甚至还为此准备了特制球拍……”
幸村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因为这个，他手臂肌肉受伤，裁判判定他失去比赛能力，我们单打三就直接胜利了。”
竹下：“原来如此。说起来，这些年国中网球界受伤事件频发，除了意外或热身不充分导致的肌肉拉伤，有不少都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认识不清，想要强行使用或回击超出自己能力的网球导致的。”
“作为月刊记者，我必须要提醒大家量力而行，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消耗自己的运动寿命。”
幸村点头：“是这样的，我们立海大也对此感到痛惜。所以在出了这种事后，出于体育精神和人道主义关怀，阿昭特意请了东京运动康复医院最好的专家来为橘桔平选手治疗。”
“即便不动峰的人后来……咳，没什么……”
幸村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口误。
“总之，阿昭能不改初心，愿意为他们提供治疗。作为部长，我很欣慰能拥有这么好的部员。”
竹下信敏锐极了，他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如果能问出来，说不定就能写一份爆点十足的报道。
可是，看幸村的样子，明显是不打算告诉他。
怎样才能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呢？
正当他沉吟之际，“背后的故事”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
在橘杏说出要道歉的话后，橘桔平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一是因为觉得她过于冲动，怕她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二就是，虽说她不是不动峰的选手，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在那种情况下说话，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不动峰的态度。所以，他作为不动峰的部长，这场道歉他不能缺席，不然真的会显得非常没有诚意。
好在他主要是手臂严重，小腿还是能行走的。
部长要一起去，不动峰其他人自然不肯离开，干脆集体行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冰帝比赛现场走去。
之前丸井文太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听见了——立海大都去给冰帝加油了。
就这样，不动峰众人正好和在接受采访的幸村等人撞上了。
……
当众承认错误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件比较羞耻的事，不是这件事本身羞耻，而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心理及情绪状态。
橘杏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下，所以，她都没看清幸村和月城昭在做什么，就急吼吼地冲了过去。
她深深弯腰，头发顺着脸颊滑下，挡住了她难堪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一时之气就污蔑立海大故意伤人，请原谅我吧！”
竹下信眼睛放光：是故事！！！
幸村：“……？？？”
他本来是想让竹下信自己去查，查到多少，文章写成怎么样，舆论最后怎么发酵，就看不动峰自己的运气了，可唯独没想到对方会自己送上门来。
只能说，天意如此吧……
月城昭倒是敬畏地看了自家部长一眼——不愧是神之子啊，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因为还在采访中，幸村只好歉意地看了竹下信一眼，在竹下信表示没事后才转头看向橘杏。
“你的道歉我们收到了。”
眼见橘杏身后不动峰的人都面色和缓了起来，他下一秒就话风一转。
“不过我想，我们也有不接受的权利，还请回吧。”
这话一出，橘杏顿时就急了，橘桔平也走上前来，微微鞠躬。
“我们是真心想请求原谅的，如果月城君你有什么需求，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向你证明我们的诚意。”
他这话就说得很妙，直接绕过了立海大，也绕过了幸村，只将道歉的对象放在月城昭身上。
这也没什么毛病，毕竟月城昭才是被污蔑的当事人。
可说到底，出面交涉的人是幸村，月城昭又是立海大的一份子，橘桔平这么做，往好了说，是不想上升到网球部的层面，往坏了说，就难免有想大事化小的嫌疑。
如果今天在场的人是真田和柳，怕是真会让月城昭自己处理，可偏偏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幸村，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这橘桔平，是觉得我没资格替阿昭做主吗？
要是橘桔平知道幸村的想法，怕是会大喊冤枉，他只是想让问题变得简单点，哪儿知道会扎了你幸村的肺管子呢？
月城昭见幸村不高兴，顿时就对橘桔平有意见了。
怎么？你能替你妹妹说话，幸村部长怎么就不能替我回绝了？
“我听幸村部长的，幸村部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这话一出，幸村顿时心情大好，面上却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
他见橘桔平还想说话，当即便打断了他。
“不用再说了。
你应该知道污蔑这种行为的严重性，她不仅仅污蔑了我们，还质疑裁判的职业道德。
那句话说出口后，你就该知道，这不是她和阿昭两个人之间的事。
这话如果传出去，不仅阿昭的个人声誉会受到影响，立海大这么多年来的成绩也会染上疑云，更别说这青少年网球比赛的公正性了。
我们之所以没有追究，完全是看在你们及时向裁判道歉、这些话没有外传，还有你的确受了伤的份上。
但是，我们绝不会选择原谅。”
这话一出，橘桔平也知道不能再纠缠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一直低着头的橘杏给拉了回来。
“虽然你们不接受，但我们该道的歉还是得道，如果以后有什么用得上不动峰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我们也会尽自己所能，补偿立海大的。”
在一边旁听的芝纱织觉得这话真的很有诚意了，顿时忍不住插嘴。
“要不还是原谅他们吧，想必也不是有意的，年轻气盛说错两句话也很正常，反正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啦~”
竹下：“芝纱织！你闭嘴！”
我勒个老天奶啊！我就知道这个蠢货会给我惹出麻烦来，教了一个多月了，到现在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回去就给她的实习评价打“差”！！！
他要退货！！！
幸村懒得理会芝纱织，那是竹下该操心的事，回头竹下自然会给他一个说法。
至于橘桔平刚才的话……
“噗嗤！”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虽然尽力礼貌了，但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这笑声中的不以为然，橘杏还有不动峰的其他人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和我哥哥已经很真诚地道歉了，你不接受就不接受，出声嘲笑就过分了吧！！！”
幸村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点了点头，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嘲笑的行为。
“我就是觉得好笑啊。”
“橘桔平，我跟你可是同一届，你不会转了学，就忘了自己曾经是什么人了吧？”
眼见橘桔平站立不稳，脸色煞白地后退，幸村歪了歪头，说出了橘桔平最害怕听见的话。
“你之前打伤过那么多选手，还差点打瞎自己搭档的一只眼睛，你有向他们道歉，然后尽力补偿他们吗？”
“没有吧？你选择了逃跑，选择了改头换面，甚至连自己的暴力网球都不打了。就好像这么做后，从前的那些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所以，你的这个道歉，在我看来是最没有诚意的了。”
“你说对不对？曾经的九州双雄，狮子乐的黄金雄狮，橘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