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要想我 荒唐旖旎的梦境
我想制止她的动作, 她温柔却用力地捏住我的手腕,使我难以动弹。
“露露。”
我看不到女人的脸,却觉得她禁锢我的手有些熟悉。
同样漂亮完美到近乎艺术品的手, 去当手模能专门给手买个天价保险的程度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上天赏饭吃,就是能不能别抓着我的手, 虽然不疼诶?
我隐约感觉自己在做梦,但不太确定,现在也没机会掐自己一把验证。
她力气挺大,一只手就能逮住我两只手, 这样有劲,去杀鸡应该也不怕鸡扑棱翅膀飞了, 拿来逮我有点大材小用了。
还有,这位姐姐你别解我纽扣了,我害怕。
咱们还没熟到这份上吧?
我不会做清明梦,所以梦境也不由我掌控,只能眼睁睁看着衣服离我而去。
来不及哀悼我被迫解放天性、快速回归自由奔放原始时代的身体,她就很替我着想地帮我遮住胸口。
等等?她怎么有三只手?
都已经一手一个了, 逮我的那条从哪来的。
可能是平时比较关注相关事情吧, 我忘了有弱点在她手里, 一心纠结起多一条胳膊算不算残疾人了。
纠结的时间没有很久,马上我就被她转移了注意力。
我的裤衩什么时候飞了?
有点懵, 半点印象都没有,我记得睡前我还好好穿身上的。
她还在念我的名字,一声声, 带着令人惊心的痴妄。
“露露、露露。”
姐姐,打招呼的时候,不要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就算是快速配对也没这么快从相亲角直达大床房的。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啊!
心里话憋了一堆,我没有一句话敢讲的。
她的语气很温柔,但这种温柔暗藏疯狂,像是毁灭前的放纵,又像是末路狂徒揪住了唯一的希望,不肯轻易松手。
我甚至不敢给她任何回应,只听她一声声地念我的名字,越念越慢。
“露露。”
手腕被抓得更紧,我不敢低头看,她另外两条胳膊实在冒昧,初次相见就很不礼貌,现在也很不礼貌地在自由探索。
虽然我挺白的,但到底不是雪,这种团雪球的手法很——
来不及想为什么没有痛觉却有快意,我并紧腿,想让她能明白我的拒绝。
我甚至都还没见到她的脸,直接这样一步到位,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露露。”她念着我的名字,带了些许笑意。
被窝因为我的情动,潮气在窄小的空间里氤氲生长。
淡淡的,我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味道散开。
她开心地拈起一点晶莹,高过我的头顶,松开了束缚我的手,认真地打量着。
仿佛那是再神圣珍惜不过的东西。
夸张了啊,我被这一幕尴尬得烧红了脸,想趁着这个机会跑掉。
可能是我的意图太过明显。
在我终于从她怀里挣脱以后,她没有第一时间拦我,却在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离开的时候,捉住了我的脚踝。
那很命苦了,我觉得自己暂时还没有配合强迫行为的爱好。
都这样了,好歹也得看看什么人对我做这种事。
我回头看她,发现这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知到她的美丽。
怎么会看不清呢?
我努力地瞪大眼去看,也只能看到她优美流畅的脸型,五官朦胧模糊。
偏偏都这样了,我还能看出她的表情。
太唯心了,不那么合理。
心里的嘀嘀咕咕没机会发挥,她捉着我的脚踝,将我拉了回去。
我感觉我像一条鱼,被猫叼住了尾巴,再怎么蹦跶也没机会逃离。
虽然这样,但我还是要努力一下的。
我拽住了床单,她好像愣了一下,又笑了。
“露露喜欢这样吗?”
不是,你觉得我喜欢哪样?
我感觉我和她的思维就没同频过,一直在鸡同鸭讲。
也不能这么说,沉默是金,我坐拥金山,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扑腾了两下,我像一个塑料袋,两条腿很顺溜地被当成提手拎了过去。
这时候我还有空看眼她是不是三头六臂,不然刚刚怎么能多出一条胳膊?
只是我看来看去,也没看到先前多出来的那条胳膊到哪去了。
两条胳膊两条腿,她看起来和我一模一样,没有机会领地方补贴了。
爱财如命的我替她可惜了一下,终于想起来我还能拿钱消灾。
“你想要”
要多少钱才能放过我?
我的话才出口,就和她撞了档期。
“露露。”
女人冰凉的指尖从脚踝向上游动,比我这条乱蹦蹦的大鲤子鱼灵活多了。
她望着我,比起入室犯罪的歹徒,更像是应该出现在秀场或者颁奖晚会的明星。
甚至因为她神色温柔,眉目模糊,仿佛笼在柔光里,有片刻让我恍惚地想到仙侠影视剧里不可或缺的神女。
下一刻我就改变了想法,觉得就算是神女,她也得是黑化堕魔版本,紫黑色眼影得浓到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反派的程度。
她掐住了我的腰,倾身俯向我,贴着我的侧脸。
耳垂一凉,我抖了抖,没意料到她的吻这样冰冷冻人。
要不怎么说得多穿点呢?她这样寸缕不着的,会着凉体温低点也正常。
我好心想给她分点被子,手却再次被限制住。
这时候我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她想怎么摆布,我都只能接受。
很奇怪,按道理我应该反抗,毕竟我真不是个随便的人。
只是面对她,那些抗拒抵触的情绪,都变成了下意识的顺从,而皮肤更是在这些亲密的接触里激起一片片鸡皮疙瘩。
“好凉。”我咬住唇,不适地扭了扭身体。
哪怕最近有再多的幻觉,身体又自发地做好了准备,早已经一塌糊涂,无需任何前奏就可以弹起下一段旋律,但真和人这样,我还是不太习惯。
她的手太凉了,像是融不化的冰,偏要探向炽热的岩浆。
美人做什么都格外容易被谅解,而我恰好特别擅长原谅美人,哪怕她正对我做这种事。
有些过于没有原则了,我在心里谴责唾弃自己。
可是没办法,贪财好.色这种事我也控制不了。
看见她美丽的脸(哪怕看不清),再看她削直有型的肩膀、精致的锁骨、流畅的腰线
我承认,现在发生的一切,多少有点半推半就在里面。
柔软的被子将大半水汽圈禁。
要是不那么凉就更好了,我用自己暖了这么久,也没感受到她的手变得热乎。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将自由归还给我的,我攀着她的脖子,手无意识在她的背上抓了一道。
好冷,好
我瑟缩地抽着气,弥漫的雾气遮掩了我的视线,潮讯泛滥,这回我没有多余的心思乱想了。
因为被压制住,我几乎动弹不得,她掐着我的腰,以绝对主导的状态掌控我的每个反应。
吐纳不得不跟随激烈的节奏打拍。
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潮热的被窝,让我以为自己正在梅雨天的湿地公园里。
湿热的潮气闷住皮肤,空气都被这种潮意充溢,我的目光失了焦距,好像随时会有更多的水从四面八方漫过来。
“露露。”
她的声音给我带来一种熟悉感,但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只听这温柔动人的声线缱绻深情,附在我的耳边,一遍遍地对我说。
“想你,好想你。”
“这么多年,它有没有想我?”
埋在深处的指节轻勾,我霎时间失了神。
不是很确定,但大晚上我居然在被窝里看到了闪电霹雳。
白光划过我的眼睛,而后变成大脑里的空白。
她缠着我,将我抱得更近,凉意从我们紧贴的皮肤升起,我是火炉,她是冰窖。
这种冷像是极地至寒的冰,我融化不了,却没被冻伤,反而在她的怀里软成一滩水。
“露露,想你,好想你。”
她不知疲倦地倾诉着,爱意从她的言语满溢而出,也从她热切的动作体现出来。
余波平静后的脆弱时间,我回拥住她,不知为什么,眼泪轻易就落下来了。
她口口声声的想念,是给我吗?
我侧身转头看她的脸,调皮的云雾将我的视线模糊,而后这些雾气凝成泪珠,在我眨眼时一颗颗滴落。
“你是谁?”我问她。
是我认识的人吗?
为什么我没有半分印象?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幻觉里?
倘若你这样重要,我为何偏偏忘了你?
她沉默地吻去我脸颊上的泪珠,唇舌比眼泪都更冰凉,那一句句的想念,似乎都被这一句问话堵住。
“露露要想我。”
她将所有的爱语转化成行动,我在狂风大作里化成一叶小舟,只能攀着她的肩头,仿佛那是我在这场暴风雨中唯一可掌握的船舵。
满脑子的疑惑被汹涌的潮水击溃,又同浪花一起碎裂,直到我再也想不起自己原先想问什么问题。
这一觉睡得我很累,醒来的时候小腹酸胀,腿间不可说的位置隐隐有些不适,酸涩感让我偷偷龇牙咧嘴。
伸手抱向一旁却捞了个空,我才发现昨夜发生的只是一个荒唐而旖旎的梦境。
我松了口气,又有点遗憾,还好道德感及时上线,让我在误入歧途以前重回正道。
真和陌生人做这种事也太那什么了。
还好只是梦,也果然只是梦。
现实中这种级别的大美女我见都还是有的,我的社交圈不太大,但交好的这几个人年轻的时候都让星探挖过,就连我都遇到过不靠谱的职业经纪人。
等等,张若安这个名字。
我忽然有点模糊的印象,隐约记得在我的学生时代,曾经有首火遍全球的情歌,是某个新兴歌手的出道作,一出道就是经典。
乌泱泱一群记者跑来围堵,被学校拦在校外,还有经纪人想方设法翻墙进来想先下手为强把人签下的。
当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光是学校每天阻截这些人的方法都在娱乐小报上都沸腾了整整一个月。
搜索关键词是什么?
我有点头疼,这脑子一到用的时候就卡机,压根不靠谱。
经典情歌,歌手,姓张,新兴搁现在应该是老牌实力歌手了吧?
张这个姓氏是大姓,情歌更是永不过时的创作题材。
我只记得当时媒体都快将人吹上神坛了,什么创作型天才少年歌手,神赐之声——
噼里啪啦一顿敲,我用神赐之声去搜,果然找到了。
还真是张若安。
她的履历好丰富精彩,19岁发布原创情歌《手写信》横扫全球音乐榜单,同年举办万人演唱会,之后人气一路走高,从未跌下神坛。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她一直以来创作所得的大部分收入都捐献给慈善机构,自己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
大善人啊,我唏嘘了一下,这种境界我是真的达不到,这些年我虽然也捐款,但都是零零碎碎的,哪怕有遗产和存款在手,我也不是那种慷慨人。
感慨完我继续往下看,划过一串音乐成就——
还挺不好略过的,字太多了,密密麻麻好几页,可见她的人生没有虚度,同我这种混吃等死的根本不是一路人。
视线凝在其中一行。
三年前,张若安突然宣布隐退,接手家族企业。
我皱了一下眉,忽然想起来,那场车祸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往下划拉,我看到她在去年写了首歌《琥珀》,前段时间还发布了新歌《不眠》。
那首琥珀我熟,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我没正儿八经自己搜听都会唱了。
真是天才啊,我咂了咂舌,还好人各有追求,我的追求就是平淡安稳富裕的养老人生,现在已经实现了一半,就差老了。
个人百科的图片就是张若安的照片,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一重身份,也怪不得之前在KTV奚蓉觉得我会后悔。
神赐之声,这是谁都能比的吗?
她一开嗓还有谁能唱得下去,在她之后开口就显得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呕哑嘲哳难为听了,全都得装成哑巴。
一个人成为一个时代的经典,想想都觉得太厉害了。
不过她那首琥珀太压抑了,虽然到处都在放,但每次听到都让人心里难受,我歌词记得不全,每次都是含混着哼调子。
隐约记得是以永恒的爱为主题,歌词大意是时光如果能像琥珀一样凝固,美好定格在那瞬间,就永远没有悲伤。
手机弹出一条新消息,我才发现微信一堆未回信息。
完了,我赶紧点开奚蓉的消息。
一打开就有新消息跳出,把前面她发的那一堆都给刷上去了。
[奚蓉:露露还没醒吗?]
[奚蓉:起床了记得回我,要是十一点还没起我就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确认你的安全了。]
她还真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两年前我刚出院非得自己一个人在家住,有一次低血糖昏迷倒在屋里,她一天没联系上我,急得找了开锁师傅破门而入,把我捞去医院。
之后虽然见面不多,但她每天都得确认一下我的死活。
关爱至此,我都想认她为义母了,可惜她不愿意,还嫌我占她便宜,只能平辈相交了。
我赶紧回她。
[醒了醒了,没发烧,还活着,活蹦乱跳,好得不能再好。]
[你家床太好睡了。]嗯,那好像也没这么好睡,想了想,我把这一条撤回。
接着我看了眼剩下的未读,关兰发了八条,张若安发了两条。
这数字凑起来也是个十全十美啊,强迫症的我这样感叹到。
[关兰:露露,23号我就回西照了,你什么时候回家住?]
[关兰:我给你带了一些伴手礼,感觉你应该会喜欢,先不告诉你是什么,到时候你亲自来拆更惊喜。]
[关兰:这次出差这么久没见到露露,想你了。]
[关兰:露露睡着了?]
[关兰:晚安]
[关兰:早上好,露露醒了吗?]
[关兰:这么久没回复,我有些担心你。]
[关兰:露露醒了记得告诉我,我很牵挂。]
关兰一如既往地温柔,她和奚蓉的风格不太一样,奚蓉从来不会说什么想不想的,只会问我还活没活着。
要不是在我车祸以后她忌讳“死”这个字,估计我两聊天记录她频率最高的字就是死了。
“这么久不回消息浪哪去了?死了说一声,活的吱一声。”
这是奚蓉以前最爱说的话。
我会给她发南方大老鼠高清图,并录播老鼠“吱吱”叫的声音。
在收获她的“滚”以后心满意足地停止贩剑行为。
还得是年轻,现在我都不干这种事了。
[早啊,兰兰这个点在上班了吧?]
我看了眼时间,十点多了,关兰也是辞职继承家业的二代一位,和我这种纯继承遗产的不一样,她和奚蓉都忙得很。
打工人还有双休,老板没有双休,但是老板有钱。
关兰的回复总是很及时,我有时候都觉得她是不是时刻手机揣兜里,一振动就捞起来回消息。
她为人太温柔体贴了,导致我原本还会装装样子,现在都彻底不装了,怎么自在怎么说话。
[关兰:是啊,上班了。]
[关兰:露露今天怎么醒这么晚?是不是又没睡好了?上次我从老师那里问了个安神的花茶配方,回去给你煮。]
嘿呀,她们太好了,让我这个四肢不勤的废人格外享福。
可能这就是善有善报,懒有福报吧。
[没,昨晚上睡挺好的。]
一提到这个我就有点心虚,还好没人能钻我梦里看实况,不然丢死人了。
不行,我得找个话题把这个过去了。
[兰兰这次出差好久啊,我都想你了。]
这话肉麻得我眼皮乱跳,龇牙咧嘴,腰上一凉一痛,我低头看了眼,发现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手影落在上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让我向后一看,差点吓得魂飞。
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我身后,浓墨似的黑,祂低头看着我,发丝飞扬,手影停在我腰上,虎视眈眈。
我注意到祂的角度是能看到我手机屏幕的。
不是,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好不好?
幻觉就能这样无法无天吗?!
好吧,能。
我没敢再发什么黏糊的话回关兰,生怕这幻觉不分时间场合乱搞。
昨晚上那梦做完整个人就很通透,暂时没什么世俗的欲.望,而且月经估计快来了,我不想血呼啦的时候还幻些成人向的事情。
[关兰:露露总是这样呢。]
[关兰:我们不是好朋友吗?露露又不坦诚了。]
[关兰:不过就算知道露露是敷衍我,我也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当着影子的面和关兰聊天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劈腿脚踏多船一样。
我也不意外会被关兰发现,她对我太了解了,总感觉奚蓉都未必有她了解我,再加上她的曾经的职业加成,我在她那里就没什么秘密。
除了影子的事情,我在一开始和她提过,她告诉我,我可能是工作的原因有些焦虑才会把一些生活中日常的东西看错了。
不需要担心,用不着多想,过段时间压力小了自然就好了。
我一向很信她的话,毕竟当年我在噩梦中惊醒,每一次都是关兰过来给我递水递药,帮我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
只是,可能这一次我的病情太过复杂难以评估,她才没有发现吧。
在影子出现前,我确实有一段时间压力太大,总是觉得有人在监视我的生活,于是我就将烦恼同关兰说了,她很温柔地陪我聊天说话,帮我开解心事,住进我家陪我。
那个原本当做客房的房间,也几乎成了关兰的专属,反而是奚蓉在那之后很少来了,明明我特意给她留了专属房间。
想到她两,我就忍不住叹气。
奚蓉让我离关兰远点,说关兰不是好人,而关兰也让我应该有更加健康良性的交际,暗戳戳地让我同奚蓉保持距离。
我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这个哄好了哄那个。
好在关兰虽然和奚蓉合不来,但她几乎将体贴刻进骨子里,注意到我的为难就主动退了一步,不再提这种事,也尽量不和奚蓉同时出现,让我松了口气。
[没有敷衍啦!我确实是好久没见到兰兰了,等你回来了我也回去住啊。]
脖子凉飕飕的,像有人用手指抚过,我缩了缩脖子,把自己用被子包起来。
[我和蓉蓉好久不见了,最近得多陪陪她,免得她总担心我过不好。]
[关兰:嗯,露露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就好了,不用和我解释。]
[关兰:听说张若安回西照了,露露要注意,别和她接触,她不是好人。]
啊呃,我捧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
这怎么回?我不是很愿意和好朋友撒谎,但如实说总感觉关兰肯定会不高兴,我也不希望她不高兴。
[嗯嗯,好的,我肯定不会主动找她,我和她又不熟。]
靠着我以前对张若安的同仇敌忾,关兰似乎信了我的话,这个话题被略过。
[关兰:露露记得吃早餐,我不在的时候也要照顾好身体,如果瘦了的话我会心疼的。]
[关兰:给露露养点肉很不容易的。]
她在的时候家里就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想到因为她的离开塞满储物柜的速食食物和必然掉秤的体重,我没办法不心虚。
没收到我的及时回复,关兰显然也知道了我的情况。
[关兰:露露真是我不在家你就这样亏待自己?]
[关兰:不许这样了,再有下次我就生气了。]
今天气温有点低,风有点凉,窗户是不是开太大了?
我看了眼窗户,关得很严实,又看了眼空调,没开,显示屏都是暗的。
奚蓉家的门缝还是不严实啊,这风都从外面吹进来了,看来今天的风很大,能吹这么远。
我将自己裹成蚕蛹,只露出脸和手。
[知道了,下次一定。]
一定还敢这样做。
本本分分的我,老老实实地回了消息。
我没有回头,看不到影子长发飞舞,浓墨黑影彷如无数游蛇一样在我身后的墙上舞动。
关兰才说完别接触,我就按照顺序打开张若安的消息。
给人回消息应该不算接触吧?
[张若安:露露好好休息。]
这是昨晚上的,还有一条是凌晨她给我发的。
[张若安:听奚蓉说,你因为关兰的原因对我有些误会,我不太了解她都说了什么,但你一定不要相信她的话。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可能会对你不利。]
这都不是利不利,关兰那边是说张若安喜欢过我,追求失败转而追求她,这种话说出来太尴尬,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和张若安求证。
就算是真的求证了也没用啊,我分不清真话假话。
完了,脑袋本来就不够用,现在她们几个人还拿我当狼人杀玩呢。
预言家在哪里?村民急需你的帮助。
这狗屁倒灶的生活好歹给我点提示啊!
她们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这章就是以后倒v的V章哦[可怜]文案梦境已出现啦!
推推好朋友的文,一样的阴湿味,书名可能会改,搜作者名也可以哒[坏笑]
《老实人,但阴湿修罗场》 锦城客
*又名《恋人失格》三女主文 | 非传统二人转
*阴湿 | 扭曲 | 酸涩 | 抵死纠缠 | 背德变态爽
*拧巴认真vs直球宠溺vs纯情矛盾
*绝望的骗子vs麻木的戏子vs无害的疯子
和前女友分手那天,我吞了三片劳拉才镇住呕吐。
此后,夜夜失眠到天明。
直到一个女人对我说:“我听说走出一段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要跟我试试么?”
后来,这个女人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怀里的味道像太阳晒过的棉絮,我喜欢和她拥抱,喜欢和她缠绵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日子,常常让我幸福得几近流泪。我好爱她,而且是一天比一天更爱她。
这天晚上,我枕着女朋友的手睡觉,睡前叮嘱她玩手机不要玩到太晚。
闭上眼睛。
我开始疯狂梦到前女友。
*三个女主戏份都很重,阶段性1v1,一对健康治愈一对共生绞杀,结局女主和现女友he
*小短篇,20w字/50章左右
*正文第一人称+第三人称
第24章 遗忘纪念日 有本事开门啊
我一向不是什么聪明人, 否则母亲们也不至于在过世前把大部分财产折算成钱财。
她们名下的房子也都在缴纳税收以后,亲自物色了靠谱的租客和二房东,让我只需要每个月等着钱打卡里就行。
只不过母亲们为我准备好的那一笔, 都被我单独放在那张银行卡里。
每个月看着流水转入,仿佛她们还在世为我打生活费一样。
那张卡里的钱, 即便是我车祸后治疗山穷水尽的时候也没想起来动用。
那是母亲们留下的唯一见证,能让我看到冰冷数字后来自家人的爱意,是我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牵绊。
哪怕是我卖了上学住的那套房子,奚蓉也没想过劝我动用这笔钱。
所以像我这样愚钝的人, 就不应该面对到底“谁是卧底”这种难题啊!
我想得明白吗我?这是我该面对的吗?
不过虽然我和张若安的相处不多,但是她确实不像关兰说的那样, 既没有什么坏心眼,也没有太严重的精神问题——
噢,这个待定,也可能是还没发病,就像我一样,看起来挺正常, 实际上可能病得不清了。
KTV里面, 她除了忧郁, 看起来没有和我发展其它关系的想法。
从她发的消息来看,也不像对关兰有什么特殊感情的样子, 但也说不好她会不会是因爱生恨,所以才会在我面前上关兰的眼药。
应该不能够吧?
我虽然蠢笨,却也不是二十多岁初出茅庐的时候了。
这么多年多少练出了点眼力见, 不管是奚蓉对张若安的评价,还是张若安本人,给我的感觉都不差。
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孤独气质, 这可能是艺术家的通病?
总之她不像包藏祸心的样子,我身上也没什么能让她图谋的,奚蓉对她的亲近更说明张若安没有问题——
毕竟奚妈妈看着我就像老母鸡看小鸡仔,生怕一个错眼我就让外面的老鹰黄鼠狼逮走了。
至于关兰的聊天记录张若安是天才,思维特殊点也正常,说不定是头脑风暴的时候,随笔记录恰好错发关兰了呢。
反正她看着就像独身主义,和我这种纯属不出门、不社交、找不着伴的幸福主义不太一样。
我身边也没有别的艺术家可做参考——
奚蓉不算,她是讽刺语言艺术家,比较邪门,非典型案例。
这种问题想得人头疼,我拉起被子,试图再睡一觉逃避现实,手机嗡嗡嗡地响,打开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设置的日程。
提醒我今天是纪念日。
什么纪念日?妈妈们的生日和忌日也不是这一天啊?
我懒得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日程,随手关掉。
盘了一遍认识的这几个人,我发现,在我的交友圈里面,关兰是性子最固执的那一个。
虽然她说话做事总是温温柔柔的,可她认定的事情就绝不改变,哪怕错了也非得坚持到底。
奚蓉也是这样的性子,但是她还好,不会明知故犯,也愿意及时悔改。
至于张若安,哪怕还不熟,光看她那副往死里钻牛角尖的忧郁模样,就一定是个把固执进行到底的人。
几个人各有各的拧巴,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她们是彼此有了误会,将误会解开就好。
偏偏她们哪一个都不愿意面对面好好聊聊,个顶个的固执己见,拿她们谁都没办法。
按道理一个理山人,一个西照人,根据我了解到的,她们大学和工作也不在一个地方,到底是怎么知道对方的?
我不清楚奚蓉和关兰为什么互相认识,又这样针锋相对。
不过这世上也没别人能像奚蓉一样操心我了,如果关兰真的别有用心,她能用‘我和她你选谁’来逼我跟关兰断绝关系。
偶尔我也想过,车祸发生在理山,在我出院后,找上门来认领朋友关系的关兰又是理山人,那我从前真的像记忆那样一直生活在西照吗?
这些问题我试探着问过,但她们一个个都避而不谈,久而久之我也就放弃了,只是心里总存着点疑惑。
在奚蓉搬回去以后,家里只剩下我和关兰,她对我太过体贴照顾了,好到甚至有人误会我和她的关系。
那会儿我前尘往事忘了大半,实在想不起关兰和我怎样认识交好,偷摸问奚蓉。
她让我不用担心,肯定是正规渠道认识的
就算外面流言蜚语传满天了,奚蓉也半点不觉得关兰会喜欢我。
有时拉着我讲关兰坏话,她也说不出别的。
只是一味让我离关兰远一点。
“她不正常。”奚蓉是这样说的。
我还记得,当时关兰特意来西照探望我,家里有多的客房,索性就让她直接住我家里了,奚蓉也住在她的专属房间陪着我。
那段时间的记忆我有些模糊,总之她们经常背着我争执,恰巧被我遇到好几次,关兰总是落於下风。
后来奚阿姨病了没法撑,奚蓉没办法继续耽误工作陪伴我,还要在我和奚阿姨两边来回跑。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要耽误很多时间在路上,没半个月就瘦了八斤,被我劝着回家住了,之后一直忙到了现在。
这也是她约我,我总不出门的缘故。
她已经够忙了,要不是不敢回家一个人住,我也不想麻烦她。
这一年多来,她忙得连跑郊区找我的时间都没有,还要抽出时间和我保持每天通讯联络的习惯。
不管是前天还是昨天,她特意为我空出时间,都算得上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奚蓉这人虽然心软,但那张嘴实在毒舌,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喷洒毒液。
在三个人同住的时候,有几次我发现关兰红了眼眶,问关兰原因,她不想我担心,每次都说没什么,用眼过度眼睛干痒揉的。
这两个人,不管是哪一个都挺愁人,但是哪个我都舍不得怪,只能苦一苦自己,来回安抚。
到现在我还没敢让奚蓉知道,关兰在那之后,就把工作业务范围改换成西照这边,除了出差,都住在我那里。
同样的,我也没敢让关兰知道,这次见面以前,只要没什么事,每天我都得和奚蓉打个视频电话报备平安。
两头瞒还两头忙的日子不好过啊。
虽然我感觉她俩可能都发现了这件事,但是只要哪个都还没戳破,我就可以继续装傻下去。
[张若安:露露,如果你方便的话]
我才点开新的未读消息,就只来得及看到这些。
在我完全看清以前,张若安把消息撤回,又发来新的消息。
[张若安: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露露愿意和我一起解开吗?]
可是关兰不让我和她玩啊,而且我一向是很照顾好友心情的。
不过这次事出蹊跷,我又是在奚蓉家里,张若安也要住下来,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要是真有什么误会,我现在先解开了,回头当不了和事佬也能心里有点数。
[好啊,那咱俩是现在聊聊还是]
张若安回得很快,像一直守着手机。
[张若安:我刚刚买了早餐回来,蓉蓉今天没上班,露露醒了的话可以过来了,我们一起吃个早餐。]
天,奚蓉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能不按时打卡上班了。
那边奚蓉也给我发了消息。
[奚蓉:露露起床了,再不吃你老.毛病又要犯了。]
[奚蓉:你俩难得过来,今天我妈给我放了假,她替我顶一天班。]
老板也有轮休假啊,我感慨了一下,给她回了消息。
[知道了,得亏你不上班,我和张若安又不熟,我俩待一起总感觉怪怪的。]
我看到奚蓉消息显示输入中没多久,她就发了一串过来。
[奚蓉:你俩熟得很,是你这个没良心的把人忘了。]
[奚蓉:以前的事情,你想不起来就算了,但是你最起码别听关兰的,她那人问题很大。]
[奚蓉:跟你说不清,反正你对她要留点心眼。别成天傻呵呵的,就因为当时我忙得起飞没空看你,而她过来照顾了你几天,你就觉得她人好。]
那关兰人确实挺好嘛,这事我心里有分寸,没打算和奚蓉争。
[好啦,我马上洗漱好去吃饭。]
先前还觉得有点冷,等我回完奚蓉消息身体反而暖和了。
看了眼影子,我发现祂现在冷静得过分,见我望过来,也只是偏头看了我一眼。
明明看不到五官,这一眼还是看得我心里哇凉哇凉的。
祂怎么一副被辜负的样子?
我和祂难道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亲密关系吗?
脑袋不合时宜地想起潮湿的记忆,我的眼神来了个大漂移,那确实是挺见不得人的。
祂望向我的手机屏幕,风从我的身旁吹过,一缕微风勾着我的指尖。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注意到那个设定成闹钟的日程没被彻底关闭,刚刚点的应该是稍后提醒。
屏幕上依然显示纪念日,心里有些烦躁,我按了关闭提醒。
风忽然停止,余光有暗影掠过,我侧头去看,正看到影子低落地垂下头,那头柔顺的长发蔫答地贴着脸颊的轮廓落下。
自然的光影下,祂的颜色看上去有些淡薄,影子被光拉长,无端显得很消瘦。
这样看上去就有点可怜了
我这人总是有点该死的心软,叹了口气,想安慰安慰祂。
只是影子怎么安慰?我总不能去卫生间开水龙头模仿以身饲鹰自我牺牲吧?
那种安慰对我这种内敛的人来说还是太超过了,我对于十八禁成人向剧情暂时没有任何兴趣。
我忽然想起之前的一幕,试探着向祂伸出手。
除了祂,我果然还有自己的影子,只是祂太浓烈,将那个淡淡的影子给遮掩掉了。
我看到自己的影子也向祂伸出了手,白天的自然光线里,我的手影被拉得很长,有几道重影纤细修长。
也看到我的手,指节稍微突出,手指上只有薄薄一层皮肉覆着,血管微青,苍白中透着病态,有一种没几年好活的感觉。
感叹了一下,我让手影牵住了祂的手,而祂愣了一下,回握住我的影子。
我看不见祂的脸,却感觉祂好像在笑,另一只手拨弄了一下头发,看上去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样看,祂竟然还有点可爱?
真是寡久了,看个影子都觉得眉清目秀。
握一下就得了,我收回手,就看到影子的手追着我的手,似乎想要挽留。
微风变成大风,穿过窗户拉住了我的手。
真是奇妙 ,无形的风也能带来这样如有实质的触感。
手机屏幕亮起,伴随着消息弹出的提示,奚蓉在门外“砰砰砰”地敲门。
“露露你不要不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起床,有本事开门啊!”
别催了别催了,这就起。
我老老实实地起床,朝着门大声回话:“知道了,我现在就起,奚妈妈别催了!”
奚蓉冷漠地发出一声,“滚!”
并且她更加冷漠无情地下了命令,“给你十分钟时间,再不出来,一会儿就把你的早餐端进来!”
哎呀,好害怕啊。
“知道了啦!”我应道。
窸窸窣窣地换上衣服,再把牙刷了,时间过去了八分钟。
随便洗了把脸擦个面霜又过去两分钟,时间一到,我就听到奚蓉在催促。
“露露,你好了没有?再不出来,我就要强闯民宅了!”
“来了来了。”
我赶紧给她开了门,果然看到她手里拿着馒头和豆浆,另一只手拿着钥匙停在半空。
看来是奚妈妈的过度保护措施差点上线了。
“咳咳。”
看到我,她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默默地把钥匙塞回口袋。
“露露出来了?走吧,若安在餐厅等着你呢。”
我假装没看出她的尴尬,要不是我那次独自昏迷在家给她吓坏了,她也不至于心有余悸成这样。
“她不能等久了吧?”我意思意思地说了一句。
结果忘了奚蓉是个不跟我客气的。
她说:“那可不,人家早就起了,早上还打了会儿咏春,打完去买的早餐,都快凉了也没见你来吃饭。”
和张若安一起被提起,总有一种差生见优生的感觉。
我心虚地接过奚蓉手里的早餐,没忘了和奚蓉打听张若安的消息。
“她不是继承家业吗?怎么还有空来你这?”
奚蓉白了我一眼,我感觉她这大眼珠子总这样转,估计很难近视或者有什么视力上的问题,怪不得她天天对着电脑也不见戴眼镜的。
“她妈替她顶着呗,要不是为了你,人家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潇洒快活的,只管写写歌,采采风”
什么为了我?
我和张若安没熟到这地步吧?还为了我回家继承家业?
我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问了,“我哪有那么大能耐,我两不是大学舍友吗?又没谈过,你可别瞎说。”
等等,要真是为了我继承家业,该不会关兰说的,张若安追求过我这个事情是真的吧?
毕竟三年前,那真的是很微妙的一个时间节点。
救命,该不会有什么失忆了,最爱的人忘了自己然后伤心欲绝回家继承家业,苦苦等待爱人想起来这种狗血剧情吧?
不要啊!!!
我吞了口口水,看了眼影子,发现祂心情颇好地跟在我的身侧,手总是勾着我的影,像是一直牵着我的手。
黏糊糊的,像是小狗,我想了想,用食指投射在地面的影子勾了勾祂的手影。
祂愣住了,怔怔地站在原地,落后了几步。
这样看又有点太呆了,我在心里想到。
奚蓉没发现这些,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句。
“是没谈,谈还了得。”
叹了口气,她没给我继续解释,而是对我说:“你那套房子是她接手的,这些年一直保管得很好,就等着你拿回去。”
“啊?”我指了指自己,“那套房是她买了啊?”
我有点迷茫,“那买了就买了嘛,不用给我留着的,她想出租还是出售都行。”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餐厅,奚蓉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
“你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情绪却很浓烈,我有点不解,想要问她,张若安却开口了。
“露露来了?”张若安对着我笑。
怎么说呢,她长得是那种很有味道的长相,也不是说多么风情或者怎样耀眼,她的皮肤细腻,纹路细微,一双眼睛能给人很沉静的故事感。
是了,我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了,她就像是一部文艺电影,随意的一个表情动作都是镜头里的画面。
奚蓉抢过我手里的东西,嘟嘟囔囔地给我的豆浆插上吸管。
“还发呆呢,赶紧坐着去,快点吃早餐,别又饿出个好歹晕在这里了。”
这下又回到搞笑又温馨平淡的家庭剧场了。
我有点拘谨地对着张若安点了点头,坐在她的对面,她和奚蓉并排坐着。
“你好啊。”我说。
奚蓉眉头一皱,我手疾眼快地给她推了个吃的过去。
“蓉蓉快吃,这不是你最爱的奶香馒头吗?”
我看见奚蓉眉心的结又慢慢松开,就知道她这是放我一马的意思了。
“难为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她小声地说。
哪怕经过车祸,我也没敢忘了奚蓉的事情,虽然其中很多记忆变得模糊,但她的喜好我还是记得的。
“唔”
我心里惦记着和张若安说的事情,但肚子饿着,趁肚子还没尖叫,我拿起红糖馒头开啃。
红糖馒头这东西补充能量比较快,而我对食物挑剔不挑食,吃习惯了的东西都觉得还好。
张若安已经吃完早餐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吃,看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吃了两口就主动提起话头。
“嗯我感觉我们之间是因为信息差,所以才在沟通上出了点问题。”
她不急,对我摆了摆手,笑容温和疲惫,“没事,露露先吃,这件事不着急,你吃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还想说,奚蓉已经风卷残云地吃完了她那份,她站起来,椅子往后一拖。
“我吃完了啊,我有点事,得去书房开个视频会议,你们先聊。”
接着她对我和张若安各自使了个眼神,我明白她这是让出空间,想让我两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不要啊~~~奚妈妈,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在我欲哭无泪的眼神恳求里,奚蓉决绝地离开了,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救命,我真的是个i人啊!
我当然知道,奚蓉说的肯定不会有假,我和张若安以前关系估计好得不得了,不然也不至于让奚蓉这个马大哈都吃醋。
可是车祸过去,我对张若安是真的不熟了,我能记得的还只有关兰和我吐槽过的事情,以及关兰对我的好意提醒和警示。
具体的内容我甚至都记不清,就记得我附和关兰的话,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聊天记录跟着蛐蛐了几句。
“我可以知道,关兰都说了我什么吗?”张若安问我,她的表情诚恳中带着一丝冷漠。
那丝冷漠显然不是对我的。
我有点头疼,总感觉她们之间的误会不止一点点。
因为不记得,关兰和张若安之间,我到底是有些偏向关兰的。
于是我斟酌着说:“嗯你们之间可能是有一些误会,就是情感纠葛的那种?”
我小心翼翼地看张若安的表情,却见到她微张着嘴,满脸惊愕。
啊?是我的表述有问题吗?
应该不能吧?我已经很委婉了啊。
张若安的眉头几乎是立刻拧了起来,她不可思议地提高了声调。
“你是说,关兰说她和我有情感纠葛?”
“呃,应该算是吧?”
我不敢确定,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打开手机根据关键词“张若安”搜索聊天记录。
“荒谬,我怎么可能和她有这种纠葛?!”
还没搜到,我就听到张若安的话。
好尴尬,我感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纯粹是尬的。
我还看到影子侧身贴耳过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啧,没人能逃过吃瓜的诱惑,幻觉也一样。
要是我和这个瓜没关系就更好了,那我就用不着坐在这里,绞尽脑汁替关兰找说辞。
“可能是误会,误会哈,就是,你知道的,有时候听岔了或者理解错了会这样。”
我搜索到那条聊天记录,定位到那个地方,脸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先前关兰和我说的时候,我没有多想,现在再看那些截图,我微妙地发现了上面的时间有些跳跃。
“不可能,我从没有和她说过任何会让她误会的话。”
张若安脸色很冷,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心里有了些许动摇,但想到关兰对我的好,那点动摇又摇摇欲坠了。
这场对话注定会有人不痛快,我很担心后续会发生什么。
即便如此,我也还是犹豫着又吐露了一些实情。
“她说,你喜欢我?”
说实话,说这种话让我的脸颊因为尴尬烧了起来,我盯着对面的白墙,看到影子把手放在鼻子前遮住了唇形轮廓,仿佛是在憋笑。
不是,你笑什么呢?
说这种话被证实虚假,很伤人自尊的好不好?!
我偷摸看了眼张若安,只能看得出来她表情很奇怪,介于无语和冷漠之间,那种生活化的艺术气息都淡了,一下子从电影回到现实。
“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我听到张若安笑了,是那种气到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干脆就笑笑好了的冷笑。
“嗯可能是,你们、有什么误会。”我不好意思地应道,影子好心情地抱臂望着我,我看到祂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动。
“呵、哈,她关兰有脸这样胡编乱造?!”
张若安的声音很冷,她后面的话让我愣了神,一时间忘了替关兰辩解——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某抖偶尔能刷新本人直播,搜索 沈明钰le 就能看到啦!现在可以提前关注俺[红心]
也可以关注俺滴围脖:沈明钰gl ,看我没事哀嚎发癫和分享直播链接。
再推推好朋友小咴猫的《逆臣又对女皇假意恭顺[古穿今]》
#主受he/伪师生/君臣/年上攻
#白切灰叛逆小皇帝x禁欲克制摄政王
#古穿今/年龄差/以下犯上
预收文《所以和讨厌的爱豆炒CP吧》,文案放在最后,感兴趣的话别忘了收藏哦。
正文文案:
景泽是南朝最后一位皇帝。
养在深宫数年无人在意,景泽的性格胆小又懦弱,无力治理被先皇毁了大半的破碎江山。坐在高堂之上,一切指令都是由那位功高震主的永川王发出。
景泽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直到深得她信任的永川王许世安带兵围了皇城,以清君侧的名义持剑入殿。
……
再睁开眼时,景泽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街上人奇装异服,口音奇怪。
而曾经背叛她的人,许世安,也穿着与周围人同样的衣服,手里却不见那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
“你、你意图谋反,朕当诛你九族!”
景泽色厉内荏地喊道。
许世安一愣,露出奇怪的笑容:“陛下,时代变了。”
……
许世安很尊敬她的君主,即使是背叛之后,即使是千年之后。
她毕恭毕敬地跪坐在景泽面前,低眉行礼:“臣请为陛下更衣。”
她跪在她侍奉过的君主脚下,脱下一双方头翘尖履,将玄色龙袍一件件褪下。最后起身,摘掉皇帝的冕冠,再把她的一头秀发解开。
她教导小皇帝千年后的语言文字、行事规则,一如她曾作为女官陪伴在景泽身旁的时候。
……
“陛下,为何又答不出来呢?”
她拿起戒尺,作为惩罚打在景泽手心。随后双手将戒尺奉上:“请陛下责罚。”
“身为师长,不能使陛下融会贯通,此乃一罪。身为人臣,以下犯上惩处陛下,此乃二罪。二罪并下,望陛下饶恕。”
第25章 天生疯子 不许靠近她
“她该不会说我痴恋你, 对你爱而不得转而追求她吧?”张若安的语气带着冷淡的讽刺。
这猜得太准了,以至于我不知道怎么回话。
张若安看向我,怒火稍息, 她捏了下鼻根,唇动了动, 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抱歉,我不应该这样情绪化。”
她看着我的眼睛,语气诚恳,“我知道露露不记得从前的很多事情”
沉默地停顿片刻, 她唇角微抿,我隔着透明的镜片看到她被过滤的悲伤, 内心忽然被触动了。
“对不起,我”
我开了口,有些歉疚,毕竟我实在是不记得她了。
张若安却对我轻轻摇头,安抚道:“不是露露的错,不记得了也好。”
我皱了皱眉, 总感觉她们有什么隐瞒着我。
不过当务之急, 是查清她和关兰之间误会的来由。
张若安也看出了我的疑惑, 她主动向我解释。
“我和关兰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很不愉快,我不可能对她存着这种心思。”
她向我强调, “是绝对不可能!”
或许她们的矛盾是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埋下的,我想。
“至于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我跟她的事情说来话长。”
张若安犹豫了一下,我看见她垂下眼睛, 神色沉郁,回忆过往似乎给她带来很多的痛苦。
不过,既然张若安提到说来话长, 难不成她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若安皱起眉,她看上去对这种揣测避之不及。
“我和观关兰姑且算是发小,在我初中的时候,她的母亲过世,生母带着她来到理山买下房子,至此,我们才有了交集。”
说到这里,张若安又沉默了,对她来说,接下去的每一句话想要诉之于口,似乎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我不喜欢她,她来了之后,就一直借着这个博取那位的关注,但我看不出来她对过世的母亲有几分伤心。”
啊?哪位?听起来感觉好复杂。
我听得有点糊涂,对于不了解她们人际关系的我来说,这题超纲了。
只是看着张若安有些难过的表情,我也不好在这时候插话。
好在张若安愿意为我解释。
“我同她的那位继姐虽然差了两岁,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很好的。”
鉴于先前瞎想被看出来,现在我选择让大脑变成打印的空白纸张,只接收信息,不自我发挥。
不过,关兰还有继姐吗?
我记得她是独生女啊,而且也没听说她还有别的姐妹难道是相处不愉快,所以哪怕我和她关系要好,也不愿意同我说?
张若安又看了我一眼,她的目光太过洞悉通透,仿佛我现在的所思所想都被她看在眼里,于是我选择住脑,保住自己的大脑隐私。
她非常诚恳地再次告诫我,“露露,关兰很善于伪装,我不希望你在她身上受到伤害,我和奚蓉我们不可能害你。”
那这个事情,我觉得我是个成年人了。
首先我有自己的判断,其次,如果我真的看错人,那也是我活该。
我回想关兰过往对我的好,心里有些犹豫和愧疚,因为在张若安的一番话下,还有奚蓉作为加码,我是有些动摇的。
有一个片刻,我也会想,关兰对我这样好,难道真的会有其她图谋吗?
这个念头一升起,浓浓的罪恶感就淹没了我。
无凭无据地,我怎么能这样想一个真心待我好的朋友?
关兰过往的体贴并不作假,如果她真的想害我,那都能害我多少回了。
这对奚蓉和张若安来说,就是我的固执所在了,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我实在不想恶意揣测一位至交好友。
她们之间一定存在了什么误会。
我逃避张若安的视线,让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影子身上。
影子往张若安旁边靠近了一点,我总感觉祂好像也很难过,复杂的情绪在地面浓郁成化不开的黑影。
咦?影子是不是比先前更清晰了一点?
我看了眼张若安的影子,发现同样光线下,她的影子要淡上许多。
似乎是对于我的沉默感到无奈,在我匆匆一瞥的时候,我看见张若安担忧的表情,她嗫嚅着唇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又怯于开口。
“露露。”她仿佛下定了决心,眉心攥出一个死结,眼神坚定,就连语气也是格外郑重的。
我眨了眨眼,不好继续逃避话题,“呃我在听。”
听着呢,说吧,你们是为什么交恶的,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看到我这态度,张若安很疲惫地叹了口气,让我感觉自己挺十恶不赦的。
我愧疚,但不改。
“她不是正常人,露露。”张若安扶着额头,看上去也在组织语言,使自己显得更可信。
“你知道吗?”她对着我说道,看上去有新的话题即将展开。
她看起来真的很希望我知道点什么,但是我能知道啥啊,我就知道吃,这事奚蓉可了解了。
我只能无辜地回望。
张若安高涨的情绪很明显地停滞了一下,而后偏开脸不看我,笑容苦涩。
“抱歉,我忘了,露露已经不记得这些事了。”
我又听到她很轻地叹息和感慨。
“真好。”
我觉得不是很好,我现在满肚子好奇心都被勾出来了,她还在继续做谜语人。
受不了了,在我彻底抓狂之前,张若安继续向我讲述她所知的关兰故事。
“她喜欢她的继姐。”
我懵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掰着法条思考,这合法吗?
不违法,但是也不合法,存在亲缘关系的情况下是没办法结婚的,哪怕是继姐。
除非她两的妈妈离婚,但那样她们妈妈的牺牲也太大了。
要是真有这样的禁.忌之恋,那不告诉我也是正常的,只不过这两年关兰一直在我这里,那她和她继姐岂不是没成?
影子又开始拨弄祂那头长发了,纤细的手指转啊转,把头发绕啊绕,像我乱成一团的思绪。
“她的继姐不喜欢她。”
张若安用很难以形容的表情撇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关兰的继姐有心上人,后来心上人成了恋人,她从来没对关兰有过什么想法,一切都只是关兰一厢情愿。”
噢,我说呢,怪不得没听关兰提她还有个继姐,原来是爱而不得。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现实,尤其发生在身边距离这样近的地方,对我的接受能力还是有点挑战性的。
算了,我的接受能力天天遭遇挑战,还是别提这遭了。
“关兰从来没放弃过对她继姐的感情,露露,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张若安的表情很严肃。
我小声地替关兰辩解,“那她也没做什么嘛,只是喜欢,这不管是法理还是情理——”
“她有。”
张若安斩钉截铁地对我说道,“露露,她的思维不正常,学习心理只是为了如何更好地伪装成正常人,她从一开始就是个疯子。”
“关兰一直试图破坏继姐和继姐恋人的感情,只是从来没能得逞,她们很恩爱,感情很好,而观
而她的继姐在发现一直关心照顾的继妹有了这样的心思以后,最开始是不忍心彻底断绝联系的,却也已经开始远离关兰,以此保护恋人和爱情。”
“因为她的疏远,关兰越发魔怔偏执。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在恋人的支持下,她的继姐决定彻底脱离那个病态的家,关兰对此也无可奈何。
她是卑鄙的老鼠,本就该在阴暗的下水道远观旁人的幸福。
从她对继姐的所作所为来看,关兰不配拥有任何幸福。”
张若安目露怀念,她沉静的目光让我不由得暗想,那一定是个很好的人,才会让张若安这样的天才都有了立场偏向,句句都在为她说好话。
“我不是特意为她说好话。”张若安对我说。
她的敏锐让我心虚,“嗯嗯,她人一定很好。”
那按照张若安这样说,这么好的人,关兰会喜欢也很正常嘛。
爱慕一个耀眼的人,在年少的时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少年人又容易偏激,现在不是这样的人就可以了嘛。
年少无知的时候犯点不大不小的错误,这都是能够被原谅的,这世上除了死刑还有无期和有期徒刑,没到杀人放火那程度,能坏到哪去呢?
我天真的想法没有得到张若安的认可,她对我很无奈。
“露露,关兰从没变过,她只是更会隐藏自己了。”
我认真想了想,很多事情,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只要能控制住自己,那就是很合格的成年人了。
要知道,就算都是精神病,大部分也只是有病,而不是没脑子,只要不具备社会危害性就很可以了。
现代社会压力这么大,谁还没点病呢?
要不然我也用不着早起抢挂号了,而且还抢不到,精神科挂号紧俏至此。
就张若安目前对我说的,我还看不出关兰到底犯下了怎样罄竹难书的错误,反而是张若安说得有些重了。
“露露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你才能信我,又或者对关兰有些警惕,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太方便告知你详情。”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她在继姐上学的时候,为了独占对方全部的注意力,吓唬恐吓了继姐所有的朋友,试图让继姐只能看到她。”
“后来更是给继姐的恋人发过恐吓信和血腥暴力信息,只是对方心大嗯,像露露一样,当成了恶作剧,没有相信。”
我看见影子放下那缕绕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头发,惊讶的发现,影子的世界,竟然也能因为这种动作有了卷发的效果。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不过幻觉应该是基于我的思维产生的,那倒也挺科学。
发现了我的走神,张若安再一次叹气,让我感觉自己罪孽深重,可是在我的印象里,关兰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她连说话都那样温柔
“我和观关兰的继姐关系好,她也给我发过一样的东西,甚至在我的书包里放了一条被剥了皮的死蛇,留信警告我离她继姐远一点。”
“否则那条蛇就是我的下场。”
我有些错愕,没想过张若安和关兰交恶的原因会是这个。
我想替关兰说情,可这样恶劣的事情,哪怕是对朋友宽容如我,也没办法违心帮她辩解。
“这不是关兰唯一做过的事情,有一次她在我面前虐杀了一只青蛙。”
“露露,你无法想象她对生命、对道德法规的漠视,假使不是法规的约束,她恐怕早已经对普通人下手。”
“先前她从事心理咨询,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怀疑那些病人,真的没被她动过手脚吗?”
啊这,疑罪从有还是使不得的。
手机嗡嗡振动,我看了一眼,发现是关兰给我发消息。
[关兰:今天饭局有一道菜很不错,我和厨师问了菜谱,等回去了给露露做。]
张若安的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关兰,最好的朋友(之一)年少曾经做过那样恶劣的事情,我
[那太辛苦啦!等你回来了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关兰给你发消息了?”张若安问我。
我对她眨了眨眼,“嗯是她。”
很难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仅剩的那一点侥幸正在想,或许张若安都是骗我的呢?关兰怎么可能做出那些事?
万一是别人假托关兰的名义构陷她呢?
“不会是别人,这件事奚蓉也清楚,她因为是关兰继姐的朋友,也被关兰警告过。”张若安无情地打破我的侥幸。
尴尬之余,我不得不干笑了几声,“哈哈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我、我都不知道。”
心里存着的犹疑让我偷偷在手机上问奚蓉。
[蓉蓉,你和关兰,你们关系这么恶劣,是因为她吓唬过你吗?]
奚蓉根本就没在开会,要不然就是没认真开会,秒回我。
[奚蓉:张若安和你说了?我不是让她不许跟你提这些了吗?]
[奚蓉: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露露你别想太多了,你身体要紧,一定一定不要乱想,医生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放松心情,养好身体。]
我抬起头看见张若安受伤的神色,她太过敏锐,我用手机打字是为了做什么,根本瞒不过她。
“我”
“对不起。”
心上沉沉的,奚蓉的话在我脑海反复播放,眼泪快速地蓄满溢出眼眶,迷茫让我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
张若安说的都是真的啊?
原来奚蓉受过这样多的委屈,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的话,我该怎么做?我我能怎么做?
关兰、关兰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她明明我们还一起去救助过流浪的小狗呢,那些生长在腐烂血肉里的蛆,还是她一条一条挑出来的。
记忆的画面被蒙上另一层色彩,曾经的认真变得过于冷漠,脑子乱做一团,我求助地看向影子。
真是慌不择路,在这种时候,我居然会下意识求助自己的幻觉。
察觉到张若安还想说什么,我浑噩地冲她摇头,“对不起,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说完我就离开了餐厅,独自回到卧室,呆呆地坐在窗前。
窗外有一朵花被风吹进来,我以为是偶然,低头凝视花的时候,却见到又一朵花被风吹着,落在先前那朵旁边。
我顺着花来时的方向看去,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说。
“露露,我在。”——
作者有话说:[比心]走一下剧情,也不能总[黄心][黄心]
要上班了,现在三点多,就不接着写了。
[红心]大家可以关注我的抖号:沈明钰le
一般会进行不聊天的码字直播,可以看到草履虫艰难敲键盘,直播时间和码字时间绑定。
偶尔会和朋友“同心难改的胡耀耀”聊天直播,她的连载文《和偏执坏女人纠缠成瘾》很好看的哦~
嘿嘿,坏女人很疯,小狗憨憨的,但战力爆表,这种你情我愿的拉扯好香啊。
《和偏执坏女人纠缠成瘾》同心难改的胡耀耀
战力天花板退役特种兵x顶级醋精偏执疯批金主
婚后:好体力忠犬攻x疯美女王诱受
撕渣复仇爽文|另类金丝雀|婚恋小甜饼
本文又名《婚后沦陷》
1.
程桑落初遇林锦,是在刑满释放的那天。
在被仇人羞辱的至暗时刻,林锦把她当做炸毛的流浪小狗捞回了家。
只在一眼,程桑落便厌恶这个笑意伪善的漂亮女人,特别是那双笑不达底、睥睨万物皆似狗的眼睛。
林锦是淬毒的玫瑰,危险又令人难以抗拒。
在她轻佻冷艳的皮囊下藏着一颗偏执的心,对程桑落有着近乎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她带程桑落游走名利场,教她玩转资本游戏,也会在深夜驯狗般给她戴上项圈折辱。
初尝欢愉的夜,她咬着程桑落的肩,唇角沾染猩红的血,“我会帮你把那些可恨的人踩在脚下,条件只有一个——把你给我你是我的,从里到外,都是我的。”
程桑落沉默,却在林锦转身时目光如狼紧紧追随。
她被囚困在这场密不透风的宠爱里,窒息、恐惧又上瘾。
2.
程桑落曾是特战队最优秀的女兵,骨子里刻着不会屈服的骄傲,却在退役高光时刻被诬陷入狱。她从云端跌落,成了满身尖刺的困兽,蜷缩在人生暗角。
稀里糊涂傍上林锦这张长期饭票,她成了不用夜夜春宵交公粮的金丝雀。
程桑落可怜的自尊在作祟,她当起了司机、保姆、助理、保镖十项全能杂役,就差把林锦供在腿上喂饭。
圈内盛传林总换女人如换衣,夜夜笙歌花样还多,突然一纸婚讯炸开了锅。众人猜测是谁博了高岭之花的独宠?程桑落手上的鸽子蛋闪爆了热搜。
不过是各取所需的爱情买卖,二人签下形婚协议:人前秀恩爱,人后各玩各,两年期满好聚好散。
3.
【小剧场】
暴雨夜,程桑落撞见林锦焚毁旧照,半枚军功章跌落在地,“你凭什么毁我的东西?!”
“我在学习,”林锦忽而含住她的指尖:“怎么让孤狼学会示弱。”
程桑落扯开衬衫露出狰狞的伤疤:“你早把GPS嵌进我的脊椎,还想怎样?”
“想”林锦冰凉的掌心贴上她的心脏,“住进这里。”
【食用指南】
1.先婚后爱、复仇爽文、疯批训狗
2.同性可婚背景,会有一堆私设
3.HE,酸甜口,但甜度极高,塞你们嘴里给我吃!
4.段评已开启
第26章 露露,我的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耳畔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 阳光下的叶片折射出过于灿烂耀眼的光。
闪烁光芒的叶片渐变过渡,慢慢成了波光粼粼的湖面,仿佛无数碎钻切面的湖水上, 有黑白两色的天鹅在水中交颈。
这是幻觉又出现了。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捧花,紫色的勿忘我, 好大一捧。
“当当当,这是谁的礼物?”
说话的人在花束出现后才闯入我的眼帘,她的侧颜轮廓优美,被光照得有些模糊。
我试图看清她的脸, 面目却依然朦胧,她的长发被风吹起, 给人带来惊艳的心悸感。
比起幻觉,更像是青春偶像剧里的某一幕经典画面。
“我”伸手接过花束,因为太过大捧,不得不将它抱了满怀。
“是不是若安又和你通风报信了?”
这是我的声音,这个语气对我来说,听起来有些新鲜了。
淡淡的, 像和谁憋着气, 偏偏又不愿意说出口, 很符合当下的场景了。
真是青春啊~
“露露~”
长发的美人冲着我笑,分明看不清她的眉眼, 我却觉得应该是很温柔的。
而幻觉里的“我”瞥了她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格外傲气。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肯定是要和她吵架的。”
这个听起来格外年轻冲动的“我”说道。
长发美人将长发撩了一缕到耳后,动作简单却撩.人,她的声音很温柔, “好,我就知道露露最好了,从不会迁怒无辜群众。”
似乎是勿忘花柔嫩的花瓣蹭到脸颊,“我”想将它稍微挪开,却苦于太过大捧无法做到,竟然跺了跺脚,声音委屈,像是和人撒娇。
“你妹妹欺负我,现在连你的花也欺负我!”
哇哦,什么剧情?我好奇了。
女人伸手接过了那捧花,先是温柔小意地哄着,“那是它不好,我帮露露拿着,免得太沉了,累到露露。”
接着她又充满愧疚歉意地道:“对不起,都是我没处理好,才会让她借着我的社交联系方式找到你从前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有这样的想法”
我总感觉这声音好熟悉,幻觉让人的思维变得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懵懵地想起来。
这不就是那个血色存在的声音吗?
我借幻觉的画面看她那头长发,还只是过胸的长度,同影子的及腰长发差得远了。
而她的五官我看不清,记忆里有关影子、血水的画面浮现,我望着幻觉里女人的轮廓,同浴室中的祂几乎重合。
不,不该这么说。
祂要更单薄一些,脸颊肉也不这样饱满,但她们下巴的弧度很像,修长的脖颈也几乎是如出一辙的优美。
幻觉中的“我”还在说话,语气别扭又带着关心。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带着长大的妹妹会这样。”
而后场景转换,我的视线忽然变矮,那捧勿忘我摆在身侧,十指相扣的手抬起向天空。
碎光盈动的湖面变成了澄澈如洗的天空,牵着的两只手上都有一个勿忘我编织出来的草编戒指。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这是“我”在说话,语气里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
我凝神仔细去听,也没能听清前面似乎是名字的那两个字,究竟是怎样发音的。
“当然会啊,露露怎么会这样想?”
那个温柔的女声对我说道:“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转过头,“我”望见了她高挺的鼻梁,像是秀逸的山峦,而我们的身下是一片绿草地。
这样的如茵绿草,毛绒绒地长成一片,不远处有许多人在搭帐篷,又或者玩飞盘。
这是哪里?我隐约有些眼熟。
大脑不期然想起曾经翻张若安朋友圈看到的那条。
【天外山的绿草地还是那么美,像当年我们一起野餐的时候】
配图的绿草地和这里很像,如果我没有记错,照片里也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面上有天鹅拍打水面准备起飞。
天外山?我记得这是理山郊区一个出名的景点,很多人会到那里野营。
幻觉里烟气袅袅,我以为是水汽馥郁的青山生出的雾霭,认真一看,就发现是有人支起了烧烤摊子,满满当当地烤着蔬果肉类。
我下意识嗅了嗅,什么也没闻到。
这幻觉还不够逼真啊,竟然没有嗅觉。
她似乎也知道“我”发呆出了神,将我们共同抬起的手放下,脸忽然凑近了,放大的五官一下子就到了“我”眼前。
搞什么啊!
在我沉浸式观影的时候忽然来这么一出,真的很吓人好不好!
“我”也明显被吓了一跳,小声埋怨道:“你干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女人对着我笑,声音温柔悦耳,“在想,露露是不是对我没信心了,不然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没有啊,我就是有点嗯,有点不开心,好像你和我在一起,就必须舍弃从前的一切。”
“我”摊开手掌透过指缝去窥视缝隙里的天空,恰有一朵白云悠悠飘过,怡然自得。
视线被凑近的脸庞占据,但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她似乎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你、你干嘛忽然这样!”我听到自己害羞到结巴的声音。
要不是我没谈过,我差点就信了这是我的记忆了,好在我知道,所以这只能是我过度臆想产生的幻觉。
“露露不要这样想,即便没有和你在一起,同我的母亲、我的家庭做分割,也是我人生必然面临的课题。”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可靠,让我都觉得有点心动了。
这要现实中真有这么个人,我感觉我也不是不能谈谈啊。
恋爱虽然伤钱,但给女人当狗的体验却实在独特。
这种既能吃亏又能上当的活动,除了经常出现在普法栏目和反诈宣传里面的那些,也只有恋爱能做到了。
我一下子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我害羞地偷偷看了她一眼,还是“我”——
幻觉骤然抽离,我和黑漆漆的影子四目相对,柔顺的黑色长发,美丽又漆黑立体的五官和半身,迥异常人的外表带来心脏跳楼般的体验。
噢,祂没有目,不好意思,这是我不够严谨。
身体一抖,尖叫的自然反应都被我遗忘,我感觉像有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底,将我冻得发僵。
过了十几秒,又或者更久,直到差点被憋死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
嘿,这幻觉怎么还带梦中梦的?
有点吓人了啊姐姐。
咽了口口水,我一动不动地同从窗户探进半个身子的黑影对视。
不知道是我整个人都在发.抖,又或者眼睛在抖,也可能两者皆有,总之我现在很不冷静。
废话啊!这种情况谁能冷静?!
四肢发麻,恐惧带来的麻痹感直达大脑,让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祂动了,伸手向我的脸颊,我想偏开脸,身体却已经叛变,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
我好像已经被吓懵了。
直到祂的指尖触及我的脸,我才发现比起影子,祂现在更近似于表面凝实的雾气,却没有带来水汽的任何湿润感。
在祂触碰我的时候,有黑色的浅淡雾气在余光里消散,给被碰触的肌肤带来些许凉意。
这时候我还有空乱想,祂这不去进军新能源空调行业真的好可惜,就不能来个跨界合作造福全民吗?
只青睐我一个人,这也太可惜了,这样凉爽的夏天应该是每个人都值得拥有的。
环保节能不耗电,更不会有任何噪音——噢,这个不好说,不过噪音一般不会是祂发出来的。
祂继续向前倾,我才注意到祂的末端同窗户上我的倒影相连,这一刻有非常难以言喻的情绪出现。
你为什么总是藏在我的影子里?
我想问祂,但我不敢。
影子是太过深邃的暗,哪怕我知道祂的五官是立体的,也很难在一片浓墨里寻到祂的表情。
窗外的光线在祂出现以后似乎都暗了几分,我发现摇曳的树影都不再投射进这个房间。
又或者它们都成了祂的一部分。
我看到阳光下的暗影延伸到窗台上,无数树枝树叶细细密密的影子与祂近乎实质的身体联结,它们盘虬在祂身后,铺天盖地地将我罩住。
这下是真的有点晕了。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祂继续向我贴近,黑雾般的手臂伸出,握住了我的肩膀。
怎么办?
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
或许是恐惧?也可能是人类面临过载的危险反而失去任何反抗的手段。
“我”
在一片寂静里,我都听不见自己几乎被风淹没的声音。
窗外,风起了。
无数的小花被无情的风卷起,漫天的缤纷色彩涌入这一扇窗。
我才发现奚蓉家的花园竟然种了这样多的勿忘我。
粉紫色的小花被风拢成了一束,在我怔怔的目光里,被黑影捧在怀里。
“露露——”
风呜咽着,我在风声里恍惚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又幻听了。
祂再次向我伸出手,将那束粉紫色的勿忘我献给了我。
同先前的幻觉无比相似的画面,画面重合,无端令人心惊。
我忽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情绪波动太过起伏,我听见自己沉沉的吸气声和急促的喘息声。
直到水珠落在勿忘我柔嫩的花瓣上,我才意识到自己又落了泪。
浓稠如墨的影子安静地望着我,我看不清祂的五官,更无从分辨祂的神态,却隐约察觉到祂的低落。
“你”我张嘴,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可是你,只是我的幻觉而已啊。
我再次低头望着怀里的花束,小心地伸手碰了碰柔嫩的花瓣,触感真实。
那其实幻觉还是挺逼真的,现在我要收回前言。
窗外的光线逐渐强烈,祂浓墨似的身影开始淡化,我不知为何向祂伸出了手,递出一朵小花。
这是先前风卷进来的那一朵。
“你”
我不知道该同祂说什么,我只是觉得祂似乎也有些伤心。
“开心一些?”
我几乎要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但我确实说出口了。
风卷着那朵花离开,浓墨似的黑影也被风吹淡,消散无踪。
我望着窗外明媚日光,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幻梦。
花香浓郁,我低下头,诧异地发现自己怀里果真捧着一束勿忘我。
新鲜的,犹然沾着水珠,正是刚刚我落下的眼泪。
一切到底是梦是真?我分不清楚。
正如奚蓉、关兰、张若安,她们每个人在我面前的表现都友善诚恳。
到底谁说了谎话?
我不知道。
我应该痛苦吗?
勿忘我娇嫩的花瓣被碰散,我呆呆地看着这束花。
我痛苦吗?
我不清楚,或许吧。
错乱复杂的现实让思维也混乱不清,我下意识想逃避纷杂的一切烦恼。
桌面上的手机“嗡嗡”振动,我发了会儿呆,它依然振动不止。
眼珠子转了转,我看向屏幕。
关兰的来电。
对不起,我不想接。
手机孤独地在桌面腾挪了位置,振动与响铃在停歇不到几秒后就再度响起。
最终我还是接了。
“露露,露露你没事吧?”我听见关兰急切又温柔的声音。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因为好友的关心感到温暖。
可是关兰,我该如何面对你?
面对张若安口中偏执疯狂、残忍冷漠的你,同我所见所知全然不同的你。
你还同从前一样吗?
人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我、我没事。”我感觉嗓子发紧,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难以圆融的僵硬。
奚蓉其实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是我永远会坚定不移信任的好友,是同我没有半分社会亲缘血缘关系的家人。
我同关兰是怎样认识的?
我早就记不清了,只记得关兰找上门来的时候,我问过她,而她用伤心欲绝的眼神看我。
于是我就不好再追问下去了,我对答案的寻求,也许会给被遗忘的人带来二次伤害。
如今,早已被我放弃的过去变得扑朔迷离,连带着未来也被笼罩在迷雾中,让人看不分明了。
我庆幸这是电话不是视频,只凭借声音,关兰无法揣测我全部的心情与想法。
“露露的嗓子是不是又上火发炎了?我不在家你是不是又买一堆泡面凑合了?”
我听见关兰叹了口气,充满无奈,语气一如既往地亲昵。
“你啊,不能总是这样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
这两年来我们太过熟稔,以至于当她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我下意识摇了摇头,哪怕她看不见。
“没,我刚睡醒。”声音微哑,我随意给自己找了个解释。
“露露昨晚上又晚睡了?”
关兰温柔的声音带着不满,我完全无法想到这样的她会剥去蛇皮,再将血淋淋的蛇尸放进张若安的书包里。
睡眠不充足的情况下,我会有些起床气,关兰知道这一点,她或许是将我的冷淡归咎为没休息好上。
我抿了下嘴唇,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关兰,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复。
关兰对我总是温柔体贴,似乎从来都不会生气一样,哪怕这时候她也不会像奚蓉一样跳脚生气嚷嚷着,“你再不早睡就要完蛋了,三十七岁还把自己当十七岁青春期呢?”
她只会轻轻叹一口气,充满无奈和纵容地问我,“今晚不熬夜了好不好?”
我恍惚觉得这样的语气有些熟悉,很快我想起刚刚的幻觉,那个递来勿忘我的女人。
轻轻吸了口气,我被自己吓了一跳,我不能馋关兰的美.色以至于大脑将她当成我幻觉里暧昧对象的模版吧?
悄悄咽了口口水,我听见关兰担忧地问:“露露这是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我刚刚后反劲,被先前做的噩梦吓了一跳。”
睁着眼我就开始胡说八道,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电话里传来关兰的轻笑声,她连笑也是柔柔的,毫无攻击性,能让人完全放下防备。
‘露露,她的思维不正常,学习心理只是为了如何更好地伪装成正常人,她从一开始就是个疯子。’
张若安的话不经意又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感觉耳朵嗡鸣,听不清关兰都和我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她似乎在安慰我,就像从前一样,像这两年里,每一个我被噩梦惊醒的凌晨或者午后,关兰都会及时赶来,陪着我,安慰开导我。
鼻翼快速翕张,我感觉鼻头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明白,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从前以为美好平静的生活似乎只是假象,世界的黑白瞬间颠倒,让我无法接受自己始终生活在谎言里。
关兰对我的好,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两年来朝夕相处的友情并不作假,我终究还是没忍住。
“兰兰,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吧?”
出口的话轻了又轻,我害怕她的答案,又期待她的回复。
告诉我,只要将全部真相告诉我,哪怕是讨厌我也好,只要把一切坦诚,我愿意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嗯?怎么了?露露怎么忽然这样问。”
关兰声音依然温柔,或许是心里存了疑虑,我便觉得她的态度冷了几分。
“我”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我也不可能出卖将自身遭遇告诉我的张若安,和意外被我知道两人纠纷原因的奚蓉。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哑声问她:“兰兰,我们之间的相处,会不会让你不开心?”
空气忽然沉默,电话也安静了几秒,我才听到关兰说话,只听着声音,我便能想到她蹙着眉,目光温和而不解地看着我。
“露露是不是之前的幻觉加深了?最近要好好休息啊。”
“好好的,露露怎么会想这些事情?不能因为我不在,你就胡思乱想吧?”
她对此避而不谈,我的心也凉了半截。
我记得她同我说过,倘若一个人不愿直面回答,这样的态度已是答案。
那些温暖的,陪伴我度过噩梦和独处的美好友谊,难道全都是我一厢情愿?
那关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付出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折磨她自己?
“我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提一嘴,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小女孩,我就总感觉太久没和外人接触,说话做事好像都不太融入群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她不开心。”
大脑一片混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心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便咬紧牙关。
我听见纸张翻阅的声音从关兰那边不断传来,她似乎在分心看什么文件,直到这句话,她才停下动作。
“兰兰是在忙吗?那我先挂了,我们回头再聊,好不好?”我想快速结束这次交谈。
关兰却笑盈盈地说:“露露终于愿意开展新社交了呀。”
她的语气依然温柔,我却品出一丝暗藏其中的冷意。
“我可以知道是怎样的小女孩吗?竟然能让我们不爱社交的露露为她考虑这么多。”
关兰柔柔地说道,语带调侃。
不知怎地,这话听得我鸡皮疙瘩直冒,大脑随后一步转成奚蓉阴阳怪气的语调。
隐约还带了点酸味,我吸了吸鼻子,什么也没闻到。
手机屏幕亮起,我将通话转成免提。
艾佳馨也给我发了消息。
[艾佳馨:辛姐姐今天忙吗?]
耳边是关兰充满好奇的疑问,“露露怎么没说话,是又困了吗?”
我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回她什么。
“还不困,嗯她是个很活泼的小女孩,太小了,才大三呢。我和这样年轻的小孩哪里聊得到一起,总得稍微顾着点孩子。”
艰难地调动脑筋,我才憋出了这段话。
关兰笑了笑,笑声很轻,“这样啊,我们露露就是很体贴呢。”
手机还在振动,艾佳馨继续给我发消息。
[艾佳馨:我听朋友说附近有一家餐厅,她们家的主厨做饭特别好吃。]
[艾佳馨:不过她要求必须两个人以上才能预约。]
[艾佳馨:我一个人去吃不到,辛姐姐可以陪我一起吗?]
接着她发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我抱住脑袋,生活好像变得一团糟乱,抬头看向窗户的玻璃,又见到那张精致苍白的美人脸,风吹乱她的发丝,遮住了眼睛。
她微微动唇,形状美好的唇不断开合,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动。
仿佛有一道视线穿透虚空,沉沉地压住了我。
“露露,我的。”
“永远也不分开。”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我听到脑袋里有了声音,重重叠叠,无限回响,将我砸得头晕目眩——
作者有话说:[红心]不用着急露露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咱们还有关兰关芷的姐妹相争还没开始捏。
第27章 使不得啊 我可不想尸检报告是纵欲过度……
这个声音像是来自深海的塞壬, 魅惑美好,又像是迷途的旅人,在黑暗中急切地呼唤失散的同伴。
幻听持续了一小会儿, 重重叠叠的声音让人头脑发紧,我因为晕眩捂住脑袋, 诡异的声音很快消失不见。
手机仍在接收消息,冷风吹过,嘴唇有些凉和麻,连呼吸吐纳的空气都降了温。
我将脚蜷在椅子里, 抱着腿,试图温暖自己。
明明是夏天, 怎么会这样冷?
窗户被我关上,不知从何处来的风,仍在我身旁盘旋不散。
我坐着发了会儿发呆,想起床底的暗影,不太想回到床上去。
柔软的被子,暖不了我因人心难测而起的寒意。
关兰、张若安, 她们的话到底谁是真、谁是假?
倘若张若安的话是真的, 其中又因为立场的不同有多少主观臆断?
关兰呢?隐藏真实自我并不轻松, 我确实不聪明,但也察觉得到, 她待我应有几分真心。
张若安的事情,她为什么要骗我?
至于奚蓉,我从不怀疑她。
那场车祸, 假如这世上真的存在伤害转移,她宁愿代我受罪。
在餐厅浑噩离开的时候,张若安给了我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她说:露露, 无论如何,这样东西我都应该还给你,这原就是属于你的。
冷气顺着风攀升,从小腿到腰间,又绕到胸口,隐约有冰凉的触感,像凛冬深雪里冻得发僵的手,偏要故意碰触柔软。
最后寒意顺着我的背脊点触滑下,凉得我一个激灵。
这风也太冷了,难道我忘关空调了?
而后我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看了眼屏幕。
什么都没有显示,室内也听不到内机运行轻微的运行风吹声。
空调没有打开。
我深吸了一口气,选择扯下被风撩起的衣摆。
算了,我还是看看张若安给的是什么吧。
这些事无论我当下怎样反思复盘,都不会得到结果。
拆开牛皮纸档案袋,才抽出里面的文件,看到最上方加粗加黑的大字,我就愣了一下。
这是一份房产转让赠予合同。
我记性不太好,但还记得那套为应急售出的单身公寓,正是在合同上标明详细到门牌号的房屋所处的小区。
手机还在“嗡嗡”吵闹,我原本准备查询那套已售房产的详细地址,最后还是解锁点开了消息。
哪怕现在愁于人际关系,我也不好晾着不回。
尽管暂时我还不想看到关兰和张若安发的消息,但一直冷处理,关兰会发现端倪,张若安她忧郁的眉目出现我的脑海。
令人叹息。
好在解开以后跳到最上方的消息不是她们,是那个几面之缘的女大学生。
艾佳馨给我发了很多消息,出于礼貌,我也该回复她的消息。
[艾佳馨:我室友她们这周都出去玩了,朋友们出国游的出国游,留国内的也都四处浪。]
[艾佳馨:只有我还留守西照]
她给我连续发了好几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又接着发了几张充满吸引力的食物照片。
[艾佳馨:辛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试试啊?]
[艾佳馨:看上去真的好好吃的,我光看图片都流口水了!]
[艾佳馨:可不可以啊?]
[艾佳馨:辛姐姐是不是在忙呀?]
旧人带来的麻烦尚未理清,我其实不太想和新认识的陌生人有太多接触,但小姑娘一片热忱——
她发了一张用自己照片做的表情包,黑沉的眼眸安静地望着镜头,眼尾下垂,看上去很是可怜。
我的目光落在那双眼睛上,心便蓦然一软。
[好。]
小姑娘回复得很快,左上角显示的输入中还不到几秒,她就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艾佳馨:啊啊啊啊啊啊!
[艾佳馨:谢谢姐姐!辛姐姐你真好!你的心和你的外表一样美丽!]
艾佳馨:晚上去吃可以吗?这家预约制的,但是加钱可以提前排上。]
[艾佳馨:太感谢辛姐姐了,呜呜呜,不然我得好久以后才能吃上这家店的饭菜了!]
……
[艾佳馨:辛姐姐]
[艾佳馨:你是晚上还是改天呀?]
[艾佳馨:姐姐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什么时候去,我都有空的]
接着她又发了几个可爱的表情包,我不太懂年轻人的时尚,大概知道这个动物的卡通形象叫做卡皮巴拉,其它的我就不了解了。
只看她的文字都让人觉得很活泼了。
我眼睛看得有点花,眨了眨眼,就看到手影落在一旁,看那动作,像是想触碰我的手机。
那当然是不可以的啊,智能手机属于个人隐私,就算不是人是幻觉,也该互相尊重,我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失礼的事情。
小小地在心里抱怨了一下,我选择挪开手机,用余光时刻注意影子的小动作。
[明天下午可以吗?今天我不太方便。]
虽然我今天没有安排,但脑袋一片混乱,额角青筋直跳,让我没办法接受更多信息,更遑论是同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出去吃饭。
[一会儿我有点事情,没办法及时回复你的消息,]
其实是不想回消息。
发完我就将手机放到一边,在屋里转了一圈,翻了翻抽屉,又拉开衣柜门,大脑一片空茫。
我忘了自己原先准备做什么。
影子跟着我,像是形影不离的爱人,祂的发丝再度被风吹起,我看见祂挺秀的鼻尖在地上落了影。
我在想,大漠的弯刀会勾出这样锋利又圆润的弧度吗?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耳边隐约有个声音含笑问我,“露露喜欢吗?”
于是眼前的景象竟也变了,我看到黄沙被风扬起,孤独的篝火直上九天,果然如诗句一般笔直。
目之所及唯有金黄的沙子,“我”起身眺望,远处的沙丘被日光晒得亮闪闪,。
“哇,沙漠真的好特别,好美啊!”
这是我的声音,但在我听来,有些太过柔软了,甚至还有一点我能察觉到的撒娇味道。
不可能!果然是幻觉,放现实里,除了恶心奚蓉的时候,我很少和人撒娇卖痴。
“露露喜欢就好,我知道你会喜欢的。”
那个人笑着说道。
她伸手帮“我”将捣乱的发丝往后捋,姿态自然亲昵。
这个动作看得我直皱眉,幻觉里我的“我”却微微抬头好方便她动手,眼睛依然盯着那缕炊烟,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在没有直视的情况下,“我”的余光会看到身旁那人的衣领和肩头的刺绣。
大片的粉紫色小花从肩头蔓延到领口,我没想到竟然还有勿忘我这种图案的刺绣,精致生动,看上去不像机绣,更像是人工的手艺。
我下意识想算一下这个面积的刺绣需要多少钱,好在及时想起来这是幻觉,实在没必要太过较真。
虽然一切都是虚假,但由于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在情绪迁移下,我也难免对这个幻觉里的陌生人产生了一点好感。
她也喜欢勿忘我,一定很有品。
根据“我”的视线高度,我估量着,这个人要比“我”高一些,所以当她转向“我”时,总会给予“我”沙漠中罕有的清凉阴影。
“和露露待在一起,总是觉得很幸福。”
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声调总是很温柔,这让我想起关兰,但和她相比,关兰要生硬许多,没有这样自然柔和。
她听起来对现状感到满足和幸福,“我”下意识侧身去寻身旁人的眼睛,脸上的肌肉被拉扯,一个笑即将展开。
“你又害怕啦?放心!我们的以后还很长很长”
“我”没有将视线完全转过去,就牵起对方的手,语带安抚,活泼快乐得让我觉得很遥远。
原来我还能这样活泼啊?自然得一点不像在奚蓉她们面前的伪装,没有半点成年人经历过工作的“班味”。
还没看到那个人的脸,景象就骤然回到现实。
我愣了一下,立刻就要被满足的好奇心被迫中止,被提溜到半空不上不下的感觉让人难受得很。
上一次是绿草地了,这一次是大漠,我暗想大脑也是了不起,在得病后用幻觉替我去了不少我根本就没去过的地方。
这样看还挺省钱的,第一视角免费旅游,景色还很好,连带着NPC都是美人。
西照六院,看来也不是非去不可,早起抢号实在太难了,况且不出门还四处旅游的机会可不多。
我七想八想,就是不愿意继续头疼关兰的事情。
假如她真的骗了我,我又能怎样?
难道我要对她曾经的付出视而不见吗?
心口被沉重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我看到影子指着我,又指了指祂自己。
祂准备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无法改变,我对影子的存在逐渐习惯,已经不像最开始那样恐慌了。
怕是一天,不怕也是一天,那祂就是在我能怎么办?
倒不如适应祂。
浴室发生的那种情况除外,那个我多少次都适应不了,这不是适不适应的问题,总这样搞,腰子受不了。
我还想多活几年,暂时没有肾虚体弱早亡的想法,以后也不会有,我不想突然暴毙,尸检报告来个纵欲过度
那样就算已经死了,我也会死不瞑目,因为我真不是这样的人啊!
漂亮妹妹的手我都没拉过几个,美女姐姐的嘴子还没来得及吃上一个(幻觉不算谢谢),就这样还肾虚离世,怎么想都让人很不不甘心。
别说吃嘴子了,好歹让我和心仪的美女约个会再和世界说拜拜也行啊!
深深吸了口气,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快得我没来得及抓住。
我循着直觉回到桌前,解锁手机打开搜索。
[检索,理山市天外山图片]
许多链接和图片一起跳了出来,每一张都是养眼的绿色为主色调,有几张滤镜拉得太过,高饱和的绿色险些闪瞎我的眼睛。
我皱着眉一张张扫过,冥冥中有什么指引我点开其中一张露营图片。
阳光下闪着碎光的湖泊,如茵的绿草地,充满烟火气的烧烤架,还有远处面容模糊的几个人。
我认出了奚蓉,虽然因为拍摄距离原因,她的脸几乎成了马赛克,我还是看到她指着湖心的天鹅。
一黑一白,亲密交颈,在湖面映出两团模糊的影。
奚蓉身旁有人,我竟从中认出一点张若安的模样,她们中间还有两人。
其中一个我再熟悉不过。
那是我,倚靠着另一个人的肩膀,那人长发垂落,快门按下的瞬间她正好低头望向我。
天外山,奚蓉、张若安、我,还有一个人是谁?
长发我确实认识几个头发还算长的朋友,她们无一例外工作与演艺相关,但因为圈子不同,且共同话题太少,在她们工作忙碌后,早已渐行渐远了。
难道这是其中某个美女朋友?
不过我记得,我和她们没有熟到这个地步过吧?
在肢体接触这方面,我很有距离感的,从小就不爱和人勾肩搭背,就算是奚蓉也一样。
嘶——
我是真不记得那几位朋友有同奚蓉认识啊。
之前撸串的时候,奚蓉还指着视频跟我感叹某某的颜真是抗打,这么多年依然坐稳演艺圈颜值一把手的位置。
而后她无意识地又说了一句,“不过她的颜值还不算我见过的人里面最高的,要说长相惊艳还得是”
还没说出名字她就忽然停住了。
当时我为了幻觉烦恼,没机会追问她到底是怎样的大美女,才能比得过已经在看脸的演艺圈靠颜值和演技混出头的朋友。
我本想问问奚蓉,打开图片的原链接才发现这已经是十二年前的网页。
时间这么久远,按照奚蓉的“好”记性估计早就忘了,我还是别为难她了,没得去为难一个年三十七,记性却已经高达七十三的人。
【天外山的绿草地还是那么美,像当年我们一起野餐的时候】
张若安的朋友圈又一次在我脑海里浮现。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没选择向她询问。
餐厅里的分别不算愉快,我逃避的态度太过明显,面对满心好意的张若安,我的一举一动都很伤人。
我、我还是无法面对关兰或许从来都以假面待我的现实。
张若安恳切悲伤的眼神,关兰过往待我的温柔体贴天平在即将倾斜时又被奚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拉了回来。
“那是我和关兰的事情,露露不要多想。”
“露露听我的,和关兰保持距离。”
“关兰她不正常。”
“露露,张若安她不是好人。”
她们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吵成了一锅粥,我闭上眼,想让自己得到一点平静。
有风吹来,一点点抹去我眼角的泪水。
隔着眼皮的光线太过黯淡,我睁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影子的手落在我桌上那份文件上,注意到我的视线,祂指了指文件,忽地用食指与拇指对我比了个心。
祂忽然这么俏皮,给我整懵了。
想了想,我觉得应该是我看岔了,幻觉怎么可能还懂得比心呢?
虽然祂对我的弱点了如指掌,但
我总感觉这种表达爱意和喜欢的事情,同实打实的精细操作不太一样,可能是因为操作未必需要感情,正发生时产生一些突如其来的强烈情感都是正常的。
即便是幻觉,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大概是凑巧吧?
祂的手影回到那份张若安给我的房屋转让合同上,指向性极强地在纸面上点了点。
没多想,我的目光随着祂指尖点过的位置移动。
理山市向西区水月街道镜花苑8栋1203室。
我在向西区售出的那套单身公寓,也是镜花苑的,详细的记不清,大致的位置我还不至于忘了。
那套房子是母亲们年轻时候用作投资的,直到我在理山大学就读才成了我的个人房产,正是因为没有太多印象也没什么特殊纪念意义才会被我直接卖了。
只不过那套房产到底是镜花苑哪一栋哪一层,我是真的忘了。
想了没几秒,我就及时止损选择放弃。
依靠我的记性,还不如直接打开和奚蓉的聊天记录检索关键词。
虽然我嘲笑奚蓉的记性,但我和她实在是半斤对八两,谁都没有这方面的能力。
上天在给我们打开了美貌这扇窗时,就将记忆力这道门快速地关上了。
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反正都是些会随着年纪增长贬值的东西,科技造福了我,相对还没流逝的美貌,记忆力这种事暂时没造成多大困扰。
那我到底还是赚到了!
小小地在心里雀跃了一下,我在聊天记录搜索栏输入“房子”。
略过最近和奚蓉说的那些废话,在我的坚持和努力下,终于翻到了几年前。
不翻我都不知道,我竟然就着房子这个词跟奚蓉聊了这么多。
很多都是奚蓉发的。
[向西区的房价又涨了,不愧是首都。]
看到这条消息的我十分赞同。
不愧是首都,卖一套单身公寓都能把我的医疗缺口立刻填上,而且房子脱手的速度也很快,几乎是我当天和奚蓉确定要卖,第二天房子就找到买家顺利商谈好价格。
[水月街道的位置闹中取静,镜花苑更是公寓型小区里各方面条件最好的]
[露露,你确定要把这套房子卖了吗?]
我定位了这条消息。
[镜花苑8栋1203室的那套单身公寓,蓉蓉你帮我处理了吧。]
我的视线重新落回合同上,反复确认了几遍。
当年奚蓉没有告诉我房子卖给了谁,等待手术治疗的我也没心力了解太多,好了之后更不可能特意追问奚蓉。
还是张若安来西照以后,奚蓉为了让我别因为关兰的原因对张有坏印象,特意告诉我,她买下以后将房子保管得很好。
当年张若安买下了这套房子,而她现在又将房子无条件赠与归还给了我。
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被标题骗了吧?大黄丫头们。
嘻嘻[坏笑]今天是露露解谜时间!(下章也是!)
直播码字的时候还偷摸地比划了一下,确定一下影子能不能看出来比心的这个动作。
平时专心码字的时候会开直播,不过不会聊天,纯码字,可以看到我时不时消失,一般这种时候就是卡文了去找点事情干,还能看到我敲一串又按删除键然后时间凝固一样停住,周四晚上十点左右会固定聊天直播,也没干嘛就瞎聊,没人理可能会抓大鹅去。
抖号搜:沈明钰le ,围脖(沈明钰gl)会在直播的时候分享一下直播间,平时也会掉落乱七八糟的废话文学,大家可以点点关注咩。
抖的话,可能明天我空闲时间多会给露露这本剪个配音(凑合听一下)
本文在周三前还有五千字更新~[比心]爱你们
明天不出意外是更新隔壁《万人迷总被觊觎》,清冷小白花万人迷被强制爱(咳咳咳),详细不展开,感兴趣可以自己看看。
第28章 美色惑人 颜控什么事做不出来?……
那套房子有什么特别的?
为什么不论是奚蓉还是张若安, 都对它这样在意?
我只是不聪明,不是傻子,她们的态度都显示, 那套房子与我应该有某种特殊联系或意义。
可对我来说,那只是一套上学时住过的房子而已, 要说特殊,也只有房子是母亲们给我的第一份成人礼。
难道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里,我经常表现出对它的特别在意吗?
不至于吧?
要说感情,肯定是我现在住的那套完全由我自己挣钱买来的更深啊。
我还在迷茫, 风敲了敲书桌,而影子的指尖在桌面轻点, 像是提醒我什么。
幻觉这么万能的吗?
我看到祂落在窗上的影,祂的脸正对着我,或许是玻璃不够清晰,也可能是现在光线还不够昏暗,我只能看到朦胧而美丽的轮廓。
祂望着我,似乎想对我说什么。
窗户忽然大开, 风吹开拢在一旁的窗帘, 蒙住了我的眼。
我隐约听到风里有人在说话, 风声凄切缠绵。
“别忘”
风太大,吹开我的衣摆, 拉起我的上衫,尽管我知道外面夜色正浓,庭院无人, 也不由得羞窘地拉下衣服。
微凉的风却已经钻了进来,在我的袖口缠绕,攀着我的手臂, 又顺着我拉下的动作拂过我的腰。
仿佛秋露凝结的凉意落在腰上,让我打了个寒战。
既然是幻觉,那和我不就是一体的,有什么不能和我好好商量商量的?
什么也看不到的感觉并不好,黑暗徒生恐惧,我想拉开遮挡视野的窗帘。
影子在我身后凝出人形,凭空出现的黑雾化作锁链,铐住了我的手。
这风好凉。
手忽然动弹不得,我以为是被风吹僵了,手腕带动掌心使劲,试图重新获取掌控力。
风声大作,我的耳朵动了动,隐约听到有人说。
“别怕,是我,有我在。”
幻听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苦恼地想到。
凉意顺着背脊向上,激起一身冷汗,我在汗津津的寒气里面,听到有水声自卫生间的方向靠近。
先是宛如有人从装满水的浴缸中起身的“哗啦”声,而后是水珠砸落的“滴答”、“滴答”
辛露别怕,这是幻听,正常的水声哪里能送到耳边来?
奚蓉给我准备的房间并不大,不算上卫生间,只有三十多平,房间内的摆设并不多。
而我确定的是,能够传来水声的地方有且仅有卫生间
“咔哒。”
可能是太过安静,门锁打开的声音竟显得这样清晰。
“砰——”
而后是风吹开门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从卫生间离开了。
我依然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同它一起的是风声与行走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几乎被恐惧定了身。
屋子里的水汽开始聚集,呼吸间的空气变得湿润。
我闻到腥甜的血气,下意识嗅了嗅,窗户被自外部闯入的风关上,齿轮滑过不锈钢的轨道,带来一声拉长后格外诡异的“吱呀”声。
这阵风却没有停下,在房间里不断盘旋,最后将阻拦视线的窗帘翻开。
我终于重获光明。
玻璃窗上映照出我苍白的脸颊,而我看见倒影中还有另一张面孔
血玉似的美人携着一身水汽,低头看我,血色的唇勾出绚烂的笑意,像神女,却是从血海地狱爬出来的。
我僵着身子回头,正对上祂微笑的脸庞,血色眼睫垂下,遮住了空洞的眼眶。
祂与我对视,无声地动了动唇。
我当然知道祂在说什么。
“露露。”
一如从前不知道多少次那样,祂固执地望着我的眼睛。
一遍遍,一次次,唤我名讳。
“露露。”
祂向我伸出手,神色恳求,我想后退,身体却不听从我的指令,好在头还能自由转动。
我低头,看见黑雾化成的镣铐将我的腿和椅子绑定。
这就有点不妙了。
咽了口口水,我原本是想求饶的,毕竟做人也不能太有骨气,哪怕面对的是幻觉,该从心时且从心。
祂却安静地看着我,微笑着将我被雾气锁住的手拉住,再次按进了祂的胸腔。
这样奇怪的体验是第二次,现实中我一不从医,二不在屠宰场工作,没有机会体验这种开膛破肚般的血腥场面。
不过倒也没有那样可怕,我的手掌穿过祂胸腔的那层水膜,完美地融进了祂的身体中,水流毫无间隙地包裹了掌心。
那颗心脏依然迸发着让人无限感触的生命力,在我的掌下鲜活地跳动着。
仿佛一切不止是幻觉。
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不会存在这样奇诡的场景,唯有梦境能制造这样荒诞的画面
我偷偷地用还能动弹的那只手掐了自己一把,嘶——
好疼。
真的不可以是做梦吗?
那只能是幻觉了。
我还是得继续考虑早起挂号的事情。
要不然就得托关兰帮我预约她认识的心理医生了,但我暂时还不想和她联系
原本想依靠发散的思维度过这段不知道会怎样发展的剧情,祂察觉到我的分心,掌心的跳动变得缓慢。
血泪从祂的脸颊上落下,祂好像想对我说什么,可是我真的没学过唇语,无法分辨那些复杂的口型。
我唯一能看懂的就只有祂最后的话语。
“我、爱、露露。”
祂似乎看清我的迷茫,无声却字正腔圆,每一个字都口型标准,也特意放缓了速度,好让我能看得分明。
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祂的爱从何而来。
仅仅因为祂是我的幻觉吗?
人生来爱己,而后爱人,我的幻觉爱我,从自恋这个角度来看没什么问题。
可是祂的表情这样温柔,这样悲伤。
让我难以冒领这份过于深沉的爱。
祂真的是我的幻觉吗?我不敢细想,于是偏头避开了祂的视线。
有水珠滴落肩头,冰凉刺骨,我知道,这是祂的眼泪。
祂将我的手更深地按进祂的胸膛,似乎想向我证明祂的爱,我的指尖几乎要戳进那颗心脏。
我看见祂痛苦地蹙起眉,心也跟着一颤,我不由得缩了缩指尖,试图收回手。
祂却没有松手,拉着我的手,祂血色的手也跟着没入胸口。
十分奇怪的触感,指尖像是陷入了真正的血肉中,我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睫忽然盈满了泪。
我与祂僵持着,不愿配合祂疯狂的行动。
哪怕是幻觉,在我看来祂毕竟也是这样真实的存在。
如果我的手指戳进祂的心脏,是否会给祂带来过重的伤害?祂会痛苦吗?
只是我的力气始终不敌祂,当指尖穿过血肉筑成的心脏外膜,世界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身体在颤.抖,祂的脸上夹杂着痛苦与欢喜。
明明是疼的,为什么?
我抖着唇,感觉口鼻发麻,震颤的瞳孔狠狠地瞪向祂。
“露露。”
我看见眼前的色彩忽然变换,世界变成黑白二色,唯有祂是鲜艳骇人的血红色。
耳边的水声停止,我的世界只剩下祂的声音。
温柔、偏执、带着痴缠的疯狂。
“要想我、爱我。”
“不许忘记我。”
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我不敢看自己没入血水的手,也不敢同祂对视,低头看向一旁的桌面。
祂顺着我的视线,仿佛想起什么一样。
“露露,在这里。”
“我在这里。”
温柔的语调里带着即将要被发现注意的欢喜雀跃,我能感受到祂的满足和幸福,像孩子一样,简单纯粹。
祂将手机递给我。
我不明白祂的意思,祂想做什么?
难道幻觉也想刷短视频看漂亮的姐姐妹妹?
又或者像我一样玩一些简单无脑的弱智小游戏?
这一次祂终于将我的手松开,随着那种陷入血肉的触感消失,我的手退出祂的胸腔,世界重回彩色。
环境里那些平日不被我注意的噪音也一齐涌了上来,一时有些吵闹。
祂向我靠近,将脑袋倚靠在我肩头,血色的发丝垂落,我看见有细小的水珠自发梢滑落,将我身上的衣服打湿。
这样亲昵的姿态,对我来说算是人生头一遭了。
我们这样,就像是情侣一样。
我没看祂的脸,却能感知到祂的期待。
终于恢复自由,我双手捧着手机,两眼却只剩茫然。
祂想做什么?
祂希望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
我下意识去寻祂的眼,却碰巧看见失了血色眼皮遮挡的空洞眼眶。
注意到我突然的凝视,祂慌张地闭上眼,血色的长睫乱颤,像是诡异美丽的蝴蝶遭受了混乱诅咒。
“不看、露露会怕,不看。”
原来祂闭上眼睛是害怕吓到我,心上塌了一块,我不知道那是心防大坝还是什么灵魂面子工程,可我明确地知道自己不像从前那样怕祂了。
如果幻觉、或者另一人格想将我吞噬,会用这样温柔的方式吗?
我不知道,这也是我头一次得病,精神问题千人千病,大家各自的症状大概也都不同。
医生,我这种程度的病症,这辈子还有治愈的机会吗?
我是个很善良的人,始终看不得祂慌乱无措的模样。
很奇怪,祂这幅样子,总叫人心绪复杂。
我归咎于,美丽让人失去原则,否则怎么会明知幻觉做了怎样过分的事情,还一遍遍地原谅祂?
算了,祂这么好看,原谅祂又能怎样?
只是这种美略显血腥恐怖,需要在颜控的同时也具备一定勇气。
不然可能会欣赏不来。
最开始我是接受不了的,但恐怖游戏玩久了都会对突如其来的吓人画面免疫,更何况我都亲身经历过这么多回合,胆量多少得到了锻炼。
不过我还是很胆小的,希望幻觉能少吓唬我。
叹了口气,我放下手机,握住祂似乎无处安放的手,目光忽然凝在祂的发间。
那是一朵小花,仿佛才从枝头摘下,血色的水珠从浅蓝色的花瓣上滚落。
考虑到祂的体温,花能这么新鲜也正常。
及时冷链运输的保质期就是比较长。
“没事,我不怕了。”
假的,我握着祂的手的时候,身上都在颤颤,整个人像有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连声音都是抖的。
这样低劣的谎言,我没想到祂会轻易相信。
我看见祂的唇开合,只是我不再握着祂的心脏,也就听不见祂欢喜下的感言,我看见祂血色的唇高高翘起。
大约是幸福的。
只因为这样一句话就这样满足吗?
祂再次将手机递给我,眼睫依然垂着,想来还是担忧我恐惧祂空无一物的眼眶。
心下轻轻叹了口气。
我被这叹息声一惊,才发现自己对幻觉的态度早已悄然变了样。
其实我还是不知道祂想做什么,却也顺从地将手机解锁,而祂望向我,对着我笑,像为这出精巧的谜题感到得意。
恕我实在愚钝,猜不出半点,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对她晃了晃手机屏幕,又指了指手机上的图标,对她摇头。
忘了祂不是聋哑人了,因为我什么也听不到,我下意识试图用肢体语言让祂明白我的意思。
祂有些懊恼地歪了歪头,而后血色的指尖指向了——
go哪儿APP
看到这个熟悉的软件,我忽然想起那个至今身份不明的司机,嗫嚅着唇想向祂寻求答案。
最终怕死战胜了愧疚。
万一问了以后,祂真是要来找我复仇的呢?
手早已顺着祂的指示点开机票订单。
不知怎地,我忽然想起先前那个幻觉——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在我刚刚高考结束的时候,我列下了长长的旅游清单,却由于太懒,所有计划统统搁浅,其中是有沙漠之行的。
如果我去沙漠,我会去哪里呢?
恍惚间,我将视线移向祂。
我看见祂精致的眉,高挺的鼻,哪怕同样是血色也优美饱满的双唇,弯刀追魂似的鬼魅美貌。
“说到沙漠,我最想去有天之眼外号的腾格里沙海。”
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跨越许多年的光阴,骤然带我回到学生时代。
眼前的景象仿佛还是学校,这一次我却清晰地分清了环境与现实的边界,两重景象叠在一起,叫我明白时光难返、旧景不再。
身旁似乎该有个人,正静静地听我叽喳地说话,而我侧眸,望见的是血色的祂。
“好。”那个人说道。
几乎和祂共用一个声线,却要年轻稚气许多。
是幻觉?还是回忆?
我分不清,大脑已经自发地搜索腾格里沙海所在的库姆市。
这是个热门景点,每年都会有大批的人前往库姆市看大漠的荒凉壮阔。
记忆中,除去很小的时候,两位母亲会带着我四处旅游,大一些以后我不愿当她们的电灯泡,再一个是我懒得旅途劳累,也不想外出,就让她们两口子自去潇洒快活了。
我应该是没去过库姆市的——
搜索记录却与我所想不同。
库姆市->理山市
只有一条,但也竟会有一条这样的订单信息。
我明明、明明没有去过,更何况关于库姆市的机票订单只有一条返程而没有去程。
打开订单查看详情,我试图得到更多的信息。
乘机人只有一位,也就是我自己。
我不记得我在库姆市有任何朋友,即便是暂住库姆的也没有。
血色的美人忽然有了动作,在这样无措迷茫的时候,我下意识期望祂能为我带来解释。
祂吻了我的耳垂,过于冰冷反而带来灼伤感,自耳垂燃起火来,我呆呆地望着祂。
“叮当、叮铃铃——”
清脆悦耳的驼铃在耳边响起,铃声唤醒久远的记忆。
我仿佛置身大漠,黄沙漫天,人与骆驼组成的队伍慢悠悠地前行,热浪迎面而来,脚下的沙子金黄灿烂。
有人在我身后护着我,她拉着缰绳,而我则看着前方。
“姐姐~什么时候能到地方啊?”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我是独生女,我哪个妈妈都没有给我添个姐妹。
以及这样撒娇做作的语气,竟然是我能发出来的?
记忆没有到此为止,画面转变为露营的帐篷,满天星斗繁密灿烂早已在城市的夜景消失,却在少有人类涉足的沙漠出现。
我同什么人叽喳地说着话,自顾自地在篝火上添加烤串,而那个人专注地注视着我,我只在记忆里窥见她微笑的唇角,优美饱满,弧度自然。
她们,好像啊。
陆陆续续又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等我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就发现祂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张纸巾,早已被祂的血水浸染,却还要用来给我擦拭眼泪。
其实倒也不必这样,不过现下我有别的事情亟待验证。
我凝神望着祂的唇,血色同玫瑰色相去甚远,前者惊魂,后者勾.魂。
全然的血色让我很难将记忆里惊鸿一瞥的唇同它重叠。
可它们是相像的。
“你同我去过腾格里吗?”
祂或许是那位我忘了姓名的司机,也或许是被我遗忘在记忆中的旅伴,我不知道祂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幻觉里。
或许是我暗恋过祂的原型吧?
仅从记忆里惊鸿一瞥的下半张脸来看,对方应该是个令人惊艳的美人。
对颜控来说,被美.色迷惑一时昏头是很常见的事情。
除此以外,我找不到别的解释。
祂对我扬起绚烂的笑,我不是第一次见祂笑,可唯有这一次,祂眉目间湿冷的悲伤和萦绕不散的忧愁不在。
这样明媚。
即便祂依然是通体血色的诡异存在,也晃得我移不开眼。
“露露。”祂很开心,一遍遍地又唤起我的名字。
血色的手拉起我的手,祂靠近我,而后拥抱我。
这一次我听到了很轻很轻的声音。
“露露。”
祂将我的手按在祂的咽喉处,让我感受气流从那里通过,发声震鸣的嗡颤——
作者有话说:本周五从23章开始倒v,入v以后会日更[鸽子]请假会在最新章评论区告知。
我的防盗会拉到百分百哦,等入v以后我会设置抽奖,订阅100%的读者会收到随机红包,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呀[猫爪][红心]
周四晚上某抖十点二十有固定直播,想唠的可以来。名就俺笔名,一搜就知道了。
昨天被举报全文涩情了,真是让人无语,看过的都知道,亡妻姐到现在还没个人样呢。
了解了一下才知道还有三个老师被举报了,一模一样的举报方式,举报内容也全是看章要一句话发散思维,也不知道是挡谁路了,又或者单纯贩剑,
怎么了,尝到举报成功的甜头就不想努力了?还是以为把我们全举报完你就能好了?
摊手手,那写得烂就是烂哈,没了我们还有别的老师比你写得强,反正会干这种事情就不可能是读者,只会是同行。
咳,牵强地给草履虫又睡过头没更新找借口(好像也没那么牵强)
放心,更新我今天会补上剩下的四千字,毕竟她举报她的,我写我的,我写小说又不是为了挣钱,我爱咋咋地,她管那么多。
哪怕真锁了,也只是耽误更新申诉一下(那岂不是让我爽到了,想单开好久了,我还有隔壁没完结呢)
不过这种全文锁要是真的被误判,解锁可能得大半个月来着,不晓得你们能不能等。
反正最好别囤,先看着吧,咱们有一天是一天嘛。
今天我可是六点起来洗澡洗头码字!现在要出门上班啦!
(好消息没被全文锁,坏消息,789章都被锁了,没看过的有难了,我要去一章章解锁了[咬牙切齿])
我恨hyb!祝她们糊一辈子!本本完结v,月收入五块(狠毒诅咒)
第29章 似酸似涩 原来是鬼缠身
原来祂也能说出我能听到的声音。
我望着祂欢喜又期盼回应的美丽脸庞, 心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似酸似涩,带着一丝骤然回转的苦,叫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思。
“是你同我去过腾格里吗?”我再次问道。
我不清楚祂是避而不答, 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
“露露。”
祂依然将我的手放在祂的咽喉上,让我感受气流通过后声波发出的颤动。
这其实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 将脆弱致命的要害置于别人掌中,意味着接受对方完全的控制,也是全然信任的标志。
祂或许明白也或许不明白,毕竟对于祂而言, 咽喉不一定就是真正的要害。
不过也未必,先前祂将心脏置于我的掌下, 指尖穿透心脏的时候,祂的表情分明是痛苦的,可祂又那样享受。
叫人更加难以分辨祂是否遭受伤害。
即便如此,我亦是不忍的。
我将为祂挑起的情绪统一归咎于祂的美丽,精致的五官,优美流畅的身体线条, 无一不达成了人类幻想的极致
尽管如今缺失眼睛, 但有的人无需睁眼就已经让人感受到极致的美。
果然是幻觉才能出现的存在, 我为祂动人心魄的美停驻目光,忽略了诡异的血色——
倒也没有忽略, 倘若血色出现在其它场景下,必然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且狰狞的,无法不引起人内心深处对危险的恐慌。
可若出现在祂身上, 初始的时候,我也是恐惧的。
或许是几次惊惧后神经因为反复受到同一视觉刺.激而麻木,也或许是祂相当符合我审美的长相。
总之我现在竟在满目的血色里, 感受到别样动人的美,轻易便俘获了我浅薄的心。
我忏悔,我有过,但很难改,因为祂真的很好看。
心跳在胸腔内一声声加强,撞得我不知道今夕是何年,险些忘了物种不同不能恋爱。
跨种族还是太禁.忌了,我觉得不行。
可我的内心还是期待着,期待着有朝一日能看到祂的眼睛,我总觉得祂该是有眼睛的,也总会有的。
这种直觉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心头发虚,却让人无端信任着,认为总有一天会得偿所愿。
祂更加贴近我,拉起我按在祂咽喉上的手,放在祂柔软的脸颊上。
按道理祂由血水组成,脸颊或许会像祂的胸腔一样,有着薄薄一层水膜,轻盈细腻,但与人体的肌理触感是不同的。
可祂的脸颊这样柔软,生怕吓到我,特意垂下的眼睫这样浓密、这样纤长。
我的指尖触碰到祂轻如蝉翼的眼睫,像是盛夏还没来得及靠近就飞走的蝉,祂骤然受了惊,似乎想睁开眼——
这让我有些好奇,祂睁眼与不睁眼所看到的世界是否会有不同。
眼皮才稍稍掀开,祂就紧紧地再次闭上眼睛。
这个动作太过用力,以至于我能看清祂紧蹙的眉心,原来也会有肌理一样的纹路,而非水波纹那样晃开。
我不明白。
祂要我想起祂,却不愿告诉我,祂到底是谁?
染着血色的纸巾没能擦干我的泪,祂似乎很是懊恼。
于是轻柔的风吹过,将我脸上的湿意带走。
脚腕冰凉的黑雾镣铐仍在,我无法脱离当下的环境,失去行动自由很难让人不恐慌。
无论再怎样真实,这一切总归是幻觉通过我的想象进行创作的。
我收回了手,就见祂满面失落。
“露露、不摸了吗?”祂的声音还是不大,听起来却很是委屈。
祂拉着我的手,轻轻晃了晃,有细小的血色水珠落在我身上,像下了一场毛毛细雨,将我的衣服彻底淋湿。
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祂的存在给周遭降了温,风又在室内乱闯。
我感觉有些冷。
祂却不觉自己是罪魁祸首,血色的手隔着湿透的衣服,从我的脸颊一路滑下,轻柔得像一簇羽毛划过。
有点尴尬,我在椅子上有限地挪动了一下。
血玉似的美人语带好奇,因为尚未能发出正常音量的声音,所以连语气都是轻柔的。
“露露,湿了?”
过分轻柔的声音仿若挑.逗调.情,却不带太多暧昧意味,反而只有单纯的疑惑,仅是对客观现实做出的平淡疑问。
这让我感到羞愧,同时很想学奚蓉来一句,“那咋了?”
可惜面对祂,我没有这样的胆子。
不仅是衣服湿透了
我从没想过仅仅是这样简单的触碰,隔着被血水浸过的半透明薄衣,竟也能掀起神经上的惊涛骇浪。
好丢人,我怎么会这么、这么渴求旁人的触碰。
生理上的不满足让我期待着祂的更进一步,如同先前浴室里那样,又或者像那个潮意泛滥的被窝。
我被自己真实的渴盼吓了一跳,强行压下那些莫名的情绪与欲求。
不该这样,不能这样。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哪怕是单身三十七年,也不能因为孤寡想要成这样啊!
依靠着自我唾弃,我终于收拾好心情,低头却要和已经被挑起的欲求尴尬见面。
柔软也会因为外力而富有弹性,甚至将轻薄的衣料顶起。
指的是某个不哺育就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器官,平日里会以少量布料兜着,不紧缚,只在剧烈运动的情况下保证健康。
算了,看不到就可以当成不存在,我移开视线,祂却触及脆弱的渴求。
冰冷得几乎要将我灼伤,我没忍住抖了一下,鼻尖溢出轻哼,不知道是太有感,还是冷的。
应该是冷的吧?
如果是前者,那我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忍不住化身一只固执的鼠沉默地深潜进泥土里
尴尬到这种程度脑子还知道放bgm并改词,我有一瞬间佩服自己的幽默。
我抓住祂的手腕,在真的握住时愣了一下。
记忆虽然因为暧昧的色调而混乱,但我并没有完全失了记忆。
上一次,我的手只能穿过无形的血水,这一次却能够抓住祂。
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
大脑迟钝地想,至少现在我们之间的互动不会局限于我单方面受制了。
那真是太好了?
我终于鼓起一点勇气,在祂因为行动受阻疑惑地看来时,小声地道:“不可以这样”
做幻觉也要懂礼貌。
这句话我当然是不敢说的,只敢在心里小声补充。
“嗯?”祂也跟着压低声音,没有睁眼的美丽脸庞满是迷茫。
我一时间不知道祂是真不懂假不懂。
咬着牙,我很想恶狠狠地开口,禁止不礼貌接触!
可是面对祂梦幻奇诡的美丽面容,血色更添一份夺魂挟魄的魅惑,这些怒气就偃旗息鼓。
我只能小声地告诉祂。
“这样不好。”丧丧的,很没志气。
祂比我更沮丧,俯身进一步贴近,海藻般浓密的发丝垂落,轻撩我的脸颊。
我的手再次被祂牵起,祂将我的手放在祂的胸口上,试图再次按进胸腔。
心紧了紧,我不想每次同祂对话都要给祂造成这样的伤害。
更何况,祂不是能说出我听得到的话了吗?
猛地收回手,我没想到祂的力道一反从前,并不带有任何控制的意味,反而是我因为力的作用,差点连带椅子一起后仰。
血色的裙摆翻成浪涛,伸展着将椅子抵住,让我不至于摔了。
我还在险些摔倒的发懵状态,就见血玉般的美人蹙起眉,面上再次浮现淡淡的忧伤。
“露露。”祂唤我的名字,这样温柔、这样亲昵。
每当祂这样唤我名字,我便忍不住想看祂的眼睛。
目光触及血色的眼皮,我以为我会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眸,盈满温柔的笑意。
艾佳馨的眼睛恍惚出现在我眼前,黑沉的,过于幽深的瞳仁,焦距是一点柔和的亮光。
那点柔亮像是透过密林缝隙的日光,印照在久不见天的深潭,泛起细腻粘稠的水波,幽冷清寒又晃眼。
倘若这不是幻觉,我便要以为艾佳馨说的那位好心姐姐,就是眼前的血色美人了。
那双眼与祂,太过契合了。
可是血色的眼皮下是虚无和空洞,掩下心头的失落,我的视线飘过祂,去看地面一路淌来的水渍。
湿漉的脚印从卫生间抵达这里,我忽然想起那枚沾水的脚印。
如果真的是幻觉,会是这样吗?
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这样平常地占据我的生活,藏在每一个细节里。
我还记得先前做过的检测报告,身体数据是极正常的,顶多归为亚健康,总之没有大病,不至于钱还在人没了。
我真的有精神上的幻觉吗?
那些心理测试做完,医生拧着眉,最后客气地说了些笼统的话。
那时候我的脸火辣辣的烧,不需要认真分析就能听出医生敷衍的话外音。
我也记得那位格外正派严谨的医生,捏了捏眉心,在我起身后很快就喊下一个。
快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她的嘟囔。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明明没病偏想得病?”
我没敢将幻觉的情况托出,只是做过题目和拍片检查。
没有异常。
祂伸手,将我的头拥入祂的怀里,一声声,一句句,温柔缠绵。
我在血色的波浪里沉默,不清楚自己是否该面对现实。
“过去的我们,是认识的吧?”我从祂柔软的拥抱里抬起头,而祂寻声低头。
这让我险些吻上祂的下巴。
没能亲上祂线条优美的下颌线,我心里竟然还有点遗憾。
色胚!
我暗暗唾弃自己。
皮肤被清风拂过,湿漉的衣服贴着我,在祂冰凉的怀抱里,寒气几乎要从骨子里沁出,我却舍不得离开。
好奇怪,为何在这个拥抱里,我会感到这样安心?
所有因期待被入侵而疯狂蔓生的焦渴妄想,都被这个拥抱安抚下来。
我回拥住祂,揽着祂的腰,像点着微弱油灯的小舟,不顾一切地扑向海上茫茫的冰川,以为能够登岸着陆。
渺小的烛焰被扑来的寒气熄灭,靠岸者却在刺骨的冰冷里得到温暖的幻觉。
好冷啊,我却贪图这个拥抱不愿放手。
祂将头靠在我的颈窝,湿润的血腥水汽浸染了我,血色的水珠自祂的发尾滴落,打湿了我的发。
血色与黑色的发丝交融,我看见一缕翘起的黑发亦凝出一滴血色的水。
分外平常,却给我一种亲密无间的暧昧感。
这样的场景大概是诡异的吧?
可充溢的满足感却无端从我心底升起,让我质疑起那份心理测试结论的准确性。
都这样了,我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算了,我不应该质疑医生的专业性,给我诊疗的还是权威专家,不能这样否认对方数十年苦读艰难考来的证书。
我们在这个拥抱里毫无间隙,就连心灵上的距离似乎都更进一步。
对于这份亲密,祂这样满足。
哪怕我看不见祂的脸,血色裙摆上翻腾拍打的水花,微微飞扬的血色发丝,都在昭告祂的好心情。
“露露怎么哭了?”
祂无措地伸手探向我的脸,血色的纤细手指从我眼下轻柔刮过,我摇了摇头,不明白祂为什么这样说。
难道我哭了?
靠近祂就如靠近冰山,我对温度失了感知,直到祂捧着那滴透明的泪,小心翼翼、忧心忡忡地望向我。
没想到那滴泪竟没有像先前那些一样融进祂的身体,而是在血色的掌心里轻晃,仿佛荷叶上的露珠,接触的部分有一层薄薄的银色光芒,晶莹剔透。
我怔怔地看着祂,像端详一个美丽至极的泡沫幻影。
是真实?还是虚妄?
祂血色的掌心原来也有着同我一样杂乱的细纹,代表生命的那条只有短短一截,我着了魔一样地伸手去抚那条线。
那颗泪渗进祂的掌心,融为一体,而祂乖乖地摊开手掌,任我施为。
这样的姿态很难让人不怜爱。
即便祂曾经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也还是软了心肠选择原谅。
我将掌心摊在祂一旁,试图比对生命线的长短。
祂下意识便要将手掌覆上来,指尖马上就要顺着指缝钻,被我轻轻拍了一下,说不上重,但有清脆的响声,而祂立刻受尽委屈似的垂了头。
不是,你这?
您闹哪样呢?
显得我好像是无恶不作的恶霸一样,到底做那些事情的都是谁啊!
无语只是一瞬,对上祂楚楚可怜的模样,我更是生不起气,反倒还得哄人一般地解释一句。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手,好吗?”
祂还是委屈地垂着头,却老老实实地将手掌重新摊开,乖巧的模样让我一时有些出神。
这样配合,会是复仇吗?那这手笔就有点大了。
我知道自己逐渐接受了现实。
不过就是碰上阿飘了嘛,有什么可怕的,我都长到37岁了,还有什么能吓到我?
十分抱歉,那确实能吓到我,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唯独怕鬼。
可祂这副模样总是让人心有不忍。
只要不是找我索命,就算是想把我从头吃到尾那其实也不太行,虽然已经被当小点心尝过了。
我能保持现在的冷静,全凭心里一直没停下来的吐槽。
抚过祂掌纹的指尖有些抖,我咽了口口水,心说,我这也不冷静到有点太明显了。
断了半截的生命线像一道无法跨越的海底深沟,才划过一小段便没了安置的线路。
心随着指尖受阻而颤颤,慌张地跳得我无法安神,我以为这是出于恐惧。
毕竟祂再漂亮再好看也是女鬼啊。
先前那枚沾了水的脚印,我曾拿纸巾擦过,很快纸巾就浸染了浅浅的血色,而我将这点血色视为幻象,淡淡的血腥气也当成了幻觉。
我胆子从来不大,否则也不会宁愿去看精神科,也不想接受自己撞鬼的事实。
唉,处处都是异常,只看我愿不愿意发现房间里的大象而已。
只不过,发现了又能怎样?
噢,还是有好处的,挂号费省了,治疗费也省了,我的钱暂时还能跑得过通货膨胀,不必担心过早退休导致的养老问题。
被美丽诡魅的女鬼纠缠不放,对旁人来说可能是艳福不浅,对于清心寡欲的我来说,就完全在接受范围以外了。
那种一层层拓开的酸胀体验,实在不算纯然的愉快。
其实也未必真的撞鬼了。
说不定这只是一场梦,待我醒来,奚蓉就像当年手术住院的时候那样,趴在我的床边,我才一动,她就立刻苏醒过来,带着浓浓的困意和疲惫,欣喜地看着我。
‘露露醒了?’
当时我每一次从似真似幻的梦境里挣.扎醒来,就能看到奚蓉担忧泛红的眼眶。
‘我听到你说了很多梦话,露露还记得梦见什么吗?’
她紧紧地握着我没有输液的手,紧张地等待我的回答,也不知道说梦话这种事有什么可担忧的。
才从梦魇中醒来的我总是要花费不少时间认人,看她许久,也看窗外的阳光,直到奚蓉狠心掐我,我才会在疼痛中回过神来。
“不记得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露露不记得了就好。”
有时梦境里也会狡猾地出现和以上相同的场景,叫我分不清现实和梦,好在有奚蓉和关兰在,我终究从混乱的状态里得到了解脱。
现在会是昨日重现吗?
在我出神时,祂忽然捉住我的手指,问我:“露露在害怕什么?”
我意识到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不似最初微弱,就连眼睫都更加分明,捉住我的手逐渐有了温度。
心跳一拍快过一拍,祂俯身贴近我的胸口,侧耳聆听,虔诚认真。
祂又道:“露露的心,跳得好快啊。”
是啊,心跳这样慌张。
我在害怕什么?——
作者有话说:[红心]生了,终于生了!!!!!!呜呜呜,好不容易,我终于生出来了五千字。
还有万字努力中,如果生不完会先发五千字。
等我先写隔壁万人迷三千字[红心]
性感咕咕码字直播中,可以搜沈明钰le,看到我的挣扎和卡文。
第30章 不许离开 露露不要我了吗?
我不知。
心脏因祂的紧贴跳得更快, 每一声都怦然吵闹。
祂伏在我身前,像在感受奇迹诞生。
“露露的心,是为我而跳吗?”祂温柔的声音充满期待。
‘才不是。’
面对祂因为欢喜更加奇诡瑰丽的血色笑靥, 我动了动唇,说不出伤人的话来。
“是的。”我这样说。
心跳因为这句话安定下来, 一声声敲打胸腔,沉稳有力。
奇怪,像这样的违心之语,我竟如此顺畅地脱口而出, 毫无心理上的阻碍和负担。
血色的发丝撩过,带来些许痒意, 我微微后退,试图同祂拉开一点距离,好冷静地审视自己的内心。
我开始不懂自己了。
我似乎在为自我编织的谎言里迷失了方向,思维被搅乱,真实与虚幻模糊了边界。
祂下意识随着我的动作贴近,仰头望我, 血色的眼睫依然安静地垂下, 遮住空洞的眼眶, 脖颈纤长,美丽的面容宁静美好。
这副对我格外依赖的姿态哪怕祂是骇人的猩红血色, 都叫人挪不开眼。
因为祂的靠近,冰冷的水珠在我身上汇聚,早就湿透的衣服淋淋漓漓地滴着血水, 这画面比恐怖片还要诡异
不断从祂身上滴落的血水仿若是一场急雨,让我在冰冷的拥抱里,恍惚感受到一点冒着热气的温度。
呼出的气息起了雾, 我透过白雾看祂血色的眉眼,怔怔地发着呆,什么也没想,心跳却失了节拍。
我的手搭在祂的颈侧,而祂眉眼舒展,曾见过的忧愁哀伤散去。
似乎与我的每一点接触、每一寸肌肤的亲密相贴对祂而言都弥足珍贵。
为什么从不对我设防呢?
甚至将我给予的全部,都当作来自上天的恩赐。
我们难道真的认识吗?
祂的姿态太过自然坦荡,仿佛从来都是这样与我相处的。
可我寻遍过往,并未在任何片段里捡拾到与祂相关的记忆碎片。
难道有关祂的事情,恰好藏在我因车祸而丢失的记忆里?
倘若我真的见过,祂有着这样的容貌,怎么可能会轻易在我的记忆中淡去?
即便祂是个性格寡淡的人,仅凭外形,也会在每个见过的人那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更何况在我出院的时候,初高中甚至大学的同学都派了代表来送花。
怕我忘了,还有人拿着毕业照一个个地教我认人。
我怎么可能忘了这样伟大的一张脸?
如果祂曾在我的生命中存在过,不应该毫无痕迹。
可事实就是,无人向我提及过与祂有关的事情,而我通过仅有的线索试图推测,唯一的可能也只有那位不知姓名的遇难司机。
或许是祂认错了人。
心跳一下下地变得缓慢,我不清楚我的心是否因为知晓了我的猜测才会骤然萎靡虚弱。
“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祂要找的,是我、还是其她的“lulu”?
我望着祂浓如鸦羽的长睫,像是一把制作格外精巧的羽扇,这样昳丽的容颜,任谁也想不到薄薄的血色眼皮下没有眼球。
看不见的话,认错人也正常。
尽管祂是非人,也许不需要同人类一样依靠眼睛视物。
但,万一呢?
或许祂呼唤的不是我。
心无端沉沉落底,我为自己漫不着边的猜测感到苦涩,即便连我自己也找不到这份失落的源头。
听了我的话,祂骤然睁开了眼。
空洞的眼眶对着我,像幽深无底的黑洞,自带悚然惊魂的震慑力。
我的话似乎刺.激到祂了,这让我有些后悔。
“就是露露。”祂温柔好听的声音带了一丝被曲解的恼,吐字的力度也加重了许多。
我仍在无措,祂就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血色的手臂紧紧将我箍在怀里。
“不会认错。”
“不可能认错,我唯一的爱、爱人。”
新的手臂从祂背后伸出,托起我的脸,迫使我的眼中只留下祂的影。
对于我的顺从,祂空无一物的眼眶注视着我。
明明什么也没有,我却觉得有一道黏腻的视线正舔舐我的脸颊,在我的眼中逡巡。
直到确认我的瞳孔里有且只有祂的身影,祂才满意地松开手。
“露露乖。”
祂血色的唇开合,我在深浅不同的血色里隐约窥见森白的齿。
每一次再见面,祂似乎都会有新的变化,我为未知的改变而惶惑,又为不可测的未来感到茫然。
“不许胡思乱想。”祂说。
而后新生的手臂加入这个拥抱,在我的背上轻拍,像是温柔的母亲正在安抚不安的幼儿。
这样的联想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转变是突然发生的,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轻拍的手逐渐改了方向,凉意自脊椎骨往下窜,我轻轻吸了口气,握住那只手试图制止。
祂却为行动受阻感到不满,将我的脑袋扣住。
口鼻就浸入了充满腥气的血水里。
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正陷进祂的胸腔,微微粘稠的血水毫无间隙地紧贴我的脸颊。
我被血色迫得睁不开眼,无措地试图伸手推开祂。
这样的举动将祂彻底惹恼,原本还算和谐的相处氛围重新紧张起来。
我听见祂温柔的声音带上偏执,犹有着令人惊心的疯狂和委屈。
“露露不要我了吗?”
啊?
我没有啊?
别说不要了,我也没要过啊。
“砰砰、砰砰”
我的额头抵到了什么,黏腻鲜活,不断地震颤着。
“露露。”
祂的声音忽然变得好大,像加了混响,我一时间分不清,这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这声音就在我耳边,又从我头上传来。
“不许离开我。”祂又说。
我的脑袋完全被摁进祂胸腔的血水,却不觉窒息,只感受到那些粘稠的水仿佛活了起来,紧紧地吸附在我的脸上,灌入我的耳朵,侵占我的感知。
这是一种入侵,而我无法拒绝。
血水从祂的胸腔涌出,缓慢地淌到了我身上,直到将我完全包裹。
“露露是我的,只属于我。”
“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永远永远。”
祂陷入臆想的混乱,痴意更深,紧搂住我,死死地扣着我的肩膀,将我按得更深。
猩红的液体带着刺鼻的血腥气,我仿佛倒在了血泊里。
有些恍惚,我看到漫天的血,刚流出来的血还是温热的,粘稠地顺着紧贴的肌肤淌到我身上,在哭喊间流进唇缝,带着铁锈的腥甜味道。
三十七年来,我唯一可能遭遇这样血腥场景的事件,只有那场车祸。
是我的,还是那位司机的?
是她保护了我吗?
我不知道,但祂既然真实存在,那一切就不是幻觉。
祂与我,曾有过怎样的故事?
电光石火间,我想起天外山的绿草地,始终难辨眉目的美人,还有反复出现在我曾以为的幻觉里的人。
等等,如果不是幻觉,那么——
“今天你想用几个?”含笑的声音穿透记忆,抵达我的耳边。
难道我谈过?还睡了?!
假若祂是那位五官始终朦胧美丽的女人,依照先前的幻觉记忆,这样温柔、那样美好,我是怎么舍得同她分手的?
总不能是夜生活太和谐了吧
祂会是她吗?
那位司机又到底是谁?
我的脑袋乱糟糟的,那些被当做幻觉的记忆碎片混杂着,让我难以挑拣翻阅,一时想起这些,一时又想起另一些。
为我排队买烤串的,在校园长椅旁的,被暧昧暖光晕开的
我隐约抓住珍珠项链的串线,却被祂的下一个动作切断散落,那些藏着记忆和真相的珍珠,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祂几乎将我整个人彻底融进血水里,也是祂的身体中。
在这个近乎溺水的拥抱里,我握紧了祂的手,与祂十指相扣。
我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血水涌进我的口鼻,将我呛到,呛咳也被血水淹没,却未曾让我感到窒息,而包裹我全部的腥甜血水,当我呛咳时,它们有如活物一般,顺着我的咽喉向下,又或者被我无意咽下。
“听得到吗?露露,这属于你。”
“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我听到祂的心跳,每一声都强健有力,在我的耳边鼓噪,敲响我的耳膜,连带着将我的心也共鸣成一个频率了。
“露露想起来了吗?”
除了血液泵入心室的巨响,我还听见水珠滴落,砸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
想起什么?
这是一道开放题,未给出明确的参考答案。
而我是等待批改作业的学生,在老师的红笔落下之前,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
我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在血水的包裹下,更不可能开口回答。
面对我的沉默,祂也跟着安静下来,低低地道:“还是不记得吗?”
我以为祂会伤心,本已痴狂的声音却带着温柔无奈的笑意。
“露露忘了啊。”
“那就忘了吧。”
裹缠我的血水被祂收回,淌了一地的血水重新融回祂的身体,胸口豁开的大洞消失,我也终于从这个诡异却令人心安的拥抱中解脱。
曼丽多情的血色长发落在我的脸上,祂的唇边带着笑,愁绪重新爬上祂的眉梢,令人爱怜。
只是当祂以未睁开的眼对着我时,我再次感受到那股仿若实质的黏腻视线。
血色美人的面庞依然宁静美好,温柔动听的嗓音却带着无法抹消的执念与痴狂。
“露露不怕,将来我们还能创造出更多更好的记忆。”
“这一次,即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隔。”
“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祂俯下身,笑容绮丽烂漫,我却像被毒蛇紧盯的猎物,忘了呼吸。
“从此以后,露露不能再忘记我了。”祂离得好近,血色的长睫几乎要与我的鼻尖相抵。
“要永远爱我、想我。”祂这样说着,血色双唇靠近,凉意自我的唇上漫开,仿佛美杜莎的凝视,将我冻在原地。
喘息声变得粗重,我在床上醒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我轻拍自己的心口,慢慢调整呼吸。
原来是梦啊。
我就说嘛,那些都是幻觉,不做准的。
母胎单身三十七年,我就说我哪谈上的恋爱,又怎么可能咳,睡过。
搁现实,让我谈上这样一位大美女,即便对方想要分开我都得死缠烂打,哪里舍得分开嘛。
这梦也是做得有模有样,还把逻辑都给圆上了。
差点我就信了。
我坐起身,看不见床底暗影凝结游动,也没看到身后的影子低头望我,浓稠的墨色里,一朵浅蓝色的小花安静绽放。
没注意到周遭换了景象。
“叩叩叩。”有人敲门。
这不是奚蓉敲门的习惯,也不像张若安,我有些迷茫。
我起来开了门,就见到一位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关兰。
可她外貌这样年轻,甚至脸上还带着稚气。
“辛露姐姐好呀。”关兰对我歪了歪头,笑容甜美可爱。
她的异常把我吓得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兰兰被鬼上身了?
这人该不会是关兰的哪个亲戚吧?怎么同她生得这么像?
虽然比我略小几岁,但关兰从来都是温柔稳重、体贴细致的,我从未见过关兰这副俏皮的模样。
我正要开口问她是谁,她就忽然拿了个东西往我手里塞。
软软的,滑.腻的,有着细鳞,并且还会动
我低下头,心脏险些停摆。
是一条蓝色的蛇,鳞片闪着梦幻的蓝绿色光芒,不断吞吐猩红的蛇信,危险又骇人。
在我愣神间,那条蛇已经缠上我的手臂,而我木在原地,感觉世界都被暂停。
在蛇缠住我的脖子前,我吸了口气,捏住它的七寸用力一甩,趁它僵直之机,远远地拿开了。
我正想拧眉训斥,同关兰生得几乎一样的小姑娘笑弯了眼,声音甜蜜。
“哇,姐姐好厉害呀,初次见面,这是兰兰送给辛露姐姐的礼物,姐姐喜欢吗?”
我愣了一下,她连声音都和关兰几乎一样,只是更稚气些,连名字都与关兰同音。
不过大概是碰巧吧。
哪有送礼送蛇的,我又不是爬宠爱好者,再是爱好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塞这么一条活蛇,任谁都得吓一跳啊。
在我开口教训之前,脑中忽然闪过一段思虑。
‘这是她的妹妹,或许只是年纪还小,想得少,不是故意要吓唬我的。初次见面就特意为我准备礼物,虽然莽撞了些,心意却是难能可贵的。’
‘我不该为此谴责她,说清楚便好了。’
“兰兰。”我才开口,又愣住了。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兰兰,就是我认识的关兰呢?——
作者有话说:[可怜]卡文,很卡很卡,只写了四千二,还有五千多白天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