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 八福……
第七十六章
八福晋掉进一只鸟和某个‘丢’了鸟的缺德鬼挖的坑里, 一连恍惚了三五日才彻底下定了某个决心。
正经说起来,乌林珠和她的鸟也只是个导火索,真正将八福晋炸清醒的是侧福晋佟佳氏诊出了喜脉。
之前当今将佟家的姑娘赐给八爷做侧福晋, 因八爷是个‘顾及’嫡妻脸面心情的,所以八爷纳侧福晋的婚礼也只是中规中矩。
四爷没去,四福晋也没去。原因是被乌林珠的吐槽给恶心到了。
‘一群大老爷们去给人道纳小老婆的喜,知道的是顾全礼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好色之徒在惺惺相惜。’
‘一群正室去恭喜另一个正室有了‘好姐妹’,从此妻妾和睦, 多子多孙。就问这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被乌林珠这话弄得实在有些索然无味, 四爷和四福晋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礼到人没到了。
不过当时四爷正在接受有司调查, 他不去也无人会关心就是了。
佟佳氏入府后,八爷虽然要顾及八福晋的心情, 却还是没少歇在佟佳氏院里。
而且佟佳氏还走了一把贤惠风,入府不过月余,便将两个颇有些姿色的陪嫁丫头给了八爷。于是在八福晋的强势下, 佟佳氏直接成了八福晋最鲜明的对比。
其实佟佳氏是瞧不上八福晋出身的。
犯事的爹, 早死的娘,病逝的外公, 疏远的宗族,善妒的名声以及无儿无女的困境……这些个槽点摊上一个都麻烦,偏八福晋竟一个不落的全叠加在自己身上了,就问这么多的槽点摆在那里,她还能怎么翻身吧?
尤其是近亲结婚妨碍子嗣的消息传出来后, 佟佳氏以及佟氏一族便更觉得八福晋无力翻身了。
之前没有身孕,加之大清只有扶正的皇后,没有扶正的嫡福晋, 所以佟佳氏便一直没有跟八福晋发生正面冲突。
她们的战场在后宫,而不是在后院~
啧,幸好乌林珠不知道佟佳氏还有这种想法。不然这毒舌的家伙非得送一句‘家学渊源’给佟佳氏不可。
当今的娘老佟佳氏是母凭子贵成的太后,先皇后大佟佳氏是妾室扶正的一日皇后,如今再来个靠生育有功期盼扶正的小佟佳氏……这传了三代的家风,也是一般人家比不得的呢。
相较于已经着眼八爷登基后,自己要如何登上皇后之位的佟佳氏,八福晋在听到佟佳氏那边诊出喜脉后,视线便落在了弘旺身上。
八爷的多子多孙,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八爷一直用一种独宠她的姿态给足了她勇气和底气,她又怎么可能会‘恃宠而娇’,进而把持整个八爷府?
最终他一身清风朗月,多子多孙,自己却成了最不堪的存在……
佟佳氏能想到的事情,八福晋又如何想不到。然而想到了这些的八福晋却更加的心寒和恐惧了。
一但八爷登基,即便坐上皇后之位,她怕是就成了旁人砧板上的鱼肉。不不不,说不定以佟家的势力和其他人的众望所归,她根本就等不来封后诏书。
想到八爷的往日行事,八福晋心忖了一句:以八爷既做了表子又想立牌坊的作派,自己这个陪着他风里来雨里去的元配发妻会在他的怜悯不忍下,最终以一个‘贵妃’的位份,全了他们所有情义。
贬妻为妾虽不好听,可若是在所有人的归劝下行事,就又变成了重情重义。
想明白个中得失后,八福晋竟然觉得在宫外做皇子福晋比在深宫大内做贵妃更幸福,也更安全。
成一件事不容易,但诚心破坏一件事却没什么难度。
有了决断后,八福晋但不动声色的行动了。
八爷要摆仁善温和的人设,所以家里家外的坏人便都是八福晋在做。时间长了,人们对八福晋的恐惧和顺从便成了本能。
加上八福晋也颇有心机手段,又一颗心都放在八爷府的管理上。不知不觉间,她就将整个八爷府都握在了自己手中。
几乎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了她。
有八福晋拖八爷的后腿,八爷想要更进一步…希望渺茫喽~.
“八爷若是个有担当的,就不会让八福晋顶着无德不贤妒妇的名声,在各方压力下度日了。”大混蛋抱着小混蛋来前院书房打发时间,听到苏培盛汇报八爷府上的情况时,大混蛋便满脸兴灾乐祸的总结了一句:“这在我们民间,八爷这种人就是躲在自己老婆身后的缩头乌龟。”
“你是怎么确定八福晋必会与老八离心的?”
“恋爱脑不可怕,但脱粉回踩的恋爱脑才是最可怕的。”见四爷不懂什么是恋爱脑,乌林珠又简单的跟四爷解释了几句恋爱脑的特质。
“……八爷若是最开始的时候不打着独宠大旗哄骗八福晋。就以这里嫁鸡随鸡,夫妻一体的思想,八福晋未必不能成为福晋这样的贤内助。”
可惜了,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四爷闻言不置可否,斜了一眼一边说话一边抢小儿子奶棒棒的乌林珠,“你的那只鸟呢?”
早在半个月前四爷便带着全家回了京城王府,五六日前,当今从畅春园移驾皇城后,四爷等皇子朝臣就都不用每日在城里城外来回奔波了。
虽然从雍王府到畅春园也不过30里路,骑马走个来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但也没谁愿意天天这么折腾就是了。
四福晋今日带着李氏,弘时和二格格进宫给太后和德妃请安去了。因不方便带着最小的那个,便留在府里由着奶嬷嬷和丫头们照看。
不过她出门时正好看见乌林珠从小跨院那边出来,便笑着叫她‘带带弟弟’。
乌林珠心忖了一回这具身体的亲弟弟她都懒得带,又怎么会带这种便宜弟弟?
不过四福晋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人走了,乌林珠朝天翻了个白眼,便去正房那里让荷叶抱上小混蛋一块寻四爷了。
又不是她的崽,谁生的谁管去。
荷叶没进书房,所以进书房的便只有乌林珠和被她抱在怀里的弘旦小阿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乌林珠影响,看到她们俩进书房的时候,四爷脑中便浮现了一句:大混蛋抱着小混蛋来找老混蛋了。
发现将自己也骂进去的四爷又连忙收回跑偏的心思说起了刚刚收到的消息。
一时话毕,四爷不由又问起乌林珠那只花了个把月,竟教了一句诗的八哥去哪了。
那八哥能准确无误的落在八福晋院中,肯定是做了手脚,并且有人里应外合的。等确定八福晋听到这句话后,那只被特训过的八哥就又飞回了乌林珠这里。
乌林珠可不敢将这鸟留在外面,于是趁夜将这只鸟收进游轮空间里。
游轮|大着呢,上面还有专门种植花草树木的区域以及景观喷泉。所以水呀,吃的呀都不缺。回头再在角落里洒些小米什么的,不怕养不活它。
四爷不知道呀,见那鸟突然没了,不由问了一句。
乌林珠自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有个空间,见四爷问,竟直接自□□:“想知道会说话的八哥和不会说话的麻雀是不是一个味儿的,就用房间的炭盆烤了。”
四爷:…这是真不讲究呀!
苏培盛:…一个不要钱,一个二十多两银子,那肯定不是一个味儿。
被乌林珠的回答弄囧了的主仆二人又同时看向对面。就见大混蛋将一根长长的奶棒棒掰成两段,一段由小混蛋两只爪子捧着啃,一段由她自己用两根手指捏着往嘴里送。
小阿哥吃的这个奶棒棒是用蒙古那边送来的奶豆腐整块切成条的。大小粗细适中,正好方便小阿哥两只小手拿着啃。
不过小阿哥是咬不动硬梆梆奶豆腐的,所以只能各种啃,还啃不下来一点就是了。
乌林珠则是用口水软化,将奶豆腐当成硬奶糖来吃。只是,
连小孩子的零嘴她都抢,就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她会‘忌口’的了。
╮(╯▽╰)╭
还是有的!
比如说臭不要脸找上门的傅试,就是乌林珠宁可敲掉自己满口牙都不会碰的玩意儿。
早前那会儿贾政为了不让乌林珠有飞起来的可能,直接替乌林珠跟傅试订了婚约。后来听说乌林珠的婚事他这个老子的做不得主,又不得不讪讪的叫来傅试将婚事退了。
好不容易订下的亲事,傅试能乐意退?
但他不乐意也是无济于事。
不爽了许多日后,傅试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娶一门比荣国府大姑娘还要好的亲事。
可惜数日过去,就没第二个瞎了眼的老丈人能瞧得上他。几番受挫后,也让傅试越发觉得与荣国府大姑娘的这门亲事有多高攀了。
再之后贾政出差绘制永定河流域图,傅试想要跟贾政打好关系的机会都没了。再加上傅试打听到贾政与乌林珠之间的关系并不多亲近,以及乌林珠在雍王府里与人家正经格格也不差什么后,便心一横,牙一咬的亲自登门求见乌林珠了。
他是贾政的门生,也勉强算得上是乌林珠的师兄了。
师兄妹见面,也不算太失礼。
可你本身就是一件极失礼的事,又哪里不算失礼呢。
乌林珠见傅试寻来,也想知道他能说出什么花来。于是让他去角门那里等着,她也没换什么大衣裳,只披了件能裹住她全身的厚实披风就过去了。
乌林珠戴了昭君帽,又怕风灌进脖子里,还特意将一条黑貂披肩当成围巾围在脖子上。一张小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但她走在正中间,即便看不到脸也能知道来人身份不一般。
见乌林珠被人簇拥着来到角门,傅试直接上前两步,对着乌林珠行了个书生礼,“小生傅试,见过大姑娘!”
视线落在一张脸都冻红了的傅试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回傅试的容貌和穿戴。
中等容貌,中等身材,身上的衣袍料子并不名贵,瞧着应该也是中等家资。
没有因为傅试的穿戴就瞧不起人,但却因为傅试是贾政的门生而没办法高看他一眼。“你来我找,为的什么事?”
傅试闻言先是看了一下左右的丫头内监,随后又扫了一圈附近情况,声音不急不缓,看起来还有几分风流姿态的对乌林珠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大姑娘移步。”
你说移步就移步,我脑子进水了才跟个头一回见的男人移步他处呢?
乌林珠腹诽了傅试一句,随即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傅试一脸为难,看看周围,又看看乌林珠,“这,这…”
来之前傅试便想好了,乌林珠不是要上门女婿吗?
他可以的呀。
而且说是入赘,可又不需要他更名换姓。之后仍旧可以正常入仕做官。不过他入赘荣国府给贾大姑娘当上门女婿,但生出来的孩子,须有一子过回傅家。
但这种话私下里说都有些不好意思,更何况是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口了。
见傅试这样,乌林珠也只是挑了下眉,然后留下荷叶,又带着人呼啦啦的回了内宅。
死冷寒天的,谁耐烦在这里听你这呀那呀的。
荷叶被留下来了,与荷叶一块被留在这里听傅试道明来意的,还有之前四爷安排给乌林珠的小太监王达。
人一下子就少了这么多,傅试倒还真诚心实意的拜托荷叶与王达将他的目的转述给乌林珠了。
真是活久见了!
他们今天竟然看见活的癞.□□了!
荷叶与王达面无表情的听着傅试某年某月曾与乌林珠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便如何如何一见钟情,相思难忘。闻得大姑娘秀外慧中,心地善良,对父母长辈无不敬爱孝顺……
得政公许婚后喜出望外,拜佛还愿。不想却横生枝节……最后是心中的爱慕之情让他做了入赘的选择。
‘那你多少是有点眼瞎~’
听完傅试这番鬼扯后,荷叶与王达还都得了个傅试给的荷包,拿着那荷包回小跨院,一字不落的跟乌林珠学了一回傅试那感动天地的一见钟情,为爱牺牲后,主仆几个都沉默了。
半晌后,乌林珠才一脸感叹的说起了荣国府的门禁。
让这么大一个外人随意进出内院,也就怪不得原著里三春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了。
思绪转到这里,乌林珠不由又想到了孙绍祖。
虽然这门亲事并非他所愿,还有点上当受骗的意思,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往死里作践迎春。
原著里的迎春也确实面了些。
既不想学一学邢夫人的自顾自作派,又连邢夫人一半的耐性能为都没有。想要规劝比贾赦还不是东西的孙绍祖,就是在自找苦吃。
万不要说她还是孙绍祖‘五千两银子买’回来,原就是孙绍祖的迁怒对象了。
不过不管这个媳妇是怎么嫁到孙家的,孙绍祖将人作践死了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家暴这种事…受现代社会影响,乌林珠也是零容忍的态度。
之前没想起这孙绍祖,但现在想起来了…总不能让她白白想起来吧?
见乌林珠抱着手炉,懒洋洋的歪在炕柜上,又双眼无意识的看向窗户。
若是旁人也许就是在单纯的发呆,但熟识乌林珠尿性的荷叶几人却是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知道要为谁点蜡了。
这祖宗怕是又在琢磨什么缺德主意了!
几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傅试要倒霉了,随即又觉得这波倒霉的人应该不止傅试一个。
小跨院里,乌林珠用自己的方式诠释岁月静好。京城外的九爷和十爷则在视察仓储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猫腻。
九爷准备将今秋新粮与仓储中的旧粮进行调换,之后再将旧粮卖到倭奴和高丽,先挣一波差价。不想刚得了当今那边的批示,九爷便发现了仓库的秘密。
仓库里的粮食瞧着是满满的,但仓库做了特殊处理,原本可以放十吨粮食的仓库,放个三四吨就能堆出十吨的效果。
这事一出,九爷和十爷便知是有人贪墨库粮,私下里倒卖出去了。不等二人动作,当地官员就各种推诿,互相攀咬,让九爷和十爷看足了热闹。
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捂在自己手里,于是九爷便连夜让人往京城递消息。
好巧不巧,这么件案子便又落在了四爷头上。
京城这边一摊子事,京城外又是一摊子事。不过事有轻重缓急,四爷便暂时放下京城这边的事,准备带上他十三弟和十六弟出京办案。
临行前,乌林珠还特意真心实意的提醒四爷,“我若是太子八爷等人,定会在王爷出京的时候劫杀您!”
四爷心忖:爷的兄弟应该没你这么狠辣!
虽然不认可乌林珠这句话,但四爷出行时还是多安排了些人手保护自己和饮食起居上。
而乌林珠多坏呢,她在提醒完四爷后便抽空回了趟荣国府。
这次回荣国府还不是坐坐就走的那种,而是小住了五六日才去雍王府。
这期间她还在众人面前怀念了一回圆明园如何如何,最后更是笑着让荷叶去宁国府摘些梅花回来给她插瓶。
宁国府精心养护了一大片梅林,那里的梅花每年都开得极好。
宁国府的尤氏和秦可卿都是人精,见乌林珠打发人过来折梅花,婆媳两个商量了一回便一块来荣国府下帖子了。
太太奶奶姑娘们家常无事,不妨去我们那府里听戏吃酒赏梅去。
贾母最喜这种热闹事,虽然乌林珠在跟前碍眼影响心情,却仍旧觉得自己应该出门散散心。
见贾母说去,乌林珠却是一副不耐烦样的说道:“罢罢罢,我最是听不来那些戏呀曲呀的,闹闹哄哄的吵得我脑仁疼。蓉哥儿媳妇若是不嫌麻烦,每天让人给我送几折好梅花也就是了。”
说完又道自己明儿要去红螺寺吃素斋,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两年,大家伙都看出来乌林珠性子不是很好了,见她这么说,尤氏和秦可卿也只是略劝了两句便不再多劝。
翌日一早,尤氏和秦可卿用了早饭便乘车来了这边。听说乌林珠还在翠微轩,秦可卿便亲自带着丫头将给乌林珠折的梅花送了过来。
乌林珠一身家常衣裳的坐在炕上,正由着手巧的品琴给她梳头。
桑叶之前就没学过怎么梳头,荷叶更是没学过怎么做大丫头。这会儿品琴一个人梳,两个人学,到也热闹。
贾元春长得极好,但长得好也得用心收拾,不然就是明珠暗投,白瞎了好容貌。
乌林珠在自己身上投入极多,听说新疆那里有一种叫乌斯玛草的植物,用它画眉毛,或是挤出汁液涂在眉毛,头发和睫毛上,会促进生长和使毛发变得又黑又亮。
于是直接让王达拿了银子去外面的镖局,让镖局的人给她弄一些回来。
装在花盆里的新鲜乌斯玛草,以及晒干的可以直接拿来用的,还有草籽什么的,她都要。
镖局费了些时间,终于将这些东西都给乌林珠运到了京城。乌林珠将草籽分了四份,一份种在游轮空间里,一份留种保存,一份让人用木头槽子种在玻璃窗内,一份交给雍王府的花匠,让他种在王府花园一角。
秦可卿过来的时候,乌林珠刚用乌斯玛草挤出来的汁子涂完眉毛和眼睫毛,正对着镜子看品琴将涂完乌斯玛草汁的头发各种拧来编去呢。
甭管秦可卿什么出身了,她现在既没郡主诰封,还嫁给了贾蓉这么个小辈,所以这会儿见了乌林珠也只能口唤姑姑了。
乌林珠端着长辈姿态,态度自然的示意秦可卿炕上坐,完事又去瞧秦可卿送过来的梅花。
“人俊,花也俊!到是偏了我这么个大俗人了。”说完便使唤桑叶换个更漂亮的花瓶来,“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只红黄两色喜鹊登枝的,将那个找出来。”
桑叶应声去换花瓶,乌林珠才笑道:“王爷出京办差,二格格担心王爷安危,特意去了红螺寺戒斋。原是要我一块去的,我却偷了个懒。今天说什么都得过去走一趟了,赶明儿得了闲,我也去你们家自己挑几支来插瓶。”
“格格孝心可嘉。”
都是皇室贵女,一个却是名正言顺的亲王格格,一个却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思及此,秦可卿的心情就差了几分,说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敷衍。
“孝不孝的也就那么回事,不过是我们王爷得罪了不少人,自己给自己吃个定心丸罢了。”用一种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虽说事在人为,可若发生的事情都是早就注定好的,那所谓的人为也不过是顺了天意。
呵,我是最不信这些阴私报应的。这世间吃亏的往往都是那些一味想着因果,守着良善德行的人。委屈自己和委屈别人间,我肯定要选择委屈别人的。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可着自己的心意痛痛快快的活。”
秦可卿觉得乌林珠这话说得洒脱肆意,还带着一种混不吝的味道时,品琴已经给乌林珠梳好头发了。
一时乌林珠穿鞋下榻,所有人都动了起来。然后乌林珠就在这时凑到秦可卿耳边飞快说了一句‘成王败寇,比的就是谁更心狠手辣。’
说完便迅速退开,然后接过装好炭的手炉便带着秦可卿往外走。
你们赏你们的梅花,我吃我的素斋。四大爷会不会遇袭,那就看秦可卿能不能领悟到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了~
秦可卿:…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第77章 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 不光……
第七十七章
不光四爷, 九爷,十爷,十三和十六也都在外面呢。
按脚程来算, 再有三五天,四爷哥仨就会与九爷和十爷汇合。
如果太子当真生了手刃糟心兄弟的心,再一番调兵遣将,排兵布阵, 时间就正好是五兄弟凑到一块的时候。
一个是杀,两个也是宰, 太子未必不会来个一窝堆。
废太子已经势在必行了, 当今一直拖着这事, 不外乎是沉没成本和朝局平衡。若是太子的狠戾超出了当今的想像呢?
一对五,如果都这样了当今还不废太子, 那寒心的可就是除了太子之外的所有儿女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乌林珠玩的这一手,意不在四爷他们会遭遇什么, 而是在诛当今的心!
再一个, 四爷那里得了提醒自会加强自身防护,以及注意饮食起居上面的安全防范。十三爷是四爷的心头肉, 四爷必然也会将他护个周全。十六虽小,却也是亲近四爷,紧跟着四爷行事的。纵使不及十三亲近,也会得四爷受到庇护。
至于九爷和十爷…都是成年皇子,出门在外的, 能没给自己留点后手?若是真出事了,那也是他们手足相残,命有死劫, 很不必怨怪旁人。
你说四爷会不会受伤或是因为自己好好的,兄弟们出事了,再被当今迁怒误会?
呵,那条为帝之路,从来都不是一马平川,一帆风顺。
有这么多优秀的兄弟,四爷就应该更艰难些才是。
←_←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乌林珠心情极好的去了红螺寺,在红螺寺陪了二格格两三天,便怂恿二格格去冬钓。
反正二格格不去,她也肯定是要去的。而且二格格去了,路上有人陪着她说笑解闷。回京了,还有人替她挨骂,多好呢。
而且她们出京也容易,从这里乘马车去通州渡口,之后乘船沿着天津码头出海。
先打一波海蛎子和带鱼,之后就是看到什么打什么,主打一个吃就吃个新鲜。
“都这个年纪了,再不出去转转,回头成亲了,上有老下有小,后院还有一群莺莺燕燕的小妖精,你那时候就是想出去溜达也没那个闲心了。
王爷不在家,福晋又用不上你,你在哪猁都是个闲人,出去转转也不过是花几个包船的钱罢了。”说到这个,乌林珠又笑道:“我之前便决定每年过年时便乘船出去度个假。之前便着人打听买一艘楼船要多少银子。”
二格格闻言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乌林珠,“多少银子?”
乌林珠摇头,“也不是很多,只是买了它却不够为它操心的……”
现代人买辆车,就算平时不怎么开,也得上保险和做保养,再时不时的挪动一回,给电池充个电呢。更何况在古代买一艘全人力发动的楼船了。
买了船还不行,她还得买一批船员,船员要给月钱,要管吃喝住行。再然后船不能一直停在码头,人也不能一直闲养着,但若让他们自己开船出海打渔或是搞什么海上运输,那还得弄个管事,帐房,甚至是铺面什么的……
思来想去,乌林珠便打消了买船的念头。
反正她一年也用不上两回船,临时租条船也花不了几个钱。
那是挺麻烦的~
二格格听完乌林珠没买船的原因,不由也嫌了一回麻烦事多。
转天,二格格便让人收拾了些行李,又派人回府跟四福晋和李氏说了一声,为防那二人反对,乌林珠都没等送消息的人回来,便拉着二格格直奔通州渡口了。
李氏想管却没管,只将这件事交给四福晋定夺。
二格格都是大姑娘了,正是最需要注意声名体面的时候。加之二格格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四福晋哪敢让她跟着乌林珠在外面混玩?
于是四福晋一口否绝了这件事后,又派人去接二格格回府。不想派人去红螺寺接二格格的时候,才听说二格格已经离开了。
之后就是打了个几个时间差,愣是没让四福晋的人拦下她们一行人就是了。
虽然没将二格格接回王府,但尽了一回嫡母的人事后,四福晋对李氏和四爷都算有了交待,便也由着她们折腾了。
乌林珠包了条中等楼船,主仆几十人便带着自己的行李和铺盖卷子上船了。
乌林珠有心,前往码头的时候就让王达带着几个人采买了不少吃食玩物,还心忖着先采购一些上船,不够的都到天津码头那边再置办。
冬季海钓,玩的就是一个透心凉。
二格格的身子骨虽没传说中的脆皮,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好在乌林珠他们出门前在天津卫花重金请了位郎中随行,做了万全准备。
虽然乌林珠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她自己,但二格格也跟着受益了。
冬季的海鲜是另一种肥美,现打捞现烹饪,能鲜到掉眉毛。之后再在活鲜时用海水冰住上,虽然口感略差了些,但冬天吃起来也是非常不错的一份美食。
朝堂风云变幻,兄弟们斗得你死我活之时,却极少会直接波及后宅女眷和子嗣。
这是兄弟们的默契,也是最后的底线。也因此哪怕不少人都知道雍王府二格格乘船出海了,也没谁做什么。
玩了十来天,吃了海鲜,准备了伴手礼,又在海上看了日出和日落,还乘船在附近的城镇溜达了一回。最后又在经验丰富的船家提醒下,在暴雪来临前返回了通州渡口。
一入城,乌林珠便跟二格格分道扬镳,带着她的人回了焦大那处小二进。开始时二格格还没反应过来乌林珠为什么这时候去小二进,等入了王府先后被四福晋和李氏训了一通后,二格格才反应过来。
‘怎么有人能这么坏?还坏的理所当然!’
都说经一事长一智,只这一回,就让二格格学到不少实用本事。
……
二格格回府后,就该干嘛干嘛了。而且除了八福晋在想方设法的扯自家老爷们后腿外,其他女眷们仍就和往常无二的忙着年根岁末那些事。
乌林珠太混了。
她认为自己生辰是哪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生辰是哪日得她自己做决定。
贾元春生在大年初一,乌林珠这个浑身反骨的也觉得这一日还不错,便没给自己换个日子过生辰。但这个日子也注定乌林珠不会有什么生辰宴,及笄礼了。
本着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对自己好的原则,回到小二进后,乌林珠便着手自己的及笄礼了。
先让人去首饰铺子和绸缎庄送个消息,让他们下晌带些样子过来给她挑。
之后又亲自画了样子让人送到名下的瓷器玻璃窑坊那里,单独给自己开一窑生辰窑。
完事叫人去寻了制作烟花炮竹和各色灯笼的匠人,晚些时候入府商量一回大型生辰烟花秀和1500盏孔明灯的订单。
最后又让人去渡口租条至少八成新的楼船,备着她出京度假用。
乌林珠从来没将贾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更没将自己当成雍正的奴才下人或是什么谋士。所以十五岁的生辰,她仍旧没决定让他们这些‘外人’参与进来。但很显然,不少人都将乌林珠的这个及笄生辰放在了心上。
王夫人记得她亲闺女过了这个年就十五岁了。
四福晋这位贤内助也记得被四爷看重的小丫头是大年初一的生辰。
某人送二格格生辰礼时特意提醒过二格格回礼,于是二格格也记住了某人的生辰在哪一日。
除了这几个,带着程诺去寻程嬷嬷的抱琴以及跟着林家转战沧州的程嬷嬷也记得。
旁人也罢了,被乌林珠抛到脑后的傅试竟然也找死一般的想要在这一日做些什么,给自己找一回存在感。
也不知道是傅试的幸运还是不幸,一过小年乌林珠就出京去了之前度假的温泉小镇,给自己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生辰。
等她二月里回京时,太子都已经被废掉了。
……
后事暂且不提,只说秦可卿被乌林珠那话弄得神情不属,最后又不得不强打精神的应付了这一日的酒戏。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放纵自己去琢磨乌林珠那些话。
雍亲王,二格格,出京办差,得罪了不少人,担心安危,心狠手辣……成王败贼!
相较于抱着祖上荣光醉生梦死的贾家人,秦可卿却是时刻关心朝中动向,她比贾家任何人都知道太子那岌岌可危的储君地位有多不稳。
更知道若是太子被废,谁的希望更大。
如今四,九,十,十三,十六这五个最有可能成为最大赢家的皇子都在京外…未尝不是太子的机会!
想到这里,秦可卿还吓了一跳,随即在心跳如鼓中反复琢磨这场刺杀的利弊。及至天空出现鱼肚白,秦可卿才下定决心,叫来心腹给太子送了消息。
太子心动了吗?
太子心动了!
那太子行动了吗?
太子将这个机会送给八爷了~
简而言之就是乌林珠提醒完四爷多加小心,转头又怂恿秦可卿。
秦可卿因为私生女的名份问题和对太子登基的期待,顺着乌林珠的心意给太子献计献策了。
太子收到秦可卿送来的消息,先是在心底夸了一回虎父无犬子,便准备借着这件事来个一箭双雕。
太子诱导八爷,让八爷以为他想对四爷出手,让四爷有去无回。一边先让八爷出手,他的人再黄雀在后收一波秋。一边再收集八爷谋害兄弟又陷害当朝太子的证据。此事过后,就彻底达成了5+1的战略成就。
而八爷呢,他收到的消息是太子要对四爷出手。于是便决定顺水推舟,收集一波太子残害手兄的证据再替太子将剩下的四个兄弟都送走。
也就是太子和八爷都打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
于是乎,四爷哥五个不光要面临太子派去的杀手,还要应付八爷那边的黑手。
最有意思的是八福晋辗转知道消息后,竟然也跟着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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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风冒雪,快马加鞭了数日,四爷哥仨带着侍卫随从终于赶到九爷和十爷所在的府衙。
哥五个互相见了礼,九爷与十爷又将这边的情况与四爷三个说了一回。之后哥几个便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上首坐着的四爷了。
这里面四爷是亲王,十爷是郡王,其他人不是贝勒就是贝子。除了爵位高低外,四爷还是最年长的哥哥。这会儿当今派他主审库粮贪墨案,哥儿几个自然都要等着四爷定章程。
四爷这边刚要张口说话,就见一穿着衙卫衣袍的男子端了盆炭走进来。与之同行的还有府衙师爷和几个拎着食盒的下人。
哥几个的注意力都被那师爷和那些个食盒吸引了,竟无人注意到那个换炭衙役和那盘炭……
饭菜香,茶香,酒香里混着炭气和毒气,若非四爷出门时带了不少人随行,里面也真有些能人异士,保不齐他们哥五个就真要交待在这里了。
发现炭里被人洒了毒粉后,四爷的脸更黑了,身上的气息直逼三九最冷的那几天。十三抿唇双唇不说话,脸上也全是愤怒。
九爷一脸后怕,吓得浑身发软的坐在椅子里。倒是十爷和十六这哥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跳着脚咆哮咒骂。
四爷让苏培盛将所有人都叫过来,不想却独独没有那个师爷和换炭的衙役。
虽然人跑了,但却给四爷他们提了个醒,此后竟更加注意自身安全起来。
这事有嫌疑的就三方,一方是府衙这边怕他们调查出真相的官员,一方是反清.复明的人,一方就是京城那边的人。
最先排除的就是府衙这边的官员。
无他,若真一口气弄死五位皇子,那九族走起的时候,真相如何就都不重要了。
第二个被排除的就是反清.复明的人。
皇子们到地方来办贪腐案却被反清.复明的人宰了,岂不是彻底失了民心?
所以用后脚跟去想这件事,也知道京里的某些皇子嫌疑更大。
太子,老八都有可能,老大老三和十二也不是没嫌疑。
是夜,四爷都已经歇下了却猛的坐起来。
亲自给四爷值夜的苏培盛见帐子里有动静,连忙轻声询问四爷有什么吩咐。
四爷闻言做了两个深呼吸,沉声说道:“去查查爷出京后,那丫头都见了什么人,又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苏培盛心下一凛,给四爷端温水的手都不由抖了两下。“爷是怀疑?”
“哼!”
四爷看了苏培盛一眼,接过他手中的温水轻轻抿了一口。“保不齐就是那丫头干了什么。”
若不是想干什么,她能在爷临出门前说那些话?
苏培盛:“……”
听四爷这么说后,苏培盛竟然也觉得乌林珠肯定干了什么。于是等四爷重新躺好,苏培盛便出了里间去外面传消息回京城。
乌林珠身边都是四爷安排的人,想要知道乌林珠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需给荷叶和王达送个消息就好。
消息一来一回间不过数日,但得了消息的四爷却迷茫了。
或者说,四爷被误导了。
荷叶没想到乌林珠算计人心的本事会是那么不动声色。
故意提起圆明园,顺势引出去宁国府折梅花的话头。
每年梅花盛开的时候,宁国府都会办几场酒宴,乌林珠让人去折梅花,便有提醒之意。果不其然,尤氏和秦可卿当真来下帖子了。
转天在秦可卿这个太子私生女面前提一个亲王府的格格,再勾起秦可卿的艳羡和不甘,之后再提一回出京公干的四爷。最后更是在荷叶转身之时飞快将最重要的一句话传递给秦可卿,完事初步闭环。
宁荣两府的老少爷们和女眷们见天的瞎乐呵,穷嘚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加之荷叶没听见更没看见乌林珠靠近秦可卿说的那句话,于是她传回来的消息里侧重点都不在贾家女眷这边。而是后面带着二格格出海那些事。
虽然没从荷叶的汇报里看到什么,但四爷还是满心笃定这事跟乌林珠脱不开关系。
而这时候的乌林珠又在做什么呢?
凤姐儿终于还是嫁到了荣国府这个坑里了。
婚礼热不热闹,乌林珠不知道,但荣国府肯定是少不了热闹就是了。
婚礼第二天,乌林珠应王夫人要求回荣国府给她撑场面。
左手腕戴了三只细一些,但玉质品相都极好的叮当镯,右手腕直接戴一对做工比用料还贵的缠珠虾须镯。
走起路来,两只手腕上的镯子还会发出极细微的清脆响声。
除了左右手共戴了五只镯子,乌林珠还戴了全套头面。将自己收拾得珠光宝气,贵气十足后,还假惺惺的表示为了不压凤姐儿这个新媳妇一头,她今天就不穿大红衣裙了。
是的,乌林珠确实没穿大红衣裙,但她却穿了那条德妃赏给二格格的那匹贡品料子做的裙子。
凤姐儿小时候也经常来荣国府小住,她对荣国府的熟稔程度就跟原著中的史湘云差不多。
成亲第二日,拜见家中长辈,行了礼敬了茶,再侍候一顿早饭,之后去宁国府拜见贾家列祖列宗,并将姓名记入贾家族谱。
虽有些新嫁娘的羞涩,但凤姐儿本身也不是那种羞怯性子。被人打趣了一回,便也大大方方自自然然的与人说笑打趣起来。
从宁国府回来,竟又听说随夫于沧州任上的贾敏带着女儿归宁了。
沧州距离京城不过四五百里,而且从沧州渡口乘船入京,也是方便又不遭罪。
自从到了沧州,贾敏就琢磨着回趟娘家。只是起初事多不便出行,后来便是决定等贾琏成亲的时候再回来。
原本前日就应该抵京,偏路上出了些事这才在昨日下晌入京。因时间有些晚,再往娘家赶也不合适,便直接回了林府,今日用过早饭才带着黛玉往荣国府来。
一番行礼问安,好一通折腾贾敏母女才一左一右坐在贾母身侧。
宝玉和三春以及贾环贾兰都被奶娘领过来给贾敏见礼。
挨个看了一回娘家的侄女侄女和小侄孙,又放了表礼,完事贾敏才根据熟悉和喜好心情将宝玉叫到跟前说话。
多好的孩子呀,怎么就不能亲上做亲呢。
是的,近亲结婚的弊端也传到了扬州和沧州。虽然太医院那边早就给了当今最真实有效的数据报告,但当今却没有公布出来。
然,就是因为当今没有公布出来,有点脑子的人便都对调查结果心照不宣了。
有了这么件事,贾敏就是再稀罕宝玉,也不可能再无视骨血回流的危害,将女儿嫁给亲侄子了。
正说着话呢,贾琏便带着凤姐儿回了荣庆堂。
刚行了礼,就又听到门外小丫头通报‘大姑娘回来了’。
乌林珠还真从程嬷嬷那里收到过贾敏要携女归宁的消息,只是时间过去的有些久,不但让乌林珠将这事忘得死死的,还在听说贾敏母女也在荣庆堂的消息时,露出一抹吃惊意外的神色。
正被人簇拥着往荣庆堂走呢,就看见有个小丫头在往房顶上丢什么东西。
“回大姑娘,是二姑娘掉了颗乳牙,嬷嬷让咱们丢到房上去。”
解了惑继续往里走,不知想到什么,乌林珠突然身形一顿,随即脸上便出现一抹震惊和怪异神色,最后嘴角闪过一抹诡异笑容后,这才继续朝里面走。
一般小孩都是六岁左右换乳牙,但这不是绝对的。
最早四岁开始,最迟则会拖到七岁左右。
然后乳牙脱落,长出恒牙,但每一颗恒牙都差不多需要3到6个月的时间才会长好。
原著中,黛玉是六岁那年冬天入驻荣国府,保不齐宝黛第一次相见时,这两个都在等着恒牙长出来。
缺了两颗门牙的宝玉对着缺了一颗门牙的黛玉又是问名字,又是问玉的……哎呦我的妈呀!那画面都要囧死人了,可不能再想了。
靠脑补就将自己囧了一回的乌林珠就顶着一张,被囧得满是迷茫和麻木不仁的小脸进了荣庆堂。
一见乌林珠进来,贾母刚刚还满是笑的脸就瞬间耸拉下来了。
贾敏怔了一下,心中升起一抹疑惑后便顺着声音去看越走越近的乌林珠。
只是贾敏越看,心中的疑惑就越深:这通身的气度,倒真不像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乌林珠:“请老太太安!请姑妈安,请太太们安!”
哪怕是许久不见的亲姑侄,乌林珠也没给贾敏行大礼。只像往日那般与贾母,邢王等人行礼那般,行了个家常晚辈见长辈的礼,随后便笑容灿烂的站直了身体。
给长辈们行了个礼,乌林珠又看向站在那里的李纨,随即又笑眯眯的与李纨打了声招呼,“大嫂子安好!”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必须在人前将她这位寡嫂抬起来。
然不等李纨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凤姐儿却笑嘻嘻的上前两步给乌林珠行了个平辈礼,“还以为大姐姐昨日便会回来,到叫咱们好一通等。”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乌林珠没说自己嫌吵闹才故意没回来,只笑着让人将自己给凤姐儿准备的新婚贺礼拿出来。
谁知就在表姐妹说笑,亲戚相聚时,五位办完差事回京复命的皇子们再度遭遇了血淋淋的刺杀……
看着明显是两批人的刺客,四爷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四爷:爷要是在这里阴沟翻船了,那丫头也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了,她只会嫌弃爷没有金刚钻还揽了瓷器活。
似是想到了什么,四爷连忙找出离京前乌林珠交给他的牛皮袋,等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四爷这一回是真被乌林珠气笑了。
还真是她!
第78章 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当……
第七十八章
‘当您看到这封信时, 应该是遇到了什么让您心烦的事儿。不过不要紧,善解人意的乌林珠愿为您效劳(如果情况危急,请略过后文直接看最后一句。)……’
看到这里, 四爷还真就按着乌林珠的提醒直接看向最后一句:
‘根据红衣大炮弹药配比自制的土炸.药,点燃导火线丢向目标物即可,小心误伤自己哦~’
四爷没想到最后一句话竟是这种炸裂信息。双眸睁大,瞳孔地震, 不敢置信又有些荒唐至极的荒谬感。
在荷叶和王达等人的保护和监视下,乌林珠的一举一动都几乎瞒不过四爷。但这些个土炸.药却又毫不掩饰的向四爷表明了:乌林珠仍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回暗渡陈仓。
事态紧迫, 容不得四爷多想。只见他从牛皮袋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土炸.药, 又让一直跟在他身侧的苏培盛拿火折子来。
‘嗖~’
‘轰~’
‘啊~~~’
一点, 一丢,一炸间, 几个没有防备的刺客都被炸死炸伤了。不光如此,炸.药落点处还出了个不大不小的小土坑。
看到乌林珠自制的土炸.药竟有这等威力,四爷那张脸竟又冷了三分。
两波刺客都没想到四爷手里还有这么大杀伤力的武器, 神情皆有些凝重。而相较于这些刺客, 四爷等人的随从侍卫们却都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气势大涨。
为了一口气将五位皇子全部送回西天, 不管是太子还是八爷都出动了不少人手。实力不可谓不悬殊。
除了实力,还有同归于尽的悍不畏死。
不过乌林珠总共就做了十个土炸.药,也只均了六个给四爷。
想要彻底脱困,还得靠演技来一波虚张声势。
于是四爷又朝刺客的方向丢了一个,然后才沉声放话, 喝令他们缴械投降。
也许是天意吧,就在四爷夸大其词虚张声势,两波刺客决定死战到底时, 路尽头竟又有一波人马杀了过来。
不是援军,却胜似援军!
是这两年一直在外面游历的弘昀一行人。
原本应该夭折于康熙四十九年的弘昀,因着乌林珠的一通规矩说,到是升起了‘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的念头。
原本是想要在江南等死的,没想到又将自己折腾到了大漠,转头发现距离死亡还有些时日便又顺道去了趟敦煌……
这一走就是两年,眼瞧着又是年终岁末了,弘昀便决定先回京城陪阿玛额娘过个年,然后再接着出去溜达。
四爷也是个溺爱子女的,对弘昀这个儿子也是心疼得不行。不光给他安排了人数极多的随从和侍卫,还亲自择选了医术好的郎中和博学多才的清客陪伴左右……
总之就是弘昀带着他那数量庞大的随行团来了这里,发现两边都是什么人后,一边让人去最近的州府和驻军等处寻援兵,一边带着他的人去缓解他老子那一方的压力。
大势已去!
两波刺客都有赴死的决心,但也得死得其所不是吗?
见情况已经不可逆转,便都不约而同的边杀边退。
四爷并未让人去追,毕竟自己这边什么情况他们心里都有数。
弘昀随行的郎中帮着给伤患包扎伤口,其他人都原地休整等着援兵抵达。
父子许久不见,难免激动了几分。四爷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这个长高了,也长壮实的儿子好几眼,这才满眼欣慰的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爷等人要回京复命,弘昀一行人要回京过年。大清进京的官道就那么几条,赶巧挑到同一个方向的官道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五位皇子几乎都没受伤,四爷和九爷最惜命,且武力值也是兄弟里垫底的,所以他们俩都没伸手,到是十爷,十三和十六都拿着武器跟那些刺客打过一场。
十六还好,只划破了衣裳;十三到是不小心被刺客划伤了胳膊。到是十爷…许是常年躲避十福晋的灭夫绝情鞭,上窜下跳的折腾了一回,竟是啥事都没的那个。
不过也不知道他九哥跟他说了什么,这哥俩竟都齐刷刷的受伤了。
一个伤了左胳膊,一个伤了后腿。
四爷眼神微闪,知道他们此举用意,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了那些伤是刺客伤的还是他们自己弄的了。
回过头继续看自家大儿子。想了想,四爷竟直接将剩下的那四个土炸.药分别给了十爷,十三,十六和弘昀。
原本只想给弘昀和十三的,但考虑到十六这个弟弟也是真心实意跟着他的,便又想分一个给十六,再然后想到老九和老十都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呢,四爷便又分了一个给十爷。
除了弘昀,其他几人都是见识过土炸.药威力的,当即就七嘴八舌的问起了这玩意儿是怎么做出来的。
四爷也没瞒着,只说是手底下的门人通过红衣大炮的弹药配方折腾出来的小玩意儿。
众人:红衣大炮的弹药配方就这么流出去了?
说话间,弘昀派人去叫的援兵也终于赶过来了。四爷等人见了带兵的武将,又问了一回援兵人数等问题,这才由着这些官兵护送着去了最近的官驿下榻。
洗漱更衣毕,四爷才将那封还没看完的信拿出来继续阅读。
抛开第一句和最后一句话,剩下的内容可以归纳出三部分。
一部分是大说特说一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恩德。说救一普通人,就是拯救了一个家庭;救一族之族长,就是挽救了一个家族。而救了未来的天子…啧啧啧,就问这份功劳能不能与日月同辉吧。
第二部分则详细述说了一回乌林珠是怎么弄到弹药配方,又是怎么在荷叶眼皮子底下配出土炸.药的。
一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二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焦大到底是跟着贾家太祖上过战场的,有些事情他也是门清。自己出银子,让这一年都不怎么出现在宁荣两府及人前的焦大拿着银子去活动一番,这一来二去的,弹药配方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之后再让焦大以去庄子视察巡视为由出京,然后在京城之外按着配方不动声色的将所需材料全部买齐。最后再将这些材料和配方以及制作土炸.药需要的东西都装在一个大箱子里放在小二进的二进正房内。
乌林珠隔三差五就要回一趟小二进,借着一个人独处的机会也就将东西照葫芦画瓢的弄出来了。弄出来后,再由着焦大带出去测试效果。确定了效果,她便将这些土炸.药带进了雍王府。并且在四爷出行前送了出去……
看完这两部分,四爷的疑惑解了七成,但却笃定乌林珠仍瞒了他不少事。
不光如此,四爷还非常肯定乌林珠会这么自曝,也是在变相的告诉自己:
别小瞧她!
哼,谁敢小瞧她呢~
腹诽了乌林珠一句,四爷又接着往下看最后那部分内容。只是这一看,四爷的脸色就又黑了两个度。
这部分就是完全的甩锅了,说的都是大清某些部门管理出了问题的。说完还火上浇油的来了一句:‘一个老头,拿着几两银子就可以弄到弹药配方,大清上下还真没什么秘密可言哇~’
四爷:爷竟无言以对!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四爷等人成功脱险的时候,乌林珠已经坐在了贾敏下首,拉着传说中的林妹妹好一通打量了。
三四岁大的小孩,瘦瘦小小的,但五官却生得极为精致。为了满足好奇心,乌林珠还没话找话的问了黛玉好些话,发现黛□□牙齐整后又不由笑自己想多了。
这还没到换恒牙的年纪,她着什么急呀。再等个两三年,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想罢,乌林珠便将腰上系的一只黄金的镂空香囊解下来送给黛玉当见面礼。
她头上是整套的头面,手腕上的镯子又是成人戴的圈口,除了腰上的镂空香囊也没什么能送给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了。
黛玉先回身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笑着点头,这才双手接过香囊,然后乖乖巧巧的对乌林珠道谢。
对黛玉的好奇得到了满足,乌林珠便又问起了沧州的风土人情。
说起这个,贾母不由又想起林如海父子了。
林如海在任上肯定不能陪着贾敏归宁,那她的小外孙呢,咋也没抱回来给她瞧瞧呢。
“那孩子生在南边。大冬天的,很不敢带他奔波,等天气暖和了再带他回来给老太太请安吧。”说到这里,贾敏也不由说起了沧州的气候,“再想不到那里竟也这般冷,感觉比京城还要冷一些。”
一屋子的人除了贾敏母女,谁去过沧州呀。听她这么说便都对沧州更好奇了。
而就在大人们说沧州如何如何时,宝玉和黛玉凑到了一块,黛玉还轻轻的扯了下宝玉的衣袖,“哥哥,我想更衣。”
宝玉闻言,连忙牵着黛玉往翠微轩去。
宝玉如今住在翠微轩的西厢房,这会儿便是带黛玉去他房间。
一个四岁,一个三岁,根本谈不上男女大防。见他们俩牵着手走了,也没谁当回事。
尤其是贾敏。
在扬州时,宝玉与黛玉感情最好,见天的同吃同住,同行同往。而且宝玉性子温和,对弟弟妹妹都是极好的。所以贾敏在看到黛玉跟着宝玉离开时,一边对自己娘家放心,一边也对宝玉放心的由着他们兄妹去了。
更何况,还有丫头嬷嬷们跟着呢。
大人们没人在意这对小兄妹,屋里的小孩子们到是看到他们走了以后都有些蠢蠢欲动。
探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坐了半刻钟的样子便带着贾环跟了上去。
其实贾环,贾兰和惜春三个和年纪都差不多,但不知道何故贾环长得就比其他两个壮实。走路跑跳什么的也比二人强一些。加上有探春这个亲姐姐时刻带在身边玩耍,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贾环比那两个大了许多。
这会儿见探春姐弟动了,靠着王夫人坐着的迎春见了,担心他俩会欺负宝玉,也不由追了上去。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回由于乌林珠的乱入和各种缺德操作,到让赵姨娘和探春贾环姐弟的联系更深了。
探春不再在心里或是面上鄙夷赵姨娘,疏远贾环,而是小小年纪就在知道了嫡庶后,站在了王夫人和宝玉等嫡脉的对立面。
而迎春呢。由于王夫人救她于水火,又将贾元春的奶嬷嬷给了她。之后再对着从小缺爱的迎春一通爱的输出,到让迎春更亲近王夫人,并且还会担心和提防赵姨娘和探春贾环会对宝玉和贾兰做什么。
王夫人极给迎春体面,不管迎春做了什么,她都会以姐姐管束弟弟妹妹天经地义的说词为迎春摇旗呐喊。加之王夫人管家,她这个态度一摆出来,下面的人便都知道怎么行事了。
在经历过最黑暗的生活后,哪怕随着年纪的增长,迎春已经看出来什么了。但她却‘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
至于惜春,由于她被抱到荣庆堂的时候还太小,贾母又被乌林珠折腾得不轻也顾不上她,便甩锅给了同样住在荣庆堂的李纨。
洽巧惜春和贾兰年纪相仿,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带,到是都由李纨教养在身边了。
许是年轻守寡,贾兰成了李纨未来生活的唯一指望,李纨在抚养贾兰的时候,总会因为紧张太过而有些束手束脚,怕这怕那。
而同被她抚养的惜春,又是宁国府寄养在荣国府这边的亲戚家小孩。李纨也怕有个闪失不好交待,于是到了最后,惜春也跟着贾兰一样处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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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迎春追上去后,就只剩下惜春和贾兰留在荣庆堂这里。开始的时候由着乳母侍候着坐在那里,后来李纨见他俩坐不住了,便示意乳母都抱回她房里。
至于贾琮,贾母忘了叫他,邢夫人懒得管他,大房住的又离荣庆堂比较远,到是没谁顾得上他。开始的时候,贾敏还记得自己有一个叫贾琮的侄子,只人一多,各种闹闹哄哄的,直到晚上就寝前大丫头因着有份表礼还没送出去特意回了贾敏一声,她才想起来……
新妇入门,姑奶奶归宁,所以荣国府这边准备了非常丰盛的家宴,还特意叫戏班子来。
尤氏和秦可卿听说贾敏携女归宁,也特意带了份给黛玉的表礼过来凑热闹。
席开两桌,一桌贾母,贾敏坐上首,邢王两位夫人夹着尤氏陪坐下首,由着秦可卿和凤姐儿侍候着用席面。
另一桌,乌林珠与黛玉坐上首,宝玉坐黛玉下首,迎春坐乌林珠下首。下面依次坐了探春姐弟,惜春和贾兰,李纨便在这一桌夹菜布膳。
乌林珠这一桌都不吃酒,早早就吃完了。因小孩多了确实有些吵得人脑仁疼,再加上请来的戏班子又在那里咿咿呀呀的。乌林珠不等贾母他们吃完,就找了个借口逃出荣国府了。
离开荣国府的时候,乌林珠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小孩子,真麻烦!
……
另一边,四爷哥五个与弘昀到了官驿后,一边留在这里休整养伤,一边将遇袭之事写了奏折派人送往京城。
担心这份奏折会被拦截,四爷他们还多写了几份,兵分几路往京城送。
四爷几人的担心到成了现实,若不是明里暗里安排了好几波人马往京城送信,这份奏折定然不会送到御前。
几日后,这份奏折终于送到了当今的御案。当今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了开来。
不敢置信,震惊不已,心痛担忧,怒不可遏……最终所有的情绪都汇总出一个字。
“查!”
听到当今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查’字,李德全不敢迟疑的应下来。刚想转身出去,又听到当今说道:“你亲自调派人手,将老四哥几个护送回京。”
顿了顿,当今又补充了一句,“让太医随行。”
李德全:“嗻!”
等到李德全退出去,当今先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一会儿。一刻钟后,就像突然打开了某个开关一般,先是伸出手将御案上的奏折等物全都扫到地上。随即又暴跳如雷的见什么踹什么,拿什么就砸什么。
将整个南书房都砸得没有下脚的地方后,当今才背着手走了出去。
事情一出来,当今就怀疑是太子干的。他心惊于太子的狠辣无情,又震惊于自己会如此怀疑自己亲自教养长大的太子。
然而当今又知道即便不是太子做的,这件事情也与京中的皇子们脱不开干系。
想到自己的儿子都已经自相残杀到了这种不死不休的程度,当今没有反思自己在其中的催化作用,他只心痛于这些个儿子没有遗传到他的好品德。
他对自己的兄弟多好呀!
想到这些儿子现在都斗成了这种你死我活的程度,那等将来不论谁坐上那个位置,他的这些个儿子都有可能被彻底清算。
一时间,当今又不由升起一抹淡淡的担忧来.
虽然这份奏折最终出现在御案之上,但它进京后却要走好几道程序才能送到南书房,于是在当今看到奏折的时候,奏折上的消息就因着这几道程序彻底传开了。
消息先在朝臣中传来传去,之后迅速进入后宫,再横扫整个皇宫后又朝着各个勋贵府邸的方向俯冲。
四爷遇刺的消息传进雍王府时,乌林珠正带着她让荷叶给她弄的臂弩练准头呢。
此时已经进了腊月,北风猎猎,不过小跨院比较背风,院里虽也有风,却没那么大。
于是乌林珠让人弄了几个架子,又在架子上用麻绳绑了几个大大小小的草编猎物。
先用臂弩练了一波准头,随即又让人拿了把不到一石的弓,练了一会儿箭术。
“好端端的,姑娘怎么想要玩这个?”同样穿得极暖和的桑叶已经陪着乌林珠站在院子里小半个时辰了,不由想要劝乌林珠回屋去。“这跟投壶也没差什么,姑娘不如回屋坐在炕上玩投壶。天寒地冻的,别再冻着了。”
乌林珠没急着说话,将手边的箭都射出去了这才将弓递给王达,转身进了屋子。
想到自己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乌林珠进了屋便对桑叶说道:“将前儿我让人做的垫子拿来,我熏一会儿艾。”
乌林珠让人做了个椭圆型等人身高的空心垫子,里面可以放几个小艾灸盘,然后人在垫子或坐或躺的熏艾。
熏的时候上面再盖个小薄被,效果更好。
桑叶闻言笑着去安排,一旁的荷叶则又跟乌林珠说起了小年后出京渡假的安排。“……明儿就腊八了,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回府。”
乌林珠闻言,卸钗环的手不由顿了一下,随即意味深长道:“只要平平安安的,什么时候回来不都一样。”
“…姑娘说的是。”
荷叶想到前些天苏培盛派人回来问她的那些话,再看看面前的乌林珠,心忖了一句:肯定有什么事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这厢,乌林珠穿了一件夏天时穿的轻薄衣裙,趴在艾灸垫上熏肚子时,外面就有小丫头过来寻荷叶。
荷叶抬脚出去,过了半刻钟才一脸恍惚的掀开棉门帘走进来。
见乌林珠趴在那里熏艾,桑叶跪坐在最前面给乌林珠按|摩头皮和颈肩,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茫。
王府的主人风里来雨里去的勤恳办差时,她在优哉游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王府的主人接连遭遇刺杀时,她在准备自己的及笄礼,她在舒舒服服的保养按|摩……
这种情绪太复杂,也让荷叶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和表达。
这么想时,就见乌林珠翻了个身,桑叶又将乌林珠的头发拢了拢,接着给她按|摩额头,太阳穴等位置。
深吸一口气,荷叶才用一种带着一点麻木的声音平静无波的将四爷等人遇刺的消息说与乌林珠听。
桑叶惊呼了一声,一脸震惊的转头看荷叶。
乌林珠也因着这个消息睁开了一双杏眸,扭头去看荷叶,但相较于桑叶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乌林珠眼底却只有对结果的好奇。
见荷叶不说话,乌林珠还出言催促她快说:“结果是什么?”
“九爷,十爷,十三爷受伤,王爷和十六爷无恙。幸好弘昀阿哥及时出现,才没造成更大伤亡。”
“哦~”
听罢,乌林珠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个‘哦’,之后又闭上眼睛示意桑叶继续。
桑叶也是个现实的,在听到自家王爷没事后,那颗心就放回了嗓子眼,继续给乌林珠做按|摩。
荷叶:“……”
就在荷叶无语,乌林珠与桑叶继续该干嘛干嘛时,二格格便带着人来了小跨院。
听到一阵环佩声响和丫头们的通报声,乌林珠闭着眼睛隔着眼皮翻了个白眼,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再缓缓从她的艾灸垫子上坐起来。
二格格进来,也顾不上旁的,直接三步并两步来到炕前,语速极快的跟乌林珠说道:“你听说了吗?阿玛出事了!”
何止是听说了呀,你阿玛会出事,也有姐儿一份功劳呢。
“没有。”用一点小世故的心思对二格格摇头,脸上还是全然的无辜和震惊,“王爷出什么事了?”
二格格闻言,眼眶就红了,“阿玛遇刺了。”
抽了抽嘴角,乌林珠不算太冷漠的问道:“…受伤了?”
“老天保佑,阿玛平安无事。不过九叔,十叔和十三叔都受伤了。”
乌林珠:“所以老天只保佑你阿玛,没保佑你叔叔们?那可真是个…让人悲伤的消息呐~”
二格格:呃~
第79章 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被乌……
第七十九章
被乌林珠这么一说, 二格格也发现自己这话挺有歧义的。不过,
斜了一眼乌林珠,二格格又好不小声的嗔了她一句, “你又阴阳怪气~”
被二格格嗔怪,乌林珠也不恼,还笑眯眯的对着二格格歪头笑,“与其说老天保佑, 不如说是佛祖听到了格格的祈祷,又见格格心虔至孝, 这才降下福泽庇护王爷无恙。格格与其在我这里各种庆幸, 还不如带着人去红螺寺还愿呢。”
二格格觉得这话有道理, 当即便站了起来,又见乌林珠披着个小薄被还坐得四平八稳的, 不由问道:“你不去?”
“不去!”想到自己将功劳拱手让给了佛祖,乌林珠便觉得好虐。若是再陪着二格格去还愿…她怕效仿明太.祖,也在某座佛像上留下‘充军发配三千里’的字样。
“你往日不是最喜欢往外走的吗?”二格格一脸疑惑外加狐疑的打量乌林珠, “你是不是又在算计我?”
“冤死个人啦~, ”乌林珠觉得谁都有资格这么质疑她,唯有二格格没有。“您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自己:
我是不是为了格格您, 已经将阖府的教养嬷嬷都得罪劲了?
我是不是为了格格您,已经成了所有奶嬷嬷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二格格闻言沉默了又沉默,好一会儿才仿佛找到自己声音一般的低声问乌林珠,“…你扪心自问,你是为了我吗?”
乌林珠闻言微怔, 随即大惊失色道:“我有心吗?”
二格格:到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
荷叶等人: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没心呀!
逗了一回嘴,二格格便带着人去红螺寺还愿了,而乌林珠则是坐在她的艾灸垫子上, 隔着窗户目送二格格离开。完事便又躺回去,继续玩养生那套。
被按得舒服了,乌林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不过冬天一向天黑得早,若是赶上阴天,天黑的就更早了。
转头去看斗柜上的小巧座钟,见这会儿才堪堪申时初,不由又朝窗外看了看。
“外面憋了好大一场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来。”桑叶见乌林珠醒了,便放下手中针线,一边说天有多阴,一边给乌林珠递了杯温水。“幸好夏天那会儿姑娘让人给咱们小跨院修了地龙,不然冬天可有的罪受了。”
夏天四大爷带着老婆孩子和乌林珠去圆明园,临走前乌林珠便吩咐王达寻个靠谱的匠人给小跨院修地龙和挖个可以储冰的地窖。
至于说在小跨院动工需不需要跟四爷和四福晋打声招呼?
嘿嘿,傻子才会打招呼呢。
再说了,若真打了招呼,人家不同意,你还能顶风作案咋的?
不打,什么事都没有。打了,人家就会说你事多。
更何况王达是谁的人,她使唤王达,王达能不跟四爷汇报?四爷都默许了,那她做什么还要打这个招呼呢?
正房,连着厢房和倒座房都修了地龙,烟道口在倒座房那边茶水间里,上面又按乌林珠给的图纸修了个不大不小的壁炉。
壁炉里放了几个铁架子,不管是烧水还是做些吃食都方便。
修地龙时还特意在房间里修了几道火墙隔断,再加上屋里原本就有的火炕,不管是乌林珠还是桑叶,王达这些丫头小太监都过了一个特别温暖舒适的冬天。
其实乌林珠之所以安排王达修地龙,也是不想再在自己房间里点炭盆了。
毕竟坏事越做越多,她也害怕哪一日就遭了天谴……
╮(╯▽╰)╭
上次出海冬钓弄了不少海鲜回来,被迫学了些灶上手艺的王达按乌林珠的吩咐煮了一锅海鲜粥。
晚饭就着海鲜粥和从王府厨房领的膳食‘对付’ 了一顿后,乌林珠便继续窝在暖暖的炕上打发时间。
乌林珠房间里的火炕非常大,上面还摆了乱七八糟不少东西。
光是炕桌就摆了两个,一个摆满了各种嘴零点心果子,一个则摆了一套文房四宝和两本闲书。
先将土炸.药的配方誊抄了一遍,准备等四爷回来就‘献’上去。之后又单手撑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翻《天工开物》看。
就在这时,乌林珠的身体左右晃动了一下,水杯里的水也像是被挪动过一般上下起伏。
刚反应过来是地震,就发现已经结束了。
乌林珠:“……”
就这反应,真出事了怕是也跑不了。
不行!
从今天开始得练习一回反应能力,真遇上什么事了也可以第一时间逃进空间。
至于会不会暴露空间?啧,都到了要往空间逃的情况了,哪里还能顾及这么多。
“你们听说过地龙翻身前的一些预警提示吗?”
荷叶与桑叶闻言不由对视一眼,随即齐刷刷看向乌林珠:“地龙翻身前还有提示?”
“当然有。”乌林珠点头,一脸笃定,“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盾去其一是为生机。”
桑叶不是很懂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荷叶也不懂,但她却多少懂些乌林珠的行事思维。于是直接了当问乌林珠是不是知道一些地龙翻身的预警提示。
乌林珠扬了扬眉,又对荷叶一脸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必须哒!”
桑叶闻言直接追问:“是什么?”
乌林珠见荷叶也眼巴巴的等着她回答呢,直接伸出一根手指在桑叶面前摇了摇,“时机未到,不可说也!”
荷叶见状不由在心中嗤笑了一声:还时机未到?你咋不直接说王爷未到呢。
明白乌林珠在卖什么关子的荷叶,当天晚上就寝前就将今晚之事传了出去。
因其走的是特殊通道,呃,好吧,就是飞鸽传书。
因走了空中绿色通道,荷叶送出去的消息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四爷接收到。
四爷就觉得乌林珠不光心眼多,还一肚子弯弯绕绕。最重要的是她的谋算和她掌握的东西又能支持她各种作妖,缺德使坏。
这么说吧,就算这次乌林珠都使坏到自己身上了,四爷也没打算处置她。现在她又跟钓鱼下铒一般的让人捎话来,四爷自是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走。
乌林珠比二格格还小了几岁,有时候四爷总在心底腹诽贾家教出了个混世魔王,谁家摊上这么个闺女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可偶尔四爷也总会羡慕一回贾家,若这是他亲闺女,他一定要如何如何教养……
抛开这些不知道是羡慕嫉妒的情绪还是旁的什么,只要乌林珠当真能拿出一些要紧东西来,让天下百姓可以提前规避地龙翻身的危险,那于国于民就是大功一件。而且早一日拿出来,也能让黎民百姓早一日受益。
思及此,四爷第一时间让就人往京城送消息,之后便天天都盼着京城的回信。不过乌林珠可没四爷那么忧国忧民,也不认为她穿越一回还要负担旁人的生死。
于是荷叶这边转达了四爷的意思后,乌林珠就一副稳座钓鱼台的样子,再不提地龙翻身。
就在荷叶拿乌林珠没办法,四大爷又在焦急等待结果的时候,李德全亲自安排的护卫禁军和太医也赶到了他们所在的官驿。
九爷的腿伤原本并未有多重,但他睡着后从床上跌下来时造成了二次受伤。太医看过后,都不由脸色凝重了三分。
十爷胳膊上的伤原本都已经结痂的,偏他担心好得太快,失了受伤的意义。于是见天的抻胳膊撸腿,一番折腾下来,到是真等到了太医。
相较于这俩能折腾的,十三爷胳膊上的伤却是真的结痂了……
九爷身后有两头护犊子的母狼,还有四公主和五爷。十爷虽然没有母妃和嫡亲的兄弟姐妹,但十爷有强势外家和一个连皇子都敢当陀螺抽的蒙古媳妇。他俩要走苦肉计,四爷也只冷眼旁观,半点不干预。
但十三在九爷和十爷这么弄后,纠结着自己要不要随大溜时,四爷却没让他瞎折腾。
于是十三本着过犹不及的心思安心养伤后,三位受伤的皇子就呈现了三种不同的伤势。
太医一一瞧过,又郑重记了脉案让人快马加鞭给当今送去后这才用自己带来的药重新给九爷和十爷包扎,又拿出一瓶养身补气血的丹药给十三。
来接四爷等人的禁卫军先问了一回太医可否返程,太医表示无碍后,禁卫军又来问四爷等人启程返京的日子。于是翌日一早,一行人就护送四爷哥几个和弘昀一道启程了。
有皇威晃荡,又有原本的随从侍卫,四爷等人的返京之路几乎算得上是一路顺遂。
不过在距离京城还有不及两百里路的时候,却因着雪势太大不得不就近下榻暂避。
然而就在一行人等着雪停了再赶路时,乌林珠竟又在角门那里撞见了也要出府的弘时。
弘时一见是乌林珠,想都不想就瞪了缺德鬼好几眼,凶巴巴的小样子没半点威慑力。
至少在乌林珠眼里是这样的。
上次被乌林珠陷害了以后,弘时就对乌林珠生了好大的意见。可他又被四爷和李氏,二格格等人三令五申的叮嘱了不知道多少遍:别去招惹乌林珠!
不过弘时是整个爱新觉罗家性子最憨实的娃儿,所以弘时不主动招惹乌林珠,乌林珠却总会时不时的撩一回骚。
记不清是正史还是野史了,说是弘时总觉得他亲爹不好,样样不如他八叔。然后他亲爹登基后,他还处处站在他八叔那里跟他爹唱反调。再然后他亲爹也是个体贴儿子的,直接将这大孝子过继给了他八叔……
扒拉一回手指,乌林珠都有些心疼四大爷。
一后院的女人就结了这么三五颗歪瓜,还颗颗都是各种重疾的。
光是在子嗣这一点上,老康头的儿女就没一个比得过他的。
~
角门人太多,乌林珠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忽悠地主家的傻儿子,不过乌林珠还是欠欠的用一种挑剔和不过如此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扫了一回弘时,之后便做作的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副伤到眼睛的样子将头转到另一边。
弘时那小暴脾气能忍得了这种挑衅?
肯定不能呀!
于是弘时跟个小爆豆似的跳起来,二话不说的就要冲过来跟乌林珠理论。
而乌林珠却瞬间一脸惊愕的看向弘时身后,一副他后面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弘时刹住脚,再猛的回身,然后就感觉小腿上微微疼了一下,随即便‘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地上都是雪,即便雍王府的下人一直在清雪,可地上仍旧有不少雪和冰。加之主子们出门极少有走角门的,雪未停前便都有些懈怠。
乌林珠怕摔着自己,一路走过来时都是扶着荷叶的手。偏弘时要在这种路况下玩大起大落,那就怪不得自己免费教他一个乖了。
其实乌林珠也没真踹弘时,只是抬起脚轻轻抵在弘时的小腿上,然后突然发力……
鞋子踩在有冰有雪的地方,小腿再被人往前推,按着人体惯性,弘时双脚朝前上身下沉,一个重心不稳就坐在了地上。
不过弘时穿得厚实,加上身高不够海拔够低,所以摔的这一跤也只是稍微有些屁|股疼,不会摔出什么毛病来。
也正是因为算计到了这里,乌林珠才敢朝小屁孩伸脚的。
就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屁|股敦,直接将弘时摔懵了。看到弘时还坐在地上一副不在状态内的样子,乌林珠一边捂嘴笑一边带着人离开角门。
别说弘时了,就是有些功夫身手的荷叶等人在没防备的情况下都未必站得稳了。这会儿荷叶与王达几个对视一眼,心里对乌林珠的恶劣又有了新认知。
而弘时身边的人呢,大多都是四爷和李氏安排的,虽然见弘时吃了亏,却没谁叫住乌林珠要替自家小主子来个快意恩仇的。
弘时气得直跺脚,最后也只能回内院寻李氏告状了。
再然后,在角门这里全程围观这一幕的王府下人们便彻底看明白了二格格这位伴读,在王府的身份地位到底是在那一个档次了。
……
这么大的雪还要出门,可见不是乌林珠脑子抽了就是有非去不可的事了。
你别说,还真是有点事必须在小年前安排妥当。
乌林珠名下有宅子,有铺子,也有庄子和四爷送她的烧制瓷器玻璃的窑坊。
前儿有家铺子退租了,焦大来跟乌林珠说,乌林珠想了下便将那间铺子收拾出来留给自己用了。
她让窑坊那边的匠人弄了不少玻璃器皿,像是造型各异的玻璃鱼缸和各种水杯碟碗。不过铺子里主推的却是各种尺寸的玻璃防尘罩。
玻璃配方早就给了四爷,四爷那里一番操作,乌林珠的这家专卖玻璃器皿的小铺子夹在其中也就不显眼了。加之无论谁来问,乌林珠都只说从工部下属的玻璃坊拿货,到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就算天塌下来,乌林珠也会按计划在小年后出京度假。但考虑到这个‘天’已经被她捅出了个好大的窟窿了,乌林珠还真就不得不提前做些准备。
比如说宁愿少做几单生意,也绝对不能让人赊欠货款。
再比如说,年根岁末提前给匠人们发喜面和月钱。
再再比如说,小年前清一波库空,之后不管是玻璃铺子还是窑坊那边都提前放假。
乌林珠出门前特意翻了黄历,二月中旬便有个适合开工的日子。
二月中旬开工,三月中旬是当今万寿节,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万寿节小卖一波。
也就是乌林珠没将这些个生意放在心上,换个靠谱的,都不带放假的。
年根岁末正是一年中送礼最多的时候,等忙了一波新春贺礼后,有些心思的商家就要提前为当今的寿万节预热了。
旁的暂且不说,只说雍王府这边的,前一年的万寿节刚过完,四爷和四福晋就得上心后一年的万寿节自家要送什么了。
女眷的寿礼里少不了做工精致的衣袍,而这些个衣袍却又是最费时间的。
除了这些,还得四下里派人收集些奇珍异宝以及自家人亲手抄写的佛经等等,等等。
有些礼物最怕招灰,像乌林珠这种主推玻璃防尘罩的铺子,就跟后世卖手机壳的差不多。瞧着不起眼,却从不愁销路。可惜老板是个不愿意为了三瓜两枣跟人争利的,又是个总担心会被人报复的……
见了焦大和铺子及窑坊那边的管事,乌林珠将腊月二十一开始放假,二月十六开工的决定说完后,焦大没什么反应,铺子和窑坊的两位管事却急了。
只是他们刚劝了一回过节走礼以及万寿节的生意如何如何,乌林珠便伸出来手朝他们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二人见状便都看向乌林珠,以为乌林珠会回心转意,不想乌林珠却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们,“当今的五位皇子在京外遇袭,且都或轻或重的受了伤。这个年,没你们想的那么好过。至于明年的万寿节,呵呵,当今都未必有心思过寿了,咱们这些人还是都先夹起尾巴做人吧。”
“姑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渗人呢?
“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乌林珠一一扫过几人,然后故弄玄虚的说道:“不管真相如何,皇子遇袭这事一定是反清.复明那些乱党干的。太子和八爷必须是白璧无瑕。”
‘嘶~’
焦大和两个管事都下意识睁大双眸,之后焦大看了一眼乌林珠什么都没说,而两个管事在收回视线后又默契十足的对视了一眼,随即竟又不约而同的同时腹诽了一句:
‘有些事,他们确实是不知道的好。’
安排好这些事,乌林珠不由又让人送她去王子腾府上。
月前,王子腾‘卖’了太子父子,狠刷了当今一波好感度。因其圣眷隆重,即便太子和弘晳听说了也没敢动他。
不过太子和弘晳也是自身难保了。
太子最开始的时候是不知道弘晳私下里串联军中将领的,后来听说了也只做不知情的样子该干嘛干嘛。等到那些军中将领都在同一时间暴毙后,弘晳察觉到不对劲了,直接屏退左右与太子交待了个彻底。
太子知道自己的毓庆宫里有不少当今的眼线,所以在普一听说了这事时,便表现的非常震怒。一副自己怎么会生了这种不忠不孝的孽帐态度,对着弘晳喊打喊杀。等这一整套戏演完,太子便罚弘晳闭门思过,然后‘暗中’调查那些人真正的死因和幕后之人。
当今对太子的猜疑极重,虽还有父子之情,却抵不过帝王的猜忌和忌惮。虽不是很相信太子当真不知情,却仍旧表现出一副他生的儿子没错,但太子不是很会生儿子的欣慰样继续等着八爷那边的调查结果。
而八爷呢,他也是倒了血霉。
他陷害太子,诛杀兄弟的证据都被八福晋握在了手里。
八福晋要的是安稳生活,而不是像大福晋那般陪着自家爷们过圈禁日子。于是八福晋直接将最关键的证据都毁了,只将一些不轻不重,却又让八爷无从反驳的证据分别送到诚亲王胤祉和固定贝子胤祹府上。
一个是喜欢在孝期剃头,且还非常热衷于打小报告皇三子。
一个是善于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皇十二子。
不管他们俩谁,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对于没顺手宰了四爷几个,太子和八爷那里都有些郁闷和懊恼,并且还都非常默契的准备将这个锅都甩给对方。
于是乎为了陷害和被陷害,太子与八爷这对同父异母的亲兄弟竟然又都心照不宣的表演了一回什么是:如出一辙的温润如玉,端方宽仁。
京里京外发生的这些事,非常影响过年的气氛。大臣们都极有眼色的不去招惹当今,后宫嫔妃也是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宫中。宜妃姐妹因着担心受伤的老儿子,到是时常叫年长的五爷进宫说话。
德妃在听说四爷没受伤后,到是直接放下心继续温柔恬淡,岁月静好了。
十六的生母虽然没有德妃那么好的心态,却也在辗转打听到十六无恙后,安了心。
四爷等人就是在这种古怪氛围里入京的。
入京后,就连弘昀都没能先行回府,而是跟着四爷哥几个先进宫面圣。
再怎样也是寒冬腊月赶路,虽谈不上风餐露宿,但风尘仆仆,形容憔悴却是都有的。
尤其是这哥几个也都是极有心机手段的,竟都在昨夜喝了浓茶,睁着一双眼睛熬到天亮。
于是一夜不睡,又加大了颜值的憔悴指数。
心不心疼,当今不知道,但看到儿子们都是这副样子,当今却真的挺闹心。
挨个问了一回身体伤势,又询问了一回当时的情况。每人再赏些药材后便打发他们去后宫给太后和亲娘养母报平安了。
等这些个儿子都走了,当今才继续考虑废太子这个事……
~
四爷回京第一天自是各种报平安,也就顾不上寻乌林珠说话了。不过第二天一用过早饭,四爷便打发人给二格格和乌林珠等送土仪,并且让送土仪的人顺便将乌林珠叫到书房来。
知道四爷这么着急见自己所谓何事,乌林珠也没跟他卖关子,只笑眯眯一副乖巧懂事样的将两张轻飘飘的洒金纸放到四爷面前。
一张就是前些日子写下来的土炸.药配方。而另一张便是后世不少人都知道的地震预警提示。
‘地龙翻身,是为震矣。蛙类迁徙于震前15日;鸟类迁徙于震前7日;井水浑浊于震前3日;老鼠乱窜于震前2日;鸡犬不宁,就在当日。笼中鸟惊慌扑腾,发生于地龙翻身前的半个时辰内。’
第80章 第 80 章 第八十章 “别看……
第八十章
“别看地龙翻身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它翻身前却也有迹可寻。我提的这些,不少书上都有记载,只是没人特意将它们归纳汇总到一起。”顿了下, 乌林珠又说道:
“其实民间也有不少流传下来的生存经验。有的口口相传,一代一代传了下去。有的就因着这种那种的原因断了传承。”
话罢,乌林珠又提醒四爷这些东西若是单独看并不能代表什么,它们必须联系到一块看。
乌林珠总共给了四爷五个时间点, 但若想确定是否是地震提示,那至少要满足三个条件。
四爷一边听, 一边缓缓点头。他没问这些提示是否准确, 乌林珠也没跟四爷说什么一定真实有效。因为彼此都知道, 四爷在得到这份地震预警提示后一定会派人去曾经发生过地震的地方进行多方调查。
但不得不说的是,在看到乌林珠拿出来的这份地震预警提示后, 四爷仍旧被上面的内容震撼到了。
过于详细了。
其实很多时候,越是模糊不清,越是模棱两可的说词, 对自己就越有利。
打个最简单的例子吧。
预测一个数值的风险极高,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但若是预测数值的区间, 那只要预测的数字在这个区间里,就都算是。
乌林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她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给自己规避风险?
之所以没含糊带过,一是想要让自己的这份预警提示更有含金量;二一个也是后世的人踩着巨人肩膀总结出来的东西,其含金量也并不需要质疑。
虽然还没看见水泥, 但手上这份预警提示却又让四爷对水泥更期待了。
牛痘的试种已经彻底结束,如今已经全国推广了。之前说的那个大蒜素,虽然已经按着这丫头给的步骤提取出来, 但效果如何仍旧需要郎中们进一步试用才能知道。
门人悄悄开办的玻璃窑坊,也是个盈利的营生……
不过说起这个,四爷便又想起了乌林珠心心念念的警幻杯花魁选美大赛了。
原计划决赛前后让这些个花魁在腊八宫宴上献艺的,不想偏偏被乌林珠自己破坏了。
没错,就是乌林珠自己。
她前脚怂恿秦可卿给太子献计,后脚太子和八爷的人就朝四爷等人出手了。消息传回京城,当今哪里还有心情过腊八?
哦,当今原本心情也因着弘晳那些事而不咋地。如今又出了这种事,腊八宫宴便直接被蝴蝶没了。
因着这段时间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都夹着尾巴做人,原本还挺有人气的花魁选美大赛也直接被压了风头。
不过乌林珠的心思都在折腾当今和当今的那些儿子身上,还真就没想起警幻杯来。
这会儿见到四爷回京了,距离她出京也没几天了,她就更想不到警幻杯了。
不过乌林珠将这事忘了个干净的时候,回京的九爷却还在用一种挽救生意的心态,准备再给这个花魁大赛炒一波热度。
对了,虽然有挽救生意的心思在里面,但也不乏给四爷一个交待以及不让四爷小瞧了他的意思。
毕竟这个警幻杯的企划案,还是四爷特意交给他的。这么个挣钱的营生要是没达到预期效果…九爷还怕四爷会笑话他呢。
九爷伤了腿,但只要双手好好的,就半点不耽误他打算盘,核帐本。
于是将警幻杯放在心上的九爷,又抓紧一切时间盘他自己生意和商务司里的各种大小帐。
商务司成立时间尚短,要核算的帐目并不多。到是他自己的生意更耗费精力些。
不过差点就死在外面的九爷也不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帐目上的。太子和八爷都亲自过来慰问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件事情不是他们做的,并且意有所指的将锅甩给对方。
都不是啥好鸟!
九爷一向看不惯太子,好吧,因为有个偏心的老子,别说九爷了,当今的那些个儿子就没几个不嫉妒太子的。
对太子,九爷有先入为主的恶感。对八爷…这小半年八爷那边的人没少给九爷添堵,所以不管是太子还是八爷来看他,他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将人给气走了。
十爷那里,太子和八爷到是没费心去拉拢,只简简单单的尽了一回人事便罢了。
四爷和十六没受伤,十三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除了十六是纯纯的汉妃所出,继位的希望最为渺茫外,四爷和十三的母亲虽然也只是包衣出身,但却是他们最强而有力的对手,所以太子和八爷心里对二人的忌惮更重,行事也更谨慎,生恐落人口舌。
其实他们俩都明白,自年初那个雷劈事件后,他们继承大统的路就被堵得差不多了。但也因为这件事,当今对他们更加的纵容,也乐意用他们这种有污点的儿子打压没污点的。于是乎,就又让他们看到了某种借力打力的希望。
事到如今,太子想要逼宫造反,八爷也想要武力夺取政权了。
不过前提是不能让人在自己身上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一套。
~
四爷平安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他的那些女人和孩子。而相较于其他人,李氏的喜悦是双份的。
注定夭折的儿子不光活着回来了,还长高了,长壮实了。并且在回来的路上还间接救了四爷一行,就问李氏能不高兴,能不得意?
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李氏都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这个儿子了呢。
这两年,李氏既怕听到弘昀的消息,又想知道弘昀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每一次弘昀的消息传回京时,她都担心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这一刻李氏心中想的都是如何让三个孩子全都活下来。
至于说王位还是皇位…太子到是早早就被立为太子了,可最后又怎么样了呢。
如果今立了她儿子做太子,明天她男人就嘎了,那这个太子到是做得。反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氏想得明白,也稳得住。这会儿收回心思再看凑到一块说话的三个孩子,满心满眼都是满足和幸福。
不过在听到小儿子小嘴巴巴的对着哥哥各种告状和声讨乌林珠时,李氏又不由有些头疼。
都叫你别去招惹那丫头了,你咋就吃亏没够呢。
幸好那丫头没进后院,若是进了后院…便是福晋都得退避三尺,何况咱们娘们。
想到四爷对乌林珠的态度以及她得到的那些个消息,李氏直接打断小儿子,对大儿子笑道:“别听弘时浑说,贾家丫头不过活泼淘气了些,再不是弘时说得那般顽劣。”
弘时:哼!
二格格:呵~
弘昀:嗯?
李氏见三个儿女都是这般‘真性情’,当即没好气的挨个赏了个白眼。
若没点城府眼色,老娘能有今天?还能生下你们姐弟四个?
都学着点吧~
……
弘昀回府于四福晋的影响并不大,不过是让针线房那边抓紧时间给弘昀赶制些新衣裳新鞋袜,完事再将人叫到跟前说回话。转天给耿氏和钮祜禄氏诊平安脉时,再顺道让人给弘昀瞧瞧,当家主母和嫡母的责任也就尽了。
四爷按着乌林珠给的那份排卵期易孕日入后院献身,除了耿氏和钮祜禄氏前后有了身孕外,府里的其他女眷也有诊出喜脉的。
前有两个年长庶子,后又有扎堆怀孕的格格侍妾,四福晋不是不闹心,但她却知道与其分心他事,还不如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养活亲生儿子这一件事上呢。
李氏稳得住,四福晋更稳得住,其他怀了身孕的格格侍妾更是一门心思安胎,想要凭借生育之功提个位份
偏就在整个雍王府都在养崽安胎,停止内耗时,腊月二十这日,当今给四爷的‘补偿’也落实下来了。
‘赐前湖广巡抚年遐龄之女年氏为雍亲王侧福晋。’
希望彻底破灭的耿氏/钮祜禄氏:就不能照顾一下孕妇的心情吗?
╮(╯▽╰)╭
小年糕呀!
意外又不意外的乌林珠听说了这道赐婚后,还满是好奇的让荷叶去打听这位传说中的年贵妃。
相传自她嫁与四大爷后,虽没达到独宠的程度,但许多年里四大爷的后院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生育。
虽然生的都夭折了,但却…诶?
想到这里,乌林珠便觉得这个夭折的概率委实有些高了。
以年羹尧的有用程度和年氏的受宠程度,即便她自己护不住孩子,四大爷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崽儿死于内宅争斗里。
如果排除宅斗和宫斗的概率,剩下的就是年氏的身体素质和年纪了。
若年氏身体真的非常差,她又是怎么在十年内连生三子一女的。
等等!不是十年。
现在是腊月二十,再有十天就是康熙五十一年了。侧福晋上玉碟,有自己的婚礼。年氏是圣旨赐婚,婚礼什么的都会有钦天监测吉日。
抛开婚礼吉日,还得给年家留出置备嫁妆的时间。
年家肯定早早就给年氏预备了不少嫁妆贴己,但婚事定下来前却不会提前打家具。现在什么都是纯手工的,一套家俱打下来少说三五个月,多了半年是它,一年两年也是它。
除开家具,还有各色衣料,首饰,瓷器等。
康熙五十二年是当今的六十大寿,年氏是亲王侧福晋,那一日是有资格跟着四爷和四福晋去给当今拜寿的。出于这一点考虑,年氏应该是在康熙五十一年年底,或是康熙五十二年三月前嫁进雍王府的。
说远了,还是说身体吧。年氏的身体若是真如影视小说正史野史中记载的赢弱,那按正常思路来说,她怀孕都困难了,又怎么可能一胎接着一胎的生?
如果不是身体,那就是年纪了。
就在乌林珠想到年氏年纪的时候,荷叶也带着年氏的一些消息回来了。
果然,年氏还真是一块‘小’年糕呀!
游轮的图书室里有不少书,未必没有关于年氏的记载,不过乌林珠却懒得去查资料。并且还美其名曰的将自己的懒推到时空融合上。
红楼世界的大清,早就脱离了史书资料,不查还好些至少不会受其影响。若是查了,保不齐会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在行事上出了纰漏。
有了这个理由,乌林珠便真就用着一颗混世魔王的心去接收荷叶递进来的年氏信息。
年氏是年遐龄的老来女,今年才十二岁,按年纪她是要参加康熙五十二年的大选。
四大爷,你多少有些禽兽了哇~
于是自从赐婚的旨意下到雍王府后,乌林珠瞧四爷的眼神就变了。
等腊月二十二这天在四福晋这里吃团圆饭时,乌林珠瞧瞧‘一把年纪’的二格格,再想想已经开始备嫁的小年糕,看向四爷的眼神和身上的气息都是翻倍的怪异。
舍不得自己的闺女太早嫁人,却舍得糟蹋年纪比你闺女还不小的……越想越觉得太操蛋了,乌林珠便特别想要折腾点什么。
其实按历史走向二格格明年就会出阁。但现在嘛,四爷想到他的那些姐妹都是年过十八九才下降出阁的,便决定再留他闺女几年。
幸好乌林珠没注意到那些公主都是什么年纪被指婚的,若是注意到了,定然得连先帝都一块骂了。
你们家的公主格格都养到十八.九岁,然后让别人家的闺女十三岁参加选秀…真特么不是东西!
想到选秀年纪,乌林珠就有一种大家都是混蛋,以后就都别五十步笑百步的感慨。
不过思及此,乌林珠再看向四爷时,又隐隐带着几分得意和骄傲来。
‘姐儿虽然是个混蛋,但姐儿不是禽兽!’
四爷:…略糟心!
其他人:…就莫名其妙!
弘昀:…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自打赐婚的圣旨传进雍王府,乌林珠就开始莫名其妙起来。四爷这边只知道乌林珠曾让荷叶打听年氏的情况,之后就这样了。
唤了乌林珠到书房说话,乌林珠不但只字不提自己为什么这么莫名其妙,还用莫名其妙的眼神对四爷行注目礼。
以四爷对乌林珠的了解,四爷已经料到这事不小,且还是极有可能影响过年心情的大事。
腊月二十三,四爷带着四福晋等人进宫过小年。乌林珠用过早饭也换上一身新衣裙,带着人回荣国府过小年。
马车行至闹市,乌林珠想到明天就启程了,还亲自去街边的蜜饯铺子挑了些爱吃的果干蜜饯准备带在路上吃。
除了蜜饯铺子,还有酱菜铺子,点心铺子和熏酱做得极好的酒楼。
一一逛下来后,乌林珠便又去附近的茶楼歇脚。不想还没进茶楼呢,就听到有人在说她的闲话。
‘……这高枝没攀上,她便自甘下.贱起来。听说前儿自荐枕席,竟只穿了件小衣,那胸脯一晃一晃的,白得呦,勾得人五迷三道的。’
‘想她也算名门之后,怎地这般不知羞耻?不过我到是听说过这世上就有一种女人,一遇见男人就浑身骨头酥软。只需轻轻揉捏三两下,那身子就跟水做的一般……’
二人越说越下.流,仿佛那些事情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一般。
乌林珠驻足听了几句,又仔细观察了一回说话的人,之后朝王达打了个手势,毫不温柔的说道:
“这么冷的天还站在风口说人闲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们将人拖到胡同里,那里背风还暖和。仔细问一回流言出处,完事再将他们所有的牙都给本姑娘敲下来。”
想了下,乌林珠又补充道:“佛祖常说六根清静,我瞧着他们俩个大老爷们就是六根不太清静,才会说这些个下流话。王达,你就看着办吧。”
“……”
净身太监王达瞬间便领悟了乌林珠这话里的意思,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过了?
“我凭生最恨的就是这些人。只为一点花花肠子就传播流言,造女子黄/谣,甚至是心中口头意yin女子……
被他们这么一说,不明就里的人便会信以为真,而那些脸皮薄一些的姑娘定是要以死明志,也幸好今天被他们如此言说的是我。”
王达:这事能用‘幸好’这个词吗?
就在王达被囧住的时候,荷叶却实在没忍住的问乌林珠,“姑娘既然不喜欢,那当日又为什么要折腾那个警幻杯?”
“那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
“一,警幻就是一老|鸨。像她这种逼良为娼,诱拐少男少女的混蛋早晚会遭报应的。我那么做除了报私怨,还是为民除害。二,”乌林珠顿了一下,更加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是州官!”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瞬间妙懂的荷叶与王达等人到是再不跟乌林珠理论这种事,而是按着乌林珠的吩咐将那两个嚼舌头的男子拖进胡同里。
王达最擅长刑讯,将人拖到胡同里,先堵上嘴一通大刑招呼,等二人吃了苦头这才将堵嘴的汗巾子给他们拽出来。
乌林珠则是径直去了茶楼,一边吃茶一边听说书人讲三国。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乌林珠等到王达。
王达是个能干的,不光大刑侍候了那二人,竟还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流言的源头。
流言是这几天才传出来的,且还是从傅试的长随那里传出来的。
王达不动声色的将那长随骗出傅府,之后更是快刀斩乱麻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了个水落石出。
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复杂。
就是傅试发现自己那一通表白没了下文,便知道乌林珠没相中他。
可那天乌林珠的脸虽然被遮得只一双眼睛露出来,可也让傅试浮想联翩起来。
为了做成这门亲事,傅试便走了极端。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自己高攀不上时,便会想方设法的将喜欢的人拉进泥潭,然后再以救人水火的姿态,深情款款抱得美人归。
傅试便是这么想的,同时也是这么做的。他想利用这些个流言将乌林珠这朵富贵花踩到泥里,然后再以一往情深的姿态再度登门。
想的到是挺美!
听完王达的转述后,乌林珠沉思了片刻便抬眸问道:“京城街面上,什么时候人最多?”
“自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嗯。”乌林珠点头,对着王达笑,“有件事倒要麻烦王公公了。”
“姑娘折煞奴才了。”
王达一听乌林珠这么说,便知不好,可还是表了一回忠心。
“这次你就不要跟着我出海了。正月十五那日,你弄辆板车,再在板车上弄个十字形的木架子,之后将傅试给姑娘剥光了绑在上面,哪条街上人最多,你就将板车往哪赶。
对了,马车上再立一根杆子,挂个长一些的白灯笼。灯笼样式越简单越好,上面只需写上傅试的名字和字……”
那灯笼一来可以照亮板车上的傅试,二来也可以将傅试的身份告诉京城路人。
“姑,姑娘,那傅试可是朝.廷命官。这这这,王爷必是不许的。”
乌林珠闻言微微抬起小下巴,不以为意道:“忘记咱们的身份,那一天你就是反清.复明的英雄好汉!”
王达嘴角抽抽的提醒乌林珠,“王爷那里?”
“你不要去跟王爷说这事不就行了。”
“我是知道你们的,平时我也懒得计较这些事。但今天这个事,我估计你们也不敢不跟王爷说。”乌林珠看向王达和荷叶,掩耳盗铃道:“但要怎么回话却是个学问。呐,王达不要自己去说;荷叶,你去跟王爷回这事。”
王达与荷叶对视一眼,有些不解的看向乌林珠: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若是荷叶去跟王爷说,王爷只说会‘知道了,下去吧’。但若是王达去跟王爷说,王爷定然会说‘胡闹!此事你不必再管了!’”
王达/荷叶:…还真有可能会这样!
……
四爷未必会愿意管傅试这种人死活,所以尽量给四爷一个装糊涂的机会,才是两全齐美的结果。
你说傅试?
闹市果奔一回后,仕途就彻底毁了。不过像傅试这种跳梁小丑,乌林珠虽恼他行事龌蹉却不会一直跟他没完没了的死磕。但傅试到底是贾政招来的,那将‘完好无缺’的傅试给贾政送去,岂不是最完美的闭环?
你问什么是完好无缺?
两个传谣言的都是那种待遇了,傅试这个始作俑者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她没让人将人体器官当转盘,转到哪个就留哪个给她做赔偿都是良善了。
你不能要求一个坏到骨子里的混蛋懂这些,不是吗?
……
因着这么一件小插曲,乌林珠连回荣国府过小年的心思都没了。于是转道去了焦大的小二进,在那里又给自己收拾了两箱东西,并且吩咐焦大正月十五的时候去街上看热闹,以免她不在京城,有人跟她玩阴奉阳违那套。
翌日,与四爷和四福晋等人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她给自己准备的行李和十五岁及笄礼出门度假去了。
四爷在乌林珠离开的时候,还用非常笃定的语气跟苏培盛打赌:
瞧着吧,为了不让爷过好这个年。腊月二十九,最晚不会晚过除夕早上,那丫头会就让人给爷送消息。
苏培盛:那您还真是了解那祖宗!
腊月二十四,乌林珠于通州渡口乘船南下。
腊月二十八,乌林珠让人快马加鞭给四爷送了封信。
腊月二十九夜,四爷看着那封信上的诛心之言,再度黑了脸。
‘知道直郡王为什么会是皇长子吗?查查父母年纪和子女夭折率,会有惊喜的哦!嘿嘿,果然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