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姐，我被人欺负了。”……
何越第一次那么想骂人。
都是一群傻逼吗, 他好不容易让人压下去的新闻就这么又给顶上了热搜。
匀一那帮饭桶还真的都是白痴，他们有哪只眼睛看到程总和那个什么杜艺桑有关系了，杜艺桑发了条蹭热度的微博, 居然还屁颠屁颠弄了一条什么半真不假的疑似回应秀恩爱的词条出来。
何越是真的一个电话打过去把匀一的人骂了个遍，紧急撤热搜降低事态, 这要是被程总和姜大小姐看到了，他自裁谢罪也不为过。
匀一那些高层有些傻眼, 他们也没买热搜，想来是杜艺桑那边蹭完热度, 暗搓搓找了推手。
鸡飞狗跳一阵忙碌, 好在程总回公司之后忙着处理压了两天的文件没看网上的消息，何越刚要松口气, 突然收到一条新消息, 显示为：程书意小小姐。
送走程书泽之后，姜依韵一时之间还真的没去看网上什么消息。周语安悟性高的吓人，就那天远远看了程书泽一眼, 回去重新拍戏效果拔群, 进步神速，剧组的其他人都有点被吓到。
纪峻的眼神很冷, 淬满了幽深的寒意，明明是笑着却没让人感觉到有一丝温度, 凉薄至极。一抬手就扣住正要转身离开的洛姝的手腕，将她扯了过来。
何舒一个踉跄没站稳，手撑上了周语安的肩膀。
纪峻手心强势地摁在洛姝的下颌处用力迫使她抬起脸, 俊脸下压。
“他这个吻戏也是那天学到的？”唐娅小小声。
姜依韵对这一条很满意，但是也不耽误她忙里抽空瞪唐娅一眼。
这段男女之间的张力比前面都要好，不出意外这一条有大爆的希望, 戏拍的顺利剧组的气氛也轻松许多。
这一条吻戏结束，何舒有点没缓过神，站在原地发懵，周语安经验少所以前几天的戏基本都是她占主导更多一点，这是突然开窍了演技一下爆发了？
“姐对不起对不起。”周语安自己缓了一会儿才出戏，看见何舒连忙道歉，他刚刚手上稍微用了点劲儿的，不知道把人弄疼没有，“没事儿吧？刚刚有没有弄疼你？”
“没事没事。”何舒摆摆手，“可以啊，怎么一下子这么顺了？”
出了戏，周语安还是很腼腆，颇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朝姜导看了过去。
那天姜导带着他围观了酒店掀起的那一波狂潮，事后他看到娱乐消息对方居然是程氏集团总裁，先前他们聊天聊到的匀一影视背后的老板。事先就知道程总在酒店，并且毫不惊讶甚至叮嘱他让他揣摩程总的行事风格以便更好地代入角色，姜导的真实身份看上去并不一般。
当然，早先知道女主的服装都是姜导掏了家底自费之后，他们对姜导的猜测大抵也是富二代之类，现在看来目光还是短浅了。
毕竟他无意中搜到程总两年前离婚，前妻正是姜氏集团大小姐。
姜氏……
好巧而且正好还是同名，周语安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不过姜导显然没有对外说的意思，他也就默契地绝口不提。
“姜导，刚才少两句词没事吧？”何舒蹭了过来，原本周语安拽完她之后她还要说句台词，结果她一不小心没站稳，二当时真的被周语安的眼神盯得一愣，破天荒直接给忘词了，周语安接着就直接亲了。
“词倒不是什么大事，刚才那一条还挺顺的。”不得不说，像这种偶像剧，男主角的表演是重中之重，周语安二十出头的年纪确实做的不错。
何舒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最近小周是被俯身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一下子整个人都变了，姜导你不知道，刚才那一条要不是知道我在拍戏，小周的眼神我差点就要跪下了。”
她总觉得周语安应该是照着某个人的样子演的，但是想了一圈她都没想出圈里有谁有这么强烈极致的压迫感，毕竟亲身体验才会知道那种正面压迫有多可怕。
“诶对了，你们看最近的热搜了没？”何舒想不明白也懒得想了，兴致勃勃转移了话题，“匀一的程总居然来影视基地探班了，听说还到了我们那个酒店，可惜完全没看到直接错过了。”
何舒长吁短叹：“你说有的人怎么这么命好，给资源也就算了，拍个戏大佬居然还愿意千里迢迢来探班，难不成真是看重了她的美貌？”
姜依韵：“……啊？”
周语安抬起了头，唐娅拼命眨着眼睛想提醒何舒这其中一定是个美丽的误会。
可惜何舒完全没有看到唐娅的暗示，只顾感叹大佬的爱情故事：“有程总保驾护航，杜艺桑岂不是要起飞，听说匀一已经确定要签杜艺桑了，从原公司要挖人走违约费也不少吧，不愧是程氏财大气粗一下就给付了。”
好羡慕真的好羡慕，匀一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她连匀一面试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呢，别人已经一路妥帖地背靠大公司乘凉。
周语安稍微咳嗽了两声想再提醒一下何舒别瞎说，虽然不知道程总和正当红的小花杜艺桑是真是假，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姜导可是程总前妻，谈这件事情总觉得不对劲。
何舒看了周语安一眼：“干什么？嗓子疼？”
唐娅干笑了两声，意有所指：“误会，肯定都是误会。”
姜依韵神色很平静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颇有兴趣地追问：“哦？什么时候爆出程书泽和女明星的新恋情了？”
“倒也没有官宣。”大家都是称呼程总，一下子听到有人直喊程总全名何舒还反应了一下，朝姜导暗示道，“不过这种事情，都是无风不起浪，总会被媒体抓住马脚偷偷流出小道消息的，更别提杜艺桑最新的那条微博不就是半官宣的意思吗。”
“啥？”这下子另外三个脑袋统一凑在了一起盯着何舒点开杜艺桑的个人界面，带的词条虽然已经没了链接只剩下黑色的字，但是在片场格外精致的甜甜九连拍还是格外引人注目。
唐娅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内心勃然大怒，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女人蹭，就硬蹭。这个词条和她有屁关系，她能不知道程总压根没去他们那里溜达过还敢上赶着假装程总是专门为她去的样子。
姜依韵倒是还点开那些照片看，这个女艺人她回国的那天见过一面，真人是挺好看的，这几张明显也是精心修过才放了出来，底下的评论一水的夸夸夸，还有吃瓜网友：不懂就问，这是官宣的意思吗？
唐娅火速抄起自己的手机：“哪里来的虚假消息，我要给她举报掉。”
何舒还想再说什么，周语安制止了她：“求你，别说了。我们对对戏吧。”
周语安把何舒拉走了，唐娅安慰姜依韵：“别生气，这都是瞎带节奏。”
姜依韵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人家也没说什么。”
就是几张自拍图片而已，除了词条甚至都没有任何有指向性的文字，她那天晚上都亲眼见过程书泽和杜艺桑待在一起，这几张照片对她来说根本都不算什么。
“可是她这样会让很多人以为程总和她在一起了。”圈内的惯常话术，看上去什么都没说但其实暗里的指向非常之明显，但你若真要追究她造谣污蔑，人家可确实什么出格的话都没说。毕竟那可是网友猜测是不是官宣，又不是她自己说的。
姜依韵真是出国太久没在圈里混了，压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明明这是假的，但是圈内信以为真，好的资源，活动邀请冲着程总的面子都会向杜艺桑倾斜，等于白白让人捡了个皮夹子，甚至以后杜艺桑说不定还会借势炒作，颠倒黑白。
唐娅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要是和程总和好了，干脆公开算了，也不至于让人在中间插一脚。啊啊啊，看的我好生气。”
“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姜依韵这一回出奇地淡定，放下手机，“现在最重要的是拍戏，接下来该哪一条了？”
《人鱼公主》收尾的速度飞快，程书泽天天催她到底什么时候收工，结束拍摄彻底杀青之后，姜依韵彻底松了口气。太顺利了，收拾了东西从影视基地离开，主创团队回市区直接在娱乐厅包了豪华间庆祝，分了巨大的杀青蛋糕，开了不少酒，直到深夜才勉强消停。
“你那些衣服我得过几天盘点完才能给你送回来，不过损耗挺大的，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上出租车之前，童萱眯着眼睛勉强保持自己神志清醒。
“行，我不是很急，谢谢萱姐。拜拜拜拜。”姜依韵喝的还算少，一个一个把剩下的人送上车。
唐娅捋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酒精上头脸颊通红：“现在怎么滴，回我家还是……？”
“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手机响了起来，姜依韵拿出一看居然是有段时间没联系的程书意。
“姜姐姐，你那边是不是收工了呀。”
“我回市区了，刚结束。”程书意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对，“怎么了？”
“呜，”电话那边一下子委屈了起来，“姐，我被人欺负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不会吃亏
姜依韵风风火火赶回了御江苑。
程书意在电话里要哭不哭的样子吓了她一跳, 愣是把才晕晕乎乎泛上来的一点酒劲给折腾清醒了，简单和唐娅拜了之后，打到车就直奔御江苑, 让程书意来御江苑说清楚。
上次回御江苑还是新戏开机之前，一眨眼一个半月戏都已经杀青结束了。
才一个多月, 27层的变化不大，仿佛程书泽也很少回来住, 物件摆设匆匆略过基本没有改变，姜依韵按亮灯, 发现程书泽不在家。
大晚上的这个点, 人去哪儿了，不会又睡公司吧, 姜依韵蹙了蹙眉还没来得及联系, 物业管家联系上了她，程书意来了。
“姐！！！”一进门，程书意新买的近七位数的全钻贝壳小包毫不怜惜地扔到地上, 嚷嚷着就朝姜依韵伸出手。
姜依韵以同样的姿势伸出手环抱住她, 感受到没拉拉链的羽绒大衣内裹挟进的寒气与皮肤散发着的热度，拍了拍她的脊背。
电话里听着程书意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是现在一看倒是精神饱满，大晚上的活蹦乱跳, 一点事没有。
“怎么了，被谁欺负了？”虽然表面看着没事，但是说不好心里就受到了伤害, 要是在心里真的留下阴影的话，那以后可就麻烦了。这小丫头傻到自己一个人去圈里闯荡，平时个性又含蓄内敛, 文文静静的，家里看着护着一直都顺顺利利，这一下进到圈里这种鱼龙混杂的大漩涡中，很容易处处吃亏。
想起圈里那些至暗面，排挤？删戏？还是被潜规则了？
姜依韵心里不由得一紧。
程书意抱着姜依韵撒娇。
好久没看到姜姐姐了，正好看到唐娅姐发的恭喜杀青的朋友圈，知道姜姐姐回市区了，兴致勃勃就来找人了。
至于那个还想欺负她的女明星，她反手给了两巴掌一点亏都没吃到，至于安汐和她说的对方之后在片场无能狂怒又甚是嚣张，扬言要删光她的戏份并且封杀她，对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甚至还有心情逛街买刚到的新款包包。
说实在的，她确实没受到什么委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姜姐姐这样焦急地一问，心里竟然隐隐泛酸，一下子难受了起来。就像是真的在外被欺负，回家找大人告状，希望有人能帮自己撑腰的小孩心态。
刚刚进入圈内试图发展的时候，姜姐姐不在国内，时差颠倒联系也不方便，她的混账哥哥有和没有也一样，不仅和家里关系弄得僵的一团乱，整日扑在工作上也不管她，她一个人到处跑组试镜，虽然没吃过大亏，小绊子总是少不了的。
其实都是很小的事，左不过有看不顺眼地互相拌两句嘴，她都不太记得了，但是现在就像是经历的天大的事一般一下子满腔的委屈扑面而来。
程书意本来是想说没什么大事的，沉默了一会儿没说出口，突然鼻头一酸，抱着姜依韵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彻底把姜依韵给吓到了。
不会吧，这可是程氏的小小姐，程书泽他亲妹，名门千金，真要出什么大事程书意把身份一亮也没人敢动她。出大事了，这一定是出大事了，否则书意不会反应这么大的。
姜依韵急急忙忙拉着程书意在沙发上坐下，给她拿纸巾擦眼泪，看程书意从一开始呜咽到后面开始嚎啕大哭，姜依韵心里的火越蹿越高。
程书泽平时一天到晚到底在干什么，这可是亲生妹妹居然半点都不关心，人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姜依韵一边安慰程书意，忍着火气拿出手机给程书泽打电话。
程总正在加班。
度假区那边马上进入试运营阶段，前期工作已经全部过了一遍，现在做投放前最后的确认，一堆事务和会议压着根本抽不开身。不过姜依韵的戏马上就要杀青了，他还想能抽出几天时间陪姜依韵。
总得把这些文件都处理了才行。
远在临江影视基地的姜导抓紧赶进度，程总在公司里整个连轴。
深更半夜，CBD大楼程氏集团唯独只有总裁办公室还亮着灯。
连辛勤工作，誓为程总鞠躬尽瘁的何总助都被他给熬走了。毕竟没有荷尔蒙的刺激，最近一段时间，连他都快跟不上程总无限蔓延的工作时长了。
程书泽放下文件，刚阖上眼睛，稍微舒缓一下自己长绷着的神经，乍破天际急得恍若催命般的来电铃声突突响起。
看了眼来电提示，程书泽接了。
对面很急，第一句话语气就绷紧着。
姜依韵：“你人在哪儿呢？”
空旷寂静的总裁办公室，声线的波动一点一点放大，即使已经是一片安静的夜半，程书泽敏锐意识到姜依韵的心情似乎不好。
“在办公室。”程书泽沉声道，通过外放的音量，似乎隐隐约约有人哭泣的声音传过来，原本还靠在椅背上这下程书泽一下子就坐直了，“你哭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哭。”姜依韵解释，“书意哭了，大概是出事了，你赶紧回来一趟。”
“哦，”听到不是姜依韵，程书泽整个人又靠回了座位上，转了一下手里的钢笔，“她啊……害没多大事，她还能让自己吃亏不成。你别管她，赶紧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程！书！泽！”姜依韵的怒意仿佛要隔着网线，化成实质喷涌而出，“那是你妹妹！亲妹妹！”
“就是因为那是我妹，我太了解了，她才不会……”
程书泽的话没讲完，被姜依韵打断了。
“我给你三十分钟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御江苑，三十分钟你要是不回来，那你这辈子也别回来了！”
电话咔嚓挂断，瞬间的沉寂仿佛刚才的那一通极限通知只是一个他加班到精神恍惚的错觉。
程书泽有些傻眼，深更半夜不来慰问一下快加班到猝死的亲老公，居然就因为他妹对他态度这么冷漠，这女人心都不会痛的吗。程书泽低声骂了一句，抓起手机和外套，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御江苑就在市中心林立高楼的不远处，半夜里更是没几辆车，基本上踩几脚油门，十五分钟内，程书泽就回了御江苑。
输入密码开门之后，程书泽看见沙发上的场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是说出了大事，哭得快要死掉了，让我立刻回来吗？”
长沙发上，程书意头枕着姜依韵的大腿，一副舒服惬意到极点懒洋洋的样子，哪有什么挨了欺负惨兮兮的样子。茶几上放着果盘，姜依韵甚至还把葡萄一个个剥了皮，再喂给程书意吃。
“嘘，”姜依韵不满地瞪了程书泽一眼，“我好不容易哄的不伤心了，给我好好说话。”
程书意听到开门声，就转头看了程书泽一眼，随后又安安稳稳躺好张嘴等姜依韵继续喂葡萄。
程书泽手上青筋一个暴起：“程书意，给我坐起来。”
她哥真冷声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毕竟是商界要恭恭敬敬称呼的程总，手腕凌厉，尤其这两年更是越来越不近人情，程书意其实有的时候挺怵她哥。
被程书泽连名带姓一叫，吓得立刻老老实实坐了起来。
“说吧，出什么事了。”程书泽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不要浪费时间。”
其实压根也没什么事，不就是在外面受了点委屈，要严格来讲她还是那个真的甩别人巴掌的人，在姜姐姐前面撒娇还行，到她哥前面她哥大概只会骂她蠢。
姜依韵原本还怒瞪着程书泽让他说话轻一点，问到出了什么事也看向程书意。
刚才她旁敲侧击了半天，程书意说没有多大事，应该是怕她担心，现在程书泽回来了，总该能说了，大不了还有程书泽给她撑腰。
“额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程书意小声道，“就是我去拍戏的时候，有个女的想打我还要删我戏份。”
“太过分了！”
“所以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姜依韵气愤难当，程书泽语气不耐似乎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无聊的事情。
“平时都在干什么，现在连这点事情都不能自己解决。”程书泽毫不客气。
“我解决了啊！”程书意猛瞪他，他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他，她会和杜艺桑在片场差点直接打起来吗。
“我就说没多大事。”程书泽朝姜依韵斜斜挑眉示意，他还能不了解程书意，以她的个性怎么可能吃亏，姜依韵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大晚上的就为这事还把他叫回来。
“你解决什么，”姜依韵才不信她的，能随便删别人戏份的，背后多少都有点背景，程书意一个人能解决她才不信。
程书意哼唧了两声，又想和姜依韵贴贴：“姐，那我以后跟着你好不好。”
“起来，别让我说第二遍。”程书泽语气很差，“不知道大晚上的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吗，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回家睡觉。”
大晚上的她再跑回家去睡觉？她有毛病啊。
她哥就是嫉妒她和姜姐姐贴贴吧，刚才还在抱怨杜艺桑的事，程书意一下就忘了：“我不要，我今天就要和姜姐姐一起睡。姜姐姐，好不好～”
姜依韵当然没意见，她还想接着问问程书意到底怎么回事呢，程书泽有意见，直接把姜依韵拉了起来。
“现在滚回家或者自己找个地方睡，二选一。”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休息
“你干什么？”姜依韵有些不满被程书泽直接拖进主卧, 把程书意一个人扔在客厅，“你妹被人欺负，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这个反应？”
“我要什么反应？姜依韵, 你别太惯着她了。”程书泽摁了摁眉心有些不满，“她早就不是什么三岁小孩了, 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你懂什么，知不知道圈里有多复杂, 书意才多大，这种时候能不看着点吗。等真的被人欺负了, 后悔都来不及。”
“首先她自己有保镖, 每个月我都给她卡上打零花钱，根本就不存在她会被人欺负这个前提, 你看她刚刚小题大做就知道压根没出什么事。”
程书意进娱乐圈拍戏他能不知道吗, 当初他有意让匀一直接配一个团队给她，是程书意自己死活不要，说什么被人管着一点意思都没有, 现在倒是装模作样到姜依韵面前卖惨博同情, 显得他有多冷酷不近人情一样。
真是白给那么多翻了倍的零花钱了。
姜依韵眯起眼睛嘀咕道：“没出事不是万幸，怎么用这种好像很遗憾的语气说话。”
“那也总得稍微关心下……”
“姜依韵, ”程书泽打断了她的话，“你叫我回来就想说这一件事？”
安静的挂钟轻轻挪动着位置, 分针时针重合又分离，渐渐滑进浓郁不可见底的暗色。
房间内外都很安静，没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 大概是程书意知道自己反抗不了独.裁哥哥二选一的决定，今晚是铁定不能和姜姐姐一起睡了，自己随便找了一个客房休息。
透过没有拉全的窗帘, 遥远的月光把交叠的身影拉长，程书泽的投影笼罩着姜依韵整个人，一点一点压迫下来。
“你没想我吗？”
贴的极近的距离，说话间微微动唇细微的摩挲，让房间里的温度渐渐攀升。
被程书泽这种专注的目光紧盯着，姜依韵有些不自在地想别开脸，往后退一步，背脊却碰到了冰凉的墙面。
“没有，”姜依韵的说话声很轻，两个字散在空气里。
程书泽的脸压得更低了，脸庞微侧，近乎是接吻的姿势，交换着彼此的呼吸频率。
“真的没有？”
太近了，好像下一秒对方就会亲吻上来，让事情彻底不可控，姜依韵眼神飘忽错开无意识盯着一点点挪动着的挂钟，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回答。
“真的没有。”
似乎连心跳都停顿了片刻，姜依韵纤长的睫毛轻颤，本以为程书泽会就此吻上来，不过片刻的停顿后，覆在自己身上的热度消失了，程书泽直起了身。
“好吧，本来还以为这么多天没见，大小姐多少会想我，现在看起来是真的没有。”程书泽若无其事道，刚才还几近暧昧的气氛随着他的起身和平静的语气消失地无影无踪。
程书泽理了理袖口，言简意赅道：“走了。”
姜依韵下意识问道：“去哪儿？”
“回公司接着加班。”程书泽坦然道，“你叫我回来不就是为了程书意的事吗，现在确定她没出什么大事，我得走了。”
不是，走什么，姜依韵抬眼看了下钟。
已经是凌晨一点五十了，这个点再回去加班，还不知道要加到几点，程书泽不休息了。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眼看程书泽是认真的，手覆在了房间门把手上准备出门，姜依韵下意识制止：“等等，不许去。”
“太晚了，有什么工作非要今天晚上忙完？”
现在反过来了，姜依韵拽住程书泽的胳膊不让他出门，盯着他的眼睛姜依韵清清楚楚看见程书泽眼底翻涌的倦色。
“你前几天都什么时候休息的？”姜依韵语气严肃了起来。
程书泽眯眼想了想：“五点？还是六点？”
五点六点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熬通宵吗，程书泽就使劲折腾吧。
姜依韵反手拎住程书泽的衣领，把他往床的方向拖，程书泽倒还很配合被她拎着按坐到了床上。
“现在马上立刻睡觉，不许去加班了。”
程书泽坐在床上对着居高临下的姜依韵，慢吞吞：“不用这么紧张，加个班而已，不是什么……”
程书泽的话停了。
姜依韵按着他的脖颈，亲吻了上去。
几乎是立刻，姜依韵一推程书泽的肩膀，他就势后仰的姿势躺在了铺着纯色被单的大床上，手腕用力搂住她的腰，姜依韵紧跟着失去平衡叠在了程书泽怀里。一瞬间倒下没有着力点，慌乱之中，姜依韵双腿岔开跪坐上了程书泽腰腹两侧。
程书泽左手拖住姜依韵的后脑勺加深这个一开始蜻蜓点水般的吻，右手从腰侧摩挲到后胯骨，一点点用力往下按，让双方的腰胯彼此紧贴着，灼起的热度源源不断地向外辐射着。
空气都被掠夺地一干二净，等第一个漫长的深吻结束，衣料包裹下，结实修长的腿曲起，程书泽正要翻身而起，修长的五指刚拨开衣料贴上腰胯的肌肤，一条扯开的被子盖住了两人间不清的纠缠。
“行了啊，”姜依韵喘气声格外明显，“睡觉。”
“我这不是正听你的话，睡觉吗。”程书泽重音咬住。
“躺下，然后安静。”姜依韵拍开还蠢蠢欲动的手。
原本一整个连轴还挺累的，可是现在借由刚才那个吻兴致都起来了，程书泽不肯，姜依韵强迫要求他立刻休息，不许再有任何激烈的动作，两人之间僵持不下。
“姜依韵，我是男人，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睡着吗？”按照姜依韵的要求平躺着，拉上被子，程书泽温香软玉在怀，能看不能动，整个人憋得难受，语气幽怨。
“安静闭嘴，平心静气，马上就能睡着。”她一开始那个浅吻本意就是想安抚一下程书泽，让他好躺下马上休息，看他的状态应该是靠意志力强撑着，再不休息迟早出事，谁知道就是接个吻程书泽反应这么大，人都快累垮了还有精力折腾。
她叫停的速度够快了吧，一点点生理反应一会儿就能自动消下去，姜依韵让程书泽安静躺着，过了一会儿发现程书泽的手摸索着她的腰窝，呼吸声还是很明显。
“是不是我躺在你旁边睡不着？”姜依韵坐了起来，反正今晚程书泽必须实打实休息，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接着闹腾的。
“我去隔壁客房，你一个人睡。”
“我一个人更睡不着。” 程书泽拉住了姜依韵的手，指尖从腕骨滑过到掌心交叠，五指紧扣，“一次就好。你知道我现在憋着根本不可能睡着。”
“不可能。”姜依韵长叹口气，放屁的一次，当她傻吗，要是真的开了头程书泽才不会轻易停下来，今天晚上也别想休息了。
姜依韵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躺下伏在程书泽耳边轻声道：“你要是现在立刻休息，明天早上……”
程书泽压抑的呼吸顿了一秒，黑暗里墨色的瞳孔沉沉，最后还是任由姜依韵安稳地拉上被子，示意进入格外平静的夜晚。
房间里终于勉强陷入了静默。
半晌，被人抱在怀里已经闭眼的姜依韵复又睁眼。
“你怎么还没睡着？”
“糙，”程书泽坐了起来，比起之前更烦躁了，“被你那句话说的，本来都快消下去了，现在又不行了。”
姜依韵：“……”
程书泽认命地下床进了浴室，转瞬，浴室便响起了淋浴的水声。
清醒的时候，房间内漂浮着一片昏暗，但是从厚实窗帘从外泛起的亮色来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醒了？”搭在腰间的手瞬间收力，男人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昨天晚上折腾了好久，程书泽去浴室之后她没撑住倒头先睡了，睡着之后就完全没印象了，不过看今天程书泽眼里的血丝好了很多，应该昨晚休息得还不错。
姜依韵想起床，被人拉了回去，程书泽的眼神直勾勾的，朝她挑眉。
“干什么？”
“你昨天晚上说过的。”
“我昨天晚上说什么……”姜依韵一顿，昨天晚上为了让程书泽快点休息，她好像确实主动提了一个条件。半夜昏头了不觉得，大清早亮晃晃的，姜依韵下意识耍赖，“我昨天就是说说……”
程书泽危险地眯起眼。
被子随着动作拉起，姜依韵能看到程书泽赤.裸着的胸肩，更甚，被子下贴着的热度也在不可忽视地提醒着她一切。
“书意还在，”姜依韵徒劳地挣扎着，“要是起来晚了……”
“所以，你的动作最好快一点。”程书泽懒洋洋地躺下了，“只是履行你昨天的承诺，不会有别的多余的动作，不过你要是打算死不承认的话，我也不介意。”
要是姜依韵履行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他也不会多折腾，要是打算耍赖了，反正大早上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消耗。
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姜依韵就想回到昨天制止自己大晚上不清醒的乱表态。
算了，那么多年恋爱也不是白谈的。
这……其实真的也没什么。
心一横，快点结束，也省的折腾。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监工
温热的流水自上而下浇在手心柔软的皮肤, 男人指骨修长的大手包裹覆在了姜依韵的手上，仔仔细细替她清洗着手心的痕迹，直到手上的残留印记消散到一干二净, 才关上水龙头拿下毛巾替她擦拭干净不断滚落的水珠。
信守承诺，程书泽刚才当真安安分分没有任何多一步的动作, 倒是她忍不住东想西想，手上的力道不小心失了分寸, 招来男人饱含深意的视线。
“走吧，吃早饭。”程书泽揽住她, 并肩出了房间门。
程书意正一脸哀怨地坐在餐桌前, 手捧着脸作西子捧心状，听见开门有人走出的声音刚要兴奋地朝姜姐姐蹿过去, 率先对上的就是她哥满是嫌弃的眼神。
“还没走？”程书泽对一点眼力劲没有, 毫无知觉打扰自己哥哥和嫂子难得二人时光的亲妹真是无话可说。
奈何姜依韵简直是对程书意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瞬间松开牵着的手, 坐到了程书意旁边。
掌心的温度霎时离去, 惹得程书泽不满地啧了一声。
程书意最近得寸进尺的本事是日渐炉火纯青，美滋滋坐着享受姜依韵的投喂。
说是早饭, 其实这个点吃的是早午混合，粤式茶楼送来的能铺满一桌的茶点, 姜依韵闭口不提今天早上起晚的原因，听程书意抱怨昨天晚上客房的水床睡的自己脖子都快错位了。
姜依韵默默瞪了一脸事不关己样的程书泽一眼。
“对了书意，之后让匀一影视给你配一个经纪团队吧, 有什么事情也好及时处理，免得自己又吃大亏。正好不是说，匀一影视最近在签人吗？”
最后一句话是问程书泽的, 匀一影视的动向他这个背后老板当然最清楚。匀一签人正好让书意加入，这样以后就算不对外公开程氏千金的身份，有匀一这个经纪公司也能少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姜依韵发话，程书泽接口同意：“等会儿你去找何越，他会帮你安排。”
程书意倒没有什么意见，以前那纯是要和她哥对着干，现在家里是姜姐姐做主她当然也同意，不过提起匀一倒是让她想到那个发通稿耀武扬威的女人。
程书意眼珠一转：“哥，你知道匀一打算签哪些人吗？”
程书泽定定看了程书意一会儿，一般程书意主动叫他哥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我不直接处理匀一的事务，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到时候直接去找公司找人问好了。”
“我只是你们公司的艺人，这种事情我怎么找我老板问啊。”程书意瘪着脸猛盯程书泽。
程书泽已经听出了他妹开始胡搅蛮缠的暗示，喝了口茶没说话。
“姐~”程书意调转方向，朝姜依韵撒娇，“我就是想去匀一做管理层嘛，好不好。”
“怎么突然想去干这个，”姜依韵有些诧异，程书意以前都对公司管理不感兴趣的，反正有程书泽在，也不用她去研究商场上的勾心斗角。
“诶呀我就是突然想去，你同不同意嘛，一句话。”程书意抱着姜依韵的胳膊，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磨到底，姜依韵被缠得没办法，只好搬出程书泽来。
“你安排吧。”
程书泽冷酷的眼神一扫，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的大麻烦：“你打算过去给我添什么乱。”
“我才不会添乱，我是学表演的，我过去还能给你们选人把把关呢。我不管，反正姜姐姐都同意了，你必须安排。”
程书泽的目光转到宠妹无度的姜依韵身上，姜依韵自知理亏，赶紧夹了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放到一言定天下的程总碗里。
程书泽略挑眉，没动筷子。
场上安静了一会儿，姜依韵认命拿着自己筷子重新夹起他碗里的虾饺递到了程书泽嘴边。
程书泽矜持了一下，低头凑了上去咬掉了虾饺。
程书意猛拍桌子：“可恶！你居然胆敢仗着自己有个破公司就让姜姐姐喂东西给你吃！”
没管程书意一脸是他逼良为娼的愤慨，程书泽慢条斯理咽下虾饺后才开口：“不想去匀一了？”
“我就是想去也不会让姜姐姐像你这种人屈服的。我@￥%*”程书意的话淹没在姜依韵眼疾手快拿着她的调羹把她面前的鱼贝粥舀了一勺堵进了她嘴里。
“两位祖宗，求你们消停一点。”姜依韵万般无奈道。
“干得不好，你就自己滚蛋。”程书泽夹了一个腐皮卷让姜依韵吃了，终于算是点头同意了。
一顿饭结束的不能算太愉快，程总接着去公司上班，程书意拿了首肯倒是兴冲冲去匀一影视倒腾自己的事，姜依韵紧接着去工作室忙碌。
《人鱼公主》刚杀青，后续还有一系列后期工作要进行，在工作室剪辑到头昏眼花的时候，童萱终于整理完所有的服装消耗给她打包送了过来。
“很遗憾报废了你几件超大牌的高定裙子。”一共三个袋，一袋不能用的，另一袋是收拾收拾还能凑合一下，最后一袋是当时捡出来但是最后没派上用场的。童萱估计除了最后一袋，剩下的姜依韵应该也不会要了。
“Rocambolesque的裙子可惜了。”过去许久了，童萱还是心心念念这条高级礼服裙。
“小钱小钱。”姜依韵长时间盯着剪辑有点晕，脱力地仰躺在办公椅上，挥了挥手，半晌身后的那道目光实在是太灼热逼得她不得不转头一探究竟。
童萱的眼睛亮的几乎有火在燃烧。
姜依韵：“……干什么？”
“那个打个商量啊，”童萱兴奋地搓了搓手，“这些衣服你还要吗，不要的话给我怎么样。”
那可是Rocambolesque的高定，就算现在不能穿了，挂起来让她研究一下布料走线也好啊，这种大牌的手工还是有很多值得学习之处的，平时只能看视频，连秀场都没有去过，现在有活生生的衣服在眼前，童萱实在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魔爪。
“你喜欢的话随便处理。”姜依韵没什么犹豫。
裙子反正是旧的，她也没打算再穿，萱姐喜欢的话直接拿去研究好了。
纵使早就知道姜依韵大概率会把裙子给她，真的得到同意之后童萱忍不住嗷呜了一声，抱住姜依韵狠狠亲了一口。
“爱你，那我拿走了，你赶紧接着剪吧，剪完赶紧播，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镜头了。”
童萱拎着两袋衣服，风似风火似火地叮铃咣当走了，扔下为剪辑头脑发昏的工作室众人。
说起来，书意自从去匀一影视之后不知道整天忙什么去了见不到人，倒是程书泽结束了自己长期的加班想带姜依韵出去约会的时候，骤然发现现在换成了姜导忙得压根抽不出身。
无奈，程书泽只好屈尊纡贵来工作室等人下班。
原本工作室里的氛围松松垮垮，脚本和各种奶茶外卖堆叠在一起，各种坐姿干活，等程总一来工作室的同事吴均等人都是下意识皮一紧，脊背笔直，肃穆地仿佛在研究上亿的投资项目。
他们也不想的啊，谁让来监工的居然是程总。
那种超级大老板的后背压迫感，光是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立正坐直，总觉得自己哪怕只有一秒种的松懈都会被程总抓出来然后以目光处以死刑。
早知道自己老板姜导男朋友是赫赫有名的程总，早些时候姜导来工作室也没见程总来过一次，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到两年前姜导直接把程总给甩了闹得沸沸扬扬，他们私下紧跟时事还凑热闹编排过程总的一些八卦，这怎么回国还没多久刚拍了部戏，姜导是和程总和好了吗。
和好这种事当然应该普天同庆，但是程总能不能别在工作室盯人了，他们真的压力山大。
这几天连外卖小零食都不敢点，一上班就是规规矩矩连手都不敢多动一毫米，尤其是吴均。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程总似乎很有深意地多看了几眼他搭在椅背上的夹克外套，且用那种能吓死人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他好久，吓得他连动都不敢多动，甚至和自己真正的老板姜导多说句话都不敢，生怕自己会上程总黑名单。
姜依韵显然也不是很适应程书泽长时间无死角待在她的工作室迫害同事包括她。
在第三天程书泽再次送她来上班并且又在位置上坐下没有走的打算之后，姜依韵终于没忍住把人直接拎了出去。
吴均等人皆是精神一震，摇旗呐喊迫不及待想恭送程总回去上班了。
“你最近很闲吗？”
“还好，陪你总是有时间的。”
“我不用你陪，”姜依韵咬牙，“你给我回自己的公司上班。”
前段时间还旷工一天损失巨大，现在怎么就赖在她这里不走了。
程书泽眼睛微眯，声音一沉：“你赶我走吗？”
姜依韵：“废话，你待这儿我们怎么工作。”
程书泽：“我看你们最近效率还挺高的，似乎没有不能工作的样子。”
姜依韵：“……”
吴均他们快救救我的眼神都快挂在脸上了，扯淡地高效工作，她目前还不想失去自己的同事。
“不过，”程书泽一顿，语气有些格外的深刻，“坐在你旁边的那男的，我得找他聊聊。我坐在这儿他一天还能看你这么多次，更别提平时了。”
吴均看她那还不是因为程书泽在这里烦人！要不是因为他他们这几天至于这么紧张吗。
姜依韵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就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公司去。”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宣传片
“宣传片？”姜依韵诧异道, “为什么找我拍宣传片？你们公司不是有专门的宣传部吗？”
程氏集团的宣传部人才济济，从西郊那片地刚拿下度假区的规划刚通过审查之后，先导概念片已经拉满了期待值, 现在是最重要的试运营阶段，前几天姜依韵还在媒体上看到一看就是精心策划拍摄的商业宣传, 就算需要拍二期宣传也没必要找她。
“宣传部拍的那些不知道套了多少层模板，他们不嫌老套我看得都要吐了, 导演系大学生的期末作业拍的都比他们要好。”程书泽扯下自己衬衫下的领带，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扯谈, 真要拍成这么烂程书泽怎么可能同意把宣传片放出去, 她看过片子根本没他说的那么糟糕。
“一个宣传片而已，姜导百忙之中抽空, 就当是卖我一个面子？”程书泽单手松了松今天为了会议紧绷了一天的领口。
《人鱼公主》的后期于前天已经全部完成, 送审之后就进入被动的等待状态，总要等审查结束才会开始招商走下一步流程。这部戏算是试水，工作室接下来的拍摄计划要随剧播结果做进一步的调整, 目前算是一个小小的休假期, 除了选选比较有意思的剧本也无事可做，吴均他们直接满世界旅游去了, 程书泽明知道她最近有时间，偏要用百忙之中这种词。
别以为最近态度好一点, 之前的事情她就不计较了。
当年拽的和个二五八万一样，看都没看她的信，还有之前网上那些和女明星的桃色新闻, 她没问不代表她真的不记得也不介意。
“你也说了姜导最近忙的很，没有空。”姜依韵盘腿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翻着手里的平板。
手里的平板骤然被人抽走, 程书泽在她对面的白蜡木茶几上坐了下来，姜依韵正愠怒地抬头，对上一张似笑非笑的俊颜。
“姜导现在当真难请，连我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要是在外面程书泽说的面子就是指没有人会小觑的程氏总裁身份，但是在家里面子就是简单粗暴的字面意思，全靠脸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姜依韵放下自己盘着的腿，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程书泽长腿前伸，不动声色把姜依韵的腿拢在自己修长的大腿之间，手搭在她放在膝盖的双手之上。
暧昧的因子一点点增进流淌，程书泽双手握着她的掌心，彼此体温的触碰温热酥麻，程书泽细密地抚摸姜依韵手掌的纹路。
“你求我。”姜依韵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程书泽哑然。
他们程氏最新的S级项目，未来毛估每月能拉动以亿为单位的经济效益，还未开放期多少人想求一个先期体验都进不来，他让姜依韵去拍个片子还得放下自己总裁的面子低声下气去求她空档期。
“求你。”程书泽嗓音低沉，没有丝毫犹豫。
姜依韵眉眼动了动：“不够真诚。”
程书泽压身想给一个吻，姜依韵本想伸手挡住奈何双手都被他握着，只好偏头让这个吻落在脸颊。
“干什么，请我拍宣传片还想着占我便宜？”
程书泽笑声闷在胸腔里，带着磁性轻振：“姜依韵，看看我这张脸，我亲你到底是谁占了便宜？”
姜依韵别开视线坚决不去看程书泽。
天生的颇具侵略性的浓颜长相在某种方面真的很占优势，姜依韵总是看着看着等回过神来就被程书泽趁势索吻，不过好在这几天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有抗性，她又重回能怦然不心动的状态面不改色推开程书泽。
“我的拍摄水平很一般，你还是去找别人吧。”姜依韵心里飞速默念完两句她勉强还记得的《心经》平心静气拒绝。
“姜导谦虚了，谁能拒绝拿过塞伊斯最佳视觉效果奖的导演来拍公司宣传片。”程书泽轻轻柔柔，呢喃着凑近扑出的鼻息热气简直像是在撩火。
姜依韵眉头猛然一皱：“你怎么知道我拿过这个奖？”
“……有偷偷关注我的动态？”
“那个时候不是说就此一刀两断，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吗？”
程书泽：“……”
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确实一开始是抱着大家以后陌路天涯，谁都别搭理谁了破罐破摔的心情，他又不是故意要去看姜依韵消息的，他一刷网页正好给他推送了国外小媒体报道的获奖情况，之后又顺便在朋友圈里看到姜依韵自己发的感谢获奖，这又不能怪他。
“看在我那个时候行动上其实还是很关注你近况的份上，对我的印象能再加点分吗？”程书泽老老实实道。
“不能！”姜依韵冷笑，“这只会显得你没来机场接我的行为更可恶了。”
“是，我是格外自以为是，自说自话，轻狂自大。”
这几个形容词怎么听着还有点耳熟，姜依韵有些迟疑地回忆了一下，随即震惊：“你居然看了我的采访。”
“你做那个采访不就是想给我看的吗。”
姜依韵一时语塞：“这只是一个很随便的街边采访，那个主持人当时都说不会有多少人看的……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那个街头采访一看就很随便，这么小众肯定也不会流到国内，她当时就是随口胡扯了一通，谁能想到真的有人看，还被她骂的正中心主人公给看到了。
程书泽都能看到，不会传到网上了吧……
应该不会，如果闹到了国内唐娅肯定会和她说。她没收到消息，那应该就是没事。
“姜小姐，你知道你那个随便的街边采访我花了多少心思才给压下来的吗。”
这么真性情的表达，一旦传到国内那媒体不得和疯了一样盯着程书泽咬。现实豪门狗血八卦，娱媒一年的素材都有了。
“你活该好吗，”怎么说分手之后都不应该在媒体采访上有这么情绪化的表达，姜依韵稍微有点底气不足，声音里带着丝心虚，“这几个词形容你不合适？”
“挺合适的。”程书泽深凝的眸定定看着姜依韵，看的姜依韵忍不住轻咳一声，立刻截住他接下来的话。
“要拍也行，走正常商业合作流程，拍摄的费用是不能少的。”
“那是当然。”
“让我算算，我们的工作量包括前期策划，文案，中期拍摄……”
眼看姜依韵的架势就要当场左手拿出电脑，右手掏出计算器，大有先拟一个四十页的合同出来的架势，这可不是他叫她来拍宣传片的本意，程书泽连忙按住她：“不用那么重视，你就当是去西郊度个假。”
什么不用重视，程书泽平时就是这种工作态度，姜依韵刚想反驳，另一道声音先插了进来。
“度假？去哪儿度假？我也要去。”
程书意轻车熟路地按开密码锁进门，正好听见最后一句话。
一听见这个声音程书泽咬紧了后槽牙，太阳穴突突直跳。
自从那天程书意跑过来之后，现在是御江苑的常客了，自己宿舍都不回了，姜依韵连家里密码都毫不避讳地直接告诉了她，让程书意有空直接过来玩。
这直接导致他和姜依韵的一些亲密行为非常受限。
果然，一听见程书意回来，姜依韵瞬间抽回原本程书泽握着的手，腿一收直接撞开程书泽的膝盖。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猝不及防的程总：“……”
“你不去学校上课吗？”程书泽简直是用尽自己毕生所有的理智，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同父同母的血缘亲妹才按耐住自己一瞬间腾起的怒意。
“我可以请假嘛。”程书意努力瞪大自己无辜的双眼，最近她哥怎么这么火大，太罕见了。
“打算去西郊度假区拍一个宣传片，一起去吗，就当是度假。”
“好啊，好啊。”程书意顶着自己亲哥的凉薄的视线，硬着头皮欣然同意，“说起来我也还从来没去过西郊呢。”
她家集团开的度假区，据说已经开始试运营了，她居然连去体验试运营的一张邀请函都没有，她要不是有姜姐姐在，她哥肯定也不会让她去的。
“听说你最近在匀一一直游手好闲，吃喝玩乐。”程书泽凉薄开口。
“啊，哪有啊。”程书意眼神明显飘了一下，“我这叫劳逸结合。我之前工作太辛苦，这次要给自己放个假，正好能和姜姐姐一起出去玩。”程书意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一瞬间，程书泽当场把他妹从集团里踢出去的心都有了。
“这一版的策划案行吗？这么快就通过了？”听说工作室新接了一个去临江西郊新开的度假区拍摄宣传片的任务，吴均他们不得不提前结束满世界地图的周游，重回临江。
和程氏这种超级大公司对接，本来一开始做好了前期策划要多番修改的准备，没想到才两稿就通过了，不由得让人怀疑里面的一些隐情，“我们是和他们宣传部对接的吧？”
“当然。”姜依韵面不改色点头。
程书泽本意就是想借口拍宣传片带她去西郊度假区玩，其实压根没想管什么公司宣传片的具体事宜，程氏的底子在这里呢，随便姜依韵拍成什么样他都敢直接挂官网上放出去，最后还是姜依韵拎着何越才把宣传片的各类具体事项进行了专业对接。
程书意窝在工作室小休息区的懒人沙发上嘎嘎吃零食：“不要紧，你们随便拍，多好的自由发挥的机会。”
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自家产业的正面宣传。
“我就有一个问题啊，”吴均搓了搓手，“拍片的时候程总他应该不会来监工吧？”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合照
吴均是真的很想伤心落泪。
这才刚结束程总到工作室监工的日子没多久, 怎么下一个项目又碰上了程总来盯人，堂堂程氏集团的总裁居然一天到晚都这么有空的吗。
尤其是在拍摄过程中，总不能像待在工作室里剪片子那样一脸严肃对着电脑然后挂着聊天软件私下里疯狂吐槽吧, 多少得凑在一起说两句话，看看镜头, 他一走到姜导身边，背后那种锋利地能直接把他砍成碎段的视线就如期而至, 闹得他寒毛倒立，恨不得当场跪下老实交代。
原本要来对接陪同的集团工作人员也是一个接一个的蒙蔽。
怎么没人告诉他们一个宣传片的拍摄程总居然会亲自前来镇场。
顶级大老板在场, 众人一身正式西装, 眼观鼻鼻观心，像要进行什么神秘仪式, 站在程总身后一字排开。
工作室其他同事被这种架势盯的压力更大了。
被姜依韵连带着免费拿了度假区试运营游玩名额的唐娅, 见势不妙，一下车自己就先开溜了。
她才是真的来旅游的，和程总待在一起的压力非她等凡人可以承受, 她还是不去凑拍摄的热闹了。反正拍这种风景才是姜依韵的拿手绝活, 用不着她去操心。
现场除了姜依韵和程书泽，还有在她哥镭射眼扫视下依然面不改色过来玩票脸皮堪比城墙厚的程书意, 其他人是各有各的不自在，这种死寂一般的气氛在调试航拍设备被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围观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试运营总会邀请各方友好公司和合作单位的人, 同时也邀请了不少有粉丝流量的网红媒体，眼看这里一群人笔挺严肃，中间领头随意抱着手臂俊逸的男人, 周围还架着众多摄像机，以为是什么大佬巡视的拍摄现场，纷纷驻足围观。
姜依韵转头一看一群人已经开始架起直播拍她拍度假区, 也忍不住嘴角一抽，有些无语。
这事其实都怪自带焦点的程书泽，早都说了不需要他在这里待着，依然毫无自觉在这里碍眼，试运营这么小的人流量都能围观这么一群人。
本来想航拍一个高镜头的，现在底下聚焦了一小撮人拍出来肯定不好看，姜依韵不得不暂时先取消这部分拍摄计划。
“算了，还是先进度假区里面吧。”
刚接到集团程总居然亲临巡视消息而匆匆赶来新上任的度假区总负责人黄文，拿出自己从业以来最饱满的态度来迎接程总。
按理说就是一个小拍摄，都交给下面的人对接了，他怎么才听说程总居然亲自跟拍，这他妈的真是让人死活想不通。拍摄肯定只是一个噱头，只不过要实时记录，这肯定是一场突击检查，要是自己对答的不好，职业生涯从此就玩完了，黄文脑海里唯一蹿过的念头就是自己成败就在今天一举了。
他正让开步子要让来检查的程总先行，程总站着没动让一个女人走在了自己前面，自己居然跟在了那个长发美女的身后。
黄文冷不丁有些傻眼。
程氏集团里还有比程总更高位的人吗。
尤其是旁边另一个年轻轻轻的小姑娘，他还以为是请来辅助拍摄的小明星嘴里叼着棒棒糖也跟着大摇大摆直接走在了那个美女的身边，程总居然也没说什么。
黄文震惊的心情，一直延续到看到程总想帮那个女人应该是请来的宣传片导演拿手里的摄像机，结果被人直接无情拍开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不过好在除了跟着还要做度假区内试运营之后有些方面进行了细微调整讲解的黄文，跟在姜导身后的拍摄团队，其他人一时半会儿没有看到这足以让人心头一跳的一幕。
吴均他们都已经淡定了。
早在工作室姜导吆五喝六指挥程总别坐着干扰他们工作的时候，吴均他们就已经意识到谁才是整条食物链的顶端。
程总看着冷肃深沉，实际上他们姜导才是一把手，连带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姜导做靠山敢时不时大胆不鸟她哥脸色的程书意。
黄文显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立刻提起一百二十个注意。一旦摄影师停下来拍照立刻跟着停下对姜依韵感兴趣的地方做滔滔不绝的讲解。
这么有眼力劲，连姜依韵都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
西郊度假区项目程氏集团可砸进去了不少的资金，前后建设历时时间颇长，现在也只是完成了先一期工程。
宽阔的三周环绕通道，停板长榭，沿着湿润的滨海滩涂，现在仍带着寒意微咸的海风吹过，依托自然环境建立起的中央酒店，自云雾中缥缈出层层叠叠的花浪。
嗯？花？
看着近，其实他们离流光溢彩呈中空环圆状的酒店还有一段距离呢，在这里居然能看到花海？
“中央酒店顶层是阳光恒温花房，做珍惜花种培育，下二三层全露台大面积环绕铺摆鲜花，做层叠形状，站在外面向酒店看，就能完美呈现缠绕在空中花浪的美感。”
是一个很简单的空中花园的概念，不过程氏做的未免也太大手笔了。
从他们这里看过去在风的拂动下，从白色，淡玫红，黄色等绚丽交织汇叠而成的重重斑斓锦缎披帛在云缠雾绕之上，如九天之上倾倒泻下的祥云染上瑰丽的花间艳色。丛花层层浮动，依节奏弹跳出韵律色彩。
距离拉长，饱满娇艳的盛开花朵从视觉来说就会变窄小，可是在这里却依然能感受如后方的卷起的海浪铺面而来累积的千万花墙厚重质感。前方天际融合一线的花浪姝色和后端浪潮融合蔓延的海阔天平，极端视觉冲击一时震得人说不出话来。
要铺陈这样的一片从远端就能看到的云端花海，不知道一批就得用掉多少鲜花。
吴均喃喃念叨出声。
黄文笑了笑：“不多不多，视觉效果而已。”
这种云端绮丽设计的实在是太符合自己的审美了，无论是从极端镜头的映射还是她本人来说，都很难抗拒这种璀璨绚烂。即便今天层层云幕低垂，但是她已经可以想象等万顷天穹破开，金光坠落之时，会是何等场景。
这种场面要是简单粗俗一点形容大概就是，看一眼就知道贵的离谱。
来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中央酒店里有这样的设计。
姜依韵眉眼微动去看自己身边的程书泽。
能提出这种设计理念的，不会是程书泽的手笔吧。
程总难得眉眼轻挑看上去有点不太满意，轻轻啧了一声。
“黄总，这个花海的设计是哪天开始对外布置的？”
“姜导演，您今天真是来巧了，今天可是我们第一天对外展现。”黄文眉开眼笑的，对于能布置出这么一片自然与人为奇景重合的场景而万分自豪。
这种场面，有壕的底子那是一回事，除此之外也是大家花了很多心血通过各方面协调才能够完成的。光是墙面上的那些花，要用哪些品种，颜色搭配，甚至有些稀有品种培育，那可是请了不少专家团队来现场进行实地勘测和指导的。
这么大的布置，基本可以预见一经呈现就会立刻成为网络热门话题，网红打卡地也不必说了。之前他们可是做了十足的铺垫准备接了集团的通知后今天才万分小心才挂上的，怎么程总像是不太满意这样的安排。
黄文有些生怕程总对这种布置不满意，颇有些提心吊胆去瞅程总的脸色，不过他和程总的接触不多，看不出来程总平静内敛的表面到底是何种想法。
程书意和几个知道内情的工作室同事先是被铺张的空中花海惊了一下，随后各自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
什么赶巧了，明明是程总/她哥确定了姜导来的时间之后，特地让人安排的。
好嚣张，让人弗叹不如的追人手法。
“今天阳光不好，没怎么出效果。”程总皱眉去看天，那样子像是在思考从云雾之上人工打光的可能性有多少。
第一场云端花海准备了很久，可惜今天的太阳还是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
“很漂亮。”姜依韵仰头目光远远凝视随后落在了近在咫尺之间并肩而立之人着墨深邃的脸上。
“是说花还是说我？”程总凑近了轻声道。
这种时候，按照影视剧不应该来个情真意切的浪漫深吻，再配上各种感人泪下的bgm，程总心念刚动，想先牵个手。
姜导摁下他的手，用格外公事公办的语气：“拍张照吧。”
“嗯？好的。”回过神来的吴均忙点头，这种空中花海先前没有提到过，他们的策划案里也没有写，不过既然看到了，当然要做为宣传片里的重点内容来进行拍摄。
先远拍一张看看效果，吴均刚拿起摄像机准备对焦，姜导摇了摇头：“不用摄像机，用这个。”
姜依韵打开自己手机的原相机递给吴均，意思很明显是要用自己的私人手机拍。
吴均一愣，看向拉着程总一起退后几步的姜依韵，明白过来姜导不是让他拍宣传片素材。
周围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程总和姜导是一对，都纷纷向后退开些许给他们留出空间。
作为资深摄影师，专业相机拍照的清晰度和后期进行调整的方便程度，普通的手机相机根本难以企及，按理要是有专业设备在场，根本不会选择用普通相机。
但是吴均一瞬间理解了姜导让他拍照的意思。
姜导想要的不是一张能体现多少摄影水平的照片，只是想要一张简单珍贵的两人合照。
故此，吴均半蹲下，像所有给别人拍合照时那样。
“来，两个人都看镜头！一！二！三！”
“茄子！”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气氛终结者
“去中央顶楼看看吗？”
原本一进中央酒店之后, 姜依韵便立即提出想去楼顶看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程书泽死活没点头，愣是要等到晚上天色全部沉降下来之后才同意前往。
大概又是什么惊喜活动之类的。
在三楼商务厅吃了中饭, 铺满碎钻折射波粼光点的星空半空长廊通道和可容纳四千人的无柱宴会厅，不用多说未来会是各种峰会论坛, 晚会晚宴等大型活动的不二选择。
程书意很感兴趣地抬手试图去摸直接镶嵌在长廊顶上亮闪闪的钻石面。
“真钻？”
“是的。”黄文点头，“万颗VVS1净度值重量在10分到25分之间的小碎钻。”
这种重量的碎钻一般用做辅助镶嵌上, 单颗当然比不上其他钻石值钱，但是要齐集这么多高净度的钻石, 光是这一条长廊通道的价格估摸着打造的成本至少是以亿为单位。
一般的宴会厅就算需要那种气派奢华的反射光, 一般都是选用人造钻石，水晶或者玻璃降低成本, 程氏居然一口气和批发大白菜一样镶嵌真钻, 大喇喇摆在这里也不怕被人偷了。
“靠。”程书意有点扭曲，难以置信转头去瞪她哥。
知道家里在她哥辛勤的工作下最近又阔了不少，只是没想到居然能阔成这个样子, 亏她哥前几天还跟她说她最近太铺张了要减少她的零花钱使用额。
她买的那几个包都抵不上这条长廊十分之一的造价吧。
什么资金紧张都是借口, 不就是看不惯她跟姜姐姐走得近。
“喜欢这个？”程书泽难得搭理他妹一下，“我记得铺设结束之后应该有剩余, 我让他们扣一个给你。”
程书意：“……”
“我不要！你是不是又想拿这种东西糊弄做我的礼物，我才不要。我要超大的blingbling的那种。”
从不用的材料堆里面扣一个碎钻大发慈悲地送给她, 还当真符合他们之间的塑料兄妹情谊。
程书意坚定打消她哥想就此敷衍她这一年礼物的想法，省不了今年的一大笔钱程书泽还颇有些惋惜。
今天第一天来还没法拍一些大场面，只得先在度假区里到处逛逛, 直待吃完晚饭夜幕降临之后，接到了属下通知，程书泽坐在观光车驾驶位兴致勃勃要带姜依韵去酒店顶楼。
“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程书意腆着脸蹭上了后座的位置。
“程姐，姐，我突然想起来还要给你拍一组海滩艺术照，我们要不趁现在拍吧。”
即使天色暗了，程总的眼刀依然那么雪亮利的刺人，为了不被程总的无差别攻击误伤到，吴均他们立刻很有眼色地冲了上去一左一右先把程书意从车上架了下来。
“我不拍，我想看唔唔唔！”
“别走啊，我也想看花园！”
回应她的只有越发接近波澜壮阔的海浪之声还有远去观光车的打道轰鸣。
也只有程总能把观光车开成跑车的架势。
坐在封闭不漏进一丝寒风的副驾驶位上，姜依韵捧着一个隔着防油纸袋烫乎乎香喷喷的烤红薯暖手，笑的眉眼弯弯。
这个烤红薯还是不久前总负责人亲自驱车给她送来的。
高端商宴标准的菜品小而精，每一道都做的无比精致，吃完来海滩上散散步，嗅着凛凛寒风，姜依韵不知怎么突然就想吃暖乎的烤红薯了，只可惜在定位中高端的度假区里没有卖小红薯的小推车，她只好遗憾地抱怨一句。
谁能想到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把还冒着热气和焦香味道的烤红薯塞了一个到她手里，一想到在做各类精致顶级中式菜品和西餐有条不紊的后厨，突然被要求埋一个烤红薯，姜依韵就不由得想笑。
“笑什么？”程书泽跟着勾了勾唇，看见姜依韵开始剥粗粝的红薯外皮，忍不住叮嘱道，“小心烫。”
到手里捂了好久，现在可算没有先前那么烫手了，姜依韵一边吹着气一点点剥皮，露出金灿灿的内里掰了一小半递到了程书泽嘴边，程书泽低头借着她的手一口吃了大半，烫的倒抽一口气。
“慢点。”姜依韵剥掉剩下的那点闷得焦黑的皮，吃掉了剩下的小半，不愧配备的是一流的团队，这一个红薯烤得冒糖，馥郁的芳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暖乎乎的棉花毯中，味道不比路边的烤红薯炉要差。
“甜吗？”姜依韵问道。
“还行。”看姜依韵很喜欢的样子，程书泽抿了抿唇，表示了肯定，回头得说一下，让人把烤红薯这一项在菜单上给加上去。
中央酒店里他们散步的海边不远，观光车没几分钟就到了，程书泽直接把车开上了圆弧梯停在了不许停靠的酒店大门口。
观光车颇为逼仄昏暗的空间内，外面一时看不清里面人的动作，姜依韵拉住正要下车的程书泽的衣袖。
“怎么……”程书泽刚转头，格外柔软又带着甜香的吻印在了他侧脸。
或者可以说是撞在他的侧脸，姜依韵明显是凑过来然后没有刹住车，直挺挺撞上他。
这个吻颇为猝不及防，连程书泽当下都愣了一下。
“……”姜依韵纤长的睫毛眨了两眨，然后退开些许，语气凝重了一些，“是个意外，我亲错地方了。”
程书泽：“……”
从大厅一直到进电梯的路上，程书泽都有些悻悻地摸着自己依然留有柔软触感的侧脸。
姜依韵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这本来应该是个吻的。
可惜姜依韵得逞之后立刻就跑的速度着实不慢，当机立断在程书泽反应过来立刻要抓着她补回来之前，果断下了车。独留程书泽一个人在昏黑的夜里恍惚回忆刚才的触碰，最后无奈下车。
姜依韵拎着装有剩下烤红薯的纸袋，带着如小猫偷腥得逞后颇为得意的笑意。
只不过这种得意只持续到进了VIP专用的电梯。
电梯门刚关上，程书泽拿自己的卡刷了超高速电梯可达的最高101层，门刚关上，反射在电梯澄亮门上高大的身影整个笼罩住她。
“意外嗯？亲错了？”程书泽柔和的气息细细密密钻进鼓膜之中，环抱在她腰间的手箍的死紧。
至少不是什么老套的按在电梯壁上那种姿势。
姜依韵脑袋里乱七八糟地跑马，她动了下手想试一下从程书泽的环抱中挣脱出来，刚抬手随即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没有再试的必要，根本挣脱不出去的。
“都说了不小心……”姜依韵最后挣扎着辩解。
程书泽低声笑了一声：“你亲我或者我亲你？”
又玩这种没有任何区别的选择题，姜依韵鼓了鼓脸，抬头看向电梯上端：“有监控。”
“没有。”
“不可能。”
“到时候我让人掐了。”
姜依韵还想再说什么，程书泽已经不耐烦听了，右手按住姜依韵的后颈让她转头。
“张嘴，接吻。”
超高速电梯自一楼快速上升过程之中，由于气压变化，通常会让人产生耳鸣等症状，吞咽或是咀嚼等动作可以有效平衡耳部压力，缓解症状。
姜依韵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耳鸣，她倒是巴不得自己能出现一些短暂的耳鸣症状，好暂时能让她听不见那些就回荡在耳边仿佛深刻到要进入神经骨髓的缠绵之音。
“换气，亲爱的。”激烈的喘息交换，程书泽还有空一顿，手拂过后颈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接着仰头。
楼层显示器上的数字在飞快地翻滚，在升上三位数之时，程书泽从容放开了她。
姜依韵闭了闭已是一片水雾弥漫的眼眸，揪住程书泽的衣领，想借此掩盖一些弥漫扩散开的印记。
程书泽牵住了她的手：“没人。”
光滑的金属电梯门滑向两端，露出室内影影绰绰的浮光剪影。
“你是第一个看到云端花海全貌的。”
除了上来布置云端花海的工作人员，程书泽带着姜依韵是第一个来到这片掠影天地之中的。
101层显然布置过了，搭建在外层的花海在黑夜中只露出模糊起伏的片影，内部的空中花海垂蔓丝萝，芳香浓郁，古径通行的小路上每隔五米点燃的灯火烛影，成为了室内所有的光影来源。
千朵万朵饱满压枝垂下的花朵，在朦胧摇曳的火光中舒展最为艳丽的姿态。
在室外黄文和他们介绍的时候还说没用多少花，这话是往小了说的，在室内近距离观看，光是室内面积不小的这一片加上外圈，云端花海用到的鲜花比她猜测想象的只多不少。
波涌重叠成一片汪洋。
姜依韵指尖垂下拂过花瓣，发现这里全是各种颜色品种的玫瑰花。
“还挺适合求婚的。”姜依韵小声喃喃。
程书泽眉峰轻挑。
101层有旋转楼梯通往电梯不能直达的102层，走上102，中间的宽阔场地是拿全玻璃笼罩的恒温花房，远远看过去，花房正中心是一个竖立起的高台，不过看不清楚高台上放着什么。
“那里面放的什么？”姜依韵颇有些好奇。
“那个……”程书泽紧了紧互相交握的手，深深看了姜依韵一眼，“暂时先不告诉你。”
难得有程书泽不告诉她的事，姜依韵挑眉正要追问，程书泽已经先一步推开隔离门，把她拉到了露台之上。
度假区刚进入运营状态，地表许多灯光设备还未铺展开，从高处暂时没有星河长明的视觉效果。
不过程书泽不是让她往下看，而是抬头看着天空。
姜依韵一瞬间福至心灵：“要放烟花吗？”
随着疑问话语的刚刚提出，一束绚烂的烟火骤然绽放在无边的天空之际。
姜依韵几乎是扑的按住了程书泽：“等一下！等一下！”
卡着点带着姜依韵来最高天际线的程书泽，被吓一跳。
“你让他们等一下，我想起来我要拿摄像机录下来。”
“？这种时候拍什么照。”程书泽愕然，他是放给姜依韵看的，她想干什么去。
“宣传片的素材，必须要有。”然而在这种时候姜依韵显示出了自己在专业方面格外的执拗。
“别管那什么宣传片了。”
“不行，你让他们就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喂！”
程书泽压根没喊住姜依韵，被人把装着剩下的烤地瓜的袋子塞进手里，眼睁睁看着姜依韵一溜烟小跑下了楼。
“让他们马上停！等一下再放！”被破坏了气氛，一瞬间气急败坏的程总立刻给属下发布传令。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见鬼的水土不服
“怎么突然不放了？出故障了？”昏黑的海滩上, 程书意无聊地踢了一脚沙子。
她哥把姜姐姐带走之后，毫不留情把他们扔在寒风习习的沙滩之上。拍什么照片啊，大晚上乌漆嘛黑的, 就算再抬两个打光灯过来，也照不亮什么东西, 周围实在是暗的厉害，不说灯了, 连车都没有一辆。
大晚上的在这里吹冷风真是够呛，程书意本来打算叫辆度假区的摆渡车来, 等了一会儿车还没到, 身后猝然乍现璀璨漂亮至极的烟花。
深邃而漆黑的星空下，人造灯火的寂灭, 骤然闪烁出凌云绽放开占据了满眼视线的烟雨。
但是就这一刹那, 铺满了天际的热烈璀璨仿佛被人按下了急停键，如昙花一现般烟消云散。
不可能是出故障吧，虽然平时从来不管集团的事务, 但是对于她哥的能力程书意是有百分百信心的, 更何况这肯定是放给姜姐姐看的烟花，怎么也不会出问题。
程书意自己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旁边也有来海滩散步的人同样叽叽喳喳，表示疑惑。
“难不成是试放？就那么一下？”
“按照程氏财大气粗的背景, 就算是试放也不会只有一下。”
吴均直接在沙滩上挑了一个视野位置绝佳的地盘，竖起支架架上了设备。
好歹签了合同拿了钱的，他看到烟花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么难得的素材, 一定要记录下来。
在众人兴奋，又迷惑不解等待焦灼等待了十来分钟之后，被硬生生按下暂停键的烟火盛会, 又突然重获批准轰然进行启动。
惊叹声络绎不绝地出现在被簇然照亮，漆黑与五彩斑斓互为映衬着的天际。
然而，这场烟火献礼的中心主人公，并没有如策划者预期的那样流露出的是全然纯粹的惊喜与感动。
好吧，惊喜和感动当然也有，不过一旦拿上摄像机，姜依韵完全以最为严谨克制的工作心态压抑住了那些纯粹的悸动。
把手里拎着的烤红薯袋塞到程书泽手里，从他衣服口袋里拿走最高权限的电梯卡，奔到楼下在刚刚开过来的观光车后座找到落下的摄影装备，电梯加楼梯重新返回102层，姜依韵架好设备才让程书泽继续准备了已久的烟火盛会。
完全是工作态度，把程书泽预期的浪漫烟火约会打了个粉粉碎。
等二十分钟绮丽绚烂的烟花燃放结束，姜依韵甚至还问了一句。
“开头那一簇能补吗？”
整个烟花盛会都很漂亮，但是缺了最早错过没有记录下来的那一簇，总觉得仿佛缺了什么。
要放烟火的话，程书泽至少得提前和她说一声，她好提前架设备才是。
姜依韵满怀期待看向程书泽。
程书泽的表情在头脑风暴中凝固了。
说起来他当时到底为什么非要借拍摄宣传片的借口带姜依韵来度假区啊，明明可以叫上姜依韵后直接开车过来，也省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碍眼的随行人员。接下来姜依韵不会还要忙前忙后管这个该死的宣传片的事情吧。
程书泽仿佛要确认什么，郑重又无比缓慢地摇头：“只放一次，不能补。”
“一定可以再放一次的，再放一次。”姜依韵眼神亮闪闪的。
“不行。”程书泽拒绝地非常果断，冷酷无情。
怎么可能放不了，第一次成功了，设定好程序，有足够的烟火支持，烟花表演不是想放多少次就放多少次的事情吗。
程书泽不会是故意不愿意才这么说的吧。
“真的放不了？太可惜了，本来想要是有第二次的话我就……”姜依韵嘀嘀咕咕地，放低了声音，故意没让程书泽听清楚她的后半句话。
无比敏锐的程总敏感地竖起耳朵追问：“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打算放第二次了呗。”
程书泽骤然眯眼深刻打量的目光，看得姜依韵心头倏忽一跳。
只有他们两个人空荡安静的露台，远处如流星在大气中燃烧到极致般拖着长长迤逦的尾巴泻下的烟云迷雾恍若近在咫尺之间，和在背后依旧轻轻晃荡的烛火一起点燃深邃的眼眸。
几乎是在某个他们心知肚明的事情即将发生的那一刻的前一瞬间，姜依韵果断先发制人，上前一步逼近程书泽。
突然间面对面靠的极近，一般而言会给被逼近的那一方极大的压迫感，人会下意识做出后仰或是其他先撤开距离的举动。
然而程书泽出奇的淡定，对姜依韵的迫近没有任何后撤的动作，甚至微微压下了脸，等着姜依韵的近一步动作。
姜依韵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看进程书泽幽深漆黑的瞳孔里。
这时候如果用什么先发制人获取那一点点震惊的延时未免也太愚蠢了，程书泽不会再像刚刚在观光车里那样因为猛然的撞上而猝不及防。
“再放一遍。”姜依韵微微垫脚观察着程书泽脸上极为细微的神色变化。
程书泽垂下的目光落在了姜依韵的唇瓣上。
“为什么？”程书泽的气息端的四平八稳。
“我想看。”
“你已经看过了。”
“可是我想换个地方，楼下房间里有露台。”姜依韵贴着程书泽，轻轻伏在他耳边。
如无端海际宽广平稳的呼吸声暴起，程书泽箍住姜依韵的腰，重叠的人影重重压在了透明的隔离挡板上。
姜依韵被迫承受着海平卷起的风暴，暗潮涌动着的玫瑰花的芳香溢满了身体的无边的触觉，形成一场奔腾的狂潮。
“我是说……”眼前触目所及的是圆弧妆的穹顶和一望无尽，她看不到头的玫瑰花墙，姜依韵猛地大喘了一口气，“我是说烟花！唔！”
尾音骤然抬高变调，明明是恒温的空间，姜依韵却感觉温度好像越来越热，那些饱满的花瓣似乎也因为过热的温度摇晃而逼出最后一抹绯红的艳丽。
“刚刚不是看了烟花吗，不好看吗？”程书泽不疾不徐的声音响起，他稍微退开些许让姜依韵喘口气，“都记下来了多少？”
不远处露台上还没收起的摄像机端正对准无垠漆黑的夜空，不久前才刚刚消散掉绽放在夜空之际的绚烂在身后鬓影叠叠的温香室内凝聚重演。
不能被摄像机记录的是一派姝色迤逦。
程书泽最后抱起有些脱力的姜依韵从另一侧的直达电梯回就在楼下的套房。
姜依韵有些泪眼朦胧，触及到温热的水流的时候不忘拉住程书泽。
“摄像机……摄像机没拿回来。”姜依韵始终记得她还摆在露台之上的摄像机，好不容易拍了一场烟花表演，还把自己都搭出去了，要是被人拿走了，她得心疼上半天。
本来照顾姜依韵可能会有的不适，只是单纯帮她清理的程书泽，有些气极反笑地勾了勾嘴角。
“你现在还有心思惦记摄像机？”
姜依韵努力聚焦眼神瞪了程书泽一眼。
本来应该是很有威慑力的一眼，奈何她现在脱力，泡在热水里浑身上下软绵绵地使不上劲，这一眼少了威严倒是多了几分勾魂的媚人。
程书泽咬紧后槽牙闭了闭眼，随即水声荡起，承载两个人体积的浴缸骤然拍打出四溢的水花。
受程氏集团总裁特邀拍摄西郊度假区最新宣传片的总负责人姜导姜依韵在到达度假区的第一天之后，就因为身体不适而推迟了宣传片原定的拍摄计划。
不过来度假区拍摄算公司出差，酒店费用一律全免，最近又没有别的安排，公费多玩几天也没有人会不乐意。
“早上不接电话，晚上也不接电话。”唐娅神神秘秘地和程书意叨叨叨。
几天没看见姜依韵了，用脚趾头猜都知道干什么去了。
可惜姜依韵和程总待在一起住的总统套房隔她们好远，没有门卡压根连楼层都上不了，她们连关心一下身体不适都做不到。
中央酒店是超五星级标准，自助早饭的水平也是无可挑剔，二百七十度海景，早餐的品种丰富到你大吃特吃一周也只是潜尝一轮所有的菜品而已。
唐娅今天刚试到第四种看标牌是从希腊进口的酸奶，倒了一把脆脆的麦片烤坚果，搭上鲜切的芒果草莓，芋泥和奥利奥碎各来两勺。
她最近基本上一天的时间都用在吃一个上午，下午散步，再吃一个晚上，泡会儿热水澡最后吃一顿宵夜。
“我哥居然说姜姐姐水土不服。”这是在西郊，又不是在西伯利亚，水土不服个鬼啊，她哥懒得搭理她直接用这种理由简单粗暴地糊弄。
程书意恨恨地一口一个造型精致漂亮的小蛋糕。她还要上镜拍摄，按理说要节食减肥，但是谁能抵抗地住小杯子蛋糕的诱惑。
就这么小拇指高度，掌心大小的小蛋糕，她一种口味才吃一个，应该不会立刻反弹长肉的吧。
“不说这个，你剧组的事情解决完了没有。”
程书意又给自己塞了一个小蛋糕，嘴里鼓鼓囊囊的，眼神疑惑。
“别告诉我你还没去处理，”唐娅满脸震惊，“你那部戏早杀青了，都开始剪片了，你再不去处理到时候片子都剪完了，你的镜头一秒都没有。”
她这边或多或少和各个组圈内人都有联系，之前在一个八卦群里看到有人聊起杜艺桑最近春风得意不仅删别人小演员戏份甚至还放话说要封杀对方，闹得沸沸扬扬，八卦兜了一圈最后回到她这里，她随即想起来提醒之前刚和她抱怨剧组那些破事的程书意。
“那个啊，”程书意咽下嘴里触感冰凉的芒果慕斯，“放心，我之后肯定记得去办。”
“聊什么？”一道声音骤然出现在她们后方。
唐娅差点跳起来：“我去！你水土不服好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稀烂而又drama的宣传……
“什么水土不服！”姜依韵遮着脸, 有些抓狂，“别提那个了。”
程书泽找借口也不编个好点的，哪怕说个感冒发烧, 总比这种一眼就假的借口来的不会让她尴尬。
姜依韵欲盖弥彰地摸了摸遮的严严实实的领口，小心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别摸了, 什么都看不出来。”唐娅在一边啧啧啧地感叹，把新的一碗她还没来得及动的德国产的酸奶推给姜依韵。
姜依韵摆了摆手：“我就不吃了, 我在房间吃完饭才下来的，撑。”
“现在有送早餐的客房服务？我怎么没看到？”唐娅奇怪道。
姜依韵：“……”
唐娅和她两双大眼对视了一会儿, 随即意识到了。
行吧, 普通客房可能是没有，人家老公是总裁, 什么服务没有, 躺着让人喂饭也不是问题，唐娅瞬间把自己刚推过去的碗又毫不客气地拿了回来。
“你们刚刚说什么？书意你的那部戏还没解决吗？”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是在说程书意那部电影，“那人到底什么背景这么横, 匀一出面都解决不了？”
“没事姐, 真没事。”程书意又新拿了一块提拉米苏，惹得唐娅看了她一眼, “我之前给忙忘了，我回头就去说。”
给她使绊子的主角可是杜艺桑, 和她哥，嗯……
总之绯闻不清的那个，没必要告诉姜姐姐, 让姜姐姐关注到那些媒体的瞎报道。
唐娅显然也想到她们之前在影视基地的时候在程总引爆热度之后还一起围观了杜艺桑的新微博，只不过她们当时还不知道怎么那么巧程书意正好就是在这个组里还被人给恶意针对了。
姜依韵眼眸微眯，明显感觉其中一定有一些她不知道事情发生了, 正要追问，程书意话锋一转。
“姐，你们有什么认识的好的演员啊？推荐推荐呗，最近正好在招人呐。”程书意叹了口气，匀一高层选的那几个也都是一把子硬到不能再硬的关系户，她现在还顶着集团总部介绍过来的关系户的身份，只好先去问何越要资料，随便翻翻，不能说是集体赏心悦目，只能说是部分丑不忍睹，她已经和她哥说了，她这一回去势必要倒腾个大动作。
“我之前倒腾小破剧的时候倒是认识几个有潜力的新人。”唐娅想了想，“你倒腾个招聘海报呗，到时候我帮你转发，你再选。”
姜依韵也想到前段时间刚杀青的何舒周语安他们。正好都是没有公司的，要是能去参加匀一的面试，也是个机会。
“那行，等我到时候弄完了，你们帮我发。”
程书意想再次伸向小蛋糕的手这次被姜依韵截住了。
“你等会儿不上镜了吗？”
“啊？”程书意一愣，“还拍吗？”
姜依韵反被程书意的话问的愣住：“为什么不拍？”
“我以为宣传片只是你和我哥名正言顺过来调情的一个借口！”程书意大惊，“不是吗？”
唐娅差点把刚扒拉到自己面前新的那碗德国牌的酸奶一口呛进自己的鼻子里。
“……谁说的。”姜依韵咬牙，艰难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啊啊啊啊，这几天都怪程书泽，要不怎么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她的拍摄计划是推迟，不是取消了！
因为公司事务，在喂姜依韵吃完早饭之后，不得不提前先赶回市中心一趟的程总，可谓是春风拂面状态极佳，连下级部门提交给他的狗屁不通的活动方案，也只是扔给了何越让发下去重改，一点动怒的意思也没有。
并不是说程总平时经常动怒，是因为程总平时不太笑，加上脸部线条一绷，沉下神色，凌厉感十分明显，只是随便瞥一眼就足以吓死人，大家都自觉在程总真正发火之前拿上文件滚蛋了。
没有人敢于直面程总的怒气。
今天程总虽然不显但是谁都看得出来眉眼柔和，如久冻的冰川寒雪消融，那张确实很优越漂亮的天赐面容，简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平时都不敢多靠近总裁办公室的，今天全都急吼吼过来提交报告，甚至把那种还写的乱七八糟的第一稿就交上来了，被程总在何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文件堆里看到，直接扔了回来。
何越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在他的联系界面上挂上，工作时间禁止向我打探总裁私人生活，我不会回的！！！
然而，本想铁了心做一个冷酷的总裁助理，在看到公司流言群里大幅猜测讨论程总不会真的和某女明星在一起了吧的消息，都忍不住在内心嗤之以鼻。
你们都懂什么啊！程总和姜大小姐可是官配，再聊就把你们统统封号。
所幸程书泽这几天待在公司，姜依韵终于可以腾出手来进行原定的宣传片拍摄计划。
住的这几天，吴均他们开着小摆渡车把度假区给摸了个遍，有了实地考察之后，把原定的拍摄计划进行了新的调整。
原本的方案想聚焦海滨，让程书意只提供一个站在沙滩上逆光的剪影，现在基于那天姜依韵在顶层看到的她觉得很适合求婚现场的云端花海，直接修修补补拉了一条故事线出来。
于沉睡中苏醒的漂亮姑娘渡过神秘的重重海洋，在暗藏危机的度假区中穿梭，来到高耸入云端的中央酒店，在一片玫瑰花海中蓦然回头惊鸿一瞥遇到了自己命运注定的王子，王子单膝跪地拿出戒指，浪漫至极的求婚过后，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怎么样，是不是有童话故事的感觉？有没有觉得整个档次都被拉高了？”姜依韵格外期待。
唐娅看到这个最新策划案之后沉默了很久。
怎么说呢，虽然姜依韵编的故事线一如既往的格外离谱，但是她又有种如果镜头拍的好看的话似乎也没有多大毛病的那种好像又土的牙疼又觉得似乎没那么糟糕双重drama的感觉。
“我还是有个问题。”
跟着姜导干活时间久了，吴均通过三言两语，大概就能把大部分需要的镜头拍摄条件先在脑海里过一遍。整个故事线看着很简单，但是中间需要大量的前后镜头转化，尤其是中间什么度假区那一段，在脑海里想象一下侧镜和裙摆正面拖行的前镜，都不是容易拍的。
可能比上次那个网剧拍摄的难度还要更高一些。
“算上镜头，特效，演员服装，我们这次又要超预算了。”
熟悉又老生常谈的话题，他们这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有灵气和创意的想法，但是真正能实践的是少之又少，经费永远是压在灵感上面的第一道枷锁。
围坐在一起的几个人眨巴眨巴眼睛，整齐划一又看向姜依韵，姜依韵抬头刚想张望，随后意识到程书泽回公司去了不在这里。
姜依韵：“……好吧，这次不用抠抠搜搜了，我们有经费支持。来，一起敬程总一个。”
程总不在，其实如果经费不是他提供的话，也没人管他，姜依韵开了瓶马天尼大家碰杯一起庆祝从今天起，西郊度假区的拍摄工作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说是正式开始，那一批服装道具化妆师还得重新拉。
姜依韵照例给童萱打电话，结果童萱一开始说最近在闭关研究裙子，要不是看见来电人是姜依韵她连电话都不会接，对给程氏集团拍宣传片也是兴致缺缺，直到姜依韵说来拍摄的话大概还有几条新的高定裙可以让她研究，童萱立刻改了口风，说是现在出发，她四个小时之后就能到。
“不急，你先去取衣服吧，我把联系人和地址发给你。”姜依韵把程书意的联系方式发给了童萱。
唐娅也跟着程书意一起回市区了，帮忙一起拿衣服是一回事，她顺便回家帮姜依韵拿点之后要用的东西。
姜依韵留在度假区内，先把所有需要的分镜给设计出来。
工作室的其他三个人都去拍镜头了，姜依韵画着画着不由得有点走神，她和程书泽一说宣传片需要提高经费，没多久何越就把账打了过来。
在拍摄上她一向都是格外淡定从容，这次不知道怎么总是感觉颇为紧张不安，大概是太想把这一次的宣传片给拍好了，毕竟这可关乎程氏集团度假区这个项目的先头基调，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才行。
房间门被敲响，姜依韵敛了敛心神去开门，一打开，一入眼就是满包的衣服袋。
“你们把东西放好就行。”人高马大从上到下黑西装一整排的保镖拿着大包小包的袋子拎到了房间客厅内，一排排整齐摆好，有序退出房间还替她们拉上了门。
程书意颇为神气地摆摆手，许久不见的童萱则是一副这又是什么超级大小姐又让她撞上了已经麻木的表情。
她和姜依韵推给她的人联系了之后，本来以为去什么服装店取衣服，结果一辆豪车直接就杀到她面前，噌地没多久就开进了一片顶级豪宅别墅区。
车上她以为只是普通小演员的小姑娘实则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一看就知道只有富豪才住的别墅，楼上的衣帽间比姜依韵家里还离谱，礼服成堆，家里佣人搭理的井井有条，本来只是挑几件，结果大小姐嫌一时半会儿挑的不仔细，直接挥挥手只要是新的全部打包一起送过来，装了两辆豪车才结束。
本来以为这是普通追梦娱乐圈的小伙伴，拍戏资金紧张随便一掏就是高定礼裙，现在居然还接了程氏项目的宣传片任务，合作对象又是来头不小的千金。
童萱木着脸转向姜依韵：“我觉得你这回应该得重新向我介绍下你自己。”
第60章 第六十章 “诶呦！”
“程氏集团的大小姐亲自上阵给自家公司拍宣传片, 邀请我做化妆师，非常荣幸，太荣幸了简直。”童萱刚新换了染的一头粉毛, 被姜依韵一个电话就call过来了，身影穿梭在占地广阔的会议室内竖起的一排排挂着各式礼服裙的架子中间。
因为衣服太多, 他们征用了中央酒店99层最大的会议间，整整一层作为工作地点只放开给他们宣传片的拍摄使用。
程书意让人带来的那些礼服, 在空地上全部齐齐整整挂了起来，各种颜色布料设计的一件件高级礼裙一眼望不到头, 下面是一双双闪亮的尖头高跟鞋, 乍一看还以为是秀场后台。
秀场后台也不会有这么多各种风格品牌的裙子合集。
这都是程书意自己的衣服，每年到上新的时候各家高定礼服的图册都会给她送上, 懒得去秀场的话, 翻图册看到有漂亮的直接拿下。
和女明星想借礼服穿，还要看品牌方愿意借哪一条不一样，这些都是程书意自己挑的, 正是小姑娘喜欢花里胡哨的年纪, 每一条裙子只有好看和更好看，没有丑的。
这一点上姜依韵衣柜里的衣服都比不上程书意的。
她还会考虑能不能出席活动, 一些没什么必要的夸张大裙摆她看看手痒的话拿两件剩下的也就放过了，程书意基本上是只要看上的就下手, 完全不用考虑实用性，多的是各种夸张造型的大裙摆拖尾和蓬蓬纱。
程书意颇感兴趣地在衣架中来回穿梭，有部分裙子要不是这次打包的时候一起拿了出来, 她都不记得自己居然有买过，好多都是买回来之后一次都没有穿过的全新款。
童萱挑来挑去，恨不得每一件都拆下来好好研究研究。
这次甚至都不用让她来改尺寸, 本来就都是按照程书意的尺寸定做的高定裙。连着两次项目都可以尽情地随意使用各式各样的高定裙，童萱有些发愁，觉得自己似乎被养大了胃口，之后再进一些每件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又一年的小剧组她可怎么办呀。
真是由奢入俭难。
她这辈子到现在接触到的最千金大小姐的人物也就眼前这两位了。
原以为程氏那么顶级的大佬的千金肯定气势凌人，没成想程书意倒是好说话的很，姜依韵说什么听什么，让在室内跑跑步减减肥就照做，一点没有不情愿，可能还是因为她也要喊姜依韵姐。
……姐。
草了，好家伙姜依韵这背景比她原来想象的还要硬，连程氏千金都要叫姐。
姜依韵眼看童萱那种饱含震惊深意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尽可能用一句话简单解释她和程书泽的前对象关系，毕竟她依稀记得就在不久前她刚刚还和童萱说她的前老公挂了……
嗯……
不知道突然又活了这个理由可不可信。
不过，童萱注意力现在压根不在姜依韵到底是哪家的上，反正无论姜依韵是哪家的大家都是朋友，她最好能多介绍几个千金大小姐让她认识，给她多几条裙子摸摸。
“这条蓬蓬薄纱的还是丝绒拖地大裙摆？”都是很好看的礼裙，让人眼花缭乱。
姜依韵也抬头看了过来：“下水的话，那条层叠薄纱的更像公主裙。”
柔和雾蓝和活泼橙色的前后碰撞剪裁，从肩头一直垂到腰际的白金流苏，刺绣面上用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进行点缀，在胸前如花蕊般绽放，裙摆靠层层叠叠的轻纱堆叠均匀蓬起，长至脚踝，走路的前后浮动是懵懂少女灵巧的步伐。
“灵动和贵气都有了，就这件吧。”姜依韵满意的点了点头。
童萱则是一脸我就知道你又要开始嚯嚯的心痛神色：“我说咱们什么时候拍摄能稍微控制一下成本，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是上天入地下海，这段时间我手上费的裙子加起来，啊，我的心好痛。”
“相信我，这是必要的牺牲。”姜依韵一脸沉重。
牺牲的不只是裙子，还有程书意。
前几天在度假区内吃的太多，全靠这几天拼命消食给减下来，裙子勒一勒至少镜头里没什么毛病。童萱又仔仔细细地来回试了好几种妆容，最后确定了闪亮的妆面，又烫上公主卷发让长而深黑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后腰。
“可以吗？跑的动吗？”
还在会议室里，程书意在内里的房间换好衣服，童萱搀扶着有些费劲地一步步挪了出来。这种蓬蓬纱裙真要命，裙撑加内衬加里面不知道多少层纱，要不是童萱一层层理得清清楚楚，要让她自己一个人穿怕是早就歇菜了。
会议室内已经架好了摄像机，除了最后的宣传片成片到时候可以的话还想再剪一点花絮片段放出去，算是给程书意再冲一波人气。
程书意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让童萱撒开她的搀扶，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单手拎着裙摆就是一个冲刺。
“诶呦！”
“我去！没事儿吧？”会议室里一阵手忙脚乱，扶人的扶人，铺裙子的铺裙子，紧急把直接埋进层层裙纱中的程书意给捞了出来。
程书意生无可恋：“谁能告诉我，这裙子怎么会这么重？”
前有程书意自己拎着裙摆，后有童萱给她前后照看，好不容易塞进电梯里又上了车，万幸终于顺顺利利到达了取景的海边。
为了方便，姜依韵直接让人把在度假区里一直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另一辆全新亮闪闪干净齐整，轮子上连一丝灰都没有的迈巴赫直接给开到了沙滩上，前轮滚上沙地的那一刻，她尽可能不去想象那大概是什么场景。
车里的暖气开的足够，程书意倒也不觉得冷，正反复看着手里的剧本和分镜设计。
“从水里面直接拎着裙子跑出来，行吗？”
程书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当然没问题。”
“要不要再喝点热水暖一下？”
程书意摇了摇头：“不喝了，我怕一会儿上镜会肿。”
最后看了一眼剧本，打开车门在唐娅和童萱的帮助下让裙子一点没落到地上下了车。
镜头拍不到鞋，为了方便她穿的是运动鞋下面照样穿了保暖长裤，除了裙子上面是半露肩的设计，其他在海风里感觉不到冷。
为了今天的拍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帮他们拉出了专门没有游客的拍摄区域，甚至搞来了两辆小游艇方便他们跟镜头。
海水涨幅起落，程书意在前面拎着裙摆，高帮运动鞋踩进湿润松软的沙堆里，唐娅和童萱随着程书意往前走慢慢松开了帮她拎着裙子的手，蓬松的叠纱裙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沉沉坠下。
裙子吸水变得格外沉重，程书意往前走的步伐更艰难了些，为了防止一会儿转身朝着沙滩这面不方便弄乱，她率先颇为困难地转了个身，然后一步步慢慢后退，看着水面渐渐涨起，淹没小腿上到大腿再到腰际，程书意微微晃了晃感觉到水面撑起的浮力让她有些摇摆不定。
林朗和夏译在一艘小游艇上就跟在程书意身边，生怕她一不小心跌进海里，程书意站稳之后朝站在沙滩上的姜依韵比了个OK的手势。
事不宜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拉起的隔离带外围就有旁观的游客了，等林朗的小游艇离开拍摄范围，姜依韵一喊开始，程书意在水面下埋着艰难的步子用力一步步往前，直到挂着半身湿淋淋的裙摆冲上沙滩。
吴均半蹲在小游艇上一靠岸，一个翻越，拎着镜头紧跟着从游艇上跳下冲了下来。
“还不错。”第一条试拍的效果意外的还不错，姜依韵手把手教，“一开始的步子要小，要缓慢，到抬头看见中央酒店的灯光，露出那种复杂的欣喜和激动，接着就是一把子直接往前冲。”
程书意侧头听得很认真，听明白了随即点了点头。
裙子沉沉地挂在身上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一想到之后的成片，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程书意直接坐上了小游艇开了一段距离到刚才她落脚的地方，刚刚不确定海水有多深，现在有了第一次测过的距离，直接上游艇到地方直接下水，还省去了她拖着裙子的麻烦。
整个宣传片的故事基调大部分都要靠镜头转换来完成，估算大概几分钟的成片实则要用的镜头的数量如海般庞大，前后又过了三遍镜头，姜依韵也亲自踩在了游艇上，拍自己想要的角度，结果因为眼睛直直在镜头里盯着程书意，完全没注意到脚下，吴均停游艇时太猛一个急刹，差点因为惯性自己从游艇上掉下来。
坐在游艇的扶手边缘查看镜头，吴均正在拍水下裙摆浮动的镜头，唐娅蹭了过来。
“东西我给你拿过来了。”唐娅小小声，“就是有个问题。”
姜依韵：“嗯？”
“你打算找谁做最后求婚的男主演啊？”
姜依韵让她拿的这样东西，万一到时候真的要用上，其他男主演接戏高低有点烫手啊。
姜依韵晃了晃垂在半空的腿：“这个啊……我想过了，这个男主演不一定要露脸啊，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