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砰!” ……
“砰!”
拳头擦过她的脸重重地砸在门上, 眉骨斜斜吊起,眼尾狠戾地向上挑, 奚昭野哑声道:
“刚才从你房间里出来的是谁?”
秦霁扫了一眼,不远处用来待客的茶几上,倒了一杯茶,显然刚倒没多久。
“小师侄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何必明知故问呢。”
秦霁稍微凑近了些,伸出手指勾了勾奚昭野的衣领。
她身上有顾棠晚的味道。
奚昭野眨了眨眼,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眼白像是被泼翻的血坛,红得发暗发稠。
积了郁气、凝了狠劲,浓得像要滴下来,又带着要烧起来的烫。
顾棠晚她……
“晚学姐刚走没多久, 瞧, 将这里弄得乱七八糟的。”秦霁拉长语调,苦恼地揉了揉自己脖子上的红痕,抱怨道。
“被咬得疼死了。嫌弃我手重。”
“够了!”奚昭野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夺门而出。
秦霁凝视着远处地板上的小雨点, 眨了眨眼。
完蛋, 她不会玩脱了吧。
晚学姐不会将她直接扔出榕县吧?
犹豫了一会,秦霁竟又懒懒地躺了回去。那小崽子误会她跟晚学姐搞在一起了。那便会去找晚学姐对峙。
对峙着对峙着, 晚学姐不就知道那小崽子喜欢她,那小崽子也能看出晚学姐的心意。
两人不就在一起了吗?
她不就撮合了一对吗?
真是天才的决策。
秦霁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也不提自己先前看热闹的心态。
奚昭野狠狠地擦掉溢出的泪,左脚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体如蓄势的猎豹般窜上摩托车。
用力一扣,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天际,发出暴躁的轰鸣,摩托车簌地一下飞了出去, 窜了老远。
她再也不想在那个房间里待了。
她讨厌这个女人,她讨厌这个酒店,她讨厌前台的接引员,她讨厌那里的一草一木。
她讨厌荀绾!!!
衬衫被风吹得簌簌响,露出线条利落的腰线。
风在耳边撕开尖啸,她手腕重压着车把,车身灵活地在车流里穿梭,前轮偶尔离地,带起一串火星。
她要回家找顾棠晚对质。她要她亲口说。
说她今天早上来酒吧找秦霁做了什么。怎么做的。就那么喜欢吗?
问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坏女人了。是相貌还是性格,还是那方面。
她喜欢什么她都能做到,她任由她摆布,让她怎么做便怎么做。会比她做得更好,更让她满意。
她有两颗小虎牙,她的手指骨节分明,她有一条灵活的舌头……
虽然她从来没有实践过,但她可以教她,她会好好学,认真学的。
凭什么那个坏女人都可以她不可以。她哪里不如她了。
论相貌论与她的关系论讨人喜欢的程度,她都比她好上千倍万倍。
可是……
她没有资格。
泪珠在眼眶里转了转,终于撑不住了,顺着眼下的弧度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头盔上。
她飞快地吸了吸鼻子,齿尖猛地咬进下唇。
她没有资格问她这些更没有资格说这些,作为她曾经的学生。哪怕她一天换一个女朋友都跟她没有关系。
顾棠晚根本就无法接受她曾经的学生喜欢上她。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跟她都不可能。
永远也不可能。
偏偏她还侥幸地以为是顾棠晚一时半会没法忘记她学生时候的样子,想她大学毕业了以后,不是学生了她便可以慢慢地喜欢上她。
真是……可笑。
“奚昭野人呢?”顾棠晚拖着疲倦的身体赶回家,本想借着为数不多的时光,再好好看一看那个小崽子。
哪知道竟扑了个空,奚昭野早就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小野好像有心事,一直盯着手机看,看了一会便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
“棠晚,奚昭野刚才有发消息问我你在哪,我没回。”
顾棠晚沉默了一会,淡淡道:
“知道了。”
怕她动秦霁吗?她怎么会动她喜欢的人呢。
她喜欢的东西,她哪一样没送给她。
顾棠晚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将眼中的水意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是她的老师,她比她年长了整整十岁。她是她的老师,她比她年长了整整十岁。她是她的老师,她比她年长了整整十岁……
顾棠晚嘴唇不断蠕动提醒着自己。
提醒自己不要越界,不要强夺,不要忘记身为老师的准则。
提醒自己这是她养了很多年的小孩,不是一件自己得不到就可以毁掉的物品。
她不能对秦霁动手,不能再惹奚昭野伤心了。
本来她喜欢她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又怎么能在那个小孩不喜欢她的时候使手段呢。
顾棠晚跪在文昌帝君的神像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而后,双手合拢搭在唇边,眼眸紧闭,她一动也不动地在那静默了许久。
她不是一个好性子,几乎和她那专横独断的母亲一个模样,她一直都知道。
天生的秉性,改不掉的。她不知道跪了多久的祠堂,还不是这幅德行。
但她比她母亲好的一点就是,她可以克制,可以隐忍。
面对在乎的人,她不会放任她的性子。她可以掩饰隐藏得很好。她乐意宠着她纵着她,她喜欢看她的笑容。
但这些都是在不涉及到原则的时候,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只会做得比她母亲更绝。
她不想伤了昭昭。
不知道跪了多久,跪得腿早就已经没有知觉了,顾棠晚抬眸望着庄严肃穆审判着她的神像。
眼眸一抬一闭,眼前的神像渐渐与顾家祠堂那十几米高的神像重合在了一起。
“学贵得师。师也者,教之以事而喻诸德也,当以敬事而弗失其隆。”她轻声念了一遍,而后深深一拜。
“棠晚谨记。”
现在,该把她那层老师的皮披上去了。
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浅淡柔和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笑容。顾棠晚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她虽然不能和她在一起,但她是她的老师,她可以永远以这层关系自居,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看着她。
“咚。”门外忽而传来一下重重的敲击。随后又重归寂静。
顾棠晚皱起了眉头,透过猫眼往外看,有一个人斜斜地靠坐在她家大门口,耷拉在地上的手还捏了一个啤酒瓶。
顾棠晚几乎立即认出了那个人的身份。
奚昭野!
门轻轻地推开,顾棠晚透过屋里照射出来的灯望着她。
奚昭野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就站在那里,正对着顾棠晚。
脸颊泛着醉醺醺的红,嘴角一道破口刚结痂没多久,露出的手臂横七竖八爬着几道血痕,有的已经结了浅褐色的痂,有的还隐约渗出血来。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像是刚和人打架了一般。
顾棠晚的眼眸立即沉了下来,她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谁弄的?她为什么不处理伤口还去喝酒了?
她有没有跟她说过,遇到危险别自己一个人往上冲,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哪一句话她有认真听过。
深吸一口气,咽下火气,顾棠晚放软了声音。
“奚昭野,疼吗?我这就去拿药。”
漂亮的琥珀色眼瞳眨也不眨地盯着顾棠晚。
她知道,顾棠晚这是心疼了。只要没有涉及到那些原则性问题,顾棠晚一直都对她很好。她应该知足的。
她应该按照原先的约定,收起她那份越界的情,继续做她的学生,承欢膝下。
可是……
奚昭野的身体发着颤,她抓住了顾棠晚的手不放她走。
顾棠晚愣了愣,想将她搂进怀里,却顾忌奚昭野,她克制地将她的手剥开了。
奚昭野将手里的啤酒瓶往地上一摔,扬起虎牙笑得肆意。
她根本就接受不了顾棠晚与旁人恩恩爱爱,而她却只能待在她身后做她的乖乖学生,亲眼亲耳目睹这一切。
让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待在她身边,还不如让她去死。
顾棠晚,她食言了。
既然不能让她喜欢,那便让她讨厌吧。
越讨厌越好,最好讨厌到时不时想起便骂她两句。这样也算是彻底记住她了。
奚昭野的情感从来最绚烂热烈的。浓郁到了极致,根本就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她扬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顾棠晚,啧了好几声。
“顾老师,这脸蛋,这身段,不愧是自小在大城市里养着的小姐。实话跟你说了,我想睡你很久了,你今日便躺在这,让我睡会,我以后便再也不缠着你了。”
顾棠晚的身体僵住了,反应了一会,她抬起黝黑的眼眸,一字一顿道:
“奚昭野,你最好有胆子再说一遍。”
她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奚昭野吊儿郎当地笑了。
“顾棠晚,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想睡你。你就让我睡睡呗,你以前最宠我的不是吗?”
顾棠晚闻言气极反笑,蒙了层浓浓的翳猝然散去,底下压着的情愫猛地翻涌而上。
不似明火执仗的怒,是淬了冰的锋。
她扬起手,朝奚昭野扇去。
她明明非常克制了,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她真的以为她能一直克制纵容她吗?除却面对她以外,她什么时候是个好脾气了。
奚昭野扯着嗓子又吼了一遍后,见顾棠晚抬起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顾棠晚生气了,要扇她了。
“啪。”设想下脸部的剧痛并没有袭来,奚昭野的耳朵一下红了,她立即合住膝盖。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顾棠晚朝她腿间扇了一巴掌后,掐着她的脖子直接将她的脸压在沙发上,两只手腕被她随意扯下来的领带死死绑住了。
一丝透凉让奚昭野直哆嗦,顾棠晚将她的裤子全扒了下来,挂在踢蹬个不停的大腿上。
“啪!”
她又朝同一个部位扇了一巴掌。
“躲怎么,腿张开。”
“不是欠教训吗?”
“我今天便好好教教你。”
第82章 第 82 章 “顾棠晚,你混……
“顾棠晚, 你混蛋,王八蛋……”脸被侧着压在沙发上, 奚昭野瞪圆了眼睛,几声谩骂从齿缝里挤出来。
她凶狠地朝她龇牙,两颗小虎牙亮得发尖,像只被惹炸毛的小狼。
第二次了,已经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被她这样扒开裤子打。她今天是混蛋,所以她早就知道她会打她。
但是,她这次打的不是脸也不是屁股,而是……
她怎么能碰她那里,她……
“啪!”手掌不轻不重又扇了一下。顾棠晚居高临下望着全身都红起来的小崽子。
“唔……”直挺的背脊不知不觉软了下去, 奚昭野微喘着气, 抖了数秒。
偏偏顾棠晚还不许她休息太久,总是会在她气息调匀的前一秒落下。
好难受,还不如直接把她打死。该死的。
“顾棠晚你混蛋,我讨厌你, 赶紧给我滚开!滚开啊!”她颤巍巍地挺起发软的身体, 朝她嘶吼着。双腿绷直了不断往里缩,企图掩盖着什么。
她不知道她最不喜欢听的便是这句话吗?
她怎么总是不听她的话, 一次也没有听过。
她知不知道她这幅色厉内荏的模样,让人愈发想要教训她。想让她这张硬邦邦的嘴里吐出些许别的声音。
手掌握着她的腰窝,一路向上沿。掌边推开所有遮蔽的内物,掀到肩膀上。
她轻轻一捏。
措不及防下,奚昭野哼了一声。她将身体闷进沙发,两片肩胛骨尽可能向内缩,企图躲避着。
只是,那只手也被她夹在了里面。甚至由于过分的贴合, 她能感受到有小东西搁着她的掌心。
顾棠晚只是垂眸望着她,时不时摩擦着。
牙齿死死咬着唇,堵住那即将溢出的闷哼,奚昭野已经顾不上谩骂了。
“唔……顾……棠晚……”
她偏过头瞪着顾棠晚,额前的碎发乱了,贴在汗湿的鬓角上。
这个感觉好奇怪,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顾棠晚她……她……她到底是在揍她,还是在玩她啊。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哪来的力气,缩那么紧。
顾棠晚摇了摇头,她攥着她的脚踝一点点地扯开了。
手指轻轻划过,带走一道水意。
“躲什么,这不是满足你多年以来的夙愿吗?”
顾棠晚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昭昭,这才刚刚开始,可要撑住了,一个步骤都不能少,不然该疼了。不是要睡我吗?”
“乖,躺好,我让你睡。”
奚昭野的睫毛像沾了水的蝶翼,轻轻颤着,总是没办法落下。视线穿过一层朦胧的水气,慢慢聚焦在顾棠晚的脸上。
眼底明明淬着水光,却偏要用力瞪着,像是要把那点不受控的湿意瞪回去。
可那嘴角抿得太紧,反倒泄了气。那哪是真怒,分明是藏不住的羞,从她的四肢百骸渗透出来。
耳廓早红透了,顺着脖颈往下,连露在衣领外的锁骨都泛着粉。她攥着沙发的指节微微用力,始终不肯放松。
顾棠晚的脸继续向下压,鼻尖几乎要蹭到奚昭野的脸颊了。
她能够看清她脸部细小的绒毛,感受她急促不平的呼吸、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的昭昭,在她的身下。
是她的。
她的。
是她的。
顾棠晚闭上了眼睛,她想要吻她的唇角。
想象中的柔软并没有发生,嘴唇擦着奚昭野的脸颊而过,顾棠晚茫然地睁开眼睛。
她的吻被奚昭野气恼地偏头避开了。
顾棠晚在说什么鬼话。她说的明明是她睡顾棠晚,不是她被顾棠晚睡。
哪有这样颠倒黑白欺负人的。她说的是她睡!她睡!她睡!
顾棠晚的吻落空了,她愣了一下,垂下眼帘,直起了身体。
差不多了。
“唔……”咬着下唇的牙齿凌空了一顺,齿缝间溢出闷声。
奚昭野有些受不了,全身颤抖地屈膝朝前爬,又被强硬地掐着腰扯了回来。
重新固定回了原位。
“看,昭昭睡到我了,舒服吗?开心吗?喜欢吗?”顾棠晚弯了弯眼角,浅浅地笑了。
一滴泪砸在奚昭野湿润的头发上。顾棠晚的眼中盈满了泪水。
她任由眼泪滑落,笑得更加温柔。
不是说要睡她吗?不是说这么多年只是为了睡她吗?
她便满足她。
眼尾那点红像浸了水的胭脂,顺着眼下的肌肤慢慢洇开。
睫毛湿成一绺一绺的,粘在眼下,颤得厉害,却偏要睁着眼,倔强地把那点汹涌的湿意憋回去。
顾棠晚见状便更加肆无忌惮了。滴答滴答,水泽沿着手指滴落在沙发上。
“疼……”
“顾棠晚你别这么重,我疼……”
她的手指太长了。
喉结滚了又滚,发出点细碎的、被死死咬住的呜咽,像被捂住嘴的小兽,连抽气都带着点发颤的隐忍。
手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连带着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她忍着不出声,顾棠晚就偏要她出声。
她掐着她的下颚,指尖摩挲着她的唇,一点点地探入,硬生生将她的嘴撬开了。
故意用指腹贴着凸起的虎牙细细摩挲。时而轻按,时而用指腹打圈,像在掂量那点尖锐的分量。
另一只手指配合着她的动作,更为起劲。
脑中嗡嗡作响,炸开一片又一片的白。她的脸在眼前晃,身体好似也在眼前晃。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瞳碎成了无数片,颤巍巍晃荡,溢出星星点点的水泽。
奚昭野抽泣着,眼尾不断涌出泪水,怎么忍也忍不住。根本就顾不上口里的那只手指。
她在警告她,若是她敢动嘴咬她,她知道后果的。
奚昭野的呼吸越来越乱,带着点发颤的气音从齿缝里漏出来,再也克制不住了。
微张的嘴合都合不拢,哪怕顾棠晚收回了手。
若不是另一只手此时不得闲,也该送入这个小崽子的嘴里。
让她这张嘴乱说话,现在便让两张嘴还吧。
顾棠晚轻笑了一声,咬着她的耳垂道:
“刚才咬着唇做什么?不舒服吗?”
“为什么不出声,这不是你千求万求求来的吗?要好好珍惜。”
“怎么哭了,不是打死也不哭吗?”
够了,顾棠晚够了。
不要再说了。
奚昭野焦急地用被领带绑在腰后的手推着顾棠晚的手腕,不让她使劲。
顾棠晚也没在意,拖着她的手一同。到最后,泛白的手指不似阻止她的,倒似瘫在她的手腕上的一条死鱼。
几声发颤加重的抽泣袭来,奚昭野绷直了腰身,屈腿朝前爬了几步。
小腿不受控制啪啪啪打着沙发,与雨点齐头并进。
真是一副美丽的场景。
顾棠晚笑着欣赏了一会,又将她拖了回来。
“爽了?这才过了多久啊,昭昭。”
湿哒哒的手指敲了一下她的手表。
“5分钟还没到呢。就哭成这个样子。之后你该怎么办啊。”
她怜惜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揉散她的红肿。说是这般说,动作也没有一点停歇。
“这才刚开始。昭昭,你刚才那句话说了几个字,我们便来几次。好吗?”
“不要……顾棠晚,我不要了……”
顾棠晚压根就没听,她扯着绑着奚昭野手的领带,将奚昭野翻了个面抱起来跨坐在她腿上。
这样子,她就能够看到她的一切反应了,顾棠晚靠在沙发上,垂眸瞧着。
她能看到她的表情,无论是哪里的表情。
唇线上是几排泛红的牙印,啪嗒啪嗒,琥珀色的眼眸不断溢出豆大的泪珠,砸在顾棠晚的小腹上,浸湿了一片。
尾音裹着发颤的软,溢出哼声。这只肆意的小狼现在不敢朝顾棠晚龇牙了,她怕顾棠晚一直这样教训她。
奚昭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次了,她只知道到最后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眼眸透过水雾虚虚瞧着顾棠晚,好像聚不了焦。
原先绷直向后仰企图远离顾棠晚的身体好似被打软了骨头,如溺水的鱼儿般喘着气贴在顾棠晚的身上。
她软在她怀里,脸颊趴在她的胸前,哑声求饶着:
“顾棠晚,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都是胡说的。我再也不敢了。”
顾棠晚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温柔道:“昭昭,我们是按第一句话的字数来算,还是按第二句话的字数来算。”
“我刚才算了一下,第一句话一共59个字。第二句话一共31个字。”
话音刚落,奚昭野的手便紧紧攥着顾棠晚的衣襟,死也不放手。
“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我不敢了。我会很乖很乖不惹你生气的。”
顾棠晚闻言嗤笑一声,朝她臀部轻轻扇了一巴掌。
“乖,奚昭野,你是不是对这个字有误解?”
见她泡得皱巴巴的手又有开始的迹象。奚昭野使劲往她身上爬,全身紧紧贴着她的身体,努力不留下一丝缝隙。
她一边朝她身上缩,一边哀求道:“真的不行,顾棠晚,这样会死的。”
“会被……会被……”她蠕动着干巴巴的嘴唇,哆嗦了好几次,还是没把那句被怎么死的说出口。
“还敢吗?”手指勾起领带,搅上一搅,将她的两只手腕拖如怀中,掌心轻轻揉着她被绑有些泛红的手腕。
“不敢了,再也不敢睡你了。”奚昭野呜咽地摇了摇头。
“又错了。”顾棠晚瞥了她一眼,见她真的累了到底没有再罚她。
“你可以,只要你喜欢。”
只要你喜欢我,便可以。
第83章 第 83 章 “好了,现在不弄你……
“好了, 现在不弄你了,睡吧。”顾棠晚望着脑袋埋在她颈窝处的奚昭野, 轻声哄着。
鼻尖蹭着柔软的布料,呼出来的热气在上面泅出一小片浅痕。
奚昭野的睫毛湿哒哒地垂了下去,眼皮几乎快要黏在一起了。她努力撑起眼皮,双手紧紧拽着顾棠晚的前襟,将顾棠晚的脑袋向下扯,唇贴着唇确认道:
“真的?不许骗我。”
她很想睡觉,又怕她继续弄她,她受不了。
“真的,知道你累了, 睡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吧。”顾棠晚用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在手背上落下了一个吻。
湿润的睫毛刷着顾棠晚的掌心,没过一会,怀里的小崽子便睡着了。只是那手依旧揪着她的前襟。
顾棠晚伸手戳了戳她微鼓的脸颊,将她搂得更紧了。
衣物被她拉过来扯过去几乎没有遮挡的功能, 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帘, 腰部和臀部那两块全红了,上面都是她的掐痕和巴掌印。
沙发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乱糟糟洇出一片一片水泽。
地板上也是。
顾棠晚瞧着被她搞出来的狼藉,猝然偏过头去,耳根全红了。
她……她不是故意的。
她没想要那样欺负她,实在是那个小崽子说出来的话太过气人,那时候又躲过她的吻,她一时有些失控才那么干的。
想到奚昭野偏头避过的那一个吻,顾棠晚雀跃的心停了一顺,重新沉寂了下来。
她只是将奚昭野抱回房间, 放在床上。
打算起身的时候,奚昭野蜷着她前襟的手怎么也不松,嘴唇无意识喃喃着:“不要……”
不要走。
顾棠晚的睫毛蒲扇了几下,弯了弯眼角,笑了。
昭昭,你知道刚才弄你的人是谁吗?你知道你现在待在谁的怀里吗?
一想到奚昭野刚才想着念着的可能是旁人,便有一股戾气涌上心头。
她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那么早的答应她,合该再多弄几次。让她看着她的脸哭,看着她的脸泄。
这样才能印象深刻,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什么人可以喜欢什么人不可以喜欢。
顾棠晚捏着她的下巴,贴着她的唇线低声道:“先松手,我收拾一下再进来陪你好不好,要不然明早该被人看到了。”
“看到我们昭昭这么会流水。”
不知道是不是顾棠晚的调侃威胁起作用了,奚昭野慢慢松了手,顺带挥手扇了她一巴掌。
顾棠晚轻笑了一声,抓住她那只作乱的爪子,覆在自己泛红的脸上。她侧着脸吻着她的掌心。
“怎么,生气了?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真想把刚才的一切录下来给你看。”
“看你在我身下是怎么哭,怎么求饶的。”
“混蛋,王八蛋……”奚昭野迷迷糊糊地觉得眼前有个超级烦人的东西,她嘟嘟囔囔张嘴骂着。
顾棠晚挑了挑眉,她觉得她可以做得更混蛋些,就是不知道奚昭野能不能受得了。
顾棠晚将自己和她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下,打扫了一遍客厅,而后拿着药进了房间。
微凉的指尖带着药膏,轻轻落在她红肿的腿间。
被她捣了太多次了,已经红肿了起来。顾棠晚的手指生得极长,骨节分明,此刻却放柔了力道,指腹碾过发烫的肌肤,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药膏触到红肿处的瞬间,奚昭野的喉间溢出一声轻哼,不算痛,倒像是被那点凉意激得,尾音微微发颤,像只被惊到的小兽,细白的牙齿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指尖还在慢慢打圈,将药膏揉开,她又“唔”了一声,这次带上点含糊发软的尾音。
“不要了……不要……”
爪子伸起抵在她的手腕上,睡梦中的奚昭野不让她上药。
“乖。”顾棠晚垂眸瞧着红肿的那处,指尖裹着药膏,搓揉出几丝水泽。她哑声哄着。
“今日不上药明天该疼了。”
半哄半压下,总算上完药。顾棠晚又瞧了一会,觉得这样的药效不会太好。
因为上好的药膏混了水,已经稀释了很多。
可是,她也不能命令她不许流吧。
那有些难。
顾棠晚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明日要是不舒服,可以来找我算账。毕竟是我弄出来的。”
“我会负责。”
你也只能找我负责。
顾棠晚穿着睡衣倚靠在床上,垂眸凝视着她搂在怀里的奚昭野,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卷着她散落下来的发丝。
“昭昭……”
“我的昭昭……”
“独属于我一个人的昭昭……”
那双眸子本是沉如墨玉的黑,此刻却像盛了一汪摇摇欲坠的泉,晶莹的泪意从眼底漫上来,将深浓的黑晕染得泛了光。
“顾棠晚……顾老师……”
“老师……”
几滴泪不堪重负砸在奚昭野的脸上,顾棠晚浅浅地笑了。
“老师在……”
“老师一直在……”
那些被她刻意压制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上了头。
“顾棠晚,这是我的徒儿,从此以后她便是你的亲姐姐了。”
“棠晚、棠晚,这是我家小徒儿,是不是很聪慧很漂亮。以后我的衣襟就靠她传下去了。”
“棠晚,这是我家的,溪字辈……”
“棠晚……是不是很可爱,我教你你教导徒儿的时候也要这样……”
“顾老师,顾棠晚……”
“棠晚……”
……
一边是顾家清正的戒律,一边是小崽子软声的叫唤,顾棠晚拿起奚昭野的爪子,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真是混蛋。
“我们顾家就是这么传承下来的。”顾棠晚低声喃喃着。
“顾棠晚,顾家三百零三条族规,你哪一条做到了?不尊敬师长,不友爱师门,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顾棠晚,你怎么一点也不听话,我让你怎么做你便怎么做。谁让你做这些乱七八糟无关紧要的事了?”
“顾棠晚,你告诉我你一年进了多少次祠堂。秦家小儿子,人长得好,又喜欢你,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还有宋家的、林家的、王家的……给你安排了十几场,你每一场都能搞砸。你到底在闹什么?若是自己有喜欢的,带回来,顾家又不是那种棒打鸳鸯的老古董。”
“若没有,趁早挑一个看得顺眼的,将孩子生了,外面养些乱七八糟的不闹得太大我都当没看见。有一个长得跟你很像姓顾的女孩不好吗?你又不愿意收徒儿,要是你收了我还懒得管你。”
“你可以教她说话、教她写字,她传承了你的意志,你的思想,你的一切,这样不好吗?”
可是,母亲,她喜欢的是女子啊。
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学生。
还将她……
她怕是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吧。
因为她怀里的孩子不喜欢她了。她喜欢她这么多年只是因为她的相貌,她的身体。
而她因为她的那句话失控了,将她……
她真的应该以死谢罪。
奚昭野迷迷糊糊地唤一声,顾棠晚便哑声回复了一声。
她就这样一直抱着她等到了天亮。
“老师在……”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撒进来。奚昭野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脑袋,垫在脑前的枕头软软的,很舒服。而且她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她非常喜欢。
她拱了一会,这才睁开眼帘。映入眼帘的是细腻如瓷的肌肤。
肩头的衣服被她蹭得歪向一边,凸起的轮廓在微乱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像雪地里浅浅隆起的两道弧。
奚昭野瞪圆了眼睛,眼珠子一下偏了过去,不敢再看了。她仰着头望着半搁着眼帘的顾棠晚。
她……她她她……
她被顾棠晚睡了!
昨晚刻骨铭心的记忆灌入脑里,奚昭野的脸蹭地一下红了。
“醒了?”感受到怀里小崽子窸窸窣窣的乱动,顾棠晚垂眸望着。
黝黑深沉的眼眸与清澈灿烂的眼眸相对视,顾棠晚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惨白阴翳的面容,她率先败下阵来。
闭上了眼睛。
若是奚昭野想打她想骂她便做吧,都是她的错,她无话可说。
哪怕以昨晚的方式还回来都可以。只要她能消气。
她不介意的。
顾棠晚这是什么意思?
奚昭野愣愣望着静如死水的顾棠晚,想骂却没骂出口。
昨晚她将她欺负得那么惨,什么荤话都能脱口而出,今天这嘴怎么死了?
是后悔是愧疚是无措?
还是无法接受?
顾棠晚是不是喜欢她?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了这个问题。将所有乱糟糟闹腾的问题全都覆盖了。
在奚昭野的认知里,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这样搞一个人,顾棠晚喜欢她吗?
若是其余人,奚昭野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这是顾棠晚,顾棠晚绝对不会对不喜欢的人这么做。
若是喜欢为什么不说话?
还在犹豫还在纠结她们曾经的关系?
还是因为昨晚怒火中烧做了这件事,现在在后悔觉得对不起她?
没关系的。顾棠晚。
若昨晚她真的不愿意,她不会是那种反应的。
明明顾棠晚自己也心知肚明。
奚昭野咧嘴笑了,笑得灿烂耀眼。
那就让她来吧。
睫毛紧张地颤了几下,奚昭野扬起脑袋,慢慢地向下压,她轻轻地吻了一下顾棠晚的嘴唇。
一触即松。
这一次等来的终于不是一个巴掌了。
奚昭野眨巴着眼睛观察顾棠晚的反应,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
她便又啄一下,而后停下观察。她就这么间隔地亲了她好几下。
好似她没有反应她绝不罢休。会这样一直亲下去。
一滴泪从顾棠晚的眼角落下,被奚昭野吻住了。
第84章 第 84 章 “顾棠晚,你可知……
“顾棠晚, 你可知错。”一盘着头发的女子站在顾棠晚的面前,淡淡瞧着她。
常年居于高位养出的摄人气魄令她根本就不需要有其余任何的反应, 便可将人压入谷底。
顾棠晚弯了弯眼角,浅浅地笑了,背脊挺得笔直。
“顾老师,我有何错?”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戒尺破空打在她的膝盖上,顾棠晚踉跄地单膝跪地,那把戒尺架在她的脖子上,勒出一道红痕。
“无后为大?”顾棠晚嗤笑一声,将脖子上的戒尺推开, 重新站了起来。
“顾老师, 不要对别人的肚子那么有占有欲,哪怕是你的女儿 。”
“我的身体我说了算,我不想生,没人能逼我生。”
两双相同颜色的眼瞳在半空中交织, 顾棠晚上前了一步, 握住了另一端的戒尺。
“我看根本就不是这个原因吧。顾老师,从小到大你都管着我,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职业规划。我做什么都要经过你的同意。一有偏差便要我跪祠堂。”
“现在掌控不了我很难受吧。是不是抓耳挠腮地痒,恨不得将我塞回肚子里,重新回炉重造出一个只能由你掌握的傀儡?”
握着戒尺的那只手腕青筋暴起,一道红痕顺着戒尺慢慢洇开,染上暗沉的血色。
“松手,顾棠晚!”抽了几次戒尺没抽出来,她沉着脸将戒尺摔在地上。
手肘一转, 顾棠晚用力将戒尺掰成了两段,随意地扔在地上。
“每天晚上12点必须睡觉,早上6点必须起来。每隔两个小时便要学习一门你安排的学科。每天一小测,每周一大测。”
顾棠晚冷淡地说着她的一些规定。
“我待过的所有地方全都有你装的监控。你每周都会定时查看。看我这一周有没有认真学习,看我这一周跟谁说了话,说了什么话,有没有学坏,交了什么新朋友……”
“一旦有你觉得不妥的地方,你便会一边罚我一边将我身旁的人赶走。”
“你是不是觉得你对我特别好。事无巨细到了极点?”顾棠晚笑了,笑得格外讽刺。
“顾老师,我是人不是机器。我有我的生活,不是你的傀儡。”
“我传承不了你的意志、你的思想、你的顾家。”
“我也不想生一个女儿重复我的命运。况且,顾老师,我喜欢女人。”
顾棠晚将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的重,而后看得她母亲难得错愕的眼神,笑得很是灿烂。
“啪。”
顾棠晚偏过了头,朝地上吐了口血水。脸上挂着的浅淡的笑被打没了。
她面无表情看着她。
就像覆在脸上多年的面具被打掉一般。露出小时候第一次见她姐的表情。
“顾棠晚,从小到大你有哪次真正听我的话,每次不都是阳奉阴违地糊弄过去。”
“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不太想管你。但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她望着顾棠晚脸上那惨不忍睹的巴掌印,那只手隐隐发抖。
她和她闹了这么多年的矛盾,也是第一次这样打她。
她想要揉一揉她女儿的脸,被顾棠晚一下推开了。
不苟言笑的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她放软声音:“棠晚,母亲知道你病了。没关系,顾家家大业大,不至于治不好你这个毛病。”
“你接下来就在这里治病吧。病治好了母亲再放你出去。你不喜欢那些人没关系,是他们太废物配不上你,母亲再给你找就是了。”
“或者喜欢怎样的基因,怎样性格的孩子。母亲去筛选,不结婚也没有关系,有一个女儿或是徒儿就好了。老了也不至于没人照顾。”
祠堂的大门在顾棠晚的眼里一点点关上。
啪嗒,她的脸彻底隐在阴影中。
之后祠堂便来了很多人,都是各大医院的院长和研究院的研究员。
具体的治疗过程顾棠晚其实也记不太清了。大体就是吃药洗脑脱敏疗法。
来来去去一点心意也没有。
有些激进的治疗方法不经顾家主的同意,她们不敢用在她身上。
顾家主倒也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让她们折辱她的女儿。
一晃就是几个月,那些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怎么治也治不好。
顾棠锦忧心忡忡地踏入祠堂,便见顾棠晚难得端正地跪在蒲扇上,正前方的三根香燃了一半,缕缕青烟萦绕在她身上。
“姐,你来了。”她回过头,如往常般浅淡地笑了。
“折腾了这么些天,瘦了。”顾棠锦心疼地放下餐盒,揉了揉她的脑袋。
“老师其实没那么生气了。你就稍微服下软。说自己差不多治好了。”
“她已经开始给你物色孩子了。你收一个,她以后就放心了。之后你在外面小心些,喜欢女子没关系,不闹到人尽皆知闹到她面前,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管你的。”
顾棠晚沉默了一会,她仰头望着那一尊巨大的神像,以及神像下大大小小的牌位。
“姐,你说这个祠堂存在了多久?”
顾棠锦愣了愣,她记得顾棠晚小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
冷淡矜贵的小女孩仰头望着那一尊巨大的神像,宛若沧海一粟。
同她一起跪在蒲扇上的太婆闻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啊,我也答不上来。我只知道,我太婆的太婆时就存在了。一直流传到现在。”
“之后你的牌位也会在上面,你女儿的、你孙女的、你孙女的孙女的,都会在上面。”
她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门口的烛火被推倒,火光先是从祠堂正门的窗棂窜起来的,像条不安分的红蛇,舔着积了灰的雕花木框。
片刻间,那点橘红便炸开了,腾起的火舌卷着陈年的梁柱,发出“噼啪”的脆响。
火光摇曳,从远处看像是在舔着神像的衣袂,却烧不散那眉宇间的庄严肃穆。
泥塑的神像半边浸在橙红的光里,半边隐在烟影中,垂落的眼睑似含悲悯,鎏金的衣纹在火舌里明明灭灭,倒像是披了层流动的霞光。
神像依旧稳稳端坐着,烟火缭绕中,神像脚下整整齐齐排着的牌位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在火光与浓烟的缝隙里忽隐忽现。
顾棠晚就这么静静望着。
祠堂耀眼的火光映在她的那双眼眸里,烧得极凶。焰光映得瞳仁亮得惊人,不断在眼中卷着、翻着。
她想,以顾家的效率,不会烧到神像和牌位的。
“顾家第三十四孙顾棠晚在此别过。”
顾棠晚勾起唇角,朝神像挥了挥手。带着股不管不顾的野气,将那点桀骜烧得愈发滚烫。
顾家那尊神像在她眼里轰隆一下彻底崩塌,她抬起眼眸,潋滟的火光下出现了奚昭野的面容。
她闭着眼睛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顾棠晚抹去眼角的泪,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的脑袋往下压,重重地吻了上去。
那就让她下地狱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为师不慈,为长不尊。
是她无意引诱了她的学生,无分寸,太僭越,才会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合该她一人承担,与奚昭野没有关系。
若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在这种时候疏离斩断,她不仅不配为人师表,还不配做人。
她的唇重重压了下来,不是试探,不是轻触,是带着侵略性的掠夺,齿间擦过她带着伤口的唇角,留下微麻的痛感。
奚昭野的呼吸被瞬间截断,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双手环抱住她的脖子,有些受不了地揪住了顾棠晚的一缕头发。
睫毛抖了一下,胡乱撕咬着奚昭野的唇的顾棠晚好似找到了一点窍门。
她放缓了动作,将她的唇含入嘴里,轻轻摩擦吸吮着。搂着脖子上的手一路下滑。
她掐了一下她的腰,向前一扯,让跨坐在她身上的奚昭野紧紧贴着自己。
明明顾棠晚这时候的动作轻上了许多,奚昭野的表情却更红了。
睫毛羞涩地颤了颤,睁着的眼闭上又打开,她想看着顾棠晚亲,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
舌头试探性地敲开礁石,见她没有拒绝,便往里钻。
小心翼翼地探索了一会,见那个小东西缩在里面一直没有回应。便耐心舔舐一点点扫过她的腔壁。
逼得奚昭野张着的嘴怎么也合不拢嘴。
她瘫在顾棠晚的身上,胸膛上下起伏。只得轻轻碰了一下。
哪知立即被它抓着机会,缠绕了好几圈不让它走。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顾棠晚的肺活量怎么那么好。
奚昭野抬起波光粼粼的眼眸望了眼如常的顾棠晚,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顾棠晚这才稍稍退开半分,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微喘着气。
轻轻颤抖下,银色晃荡,将断未断黏连着彼此的唇角。将刚才那个吻拉得绵长。
顾棠晚瞧着软在她身上无意识哼哼唧唧的奚昭野,猝然别过头去,耳根全红了。
扣着她的腰有向下趋势的手克制地收了回来。
原来顾棠晚也会害羞吗。
奚昭野瞪圆了眼睛,看了她好久。
许是感受到顾棠晚久违的纵容。
奚昭野的手顺着脖子向上落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掰,她扬起虎牙一口咬住她泛红的耳垂。
第85章 第 85 章 顾棠晚抿住了唇,手……
顾棠晚抿住了唇, 手掌抚摸着奚昭野柔软的长发。
她并没有推开。
奚昭野得寸进尺地贴在她身上,又向上爬了几寸。
温热的呼吸先一步拂过耳廓, 带着些微潮湿的痒意,下一秒,虎牙尖轻轻硌了下发烫的耳垂,咬了几下。
随即被柔软的舌面卷住。滚烫的温度在相触的瞬间炸开,舌尖带着点笨拙的试探,反复舔舐着那片烧得发红的肌肤,偶尔牙齿轻蹭过,像带刺的糖,又麻又烫的感觉顺着耳道往里钻, 连带着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睫毛无规律地抖了许久, 顾棠晚闭上了眼睛。
鲜红欲滴的耳垂上印了几个牙印,被舔舐地水润透亮。
奚昭野眨巴着大眼睛,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顾棠晚的脸上。
浅眉不浓不淡描在鬓部,睫毛长而密, 投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白皙的肌肤, 挺翘的鼻梁,湿润的红唇。
奚昭野看呆了, 她一点点地往前凑。嘴唇轻轻落在顾棠晚的眉心。啄了一下。
她知道顾棠晚很好看,但还是头一回赖在她身上看得这么清楚。
比她远远地看还要好看,好看上几百倍,几万倍。
唇顺着眉骨而下,停在微微隆起的眉峰。她又落下了一吻。
眼睛、鼻梁,一路往下。快要触碰到嘴唇时,奚昭野顿住了。手指轻轻摸着顾棠晚的睫毛,她脆声道:
“顾棠晚, 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看看是谁趴在你身上亲你。别忘记了。
顾棠晚抬眸瞧了她一眼,浸润着水泽的眼眸别开了。重新将红透了的耳垂递到她面前。
那个小崽子紧紧贴在她身上,脸颊从里到外都透着粉,连耳尖都泛着一层薄红。根本没比顾棠晚好到哪里去。
明明依旧羞涩,那双眼瞳却亮得惊人,像是盛着揉碎的星光,又像浸在清泉里,水光粼粼的。
嘴唇沾着些许她的津液,她微张着唇,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见顾棠晚又别过头,奚昭野瘪了瘪嘴,拉长语调道:
“你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好不好。”
显然,她泛红的耳垂她已经吃够了,她现在想吃些别的。
柔软的胸脯压在顾棠晚的肩上,随着她的动作颤动着。搁着她的心怦怦乱跳。
顾棠晚又想起昨晚的场景,呼吸一泄。
虽然遮蔽物只推到肩膀,没有全解下来。但是半遮半掩下也独有一番风味。
她早已将那个场景看了无数遍。它会随着身体一同晃荡摇曳。白白的,软软的。
没少被她照顾到。
她很喜欢,非常喜欢。就像是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吃的果冻。
绵绵的,泛着水润的光泽。那抹鲜艳的颜色在晃动中流淌,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薄薄的胶质,淌出清甜的汁水来。
只是可惜,她只用手碰过,并没有亲口吃到。
“顾棠晚!你居然在走神!”奚昭野见顾棠晚的注意力没有在她的脸上,反而向下偏,有些气恼地叫了一声。
黝黑的眼眸慢悠悠地收了回来,转移到她的脸上,还没询问,便被一个吻堵住了。
奚昭野将唇压了上去,唇瓣先是小心翼翼地厮磨了一会,而后一点点地加深。
见顾棠晚并没有闭紧牙光,她便试探性地往里探去。
缩头缩脑徘徊了一会,她回忆着顾棠晚的路线,学着她的模样勾着她。只是进度太慢,磨蹭了许久还没到。
顾棠晚懒懒地倚靠在床头,两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她抬眸瞥了一眼满脸认真的奚昭野,弯了弯眼角。
一勾一缠,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的小狼便动不了了,吱吱哇哇挣扎了一会,认命地被缠在半空中任由它吸吮。
啊啊啊,乱了乱了乱了。顾棠晚怎么在这种时候打扰她,搅几下就乱了。
奚昭野用手拍着顾棠晚的肩膀,漂亮的眼睛瞪圆了。只是顾棠晚像是没看到般,若无其事的缠着、卷着。
合不拢嘴,只能哼哼地吐出些许气音,奚昭野也拿她没办法。小狼宛若被吸吮去了精气般,焉哒哒软了下来,直至怀里的小崽子快喘不上气来,顾棠晚这才重新松了口。
奚昭野瞧着笑意盈盈的顾棠晚,气不打一处来。她推了下顾棠晚的肩膀,气恼道:
“顾棠晚,你别打扰我!”
“打扰?”顾棠晚挑了挑眉,伸手勾起奚昭野的一缕发丝,缠绕在了手指上。
“我这是回应昭昭你的吻啊。”
奚昭野一时语塞,据她了解,接吻好像确实是两个人同时行动的。顾棠晚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可是。她刚才都被她缠得动不了了。奚昭野委屈地瞪了她一眼,伸手堵住了顾棠晚的唇。
“你先别回应,等我学会了你再回应。”
要不然她每次不都得这样被顾棠晚压制。
顾棠晚比她年长了十岁,比她更会很正常。
但是她不能仗着自己的年龄和阅历这样欺负她。这样是不对的。
“好吧。”顾棠晚张嘴吻了一下堵在她唇边的手。而后闭上眼睛继续这样靠在床头。
似乎在邀请她继续。
这样才对嘛。奚昭野扬高眉目,神采飞扬。顾棠晚绝对会纵着她的。
她觉得她学上几遍肯定就会了,说不定还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将顾棠晚亲得晕头转向,软在她怀里。
嘿嘿嘿,怀抱着远大的目标,奚昭野又一次亲了上去。
熟悉路线的小狼又一次站在入口,这一次她决定先发制人,一见面就将它死死地缠住,不给它纠缠自己的机会。
磕磕碰碰地撞了好几次牙齿,奚昭野吃痛地皱起眉头,怎么还没抓到。
迷迷糊糊刚想起这个念头,它便出现在小狼面前,小狼兴奋地嗷呜一下,跃起将它扑在怀里,轻轻舔舐着它。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小狼耀武扬威要处置自己的战利品时。
战利品自顾自地站了起来,轻轻剐蹭了它一下,勾了勾它的尾巴。
“唔……”呼吸猝然加重,小狼只觉得身上被雷劈了般,酥麻一片。它又软了下来,毫不意外地被缠在半空中。
顾棠晚缠着她又亲了一会,在奚昭野即将闭气的时候及时松了口,闭着眼睛静静倚在床头。
啊啊啊啊,奚昭野气恼地哼了好几声,又跟她强调了一遍不许干扰她,要教她,不许仗着自己的经验欺负她。
顾棠晚闻言诧异地瞧着她,似乎不懂她此时为何再次强调。
可能顾棠晚刚才也不是故意的吧。奚昭野迟疑了一会,便相信了她。
在她的印象中,顾棠晚从来都是最宠着她纵着她的,两年来几乎什么委屈都没让她受,更别说故意欺负她了。
只是她不知道,顾棠晚做她的老师和做她的女朋友是不一样的。
她就不信了。让被亲得有些麻的舌头缓了一会,奚昭野抓着顾棠晚的衣领又覆了上去。
这次一定可以。
三次、四次、五次……
奚昭野也不知道她亲了多少次,她像被晒得微微融化的糖,浑身的骨头都似浸了温水,软在顾棠晚的怀里。
呼吸带着细碎的喘,四肢百骸颤栗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得透湿,一缕缕贴在泛红的眼角和鬓边。
睫毛上仿佛也沾着细碎的汗珠,随着眨眼轻轻颤动,抖落几星湿润。
“昭昭,你的吻技好像不太行啊。”顾棠晚伸手拂过自己的唇,唇角泛着未褪的红,被反复厮磨过的唇瓣又热又胀,透着水光的红肿依旧藏不住那点缱绻的痕迹。
顾棠晚都这幅模样了,更别说被她亲的奚昭野了。
奚昭野只觉得自己的唇是肿的,舌尖更是麻得发木,刚才被辗转勾缠的地方还留着酥酥的钝感,像是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肉下慢慢淌,连带着舌根都有些发软。
顾棠晚!
她是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
她故意诱导她一次又一次亲她,然后一次又一次欺负她。
怎么会有怎么恶劣的人。
奚昭野揪着她的衣领,将她的脸往上拉,而后扬牙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顾棠晚略微吃痛地蹙起眉头,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没有推开。
奚昭野咬完便后悔了,刚才下口好像有些重,便轻轻舔舐着她搞出来的伤口。
“好了。”顾棠晚推了推奚昭野的脑袋。黏糊糊的很难受。
“我没事。不逗你了。你可以慢慢学,我教你。”
“这还差不多。”奚昭野嘟囔地应了一声。
这才窸窸窣窣地从顾棠晚身上爬起来。
只是她才刚抬腿离开便觉得发凉发软,迫不得已之下只得重新贴了回去。
她她她……
“昭昭乖,让我看看。”
顾棠晚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小腹,笑着调侃道:
“是哪里漏水了啊。”
顾棠晚!别在大白天说这些话。害不害臊!
气急败坏的奚昭野抓起一旁的枕头盖住自己的下半身,而后丝毫也不示弱地吼道:
“顾棠晚,你难道就没有吗?”
怎么就说她。也不看看她们这样亲了多久,她被她欺负了多久。
顾棠晚抿了一下唇,她别过脸去,哑声道:“有。”
“昭昭要看吗?”
第86章 第 86 章 “我我我……”……
“我我我……”奚昭野的眼神向下一扫, 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沾了些许黏度, 随着呼吸起伏不定。
原来,不止是她有感觉,顾棠晚也一样。
脑袋蹭的一下,如同冒烟了一般,她熟透了。
“我可以吗?”眼神飘乎了一会,又落在顾棠晚泛红的脸上,虽然依旧害羞,但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她期期艾艾地问道。
“嗯。”顾棠晚轻声应答了一声。
只要是你,便都可以。
爪子试探性地往下移, 揪着她的衣领一扯, 凸起的轮廓若隐若现,隆起两道浅浅的弧。
奚昭野将头伸过去一看,没过一会便红彤彤地缩了回来。没过一会脑袋又伸了过去,又缩了回来……
狗狗祟祟像是做什么坏事一样。
顾棠晚本有些难为情的表情被她这么一整, 彻底没了。
她颇为好笑地瞧着她的动作, 摇了摇头。
她的小崽子也太可爱太纯情了吧。
该不会连那种电影都没看过吧。那她以后便可以亲手教她了。
“顾棠晚,你是不是在笑我!”奚昭野蹭地一下抬头瞧着顾棠晚的表情, 吱哇一叫。
“没有。”顾棠晚将扬起的嘴角压了下去,颇为正经地答复着。
“这还差不多。你不许笑我。你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所以面对你我总是想郑重郑重再郑重一点。”
“我怕你还是接受不了我的触碰,会将我推开。”接受得了接吻不意味着能接受下一步。奚昭野认真地解释了一句,而后松了手,默默垂下眼眸。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钝钝地疼。
顾棠晚俯身想要吻她的唇,被奚昭野的手挡住了。
奚昭野推开顾棠晚的脸, 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角。她背对着顾棠晚,挪着挪着,挪到最远的床角。
哪怕到了现在,她依旧觉得这是一个梦。一个她不愿醒来的美梦。
梦里的顾棠晚会亲她会抱她。
“怎么了?昭昭。”顾棠晚坐在她的身旁,歪头瞧着她,她伸手戳了戳她鼓鼓的脸颊。
“是我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顾棠晚颤了下眼帘。
奚昭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再次转了个方向不让顾棠晚看。
哪怕知道顾棠晚可能喜欢她,她也鼓不起勇气问她。
因为顾棠晚从来也没对她讲过。她没有讲昨晚为什么睡她,也没有说今天为什么亲她。
就好似突然间对她生出了一丝情愫,让她们得以厮混。
她怕她一戳破,顾棠晚就会意识到,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她的老师。从小到大的教育与职责让她再也不会越过那条红线。
她们的关系会回到之前,甚至比之前来得更僵。
若是那样她该怎么办,曾经拥有过而被无情地剥夺,远比从来没有触碰过来得更加痛苦。
所以她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敢问顾棠晚。
可是她不想就这么无名无分地待在她身边,她想当她女朋友,当她的妻子。
许是这些天顾棠晚对她的特别将她的胃口养大了,她从前可是只要待在顾棠晚身边就知足了。奚昭野轻嘲地笑了一下。
“奚昭野,抬起头来,看着我。”顾棠晚又等了一会,见她依旧是闷葫芦,淡淡地命令道。
无比熟悉的压制令奚昭野想都没想便回了头。
立即撞进顾棠晚沉沉的眼眸里。
哼,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奚昭野哼了一声。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像是憋了股气般,硬生生梗在那。
睫毛耷拉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可那眉峰却悄悄蹙着,像藏着没说出口的委屈。
奚昭野不看顾棠晚,也不吭声,就那么僵在那。
顾棠晚居然凶她。
顾棠晚叹了口气,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团的孩子气呢。
掌心包裹住她紧握的拳头,奚昭野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便任由她揉着。
“昭昭,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委屈都要跟我说,别闷在心里。这样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我也是第一次与人谈恋爱,没经验,有不满的地方你便说。能改的我都改,不能改的我也会告诉你。”
“人和人都是需要通过沟通来进行磨合的。我不希望因为缺乏沟通这个原因让我们散了。”
奚昭野赫然抬起眼眸,顾棠晚刚才说什么!谈恋爱,她的意思是她们在谈恋爱吗?所以她现在有名分,是顾棠晚的女朋友?
对吗对吗对吗。
奚昭野一把揪住顾棠晚的衣袖,高声道:
“顾棠晚,你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顾棠晚温声重复了一遍,而后再一次询问道:
“现在可以跟我说,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感受到顾棠晚久违的循循善诱,奚昭野飘在半空许久的心总算有了落脚点,积压在心底许久的委屈嘭地一下暴发出来,有了宣泄的口子。
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跟着眼泪就毫无预兆地砸下来,一颗接着一颗,砸在手背上砸在地板上,更砸在顾棠晚的心上。
顾棠晚将她搂进了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脊。
奚昭野紧咬着唇,抽噎着。方才还抿得紧紧的嘴唇抖得不成样子,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被忽略的情绪、强撑着的倔强,此刻全化作了泪水。
不是小声的啜泣,是带着颤抖的、几乎要喘不上气的大哭,眼泪糊了满脸,连带着鼻尖都红透了,像个终于找到信任包容她的大人的孩子般,把所有的隐忍都一股脑倒了出来。
“昭昭乖,别哭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待会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先别哭了。”
哭得她心疼。
奚昭野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朝她吼道:“顾棠晚,你刚才为什么亲我,昨天为什么睡我。”
“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一句说你喜欢我。我只能靠我自己感受。只能靠自己猜测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不想要这样担惊受怕地待在你身边。我喜欢你,所以我也要你喜欢我。”
瞧着奚昭野一边说话一边抽泣,顾棠晚心疼极了,她轻轻吻掉她脸上的泪。
“抱歉,是我的错,一直没跟你说,我保证以后不会了。奚昭野,我喜欢你。”
“不夹杂其余任何杂乱的情绪。真真切切的喜欢。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喜欢。”
奚昭野抽了一下,将眼底的泪吸了回去。眼睛里模模糊糊的都看不到顾棠晚的表情了。
“你再说一遍。”她哑声命令道。
顾棠晚温柔地勾起唇角,她单膝跪地,执起奚昭野的手背,落下了一吻。
“奚昭野,我喜欢你。”
“顾棠晚喜欢奚昭野。”
“现在我想问问我的宝贝,你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奚昭野急促地点了点头,嘴角却倏地扬起,那笑容来得又急又亮,像乌云突然裂开道缝,金灿灿的阳光争先恐后涌出来,把眼底残余的水汽都照得亮晶晶的。
“顾棠晚,我也喜欢你。”
“奚昭野喜欢顾棠晚。”
哪怕知道顾棠晚很早就知晓她的心思了,奚昭野依旧无比认真地再讲了一遍。
讲了许多遍,将自己这些年憋在心底无法倾诉的情愫都讲了出来。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顾棠晚。”奚昭野得意洋洋地将手递给她嘴边。
毫不意外地得到顾棠晚的一个轻吻。
奚昭野神采飞扬地将顾棠晚从地上拉了起来,熊抱住了她。
顾棠晚甚至可以看到她屁股后面甩个不停的毛绒大尾巴。
真是,她的小崽子得意得要死。
指尖认真地将她脸上的泪痕全部擦干净,顾棠晚打理好哭成小花猫的奚昭野。
就见她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好几下,犹豫了一会,她期期艾艾道:“那我以后还可以叫你顾老师吗?”
其实她昨晚被她翻来覆去弄得快哭的时候就很想喊她顾老师。
只是怕她接受不了,一直强忍着。或者在呜咽的时候低声唤几声。
顾棠晚愣了一下,瞧见奚昭野紧张的表情,勾起唇角笑了。
“自然可以。你想叫什么就叫,这是昭昭的特权。”
反正顾老师这个称呼很快也就只有她会喊了。
她已经不配再当一名老师了。
“那我们可以接着刚才的那件事吗?”
顾棠晚反应了一会,瞧见奚昭野偷偷往领口瞄的动作,颤抖地将奚昭野的脑袋往下一按。
像跌进一片温软的云絮里,暖香混着淡淡的皂角味温柔地裹住鼻尖。
额角抵着凸起的小硬块上,后脑勺被一只手轻轻托着,奚昭野无师自通地隔着单薄的睡衣吻着。
尖利的虎牙轻而易举刺破了睡衣,将硬块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微微摩擦。顾棠晚别过脸去,呼吸粗重了起来。
周遭静得只剩下布料细微的摩擦声,还有奚昭野闷在柔软里的、带着点瓮声瓮气的呼吸。
就这样过了许久,顾棠晚有些站不住,她往床上一躺,刚想指引着奚昭野往下。
就见奚昭野抬起红彤彤的脸颊,有些苦恼地嘟囔着:“可是我不会了。”
虽然自己亲身体验过一遍,但实际操作还是有些出路。
她怕她弄疼顾棠晚。
这糟心的小狼崽子。
抬起水波荡漾的眼眸,顾棠晚瞥了她一眼。
“洗漱一下出去吃早餐。”
“哦。”奚昭野偷偷摸摸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裤子,溜进卫生间里。
顾棠晚躺在床上,指尖往腹下一抹,带去一手湿润。
她轻喘了一下,决定多买几条裤子。
毕竟那小崽子好学的时候非常好学。
第87章 第 87 章 “王姨早上好。”奚……
“王姨早上好。”奚昭野推开房门冲已经煮好饭的王姨打了声招呼, 格外灿烂。
“小野早上好啊。”王姨慈祥地笑了笑。
“昨天晚上棠晚还叮嘱我今日的早餐做丰盛些,说你应该多补补。”
“来, 这是银耳莲子汤,你多吃些。”王姨端了一碗银耳莲子汤,摆在奚昭野的桌上。
奚昭野原本灿烂的笑容一僵,刚消去的羞又星星点点浮了起来。
因为她又想起昨晚那些画面。水光四溢、呜咽不断,夹杂着噗嗤噗嗤的伴奏。
她骂也不行,哭也不行,只要她发出声响,她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般,用厚重的掌垫猛拍泥沼, 每一声都裹着沉闷的撞击。
木槌砸进湿润的黏土堆, 黏腻的阻力被硬生生撕开,带着土腥气的闷响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又像漏了气的皮囊被反复狠按,一下重过一下,震得她全身都跟着发颤。
够了够了不要再想了。
奚昭野甩了一下头将脑袋里那些香艳的画面消去, 暗骂了一声。
顾棠晚在乱说什么。
她哪里需要补, 她身强体壮,年轻气盛的很, 不就是被她欺负了一夜昏在她怀里吗?
她早就已经恢复好了。一点事情都没有。
顾棠晚那个老胳膊老腿才应该多补补。别到时候体力不济被她欺负得找不着北。
哼,蹦了一下,她轻微地僵住了,而后若无其事地规规矩矩地走到座位上。
嘶,这样还是有些酸疼的。
又过了一会,顾棠晚面色如常地从奚昭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刚坐下来没吃一口,便见王姨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顾棠晚优雅地喝了一口汤,笑得浅淡:“王姨, 怎么了?”
她记得她打理清楚后才走出来,按理没留下什么端倪。
她也不是要瞒着身边的人这件事。只是王姨终归不是荀绾,年轻人,接受能力强。4年前奚昭野与她闹的时候她也没有告诉王姨。
若是荀绾在这,她早就将她们的关系告诉她了。
自她有记忆开始,王姨便在她身边,在她心里她就是她的亲人,她自然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
只是王姨比她母亲的年龄还大些的,能够接受吗?
她不怕王姨对她生气,她怕她对昭昭生气。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王姨也挺疼昭昭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再等一会吧,等时机再成熟些。她会亲口告诉她,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有了可以相伴终生的人了。
“棠晚,这里。”王姨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那个小崽子咬她脖子?她怎么不知道。
话音一落,两个人便齐刷刷地朝顾棠晚的脖子看去,十分紧张。
没有啊。奚昭野瞧着顾棠晚白皙的脖子,愣了一下。
不对,她应该是最清楚的。除了她,谁敢咬顾棠晚。
“哎呀,我们大小姐这是谈恋爱了啊。居然还瞒着我这个老骨头。”
“怎么,怕我反对啊。”
王姨笑着调侃了一声。
原本奚昭野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觉察出来。只是觉得她的嘴莫名肿的厉害。
直至棠晚从奚昭野的房间里走出来,同款的嘴唇。
她突然发现了不对。
原来,这就是4年前奚昭野被赶出去的原因啊。只是没想到,4年后她再次回来,竟换了一重身份。
她十分诧异,但仍尊重棠晚的选择。
比起那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她更在意她的大小姐开不开心,饭有没有吃饱。
显然,棠晚很喜欢那个小崽子,无论是作为学生还是妻子。
那她便放心了。
“棠晚,日后我在那一间做好饭,你们想吃了说一声,我再搬过来。老骨头懒得动咯。”
刚洗好不久的沙发套还在阳台晒着呢,现在的年轻人啊,玩的真花啊。
人老了什么也懂上一点的王姨笑着摇了摇头。
顾棠晚的耳根莫名红了,她哪里不知道王姨具体在说什么,她垂头喝着银耳汤。
吃完饭后,顾棠晚懒懒地躺在椅子上,冲奚昭野勾了勾手。
奚昭野蹭地一下将脸凑了过来,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
拱来拱去真像只小狼。
她掐着她的腰一提,将奚昭野抱到自己的腿上,吻上了她的唇。
吃饱喝足,该享用她的甜点了。
掌心托住她的后颈,指腹摩擦着她发烫的耳尖。
呼吸交缠的瞬间,奚昭野微微张唇,舌尖先一步探出去,怯生生蹭过她的唇角。
那触感是湿滑的,带着些微津液的凉意,却在相触的刹那熨帖起来。
顾棠晚顺势加深这个吻,唇齿间的厮磨洇出细碎的水痕,沿着唇角往下淌,被她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可刚擦过,又有新的湿润漫出来,混着彼此急促的喘息,在唇间酿成温热的潮。
每一次轻舔、每一次辗转,都像是浸在温水里的相拥,没有灼人的急切,只有绵密的、湿漉漉的亲昵。
直至分开时,两人唇上都挂着细密的水泽,呼吸里带着彼此的湿意。
“不错,有进步。下次教你换气。”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奚昭野水润的唇,将津液擦拭干净,顾棠晚夸奖着。
奚昭野得意地扬起了眉毛,张嘴刚想说话,就见手指借着那点缝隙直接往里钻。
入口搅着。
奚昭野被迫合不拢嘴,圆润的眼睛似羞似怒地瞪了顾棠晚一眼。
她扬牙轻咬了一下顾棠晚搅动个不停的手指。
指尖陷进齿龈与牙齿的缝隙,感受到牙尖抵着指腹的力道。
顾棠晚刚一皱眉,舌尖便悄悄卷过来,舔着她出现牙印的手指,带着潮湿的暖意。
指尖被周围温热的软肉轻轻裹住,那点尖锐便也化作了温驯的痒意。她又按了按那颗虎牙,像在逗弄一只收起利爪的小兽。
顾棠晚轻笑一声,调笑道:
“昭昭,你这牙虽尖。但舌尤软。”
奚昭野哼了一声,不满地推了她肩膀一下,示意她将手拿开,要不然她该生气了。
顾棠晚又玩了一会,见奚昭野真的要生气了。慢悠悠地拿出来,翻来覆去欣赏着。
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她蜷曲的指节上投下金箔般的亮。指尖还沾着未干的湿意,被阳光一照,泛着水光的润。
薄薄的一层附在指腹,像裹了层透明的糖衣。她微屈手指,那点湿润便顺着指腹的弧度漫开些,在阳光下拉出细密的银丝。
她突然有些遗憾,昨晚没有这般欣赏自己修长的手指,当着昭昭的面。
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
奚昭野抬眸一看,耳尖红得宛若滴血般,连带着脖颈都泛着一层淡淡的薄粉。
“顾棠晚!”爪子啪叽一下将顾棠晚的手拍开了老远。她将脑袋埋进顾棠晚的怀里,张嘴咬在她的脖子上。
嘶。顾棠晚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崽子真是属狼的,这么喜欢咬人。
她算是体会到她的尖牙了。
解气了的奚昭野这才松了手。白皙的脖颈上落着一个刺目的红痕。边缘泛着深深的绯色,像雪地里溅开的一点血,突兀,却又带着说不出的缠绵。
那牙印不算深,却轮廓分明,能隐约看出齿尖的形状,像一枚小巧的印章,盖着独属于奚昭野的印记。
“疼吗?”咬完又有些心疼,奚昭野凑过去舔舐着。将其弄得湿漉漉的。
顾棠晚后仰着头,轻轻抚摸着奚昭野的脑袋。
“真是个乖孩子。”
两人又闹了一会,才勉强停了下来。
顾棠晚往下一瞥,她觉得腿上有些湿润,又思及昨晚,收回了眼神。
她怕小崽子受不住。
奚昭野坐在顾棠晚的腿上,往她怀里一靠,有一搭没一搭玩着她垂落下来的发丝,丝毫也不知道顾棠晚的心思。
如今两人彻底通了心意,才有心思认真复盘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你一嘴我一嘴,稍微一补充,立即搞明白了整件事。
顾棠晚扯了扯嘴角,对那个看她俩热闹的乐子人非常无语。
她淡淡地骂了几句。
奚昭野倒是对秦霁有了几分好感。她瞪了顾棠晚一眼,嚷嚷着:
“若不是她这样撮合,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喜欢我。”
“就算意识到喜欢我,你也迈不过那道坎。也是一样的结果。”
虽然顾棠晚对她的心理僻重就轻,但奚昭野还是看出来了。
那天清晨她去找秦霁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顾棠晚闻言摇了摇头。
她凑上去亲了下奚昭野的嘴角,柔声道:“不会的,昭昭。你是我的,在我喜欢你的那一刻便是。我永远都不可能放手。”
只不过是快慢的区别。秦霁的挑拨便是那个助推剂。
顾棠晚对自己有着深刻的认识,她占有欲强,脾气不好,从来都是她从别人手里抢东西,没人敢动她的。
她所有的斟酌所有的忍让仅是出于对奚昭野的喜欢,怕伤到她。
只是一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便忍不住了。
比如,从根本上否定她们之间的感情。
奚昭野对顾棠晚的回答还算满意。她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昨晚的导火索,她的一句话。
“我昨天说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
顾棠晚点了点头,轻轻朝她屁股扇了一巴掌。
“不是有些,是很过分。非常的欠揍。我甚至都想把你打得下不了床。”
奚昭野揉着自己被揍的地方,刚想辩解几句,就见顾棠晚勾起唇角。她轻咬着她的耳朵:
“不过被x的下不了床,也是一样的。”
第88章 第 88 章 “顾老师!顾老师……
“顾老师!顾老师!”已经度过实习期被聘为正式老师的陆以南激动地朝顾棠晚招了招手。
简单的高马尾, 搭配着白衬衫,陆以南抱着教科书跑到顾棠晚面前, 难得笑得灿烂。
顾棠晚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间,她的学生都这么大了,已经可以当别人的老师了。
顾棠晚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轻声道:
“陆老师好啊。准备去上课吗?”
“是啊是啊,这可是我成为正式老师的第一堂课,非常重要。我准备了很久。”
陆以南犹豫了一会,眨着眼睛邀请着:
“顾老师,你可以来听课吗?”
这不仅是她努力的成果,也是顾棠晚的教学成果。
顾棠晚莞尔一笑。
“好, 我会去的。”
“谢谢顾老师。”陆以南激动地露出洁白的牙齿。而后有些疑惑地瞧着难得乱糟糟的办公室。
一个个纸箱放在地上, 原本堆着教科书的桌面空无一物。
“顾老师,你要搬新办公室吗?我来帮您吧。”陆以南撸起袖子,打算直接将这个纸箱子搬下去。
顾棠晚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这些都是我要带回家的。”
她捡起里面的教案, 随手翻了几页。整本教案被各种颜色的字迹爬满。
唯一相同的便是上面同样的龙飞凤舞、神采飞扬的字。
这都是她这些年根据教材写的教案。课改一次她便写上一版, 从高一到高三。涉及到各个学科。
她没事干的时候便喜欢研究这些。从她导师那边的课题到学校的教辅。
如今一整,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啊。
她以后不用了, 想着她身边的老师多,应该有用到的地方,不至于浪费了。
“我现在只是粗略地整理一遍,没有分类。等我回家整理完后给你带几本。”
陆以南有些疑惑,她嗯了一声,整理东西需要将日常上课需要用的也整回家吗?
她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顾棠晚闻言垂下眼帘,淡淡道:“我已经递交辞呈了。交接完班级后便会走。”
“啊?”陆以南震惊地抬起眼眸,难以置信。
“为什么?”
顾老师已经在这个学校任教了6年。若是想走早就走了。
狭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低声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教了。”
见陆以南满脸焦急地还想了解更清楚些,顾棠晚点了点手表,笑道:
“陆老师,马上就要上课了。第一节课可不能迟到。”
“放心,无论如何你的第一节课老师都不会错过的。去吧。”
陆以南一看时间,咬牙朝前跑,她上完课后马上回来了解清楚。
是不是有人欺负顾老师了,若不然她怎么会平白无故地离职。
“陆以南。”身旁传来一声急促的叫唤。陆以南猝然回头望去。
就见她的顾老师沐浴在阳下,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漫过她的发梢、肩头,在她周身织成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她看不清她的眉眼,只能瞧见轮廓被光线描得软软的,像水墨画里晕开的淡影。
顾老师可能是在笑吧?陆以南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顾棠晚想叫她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奚昭野,又觉得这样说格外欲掩弥彰,多此一举。
奚昭野早晚会知道的。她也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算了,就这样吧。
见陆以南满脸疑惑,顾棠晚摇了摇头,笑得浅淡:
“加油。”
一箱又一箱的书塞进后备箱里,顾棠晚就这么静静望着。
整理好一切的荀绾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歪头瞧了一会顾棠晚,沉声道:“奚昭野知道吗?”
顾棠晚靠在后背上,闭目养神:
“这是我的选择,与她无关。”
“你是这么觉得,可她不是这么觉得。”
“若是她知道,她只会认为是她的原因。”
顾棠晚沉默了一会:“我就算现在告诉她,她也会这么觉得,甚至因为我亲口说出更加自责。”
“跟她没有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拒绝她是,喜欢她也是。”
瞧着荀绾满脸凝重的表情,顾棠晚扬眉开了个玩笑:
“放心,就算我现在没有工作,开你的工资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就别操心了。”
“去,我又不是担心这些。”猛地一踩踏板,伴着轰鸣声,车驶向她们的家。
荀绾的脸上哪有一丝笑意。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两个人不是幸福地在一起了,如胶似漆吗?
为什么棠晚还是递上了辞呈。
实际上,顾棠晚非常平静,好似没有一点波澜。如她设想中的那样,她平静地写下辞呈,平静地告知班里的学生,平静地将自己的教学进度告知下一位老师。
“顾老师,顾老师。今天中午我没办法回去吃饭了。”置顶的聊天上,那只小狼叨叨叨发了许多条消息。
“我临时接到了一个工作。要保护怀胎五月的委托人。”
“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威风。右拳一挥,左脚一踹,立刻将面前的十多个人都打倒在地,孤身一人便护住了她。”
“厉害吧厉害吧厉害呢。”
奚昭野发了个摇尾巴的小狼表情包,全身上下都在求夸奖。
“昭昭真棒。小小年纪就会保护别人了。”顾棠晚不负所愿地夸了好几句。
让奚昭野更加洋洋得意。
若不是现在不在顾棠晚的身边,她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顾棠晚的怀里,咬上她的嘴唇。
“就是,昭昭可要记住老师之前说过的话,别一股脑地往前冲,不管不顾。”
“要不然老师不仅会心疼,还会罚你。到时候停不停可就不是你说的算了。”
奚昭野瞪圆了眼睛,嘟囔着嘴骂了几声。
她可是在认真工作,顾棠晚居然还要罚她,也太不讲人情了吧。
骂是这般骂,奚昭野一想起令她印象格外深刻的那一夜,觉得顾棠晚所说非假。
她她她……她还有些怕的。她怕她又在顾棠晚身下哭。
顾棠晚的手太长又太重,还不留给她丝毫喘息的时间。
疏通了甚至还会加指头。
她根本就忍不住,咬着唇也压不住泪。太丢脸了。
奚昭野只犹豫了一会,便啪嗒啪嗒打着字:
“其实也没有啦,我只是稍微渲染夸大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也没有真的一下打那么多人啦。”
“我片花不沾身,一点伤都没有,不信回去的时候你检查检查。说谎是小狗,汪汪汪叫的那种。”
这下总该信了吧。
顾棠晚挑了挑眉,她没想到用这件事威胁的效果那么好。奚昭野居然真的在怕,她有那么恐怖吗?
她明明看她那时很享受啊。与其说被欺负哭的,不如说是舒服哭的吧。
往日那个小崽子天不怕地不怕哪里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她说什么话大多都当耳旁风,气得她戒尺都备了好几把。多次出现抽死她的念头。
“知道了,等你回来,好好检查检查。”
顾顾……顾棠晚这是什么意思?
等她回去检查,怎么检查,查什么,查她吗?
奚昭野余光一瞥手臂上鲜红的擦痕,身体一僵,她好像经不起她太重的查。
晚上7、8点,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小缝。奚昭野窸窸窣窣地进了门。
顾棠晚懒懒地倚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似乎在睡觉。
奚昭野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来,她踮起脚尖来到顾棠晚身旁。
弯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可以先查查她。
虽然顾棠晚威胁人的话格外的残忍,但是她的嘴是软的。
很软很软,比果冻还软,很好吃。
奚昭野巴扎巴扎品尝了一会,还是觉得不够。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从下颚一直舔到锁骨,继续往下。
轻得像羽毛扫过,又带着点小动物般的急切。不是用力的啃咬,而是一下接一下、带着点笨拙的亲昵,像小狼用湿漉漉的鼻尖蹭着主人的脖子,又忍不住用柔软的唇瓣去碰,带着点撒娇似的、毛茸茸的暖意。
那触感软乎乎的,带着点细碎的痒,从颈侧的动脉处慢慢往下移,偶尔会有舌尖极轻地扫过,像小狼舔舐时不经意露出的湿润,却又很快收住,转而用唇瓣小心翼翼地厮磨。皮肤被那点温温热热的气息裹着,连带着心跳都像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蹭了蹭,轻轻颤起来。
干燥的手掌搭在奚昭野毛茸茸的脑袋上,她后仰着头,唇齿间不经意泄出几声轻喘。
后背的扣子被解开,遮掩轻轻一扯,便落在沙发上。
顾棠晚只觉得身前一冷,灼热的呼吸便喷洒了上来。奚昭野的脸凑得很近,近到她全身上下都颤栗了起来。
呼吸带着微热的潮意漫过来时,那点先被柔软的唇瓣轻轻含住,像被温水漫过的石子,瞬间泛起细密的麻痒。
她扬起虎牙,齿尖极轻地刮过,带着点试探的力道,像狼爪扫过肌肤,留下转瞬即逝的刺痛,却又立刻被唇舌的温软包裹。
张嘴厮磨,虎牙偶尔会故意抵住顶端,轻轻碾过,让那点麻痒骤然收紧,又在下一秒松口,用舌尖带着湿润的暖意去舔舐刚才触过的地方。
一来一回间,那像被逗弄的小兽,在温热的包裹里微微发颤,鲜红欲滴。
顾棠晚别过脸去,红唇微颤。
“顾老师,喜欢吗?”奚昭野抬起脸来,露出两颗尖利的小虎牙,灿烂地来邀功。
眼眸拢着一汪浅湖,颤巍巍地晃荡,漾出一圈圈软乎乎的涟漪。
顾棠晚闭上了眼睛。
“顾老师,有人打架了。”
“顾老师,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顾老师,这道题我是真的做不出来。”
“顾老师……顾老师……”
声声叫唤灌入她脑里,有那个小崽子的,也有旁人的。
皆是同样灿烂稚嫩的脸,信赖孺慕的眼神。
她颤了颤睫毛,细碎的水光顺着眼尾往下滑,砸在奚昭野的手上。
奚昭野一愣,她焦急地抬起头。
“棠晚,疼吗?别哭。我,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那么重了。你别……”
一只手指抵在奚昭野的唇上,顾棠晚摇了摇头。
她只是躬身将奚昭野的头搂入怀中,抱着很紧很紧。
“乖孩子,没关系的。”
第89章 第 89 章 指尖轻轻掠过腰侧。……
指尖轻轻掠过腰侧。
身体顺势而下, 跪在地上。
奚昭野扬起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咧嘴冲倚在沙发上的顾棠晚笑。
随后像被勾去了心神, 一眨也不眨地瞧着,哪怕全身都熟透了也没有移开。
指尖轻轻覆上,慢慢地摸索。隔着单薄的布料一寸寸摸了过去。
圆溜溜的眼眸异常明亮,她有些好奇。
虽然她也有,也曾摸过。但是她没看过自己的,总不能对着镜子或是歪下头瞧吧。
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可以吗?顾老师。”素来清脆明亮的声音莫名有些低沉,奚昭野咽了下口水,手上的动作根本就没有停歇,又揉了一下。
别……别这样叫她。
顾棠晚瘫软在沙发上, 修长的手指紧紧揪着布料。
干净的布料莫名出现一摊水泽。
这讨人厌的小孩, 明知道她不会拒绝的。
她闭上了眼睛。
指尖轻轻一勾,悄然滑落的瞬间,奚昭野的脑袋立即凑上了前。
她微微低下头,鼻尖轻轻蹭着, 一下, 又一下,那点湿漉漉的凉意混着呼吸的温热, 在肌肤上留下细微的酥麻和痒意。
每一次触碰都像带了点撒娇似的亲昵,水痕浅浅洇开,又被她鼻尖的温度烘得渐渐暖起来,缠缠绵绵的,像春潮漫过堤岸。
这小崽子,哪像小狼崽子,分明就是个小狗崽子。
一只手落在奚昭野的头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
亲昵地蹭了一会, 奚昭野见顾棠晚始终都是闭着眼睛的,有些不满。
她想要她抬眸看着她,她想要她失神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身影。
两颗虎牙熠熠生辉地矗立在嘴上,这可是她平日里最得意的助手。
不管她吃什么都是它们最先的。她靠它咬碎□□的棒棒糖,靠它咀嚼肉块,如今自然也要靠它。
温热的呼吸贴近、贴近、再贴近。等到顾棠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
这个讨人厌的小东西。
顾棠晚赫然抬起眼眸,覆在她脑袋上的手掌猝然收紧,揪着她的头发。
“奚昭野!给我起来!这样很脏。”
才不要呢。哪里脏了,她刚才回来有漱过口,一点也不脏。
她才刚开始。
奚昭野扬起脑袋张大嘴巴向顾棠晚展示了一下自己干净的口腔,随后又俯下了身。
她是不懂得最后一步怎么做。但这样总不会错,她不会弄疼她的。
而且她查过资料,这样可能比那样更舒服。
“我不是说你的嘴脏。”这小孩的理解能力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
顾棠晚用膝盖抵住了奚昭野的脖子,不让她继续。
奚昭野抬起漂亮的脸蛋,无辜地眨了眨眼,她软声道:
“顾老师~顾老师~你就行行好嘛。”
“起来。”揪着头发的力道加重,奚昭野被迫将头扬得更高了。
浅浅的红顺着眼尾晕开,连带着下眼睑都泛着水光。
她抿着唇,嘴角微微往下撇,睫毛湿漉漉地垂着。
“顾老师,我也想让你舒服。”
明明没哭,那副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
这糟心的小崽子。
往日不管遇到多么委屈的事情她都不会在人前红眼,犟得要死。
如今居然为了这种事在她面前装。
偏偏她还对她无可奈何。一瘪嘴就心疼,恨不得将心捧上去递给她。
揪着头发的手轻轻滑落,顺着脸颊落在她的下颚上。她轻轻扇了她脖子一巴掌,捏着她的下巴往前伸。
奚昭野借着力道轻轻地咬了上去。齿尖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在细腻的肌肤上撕咬,留下持续不断的微麻。
紧接着,温热的唇舌覆上来,带着湿润的触感,一下下慢腾腾地舔舐着,那柔软的触碰混着若有似无的气息,像羽毛搔过心尖,勾得人指尖都泛起微颤。
辗转的轻哼下,那双眼眸像被春雨打湿的深潭,粼粼波光在眼底翻涌。
某一瞬间,她突然再次揪着奚昭野的头发,让她被迫高扬着头。
她的脸颊上还挂着细碎的水泽,顺着下颌线慢慢往下滑,在尖俏的下巴尖凝住一点晶莹。嘴唇也泛着水润的光,像是刚被晨露浸过,那点湿意让唇色显得愈发鲜嫩,轻轻抿动时,还能看见唇角沾着的细小水珠,透着几分无辜又撩人的气。
她有些茫然。不知道顾棠晚为什么又不允许了。
眼尾微微上挑,像被春水浸过的丝带。
起初雨丝细得几乎看不见,只在风里斜斜地织着,淅淅沥沥的,像谁抖落了一把碎银,轻轻巧巧地落下来。
落在屋檐上,是“嘀嘀嗒嗒”的轻响,像支不成调的小曲;沾在窗纱上,晕开一小片朦胧的湿,把窗外的树影都染得柔柔和和;打在石阶上,慢慢洇出一圈圈浅痕,不多时,地面就润出一层淡淡的光泽,空气里飘着泥土和青草的腥甜,清清爽爽的。
奚昭野这才反应过来,她有些委屈地瞪了顾棠晚一眼,而后直起身抱住了顾棠晚,轻轻拍着她抖动的背脊。
几缕湿发黏在顾棠晚的脸颊上,她轻喘了几声,回抱住了奚昭野。
见顾棠晚渐渐平息下来,奚昭野这才开始发脾气,她哼了一声,推开顾棠晚,用屁股背对着她。
可恶,竟然在最后时刻将她调离。她都没有看见。
明明她对她都非常坦诚,什么都让她看。她居然推开她。
奚昭野也不想想自己那时有拒绝的机会吗。若是有,她指不定怎么奋力朝前爬。
又怎么了,不是已经让她如意了吗?
抬起还没缓过来有些软绵的手臂,顾棠晚揪着她的后颈,一扯。
失去平衡的小崽子手下意识吱哇乱舞,被顾棠晚的另一只手抓住,扣在了一起。
Duang地一下,后背撞在胸前,顾棠晚将奚昭野圈在了怀里,有些失水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她哑声道:
“昭昭,你前几天答应我什么了?又在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嗯。”
扬高的尾音下,是细细密密的吻,顺着耳垂一路落在后颈上。
本就熟透了的奚昭野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撩拨。她只需要轻轻一碰,便会……
呼吸停滞了许久,泛红的眼尾溢出水泽,她软在顾棠晚的怀里哼了一会。
“原来是这样啊。”顾棠晚瞧着深褐色的沙发,轻笑了一下。
“只要看着老师便会这样吗?看来昭昭你的定力不太行啊。”
撩起布料,乘着间隙。
顾棠晚瞧着自己露在外面的白皙的手掌,以及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弯了弯眼角。
禁锢着手腕的手加重力道,压在她的肩上,让她半点也挣扎不得。
她吻着她发抖的后颈,喃喃着:“昭昭,你知不知道这种体质的人最适合的便是躺在床上。”
“任人查。”
“顾……顾……棠晚,你……”奚昭野全身都在发颤,像呛了水的人,胸口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呜咽。
话到了嘴边,却被喉咙里涌上来的哽咽堵得死死的。只能张着嘴,发出细碎的、不成调的气音。
“别……那么……重”
“受不了……”
哦,顾棠晚挑了挑眉,一瞥,明明受得了啊。
“唔……唔……”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下,她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了。
“乖孩子,来,告诉老师,你刚才在生什么气,是不是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了。”
作为年长者,她有义务对孩子不恰当的行为进行规劝和惩戒,这样,想必她并不算好的记忆也会强上几分,好好记住她说过的话。
她几乎每吐一个字便弄一下,甚至跟着加重的语调一同加重。
被攥在肩膀上的手挣扎地挠了一下禁锢住她的手臂。
带着哭腔的声音焦急道:“顾棠晚,顾老师,记得……我记得……”甚至因为说的太急呛了几下。
只有在这时候这嘴是最诚实也是最快的,平常犟的半天也吐不出一句实话。
“那现在可以告诉老师吗。不然就别想下来。”
指头莫名又消失了一个。
顾棠晚抬起一条腿压在奚昭野挣扎的大腿上,自顾自地继续。
她根本就没想要她这么早就回答。
“你别……我想……”
抽泣声又急又重,怀里的崽子张着嘴努力吐出一句话,只是刚说出一个字便被突如其来的打断。
水润的眼眸骤然失去焦点,像蒙了曾水雾的玻璃,茫茫然没有落点。
啪嗒,啪嗒。水滴滑落,砸在顾棠晚的手上。
呜咽的话上下颠倒,语无伦次,像几个常见的词杂乱地组合在一起。讲了上句忘了下句。循环往复。
顾棠晚顿了一下,居然真的听明白奚昭野生气的原因。
她叹了口气,没有丝毫的停歇。
“你混蛋……卑鄙无耻……”
奚昭野一口咬在顾棠晚的手臂上,哭了这么久她哪里还不知道顾棠晚就是故意欺负她,根本就没想让她说清楚。
哗啦啦哗啦啦,窗外又下起了小雨。
怀里的小崽子止不住地抽搐,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本能的、无法控制的战栗。
顾棠晚一边擦拭着她眼角的泪,一边轻声道:“那样很脏,昭昭。”
“但若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言罢,她将她的膝盖掰开了。
指尖不顾小雨,又一次浸没窗外。
“正如昭昭所想,确实很漂亮。”
第90章 第 90 章 待奚昭野再次醒来时……
待奚昭野再次醒来时, 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昨晚那些惨烈的场景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她腹部一紧,脸颊瞬间涨红一片。
顾棠晚怎么这么喜欢折腾她啊。她都哭着说不要了。
奚昭野气愤地鼓起嘴巴,嘟嘟囔囔骂了好几句:
“过分,太过分了。我都没有那样对你,你就使劲欺负我。下次我一定礼尚往来。”
她一定将顾棠晚搞哭。
在心里发了几遍誓以后,奚昭野瞧着躺在她身旁熟睡的顾棠晚,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巴掌糊在顾棠晚的胳膊上,抓着她的手指便咬了上去。
白皙的指腹上立即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牙印。她还不解气, 扬起虎牙又撕咬了几口。
“怎么?昭昭对我的手很满意吗?满意到刚醒来便开始吃了。”
顾棠晚不知何时醒了, 她勾起唇角,调侃了一句。
沉睡的手指立即苏醒,慢悠悠搅动着。
抚过虎牙,点着舌尖。
她瞧着奚昭野微鼓着嘴巴双手抱着她手掌的模样, 眯了眯眼。
她觉得现在的时机不对, 不应该是这种时候塞进嘴里,合该一拿出来便放进去。
或是一只手放一张嘴里。人有两只手, 不就应该对应两张嘴吗。
“不要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吃下去。现在是两个指头,说不定以后便是三个指头了。”
顾棠晚瞧着她那两根消失的手指,似有所指道。
顾棠晚!大白天说什么荤话。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满脸正经的顾老师会是这种人。
成天脑袋里都是些黄色的废料。
奚昭野瞪了她一眼,耳根全红了,用虎牙将她作乱的手逼退,她一下便下了床。不打算理她。
呀,是她说的太过露骨, 她的小崽子害羞了。
顾棠晚将湿漉漉的手指送到嘴边,轻轻摩挲着,将嘴唇涂抹得波光粼粼。
这才哪到哪啊,怕那个小崽子一时接受不了,她都收敛了很多,很多她感兴趣的她都没有实践,什么东西也没有买。
这些事她迟早都要跟她一一做的。
懒懒地倚靠在门口,瞧着小崽子窸窸窣窣的刷牙洗脸。
眼神在这面透亮的镜子和高度适宜的洗手台上转了一圈,又在一旁的花洒和薄纱门上转了一圈。
比如这些场景,她就很喜欢。
脑海里浮现出那具青涩颤抖的躯体,顾棠晚身体一顿。
她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往日除却必要的生理需求,她几乎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格外的清心寡欲。
她一直认为她这辈子都会这样。哪怕有喜欢的人了。
因为她想象不出她该如何与看不清脸的女子厮混,也想象不出重复机械的动作如何能给人带来乐趣。
直到那张脸换成了奚昭野,她放在心里捧在手上的孩子,她的心上人。
她突然明白了她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而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原来她不感兴趣的东西竟是这般的美妙。让人食髓知味,流连忘返,恨不得成日与她厮混。
那道被她用理智和隐忍死死锁住的闸门,终于在某个瞬间轰然碎裂。积压了数年的欲念如同挣脱束缚的洪流,席卷而来。
叫嚣着将眼前的孩子一同拖入深渊。
奚昭野是她的,独属于她的,她活了三十多年第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
她不是顾老师派来的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人,不是贪图顾家钱财和地位的人,她甚至不要求她的目光永远地落在她身上。
她只是喜欢她,纯粹又热烈的喜欢,不夹杂任何一点杂质。
那个孩子独一无二的灵魂着实令她着迷。绚烂炽热、顽强不屈,宛若不管遇到什么都打不倒她,她会慢慢爬起来,对着天对着地,对着眼前的敌人竖一个中指。
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上,献祭了自己干净纯粹的灵魂。祠堂上庄严肃穆的神像只是淡然一瞥。
起初它并没有在意,这只是诸多献祭者中渺小的一员,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她并没有放弃,几乎每日都来,跪在蒲扇上点了三根香,双手交合。
这样的朝拜持续了很久,久到它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它知道她每天早上九点会来,跪上一个小时,十点会走。她供奉的食物很甜,虽然它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它原以为这样的供奉会持续一生,直到有一天。
她不来了。
它垂下眼帘瞧着那个空空如也的蒲扇,感受到了久违的空落。
它等了一天,等了两天,等了一周……
那个香甜纯粹的灵魂再也没有出现。
她怎么能去信仰别人,她是它的,她只能是它的,谁也没办法夺走。
它咆哮着叫嚣着,它要将她从旁人那边夺过来,刻下独属于它的印记,让她知道中途改变信仰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袅袅青烟飘在它圣洁的神像上,坛坛众生或喜或悲。它突然觉得它这幅模样格外碍眼。
它高坐明堂上,不沾风和雨。它完成她们的祈求不索取任何回报,那它想要的是什么?
是万人塑造的金身,是千口熔铸的口碑,是百心拱卫的信仰……
不是,不是,通通都不是。
它生出了一颗私心,再也没有办法为信徒引渡往生了。
起初只是指尖的裂纹,细得像蛛丝,藏在衣褶的阴影里。可风穿堂而过时,那道缝竟顺着手臂蜿蜒向上,带着细碎的木屑簌簌坠落。
供桌上的烛火猛地跳了跳,照亮神像开裂的眉骨。曾被信徒奉若神明的眼睫,正一片一片往下掉,露出蓄满泪水的眼眸,它落下了一滴泪。
轰然一声闷响,曾经庄严肃穆的轮廓摔得四分五裂,碎块上还粘着没褪尽的金粉,混着地上的尘土,成了谁也认不出的模样。
这样,她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这样,她就既对得起她的学生,又对得起奚昭野了。
这样,她就可以触碰到她,可以将她抱在怀里了。
只是,奚昭野知道吗?她放出来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神圣高洁的灵魂。
“顾棠晚!”洗漱好了的奚昭野扬高眉目,清脆地叫了一声。
见顾棠晚黝黑的眼眸有些失神。奚昭野便凑上去亲了她一下,见她难得有些茫然,露出小猫偷腥一般的窃笑。
顾棠晚温柔瞧着她,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
“怎么了?昭昭,昨晚还没亲够吗?
领口歪歪斜斜地挂在肩头,露出锁骨处的痕迹,那一道道咬痕深浅交错,像被谁用齿尖细细碾过。
最显眼的是靠近喉头的那道,牙印清晰得能数出齿尖的弧度,与周围星星点点的吻痕连在一起。
她甚至都能看见咬痕顺着锁骨的沟壑往下蔓延,隐进衣襟,
那是她昨晚被弄狠了一时没忍住咬在她脖子上的。
顾棠晚这幅模样哪像是欺负人的,简直就像是被她欺负了一般。
吃完饭,奚昭野赖在顾棠晚的怀里,哼哼唧唧地拱着。
“怎么了?”顾棠晚纵容地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知道她想做什么,倚靠在后背椅上,任由她胡闹。
奚昭野俯身在她胸前,撩起,熟练地吸吮着。
小虎牙摩过来摩过去,将白皙的肌肤都蹭红了。
许久后,心满意足的奚昭野这才将脑袋抬起来,吻着顾棠晚咸湿的发丝,微红的眼眸。
她喜欢顾棠晚这幅模样,温柔体贴,无比包容纵容她所做的一切,就好似天塌下来也有她挡在面前。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包容万象,无微不至。若是硬要她说,她觉得就像是母亲一样。
奚昭野将头埋在她颈窝上,紧紧抱住了她。鼻尖蹭着柔软的布料,混着淡淡的清香,宛若浸在温凉的水里。
顾棠晚的手臂环了过来,力道不松不紧,刚好将人圈在一个小小的、安全的弧度里,肩窝的弧度贴合着侧脸,连呼吸都变得绵长。
手掌抵着顾棠晚温热的胸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声。
咚、咚、咚,像深水处传来的鼓点,安稳得让人想哭。她手轻轻拍着奚昭野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像有层暖融融的膜将人裹住,隔绝了外面所有的风与闹。
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被羊水温柔地托着,听着母体沉稳的心跳,不用思考,不用防备,连指尖都放松得发沉。
她的心自出生后便缺了一块,冷风往里灌时,钝钝的,闷闷的,无论她怎么填,都堵不住那漏风的凉。
她甚至连具体的形状也抓不到。因为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又何谈填补。
现在她好像有些懂了,若是她母亲还在,应该也会像顾棠晚这样爱她,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她终其一生也无法体会到母爱,却又无比幸运地在顾棠晚身上感知到了。
若是她母亲如今正看着她,她想她可以放心地去投胎了。
她跌跌撞撞野蛮生长了这么大,想必她会很心疼,但没有关系,她挺过来了。
哪怕那样她也活得很肆意。更别说今后,她的路会无比地顺,不会再有什么能将她击败。
她无所不能,无坚不摧。
而且,有人爱她了。
有人代替她爱她了。
奚昭野在顾棠晚怀里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