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顾棠晚,顾老……
“顾棠晚, 顾老师,顾姐姐, 姐姐,棠晚……”手指一下一下点着顾棠晚的锁骨,奚昭野拉长语调,几乎将她对她的所有称呼都喊了一遍。
“怎么了?”顾棠晚捏着奚昭野软乎乎的脸。
她从前也未想到那只凶狠暴戾随时随地都可能亮利爪和尖牙的小狼有朝一日会这般软和地趴在她怀里。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她抬起琥珀色的眼眸,轻声喃喃着。
“会的,只要你还喜欢,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一切阻碍她们的障碍她都会一一排除。
顾棠晚垂头吻住了她的眉心,郑重许诺着。
奚昭野咧开嘴,灿烂地笑了。
“那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因为她会永远喜欢顾棠晚的。
自校门口那惊鸿一瞥后, 她的心就再也塞不下其余任何东西了。
顾棠晚勾起她的下巴, 轻轻吻了上去。
她也是这么觉得,她们会永远在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
根本没有奚昭野不喜欢她这个选项。
她的昭昭必须喜欢她,永远。
又腻歪了一会, 顾棠晚轻轻扇了她屁股一下, 调笑道:
“昭昭,你这些天在家好像都没有走过几步路, 尽赖在我身上了。”
奚昭野闻言瞪圆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是你自己要抱我的,才不是我一直赖在你身上。”
瞧瞧搭在她腰上的手掌,瞧瞧黏在她脸侧的唇,顾棠晚居然好意思说她。
她不喜欢粘着她吗?过分。
“才在一起几天你就嫌弃我了,不想让我待在你怀里吗?”她有些郁闷又有些气恼地朝她龇了龇牙。
牙刚露出来,便被顾棠晚的唇堵上了。柔软的舌一下下舔舐着那两颗尖利的虎牙,将它们又逼了回去。
微张的唇瓣晶莹剔透, 奚昭野趴在顾棠晚怀里,微喘着气。
顾棠晚直接将炸毛的小崽子亲顺毛了。
可恶,每次都是这样。顾棠晚将她亲得昏头转向,什么都记不起来,更别说生气了。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吗?
顾棠晚挑了挑眉,无声询问着。
她她她……
瞧着顾棠晚紧紧盯着她,一副不说出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奚昭野难为情地将冒烟的脑袋埋进顾棠晚的怀里,闷闷地点了点头。
她喜欢。
她喜欢顾棠晚对她做的一切。
“好了,我今天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以先下来吗?我可没有力气将你抱到二楼。”余光一瞄手表,顾棠晚轻声哄着。
“等我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的时间就全属于昭昭了。”
“顾棠晚你早说你还要工作嘛。我也不会这样缠着你,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会不会来不及了。”
奚昭野立即从顾棠晚身上爬了起来,推着顾棠晚。
“快去做快去做,别耽搁了。”
见顾棠晚依旧坐在椅子上,垂下的眼帘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奚昭野有些疑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
“顾棠晚你怎么还愣着啊,不会是在愧疚吧。对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和你相处了那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你啊。”
“我知道,你第一看中的是我,第二看重的便是你的那些学生。女的男的,乖的坏的,你都喜欢。”
“你是个很好的老师。我也是一个很好的师娘。”奚昭野挺起胸膛,洋洋得意。
她可不会蛊惑君王不上早朝,留恋后宫。
若是一个好老师,便不会与她厮混了。
顾棠晚轻嘲了一下,到底没有说什么。
她如常朝她勾起一抹笑,上了二楼。
啪嗒啪嗒,鞋子踩在楼梯上发出声响。
奚昭野踮起脚尖悄悄跟在顾棠晚后面,也上了二楼。
说起来,她来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上过二楼进过顾棠晚的房间呢。
高中的时候没有顾棠晚的允许她不敢,如今则是顾棠晚几乎没怎么在上面睡过。
自她们确定关系以后,顾棠晚便睡在她房间。
洗漱用品、换洗衣服都搬到楼下,衣柜都被她占了一半,楼上她的房间像是闲置了一般。
她一时没想起来参观。
顾棠晚瞥了一眼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嘛的小崽子,沉重的心一泄。
她真以为她的脚步声很轻她没发现啊。
走上二楼,开了房门,顾棠晚勾起唇角顿住了。
啪嗒,紧紧跟着顾棠晚的脑袋没刹住一下撞到顾棠晚的后脑勺上,惊得奚昭野一跳。
顾棠晚无奈捏了下她鼓鼓的脸颊,敞开了大门。
“家里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无论我有在还是没在。想看便进,不必装得跟贼似的。”
她才不像贼,她见过这么酷的贼吗?
奚昭野哼了一声,双手插着口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墙壁是最干净的乳白,没挂任何装饰。
一张宽厚的床靠着墙,床旁放着两个白色的矮柜,上面摆着透明的玻璃花瓶,两枝刚抽芽的银柳含苞待放,嫩绿色的芽苞在一片白里,透着点勃勃生机。
顾棠晚掀开了单薄的纱窗。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面前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几乎能将外界的天光和景致一览无余。
奚昭野甚至能从中看到学校。
“哇,这里的风景好好啊。”
“哇,顾老师你小时候好可爱啊。”拿起放在桌前的相框,奚昭野看了好几遍。
里面差不多十岁的小女孩扬起头颅,面无表情。
“我要将这个摆在我的桌上。”
“顾老师,你办公桌上教辅好多啊,居然还有各个学科的。”
逛了一圈,奚昭野最后来到大床上。吧嗒,身体呈现大字陷入柔软的被子了。她在床上滚了几圈,而后将脑袋深埋了进去。
她感觉被子里都是顾棠晚的味道。
顾棠晚温柔瞧着奚昭野这碰碰那摸摸,见她终于闲下来。
柔声问道:“昭昭,你更喜欢哪间房间?我们便在哪里睡。”
“我这几天想睡在这里。”奚昭野抱着顾棠晚的被子不放。
“行,都听你的。你想在哪就在哪。”
她觉得奚昭野说的有道理,她想要体验那个房间的洗手台和镜子,也想要体验这个房间的落地窗,那便都睡几遍吧。
“昭昭,要不然我在这装个秋千吊椅吧。”指了指阳光喷洒进来的地方,顾棠晚提议着。
她便可以将昭昭放在上面晃着查了。
“好啊好啊。”奚昭野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闲暇时她便可以靠在上面看风景了。
两人鸡头鸭讲的达成了共识。
顾棠晚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自己前些日子搬来的几箱教案。
奚昭野则懒懒靠在床上,晃着自己白皙的腿。
这些日子公司已经步入了正轨,终于不需要她这个做老板的四处跑做保镖拉生意了。
这几天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挂着狡黠的笑,奚昭野没有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顾棠晚,她要给她一个惊喜,在她下课回家的时候。
顾棠晚以前上课的教案有怎么多吗?瞧着顾棠晚整理了许久,还是没有整理好。
奚昭野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之前她上高中的时候,顾棠晚为了监督她,办公都是在书房,她那时候瞧她最多一两本的教案,就够上一个学期了。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奚昭野凑到顾棠晚的身旁,眯了眯眼,她狐疑道。
顾棠晚一僵,翻页的手指颤了几下。
这些日子她已经差不多交接完了班级,该交代的她都交代了。下周一一开学她便可以彻底离开学校。
虽然这是她思量许久的决定,但瞧着上面工工整整的字迹,顾棠晚竟觉得有些难受。
她逃离顾家来到这里当老师不过是她的权衡之举,那时候她不知道除了当老师她还可以做什么。
起初仅是因为那份责任,后来做的时间久了,瞧着她班级里的学生茁壮成长,各个都考上理想的大学,她其实挺有成就感的,也爱上了这份职业。
挣扎抗拒了半生,她依旧走上她母亲想要安排给她的老路。
只是立德树人,先立德,后树人。
她已经担不起这份职了。
“嗯?”奚昭野扬高语调,用鼻子顶着顾棠晚的脸颊。
她就是随口一说,哪想到顾棠晚竟是这种反应。
“你真的有事情瞒着我!顾~老~师。”
顾棠晚沉默了一会,她将奚昭野搂进了怀里,湿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子上。
“昭昭,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
“但我保证,这件事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它与你无关,仅是我自己的事。”
“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你可以等我准备一下吗?”
她怕奚昭野以为她辞职是因为她,她怕奚昭野会难过。
她自己斟酌就好了,奚昭野为她伤心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和她在一起了还让她伤心吧。
等她考虑好如何最大程度降低对她的伤害,她会亲自告诉她的。
“啊。”奚昭野有些傻眼,还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啊。
要不然顾棠晚也不会这么郑重地与她说。早就开玩笑一句带过了。
手摩挲着顾棠晚的后颈,奚昭野咬着她的耳朵。
“好,但是你得快点,要不然我就自己找答案了。”
第92章 第 92 章 几分清冽的凉风……
几分清冽的凉风从树梢间、巷弄里溜出来, 轻轻拂过脸颊。
奚昭野跨坐在摩托车上,宽松的黑色T恤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线条利落的腰线,牛仔裤裤脚宽宽松松,其上覆着一截银色的链条,随着车身轻微晃动叮当作响。
她微微偏着头,一只手搭在车把上,另一只手朝站在不远处的顾棠晚招了招。
带着点桀骜不驯的野,她扬声道:
“顾老师,要不要我带你去兜风啊。”
顾棠晚勾起一抹笑,她躬身在头盔上落下了一吻, 隔着玻璃亲了下奚昭野璀璨夺目的眼眸。
“好啊, 小野师傅。”
奚昭野微抿着嘴偏过了头,耳根红了一片。
可恶,明明是她想撩顾棠晚,结果又被顾棠晚撩了。
顾棠晚怎么那么会啊。
到底是跟谁学的。
不行, 她也要撩她一次。
手腕向下按, 引擎轰鸣下,摩托径直窜了出去。
芜湖!
奚昭野怪叫了一声。
摩托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撕开夜色的帷幕。
“棠晚,是不是很凉快啊。”少年歪头冲身后的女子笑。
顾棠晚伸手将她的脑袋掰了回去,轻声道:
“凉快,到这个速度就可以了,再快不安全。”
“还有,开车就好好看路,不要分心。前面有车。”
蹭,手腕继续向下压, 奚昭野开的更快了。
衣角猎猎作响,碎发肆意飞舞,露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眸。她扬起虎牙,脆声道:
“这才哪到哪啊,顾老师你就放心吧。我大学的时候飙的比这更快,车技早就练出来了,不会有事的。”
“你可是坐在我后座的第一个人,以前她们求我我也不带。”
“我可是躲避障碍第一名,抱紧我的腰,我炫给你看看。”
少年洋洋得意炫耀着自己大学的丰功伟绩。
“那时候班级的女生都可崇拜我了,我又酷又帅又能打,她们可纷纷拜我为奚姐。”
“顾老师,喊一声奚姐听听。”
话音刚落,她又提高了速度。路边的树影成了模糊的绿色线条,飞速朝后倒退。
她看偶像剧里都是这种剧情,后排的女生有些怕地贴在车手身上,问她什么答什么。
她的车技肯定没有问题,现在就等顾棠晚抱她了。
她也想成为顾棠晚的倚靠。
一双手落在奚昭野微微裸露的腰上,指尖揪紧她的衣角,身后的人轻声道:
“慢些,我怕。”
“啊。”奚昭野扬高了眉目,等了一会,感觉揪着她衣角的手隐隐发颤,还是没有逗她,立即将车速降了下来。
嘴角高高地挂在脸上,脸上是满满的窃喜,奚昭野朗声安慰道:
“不怕不怕,我开慢些。你紧紧搂着我的腰。”
小狼屁股后面的尾巴得意忘形地晃荡着。
她的胸膛是不是很伟岸,是不是满满的安全感。
她一定撩到顾棠晚了,指不定顾棠晚现在的耳朵比她刚才还红。
顾棠晚此时的耳根确实是红的,不过不是被撩红的,而是被眼前这个小崽子气红的。
仰着头颅沐浴着凉风的少年若是稍微回头,便会发现后排顾棠晚的脸上哪有一丝的害怕和恐惧,满满的愤怒。
眼尾狠狠向上挑着,平日里温和的弧度此刻全成了锋利的棱角,眼底像积了层寒冰,又裹着团烈火,带着股灼人的气势,仿佛要在奚昭野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意思就是她的小崽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种有可能受伤的风险。
只要有一次偏差,摆头摆回来稍微慢一些,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偏偏还不是被人害的,是她自己自愿的。
眼前这个孩子觉得这样飙车很刺激,很拉风。是全天下最炫酷的崽。
嘴唇抿得死紧,几乎要嵌进皮肉里,明明没说话,可那攒在一起的眉眼间,全是按捺不住的怒意,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这个不听话的小孩,从来都将她的话当耳旁风。她跟她说过多少次,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叫她别逞能,多喊人。叫她开慢些,多注意。叫她三思而后行,多想想她在家里的叮嘱。
奚昭野的工作注定是要受伤的,无论多么小心。所以她每次不是擦着手臂就是嘴角有伤,或是伤得更严重些。无论多么小的细口,她都无比心疼,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曾想过让那个孩子待在幕后,都是老板了,不是非得自己上。她可以待在家里。她有钱,又不是养不起。
但是奚昭野喜欢那个职业。
她很早以前便知道。
还是学生的时候,奚昭野便在学校称王称霸,她保护着学校里的学生,不容许校外的小混混欺负一点。
现在学校的小保护神长大了,她依旧保持着那份初心,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那些脆弱渺小的人。
保护怀胎十月的孕妇,保护受到霸凌的学生,保护被家暴的女子,保护受伤的小猫……
她所接的任务,与她公司正常的业务范围不同,全凭心意。
明明自己小时候都没有受到多少保护,她却依旧想挡在她们面前,保护她们。顾棠晚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
奚昭野有些诧异。她软倒在她的怀里,理直气壮道:
“就是因为我小时候苦,没有人保护,所以我才更能体会到她们的痛。我想,我身强体壮的,一拳将坏人打倒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是举手之劳,做了便做了呗,又不难。况且。”
她掰着手指头给她数着:
“谁说没人保护我了。邻居的老奶奶会在我挨饿的时候给我投喂食物,酒吧里的小混混每次打群架都挡在我面前,学校里的朋友会鼓起勇气跟他说我很好,要他不要打我……”
“有你,有刀姐,有很多人。难道那些零零碎碎微小的保护就不是保护了吗?”
靠着这些微小的善意,她被一点点地拉扯到了这么大,依旧成为尖牙利爪威风凛凛的小狼。
它站在高高的岩石下,嗷呜长啸一声,四周立即传来细小的求救声,四肢跃起,它窜上了天,一口咬住猎物的咽喉,血液四溅。
所以,顾棠晚哪怕再心疼她,也从来都没有干涉过她。
她尊重她的选择,并为她感到骄傲。
这是她的妻子,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孩子,是她心目中最绚烂的少年。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瞧着这个孩子作死而不去制止。
现在她告诉她,她不仅要担心奚昭野工作时候可能受伤,还要担心她上下班的路上可能因为耍帅被车撞。
没有危险还能自己创造危险,欠不欠啊。
刺激拉风是吗?她会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刺激。
顾棠晚冷冷地笑了一下。
她待会回去不教训死她,她就不信顾。
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熊熊烈火,顾棠晚瞧着奚昭野停在一居民楼的楼下。
“棠晚,你还没有来过我公司的宿舍楼吧。今日刚好有时间,我带你逛逛。”
“过段时间再带你去我公司,让你看看公司有多么气派。我现在也算总裁了,以后请称呼我为奚总。”
前段时间顾棠晚忙,她也忙,空余的时间两人黏在一起都嫌少,哪还有时间出来逛。
牵着顾棠晚的手,朝里走去,奚昭野叽里呱啦介绍着。
顾棠晚歪头瞧着一无所知笑得灿烂的奚昭野,到底扯出一抹笑来。
出来玩不应该扫孩子的兴,回去再说吧。
“奚总,这位是?”刚好开门从宿舍里走出来的女子有些诧异地发问着。
实在是奚昭野与顾棠晚五指相扣的太过明显。
奚昭野还未说话,顾棠晚便将奚昭野的手握紧了,上前了一步,她浅浅地笑了。
“初次见面,我是奚昭野的女朋友顾棠晚,幸会。”
“什么什么,奚总的女朋友?”话音刚落,宿舍里便又冲出了一位女子。
甚至因为吼的声音太大令整个楼道都听到了。
吧嗒吧嗒,紧闭的门开了一扇又一扇。
“奚总的女朋友?在哪里,让我瞧瞧。”
“哇塞,好漂亮的姐姐。奚总的眼光真好。”
“两个人看上去好般配啊,祝奚总和奚总夫人百年好合。”
……
五六个人七嘴八舌地将两人包围住了。
顾棠晚笑意盈盈地应答着这些祝福,奚昭野则被盯着有些羞。
她不自在地吼道:
“看什么,看猴啊,都进去睡觉,明天谁上班迟到我扣谁工资。”
“哎呀,我们打架打得那么狠的奚总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瞧那耳朵都红了。”
“哦吼!”
“哇塞!”
那些保镖怪叫了好几声就被恼羞成怒的奚昭野推进了房间。
不是她们大惊小怪,实在是见多了奚昭野狠戾的姿态,这幅模样还是头一次见,格外新奇。
钥匙一伸一转,门咔吱开了,奚昭野打开了灯,领着顾棠晚逛了一圈自己曾经待过的宿舍。
而后开车回家。
许是思及顾棠晚,奚昭野倒是没开得太快,但这并不意味着顾棠晚就忘了。
洗漱完,顾棠晚坐在床边,朝穿着睡衣打算睡觉的奚昭野招了招手。
奚昭野眨巴着眼睛,毫无防备地走到她面前,而后,视野天旋地转,她被按在顾棠晚的膝边,两只手腕被攥着按在腰上。
顾棠晚一把扯下她的裤子,一巴掌扇在她屁股上。
圆润白皙的臀部抖了几下,浮现出一个巴掌印。
她淡淡道:“奚姐,奚总,挨打还是挨查,自己选一个吧。”
“或者,一边挨打,一边挨查?”
第93章 第 93 章 奚昭野懵了一下,……
奚昭野懵了一下, 还没想明白如今这是什么情况,便又挨了一巴掌。
“啪。”
“顾棠晚!赶紧给我放开。”血液逆流而上, 脸颊全红了。奚昭野扬起脑袋瞪着面无表情的顾棠晚,扭着身子不断挣扎,白皙的腿四处踢蹬。
只是顾棠晚的手劲大得厉害,她根本挣脱不开。
“啪。”
“别动,张开。”
又是一巴掌,落在腿间,奚昭野闷哼了一声,绷直的腰软了大半。
“顾棠晚!”绯红的脸颊,发颤的声音, 愈演愈烈的挣扎, 眼前的崽子气急了,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像是要咬人。
她和顾棠晚几乎每晚都会做。坦诚相见久了自然就没那么害羞了。
但是她今晚竟然被掰成这样耻辱的姿势,她感觉她就像个不听话的小孩, 被长辈按在膝上揍。
这种她只在邻居家小孩被她妈妈揍时看到的场景居然发生在她身上。
明明她们今晚出去玩得那么开心, 她骑摩托车带她兜风,还带她参观了她的宿舍。她回来不亲她就算了, 居然还揍她。
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凭什么揍她。哪怕是顾棠晚,也不可以。
“很委屈,很气愤?”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衣服,指尖先落在她脊椎末端,加重力道,将她凸起的背脊往下按。
沿着脊椎一路向上,她将她的衬衫塞进了衣领, 随后解去唯一的障碍。
啪嗒,内物掉在了地上。
空气瞬间缠上了裸露的皮肤。先是后颈一阵发麻,随后身上便泛起细密的颗粒,一粒粒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
两指捏了捏最大的那个疙瘩,顾棠晚轻笑了一声,一巴掌又扇上了她的臀部。
她就是要她这样挨揍,才能记忆深刻。她要她每次想要飙车的时候都会想起今天的这个场景,而后自己掂量掂量到底能不能承担。
“啪……”
无论她怎么扭,怎么缩,那巴掌都能精准无误地落在她想落的地方。
甚至由于她的躲闪,一点力道都没有收。
“奚昭野,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注意安全,身体健康安全第一。”
“啪。”
“啪啪”
……
“你哪一次有听我的,不都是拿它当耳旁风。”
“我没有,你放开。要不然我要生气了。”牙关咬得死死的,就是不发出一点声响。奚昭野格外不服气地顶了一嘴。
她到底哪里不爱护自己了。她没错没错就是没错。
就算有错顾棠晚也不能这样揍她,她不是小孩了。
她已经22岁了,是大人。
顾棠晚不能再用以前的方法管教她。
“没有?”顾棠晚冷冷地重复了一遍。
巴掌带着风声落下去,一声沉闷的响在空气里炸开。
力道毫无保留地砸在那片皮肉上,瞬间就见着泛起红痕,像被泼了道滚烫的颜料。掌心震得发麻,顾棠晚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肌肉猛地一紧,跟着是抑制不住的颤栗,从那一点向四周散开。
哪怕她不当老师了,家里依旧备着戒尺,60厘米长,呈宽扁状,教训孩子很方便。只需要轻轻一挥。
但她还是比较喜欢用手揍,因为这样她才知道力道,不容易受伤。
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疼,她也疼,很公平。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谁让你在路上飙车的?是鬼?”
“还飙过不止一次,觉得很酷很好玩是吗?是不是被车撞了也觉得很好玩。”
“奚昭野,我没在你身边你就是这样照顾你自己的。”
“只要偏差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奚昭野,我不想跪在地上给你收尸。”
越说越气,顾棠晚微喘着气,身体发着抖。
一滴泪骤然从眼眶夺出,顺着脸颊而下,她面无表情地擦掉了。只是擦掉了这边,那边又落下了一滴。
到最后,顾棠晚甚至都不管它,任由其滑落,浸湿她的前襟。
一边骂一边揍,手压根就没有停过。抹过泪的巴掌来得更急更快。
她,她……
她只是觉得那样很酷,她会喜欢,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其余别的意思。
况且,她从小学便开始骑摩托车,车技很好,从来也没有出过事,不会有事的。
挣扎的力道减弱了几分,奚昭野的肌肉微微抽搐。
眼眶倏地红了,不是那种慢慢晕开的红,是像被冷水激过,瞬间从眼角漫到眼尾,却死死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嘴角被抿得发颤,往两边扯着,像是想扯出个没什么大事的表情,偏又控制不住地往下撇,露出点委屈又倔强的弧度。
疼,真的很疼。
顾棠晚真的很生气,特别生气。
比上次她误会她和秦霁睡觉还要生气上好几万倍。有一种今晚要将她打死在这的感觉。
“啪。”
眼仁里像是蒙了层水汽,模糊得看不清东西,只有那股子疼劲儿,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让整张脸都跟着轻轻哆嗦。
奚昭野吸了吸鼻子,指尖挠了挠攥着她的那个手臂,带着哭腔道:
“老师,疼……”
“顾老师我疼……”
通红的手掌颤抖着,再也落不下去了。
原本瓷白的肌肤上,横七竖八地叠着深红的巴掌印,像雪地里落了几片红云。
新痕泛着刺目的红,边缘晕开浅粉,一道道交错着,在细腻的皮肉上格外扎眼。与周围未被触及的雪白形成刺眼的对比,每一道痕迹都透着尚未散去的灼痛。
没有一处是好皮。
“疼就受着,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不要再犯了。若是还有下次,就不只是今天这样了。”顾棠晚训斥道。
指尖轻轻一碰,那片肌肤就微微战栗,红痕下的皮肉像是肿了起来,摸上去带着滚烫的温度。
啪嗒啪嗒,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向下砸落。
肩膀一抽一抽的,带着细微的颤,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哽咽的声儿,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轻响。
奚昭野偏过头,想把脸藏起来,不给顾棠晚看。可那点抽泣声却藏不住,随着呼吸一松一紧,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也跟着抖,抖落下来,砸在地上。
明明咬着唇想忍,可那股委屈混着疼,还是让眼泪越涌越多,把视线糊成一片,连带着鼻尖都红透了。
像只受了伤的小兽,在角落里悄悄舔舐伤口似的,哭得不声张,却格外让人心揪。
“我疼……”
“别哭了。知道错了就好。”顾棠晚将奚昭野翻了个面搂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脊。
坐在顾棠晚的腿上,脑袋搁着她的肩膀,奚昭野扬牙咬住了顾棠晚的衣服,抽得更厉害了。
顾棠晚越柔声哄她,她就越委屈。她也不想这样,很丢脸,特别丢脸。
只有弱者才会哭泣。
但是她止不住。
顾棠晚心疼地将她的脸掰了回来,指腹不断抹去泪珠。
“好了,好了,是我打重了。别哭了好不好,我给你道歉。”
“顾棠晚,你上来就打我,都不先跟我讲道理,让我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我不服气顶嘴不是很正常吗。你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还用这种方式打我。”
眉眼上扬,眼帘耷拉,奚昭野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瞧上去凶极了。
只是那泛红的眼眸时不时溢出水泽,将她那点狠戾全砸没了。
“别哭了。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接受不了你因为这个原因受伤。”
“老师有问题,所以我向你道歉。但是你也有问题,你不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昭昭,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我甚至可以接受你喜欢别的女子,哪怕你跟她睡了,至少你还能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那就够了。”
“但车祸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眨眼,便可以将一个人撞得七零八落。”
顾棠晚的声音发着抖,奚昭野看到一滴泪落下,砸在顾棠晚的手背上。
“昭昭,你可以委屈,可以生气,不理我也没关系,但是你必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只手俯在滚烫的伤口上,轻轻揉着。
见奚昭野别过脸去,顾棠晚的另一只手抓住奚昭野捏紧的拳头,摊开成掌,覆在她的脸颊上。
“若是你还是觉得不解气,可以扇我几巴掌。”
奚昭野转过头来,她恶狠狠地瞪了顾棠晚一眼,用力将顾棠晚推倒在床上。
“我不要。”
尖利的牙齿撕咬着她领口的布料,见奚昭野止住了哭,顾棠晚一顿,竟也纵容着她。
扯开扣子,将内物往上扯,满脸泪痕的小崽子无比熟练地找到地方,撕咬亲吻。
动作越来越轻,她趴在顾棠晚身上,鼓着嘴巴吸吮着。
就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天然寻求母体的庇护。
她含糊道:“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顾棠晚揉了揉她凌乱咸湿的头发,波光粼粼的眼眸温柔注视着她。
“我要给你上药,你先松开了。”
奚昭野像是没听到般,赖在她怀里就是不松口。
呼吸越来越轻,湿润的睫毛逐渐没了动静。
顾棠晚极轻地叹了口气,算了,等她睡着了再说。
累了的小崽子很快就睡着了,嘴唇微张,时不时吧唧着嘴。
顾棠晚微喘了下气,掐了她的脸颊一下。
裤子挂在小腿上,要掉不掉,上衣卷到顶端,露出粉嫩的肌肤。
啧,原本这些也是惩罚的一项,足以让她印象深刻。
只是她哭得太凶,她边打边查的想法不忍心实行下去。
她是睡了,她还难受呢。
顾棠晚将奚昭野趴着放在床上,抹上药膏,转瞬即逝的流光悄然滑落。
她没忍住,轻轻地搅了几下,奚昭野便哼了几声。
没入,手掌浸湿,手腕皆是青筋。
她可以轻些惩罚。不会打搅她休息的。
第94章 第 94 章 咸涩的风裹着浪……
咸涩的风裹着浪沫砸在脸上。奚昭野觉得自己宛若蜷缩在一叶扁舟上,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大海,除此之外别无她物。
浪头像被激怒的巨兽, 带着雷鸣般的轰鸣压下来。
前浪刚过,后浪已至,白皙的浪峰卷着白沫,狠狠砸在船尾。
舟身在浪谷里沉沉浮浮,时而被托上浪尖,时而又被拽进波谷。四周的浪壁陡峭得像要合拢,让人喘不过气。
她拼命调整着木桨的方向,每一次用力都耗尽全身力气,可在这无穷无尽的浪涛里, 所有挣扎都显得渺小又徒劳。视线里只剩白茫茫的水雾和翻涌的浊浪。
咸水淅淅沥沥地洒落, 顺着肌肤往下淌,浸湿了被单。
喉间溢出几声含糊的哼哼声,趴在床上的奚昭野无意识地抖了数下,睫毛蒲扇着, 她迷迷糊糊地掀起眼皮。
就见顾棠晚坐在床边。长发如墨, 松松地披在肩头。
白衬衫的纽扣一颗未系,亦如奚昭野刚才胡闹般, 顺着线条随意展开,粉嫩的肌肤若隐若现,甚至还可以看到她刚印下没多久的吻痕。
她勾起唇角,温柔地注视着她。
指尖落在奚昭野的脸上,刮了下她的鼻子,随后拢住了她快要盖上的眼睛。
“怎么了昭昭,累了就睡吧。”
睡吧,她会很轻很轻的, 睡着了就感觉不到了。
喉咙里不自觉溢出哼声,狭长的睫毛湿漉漉的,轻轻刷着顾棠晚温热的手掌。
身体陷在被褥里,四肢软绵绵的,连动一下手指都费劲,像是要融进身下的床榻里。
哪怕困得迷糊,奚昭野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觉得她的身体好像跟平常有些不一样。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
若是平日里,她哪怕迷迷糊糊,也不会发出这样腻人的声音。
“昭昭乖,好好睡觉。”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周身包裹着一股熟悉安宁的清香,没过一会她便又睡了过去。
自然就没感觉到还在体内。
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顾棠晚见她真的沉睡过去了,也不忍心再打搅她休息,收了回来。
哪怕睡着了,她依旧无意识地抖了几下,极轻的呜咽了一声。
水润的眼眸扫了她一眼,顾棠晚将手放到了她身下。
她跪坐在奚昭野的身旁,眨也不眨地瞧着她的昭昭。
眸子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波流转时,那层水润便跟着晃,像盛了两汪晃动的清泉,仿佛随时都要漫出来。
鬓边的发丝带着湿意,一缕缕黏在颈侧,带着点咸涩的气息。
红唇微启,她扬起头,急促地喘了好几下。
淅淅沥沥下,顾棠晚眼皮半掀着,斜斜地漾过来,带着几分慵懒的倦意。
她将手指抵在奚昭野白皙的腰上,一点点地擦干净。
落下一片晶亮的水痕。
清晨,奚昭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脖子和腰部有些酸痛,她爬了起来,活动了几下。
蹦蹦跳跳不知道牵扯到哪块肌肉,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自己还是没有消肿的屁股。
嘶,该死的,还是很疼。
顾棠晚昨天晚上下手真狠。
是不是她没说那句疼,稍微服点软,她便会一直打下去,打到她自己消气为止,那她的屁股不得肿成猪头啊。
过分,太过分了,她可是她最喜欢的学生最喜欢的孩子最喜欢的女朋友。
她怎么能这么对她,哪怕她真的错了,她也不应该下这么重的手,就不能稍微轻一些吗?
她今天都没办法正常坐椅子了。
幸好今日是周末,她刚好没工作,不要上班。
若不然她堂堂一家公司的总裁,又是保镖行业的,这幅别扭的模样出现在她们面前,还以为她遭受怎么不测受伤了,她要不要面子啊。
奚昭野鼓着嘴嘟嘟囔囔骂了好几句。
“昭昭,醒了。”
顾棠晚不知何时倚靠在门旁,朝她招了招手。
“今天还疼吗?让我瞧瞧。”
皱起鼻子哼了一声,奚昭野撞了一下顾棠晚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向餐厅走去。
你要跟她说话,她现在暂时不想理她。
呀,小狼炸毛了。
顾棠晚揉了下自己的肩膀,挑了挑眉。
又要她来顺毛了。
刚走到餐厅,便见刚落座的小崽子一下窜了起来,捂着自己的屁股,随后踹了一脚椅子。
“疼?”
顾棠晚上前轻轻揉着她依旧有些肿的臀部,柔声问道。
“啪”,奚昭野打掉她的那只手,扬起了两颗尖牙。
“这不是废话吗?你被这样揍你坐着不疼?现在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开。”
“还在生气啊。”顾棠晚有些无奈地亲了她圆鼓鼓的脸颊一下。
“别生气了,昭昭。都是我的错。”
奚昭野将脑袋别到一旁,高仰着头没有再说话。
其实她只有感受到痛的时候有一点点生气,就一点点。
她已经原谅顾棠晚了,因为确实她有错,而且顾棠晚也向她道歉了。
但她不能让顾棠晚知道。
因为她可能会得寸进尺,这次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下,下次她再这样揍她怎么办。
一只手覆在她腰间,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她腿上。
身体猝然临空的瞬间,奚昭野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脖子。
顾棠晚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
鼻尖抵着鼻尖,她学奚昭野的模样蹭了蹭,拉长语调软声道:
“别生气了,奚姐。”
脑袋嘭地一下红透了,顾棠晚……顾棠晚她……
她叫她奚姐。她叫她姐姐。
她这样软声软语地跟她说话。
耳根越来越红,奚昭野将脑袋埋进顾棠晚的胸口,有些害羞地蹭着。
她也是头一回听顾棠晚这样说话。
很好听,她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将顾棠晚的前衫拱得乱糟糟的,奚昭野这才抬起头。
两只手捧着顾棠晚的脸,几乎将她的脸颊覆盖了个遍。
奚昭野扬声道:
“既然你这么渴望寻求我的原谅,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不许再有下次。要不然……”
卡壳了一会,奚昭野扬牙威胁道:“要不然我也会揍你。比你今天揍我还要疼,将你打得屁股开花,只能趴着睡觉。”
顾棠晚含笑点了点头。
这小崽子确定不是在说自己吗?
坐也坐不了,睡也睡不了。
唇瓣轻轻贴上,摩挲着奚昭野水润的唇。她罕见地没有真正落下,只是蹭着。
一下一下轻轻挠着。
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奚昭野抬眸瞥了顾棠晚一眼。见她依旧如故。
轻轻一哼,奚昭野的唇稍微动了动,湿漉漉地凑上去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交缠在一起,她能尝到她唇齿间淡淡的气息,像刚泡过的茶,清冽又温润。
唇瓣相触的地方泛起微麻的痒意,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她们只是这样慢慢地吻着,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都揉进骨血里。
一吻罢,嘴间漾起一条银丝,黏连在两人嘴边,随着呼吸微微发颤。
奚昭野凑上去啄了一下顾棠晚的嘴唇,将这点牵连吻掉,而后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
“现在还疼吗?”温热的手掌不知何时覆盖在伤口上,轻轻搓揉着。
阵阵酥麻从尾椎骨窜起来,像细小的电流,一下下往四肢百骸里钻。
起初只是轻微的痒,顺着脊椎往上爬,掠过胸膛时,忽然散开成一片,让后颈的汗毛连同前襟的疙瘩接连竖了起来,随之颤了颤。
她的指尖稍一用力,那感觉便更清晰了些,从腰侧蔓延开,带着点温热的麻,轻轻扫过皮肤。
呼吸顿了半拍,四肢像浸了温水,软得没了力气,却又有细密的战栗顺着血管游走,让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格外敏感。
“嗯?”见奚昭野焉焉的并没有应答,顾棠晚尾音微扬,带着丝沙哑的声音灌入她耳里。
她小腹一紧,手指揪住了她的衣襟。吸了吸鼻子。
咚咚咚,心脏错乱撞着胸腔,和身上那片触感缠在一起,让她晕乎乎的,几乎软在顾棠晚怀里。
她为什么,为什么连这样的触碰都会……
她讨厌这样。讨厌这种身体完全不受控的感觉。
可她偏偏只有遇到顾棠晚会这样,只要她一碰她,她便难受。
便想要和她靠得近些,再近些,最好完完全全缠在一起。
扯掉那只手,奚昭野闷闷应答着:
“你的腿是软的,不疼。”
顾棠晚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还在生闷气,将摆在桌上的早餐放在她面前。
“好了,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见奚昭野的腿往她身上夹了夹,蹭了蹭,还是没有回头。
顾棠晚舀起一勺豆浆,递到她身旁。
“啊,老师喂你。”
凶狠地咬住了勺子,奚昭野飞速将那一口豆浆喝掉,而后夺过顾棠晚手里的勺子,狼吞虎咽地干掉面前的早餐。
“不用,我自己来。”
“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样怪丢脸的。”嘴里塞着食物,她又含糊添了一句。
在她眼里她就是她的小崽子,需要被照顾,需要管着纵着,这有什么丢脸的。
顾棠晚无奈一笑。
“这几天伤没好都由老师抱着吧。”
第95章 第 95 章 周一早上7点整……
周一早上7点整, 叮铃铃,一只手猛地按掉嗡嗡响的闹钟, 昏呼呼地爬了起来。
几根呆毛矗立在脑袋上,奚昭野直直地坐在床上,懵了一会,意识终于回笼。
一歪头,瞧见顾棠晚还在睡,她哼了一声,又躺了回去。
鼻子蹭了蹭顾棠晚的侧脸,手不安分地揉着她的胸膛。
居然还不醒,明明昨天晚上也不迟睡啊。
奚昭野扬起尖牙, 对着顾棠晚的唇做着口型。
顾棠晚, 太阳快要晒屁股啦。
越做那唇越往下,到最后,几乎要唇贴着唇亲下去了。
你再不醒我可要亲你了。
1
2
3
倒计时一过,奚昭野便吧唧一下亲了上去。
狭长的睫毛颤了颤, 见有效果, 奚昭野又啄了一下,一下, 又一下。
顾棠晚刚睁开眼眸,便瞧见跨坐在她身上的小崽子。
奚昭野扬眉笑得很是灿烂,嘴唇下压,重重堵了上去。
“美丽的睡美人小姐,本皇来解救你了。”
小狼威风凛凛地一跃,将它缠绕住了,吸吮摩擦,将其舔舐得湿漉漉的。
顾棠晚抬起水润的眼眸, 修长的手指颤了颤,最终,她只是将起搭在奚昭野的脑袋上。
一吻毕,奚昭野宛若打了胜战般神采飞扬。她咬了一口顾棠晚湿润的嘴唇,扬声问道:
“顾老师,我的吻技有没有进步。”
耳根泛起星星点点的红,顾棠晚抬眸瞥了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有没有有没有有没有。”眼前的小崽子叨叨叨个不停,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下来的意思。
“顾老师~,我可是你亲口教出来的,做出成绩来你应该感到骄傲,感到自傲。你怎么不夸夸我。”
奚昭野瘪了瘪嘴,拉长语调似乎在撒娇。
这个小崽子,真讨人厌。
耐不住她一直软磨硬泡,顾棠晚微微点了下头。
“啊,没看到,顾老师幅度再大点,或者大声说出来。”
“就说奚昭野是你顾棠晚的得意门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奚昭野一下捂住了眼睛,大声嚷嚷着。
“啊。”一个暴栗敲在她脑袋上。
天旋地转间,顾棠晚将她的两只手抓住按在墙壁,挑起她的下巴抵在床头亲。
后背被轻轻按在床头,凉意顺着布料漫上来,却瞬间被她覆上来的温度烫得消融。
她的吻不重,却很沉,似乎深入谷底,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一点点厮磨、辗转。
呼吸交缠间,原本按住她手腕的手逐渐松开,摩挲着她的手腕。
奚昭野眨了眨眼,刚想用力将她反压回去,就见那只手猝然发力,强硬地分开她的指节,穿过去,与她十指相扣。
唇齿相触的地方像浸了温水,软得发颤,连带着骨头缝里都泛起酥麻的痒。
顾棠晚的吻越来越轻,却像带着钩子,勾得人浑身力气都慢慢散了,只能微微仰着头,任由那柔软的触感漫过唇角,漫过下颌,最后落在颈侧,惹得她轻轻颤了一下,眼尾泛起细碎的红。
“乖孩子,你学的很好,今天老师教你一些新的。”
奚昭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前一凉,睡衣被唇撩了起来。
“张嘴,咬着。”
顾棠晚咬着衣角,朝满脸通红的奚昭野扬了扬眉。
“我才不……”奚昭野鼓着嘴巴话都还没说完。
顾棠晚又吻了上去。细腻的布料从顾棠晚嘴里塞进奚昭野嘴里。
而后,顾棠晚伸手捂住了奚昭野的嘴。
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上面,奚昭野的眼尾一下便红了。
张嘴,撕咬,舔舐,摩挲。
她微弓着身想要缩起肩胛骨,只是还没动多大幅度,被压在墙上的手便令她难以动弹。
她便想直挺起腰身。
“唔……”
腿撞在她跪坐的腿间,将她抵回了床头。
明明隔着两层布料,奚昭野依旧能感受到她圆润的膝盖,一下下蹭着。
“唔……唔……”
顾棠晚抬起眼眸,瞥了一眼抽泣的小崽子,又埋了下去。
她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她的餐前美食。
递到嘴边时,棉花糖还带着点蓬松的凉意,像朵云轻轻蹭过唇角。
她试探地咬下一小口,牙齿几乎没碰到什么阻力,那团雪白就顺着舌尖化了开,软得像融进嘴里的雪,又带着点绵密的糯,甜丝丝的滋味漫开来,却不腻人。
再咬一大口,棉花糖在唇齿间轻轻粘住,抿一抿,才软乎乎地化开,留下满口清甜。
顾棠晚!
你个混蛋,王八蛋,不讲武德的东西,居然敢搞偷袭。
奚昭野吸了吸鼻子,长长的睫毛湿哒哒地颤动着。
骄傲直挺的背脊早就软趴了下来,她瘫软在床头,因为衣角还在嘴里叼着,只得在心里破口大骂。
呼吸早已凌乱不堪,随着她的膝盖忽重忽轻,布料相触的闷响混着她微促的喘息。
那些没能挣脱的声音只能化作细碎的呜咽,从布料的缝隙里挤出来,闷闷的,像被捏住了喉咙的小兽,带着无助的颤抖。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吗?昭昭。”顾棠晚扬眉轻问着。
膝盖轻时几乎是虚虚地贴着,只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着彼此的温度;重时又带着点不容错辨的抵压,只将人撞到床头。
压根就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就像是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一般。
奚昭野全身都在发颤,清晨格外清晰的世界再一次模糊了起来,雾霭霭的。
她用力摇头,布料与唇齿摩擦着,发出更模糊的“呜呜”声,尾音被压抑得又轻又短,像是被掐断的丝线,透着说不出慌乱和急促,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七点十分,顾棠晚准时松了手。她掖去了奚昭野眼尾的泪,轻啄了她的唇一下。
“再不快些就要迟到了,奚总。”
“身为老板迟到可不好哦。”
软绵绵的手啪的一下挥在顾棠晚的脸上,奚昭野努力平息唇齿间洋溢的哭腔,骂道:
“顾棠晚!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本来10分钟前就应该下床洗漱,现在早就坐在餐桌上吃饭了。”
顾棠晚笑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细微的疼。走到衣柜给用被子包着腿的小崽子拿了一条内裤。
“难道不是你先开始的吗?7点整我可是还在睡觉的。”
瞪了顾棠晚一眼,见她眨也不眨地瞧着,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才消下去的耳朵又红了起来。她们也只有在那时会坦诚相见,其余时间奚昭野还是会别扭的。
将被子往头上一盖,奚昭野窸窸窣窣才换完,便听到顾棠晚的那句无辜又无赖的话。
她啪叽一下站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瞧着站在地上的顾棠晚,气急了。
“你说的什么话,是我先开始的,我开始……我开始……我开始也只是亲你的嘴,有……有这样对你吗?”
“我可没有大清早便将你弄得一滩水。”她几乎吼得说出了这句话。
顾棠晚轻咳了一声,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红云。
被那个小崽子那么大声的说出来,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么一听,她好像禽兽啊。
她她她……她就那么水灵灵地把心里所想的都吼出来了。咋一听是顾棠晚的错,细想一下,描述的可都是她刚才被欺负的样子。
两张红彤彤的脸对视了一会,又别开了。
“昭昭若是想这般对我,老师也是不介意的。明天或是后天,只要你想,都行。”过了一会,顾棠晚轻声道了一句。
“现在先上班吧,再耽搁下去就真的迟到了。”
奚昭野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撞了她肩膀一下,立即去洗漱。
徒留下外表淡定,实则害羞的顾棠晚。
奚昭野不似她这般花里胡哨,每天整出些新花样,她有着自己与生俱来固定的工具,两颗尖利的小虎牙。
她就是用牙用嘴,无论什么时候几乎都是。
她喜欢含着睡觉,每日睡前都要。纠正了好几回,见她满脸委屈,睡着了甚至还会吧唧嘴自动寻找,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胡作非为了。
她看奚昭野那个小崽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她非常清楚她的优势,两颗小虎牙几乎所向睥睨,跟她一样,用不了十分钟,她也会化为水。
唯一不同的就是,施恶的人脸上竟是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嘴角滴露,有时她会吐出舌头往嘴里卷,而后冲气喘吁吁的她笑。
洗漱吃饭完,已经七点半了,奚昭野穿上鞋冲顾棠晚招了招手。
“走了啊,顾老师。”
“你最近可是松懈了很多,平常第一节有课的话你六点多便会起床。今天居然赖床赖到了七点。”
奚昭野调侃着。
顾棠晚每日的课表她都会背了,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课。
顾棠晚只是微微摇了下头,她上前理了理奚昭野有些褶皱的领子,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一路平安,昭昭。”
“好好上课,棠晚。”
嘎吱一下关上门,奚昭野靠在门后,露出小猫般狡黠的笑脸 。
嘻嘻嘻,她骗顾棠晚的,她今天没有工作,她要等顾棠晚去上课后偷偷回家给她一个惊喜。
第96章 第 96 章 在小区招猫逗狗……
在小区招猫逗狗、沾花惹草了好一会, 奚昭野慢悠悠地晃到门口。
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虽然现在已经8点多了,顾棠晚早就应该去上课了, 待在家里的几率非常小非常小。
但她还是格外谨慎。万一呢。
她这个惊喜可是不容许任何闪失的。
顾棠晚将餐桌上的盘子扔进洗碗机里,而后将奚昭野和她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将家里的一切打理好后,她懒懒地倚靠在沙发上。
虽然王姨会将一起都打理干净,但既然她在家了,还是她来做吧。
“叮铃铃叮铃铃。”手机上显示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顾棠晚有些头疼,她刚一接听,就听见那头难得拔高的声音。
“棠晚,怎么回事?不是在榕县待了6年待得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间想辞职?是有谁欺负你了吗?是你的学生?”
若是其余人,棠晚可不会吃亏。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轰了过去, 丝毫不留间隙。
投资走的虽然是顾棠晚的卡, 但是名义上是顾棠锦代管的。她让她随便派一个人过来主持学校有关的事宜。
她可没有闲工夫管那些,学生都管不过来了。
因此,她这边一辞职,顾棠锦便会收到消息。
顾棠晚顿了顿, 轻声道:
“没事的, 姐。就是不想干了,没有其余什么别的情况, 我你还不了解吗?怎么会受欺负,不把她拆了就算我脾气好了。”
“顾棠晚,你给我说实话。你那个理由骗得过别人骗得过我和老师吗?”
“老师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你要是不跟我说,便回来跟老师说去吧。我可不再忙你拦着。”
睫毛急促地颤了两下,顾棠晚放软了声音,将尾音拖得长长的。
“姐,真没什么大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我已经32岁了, 不是那种需要时时刻刻关注的小孩子,你们就别操心了。”
“等我处理好后,会告诉你们的,行吗?”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
而后噼里啪啦模糊了。
“手机给我。”
“老师,棠晚她……”
手机一把被抢了过去,紧接着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顾棠晚,当年是你说你不想要被我安排得好好的人生,说你凭借着自己,依旧可以活得精彩,活得绚烂。于是,你火烧祠堂,策划了一场无比儿戏的出逃。”
“本想将你抓回来,按在祠堂的蒲扇上赎罪。烟雾蔼蔼下,是你太婆敲着拐杖走到我面前。”
“她说好,她替我做主应下了。说你不愧是我的女儿,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有我当年的风范。她将所有的一切都摆平了。”
“说孩子大了,别天天管着她,是时候要放手了。”
“好,我放手了。我看着你在一个小县城里当老师,看着你的学生从市里、省里一步步考到京都的大学,看着你的学校越来越好。”
“我想,可能是我错了。身为老师,我太过狭隘,没有人规定只有教名牌大学才有意义,瞧着小县城的孩子跨越了山海,来到最繁荣的地方,难道不也是教化吗?”
“子曰:有教无类。无论手下是何等出身的学生,教导她们成才皆是身为老师的本职。”
“我认可了你太婆的说法,你确实不逊色于我。”
一滴泪从顾棠晚的眼眸落下,砸在地板上。
她抿着嘴别过了脸。
这是她与她的母亲迟到了6年的谈心。
也是她的母亲头一回夸奖她。
哪怕她并不在意她母亲的看法,甚至会与她的想法对着干,听见这番话,她竟久违地感到了难过。
她也不知道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最开始,她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会将她的毕生所学皆传授给她,她长得像她,脾气像她,本领也像她。
她传承了她的意志,她的事业,她的顾家,她的一切,哪怕她死了,这些依旧可以延续下去。
年轻的顾家主将孩子抱在怀里,握着她的手认真地写下了三个字。
“顾~棠~晚。这是你的名字。”
“母亲的顾,渚宫耀晓佩,晚棠含夕露的棠晚。”
“母亲,渚宫耀晓佩,晚棠含夕露是什么意思啊。”年幼的女孩歪着头,懵懵懂懂。
“现在不懂没关系,母亲会教你的。将我的所有都教给你。”
顾家主笑得很温柔。她将女孩举得高高的,逗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顾棠晚也不知道她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的,是她越来越大的年纪,是她愈演愈烈的控制欲,还是她们针尖对麦芒太过相似的性格?
她竟不知,如她所言,一模一样的秉性,有朝一日也会招来祸患。
“调研、备课、上课、批阅、登分……日复一日繁琐到无比的工作,就是我们的日常,每一项都不可或缺。顾棠晚,你在榕县待了6年,6年以来,你重复了无数遍,我以为你有所长进,会像你太婆期待的那般,真正长大。没想到你居然还是这幅样子。”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6年的成果的?只有开头,没有结尾,甚至连句号都不愿意画一个。这就是你给你太婆的答案吗?”
“你想辞就辞,想走便走,一句不想干了便将刚有些起色的事业扔到一旁。若是你说太苦太累不想干,可以。若是你说那些学生冥顽不灵,可以。哪怕你说你厌倦了这份职业,叛经离道,也可以。”
“身为你的母亲,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女儿因为旁人放弃这份职业。告诉我,是谁让你放弃了你坚持了6年的事业?”
“离开她,能让我女儿放弃自己喜欢的事业的,就不是好东西。”
顾棠晚从小到大都在她的掌控下,她无比了解,甚至有时候比顾棠晚本人还要了解,她自然知道顾棠晚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
没有什么事会让她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除非有个她更喜欢的人。
虽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跟当老师有什么关系,但她不需要了解这么多,她只需要让她的女儿离开那个人即可。
就算是喜欢女子,她的女儿那么优秀,何愁找不到人。何必跟这样的人谈。
她并没有吼,并没有骂,只是无比平静地陈诉了这些事情。
她的顾老师真的失望了。她甚至都不愿意耗费心神来骂她。
若是得知她和她曾经的学生在一起了,她岂不是会更失望。
顾棠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顾老师,这是我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与旁人无关,之后的事我也会进一步跟进。就不劳烦您费心了。您吃好喝好,管管我姐,就够了。”
“那你以后便不要唤我顾老师,我没你这个女儿。”
“滴滴滴。”电话直接挂了,顾棠晚愣愣瞧着黑屏的手机。
啪嗒,手肘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顾棠晚赫然回眸。
奚昭野!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听到了多少!
奚昭野就那么定定地站在原地。原本红润的脸此刻竟白得像张被水浸透又晾干的纸,连唇瓣都褪尽了颜色,透着一股近乎透明的青白色。
周遭的声响仿佛都被隔在了一层厚厚的玻璃外,她眼里只剩下她的身影,却又不像是真的看清了什么。
那眼神空落落的,带着点茫然,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惊惶,像是骤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动,那点支撑着自己的东西就会彻底散掉。
顾老师。
奚昭野蠕动着嘴唇,喃喃着。
“顾老师,早上好啊。”
“顾老师,这道题你上课的时候可没有讲过。”
“顾老师,班级里可没有这个规矩,别想罚我。”
“顾老师……顾老师……顾老师……”
……
她的顾老师不见了。被她亲手毁掉了。
哪怕心里想着事,面上顾棠晚依旧笑得温柔,她快走几步,将奚昭野搂进了怀里,手掌抚摸着奚昭野僵硬的背脊。
“昭昭,怎么了?平日这个时候你早就到公司了,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家里了吗?”
手指用力揪住顾棠晚的前襟,奚昭野通红着眼,用力将她撞到了墙上。
尖利的牙齿几乎快要抵着她的嘴唇,她一字一顿问道:“顾棠晚,你不是应该去上课吗?为什么还在家里。回答我。”
手掌落在奚昭野发颤的手指上,顾棠晚如常包裹搓揉着,只是平日格外有效的安抚此时已经没有用了。
“回答我。”她朝她嘶吼着。
顾棠晚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我辞职了。”
“但这一切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必为此觉得愧疚……”
顾棠晚之后说的话奚昭野已经听不清了,声音嗡嗡的,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每个字都散成了模糊的碎片,怎么也拼不成完整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想问问是不是听错了,喉咙里却像堵着滚烫的沙砾,发不出半点声音。
视线渐渐蒙上了一层水汽,眼前她最喜欢的人影晃来晃去,她再也感受不到往日的喜悦了。
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对不起,顾老师。”
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地砸下来,砸到顾棠晚的锁骨上,而后顺着锁骨滴到她的心口。
是湿热的。
第97章 第 97 章 “傻孩子,跟我说什……
“傻孩子,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顾棠晚伸手抹去奚昭野脸上的泪,有些无奈地笑道。
“从始至终, 你都只是默默地喜欢我,这有什么错。”
千错万错也不该是她的错。她只是一个孩子。
从来都是她这个年长之人应该承担的。
若是死后真的能判定功过,也该是她一人下地狱。
手指刚擦干净流下来的眼泪,便又被浸湿了。
滴答滴答,往日最倔强从来不在人前落泪的小狼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老师,顾棠晚……是不是……是不是我当时不一直缠着你,你就可以继续当老师……”
“你明明……很喜欢……很喜欢这份职业的。是我……是我毁了它……”
揪着顾棠晚衣襟的手颤抖着,早就没有刚才将她压在墙壁上的狠劲。奚昭野语无伦次地喃喃着。
都是她的错。没有她顾棠晚哪会落到这种境地。
她在顾棠晚答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
因为,顾棠晚是一个好老师, 很好很好的老师, 是她见过最好的老师。
她曾经因为这份职业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数次,又怎么能够瞬间扭转观念,一下便接受她呢。
只是顾棠晚还是如以往一样,宠着她纵着她, 她不愿意让她为难, 于是便将她们在一起的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没有她死缠烂打, 死活就是要跟她在一起,顾棠晚又怎么可能越界呢。
身体终于支撑不了自己的重量,奚昭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扬面瞧着顾棠晚的脸。
她曾坐在座位上,无数次这样仰起头瞧着她的面容。
那时候的她在她眼里闪闪发光,是班级里的学生最敬重爱戴的老师,同时也是她的。
她看着她在讲台上、在办公室里侃侃而谈,从数学物理到人生哲理, 无论学生有怎样的疑惑,她都能给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答案。
她瞧着她深夜俯在案牍前批改作业,脸上时怒时笑,细微的皱纹一点点爬上她的眼尾,将她的脸渲染得愈发瑰丽。
她是她们的后盾,有她在,无论她们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没有想象中那般彷徨,因为她们身后永远有一个托底的人,因为她是她们的班主任,是她们的老师。
“刀姐,我不知道该选什么学校选什么专业,我没有什么特别从事的职业,也不知道未来我应该做什么。若是录取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专业我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我的分数线才刚过重本线一点点,我不知道该怎么报。”
高考成绩出来后的几天,奚昭野瞧着她那不多不少的分数,有些茫然。
顾棠晚刚把她赶出来,她不敢问她。她知道顾棠晚会毫无保留地帮她,但是她还是怕。
她怕顾棠晚说一些跟报考无关的话。
蒋千刀和酒吧里的小妹眨了眨眼,挠了挠头。
她们又没上过大学,怎么会知道。这就是幸福的烦恼吗?
于是,蒋千刀将奚昭野这段话原封不动地发给了顾棠晚。
她不懂得,顾老师懂得,她才不管她们在闹什么矛盾。身为老师,她不会不管她的学生的。
没过一会,顾棠晚便发了一大段的文字。
上面有她推荐的院校推荐的专业,以及奚昭野这个分数最能够冲的学校。
密密麻麻一大堆看得蒋千刀头疼,她将手机扔给奚昭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不像是现查现做的,倒像是早就已经做好的攻略。根据奚昭野的性子和兴趣。
那时候的奚昭野沉默地看了许多遍,刚要将手机还给刀姐。
就见那个对话框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等了一会,看到了那一段话。
“蒋女生,若是奚昭野还有任何疑问叫她自己发消息来咨询我。与当事人聊才能更清楚她的意愿。”
“也请你转告她一句:迷茫也好,无措也好,这都是高考生报志愿的常态。其实没有关系的,人生的路很长,看似重要的抉择其实并不会决定人的一生。”
“一转头一眨眼,可能你会发现一条新的路。问心无愧不让将来的自己后悔即可。况且有老师呢,老师在,一直在你身后。”
哪怕那时候她知道奚昭野喜欢她,她依旧这样回答着。
她对她最喜欢的学生报以最大的温柔,她包容着她的过错,她的冲动,她的一切。
奚昭野瘫坐在地上,仰视着没怎么变样的顾老师。
顾棠晚不仅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她的老师,改变她一生的老师。
若是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神采飞扬的奚昭野。她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与人打架抢地盘。
她一直因为她很爱顾棠晚,比她爱她还要爱上几分。
现在她才知道,她为了她放弃她的本职,顾棠晚在榕县待了整整6年啊。
6年倾尽一切的心血就这么毁在了她的手上。这让她……让她如何毫无顾忌地跟她在一起。
比起她,她觉得让她闪闪发光的事业才更应该与她相伴一生。
顾棠晚有些心疼地瞧着满脸泪痕的奚昭野,她跪坐在地上,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她发抖的背脊。
“奚昭野,来这里任教是我的决定,将你接回家是我的决定,与你谈恋爱是我的决定,包括这次的辞职也是我的决定。这些都是我的,哪怕有朝一日后悔了也是我的事,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与你无关。不应该由你来承担。”
“从来都没有谁逼我做决定。我这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在我眼里,这件事如今比其余任何事情都重要。况且,我只是辞去了老师这份工作,并不意味着我不能再插手榕县一中。”
“我是学校的校董,学校任何重大的决策都需要经我之手,我一样可以看着学校越来越好。”
“不用教书不用管孩子,甚至比以前的生活来得清闲许多。”
顾棠晚弯了弯眼角,眉梢眼间皆荡漾着爱意。
她一点点吻去奚昭野脸上的泪珠。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本想要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告诉你,结果你突然间出现在我身后,将这些事情都听了个全,还哭得这么伤心。”
顾棠晚很是无奈,怎么还在哭啊。她在床上也没这么能哭。
除却床笫之事外,顾棠晚不希望奚昭野落一滴泪,她是她捧在手里养了数年的宝贝,谁也不可以欺负她。
“我母亲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她的关系算不上好,她压根就影响不了我的决定。况且,她那人就那样,什么事情都要上升好几个度。”
“往日我只是偷吃个零食都要上升到我忤逆不孝。”
“你……你也会偷吃零食……”奚昭野抽泣了许久才勉强止住,她呜咽地问了一声。
“自然,我也是人。”
“好了,不哭了。我给你讲一些我小时候的趣事。”顾棠晚见这个法子有效,便坐在地上,柔声讲着一些她认为很是有趣的事情。
讲了几件见她彻底不哭了,这才做无意状地问道:
“你今日不用上班吗?”往日这个时候奚昭野就算没有什么委托也会待在公司里,可没那么清闲,直接旷了半天的班。
奚昭野瞄了一眼鼓起的裤口袋,摇了摇头。
那是她上高中的时候给顾棠晚买的手镯,那时候想着若是顾棠晚能够接受她,她便送出去。
只是一直拖到了现在。
她本想将这只手镯送给顾棠晚,再旁敲侧击问她喜欢什么款式,她赚钱买来作为求婚的手镯。
哪怕她们领不了证,该有的仪式也都应该有。求婚、订婚、婚礼,她都要和顾棠晚一起走一遍。
只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奚昭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下一秒顾棠晚便吻了上去。她轻轻舔舐着她惨白的嘴唇,想要将她浸染得红润些。
一吻毕,她有些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成果,而后便被人扑倒压在了地上。
手腕被扣在地板上,奚昭野疯狂撕咬着她的衣襟。
白衬衫被粗暴地撕扯,破了几个小口子。
她扬起尖利的牙齿,隔着单薄的衣衫。
直至顾棠晚微喘着气,水润地扫了她一眼。她这才抬起头来,松开了钳制她的那只手。
奚昭野缠在顾棠晚身上,膝盖抵在月退间,一下一下蹭着。她哑声道:“顾棠晚,我想,可以吗?”
“好。”
几乎同时,顾棠晚便轻声应答着。修长的手指颤抖地解着白衬衫,解了一半还没解完。
奚昭野便握着她的腰,一扯一拖。
尖利的虎牙轻轻嵌进柔软的肌肤。
“轻……点……”
顾棠晚抚摸着奚昭野的头发,身子不自觉地直起,又在瞬间被遏制住了。
她微喘着气,揪住了奚昭野的头发。
“昭昭……好了……”她呢喃着。
奚昭野像是没听见般,依旧如故。
腰直不起来,便绷着脖子,抖动了几下。
只是腰肢被掐得通红,奚昭野依旧没有放开,将其牢牢固定在原地。
甚至,抓着她的腰一搂,贴得更紧了。
第98章 第 98 章 “顾老师,看……
“顾老师, 看着我。”奚昭野抬起湿漉漉的脸颊,微张着嘴, 露出两颗尖牙。
口齿嘴角皆粘上黏腻的晶莹,拉出一道道白丝。
睫毛急促地抖了抖,顾棠晚猝然别过脸去,露出泛红的耳垂。
“顾棠晚~你看看我~”
身上衣冠整洁的小崽子瘪着嘴,将尾音拖得长长的。
她要她亲眼看着。
黝黑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氤氲着湿软的光。顾棠晚微喘了一下,还是转回了头。
眼前的小崽子天生一副秀气精致的面容,像精致雕琢的玉瓷 。却因为眉眼间暗藏着那几分俊朗,不显丝毫柔弱。
眼尾微微上挑, 瞳仁清亮如浸在水中的琥珀, 笑时会晕开浅浅的卧蚕。
见顾棠晚抬起水润的眼眸,盯着她红肿的唇,奚昭野有些害羞了,像被晚霞染透, 从耳尖到下颌都泛着滚烫的红, 连脖颈都悄悄洇上浅粉。
她俯身堵上了她的唇。
唇齿相贴的瞬间,她的气息混着股淡淡的清甜, 顺着唇缝漫进来,与她交织缠绕在一起,黏腻又灼热。
她要她也尝尝她的味道,很甜很甜。
一吻毕,奚昭野扯开了剩下的几颗扣子,吻上了她的脖颈。
温热的唇瓣轻轻落在颈侧,带着湿润的触感,顺着脖颈细腻的肌肤缓缓向下。
先在颈窝处轻蹭, 留下一片灼热的红痕,再往下,舌尖偶尔轻舔过锁骨凹陷处,津液濡湿了肌肤,留下湿凉的印记。
每一次轻吻都带着细密的痒意,从脖颈蔓延到肩头,肌肤被吻得发烫,连呼吸都跟着发颤,只觉那温热的触感一路向下,将所有的思绪都搅得纷乱。
手掌颤抖地抚摸着奚昭野毛茸茸的头发,她将她的脑袋抱在了胸前。
哑声唤道:“昭昭……昭昭……”
声音越来越沙哑,逐渐染上了颤音。
“顾棠晚……”尖利的牙齿轻轻划过肌肤,引起阵阵颤栗。
膝盖上细腻的布料一下一下磨着,顾棠晚甚至能感受到布料上细小的颗粒。
奚昭野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她亲手挑的,她的手曾无数次抚摸过这些布料。
太粗的不要,太软的不要,她精心挑选了许久。
她想着,她养的小崽子就应该穿最好的,用最好的,什么都应该是最好的。
太粗太劣的布料怕是会摩伤皮肤。
她唯独没料到的就是,有朝一日,她竟亲自体验这些布料,这些她亲手挑选的布料。
脑子像被浸在浓稠的雾里,混沌得根本转不动。湿热的唇慢慢离去,顾棠晚微喘着气缓了一下。
竟觉得更难受了。
那点涣散的视线费力像上抬,勉强落在奚昭野身上,却连聚焦的力气都没有。
她有些茫然地瞧着她,平日纤长分明的睫毛一簇一簇地黏在了一起。
奚昭野向下一瞥。脸颊的红反而更甚,连耳尖都透着热意,像刚被晒透的桃子,又软又透着青涩的羞赧,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的轻颤。
手指莫名开始发颤,指尖因用力泛起淡淡的白。
她一点点慢慢地
“唔……”猝不及防下,顾棠晚嘴唇微张,溢出哼声。
“疼……”
她低喃了一声。
她的手竟还在抖。
奚昭野有些无措地紧咬嘴唇,用另一种手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腕。
掌心的力道勒得腕骨微微泛红,可被握住的手依旧在细微地抖动,连带着指尖都轻轻蜷缩。
像被风拂过的柳叶,明明想稳住,却还是泄露出藏不住的慌乱。
“昭昭,没事的,别紧张。”一只手轻轻搭在奚昭野的手背上,顾棠晚弯了弯眼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咸湿的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与她温柔的笑容交相辉映,竟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光辉。
“顾老师,我怕……”奚昭野的眼尾一下子便红了起来。
她怕她疼,怕她做不好。更怕……
她就是这样出来让她母亲难产而亡的。
她成年后看过许多孕妇难产的视频。有的是生不出来,有的是生完血崩,各式各样的什么都有。
她不知道她母亲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她知道,她一定就像这样躺在床上,一点点感受着她生命的流逝。
明明知道这事跟难产之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奚昭野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发散联想,怕得指尖都泛了凉。
她真没用。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以前不是做的很好吗?”顾棠晚努力伸起手擦拭着奚昭野湿润的眼尾,轻声哄着。
“乖,已经不疼了。就像我曾经做的那般,昭昭这么聪明,一定能……”
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细若蚊声。眼睛急促眨了几下,浑身上下宛若烧了般。
她是在教她的小崽子如何x她吗?
“你教我好不好。”眼睛一亮,湿漉漉的鼻子一点一点蹭着顾棠晚滚烫的脸颊,奚昭野软声撒着娇。
这个糟心的小崽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加重加粗的呼吸下,顾棠晚闭上了眼睛,不太想理她。
她只觉得如今这个场景格外的糟心,也格外的荒谬。
明明都已经在里面了,也不知道移一下,直卡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一阵接着一阵的酥麻从脊椎窜上来,像细密的电流裹着痒意,顺着骨头缝往四肢蔓延。
胳膊腿软得发飘,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那酥痒劲儿还往心口钻,想抓抓不到,想忍又忍不住,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又被缠上无形的丝线,每一次酥麻翻涌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酸胀,憋得人连呼吸都发紧。
只觉得再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被这股子劲儿揉碎了,她快要难受死了。
结果她说什么都不敢,还要她教。
她……她怎么能教她呢。
她……她曾经是她的老师。
搭在手腕的手渐渐松开了,奚昭野抓住了顾棠晚摊开的手掌,将其轻轻搭在自己的手背上。
而后,她俯下了脑袋,露出粉嫩的舌头和两颗尖牙,再次堵了上去。
“教我,顾老师。”
修长的手指下意识揪紧了奚昭野的手腕,指节绷出好看的弧度,直接抓出了一道红痕。
奚昭野宛若感受不到痛般,吻着她的手指以及手指旁的肌肤。
“你个……你个欠揍的小崽子……”
眼尾湿润了一片,顾棠晚揪着她的头发,硬将她的脑袋扯了上来,轻轻扇了一下。
随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搭在她手腕上的手轻轻用力,牵引指导着。
她只觉得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般荒谬的体验。
她知道这个孩子宛若一张白纸,什么也不懂,她可以在上面尽情涂抹作画,但也不是这般作画的。
喘息的声音越来越重,奚昭野渐渐觉得那只颤抖地搭在她手腕上,阻止她动作的手格外碍眼。
她捏着她的手腕,啪地一下按在地上,十指相扣。
嘴唇下压,堵住了她断断续续的轻吟。
睫毛颤了颤,带着细碎的哆嗦,下一秒就有水泽从眼尾溢出,没等滚落就晕开在眼下,连带着眼神都软得发颤,像被风吹得快要散掉的雾。
全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她抱紧了奚昭野。
“奚昭野……昭昭……”
“没关系的。只是不当老师而已……”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在顾棠晚的脸上,奚昭野的眼眸骇红得吓人。
她撕咬着顾棠晚满是红痕的脖颈,一遍又一遍喃喃着:“顾棠晚,我喜欢你……”
顾棠晚哼了一声,推了推奚昭野的肩膀,没有推动。
一只手环抱住她泛红的腰肢,抵在她后背隔绝着身体与地板。
而后,她将她的上半身往上抬,凑得更近了。
风掠过湖面,先扯动几缕细波,紧接着,一圈浅淡的涟漪便从湖心漾开,像谁轻轻抖落了半幅透明的绸子,波纹层层叠叠地漫向岸边,碰着石墩又折回来,和新起的浪痕撞在一起,晕出细碎的水光。
“顾老师……顾棠晚……棠晚……我……我喜欢你……”
“只喜欢你……”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雨水浸湿了地板,顾棠晚瞧着奚昭野脸上的泪痕,哆嗦地替她擦去。
只是奚昭野的面容在她眼里越来越模糊,她有些茫然地瞪圆了眼睛。
急促地颤抖下,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也落泪了。
手指紧紧捏着腰,印出了五个红彤彤的指印。挺起的腰身再一次压下,被她的手臂环抱着,半点也动弹不得。
“昭昭……够了……”
瘫软在地板的手指颤了颤,顾棠晚无力地呢喃着。
“不够!不够!”
奚昭野将她翻了个面,按在了地上。
肚子赫然贴着冰冷的地板,顾棠晚蹙了蹙眉,只是下一次,她就没精力再关注这些了。
奚昭野俯身咬着她的耳垂,一遍又一遍唤着:“顾棠晚……”
“顾老师……顾姐姐……”
“棠晚,我喜欢你。”
“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
顾棠晚疲倦地应答着小崽子无时不刻的表白,眼皮越来越沉。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究竟到了几次。
地板上、沙发上、餐桌上、阳台上、床榻上……
奚昭野半推半哄下,竟将她一一带了过去,体验了个遍。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榻上,顾棠晚只是轻轻推了下奚昭野湿漉漉的手腕,而后昏睡了过去。
第99章 第 99 章 “顾棠晚……顾……
“顾棠晚……顾老师……”
“棠晚……”
睡梦中的顾棠晚听到了一个她格外熟悉的声音, 忽远忽近地飘着。
她微微蹙起了眉,挣扎地想要睁开眼睛, 眼皮却重得像坠了铅,指尖刚动了动,又被更深的疲惫拽回。
“顾老师……对不起……”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哭声。
那孩子怎么哭了。有谁欺负她吗?别怕,她会替她讨回来的,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顾棠晚知道,她喜欢笑,张扬的笑,肆意的笑, 痞痞的笑。无论遇到什么她都会扬起脑袋, 露出她那两颗小尖牙,她喜欢她那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便是瞧着,心情也会好上几分。
她不喜欢哭, 也不愿意在人前落泪。
所以, 只有很难过很难过的时候她才会哭,咬着自己的胳膊蜷缩在黑暗里, 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软弱的声音。
泪水和血水顺着她的手臂而下,啪嗒啪嗒溅在地上。
是她又做错了吗。
她怎么又让她哭了,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想,她不会再让她那样哭的。
别哭了,昭昭。
哭得我心疼坏了。
“顾……顾棠晚……”
“我喜欢你……我爱你……”
“很爱很爱你……”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知道,老师一直都知道的。
顾棠晚努力伸起手,想要将她揽进怀里。
微凉的手掌触到了一手黏腻。紧随其后的便是一个重重的拥抱。
很紧很紧, 几乎要将身下之人融入骨血。
顾棠晚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应该是抱住昭昭了吧。
昭昭已经不哭了。
暖意忽然落在唇瓣上,软乎乎的,带着点湿润的痒意,像绒毛轻轻扫过。
她在混沌的梦里蹙了蹙眉,那触感又往下移,蹭过鼻尖,落在脸颊上,一下一下,轻得像撒娇的小狼,带着细碎的温热气息。
这孩子,真像只小狼。
她弯了弯嘴角,浅浅地笑了。
意识彻底涣散,陷入了沉睡。
待到她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灼热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抬手遮挡着。
嘶,不知牵扯到那一块酸痛的肌肉,顾棠晚皱了下眉。
她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
湿漉漉的床单早就已经换了一床,连带着被那小崽子扯烂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脖颈上那一个个微红的牙印,摇了摇头。
个小狼崽子,就知道用牙咬。
白皙的肌肤上,深浅不一的牙印错落着。
她站了起来,去卫生间洗漱。透过卫生间里的镜子,顾棠晚这才瞧见她被折腾的样子,全身几乎没有一处白净的地方,都被她那虎牙关照过。
还小狼崽,属狗的吧。
顾棠晚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
她想,若不是她还要出门,那小崽子怕是都想在她的脸颊上刻下几个牙印。
那个臭小孩不知道哪来的精力,昨天一直折腾她,从早上得知她辞职后哭了一场开始,一直到入夜,整整八九个小时。
做了歇,歇了做,看她稍微缓过来些便又黏黏腻腻地凑了上来。
将她放在餐桌上、按在窗户边、夹在洗手台上……来来回回将家里都逛了个遍,都快将她的骨头整散架了。
不过,顾棠晚凝视着那个小小的牙印,勾起了唇角,看久了还挺可爱的。
那是她养的小孩,她有这个资格,也可以这样对她。
无论是她折腾她,还是她欺负她,她都喜欢。
洗漱完,顾棠晚慢悠悠地走出房门。
身体依旧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抬腿时那处有些酸痛。
顾棠晚对今日的身体状况早有预料,她只是有些无奈地放缓了动作。
毕竟太多次了,她自己都数不清楚,到最后身体干涸得宛若滞留在浅滩上的游鱼,浑身在缺水。
若不是有津液的润滑,她想,她此时会更难受。
昭昭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嘴和舌啊。每次都拿它们冲锋陷阵。
视线慢悠悠飘过走廊,游过客厅的地板,来到餐桌。
她微抿着唇,赫然别过了脑袋,瞧着自己的鞋。耳根淅淅沥沥染上了红。
哪怕奚昭野已经清理过了,擦去水泽,将一切都恢复如初,顾棠晚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了昨晚的场景。
缓了一会,让脸上的燥意降去,她慢慢地坐在了椅子上。
餐桌上都是一份温热的早餐。优雅地用完餐,她瘫在沙发上,这才忽然想到。
奚昭野那个小崽子呢。先前以为她有些害羞,躲在家里的角落不敢来见她。
只是等了许久,她还是未出现,她便排除了这个答案。
昭昭可忍不住这么长时间不待在她身边。
只要她在家,昭昭就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视线范围内。
就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狼,黏黏糊糊地黏着她,爪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它会用鼻子蹭着她的脸颊,舌头舔舐着她的嘴唇。它会露出软乎的肚子,躺在不远处的地方,动动爪子摇摇尾巴,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见她的注意力终于落在它身上,它会得意地露出尖利的牙齿。不等她弯腰抚摸,便自己凑了上来,让她的手能够触碰到它的腹部,让她轻轻揉着。
喉咙溢出舒服的咕噜声,她享受够了便扬起四肢,一下扑进了她的怀抱里。
它拱着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惬意地趴着,身后那尾巴一晃一晃,都快要翘上天了。它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露出惬意的笑。
顾棠晚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九点钟。
应该是去上班了。
只是怎么不给她发信息。
往日那孩子哪怕上班也闲不住,总能找到时间跟她聊天。哐哐哐地就是一大堆消息,分享她上班时候的趣事。
可能是上班路上瞧见一颗玉树临风的树,可能是她今天接到了一个超厉害的委托,也可能是她今天遇到一个格外奇葩让她想要动手揍的人……
她什么都与她说,嘴巴根本闲不下来。
让她从来都没有调过静音的手机成功静音了。
上课的时候手机总不能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吧。她觉得若是奚昭野有时间,她能让她的手机间断不停地响上整整一节课。
不过,现在她不用上课了,自然就把手机调了回来。
“昭昭,中午回来吃饭吗?”
无聊玩了一会手机,时钟悄然指到了最高点,见奚昭野还没有回来,她发了一条消息。
过了一会,那个小崽子还是没有回,顾棠晚悄然蹙起眉头。
不对劲,很不对劲。
奚昭野今日的行为十分反常。
虽然她今日都没有见过她,但她依旧可以透过一部手机瞧见古怪的地方。
等等,她今天都没有见过那个小崽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顾棠晚脸上浅浅的表情宛如被橡皮擦抹去一般,消失了个彻底。
握着手机的手发着颤,指尖因为过度用力发着白。
她朝奚昭野的房间走去,什么东西都没少,只是多了一张纸,被她用笔筒压在她的书桌上。
她刚才压根没往那看。
指尖刚触到纸张边缘,指节就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连带着小臂也泛起细碎的抖。
簌簌作响的纸张下,顾棠晚的眼睛赫然红了。
“顾老师,我走了,别来找我 ,你也找不到我的。
对不起,我知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会很生气,气到恨不得狠狠揍我一顿。
气我幼稚、气我意气用事、气我不与你商量一声。气吧,讨厌吧,别再那么喜欢我了。
我不值得。不值得你放弃你喜欢的职业,顾棠晚,不对,顾老师。
果然,比起喊你名字我还是比较喜欢叫你顾老师。
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老师。不只是我这么想,所有被你教过的学生都这么想。陆以南是,班长是,就连后排那几个不爱学习的男生也是。
我们站在混沌的黑雾里,仰视着你,仰视着你身旁那明暗交错的唯一小路。
班长她家6个孩子,她是姐姐,从小便要带弟弟妹妹,手中抱一个,身后背一个,屁股后面跟着几个。
她说她从前以为她会一直重复那样麻木的人生,但是,她考上了大学在城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虽然和别人合租,每天起早贪黑,但她说她很幸福,不用重复那些人的命运了。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顾老师,你都懂得,我就不一一说了。
我举这个例子只是想说,顾棠晚,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但是,但是我也曾是仰视你的一名学生。我想更多人也像我们一样仰视着你。
我想,要不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你身上的光辉不应该被我磨灭,那样我会很难受很难受的。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欠你的,无论怎样都无法偿还。所以,下辈子我当一条小狼,见着你了就朝你摇尾巴。你一定不要嫌弃我。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样,照顾好自己。晚上改作业不要改的太晚,坐久了就起来运动一下,还有,什么菜都得吃,不要挑食。”
皱巴巴的纸上有几个湿点,是奚昭野的泪。
啪嗒,泪珠砸在纸上,与她的泪重叠在了一起。
顾棠晚轻轻抹去自己的泪,喃喃着:“奚昭野,我记得我与你说过,从来都不是我拯救了你们,而是你们自己。”
“若没有你们自己日复一日的努力,哪怕我将戒尺架在你们的脖子上,你们也不会学的。”
“别把我想得太重,把自己与生俱来的韧性和顽强看得太轻了。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有我没我没有什么区别。”
第100章 第 100 章 “奚昭野在哪……
“奚昭野在哪里?”
啪地一声轻响, 房门轰然打开,公司内没有工作正在嬉戏打闹的保镖一顿。
她们齐刷刷地将目光放在闯进来的两个人身上, 直起身子,慢慢围了上去。
老板出差难得有清闲的时光,这时候居然有人来找茬?
“你谁啊,打听我们老板干什么?”
“知不知道就这样闯进来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很没有礼貌。”
“说吧,她又干什么?在外面揍人了?”
看上去最斯文的财务按住了身后挽起袖子的大块头,她有些无奈地问道。
显然,这些年她没少处理这些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们的老板是个烂好人, 随便外出一趟都有可能救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回来。
老人、小孩、孕妇……什么人都救, 都是跟她压根就不相关的人。
没惹麻烦还好,惹了麻烦找上门来了,她便朝她眨了眨眼,示意这里她先撑着, 要她立即拟出一份合同来, 说她们雇佣,将所有一切的行为都合理化。
她明明只是个财务, 竟在不经意间多了好多工作量。
她的老板年轻、固执、冲动,有着许多不适合当老板的品质。
但没办法,谁让这是她们选的老板呢。若不是这样,她们这些天南海北各不相干的人又怎么会聚在一起呢。
为首的那个女子脸颊有些惨白,连唇瓣都没什么血色。唯独眼尾泛着一丝近乎透明的淡红,衬得那片白愈发晃眼。
垂落的长发顺着肩头往下滑,随风飘扬轻轻飘起,发丝掠过苍白的下颌, 软乎乎地贴在颈侧,倒让那毫无血色的脸庞,添了几分易碎的柔感。
她见状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您好,我想我并不是陌生人,我们在宿舍应该见过,可能是因为只有一面之缘,你们没认出来。”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顾棠晚,是奚昭野的女朋友。”
她伸出了一只手。
财务愣了愣,她推了推眼镜,认真地打量着她。
好像真的是老板的女朋友。
“姐,好像真的是老板的女朋友耶。上次我就在门口,看得可清楚了,不会有错的。”身后有一只手戳了戳财务的背,那名凶神恶煞的女子低声道。
“真的耶。”
“我也觉得是真的。”
……
确认了来访者的身份见不是来找茬的后,原本戒备的保镖又懒懒散散地坐了回去。
财务给顾棠晚和她身后沉默的荀绾倒了一杯茶。
“抱歉,冒犯顾小姐了。只是,老板既与你最亲密,她外出前没与你说一声吗?”
她们都知道奚昭野去哪了,身为奚昭野女朋友的她,为什么不知道。
还直接闯进公司来询问她的踪迹。
财务打量了笑意盈盈的顾棠晚一会,笑着地问道。
顾棠晚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她轻抿了口茶,无奈地笑着:“她啊,这几天跟我闹矛盾了,一个眨眼人就跑没了。”
“发她消息也不回,打她电话也不接。这不,我只好亲自找上门来,打听她的踪迹。顺带,接她回家。”
她最后的那句话似乎格外的重,财务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如此一听,她的理由几乎无懈可击,没有任何破绽。
要将老板的踪迹告诉她吗?
只不过是总部那边好像有什么事,老板飞回京都处理了,仅此而已。告诉她好像也没什么。
“老板回总部了。”财务笑着道。
她保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将总部的位置告诉眼前这位女子。
若是她们之间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她就这么将人引过去不太好。
“知道了,万分感谢。就不耽搁时间了,告辞。”顾棠晚勾唇冲财务笑了一下,立即起身朝外走去。
耽搁久了那小崽子不知道又会跑哪去。
真是……想查死她。
明明她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她怎么总觉得毛骨悚然呢。
还不会是老板骗人感情后跑了吧?
财务脸上的青筋跳了跳。她知道她家老板不是那样的人,又思及格外仓促的清晨和她万分嘶哑的声音,又有些不确定。
“走吧,买最早的票,去京都。”顾棠晚冲荀绾笑了笑。
“已经6年没回去了,如今一想竟有些想念。不知道那些地方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
“就是要小心些,别被她们给抓到了。”
她漫不经心地倚靠在车上,把玩着时刻亮着屏的手机,
“棠晚,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差不多一天没休息了。都在等你那臭小鬼的消息。”
顾棠晚顿了顿,掖下眼帘,露出了一个格外标准的笑容,嘴角精确地到达了目的地,没有丝毫偏离。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睡不着。”
荀绾哆嗦了一下,揉了揉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还有你现在别笑了,明明都是一样的笑容,现在看上去格外诡异。”
“位置到手了。”顾棠晚置若无闻,她只是瞧着手机上发来的详细地址,瞧了许久。
虽然她和顾家这些年没什么联系,但动用一些简单的情报网查一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快一点,再快一点,她马上就可以将人抓回来了。
颤抖的手指随意划着,不小心点出了那个聊天框。
12点12分
“昭昭,我说了,这些都是我的决定,与你无关,你并不需要自责或是内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或许,我早在你回来前便喜欢上了你。在你大学站在操场上发言时,在你见义勇为地救下小女孩时……无数个意气风发的瞬间,那个无论何时都生机勃勃的面容。或许,在某一刻,我也被捕获了呢。我记不清了。”
“喜欢早在我的理智降临前,飘到了你的身边,东躲西藏,小心翼翼不让我发现,不让我剿灭。”
“起初只是一点点,很小很小,轻而易举便可以碾碎。它弱弱汲取你身上的光,不断壮大。”
“直至,你的归来。它一点点凿开了坚硬冰冷的理智,渗透进了我的四肢百骸,得见终极。”
“我意识不到,我觉察不到,但我下意识的行为不会骗人。昭昭,自你回来的那一刻,我便对你不一般。从来都不是你的死缠烂打。所以,不必愧疚,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回来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14点45分
“好了,不会又在哪里偷偷哭鼻子没看信息吧。作为老师,我没有那么重要。你那么坚持只是因为你看到的只有我。”
“其实,学校的每一位老师都与我一般,我半夜留守在学校时,她们也在。每一个我出现的地方,都有她们的身影。我只在榕县待了6年,可是她们待了大半辈子。哪怕底下只有一两个同学在听讲,她们依旧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这难道也不算是光吗?”
“我只是比她们多了点家世,由此带来一系列变革,仅此而已。”
“所以,每一位老师都可以成为你们的敬仰的对象,不一定是我。况且,你眼中的那些小孩已经走着你们这些前辈踏过的路,走得更稳,更远了,你就别操心了。”
15点25分
“抱歉,未能及时将这个消息告诉你,才让你这么伤心。以后不会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先回来好不好。我想你了。”
17点36分
“昭昭,无论你是怎么想的,先应我一声,我们当面交谈,或是你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讨解决。”
“这样沉默不语解决不了任何事。”
19点56分
“奚昭野,我的耐心是有极限的。滚出来,应一声。”
“说什么可以。”
20点12分
“奚昭野,听不懂人话是吗?”
23点25分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22点36分
“好,你不要后悔。”
消息到这里就结束了,她没有再发了。
因为没有必要了。
既然她不回来,那她便亲自过去抓。
只是,自己回来和她过去抓的待遇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气成这个样子了。
或者说,从来没有过。
胸腔里像塞了团烧得正旺的干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连太阳穴都突突地跳着。
她现在脑子里都是她将她抓回来要怎么处置的念头。
顾棠晚轻笑了一声,将手机息了屏,坐动车去最近的机场而后上了飞机。
“个欠揍的贱崽子,一句就这样吧就想将一切都清零。”
“谁允许的。”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招惹我的时候,你就应该想想,给自己找好退路了吗?知道你到底招惹的是什么东西吗?”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我的人哪怕死也得死在我怀里。”
她突然觉得她母亲有些做法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比如在身体装上定位器,比如无论何处都有360度的监控,以便她随时观看。
再比如不听话的下场。
之前怕吓着她,她疯狂压抑自己的本性,想着不能伤害她的宝贝,不能让她怕她。
她最喜欢她了。
“只是,小狼崽没栓上链子就是会跑,那便抓回来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