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江岫的声音立刻就软了下去,化为细碎的呜咽,在谢长观的怀里微微颤抖着。
他小口小口地喘息着,嘴角被撑的发酸,绵兮兮地喊着谢长观的名字,像是在求饶。
眼睛里迷迷蒙蒙的,看起来似乎不清醒,嘴角甚至有一点儿涎水流了出来。
但是不起半点作用。
谢长观着迷的吻走他嘴角的涎液,舌头又入侵了进去,四处煽风点火,卷着他不断后退的小舌用力吸起来。
—
有王浩的前车之鉴,助理挑选新的辅导教师,不再把目光放在一些评分很高的辅导机构里。
他正式发出招聘通知,一份份筛选后台收到的简历,上千份简历筛选下来,仅剩下两个。
又对选中的人,严格做背调。
等一切确认没有问题,助理再把简历递交给谢长观,让他做最后的定夺。
江景上府里。
水晶灯光镀照着纤尘不染的光洁地板,谢长观坐在餐桌前,正诱哄着坐在他腿上的江岫用早餐:“宝宝,再喝杯奶。”
江岫吃的已经有些饱了。
他皱了皱鼻尖,看着谢长观推到他面前的奶,想起之前在租房里,被谢长观监督喝奶的日子。
没想到,换了个地方,谢长观还是要盯着他喝奶。
江岫雪白的脸蛋上流露出几分抗拒,发红的双唇微微分开,还没有说话,谢长观低沉的嗓音就在他头顶响起。
“不行,纯奶养胃。”
男人的表情沉静,显然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江岫抿了一下唇,双手捧起玻璃杯,张唇含住杯沿,认命的一口一口喝奶。
奶是常温的,顺着他细弱的喉管滑下,细长的脖颈一动一动的。
谢长观看得口中发干,低头想亲一亲少年的侧颈,一道甜腻绵软的声音忽然响起:老公~
江岫身体一僵,这个声音……不是他在网上用变声器装女生,给谢长观发消息的时候叫的吗?
谢长观高大的身躯顿了顿,焦褐的眼珠下移,从眼尾瞥了一眼,放在桌面的手机。
屏幕亮着,看到助理发的信息内容,他缓缓的直起身,骨节分明的大掌滑开屏幕锁,点开了附带的文件。
两份简历都很不错,助理在后面的背调备注也很详细。
不过,谢长观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让男人来辅导宝宝,他实在是不能放心。
【X:有没有女导师?】
【X:经验足,有耐心,脾气好,年龄方面可以适当放宽条件。】
助理看出谢长观对候选人都不太满意,沉思了一会儿,又发了一份简历过去。
【助理:这是备选人选】
【助理:有六年带高三毕业班的经验,硕士学位,评过两次高级职称】
似有什么难处,助理停顿了几秒。
【助理:但是有十年空窗期】
嗡嗡嗡——
伴随着消息的振动,又是三声黏糊糊的老公,江岫的耳朵发红。
谢长观剑眉挑了挑,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看少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X:十年?】
在江市,高学历遍地开花,没什么价值,这份简历与前面两份比起来,实在是不够看。
何况还有十年空窗期,甚至可能已经严重与行业脱轨。
助理言简意赅。
【助理:辞职在家十年带养孩子,两个月前,与前夫起诉离婚,在法庭上孩子选择跟前夫】
换句话说,在十年里求职者劳心劳力,失去工作、脱离职场,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谢长观作为决策者,求职者的经历,不是他该考虑的事。
【X:工作能力如何?】
【助理:不比两个候选人差】
这一点倒是令人意外。
谢长观把简历拉到首页,故意把手机凑近耳朵红得快滴血的江岫,俊美的脸孔看起来一本正经:“宝宝,你看看这个导师怎么样?”
纯奶有大半杯,江岫刚喝到一半。
听到谢长观的话,他轻轻放下玻璃杯,假装镇定地顺着看过去,唇角沾着点儿白色的奶渍,混着他口中勾缠的甜香,飘着清浅的奶香味儿。
谢长观眼神发暗,忍不住凑近他的唇,收缩着高挺的鼻翼闻嗅。
江岫的注意力被简历吸引过去,嫌谢长观阻挡视线,头往后仰了仰,泛着粉的指尖按在他的脸上,不让男人靠近,认认真真的看备选人的简历。
谢长观闻了闻他手指上的香气,顺势顺着他的指节亲吻。
江岫浑身一颤,手指被男人亲的发红。
“我还没看完。”江岫红着脸颊,羞耻的蜷缩起指尖,想要缩回手。
谢长观劲长的五指收紧,牢牢掌控住他的手腕,放下手机,单手端起盛着纯奶的玻璃杯,喂到少年的唇边。
“宝宝想留下她?”
弧形的杯沿抵着红润的唇瓣,唇肉微微凹陷,江岫偏头躲闪——他都喝了一半了,不想再喝了。
“可以吗?”语调软软乎乎的,带着一点儿请求。
“可以。”谢长观瞩意的也是备选人,没有任何的意见:“宝宝说要谁就要谁。”
他的声线沙哑,端着奶的大手往后撤开撤,似乎放弃了为他喝奶。
江岫唇齿微微分开,正要松出一口气,谢长观的手腕忽然在半空中打了个转折,仰头喝下一大口奶。
长指捏着他的下颌,抬起他的脸,朝着他的唇碾了上来!
“呜!”
温热的纯奶涌入他的口腔,江岫漆黑的睫毛颤抖着,本能的张着唇,一口一口的往下吞咽。
他没被束缚的手抓住男人的衣服,推拒着,但是力气太小,不但没能阻止谢长观,反倒又吞下了好几口纯奶。
江岫艰难地吞咽着,有些吞咽不及,纯白的奶水就顺着唇角流出,洒的到处都是。
他眼眶发红,绯红的眼尾溢出一滴泪珠,发出脆弱可怜的闷哼,分开的时候,唇瓣又红又肿,舌尖整个儿都是麻的。
“宝宝,再叫一声老公。”谢长观低哑地催促。
宝宝的本音比变声器弄出的声音更为撩人,叫老公想必更加动听勾人。
他很想听宝宝再叫叫他。
他还没让谢长观换掉铃声呢。
他才不要叫。
江岫羞得不行,颤着身子想要从谢长观腿上下去,却被按在腰背上的手掌往回一勾,重新又落回男人的怀里。
谢长观又喝了一口温热的奶,朝着他的唇覆盖了上去。
偌大的前厅里,全都是啧啧的水声。
—
敲定导师人选,下午助理就去接了求职者过来。
衣着干练得体,五官轮廓柔和,发丛里有几丝染漏的白发,神情虽带着几分疲惫,眼神却很明亮。
像是一盏摇摇欲坠,却怎么都不肯熄灭的灯火。
谢长观淡淡扫了一眼,目光就尽数投注回身侧坐着的少年身上,温声问道:“宝宝,怎么样?”
江岫点点头,澄澈的眼眸真挚地看着女人:“韦老师,以后要麻烦你辅导我的课业了。谢谢你。”
韦涟失神的看着少年,眼中除了惊艳,没有任何越界的神色:“不不不,应该非常感谢你能选择我,我一定尽我所能教导你的。”
韦涟眼眶发红,她本是很优秀的老师,一直尽职尽责教导学生,哪怕是怀孕,她休假也不忘工作。
可她的丈夫、家里人都用孩子逼她,让她留在家照顾孩子,迫不得已,她辞了职。
这一辞,就是十年。
法庭上的对弈,几乎剥掉她半层皮。
两个月来,韦涟投出无数个简历,但由于她年纪偏大,又有十年空窗期,招聘方几乎是一看到她的简历,就直接淘汰。
她处处碰壁,都快心灰意冷了,却没想到机会竟然从天而降。
韦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温柔地开口道:“能给我说说,你目前的学习情况吗?”
对于老师的问题,江岫一向不会隐瞒,他一五一十的将他的学习进度说出——当然,没说他退学具体的原因。
高三没上几天课,也就是说要补上一个学期的差距。
韦涟脸色有些严肃,皱着眉沉思着,说出她的第一步计划:“明天我会带两套试卷来。一套试卷难度中偏上,题型难度都接近江市的高考试卷。一套难度很高,做不完没关系,高考肯定考不了这么难,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水平到哪种程度。”
“好。”江岫没有异议。
送走辅导教师,他仰起头望向谢长观,与男人深邃的焦褐眼珠对上,红润的唇分开,一字一顿:“谢谢你,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谢长观为他做的一切,江岫都看在眼里。
他真的很感谢谢长观。
谢长观的心脏跳得很快。
炙热的视线划过少年的唇角、白皙的脖颈、细长的脖颈与精致的锁骨,又顺着往下。
江岫下半身是一条高腰的长裤,贴合着他臀部诱人的曲线,绵软地馅在沙发里,挤出一圈肉晕,看的人有些鼻热。
谢长观的眼神已经有些暗沉,低头在江岫的耳边轻声说:“宝宝,要骑狗狗吗?”
江岫疑惑眨眨眼,浅浅地嗯了一声:“什么呀?”
怎么忽然提起小狗的事?
谢长观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从下而上的紧紧攫住他,长指勾着领带结,往下拉了拉,呼吸略微急促地喘了出来:“宝宝不是说……老公是坏狗吗?”
江岫愣了一下。
他想起之前与谢长观在网上聊天,谢长观得知他接了个骂人的单,非要让他骂他的事。
他当时,好像骂了谢长观一句坏狗。
“坏狗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似应证他的猜想,谢长观搂抱着江岫,哑着嗓子说道:“宝宝,不想要骑狗狗了吗?”
第62章
所以,骑坏狗,实际上是骑谢长观吗?
江岫抿了一下唇,绯红蔓延上他的脸颊,他颤着声抖出一句话:“不要。”
谢长观的要求怎么都那么奇怪呀?
喝奶要听。
擦水要听。
要他骂他。
要他踩他。
现在,又要他骑他。
江岫很羞耻,说话的尾音不自觉发飘,让人格外的想欺负他,最好能看着他流泪、崩溃、整个人被欲‖望逼疯掉。
谢长观难以忍耐地发出低沉的喘息,想象着江岫股间的软肉软乎乎地碾着他宽阔的腰背——他可以跪趴在地上,让宝宝骑着他。
身躯在过度的兴奋下颤抖,谢长观止不住地滚动喉结,神经亢奋。
西装裤包裹的结实长腿,抵着少年并拢的膝盖,谢长观沉声喘了一下,有些不由分说地哄着:“宝宝,把膝盖分开。”
江岫耳尖都红透了,温热的呼吸从他红润的唇齿间泄出,他扭转过身子,拔腿就要跑。
腰线却忽然被男人的大掌握住,一提一顿,近乎掐着腰,轻而易地举把他按坐在健硕的腰腹上。
江岫本能地分开膝盖,下意识地夹住了谢长观的腰,连足踝都在发颤的、颤颤巍巍的夹法。
“宝宝不想骑背,骑老公的正面也行。”谢长观背靠着沙发,完全扯开领口的领带,松松挂在脖颈上。
西装下的腹肌块块紧绷,他单手控制住江岫的腰肢,腰部的肌肉忽然猛发力。
江岫身体往上一抖,肩膀收拢,头低了下去。
他眼眶一红,鼻尖被逼的冒出一点汗,掌肉撑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浑身的筋骨皮肉都酸麻无比。
抵在沙发边沿的足踝随着频率不住的晃动,肌肤白的扎眼。
谢长观搂着他,略从下往上盯着他,不满足地说着荒诞的话:“宝宝,坏狗骑着舒服吗?”
才不舒服。
“谢长观。”江岫抓着谢长观胸口的西装衣襟,指尖缠绕着散开的领带,把谢长观的领带都弄得皱了。
他抬起眼帘看向男人,调子绵长而颤抖,轻得跟蚊子叫似的:“我难受。”
他脚背上的拖鞋要掉了。
谢长观看着江岫红着眼睛皱眉的模样,便忍不住地心痒。他低着嗓子在江岫的耳边说道:“坏狗很不听话,宝宝要好好惩罚他,把他骑老实。”
江岫抿着唇瓣,都快哭了。
—
次日。
江岫从卧床下来的时候,差点连站都站不稳,哪怕新的衣服用的布料很软很细腻,还是能感觉到一点儿刺疼感。
谢长观在他头顶愉悦地低笑一声,俯身抱着他去洗漱。
江岫偏过头,软白的面颊微微鼓着,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委屈。
这都要怪谁啊?
谢长观哄着他洗漱完毕,又抱着他去餐厅。
上面已经摆好不同品类的早点,江岫腿不舒服,没吃几口,就让谢长观放他去沙发坐。
谢长观挑了挑眉,骨节分明的长指微曲,在盛着纯奶的玻璃杯前点了点。
江岫怕男人再用嘴喂他喝,连忙乖乖喝奶,一口都不剩。
“可以了吗?”他抬了抬手腕,给谢长观展示空杯。
谢长观满意的颔首,吻走他唇角沾着的奶渍,抱着他去书房。
书房很大,一侧是靠墙深色书架,上面规整地竖摆着书籍、价值不菲的装饰品,层层还都镶嵌着灯。
与书架同色的长桌上面,整齐摆放着一台笔记本,几个文件夹。
正对着长桌,是一个大型长沙发,侧面是大落地窗。
谢长观拉开座椅,让江岫坐在长桌前,从抽屉里取出准备的文具以及缺失的几门崭新的课本。
江岫注意力一下子全被新课本吸引过去,他细白的手指抚着课本的表面,眼睛里亮晶晶的。
谢长观摸了摸他的发顶,低声道:“宝宝以后都在书房上课。”
江岫愣了一下,书房不是谢长观办公的地方吗?
谢长观看出他的想法,拿去桌上的文件,抬步走到沙发坐下:“我在这里陪着宝宝。”
他本来就身材很好,被量身定制的纯黑西装一包裹,愈发显得肩宽腿长。
流畅,又充满力量感。
—
辅导教师来得很准时。
看到谢长观坐在一旁,垂眸批阅着文件,神情有些惊讶——上课都要陪着吗?
但到底是雇主的私事,她无权过问。
韦涟深吸一口气,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两套卷子,递出上面的一套:“我看着你做,按高考的规格计时。”
高考对于所有学生而言,都是很重要的事,江岫不由得直了直脊背,稠丽的脸蛋紧绷着。
从上午到下午,再到晚上江市亮起繁灯,一连两天,漫长的考试终于结束。
韦涟收走最后的理综试卷,朝江岫温和一笑:“你可以休息了,试卷我会连夜批改出来,为你量身定制辅导方案。”
江岫微张着唇,呼出一口气,真诚的向韦涟道谢。
谢长观让司机送韦涟回去,低头亲了亲江岫白皙的额尖:“累吗?”
“不累。”
相反,江岫很满足。
自从被江锦文闹退学,他几乎以为他以后都不可能再参加高考,他甚至计划,等攒够一笔钱,去上成人夜校,一路往上考。
不论如何,他总要走出一条路来。
谢长观看了看腕表,抱起江岫准备往外走:“你休息一会儿,晚餐……”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甜腻的铃声听得江岫耳朵发热。
是周祥。
谢长观单手抱着江岫,接通电话,音质低沉:“周爷爷。”
谢长观的祖父?
不对,对方不是姓谢,应该是其他哪个长辈。
江岫放轻呼吸,尽可能不发出动静。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慈祥,像是个很和蔼的人:“我的朋友同意了,他人正在赶往江市。”
谢长观很上道,问下航班信息以及对方的姓名,立刻派助理去机场接人,直接在瑞雅轩预定下一场接风宴。
“宝宝。”谢长观垂眼看着怀里的人,视线似有若无的从江岫的后背、臂膀划过:“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谢长观为他做了这么多,江岫自然不会拒绝男人的要求。
不过。
要去见谢长观的长辈吗?
不知为何,江岫心里忽然有点儿紧张。
黑软的发丝拂着他雪白的面颊,他蜷了蜷指尖,乖巧地点点头:“好。”
—
黑色林肯从江景上府驶出,直驰向瑞雅轩。
侍者躬身,恭敬地打开车门。
高大的男人从后座下车,却并没有往瑞雅轩里走,反而是俯低身,朝后座伸出手。
后座还有人?
躲在暗处偷拍的人顺着镜头看去,一只细白的手掌搭在了男人宽大的手掌上,掌肉绯红,指尖泛着粉。
里面的人借着力,慢慢从车上下来,浓稠得令人心惊的艳色逐渐占据镜头。
偷拍的人呼吸凝滞,按在快门上的手指,不自觉动了动,连续地按下拍摄。
咔嚓、咔嚓、咔嚓——
偷拍的人失神的愣在原地,呆呆地目送着谢长观护着少年进入瑞雅轩,很久很久才想起什么,把拍下的照片发送出去。
—
市中心。
五星级酒店中。
体型健壮的保镖一左一右堵在房门前,像是两座巍峨难撼动的山峦。
房间里,封明皱着眉,英俊的脸孔上满是烦躁,温和的表象有些维持不住:“让开!听不懂吗!”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封元享挺着酒肚,气冲冲地从电梯里走出来:“封家都快土崩瓦解了,你都不想着帮一帮吗?”
封明气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跟封元享废话:“我要回合山。”
他不想继续等下去,平白耗费时间,多等一天,也许江岫身边就会多一个男人。
封明想过了,姓唐的男人认得他,想必也会把他做的事告诉江岫,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么,他也没必要小心翼翼忍着。
他一回到合山,就要去抓江岫。
他要把江岫关起来、锁起来、让江岫从此以后,只能有他一个男人,任何人都不能再染指。
封明越想越无法自拔的血脉贲张,越想越难以忍耐,恨不得立刻就站到少年面前。
捉住他,按住他,逼他尖叫哭喊出来。
“合山合山合山,哪个鸟不拉屎的小片区有什么好的?”封元享怎么都想不明白,封家有哪里比不上一个犄角旮旯的破地方。
“不关你的事。”封明焦灼的按着虎口位置,指腹来来回回抚着上面一处清晰的牙印,喉咙里一阵阵的干渴。
“封家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是你的责任,不是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封元享的手机响了起来。
封元享以为又是哪个股东来问责他,正要破口大骂,看到上面的照片,眼睛猛地睁圆。
“好好好,可算是让我逮到姓谢的了。”
他面色激动的涨红,来回看照片,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忽然表情嘲讽地哼笑:“呵,上次还讽刺我家风乱,自个儿不也带着小情儿招摇过市?”
谢长观的小情儿?
封明在江市这段时间,听闻过昭卓很多事迹,不得不说,谢长观确实很有本事。
但是新闻媒体不是都报道他洁身自好,身边连个母苍蝇都没有吗?
出于好奇,封明往封元享的手机看去。
下一刻。
他的面色陡然变得阴沉。
第63章
江岫??
江岫人不是在合山吗?怎么会出现在江市?还是和谢长观在一起?
谢长观在江市商场搅弄风云,江岫住在合山破烂出租屋里,几乎不出门,两个人相隔千里,一个天、一个地,怎么产生的交集?
封明的面色阴沉如水,忽然想到什么,镜片后面的瞳孔微微一缩。
不对。
有可能的。
不是还有『探聊』吗?
『探聊』网罗全国各地的人,江岫能在『探聊』上面找男人,那个男人怎么就不能是谢长观呢?
封明紧握双拳,双目开始渐渐赤红,阴鸷的目色渗着寒意,原本温和的气质倏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
好好好。
好得很,好得很啊。
有姓唐的寸步不离地守着,江岫还能在『探聊』上约男人,他倒是小瞧了江岫勾男人的本事,居然连谢长观都能勾到手。
看照片上谢长观对江岫呵护备至的模样,怕是不止一次尝过江岫的滋味了吧?
就那么缺男人吗?
都被男人搞的合不拢腿,走不了路,还改不了勾三搭四的毛病吗?
封明心里很后悔。
在他察觉到江岫在『探聊』乱来的第一天,他就应该捉住江岫,把他关起来的,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勾搭一个又一个男人。
水性杨花、屡教不改的人,就该得到教训,不是吗?
反正合山那么偏,偶尔丢一两个人,根本不会有人察觉,哪怕是报了案,也没有人会当一回事。
他甚至可以关着江岫一辈子,把江岫搞烂、搞坏、搞到肚子鼓胀不能下地,让江岫只属于他一个人。
封元享没看到封明难看的脸色,他的视线定格在照片上,浑浊的眼睛微眯,一遍遍流连在镜头聚焦的艳丽脸庞上。
“漂亮,真是漂亮啊。谢长观的眼光还真是好,上哪儿找到的这么漂亮的人。”
照片里的这张脸,即便是封元享对男的不感兴趣,也都止不住心痒难耐,很想要试一试是个什么滋味儿。
碰——!!
拳头猛砸在墙面的响动,吓了封元享一跳。
封元享战战兢兢的顺着看过去,封明微闭着眼,大口呼吸着,仿佛在平复什么汹涌的情绪。
他的手背砸破了皮,指骨关节血迹斑斑,墙面上也飞溅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在干什么?”封元享莫名其妙。
封明缓缓地抬起眼,直视封元享,双目充血,异常狠戾而骇人,一字一顿道:“我跟你一起去。”
封元享一愣,以为是他听错了。
这段时间,封家遭到昭卓的打压针对,LN又袖手旁观,他被弄得苦不堪言。
封元享不是没让人请封明回封家帮忙,但是封明一直不愿意。
而现在,封明居主动提出要帮忙?
不给封元享反应的机会,封明重重摔门而出,仿佛想把整个酒店房间都震得摇摇欲坠。
封明的能力不比他差,封家正值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封明肯回来帮他,封元享求之不得。
封元享顾不上再去看照片,连忙跟上封明。
—
瑞雅轩。
侍者走在侧前方,恭敬地领着路,脸上是得体又礼貌的微笑。
谢长观骨节修长的大掌牵着江岫细白的手指,跟着侍者进入预定的包间。
侍者上前,要为两人拉开座椅,谢长观抬手制止,弯腰拉开座椅,让江岫坐在他的身侧。
侍者面面相觑一眼,沉默的退到包间外面。
繁复的水晶灯照亮奢华的包间,谢长观长指似是不经意地抚了抚少年额角的疤痕。
想到少年曾经满脸是血,他的心中就揪起一阵窒息般的疼。
江岫仰起头,疑惑地望着他,软白的脸蛋儿是浓稠得惊人的艳。
谢长观怎么啦?
江岫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刚想问一问,包间外面,传来侍者礼貌的恭迎:“两位里面请。”
包间门缓缓拉开,江岫转头看过去,一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进包间,六十多岁,衣着正装,体格宽大,精神矍铄。
跟在老者后面的人,是谢长观的助理,手腕上搭着一件棕色风衣。
“广医生。”谢长观站起身,伸出手向对方问好。
江岫也跟着站起,单薄的身子挺直。
广川白笑呵呵的与谢长观握手,精锐的目光打量了眼谢长观,精准无误的移向江岫,心神微微恍惚。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老周跟我提到的人,就是你吧?”广川白微弯身,态度亲和,看不出半点长者的架子:“过来,让我瞧瞧。”
瞧什么?
江岫懵懂的仰着脸,眼角下意识的瞥向谢长观,像是在询问,他要不要过去。
谢长观俯低身,牵着他来到广川白的面前。
广川白伸过手,撩起江岫额角的发丝,露出发丝遮掩下的疤痕,眉毛深深皱起。
“这么深?是怎么伤的?”
江岫眼睫不自在的颤了颤,发红的唇角抿着,似乎是不太想说。
“宝宝,广医生是整形领域最权威的医生,让他好好看一看,好吗?”谢长观捏了捏掌中软嫩的手指,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诱哄。
引得广川白惊讶的侧目。
他与周祥是故交,对于谢长观的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京市谢家的继承人,居然对一个少年这么上心?
整形医生?
江岫对于整形不懂,但是看着谢长观褐眸中的疼惜,他还是应了下来——终归谢长观不会害他。
“砸的。”
他咬了咬唇,轻软的语调一字一句砸进在场所有人的心里:“用台灯灯座……砸的。”
谢长观的眼神骤然阴沉,仿佛浓云密布,夹杂着刺骨的寒意,随之而来的是骤雨般的怒气。
他想到了一个人:江锦文。
连站在门口的助理,都错愕的看向江岫。
台灯灯座又硬又重,没有人会傻到用来砸自己,那么,就是别人砸江岫的?
是谁?
对着这样的人,居然能下这么重的手?
广川白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难得愣住,恍然大悟的喃喃道:“怪不得伤口的形状是弧形,事后你肯定也没有好好处理伤口吧?”
江岫漆黑浓密的睫毛低垂下来,在眼下形成两弯好看的阴影,笼罩着眼角下的殷红小痣,让他看着更加艳丽了。
他确实没有好好处理伤口。
只是胡乱的用衣袖擦了擦,没有流血之后,就没有再管。
“不过不用担心,我能把疤痕完全祛除。”广川白弯着眉眼笑了笑,收回手来。
发丝垂落,拂过江岫白软的脸颊,谢长观抬手替他理了理,仿佛被某种情绪吞噬,眼里深不见底。
在包间不便查看江岫背后、臂膀上的伤痕,谢长观点到为止,邀请广川白入座。
接风宴很丰盛,谢长观一边与广川白说着话,一边给江岫夹菜。
广川白坐在对面,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笑得揶揄,眼中神色很是意味深长。
江岫耳尖发红,想说他可以自己夹菜,但又怕贸然插嘴,会打断谢长观与广川白的谈话。
江岫没有办法,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吃着,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眼看谢长观又要给他夹菜,江岫再忍不住,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拉住谢长观的西装袖口。
谢长观顺势低下头,低声问道:“宝宝,怎么……”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吵闹声。
瑞雅轩的经理挡在封家人前面,义正言辞道:“封先生,你没有在瑞雅轩订座,请恕我们不能招待您。您请回吧。”
好不容易蹲到谢长观现身,封元享哪里肯罢休?
他顾不上有没有人看笑话,冲着空旷的楼道喊道:“谢长观,我知道你在里面!生意场上难免竞争,你来我往是很平常的事,封家不过是撬你几家不重要的合作商,你就一再对封家赶尽杀绝,实在是欺人太甚!”
经理不悦的沉着脸,言出警告:“封先生,瑞雅轩禁止喧哗,请你出去!”
经理朝随行的侍者使眼色,侍者打开呼机,呼叫保镖进来拖人。
跟在封元享后面的封明,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侍者,往包间的方向大步走去。
经理神情一变,追上去要阻止,封明停在最大的包间前,一把拉开包间门!
包间里总共四个人。
助理站在门口,剩下的三个人坐着在用餐,封明不用细看,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江岫坐在谢长观身侧,松散的黑发盖住了大半张脸,一点儿雪白姣好的下颌露着。
听到动静,条件反射的转过头来。
他身上不再是灰扑扑的旧卫衣,而是繁复定制的名贵品牌。
两片扇形的不规则大荷花边从两肩环半圈,领口系着黑色的丝带,正中央别着一颗剔透的大蓝宝石。
两袖是大喇叭形,几乎包裹住江岫两只纤白的手掌,泛着粉的指尖蜷曲,正抓着身侧男人的西装袖口。
封明的理智的防线轰然崩塌,令他灵魂战栗的惊艳与滔天的怒火同时席卷而来。
他紧握拳头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却似丝毫感觉不到痛,双眼就像是两条毒蛇般,死死地盯着江岫,仿若是遭到小妻子背叛的丈夫。
谢长观的目光骤然变冷,大掌反握住少年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拉,用高大健硕的身躯严严实实地遮挡住江岫。
语气冷得能结冰:“能别像狗盯肉一样盯着我老婆吗?把你那恶心的眼神收一收。”
第64章
老婆??
包间里外的人都惊了。
江市的新闻不是都报道,谢长观洁身自好,一直没有伴侣吗?
瑞雅轩的经理面露沉思,想到近段时间,谢长观总是在瑞雅轩订餐,让他们送去江景上府。
原来都是给他怀里的人订的。
瑞雅轩以保密性高为则,谢长观是瑞雅轩等级最高的客户,瑞雅轩有义务提供保障服务。
经理躬身,恭恭敬敬向谢长观赔礼道歉:“抱歉谢总,是我们安保不到位,让人闯了进来,我们立刻就请他们出去。”
谢长观知道封家的人在找他,他本不想见封元享,但是想到封明对宝宝做的事,他又改变了主意。
谢长观摆摆手,示意经理退下,他来处理。
经理点头,领着随行的侍者退下。
楼层恢复安静,封元享大摇大摆走进包间,四下里环顾一圈,视线落回谢长观的怀里。
江岫被谢长观掩护得严严实实,除了几缕黑软发丝,什么都看不到。
封元享有些遗憾的微眯了眯眼,不能看到照片里那张勾魂夺魄的脸。
不过,谢长观的态度倒是令他意外,本以为是个玩玩儿的小情儿,没想到是用了心的。
封元享清了清嗓子,准备和谢长观谈判。
“老婆?”堵在门口的封明一步步走进来,一字一顿地冷嗤,嫉妒的情绪如同岩浆涌动,不加掩饰地爆喷而出。
谢长观叫江岫老婆?
哈哈哈。
谢长观知道江岫真实的样子是什么吗?
封明死死盯着谢长观臂弯里的那几缕黑发,平生所有的尖酸刻薄、嫉恨恶毒,在这一刻积聚到一个顶点。
“你知道他找过多少男人吗?”
包间里的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错愕不已。
不会吧?
谢总被绿了???
助理脸色微变,震惊地看向谢长观。
江岫趴在谢长观怀里,视野被男人健硕的胸膛阻挡着,看不清周围是个情况。
隐约之间,感觉到包间里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
封明是在说他吗?
他什么时候找男人了?
江岫偏了偏头,软白脸颊蹭过谢长观的胸口,想问问封明在说什么。
谢长观骨节分明的大掌按住他的后脑,不让他动,焦褐的眼珠与封明对视,俊美的脸庞阴沉而骇人。
封明以为谢长观的愤怒是意识到江岫骗了他,心中忍不住一阵快意又战栗——对,就是这样。
江岫他骗了你。
江岫根本就不干净,谢长观就该抛弃江岫。
只有他。
只有他不会嫌弃江岫。
封明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看到了江岫被逼走投无路,红着眼睛投入他怀里,对他张开双腿,哭着求他垂怜的画面。
封明镜片后的眼睛里,狂烈的炙热翻腾着,几乎要溢出眼眶,字字句句中却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他早就被男人玩烂了,和你勾搭的时候,甚至身边还守着个姓唐的男人。谢总,你不过是他众多男人中的一个而已。”
包间里又是一静。
广川白眉头深深皱起,眼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清。
小小年纪,玩的这么花?封元享纵横情场,数来数去,也就年轻的时候能有一拼。
不过,想到少年的脸,封元享默默吞咽着口水,他要是有机会,他也不介意陪少年玩一次。
不对。
封元享后知后觉,封明怎么好像和谢长观的小情儿很熟?
胡说八道!
江岫蹙着眉尖,气得鼻尖透红,他急于辩白,声音都结结巴巴地发着抖:“我没有!”
封明在乱说什么啊,明明是他发短信骚扰,现在竟然倒打一耙。
江岫泛粉的掌肉撑在谢长观的胸膛,想要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去,当面与封明对峙。
“姓唐的?”谢长观低沉的嗓音响在他的头顶,打破一室的波诡,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是说唐行吗?”
封明脸上的表情一滞,谢长观怎么会知道唐行?
封明的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须有的恐慌,好似有什么即将脱离他的预想,让他感觉很不安。
“好奇我怎么知道唐行?”谢长观冷冷地睥睨着封明。
明明他是坐着的,自下而上看人的眼神,却仿佛站在高处俯视蝼蚁的神祇。
神祇猩红薄唇如刀,一刀刀割碎封明所有自以为是的幻想:“唐行是我的人,他是我派去宝宝身边,保护宝宝的。”
啊??
这一下,连江岫都震惊了。
唐行不是谢长观的朋友吗?唐行出现在旧居民楼附近巡逻,不是职责所在吗?
江岫细白手指抓着谢长观的西装,仰起脸望着男人,发红的唇瓣张开,软嫩的舌尖从水润的口腔里露出来一点儿:“你早就知道我住在哪里?”
唐行是在他在巷子里被人骚扰之后,开始在旧居民楼附近巡逻的,那段时间还让他安心不少。
可当时他还没有和谢长观网恋呢,谢长观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的地址的?
谢长观眼眸发暗,紧盯着少年的唇,恨不得搂紧了人,侵入进他的口腔里,亲的江岫涎水直流。
谢长观凸显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强行压下心里的渴望,嗓子眼干的发哑。
他手臂肌肉微绷,抱起江岫放在腿上,低头耐心的向少年解释:“你的报案处理得太草率,我不放心,找朋友通过你的微信绑定信息,查了你的住址。恰好唐行在合山工作,我就让他多去你所在的片区巡逻。”
对啊。
哪有那么多职责所在。
合山的治安有多差,江岫再清楚不过,他以前多次报案,从来没有什么用。
怎么会偏偏那一次他报案,很快就有人来附近巡逻了呢?
原来都是谢长观授意的。
谢长观早就在保护着他了。
但是,后来他约谢长观线下见面,谢长观怎么都不说呢?
害他傻傻的以为骗了谢长观,心里很过意不去,怕谢长观淋雨受凉,还特意跑去机场送伞。
江岫脸颊微鼓,似是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委屈。
不等他开口问,谢长观亲了亲他的额尖,低声哄道:“老公与封家的人有些事要谈,宝宝在包间里等我,处理完事情,我就来找宝宝。”
广川白是个人精,三言两句就听出封明在蓄意挑拨。
看出谢长观不想让江岫看到他暴戾的一面,广川白恰到好处接话:“小家伙过来,陪我聊聊天。”
长辈发话了,江岫哪里好意思拒绝。
他咽下含在口中的话,从谢长观的腿上下去,走到广川白身侧的座椅乖乖坐好。
广川白笑眯眯的,和蔼又慈爱:“好孩子。”
谢长观长指在手机点动几下,起身往外走,他面色平静,仿佛有张假面具固定在脸上。
一直到踏出包间,谢长观的眼神咻地冷了下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只给你们一次机会,跟不跟上,随便你们。”
封元享来找谢长观,就是想解决封家的危机,怎么可能放过送到眼前的救命绳。
他顾不上深想封明的不对劲,连忙拉扯着封明,跟上谢长观。
几人一路来到前厅,一排着黑制服的保镖已经在前厅一字排开,个个身材健壮,来势汹汹。
封元享脸色微变,来不及说话,保镖们直奔向封明,反绞住封明的四肢,将他按倒在地!
在前厅的侍者面面相觑,想着要不要去阻止,经理朝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不用管。
他们可得罪不起谢长观。
封明的脸重重砸在地上,发丝凌乱,眼镜从鼻梁甩落,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封元享又惊又怒,厉声道:“谢总,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谢长观缓步走到休息区的长沙发坐下,长腿相交叠,略显傲慢的回视他:“封家和你儿子,你只能选一个。”
“要封家,你儿子任我处置。”
“要儿子,封家就归昭卓。”
欺人太甚!
封明好歹是他的儿子,谢长观提出这样的条件,简直是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但眼下,主动权全在谢长观手里,封元享没有第三条路选。
封元享暗暗吸气,勉强稳住脾气,干巴巴的扯出个笑脸:“谢总应该知道,明儿早就不是封家的继承人,封家与昭卓的风波,没必要把他卷进来吧?”
“没必要?”谢长观掸灰般拍了拍袖口,意有所指地道:“看来封家主到现在都不知道封家陷入如今境地的原因。”
难道不是商业竞争吗?
封元享好歹混迹商场多年,不算很傻,他想到什么,猛然看向封明:“逆子!你做了什么!?”
封明也反应过来,如同看疯子一般看着谢长观:“为了给一个被男人玩烂的人报仇,你要弄垮封家?”
“封明。”
谢长观的眼神冰冷如铁,森然可怖:“你真够蠢的。”
“你说什么!”封明高大的身躯猛地挣动,弹跳了下,又被保镖狠狠按了回去。
谢长观双眼凌厉,犹如毒蛇般阴沉地盯着封明:“你是凭什么断定宝宝与男人厮混的?你亲眼见过吗?”
凭什么?
凭他亲眼看到江岫在玩『探聊』,而『探聊』用的最多的功能就是约‖炮。
凭他亲眼看到江岫来宠物医院接猫的时候,走路姿势古怪,明显是被男人玩的都走不了路。
凭他亲眼看到唐行殷勤送江岫回旧居民楼。
还凭上一刻,江岫还在谢长观的怀里,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
他有冤枉江岫吗?
没有!
封明一点儿不觉得他有哪里做错:“谢长观,真正蠢的人是你,终有一天,你会发现……”
“你查过吗?”谢长观冷不丁地丢下一句话。
封明的脸上顿时一片空白。
又听谢长观嘲讽的说道:“封家好歹是江市望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不会连查个人都不会吧?”
会。
封明当然会。
他只是没想过要查江岫——一个穷乡僻壤里的少年而已,有什么值得他费精力去查的,不是随随便便问一问就很清楚了吗。
谢长观眼底的讽刺愈发浓郁。
查都不查,就直接给宝宝贴标签、下定义,自以为是的往宝宝身上泼脏水。
封明的喜欢,还真是令人作呕。
想到宝宝受那么多苦,逃到合山,还要被封明这样的疯狗纠缠,谢长观就愈发火大。
他不再与封明废话,侧目看向封元享,一锤定音:“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你。”
封元享双手握拳,面皮涨的通红,嘴皮打着颤,很久很久,慢吞吞的吐出四个字:“我选封家。”
意料之中的答案。
谢长观朝保镖递去一个眼色,保镖心领神会,像是拖死狗一样,拖走封明。
没过多久。
外面传来拳拳到肉的声响,以及男人痛苦的哀嚎惨叫。
谢长观看都不看一眼,抬步径直往楼上的包间而去,一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陪广川白聊天的少年。
见他回来,少年从座椅中站起,向他小跑而来。
“谢长观。”少年轻轻地喊他,软红的唇瓣上,沾着点儿果汁的渍液。
谢长观脑子一麻。
宝宝叫得可真好听,叫得他都石‖更了。
第65章
谢长观喉结滚动,很明显的吞咽了口口水,食指曲着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
广川白了然的挑了挑眉,及时递出台阶:“走吧。回你的住处,我再看看小家伙其他的伤痕。”
谢长观坐在江岫的身边,捏着少年的腕骨,用纸巾很仔细地给他擦手。
助理有眼力见地打开包间门,向广川白递上棕色风衣,广川白笑着接过,穿着往外走。
助理提前多安排了一辆车,他跟着广川白坐前一辆,谢长观与江岫坐后一辆。
两辆车掉转头,从瑞雅轩行驶而出。
无人看到,在瑞雅轩前的地面上,有一大摊血迹,封元享一行人也不见踪影。
封家的人,都走了吗?
“宝宝,在看什么?”谢长观长臂一搂,轻松将江岫抱到腿上,布着薄茧的指腹抚上少年湿软的唇角。
江岫泛着粉的指腹下意识抓住谢长观的手腕,从车窗外收回视线,仰起脸看着男人。
洁白的牙齿咬着一点儿红软唇瓣,咬来咬去,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他说的都不是真的。”
江岫分开唇齿,吸了一口气,鼓着勇气道:“我和封明只在宠物医院见过几次,聊天也只是聊两句小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仅给他发骚扰短信,还在谢长观面前污蔑他找男人。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江锦文与放高利贷的人在找他,他怕被他们找到,很少去外面走动,哪怕不得已要出门,他都包裹得很严实。
在『探聊』上接单,他也都是接与恋爱无关的单子,一旦完成单子任务,他就会与单主互删微信,从来不与人多聊。
谢长观是他接的第一个与恋爱有关的单,也是他主动勾搭的第一个、唯一一个男人。
“我知道。”
谢长观不是封明,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他调查过宝宝,宝宝的信息他一清二楚。
而且,他亲宝宝这么多次,他也能很明晰的感觉出来,宝宝在亲密方面完全就是个新手。
被他亲吻时的羞怯、生涩反应,简直能勾得他发疯。
谢长观指腹滑动,指尖微微前曲,探进少年柔嫩的口腔里,喉咙一阵阵发干:“老公已经教训过他了。”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解气。
封明现在彻底失去封家的庇佑,他要碾死封明,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谢长观忍耐不住的喘息了一下,嗓音沙哑而低沉:“不提他。宝宝,舌头伸出来,让老公吸一吸。”
他快忍不下去了。
从在包间里,他就被宝宝勾住了,现在车里就剩他和宝宝,司机又是他的人,不会乱看乱说。
谢长观只想亲宝宝,亲软他、亲烂他。
怎么又要亲他啊?
江岫脸颊浮上红晕,转过头去,想要躲闪。
谢长观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颈,薄唇在他的唇珠碾磨,灼热的气息全喷洒在江岫的唇肉上。
冷白的皮肤,在车内的灯光照射下,泛出大理石般的光泽,深邃暗沉的焦褐眼眸里,像是不见底的漩涡。
江岫与他四目相对,如同被漩涡吸引了一般,不自觉地张开嘴巴,吐出一点儿小巧的红舌。
谢长观立即轻咬着他的舌头,用薄唇抿着这一点儿艳红,全神投入的吸起来。
车窗玻璃上反射出两人亲密的姿势,江岫呜咽了一声,带着点儿发颤的尾音,逐渐软了腰身。
暧昧的水响在后座上扩散开,坐在前面的司机头皮发麻,懂事的按下按钮,上升起挡板,让前排与后排隔绝开。
—
从瑞雅轩到江景上府,三十几分钟的车程。
江岫仰靠着谢长观的胸膛,面上潮红,泪珠扑簌簌地顺着湿透了的睫毛抖落,舌尖被吸的发麻。
他整个人唇舌分开,吃力地喘息着,略微凌乱的发丝悬在空中,红肿湿润的双唇透着一股浓稠的艳色。
这种艳色,慢慢蔓延过他昳丽的眉眼,如红潮一般,从脸颊流淌到脖子。
谢长观看得躁动,退出一半的长舌又原路入侵回去。
江岫喉管发着颤,红眼睛发出迷离的泣音。
广川白先一步到达,他站在江景上府外,等了几分钟,后一辆车缓缓驶近。
后座的车门推开,谢长观坐在后座外侧,垂眼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人。
江岫浓密眼睫低垂着,半眯蒙着眼,半趴在男人高大精壮的身躯上,面上笼着一层热汗。
唇瓣又红又肿,沾染着亮润的水色,喘息很急促,很显然是刚被狠狠欺负过。
广川白楞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了谢长观一眼,铁树开花,不得了啊,这么点儿距离都忍不住。
不过。
广川白从医生的角度,做出友情提醒:“他祛除伤疤期间,不能用力,不能做剧烈运动,你节制一点儿。”
节制?
他已经很节制了。
到目前为止,他除了亲一亲宝宝的小嘴儿,变着花样讨点儿奖励,他可没有真正对宝宝做什么。
虽然,谢长观想要宝宝,想得都要疯了。
但是,他想等宝宝心甘情愿。
“我还没有那么禽‖兽。”谢长观半点不害臊,大大方方任由广川白戏谑,抱着江岫进入江景上府。
助理默默站在一侧不吭声,等三人进入电梯,他与司机一起站在楼下等。
江景上府很大,一楼层八百多平,装修奢华又大气。
广川白环视着打量了一圈儿,指了指前厅的长沙发:“把他放上面,上衣脱下,我要检查。”
脱衣服?
谢长观蹙眉,本能抗拒宝宝在别的男人面前袒露身体。
广川白见他不动,催促道:“快啊。”
谢长观还是没动。
广川白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我都结婚四十年了。”
他是有老婆的人,谢长观连他都要防?
江岫拉了拉谢长观,示意放他下去——他大概猜出谢长观想干什么,对于医生的话,他会乖乖配合。
谢长观终于动了。
他抱着人在沙发上坐着,大掌拨开江岫颈后的发丝,解开江岫领口的丝带、衣扣,把上衣褪到手肘弯,露出后背、臂膀。
又按着江岫的后脑勺,将他的脸按在胸膛,用高大健硕的身躯遮挡住江岫的前面,不情不愿地开口:“检查吧。”
广川白嘴角一抽。
他是整形领域的顶级医生,年年找他看病的人排都排不完,要不是看他与周祥是故交、谢长观势力又太大,他实在是动不得,他是真想骂人。
广川白暗暗吸一口气,按捺下脾气,弯腰查看江岫的伤痕,一入目的满背疤痕,让他表情顷刻变得严肃。
疤痕太多了。
而且比额头上的伤痕还要陈旧,按年龄推算,这些伤痕是在江岫很小的时候落下的。
“你这些伤有好七八年了吧?”广川白一边仔细检查着,一边询问。
医生的问话,不能不回。
江岫没有隐瞒,他埋在谢长观的怀里,松散的黑发盖住了大半个背部,一点儿雪白泛红的肩头圆润的露着。
刚刚哭过的眼角还红着,不过由于脸被谢长观挡着,所以广川白只能看见微微透粉的耳尖。
“对。八年了。”他额尖抵在谢长观的胸口,音色听着有点闷。
也就是说,伤痕是在江岫十岁的时候开始有的。
十岁……谢长观回想起他查到的资料,不正是江锦文与徐婉离婚的那一年吗?
谢长观眼神阴冷,周身的气场陡然变得极具压迫,几乎是一瞬间就锁定了罪魁祸首。
又是江锦文。
前厅的气氛压抑而冷沉。
江岫隐约察觉到什么,仰起头想要看看怎么回事,谢长观又扶着他的后脑,往胸膛里按了按。
谢长观低头亲他的发顶,眼里满是沉痛:“宝宝别动,还没检查完。”
“好。”江岫懵懂的眨了眨眼睛,立刻听话的不再动。
广川白也没有说话,仔仔细细检查着,越检查,越心惊,真是畜生,连十岁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近十分钟。
广川白直起身,收敛起脸上的愤怒,笑着对江岫温声道:“不用担心,这些疤痕我都能祛除。”
江岫从没想过,有一天他能祛除身上的这么疤痕。
他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弯着眉眼对广川白微微一笑,真挚的向广川白道谢:“谢谢您。”
广川白呼吸滞了一下。
真要命啊。
又漂亮又乖又心善,怪不得谢长观喜欢。
广川白低咳一声,掩饰下他的失神,向谢长观递去一个眼色。
谢长观心领神会,为江岫拉上上衣,扣上衣扣,低声细语道:“宝宝去主卧等我,我与广医生谈点事儿。”
江岫点点头,从谢长观腿上下去,转身走出前厅。
目送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前厅,广川白脸上的笑意褪去,眉头慢慢皱起:“他身上都是旧伤,伤的面积又大,祛除起来有些麻烦,可能需要好几次手术。”
谢长观眉心折起,神色担忧的问道:“手术痛吗?”
“不会很痛。”现代都是高科技,能大幅度减少病患的疼痛。
谢长观微松气,拧着剑眉沉思片刻:“手术能不能延缓一段时间?”
广川白面露诧异,问道:“延缓?”
“等六月份,宝宝高考完毕。”
江岫对上学的渴望,谢长观都看在眼里,开学前宝宝要全力补课,开学之后,愈发没有什么时间。
要是现在就动手术,可能会对宝宝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高考?
广川白忽然发现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微眯起眼,紧盯着谢长观:“你不会是在对未成年下手吧?”
江岫不论是脸蛋、还是身高,看起来都很像未成年。
“宝宝成年了。”谢长观难得无语,他像是这么没底线的人吗?
但转念一想,如果宝宝真没有成年,他会放手吗?
答案还真不好说。
他可能暂时不会对宝宝有这么多亲密举动,但是等宝宝成年,他一样会毫不犹豫下手。
他貌似……是挺没底线的?
成年了就好。
广川白想了想他以后的行程安排:“没问题。等他高考完,你再联系我就行,我会提前留出一段空白行程。”
—
送走广川白,谢长观迫不及待前往主卧,刚到门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唐行:谢哥,我想调回京市】
第66章
合山。
巡逻车停在旧居民楼的巷子前,唐行靠坐在车上,抬头仰望着居民楼,古铜色的脸上,看不清情绪。
旧居民楼的房东下落不明,目前归于辖区的社区管理。
唐行知道是谢长观的手笔,他不了解谢长观与房东有什么恩怨,但是谢长观不会乱来的。
【唐行:至于什么位置,你怎么安排都行,我没有异议】
调回原来的官位,或者再往上升一级,唐行都可以接受。
这是原本就谈好的条件,谢长观还不至于连这点儿诚信都没有。
【X:明天你就会接到调令】
唐行的手指停在屏幕上。
【唐行:他还好吗?】
江岫在江市住的还习惯吗?
谢长观有没有欺负他?
但是转念一想,江岫的事,哪还有他能插手过问的份儿?
在发出去之前,唐行又一字字删除干净。
【唐行:谢谢谢哥。】
谢长观眼神晦暗不明,他松开门把手,转去书房,给京市的人发去消息。
想起宝宝满身的疤痕,他又给调查的人打去电话:“江锦文找到了吗?”
对面很快接通,站在破烂的矮瓦房前,毕恭毕敬地躬身:“还没有,我们在他家外面蹲守两天,他都没有回来。刚查他的消费记录,貌似往江市的方向在躲逃。”
江市?
呵。
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吗?
简直是自投罗网。
对面的人说道:“放心,我们不会让他有机会再逃到第二个地方的……”
话没有说完,一道晃动的手电筒光线由远及近,谢长观听到对面多出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是我。阳槐中学高三的班主任。”
对面的人想起,在学校交上来的监控录像里,见过这位班主任。
班主任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他借着手电光,小心警惕的打量面前几个气度不凡的人:“你们是不是认识江岫?你们打探他的事要做什么?”
“我们是上头派下来的人,了解到江同学的事迹,特意前来调查。”对面的人半真半假地说道,还取出工作证展示。
班主任歪头仔细看了看,眼睛惊喜的瞪大,呼吸都变急促了几分:“真、真是领导。”
阳槐市又偏又乱,几百年不见会有大人物来,为了江岫,却一来就是好几个。
班主任激动的笑着:“江岫有救了,他成绩很好,退学真的很可惜。之前在学校,有很多人监视着,很多话我都不方便说,你们要想调查什么,可以现在问我,我全都说。”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不等他们开口问,通讯中的手机传出谢长观冷沉的声线:“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对面的人如实转述,班主任皱紧眉,深叹一口气:“造孽啊。都是他爸打的。”
“江锦文从来不管江岫。我第一次见到江岫,他在一个很小的苍蝇馆里帮忙,被几个地痞混混拦着骚扰。我不忍心看他受欺负,就介绍他去给低年级的学生当家教。”
“江岫教得很好,教出来的学生成绩都提高了很多。所以,在同办公室里的老师,提出想让江岫帮他亲戚的孩子补课,我没有拒绝,让江岫去试试。”
班主任表情变了变,咬紧牙齿,语气又愤又怒:“哪知道这一试,就出了问题。那亲戚不是人,在江岫补课的时候,借口询问孩子学习进度,意图欺辱江岫。”
“幸亏江岫反应很快,他逃了出来,立马就去报了案。但是更大的麻烦随之而来,那亲戚仗着没有监控没有证据,反污蔑是江岫勾引他,闹到了学校。”
“事情闹得有些大,之前与江岫有联系的人,全都拉黑了他。学校怕惊动上面,不断给江岫施压,还要退他的学。一旦退学,江岫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我不得不劝他忍一忍,暂时去销案,保住学籍。”
班主任哽咽了一下,眼眶发红:“我说,不要放弃,咬着牙,往死里学,考出阳槐市是你唯一的出路,你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再也奈何不了你。”
但哪知,这一切还是全被江锦文毁了。
通讯两边的人,都陷入了压抑的沉默。
谢长观五指收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突,怪不得调查的资料显示,第二天宝宝就去销了案。
班主任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江锦文后面又来学校找过我几次,追问我江岫的下落,还要强抢我的手机,翻看有没有江岫的电话。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着急,我怕他再给江岫带去麻烦,所以删了江岫的号码。江锦文没在我的通讯录翻到江岫,他终于消停。”
所以,宝宝才会说,他的通讯里没有联系人。
谢长观眼神阴沉,心脏几乎被剥成一片又一片,疼的厉害。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宝宝究竟受了多少苦难?
班主任深吸一口气,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打印纸,他摊开递给对面的几人:“这是江岫的报案回执,我一直替他收着,等到他哪一天,想要起诉,可以当成一项证据。”
对面的人接过来,郑重道:“我们会替你转交。”
班主任含笑点点头,不放心的问道:“江岫他还好吗?”
“他很好。”谢长观对于班主任的印象还不错,难得向外透露一点儿江岫的信息:“来年他就会重新入学。”
对面的人一字一句转述,被京市的谢家继承人护着,谁能动得了他?
他们能来偏僻的阳槐市走一遭,也全是谢长观的安排,替江岫撑腰算账来了。
“好好好。”江岫能重新入学,真是太好了。
班主任彻底放下心来,持着手电筒,晃晃悠悠走远。
—
挂断通讯,谢长观在书房里,站立很久。
等胸腔里膨胀的愤怒、疼惜沉淀了一些,他起身去往主卧。
主卧的灯亮着,江岫坐在床沿边,正低着头看手机,领口的丝带没有系上去,领口松散着,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
白的晃眼。
又是灼日的新闻推送。
网络上突然铺天盖地的爆出灼日的黑料,脾气暴躁、患有狂躁症、耍大牌、排挤打压同公司的新人、偷买针孔摄像头偷拍……等等,一条接一条,几乎没有间断。
在网上闹得很大,一连几天,热搜上都是灼日,居高不下,热度压都压不下去。
网上的人纷纷猜测,灼日是不是得罪了哪个大人物,对方要往死里搞他。
灼日被逼着发了博文,亲口承认有狂躁症,其他的传闻都不实。
对于买针孔摄像头偷拍的事,他也承认有是偷拍的打算,但他没有还安装过。
而要偷拍谁,摄像头安装在哪里,灼日却没有透露。
他的解释,有些粉丝买账,但更多路人是嗤之以鼻,与粉丝开启一轮新的血战。
江岫皱了皱鼻头,还没有安装,就是没错吗?要是真安装了,一切不都晚了吗?
谢长观坐到他的身边,搂着他放到腿上坐着,下颌摩挲着江岫馨香的发顶。
江岫对谢长观的怀抱,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他仰起脸,看了一眼谢长观,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手机,眼尾泛着红,唇瓣还红肿着,有些闭合不拢。
湿热的气息从唇缝间溢出,甜幽的缠香一下子就勾住了谢长观。
谢长观眸色发暗,大掌忍不住扣住他的后颈,又低头覆上他的红唇。
江岫没有防备,再度被男人侵入进口腔,喉管轻颤,狼狈的吞咽着口中生出的生理性涎水。
还不忘两手小心的捧着手机,不让手机掉落。
谢长观焦褐的眼球下移,瞥了一眼,抬手取走手机,放到卧床上,全神贯注的吻得更深。
江岫承受不住,呜呜地想躲闪。
但躲闪不掉。
等又一次被放开,他的嘴角发红,湿漉漉的,靠在谢长观宽阔胸膛上的身子已经发软往下滑,整个人的脸颊都贴在了男人健硕饱满的胸肌上。
谢长观在他头顶粗喘着,吐息又沉又滚烫:“宝宝,你以后都有我。”
这句话谢长观说过的。
江岫被亲的晕乎乎的,心里有些疑惑谢长观为什么会说同样的话。
他急促的喘着气,后仰起头,蒙着水雾的眼睛,迷迷蒙蒙的与谢长观对视,湿红的唇瓣分开,艳丽的眉眼弯弯,说话的语调软软的。
“我知道啊。”
纯澈的笑容在谢长观眼中,却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谢长观眼里情绪翻涌,低下头,又倾向他的嘴唇。
江岫快速偏头躲开,小声地说:“不能亲了。”
今天亲的够多了。
在车上的半个小时,谢长观没放过他一刻,刚刚又亲了一次,现在他的嘴唇、舌尖全都是麻的。
谢长观盯着他发肿的唇肉看了看,确实亲的有些过分了。
谢长观不舍的收回视线,横抱起江岫:“明天再亲。我带宝宝去洗漱。”
明天还亲?
江岫瞪圆眼瞳,微鼓着腮,挣扎着想要从谢长观怀里下去。
忽的。
他浑身僵硬,蹙着眉心,从唇齿呼出一声轻嘶。
谢长观脸色一变,紧张的停下脚步:“宝宝,怎么了?”
江岫侧靠着他的胸口,整个脊背都是弓着的,身体蜷缩着,双眼紧闭地垂下头。
“肚子……不舒服。”
谢长观把他放回卧床上,抬手隔着衣服摸了摸,江岫白软的小腹,确实微微撑起了一点儿弧度。
谢长观拿出手机,要联系医生。
江岫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有点撑着了,我揉一揉就可以了。”
江岫有肠胃炎,吃撑之后,肚子里的下坠感会很明显,拉扯着他的腹部,隐隐作痛。
按照以前的经历,要是放任着不管,可能会引发急性肠胃炎,呕吐不止。
想到在瑞雅轩,他一直给少年夹菜,谢长观皱眉,心底懊恼不已。
“老公给宝宝揉。”谢长观在床沿边半蹲下,搓动着双手,搓到张掌心发热,撩起江岫的衣摆,掌心覆上他的腹部。
江岫愣了一下,本能想阻止。
一抬头看到谢长观面上的担忧、紧张,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江岫坐在卧床上,安静的任由谢长观揉肚子。
怕伤到他,谢长观的力道放得很轻,耐心的揉了个半个小时,江岫轻轻启唇道:“够了。”
他好多了。
谢长观不放心,撩着他的衣服,仔细查看。
江岫的肚子已经消了很多,几乎看不出来了,被他揉按的腹部,微微发红。
谢长观看上一眼,目光就转移不开了。
窄瘦的腰身、绵软的小腹仿佛成为一种猛烈的春‖药,连肚脐眼儿也有点儿发红,那一处小巧的地方,似乎很想被人伸舌头舔一舔。
江岫不习惯露着肚子,他腹部起伏了一下,想问谢长观检查好了吗,没看到男人忽然暗沉下的双眼。
谢长观急乱地喘了两下。
不仅不放下衣服,大掌还得寸进尺的握住江岫细白的手放到衣摆上,沙哑着嗓子道:“宝宝,拉好衣服,让老公舔一舔你的肚子。”
第67章
咦?
舔什么?
江岫稠丽的脸蛋变得通红。
他被男人握着的手指,像是被火石烫了一下,指尖蜷缩着,慌忙地要抽回来。
谢长观却已经松开他的手,大掌掐住了他的腰肢。
江岫的腰身很柔韧,谢长观的手掌一下子就把他的半截腰都掌握住,粗粝的指节直接与白晳的肌肤接触,肚脐处凹陷下去。
谢长观低下头,在上面舔了起来。
江岫的腹部还暴露在外,他雪白的颈后仰,发出绵软的低哼,膝盖难以自控地往里合拢。
“谢长观。”
江岫的腰身不受控制地颤着,垂着眼睫,可怜兮兮地望着谢长观,红润的双唇分开,还没来得及阻止。
就听见男人带着嘶哑的喘息:“宝宝,我和封明,你选谁?”
谢长观知道,宝宝不可能选封明。
但是如果封明没有那么自大,而是以近水楼台的优势,为宝宝排忧解难,宝宝会选谁?
什、什么呀?
和封明有什么关系?
江岫的双眼里都起了一层雾气,现下他战战兢兢坐在床沿边,触手绵软,手感极好,腰腹间凸起的漂亮骨节,又增几番艳色。
谢长观一手陷在江岫的皮肉里,萦绕上鼻端的甜腻幽香,弄得他头脑发热。
谢长观粗喘了一声,忍不住地催促着:“宝宝,你要选谁?”
江岫被他弄的难耐,手指颤巍巍的抓着衣摆,紧紧抿着唇,红着眼睛,眼角溢出一点儿晶莹的泪光。
“你。”
口唇间呼出的热气将唇瓣染的湿润,他颤抖着唇珠说:“选你。”
封明发短信骚扰他,当着面污蔑他,他讨厌封明,怎么可能选封明。
谢长观的问题,简直问的莫名其妙。
好像从主卧外进来,谢长观的情绪就不太对,似在压抑着什么。
江岫看起来有点儿委屈,泪眼朦胧的模样好看得要命,看得谢长观心底软绵绵的发痒。
他唇上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那我和唐行,宝宝要选谁?”
又关唐行什么事呀?
之前在合山旧居民楼,谢长观不是已经问过他吗?他当时说了,对唐行没有多余的想法。
江岫有一双骨肉匀停、纤长笔直的腿,此刻这双腿的脚跟抵蹭着床沿,抵抗从腹部传来的感觉。
“你不是知道吗?”
他选谁,不是很明显?
谢长观是知道,但他想听到宝宝亲口说出来。
宝宝太容易遭野男人觊觎了,不过,不是宝宝的错,全都是外面那些野男人的错。
一看到宝宝,就像是野狗看到肉,发了疯似的往宝宝身上扑。
“宝宝。”谢长观催促着,掐着江岫腰肢的大掌,顺着腰线往脊背上移动,按在他的肩胛骨上。
江岫眉尖不舒服的轻蹙着,指尖松松抓着的衣摆散落。
他双目失神,面上一片潮红,迷离地喘着气,气息里带着难言的潮热。
谢长观脑袋微微撤离,长指顺势一颗一颗解开衣扣,轻轻将他放倒在卧床上。
江岫全身的皮肉都是雪白,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着,一下子抓住了谢长观的视线。
谢长观毫不犹豫地低下头颅,猩红的薄唇完全覆了上去。
江岫整个人很明显地一抖,泪水再也包不住,顺着眼尾流下,腹部一颤一颤地抖着。
他泛红的掌肉下意识撑住男人宽阔的肩膀,想把人推开,但是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
江岫要羞死了。
“宝宝。”
谢长观又催了句,嘴下也用了点儿力道。
江岫承受不住,哭喘了一声:“你,选你,都选你。”
不论是和谁比,他都选谢长观,满意了吗?
谢长观被他的话彻底取悦到了。
他眼神发暗,声音暗哑而性感,牙齿微用力,咬了一下:“宝宝好乖。”
江岫哆嗦着,眼睫湿成一簇一簇的。
等他眼睛都哭通红,胸前的皮肉已经泛出一片湿漉的红,他上半身露着,仰躺在卧床上,胸膛肿的过分。
—
第二天。
辅导教师准时到达江景上府补课。
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睛却很明亮,里面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尤其是在看到江岫,眼里的光芒更是亮得惊人。
江岫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囫囵喝掉杯里最后一口温奶,伸手扯了扯谢长观的衣袖,示意放他下去。
发红的唇角,沾着一点儿乳白的奶渍。
谢长观目光凝定,顾虑到韦涟在场,不能替宝宝吻去,有些遗憾的抽出纸巾,为江岫擦拭。
谢长观放下江岫,江岫向韦涟走去,走出两步,他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僵在原地。
江岫低下头,看着胸口。
新衣服都是高奢品牌量身定制的,尺寸都贴合着他的身,他穿的又不厚,能很明显的看到胸口凸起的一点儿形状。
江岫耳朵发烫,洁白的牙轻咬着唇瓣,都怪谢长观。
“宝宝,怎么了?”谢长观优雅的擦了擦手,起身走向他。
“没、没什么。”江岫慌张的转开眼,忙不迭的加快脚步,与男人拉开距离,黑软发丝下的小巧耳垂,微微发着红。
谢长观眼睛微眯,宝宝在躲他?
谢长观迈着长腿,不紧不慢跟在江岫的后面进入书房。
江岫走到桌边,坐下的时候,纤细的身体又僵了一下,不自然的垂眼看了眼胸口。
谢长观顺着看过去,眸色刹那间变得暗沉。
韦涟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氛围,她取出包里的两套试卷,放在江岫面前,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激动。
“573分与668分,你真的没上过高三吗?”
江岫的成绩,实在是出乎韦涟的意料之外。她本以为,江岫高三没有读几天,她需要多花精力去补。
没想到,他的成绩甚至不比江市多数读完高三的人差。
江岫眼睛一亮,注意力瞬间全被韦涟的话吸引过去,连胸口的异样都顾不上。
他翻着试卷,看着上面一道道鲜红的红勾,眼睛都移不开:“那我直接读下册,是不是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韦涟温和的笑着,指着试卷上为他讲解:“你主科的三科语数外问题不大,物理也没多大问题,只是生物化学,分数有些低,有些知识点,你明显没有掌握牢固。”
那是必然的。
江岫提袋的课本就剩语数外、物理,被他翻烂的也是这几本书。
而生物、化学,则是靠着在网上零零散散学的,掌握不牢固或者有遗漏,是很正常的。
“但是不用担心。”韦涟柔和的安慰道:“离高三下册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可以为你把化学、生物不足的地方补上来,总分数应该还能提几十分。”
“不过。”韦涟微皱眉,话锋忽然一转:“江市的竞争很大,你这样的成绩只能算中偏上。要想不与其他人拉开差距,你要做好苦战的心理准备。我连夜定为你制了一份辅导计划,你可以看看,要是觉得强度太大,我可以删减一些内容。”
韦涟从包里取出一份企划文件。
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她为江岫量身设计的课程,从早九点到晚十一,中间除了一个半小时的午休,基本没什么休息时间。
江岫点点头,艳丽的脸上满是坚定之色:“我没问题。都听老师的安排。”
他能重新入学,已经是很幸运的事。
其他的,他什么都能接受。
韦涟欣慰的笑道:“好好好。”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谢长观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没有说话。
他想起江岫昨晚肠胃不舒服的事,点开助理的微信——当然,以免打扰到江岫上课,谢长观静了音。
【X:联系中心医院的主任医师来,做个全身检查。】
助理愣住。
【助理:谢总,你身体不适?】
【X:不是我】
他常年健身,身体好得很。
助理也想到了这一点,猜出谢长观又是为了少年。
【助理:好的,我这就去联系】
谢长观放下手机,宽阔的脊背后靠,坐在沙发里,专注的看着认真上课的江岫。
—
晚上十一点。
第一天的课程结束,谢长观派司机送教师回去,走到长办公桌边,结实长臂撑在桌边,将江岫拢在座椅中。
俯身亲他的发顶,低声道:“宝宝,累不累?”
江岫摇摇头,黑软的发丝拂着他的脸蛋,他令人失神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看不到半点疲惫。
谢长观看的心发痒,薄唇下移,亲了一下他的眼睫,意味深长的说:“还肿着吗?”
江岫满脑子里都是新学的知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他仰起脸,迷茫的望着谢长观,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软上扬的嗯,什么还肿着?
谢长观的双臂合拢,箍住江岫纤细的腰肢,顺着腰腹往上,骨节分明的五指张开,隔着薄款的上衣,准确无误的按在他胸口微微肿着的小鼓包上。
“我都看到了,衣服磨着,很不舒服吧?”
谢长观低下头,侧脸蹭着江岫的耳朵,焦褐的眼球与他对视,里面翻涌的热浪烫的人心跳加快。
“宝宝,需不需要老公替你揉一揉,消一消肿?”
江岫白皙无瑕的皮肤,瞬间透出玫瑰花瓣般的殷红。
第68章
之前江岫专注于学习,忽略了胸口的不适,现在被谢长观一碰,触感非常清晰。
麻。
胀。
还有点儿轻微的刺痛。
是江岫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细白手指抓住谢长观的袖口,红着耳朵偏过头,红唇小小的分开:“不要。”
他不相信谢长观只是揉一揉就够了。
“要?”
谢长观有意曲解他的意思,一双大掌隔着上衣,直接揉捏起来:“老公满足宝宝。”
他明明说的不要。
谢长观就是故意的。
江岫浑身一颤,足跟本能往后踢蹬,就连足尖也蜷缩着绷紧,整个人都发着抖。
他转回头,仰起脸,羞恼地望向谢长观,红润的唇瓣微张。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谢长观偏过头来,大舌粗暴地挤进他的口腔里,连带着把他口中分泌出的涎液一并吸走。
偌大的书房里,逐渐升温。
江岫的嘴巴被亲的合不拢,口水含不住,顺着嘴角往下流。
他的脑子渐渐变得迷迷糊糊,等他勉强回过一点儿神,他已经被谢长观单手从座椅中抱起,大喇喇地仰面放在办公桌上。
黑色的发丝在办公桌上蜿蜒散乱的铺开,天花板的璀璨灯光晃进他的眼睛里。
江岫下意识眨了下眼,胸前又一次失守。
谢长观埋首在他的胸膛,落下的气息又急又重。
江岫眼前一片昏花,低微细弱的呼吸,从他的咽喉间甜腻地冒出来,他咬着自己曲起的食指,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绵软的轻哼。
“谢、谢长观。”
他颤颤巍巍的,很难耐的从指缝间发出一点儿余音:“够了。”
谢长观被他这一声哼得头皮发麻。
他觉得江岫的皮肤很好摸。
柔软、细嫩、一整片儿的白色,手指抚上去时,很容易就能留下红晕。
“宝宝。”
谢长观的嗓音沙哑又低沉,嘴里一咂一咂的,用前牙微用力碾磨着:“这里,以后天天都给老公吃一吃,好不好?”
江岫眼睫剧烈颤抖,从眼眶里掉出好些眼泪,泪珠顺着小巧白皙的下巴往下掉。
他不断摇着头。
不。
不好。
他才不要。
但他说不出来话。
理所当然的。
江岫的胸膛不仅没有消肿,反而肿的越发明显。
他唇舌张开,失神地喘着,细长的眉尾下压,连鼻尖都有点儿红,胸膛全是密集的痕迹,那被咬住的食指上已经有了一个淡淡的咬痕。
谢长观握着他的手腕,在齿痕上吻了吻,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来。
【助理:谢总,医生到了】
谢长观垂眼瞥了一下,拉拢着江岫的衣服,遮挡住他几乎没有一块好肉的前面。
——医生要是现在检查,肯定能看到这些痕迹。
【X:明天再过来】
助理愣了一下。
但是他只是个打工的,上面怎么指示,他就怎么做。
【助理:明白】
助理又原路送医生回去,还送上个大红包。医生眉开眼笑数着钱,没有任何的不满。
江岫并不知这一小插曲儿。
他半垂着眼睫,眼眸里弥漫着水蒙蒙的雾气,被谢长观抱着回到前厅。
瑞雅轩的菜品准时送到,谢长观夹着菜,一口一口喂他。
—
次日。
江岫还没有睁开眼,难以形容的感觉就不断地从他胸前蔓延开来。
他泛粉的脚跟不安地滑过床单,身子颤抖着,把床罩面料踢蹬出皱褶。
江岫睁开眼睛,顺着看向胸膛。
谢长观覆在他的身体上方,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配合着唇齿,在他皮肤上游走。
对上他的视线,男人暗沉的焦褐眼眸里,没有半点的意外,反而自然而然的低下头,封住他的唇。
江岫终于受不住,哭喘着扬起脖颈,发出了短促的低吟。
等从主卧里出来,韦涟已经准时来到江景上府。
看到谢长观把江岫放在餐桌前,她面上略微露出惊讶之色,快九点钟了,还没有吃早餐吗?
江岫红着脸,不敢看韦涟,囫囵吃了几口,就与韦涟去书房上课。
谢长观看了眼没有喝完的奶,劲长的骨节微曲,端着奶走向书房。
江岫乖巧地坐在座椅里听课,软白的脸仰着,认真而专注的听着韦涟教授知识。
他特意穿了件较宽松的衣服,不会勒着胸膛,仅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衣服下面的异常。
但是谢长观却很清楚,宝宝的胸膛分明是肿着的,两边都被他的涎水泡红了。
截然相反的反差,清纯又蛊人,谢长观仅是想一想,就心痒难耐。
听到脚步声,江岫微侧头看他,长睫颤动,眼角还是绯红的。
谢长观心头一跳,克制着亲他眼睛的冲动,默默放下温奶,坐回对面的沙发上。
江岫收回视线,以为谢长观只是来给他送奶的,乖乖的一口全闷了。
喝完奶,他放下杯子,又认真的听课。
—
午休时间。
韦涟合上教案,离开书房。
江岫在笔记上落下最后一画,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咬住一点儿下唇。
他似在犹豫着,一两分钟,深吸了口气,起身朝着男人走去。
“谢长观。”江岫停在谢长观面前,还没有站稳,谢长观长臂舒展,就将他揽进怀里。
焦褐的眼眸逼近,猩红薄唇熟练的覆上他的口齿。
亲的怀里的人软了身体,他才大发慈悲的退出来,哑着声线问道:“宝宝要说什么?”
江岫泪水涟涟,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声音里都带着颤:“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啊?”
谢长观动作一顿,垂着眼看他。
天花板的灯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在鼻侧两翼的眼睛处,蒙上一层浅薄的阴翳,让人看不太清他眼睛里的情绪。
江岫抿着湿漉的唇,谢长观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知道,他这样说有点儿过分。
但是。
江岫唇瓣张了张,想再说些什么,谢长观的手机亮了起来。
【助理:谢总,医生在前厅等着】
谢长观用余光扫了一眼,弯腰抱起江岫:“宝宝,先跟我去做个身体检查。”
身体检查?
他最近不是挺好的吗?
谢长观给了他一切,他不再愁吃、不再愁穿、不再愁住,还能重新入学。
想到这里,江岫缓缓合上唇,到嘴边的话愈发说不出口。
助理联系的医生,站在前厅等候着。
瞧见谢长观出来,医生恭敬的向谢长观问好,眼神往他怀里的少年瞟去。
视野里刚映入一点儿白皙的下巴,一件西装外套就披在了少年的身前。
医生立即不敢多看,老老实实给江岫检查。江岫坐在谢长观的怀里,很乖的配合着。
大约四十来分钟,医生检查结束,语气有些严肃:“谢总。”
谢长观瞥他一眼,示意他一会儿说,低下头,对怀里的人轻哄着道:“宝宝等我一会儿。”
显然,谢长观要避开他与医生谈话。
江岫抿了下软红的唇角,没有多问,他的身体状况,他心里有些数。
应该……不会太好。
谢长观抚了抚他的发顶,带着医生去书房,俊美的脸庞上,剑眉微蹙着:“说吧。”
一改在前厅的温和,冷淡而矜贵,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医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报告结果:“大病倒是没有。但是小毛病很多,营养不良、肠胃炎,严重的话可能会胃穿孔、胃出血。目前不到手术的程度,我一会儿开一些药物辅助饮食进行调理。”
医生补充道:“除此之外,他体内还有几颗结石。不过不用担心,结石都很小,平时注意多喝些水,结石自然会消掉。”
阳槐市那么偏,江锦文又不管宝宝,连学费都需要宝宝自己攒,宝宝的身体能好到哪里去?
即便有所预料,谢长观心里还是一阵难受。
谢长观一一记下医生的嘱托,让助理送医生回去取药:“再各招三名营养师、厨师。”
谢长观一直是一个人住,除了定期找家政打扫,江景上府里从不见第二个人。
显而易见,这些人又是为少年招的。
助理已经见惯不惊:“好的,谢总,我去安排。”
助理与医生退出去,谢长观坐回江岫的身边,低声问道:“宝宝刚才想说什么?”
江岫蜷着指尖,轻轻摇头:“没什么。”
“宝宝,在我面前,什么都不需要顾忌。”谢长观的脸贴着他的耳廓,说话的时候,热气便笼住他的耳朵:“不论你做什么,老公都给你兜底。”
沉稳的口吻,仿佛给了江岫一股勇气。
他踌躇着,可怜兮兮的与猎人讨价还价:“你可以不欺负我吗?你要欺负……也等我高考完,好不好?”
今天差点错过上课时间。
他好不容易能重回学校,江岫想好好的读完书。
谢长观定定的注视着他,眼眸深邃如同幽暗的深井,看得江岫心里忐忑不安,直打退堂鼓。
他想说,要是不行,就算了。
哪知,谢长观薄唇微勾,颇意味深长地说:“好啊。”
这、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江岫眼眸微微睁大,觉得有些意外,但他与谢长观对视几秒,都看不出哪里不对。
谢长观亲了下他的唇角,脸上的表情不变:“宝宝去休息会儿吧,下午还要上课。”
江岫懵懂的点点头,去主卧午休。
目送着他进入主卧,谢长观取过手机,翻出周祥的微信。
【X:周爷爷,麻烦你帮我开一些药】
周祥惊诧地扶扶眼镜,以为是他看错了。
谢长观不是宁愿耗费大量精力去健身发泄,都不愿意使用药物压制吗?
而且。
【周祥:你不是有对象吗?】
有对象还需要开药?
谢长观没有解释。
【X:我需要半年的量】
要这么多?
周祥皱眉,脸色变得沉重。
【周祥:药物有很多副作用,例如头痛、失眠、焦虑等,一旦中途停药,还可能会加倍反弹。你确定要开药?】
谢长观不是一向很抵触这些药物的副作用的吗?
谢长观长着薄茧的指腹抚着手机背盖,眼神越变越深沉。
【X:我知道】
至于停药之后的反弹,谢长观滚了滚喉结,就需要宝宝来承受了。
但愿,宝宝能承受得住。
承受不住,也不行。
宝宝没得选。
第69章
助理很快取了药回来。
“谢总。”助理恭敬递过药。药都是很名贵的药品,药量不算多:“欧洲有个会议,需要您出席,行程大约一周。”
封家已经不足为虑,昭卓在江市的地位无可撼动。下一步,就是将昭卓的版图扩展到欧洲、美洲乃至全世界。
这是第一次会议,谢长观怎么都要出席,展露手腕,尤其是欧美人偏见又傲慢,不提前打压震慑,后续扩张会很麻烦。
谢长观可不想与那些人多费精力。
谢长观检查着药上面贴着的标签,记下上面的吃药频率:“你去订机票。”
谢长观手段雷霆,一周倒是用不了,但是四五天是免不了的。
可惜,宝宝要上课,不能带宝宝一起去。
谢长观心里略有些遗憾,余光瞥见助理没走,问道:“还有事儿?”
助理道:“灼日的助理想和您谈一谈。他们愿意让出大部分利益,希望能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退吧,我不退,继续放黑料,咬死灼日。”谢长观看都没有看他,态度没有半点转圜之地:“转告灼日,要是有病的话,昭卓可以介绍医生给他看看,能打骨折。”
骚扰宝宝,还意图安装针孔摄像头偷拍宝宝,让出一点儿利益,就想让他不追究?
想什么呢?
不如去做梦。
谢长观不想在无关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提着药,抬脚就走。
助理有眼力见地应下,如实回复对面。
—
合山。
助理躬背弯腰,皮笑肉不笑地挂断电话,对靠着墙抽烟的梁灼摇摇头:“不行,昭卓不肯松口。”
梁灼猛的甩掉烟,一脚狠狠踹在墙上。
他双眼里布满血丝,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好样的。”
哪怕到现在的地步,梁灼也不后悔他的所做作为。
他只是没想到,那个少年会是姓谢的人,让他差点到嘴的鸭子飞了。
上次助理来找他,他就不应该回京市,而是直接把少年办了,疯了一样的去享受少年。
在姓谢的发现之前,找个地方把少年藏起来,让少年彻底沦为他的人。
那么,他现在过的应该是一边对少年为所欲为,一边写稿,快活无比的生活。
而不是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狼狈不堪。
错一步。
仅仅就走错了一步。
梁灼实在是不甘心,内心里犹如被热油烹炸着,煎熬又难受,暴躁的戾气盘旋在他的胸口,几乎要把他逼疯。
助理并不知梁灼的心理活动,他很后悔,之前不该纵容梁灼的行为,以至于踢到铁板上,闹成如今无法收场的局面。
好在,合山的地势够偏,网上的人闹得再厉害,也没有人会找来这里。
助理又想哭又想笑,明明之前给梁灼租在合山,是中介出了错。没想到,阴差阳错,反而成了梁灼最佳的躲避之地。
但愿,网上的风波能快些过去吧。
—
江岫午休醒来,谢长观正坐在沙发上,翻阅助理送来的会议相关文件。
听到脚步声,他放下文件,倒上一杯温水,低沉的嗓音哄着:“宝宝,喝水。”
他又不渴。
江岫眨了眨蒙着点儿雾气的眼睛,不解的望了一眼男人,还是伸手接过水杯,双手捧着喝。
“喝完。”谢长观看着他,眼神温柔而又专注:“以后一天至少三杯水,不能偷懒不喝,我会监督检查。”
又要喝奶。
又要喝水。
还要检查。
江岫微微歪头,发丝贴着他白皙的脸颊,唇上沾染着水渍,莹润又诱人:“医生说的吗?”
除此之外,江岫想不出谢长观突然要让他多喝水的理由。
谢长观眸光暗了暗,下意识想低头吻他,想到刚刚答应少年的事,他又按捺住了冲动。
谢长观骨节分明的长指,覆在江岫的唇瓣,指腹来回摩挲,感受着他唇上的柔软,喉咙里一阵阵的发紧。
“对。”谢长观猩红的薄唇里,缓慢的吐出一个字。
医生的话,不能不听,江岫在这方面,有高度的自觉。
他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软嫩的舌尖若隐若现,语调里带着一点点鼻音:“好。”
他会记得喝的。
谢长观紧盯着他口里那一点儿软红舌尖,彻底说不出来话。
谢长观难得心生后悔,他答应不欺负宝宝,好像……答应得太早了。
至少让他再亲一次,亲个够本,亲过了瘾再说。
不过,没关系。
谢长观克制的收回手,指腹互相碾磨着,磨蹭着上面的那一点点水渍。
忍几个月而已。
几个月之后,他会让宝宝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欺负。
谢长观凸出的喉结滚了滚,沙哑的道:“宝宝,接下来几天我要去欧洲出差,我请了营养师与厨师照顾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这么多天,江岫对谢长观的身份,多少有了些准确的认知,出差是很正常的事。
江岫乖乖点头,又轻轻应了一声好,咕噜噜喝完杯中剩下的水。
—
次日。
天色尚未分明。
谢长观收拾好行李,站在卧床边,垂眼看着被窝里小小的一团儿。
江岫双眼紧闭着,软白的双颊睡得泛红,浓密眼睫似蝶翼,随着呼吸时不时扇动两下。
唇瓣合着,唇珠饱满又殷红。
谢长观看得眼热,实在没忍住,俯低身含住那颗小小的唇珠吸了吸。
宝宝睡着,发现不了,他亲一亲,不过分吧?
几分钟。
谢长观直起身,轻手轻脚离开主卧。
等江岫睁开眼,卧房里静的出奇,除了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江岫来江市好几天了,这是他第一次与谢长观分开,居然有点儿不太习惯。
江岫洗漱完毕,前往前厅,三个营养师与厨师已经在为他准备早餐。
看到江岫的脸,几人都呼吸凝滞,头脑有些发晕。
还是几人中最年长的一名营养师,率先回过神来,送上搭配的营养菜单。
“严格按照谢总的嘱咐定制的,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划掉,重新为你安排。”
江岫拿着菜单,指尖泛着桃花瓣般的粉,定制的营养餐很丰富,蔬菜、肉类、水果都有。
“没有。”他没有什么忌口的,只要不难吃,他都能吃,他不挑食的。
看的几人俱是心跳加快。
营养师恭敬地接过他递回的菜单,隐晦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好的,我立刻为您安排菜品。”
按菜品的顺序,一道一道的餐食送上来,接着又是温奶、温水、药。
江岫一样一样食用完,就跟着韦涟去书房上课。
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沙发,韦涟有些疑惑地问道:“谢总不在吗?”
江岫抿了一下唇,视线从沙发上瞥过:“他出差了。”
第二天。
第三天。
一连三天。
江岫按部就班的补着课,把以前很多遗漏的知识,都补了上来。
江岫一头扎进学习里,在第四天午休,手机发出振动,他看到谢长观的消息,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指尖无意触到屏幕,发出去一个:啊。
欧洲。
谢长观刚忙完回到酒店,身躯高大颀长,他扯下领带,白色衬衫打开了两颗纽扣,腹肌贲张。
看到江岫的回复,谢长观挑了下剑眉。
【X:啊什么,宝宝是勾‖引我吗?】
才不是。
江岫皱了皱小巧的鼻头,双手捧着手机。
【你忙完了吗?】
谢长观放下领带,长指按住语音输入,磁性的声线如同低沉悠扬的大提琴:“明天回国。宝宝,有没有按时吃药。”
江岫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唇瓣微微分开,用语音回复男人:“吃了。”
谢长观走到落地窗前,缓慢地拉长声调:“奶呢?”
江岫乖巧道:“喝了。”
谢长观又问道:“水呢?”
“喝……”话说到一半,江岫想起他今天还没有喝水,又把嘴闭上了。
谢长观猜到什么,一步步开始往下问:“第一天有没有喝满三杯水?”
前几天江岫都有好好喝水,故而他答的很有底气:“有。”
“宝宝真乖。”谢长观低笑,切出聊天页面,在屏幕上点动几下。
两三秒。
江岫的手机上收到三条短信。
24年12月30日12:25,您尾号7777账户入账,收入金额200000.00元,余额500200000.00元。
24年12月30日12:25,您尾号7777账户入账,收入金额200000.00元,余额500400000.00元。
24年12月30日12:25,您尾号7777账户入账,收入金额200000.00元,余额500600000.00元。
……
谢长观直接往他的新银行卡账户里,打了六十万!
谢长观薄唇抵着手机屏幕,眼睛里好像有万千星河:“这是给宝宝乖乖喝水的奖励。第二天、第三天都有喝水吗?”
江岫正处于震惊中,没有缓过来,条件反射的回答:“有。”
隔几秒。
又是刷刷刷六条入账记录,条条都是二十万,几分钟的功夫,江岫的账户就入账了一百八十万。
这也太多了。
江岫有些慌乱,他连忙拒绝道:“怎么退回去啊?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谢长观却似没有听到,继续问道:“宝宝今天喝水了吗?”
江岫哪里还敢回答喝了。
他咬着唇瓣,反着回到:“没喝。”
他没喝,就没有奖励。
所以,谢长观不用再给他转账了吧?
这个念头刚划过脑海,江岫的手机传来两下振动,又是两条短信跳了出来。
24年12月30日12:35,您尾号7777账户入账,收入金额400000.00元,余额502200000.00元。
24年12月30日12:36,您尾号7777账户入账,收入金额400000.00元,余额502600000.00元。
——谢长观反而转得更多了。
语音消息里,谢长观的语气里满是诱哄:“看来是奖励给的不够,宝宝再倒一杯水,老公听着你喝。”
第70章
喝水也要听?
江岫脸颊一红,眼眸波光粼券粼,唇瓣微张,细小的拒绝自呼吸中吐出:“不要。”
他泛粉的指尖点着屏幕,快速切出聊天页面,想结束聊天。
想到什么,又切换了回去,双手捧着手机,垂着眼睫,按住语音输入:“我等你回来。”
以前江锦文不管他,除了班主任,几乎没什么人与江岫关系近一点儿。
江岫不太会表达,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尾调软绵绵的,有些发飘。
谢长观顿时半边脑子都麻了。
宝宝又勾他。
仗着他答应过不欺负他,就随时随地的勾他……谢长观喘着粗气,脖颈上的青筋爆出两根,他迟早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嗡——
电子振动频率,打断谢长观的思绪,他掀起眼皮看去,是周祥发来的消息。
【周祥:一次性配半年的量太多,我暂时给你配一个疗程的药】
【周祥:两个月的量。都是处方药】
谢长观是他的后辈,周祥配药配得很小心仔细,所以多花了些时间。
【周祥:你派人来取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周祥很忙,谢长观无意给他添麻烦。
【X:我派人去取】
—
江岫全然不知,他又被记了一笔账。
他放下手机,转去倒了一杯温水,一连几口喝完。
次日。
书房里。
韦涟用红笔画下最后一笔,把满是红勾的随堂测卷递给江岫,笑容满面:“不错。你这一板块掌握得很好。”
江岫的悟性、勤奋,都远超韦涟的预想。
她本以为江岫是小城市来的,接受的教育方式与江市不一样,辅导过程中可能需要一些磨合。
但是,完全不需要。
江岫可以轻易跟上她的思路,有时候她只需要点拨一下,江岫就能举一反三。
韦涟欣慰地拍拍江岫单薄的肩,温声细语:“休息一下,下午继续新的板块。”
江岫乖巧点点头。
从书房里出来,江岫正准备前往餐厅用餐,江景上府的智能大门,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哒。
江岫顺着看过去,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长黑的风衣敞着,黑色的发丝用摩丝固定着,俊美逼人的脸庞显露无疑,棱角凌厉又分明。
远远的,男人深邃的焦褐眼眸就锁住了他,仿若是迅猛野兽攫取住了什么美味猎物。
江岫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就腾空而起,被两条结实的手臂抱住。
谢长观的头埋进他的颈窝,微凉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他细长的侧颈,滚烫的呼吸从他的口中喘出。
“宝宝,宝宝。”
言语间的渴求,直听得人脸红心跳。
助理跟在谢长观后面,有眼力见的停在门口。
他提着谢长观的行李箱,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笔直站立,假装是根木桩。
同在前厅里的几个营养师,面面相觑,猜到什么,眼神不由自主的往男人的怀里看去。
眉眼艳丽的少年似被烫着一般,纤细的身子颤了颤,眼尾泛出一抹绯红。
他软白的手掌撑着男人宽阔的肩膀,本能想把人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动。
“谢长观……”
江岫红唇微张,调子发着颤,男人的气息拂在他的皮肤上,感觉好痒啊。
谢长观没有松劲儿,反而把他抱得更紧,像是恨不得融进他的骨血里。
“宝宝,让老公抱一抱。”
谢长观得寸进尺,猩红的唇又重又狠地碾在少年颈窝的肌肤上,着迷的深吸着少年身上勾缠的幽香。
宝宝好香啊。
身子又软,抱住了,就不想松开。
外出的这几天,谢长观想念这股香气、这具身体,想的快要疯了。
江岫的身子又是一颤,耳朵尖逐渐发红,他推不开,只能由着男人抱着。
前厅里,无一人说话。
不知过多久,营养师看着最佳的午餐时间要过去,正准备出声提醒,谢长观的手机响了起来。
甜腻绵软的铃声,听得在场的人口干舌燥。
助理眉头一跳,谢总与少年这么亲密,却还用着前一任女生的语音铃声,不怕少年吃醋吗?
助理好奇心作祟,忍不住往里瞟去。
听到铃声,谢总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雪白的耳朵尖红得愈发厉害。
不知是气还是羞,清润的眼珠里蒙上一层水雾,勾人得要命。
助理耳朵里嗡的一声,被眼前的艳色冲击得大脑空白,狼狈的低下头,不敢再偷看。
谢长观的注意力都在来电显示上,看着上面跳跃的号码,他眼眸微微一眯,手臂的力道放松,不舍地放开江岫。
谢长观蹙着眉,神情冷淡又陌生,拿着手机要去书房接听。
走出几步,又折返回来,俯低身搂住江岫,头埋进少年的颈项里,狠狠地磨蹭。
江岫没有防备,颤着喉管,从唇齿中溢出一声轻喘:“谢长观?”
谢长观干什么呀,怎么又抱他?
谢长观没有说话,强忍着吻遍少年脖颈的冲动,又轻轻放开江岫,径直进入书房。
留下江岫懵懂地站在原地,领口的衣襟被蹭的散乱,白皙肌肤都红了一大片。
咔哒——
谢长观关上书房的门,长指一按下接通键,对面的人就言简意赅的说明了重点。
“我们抓到江锦文了。”
谢长观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阴冷,低沉的声线冷得几近结冰:“他在哪里?”
对面报了个地址。
谢长观冷冷道:“看好他。我马上过来。”
谢长观走出书房,江岫坐在餐桌边,正捧着水杯喝着水,营养师在一侧殷勤地为他介绍菜品。
看到他,江岫软白的脸蛋红了红,害羞的别过脸去。
这一副羞涩的模样,勾的谢长观心口发痒。
谢长观眼底的冷冰悄无声息的散去,他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营养师,大步走过去,在少年的眉心落下一记轻吻。
“宝宝,我有事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咦?
回来没有多久,又要走吗?
什么事这么急,连餐都来不及用?
江岫唇瓣分开,想问什么,顾虑到可能是公事,不便与人透露,又没有多问。
他坐在餐桌边,睁着令人失神的眼珠,目送着谢长观走远。
—
助理跟在谢长观后面,一坐上停在江景上府外的车,就听谢长观报了个监狱地址。
以防犯人逃走,监狱的地址一般设置得很偏僻隐蔽。
车子一路从繁华的江市中心,行驶进一带荒芜的地区,还没下车,助理远远就看到几个特殊牌照的黑色车辆,停在监狱的门口。
几个明显是公干高层的人站在门口,注意到谢长观的车,脸上的神色齐齐一变,严肃不失恭敬。
“等着。”谢长观留下一句话,单独下车去。
“人呢?”谢长观朝几人走过去,冷淡的问道。
几人指着一辆敞开的黑车后座,其中两人上前去,拖拽死物一样,从后座里拽下来一个人,丢在地上。
男人四十多岁,皮肤黄中泛黑,头发有些长,凌乱的没有打理。衣服很旧,衣摆、袖口清晰可见破了些口子,丢在大街上,仿佛是行乞的流浪汉。
唯一能入眼的,是外表还算爱干净,身上没有什么异味。
头发遮着男人的脸,看不太清五官,一人粗暴的抓住男人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
谢长观一眼就认出,男人确实是监控录像里的江锦文,很明显在路上被暴打过,鼻青脸肿的,衣领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但是依然能辨认出部分轮廓,五官还算可以,但与江岫一点都不像。
宝宝应该是长得像他的妈妈。
江锦文趴在地上,急促地喘息着,口中包含着一口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江锦文。”谢长观一步一步走过去,周围的自觉自发为他放出一片空间。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江锦文,私人订制的皮鞋,像是不经意的,用力踩在江锦文伤痕斑斑的手背上,声音冷得没有一点儿温度:“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地上全是大颗的尖锐石子,江锦文疼的倒抽凉气,身体直打哆嗦。
他哪里知道为什么啊。
自从他与高利贷的人交易破裂,对方就遍地在找他,江锦文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偷摸转移到江市,计划着找个隐蔽点儿的地方,躲一段时间。
哪知道,他地方还没有找到,反倒是被一群人找上了门,二话没说,按着他一顿暴揍,拖着他就走。
江锦文开始以为这些人是高利贷的人,但当看到监狱,他又否认了猜测。
——毕竟,高利贷可是违法的,哪有人会傻到舞到公干人员的面前来,不纯纯上门送业绩吗。
但既然不是高利贷的人,江锦文就想不出这些人是什么人了。
他寻思着,他除了借了一点儿高利贷,也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啊。
这些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尤其是问他话的男人,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势,直压的人喘不过气。
江锦文吐出口中的血水,战战兢兢的回道:“不、不知道。大人,我是冤枉的……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放我走吧……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乱说。”
江锦文真的被打怕了,拳头砸在身上,实在是太疼太疼了。
“痛?”谢长观冷眼瞧着江锦文,脚下又用上力,狠狠踩了下去。
尖锐的石子刺入掌心,江锦文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痛得面孔扭曲,连连求饶。
居然就以趴着的姿势,向谢长观磕头:“大人、饶命……饶命……”
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心软。
这样的拳头,江锦文也曾经一拳拳砸在一个十岁孩童的身上。
宝宝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痛?
是不是也哭着向江锦文求过饶?
这么一想,谢长观一颗心就宛如刀绞,痛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