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谢长观又亲了一下少年的掌心软肉,语气虔诚而温柔:“谢谢宝宝。”


    江岫不自然的微偏转开头,怎么弄得他愿意一起走,是什么恩赐一样。


    江岫手心发烫,手腕动了动,想要抽回手来,居民楼里忽然又传来一阵行李箱轮滚动的响动。


    梁灼大步往七楼走着,手里捏着小黑布袋,双眼里都是令人心惊肉跳的狂烈兴奋:“尽快去找个电路工来,我有急用。”


    助理在他后面,气喘吁吁的拉着两个行李箱,闻言哭笑不得。合山这种鬼地方,他总共就来了两次,路都不认识,他上哪儿去找电工。


    但助理又不敢违抗梁灼,只能苦哈哈的点头:“好的,梁哥,我一会儿放下行李就去附近……”


    话没有说完,前方梁灼急躁的背影猛地停了下来,侧着头,黑框镜片后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敞开的房门里面。


    助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貌似是梁灼隔壁的房间,单间里亮着灯,内里收拾得纤尘不染。


    门口处一蹲一站着两个人,蹲着的男人正握着站着的少年的手,姿态看起来很是亲密。


    不等助理看清两人的面貌,梁灼摘下眼镜,浓眉倒竖,出众的脸孔扭曲狰狞,浑身都是骇人的戾气。


    “你他妈是谁?”


    语气里充满了质问,仿佛是当场抓到了小妻子出轨的丈夫。


    尤其是看到少年艳红微肿的嘴唇,明显是被男人不知节制的吃过了,梁灼气得都要发疯了,狂热的妒火,烧得他双目猩红。


    新邻居怎么回来了?


    江岫眼睫颤动,紧张的反抓住谢长观的手指,眉头蹙着,唇线抿的发白,像是有些害怕。


    察觉到少年的情绪,谢长观眼睛微眯,收回了打量梁灼的视线:“宝宝认识他?”


    江岫洁白的牙咬住一点儿红润的唇肉,他没有隐瞒:“前段时间搬来的新邻居,他也骚扰过我,两次。”


    谢长观周身的气压,立即显而易见的低了下来。


    后一步拖着行李箱跟上的助理,顷刻之间,只感觉头皮发麻,大气都不敢出。


    谢长观很高,单间里尽管开着灯,但灯影几乎把他的半张脸遮完,看不清表情。


    他倾身抱了抱少年,轻声哄着:“宝宝关上门,在房间里等我几分钟,好吗?”


    江岫不明所以,还是点了一下头:“好。”


    谢长观松开他,高大的身躯往外走去,经过梁灼的面前,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说:“聊聊?”


    梁灼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突,偏头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江岫,跟着谢长观离去。


    助理不放心,要跟着上去看看,余光不经意瞥到房内,呼吸瞬间凝滞住。


    江岫被他盯得不太自在,连忙关上房门。


    助理呆在原地很久没动,他好像知道梁灼要他买针孔摄像头来干什么了,换成是他,他也……


    助理嘴里一阵干渴,想再看一看少年,又放心不下梁灼。他只能一步三回头,一边嘴里控制不住的喃喃自语:“好漂亮。”


    等助理慢吞吞的在六楼的楼道里追上梁灼两人,两个男人已经打了起来。


    拳拳到肉。


    下手一点儿都不留情,像是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而且,梁灼很明显处于下风。


    发圈断裂,发丝凌乱披散,眼镜也掉落在地上,不知被谁踩过,镜片破裂,镜脚断开,踩得稀巴烂。


    “梁哥!”


    助理脸色一变,连忙丢开行李箱,冲上去想阻止。


    梁灼抬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猛然暴烈而起,朝着谢长观挥去拳头,由于用力过猛,手里的黑布袋不小心甩了出去。


    好巧不巧的落在谢长观的脚边。


    助理的瞳孔顿时就缩小了。


    他冲上前去,弯下腰想要捡起布袋,一双噌亮的皮鞋,先一步踩在了黑布袋上面。


    助理的手僵在半空中,一动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冷淡矜贵的男人捡起布袋,打开。


    下一刻,男人一双颜色浅淡的焦褐眸子立刻布满惊悚的狠戾。


    是针孔摄像头。


    里面装着十几个针孔摄像头。


    梁灼的外形、衣着,都不像是该住在居民楼里的人,再结合他之前的言行举止,针孔摄像头是用来做什么的,答案呼之欲出。


    谢长观眼里结满了寒冰,长直的眼睫低垂着,看着梁灼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恭喜你,又一次惹怒我了。”


    助理浑身发寒,不知为何,他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


    —


    居民楼的装修差,隔音并不好,但是江岫在单间里,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


    想到新邻居曾经对他做的事,他有些担心,正想着要不打开门出去看看情况,门外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宝宝,是我。”


    是谢长观。


    江岫松出一口气,忙过去开门。


    谢长观比门框高,江岫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侧的大手,手背的指骨上红了一片,丝丝缕缕往外冒着血丝。


    江岫细长的眉尾下压,脸蛋上浮上几分焦急:“你受伤了?”


    是新邻居做的吗?


    江岫在心里,对新邻居又厌恶上几分,他背转过身,急急的往沙发边走。


    “我记得提袋里还有几张邦迪,你先……”


    谢长观弯下腰身,伸手握着他的手腕,拉着人来到沙发前。


    ——单间里能坐人的地方,只有沙发和床,床已经被江岫收起,就剩了个床架,不能坐人。


    谢长观长臂搂着少年,抱到他的腿上坐着,重力的压迫使得泡沫沙发往下馅着。


    他语调上扬,发出愉悦的笑声:“宝宝是在担心我吗?”


    他会担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谢长观是被他骗出来的,又是他带来居民楼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江岫会很愧疚。


    少年身上似有似无的勾缠甜香萦绕上鼻尖,谢长观没忍住,将头埋进江岫的颈窝,狠狠吸了一口。


    江岫的肩窝感受到一股湿烫的热气,耳朵尖涨红,软白的掌心慌乱地去推男人健硕的胸膛。


    “痒。”他颤着尾音说:“你先别乱动,我给你贴药,伤口感染可大可小的。”


    少年面红耳赤,有点儿紧张,指尖都微微发颤的样子,简直让谢长观的胸腔发涨。


    风衣下西装包裹的肌肉鼓胀着,撑满西服,紧勒得谢长观难受。


    谢长观喉间发紧,猩红薄唇又狠又重的蹭上少年的耳垂,张嘴用牙齿轻咬了一下。


    “没关系,我不痛。”


    梁灼比他伤得重多了。


    瘫在地上,像丧家之犬一样。


    谢长观掩下眼底的冰冷,这位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有些急切地说:“宝宝,舌尖伸出来,让老公亲亲。”


    江岫脸颊红的发烫,微微蹙了蹙眉:“不要。”


    他的表情又羞又臊,眼睛有些湿润,脸颊是红的,鼻尖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


    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儿鼻音:“你已经亲了很久了,我的嘴巴里面都肿了。”


    明明在车里,亲过他那么久。


    怎么又要亲啊。


    谢长观的双眼瞬间暗下,急躁的深吸一口气,语声低哑地说:“给我看看。”


    仿佛是怕江岫没听清,他又沉声重复了一次:“张开嘴巴,给老公看看到底有多肿。”


    哪有人会看这个啊。


    江岫又羞又恼,眼尾绽放开殷红的花瓣儿似的红晕,用手指捂住红润的双唇。


    无声的表达着抗议。


    谢长观低沉地喘息了一声,又开始哄他:“宝宝乖,松开手,让老公看看。”


    “就看一眼。”


    江岫瞄着他沁血的手,犹豫了一下,乖乖张开了一点儿嘴巴。


    唇瓣红肿着,舌尖微肿着,口腔里面也确实微微肿了。


    艳红的口腔内部像是另外一个含东西的软道,淡粉色的黏膜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水润感。


    谢长观的心脏咚的一声,脑子里都晕了片刻。


    “里面真的肿了,老公帮你消消毒,好不好?”他的声音也变哑了,整个人的脸压过去:“这次轻轻的,一定不会亲肿你了。”


    江岫不太相信。


    他侧着身子想要躲闪,还是被谢长观的大掌按住后脑勺,凑过来亲了个正着。


    男人的大舌在他的嘴里攻城掠地着,江岫腰身颤抖,面颊上的红晕越来越多,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细长的脖颈微仰着,被迫的吞咽着男人的口液。


    他唇角撑的发红,嘴巴都合不拢,多出的、来不及吞咽的水液,顺着嘴角往下流。


    江岫承受不住了,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绵软的喘息。


    等谢长观意犹未尽的从他口中退出去,他纤长漆黑的眼睫已然被泪水浸湿,唇珠上水淋淋的,蒙着层涎液。


    整个人似变成了一滩艳泥,秾丽而润泽。


    “你……骗人。”


    江岫垂着湿漉漉的眼睫,颤抖着吐出来一句控诉。


    不是说会轻轻的吗?


    江岫能感觉到,他的嘴巴里面比之前更肿了,连说话都有点儿痛。


    谢长观曲起食指,勾走他唇珠上的水液,嗓音沙哑,带着性感的低喘:“没骗人,唾液真的能消毒,宝宝再试一试。”


    江岫才不试。


    他喘息着,小脸埋进谢长观的怀里,不给谢长观机会亲他。


    谢长观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很想再亲一亲少年,又怕逼得太紧,把人吓跑了。


    谢长观轻吸一口气,默默平复着呼吸,大手就这样揽着人,单手打开手机,有条不紊的下达指令。


    【X:处理掉居民楼701的房东,不要忘了,让他退还押金】


    【X:查一查一个叫梁灼的人,一并处理掉】


    【X:定位.jpg】


    【X:立刻让司机来接我,带上一个宠物航空箱】


    第52章


    司机来得很快。


    半个小时左右,单间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司机提着宠物航空箱,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眼睛垂着,懂规矩的不到处乱看:“谢总,您要的东西。”


    谢总?


    是叫谢长观吗?


    江岫从谢长观的怀里仰起头来,嘴唇又红又肿,唇珠泛着水光,只能看到谢长观线条完美的下颌。


    谢长观看都没看司机,顺势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额尖:“把墙角的小猫放进航空箱,动作小心一些,别伤到它。”


    司机顺着看向墙角,纸盒做的猫窝靠着墙,里面铺着旧衣服,柔软的一面朝上,一团小小的白橘猫蜷缩在窝里,毛茸茸的耳朵往后撇着,形成飞机机翼的形状。


    显然,小猫很戒备很害怕。


    江岫绯红掌心推了推谢长观结实的胸膛,眼睛湿漉漉的。


    他的嘴巴都酸了,嘴角也被吃红了,敏感的口腔里,舌头还是发软的,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我来吧。”


    白橘胆子很小,陌生人抱它,它可能会应激。


    谢长观的呼吸沉了一寸,垂眼看了少年的嘴角一会儿,缓缓松开按在少年腰背上的大手。


    江岫从他腿上下去,走向墙角的猫窝,轻手轻脚的抱起白橘。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白橘没有抵抗,四只毛绒爪子抱紧江岫的小手臂,细软的叫唤了一声,似乎很委屈。


    江岫轻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动作轻柔的抱着它走向司机。


    司机体型也很强壮,有眼力见的弯腰,伸手打开航空箱,方便江岫放小猫进去。


    航空箱挺大,白橘在里面活动空间大,一点儿不会拥挤。


    “谢谢。”江岫嘴巴小小地张着,呼出勾人的甜香,真诚的向司机道谢。


    司机头脑瞬间发晕,关航空箱的手一顿,下意识要抬头看看面前的少年。


    皮鞋踩踏水泥地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谢长观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少年的身后,居高临下的瞥向司机。


    司机头皮一麻,立即动都不敢动。


    “拿上里面的行李下楼。”谢长观低沉的嗓音还带着点儿沙哑,半点温度也无。


    司机忙不迭恭恭敬敬应声,提着航空箱,低头退到一边。


    谢长观收回视线,俯低腰身,大掌搂住江岫的肩膀,身上的寒冰消融,声音低哑的在少年耳边道:“宝宝,我们走吧。”


    江岫微微点头,取出兜里的出租房的钥匙,放在小桌上面。


    ——押金虽然没退成,但是退房的流程江岫还是懂的,临走前留下钥匙,等房东有空来取,再转交给下一任租客。


    谢长观扫了一眼小桌,没有多说什么——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宝宝不需要知道。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


    浑浊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本就严寒的气温,又往下降低了一些,拂面而来的风,像是藏着刀子,刮的人脸皮生疼。


    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从巷子里走出来,江岫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路边的车。


    车身很长,两端扁平,周身漆黑泛亮,车窗四周是一圈白纹。


    江岫不懂车,也没有见过,但不难看出车价值不菲。


    司机落后在两人几步,见谢长观往车走去,他加快脚步走到车前,放下手中的提袋与航空箱,准备替谢长观开门。


    谢长观抬手制止司机,大手握住车把手,打开了车门:“宝宝,上车。”


    司机神情错愕。


    少年是谁?谢总居然亲自为他开车门?


    车内空间很大,铺着柔软干净的毛毯,宽敞又舒适,暖气很充足,仅是站在车边,都能感觉到一股融融暖意。


    江岫看着自己身上灰扑扑的旧衣服与沾着泥污的旧鞋子,总觉得与车格格不入。


    江岫蜷着细白的指尖,脚下仿佛是生了根一般,不知道该怎么挪动了。


    谢长观的身份……好像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江岫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的茫然与无措,泛粉的指尖撑在车门框上,踏上车去。


    他踮着脚尖,尽量小心翼翼的不弄脏车里的毛毯。


    谢长观在他后一步上车,注意到他的动作,长臂舒展,又揽着他的细腰,将江岫搂入怀中,放在他的腿上坐着。


    “宝宝这是在做什么?”


    江岫抿了一下唇瓣,他嘴里酸软,说话的调子含含糊糊的:“我鞋脏。”


    会弄脏车的。


    他坐在谢长观的身上,臀肉压在男人的腰腹处。


    江岫明显感觉到,谢长观的腰腹肌肉一下子绷紧了,硬邦邦的,喘息也变粗沉了很多。


    谢长观看了一眼他鞋底的泥泞,视线很自然往上移,落在少年的双腿上,修长、笔直,小腿处微微鼓起的弧线漂亮的让人心惊。


    谢长观的心也跟着惊了一下,仓促地跳了起来。


    他伸出大掌,圈住江岫的脚踝,指骨清晰的手指顺着踝骨往上触摸,微凉吸手的肌肤简直叫人喉间发痒。


    江岫被弄得身子往后躲,他瑟缩着,用手去按住谢长观的手臂,不许人再往上。


    “你别摸。”


    他蹙着眉,嘴巴微张的喘息着,像是被欺负的狠了,眼角又沁出点儿泪光来,透着点儿可怜。


    谢长观动作一顿,他没再往上动,只是粗喘着:“脏就脏了。”


    这车连当宝宝的代步工具都不配,宝宝的代步工具,应该是他。


    毕竟,他早就已经是宝宝的狗了。


    司机立在车门前,大气不敢出,默默地拉上车门,放好行李与小猫。


    —


    加长林肯行驶进浓雾之中,朝着江市的方向前进。


    车内安静了下来。


    谢长观用虎口丈量怀中少年的脚腕,被江岫坐着的地方久软不下,很是挣扎。


    他忍了又忍,低哑的声音在江岫的头顶响起:“宝宝的真实名字叫什么?”


    抱也抱了。


    亲也亲了。


    人还跟着一起回去,现在想起问名字,是不是晚了点儿?


    江岫睫毛一扇一扇地颤着,轻轻地说:“江岫,山由的岫。”


    看的谢长观心底软绵绵的发痒,继续问道:“宝宝是合山本地人吗?”


    “不是。”江岫蹙了下眉,似乎不太愿意提起,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我是从外地来的,以前住在阳槐市。”


    阳槐市?


    阳槐市的偏僻程度堪比合山,甚至比合山还乱一些,混混、高利贷横行,但是阳槐市离合山很远,宝宝怎么会跑这么远?


    谢长观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缕若有所思。


    江岫不敢松开按着谢长观手臂的手,但股肉下面的存在感,又强烈得他无法忽视。


    弄得他不上不下的,面颊上晕上一层绯红。


    他皮肤白,这层红就变成了勾人的艳色:“我想下去坐。”


    谢长观好似没听到一样,反而得寸进尺的搂紧了他,声线低沉的诱哄着:“老公的腿上坐着更舒服。宝宝休息一会儿,睡一觉,等到了江市叫你。”


    哪里舒服了?


    江岫侧脸对着男人,眼尾还残留着泪痕,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态度,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


    —


    车内的暖气太充盈,吹得人昏昏欲睡。


    自从约定与谢长观见面,江岫就没有休息好过,而今天一整天下来,他的神经又几度紧绷。


    不知不觉之间,江岫还是睡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的人挺直的背脊软下,谢长观低头看去,江岫纤长的睫羽下垂,软腻脸颊乖巧的靠着他的胸膛。


    少年的唇角很红,嘴唇还有点儿合不拢,呼吸的时候,唇肉微微张着,让人很想亲。


    不过,江岫的小嘴实在是被亲得太过分,谢长观连嘬都不敢用力嘬,只是用最轻的力道含着,在他的唇肉上磨蹭。


    等到磨蹭出一身的火气,他狼狈的喘出一口气,用极大的自制力停下,放轻动作,脱下外套,披在少年的身上。


    风衣实在太大了,很轻易就完全包裹住江岫,衣摆还剩余一大截。


    以防挡住少年的口鼻,谢长观把大衣往下拉了拉,曲指一点点拂开江岫脸上的发丝。


    指腹拂过额角的时候,忽的滞了一下。


    谢长观眼神微微一暗,紧盯着少年的额角——一道深红的弧形疤痕映入他的眼中。


    疤痕不长,但是很深,像是被锐利之物重重砸到而留下来的、周围的皮肤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以这样的伤口,应该流了很多血。


    而且,再往下一点儿,就是眼睛。


    越往深了想,谢长观的眼神就越冷,究竟是谁伤的?


    睡梦之间,江岫似感觉到不安,在意识朦胧间无声急喘,唇瓣都抿的发白。


    像是在后怕着什么一般。


    谢长观的眼底,一霎那冷得要碎出冰碴子似的。


    —


    到达江市,已经是深夜。


    助理接到消息,已经先一步等在江景上府外面。


    看到黑色的林肯缓缓停下,他快步走上前去,正要躬身为谢长观打开车门。


    车门从里面推开,谢长观跨出一条长腿,从车上下来。


    双手小心的抱着一个人,面容被长黑的风衣裹着,只露出小半张侧脸,那漂亮的下巴、微微发红的唇角,让助理看的心脏微滞。


    “把行李和航空箱拿上去。”谢长观的音量特意压得很低,视线没有从怀里的人脸上移开一刻。


    行李?


    助理转过头去,司机一手提着一个廉价的绿色手提袋,一手提着一个宠物航空箱,向他递过来。


    航空箱里,还有一只本土的小白橘猫,车程太长,可能有些晕车,看起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啊这?


    谢总所谓的私事,就是抱回来一个人?


    助理满脑子的问号,从司机手中接过东西,追上前方的谢长观。


    谢长观走得不快,像是怕惊动怀里的人,听到助理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的说道:“江景上府里面的女装、女士饰品全部撤走,重新联系江市所有高奢的男装、男士饰品品牌,把当季的所有新款全部送来,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要。”


    高奢品牌就是专为有钱人服务的,哪怕是被退货,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助理懂得这些品牌运行的规则,并没有什么难办的。


    他小声的应下,又听到谢长观说道:“送一台与我同款不同色的新手机来,挑一个匹配的手机号码,与我的号码绑定。”


    啊??


    绑、绑定?


    两个号码绑定,意味着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助理难得愣住。


    但谢总不是有老婆吗?前段时间明明还叫得那么亲密。


    回想起那道绵软甜腻的嗓音,助理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又没有立场。


    谢长观也没有理会他,继续下达指令:“门禁卡也办一张,需要的证件资料我一会儿发给你。再联系江市银行的负责人,明天十点,到江景上府来为我办张副卡,权限等同主卡、不限额、无上限。”


    第53章


    让副卡等同主卡?


    助理面露惊愕,他是学商的,又跟着谢长观两年多,见识过形形色色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


    但是,他从没有见过哪个大人物会给出这么高的权限,哪怕是关系很亲密的妻子、儿子都不可能。


    这无异于是把很多主权都交出去。


    助理踌躇着,想请谢长观再考虑考虑,谢长观压低着音量问道:“封家有什么动向?”


    封家?


    助理愣了一下,自从上次昭卓放言不会与封家有任何合作,封家就陷入了被动。


    封家上下一直在到处拉新的合作商,不惜降低身段,连一些以前看不上的中型公司,都纡尊降贵发去合作的意向。


    可惜,收效甚微。


    拉到的几家公司投资,根本不足以弥补损失。


    封元享眼下估摸着,正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团团打转吧。


    助理如实汇报。


    谢长观眼神转冷,低沉的音质透出令人心惊的冰冷:“从现在开始,昭卓全方面围剿封家。”


    助理倒吸一口凉气。


    全面围剿?


    封家是与昭卓有些过节,但是封家毕竟还有遗留的基业在,怎么也比江市很多公司有实力,未来甚至不是没有可能合作。


    围剿封家,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


    助理想问些什么,电梯叮的一声脆响,谢长观斜递给他一个禁言的眼势,小心的抱着人,踏进了电梯。


    助理不得不吞下到嘴边的话,跟着进入电梯。


    电梯平缓的上升着。


    等电梯门重新打开,助理跟在谢长观后面,看着谢长观面部解开门锁,径直抱着怀里的人进入主卧。


    江景上府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智能的,在解锁的一刻,所有的灯、暖气全部打开,一刹那间,整层楼层灯火通明。


    助理懂规矩的停在门口,不再往前踏一步。


    —


    江岫这一觉睡得很沉。


    主卧之中。


    柔和的暖和灯光镀照着大床,容颜秾艳的少年眉心微微蹙着,浓密的睫毛像是蝶翼,轻轻颤动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双眼里雾气蒙蒙,茫然地望着高高的天花板。


    江岫的脑袋里晕乎乎的,连着睡好几个小时,他四肢酸软着,几乎提不起力气。


    他嘴唇开合着,呼出温热的气息,双臂强撑着床面坐起来,入手的厚软细润触感,又让他微微一愣。


    江岫低下头,看着手按着的床面,似乎是很高级的面料。被褥也是,虽然是白色,但是上面有用细金丝勾勒的繁复纹路。


    这是哪里呀?


    江岫又偏转着头,迷茫地看向陌生的周围,房间很宽敞,比他租的单间大得多,地面铺设着名贵的大理石板,侧对着床面是一整片落地窗。


    素白色的窗帘拉拢一半,放眼望去,满目炫丽的霓虹灯,仿佛置身在一场盛大的灯火表演之中。


    这样的画面,江岫以前只偶尔在刷的视频里见到过。


    江岫有些怔愣住,没有聚焦的瞳孔,失神的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


    滴滴——


    外套的兜里传来几声电子提示音,江岫顺着看去,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着00:38,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冒出来的是几条广告推送,而在最底端通知中,还有一条转账提示。


    江岫不解的皱了皱姣好的眉尖,细白手指从提示点进去,居然是房东转账的一百元。


    转账是好几个小时之前的,上面还备注着:退还的押金。


    咦?


    江岫的唇肉惊讶地张了张,唇齿间若有似无的甜腻香气勾缠又蛊人,房东不是说不退还押金的吗?


    怎么改变主意了?


    不等江岫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床沿边受重力往下馅,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侧环住他的腰背,抱着他坐到腿上。


    男人低头亲了亲他睡得泛红的眼角,低沉磁性的嗓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宝宝在看什么?”


    江岫眨了眨眼,仰起脑袋,水润的眼眸对上一双焦褐色的深邃眼睛,软腻的脸蛋蒸腾着暖气,双颊晕着艳丽的红。


    谢长观?


    对了。


    江岫想起来了,他答应和谢长观一起回江市了。


    所以,他是在谢长观的家里吗?


    江岫竖着手机,把房东转账的消息展示给谢长观看:“房东把押金退还给我了。”


    他还不太清醒,调子有些发飘,软绵绵的。


    谢长观听得喉咙发痒,忍不住在少年红润的双唇上啄了一下,眼球下移,瞥了一眼屏幕。


    嗓音低哑着,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既然愿意退押金,宝宝就收着,宝宝该得的。”


    也对。


    本就是该退给他的钱。


    江岫点下收款,眼中的喜色刚要浮现,肚子传来咕咕的响动。


    他的后背贴着谢长观的胸膛,忽然就感受到了一阵从谢长观胸腔里传出来的、愉悦而酥麻的胸腔震颤。


    男人的长臂隔着他外套的卫衣,微用力按了一下他的小腹:“宝宝饿了?”


    卫衣很旧,破倒是不破,不过袖口、衣摆起了一些线头,颜色也有些泛白,显然清洗过很多次。


    但哪怕隔着粗糙的布料,仍能感觉到掌下迷人的触感,谢长观的指尖近乎馅在少年的皮肉之中,软得令他头皮发麻。


    谢长观的下腹一紧,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了一点儿。


    “你别按呀。”


    江岫推了推男人的手腕,手指蜷缩了起来,淡粉的指尖压在谢长观冷白的皮肤上。


    身体微弱地颤抖了一下,唇瓣微张,发出一声细软的喘‖息,耳朵整个都红了,不好意思的侧过脸。


    他从去机场给谢长观送伞,一直到现在,没有吃一点儿食物,胃里空荡荡的。


    会饿不是很正常吗?


    谢长观半边脑子发麻,大手得寸进尺的贴着T恤往上移动,像是在比划着什么,从小腹到肚脐,往肚脐的上方挪了一段儿,又挪了一段儿。


    他能直接透穿到宝宝这里。


    弄满宝宝的全身。


    让宝宝的肚皮撑起来、鼓起来,连路都走不了。


    谢长观的眼神发暗,很短促的喘了一声:“瑞雅轩马上送菜品来,宝宝要再睡会儿吗?”


    江岫摇了摇头,黑软发丝拂着雪白的脸颊,疑惑的分开唇:“白橘呢?”


    “它在外面,要去看看吗?”谢长观哑着嗓音道。


    江岫乖乖的点了点脑袋,换到陌生的环境,他担心白橘会不习惯。


    江岫推开身上的被褥,想从大床上下去。


    身体忽的腾空而起,谢长观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环过他的膝盖,抱着他往外走。


    江岫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瞥到他没穿鞋的脚,含在嘴里的拒绝,又默默咽了回去。


    大厅高挑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四面的墙壁里镶嵌着壁灯。中央摆放着U型的黑皮大沙发,一侧的扶手上放着谢长观脱下的西装外套。


    侧对着沙发,又是一整面大落地窗,窗帘拉开,整个江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落地窗的一侧前方,放着一尊欧式风格的纯白大理石雕塑,地板采用的是进口的料。


    整体风格以黑白为主,简约而不失奢贵。


    而在雕塑的下方,宠物航空箱打开着,白橘正停在一个从拍卖行拍来的的青花瓷碗前面喝水。


    毛茸茸的小耳朵一动一动的,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应激反应,似乎已经适应了新环境。


    江岫眉头微微松开,悬吊的心放了下来。


    谢长观长腿一迈,走走到沙发前,轻轻放他在沙发上,拿过两个靠枕,放在他的背后靠着,又从鞋架上取出一双他没穿过的新拖鞋。


    穿着高定西装的长腿毫不在意地单膝跪在江岫面前,大掌轻托起他的足踝,为他穿上拖鞋。


    “宝宝的鞋天亮送来,先穿一穿我的,老公带宝宝参观一下家里。”


    让宝宝熟悉以后生活的地方,房门的指纹、面部解锁,也都要给宝宝加上。


    从此之后。


    聊天记录变成耳边清浅的呼吸,语音里的晚安、早安会变成炙热的亲吻,屏幕里的人会恬静安睡在他的身侧。


    谢长观仅是想一想,就心口发烫。


    他脖颈上明显凸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眼注视着江岫,一字一句,语气郑重又痴迷:“宝宝,欢迎来到我的身边。”


    江岫的心脏砰地一跳。


    瑰丽的胭脂色渐渐浸染上他的脸颊,他的睫毛卷曲着、颤抖着,眼底闪烁着羞怯。


    嫣红的双唇微启,呼出的热气沾染唇瓣,让他的嘴唇越来越润泽,看起来更加诱人了。


    “你也是。”江岫偏转开头,尾音低不可闻。


    一路上漂浮在胸腔里的无措、不安,像是轻飘飘的羽毛,开始一点点儿往地面坠。


    他忽然觉得,也许和谢长观一起来江市,不是什么坏事。


    -


    江岫深吸了一口气,转回头来,与谢长观的双目相对,润红的唇角弯起,对男人露出个甜软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蚀骨的风情。


    “谢长观,以后请多关照。”


    谢长观呼吸一滞,看着面前的少年,简直像是要发疯了。


    他不可控制地喘息着,双手撑在江岫两侧的沙发上,侧着头靠近,高挺的鼻尖似是亲昵得蹭了蹭少年的脸。


    在江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滚烫的吻便一路落了下来。


    第54章


    江岫的嘴唇很红润,被男人强硬的挤开,粗厚的长舌像是狂风暴雨一般,侵袭着他的口腔。


    江岫腰身一颤,发出细弱的呜咽。


    谢长观炽热又急躁地吻着少年。


    从在机场里认出宝宝,当场被刺激得发病,直到回到江市,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一直在克制。


    忍了这么久,谢长观的理智早就已经在崩塌的边缘,岌岌可危。


    谢长观喘着粗息,高大的身躯倾覆而下,像是一头发狂的凶猛雄兽,将少年扑倒在沙发上。


    骨节分明的大掌极具掌控性的托着江岫的后颈,迫使少年仰起头,大舌疯狂的汲取着他嘴里的涎液。


    江岫被亲的受不住,细弱的喉管颤抖着,红润的唇瓣里发出细碎的低吟。


    他细白的十指抵在男人有力而健硕的胸肌上,想要往后推。


    但谢长观就是纹丝不动,反而亲得越来越用力,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啃食殆尽。


    江岫本能有些害怕,他嘴里发麻,分开的时候,连舌尖都收不回来,搭了一点儿在唇瓣上,嘴角被亲的又红又肿。


    黑软的发丝散落在沙发上,他令人失神的眼珠蒙着一层水汽,纤长的眼睫带着湿意。


    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嘴唇无意识的张着着,急促的喘着气。


    谢长观眼神一暗,忍不住低头又要亲上去。


    江岫侧了一下脸,嘴角一瘪,鼻尖皱着,唇齿分开,委屈似的说:“你又欺负我。”


    他什么都没做。


    谢长观怎么又亲他?


    而且,他还饿着呢,肚子空荡荡的,感觉有些难受。


    谢长观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的鼻腔里喷着粗气,以所有的自制力克制住汹涌的欲‖望,将江岫从沙发上抱起来。


    谢长观让少年在腿上坐着,长指曲着,用相对软一些的指腹拂去少年眼角的泪点,哑着嗓音道:“我很高兴。”


    高兴?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江岫不太明白,他面颊上也沾着几点泪珠,黑发垂落,贴在雪白的腮边,懵懂的神情浓艳而蛊人。


    谢长观看的呼吸又是一热,忍了又忍,曲指轻轻地蹭了一下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很高兴宝宝愿意试着相信我。”


    试着跟他来江市。


    试着以后跟他生活在一起。


    ——虽然,哪怕宝宝不同意,他也会强行带走宝宝,不择手段的留在身边,哪里都不让去。


    叮咚——


    玄关处的智能门铃传来清脆响动,墙上的监控录像投影出几个着指腹的侍者。


    “谢总。”


    领头的侍者恭恭敬敬的朝着摄像头四十五度躬身:“您点的菜品送到。”


    谢长观单手抱着江岫,拿过手机,在上面操作了几下,智能门锁随即打开。


    侍者们有序的进入,眼睛很懂规矩的不四处乱看,一道道将菜品摆上桌,又目不斜视的陆续退了出去。


    菜品很丰富,菜量都不多,但是摆盘精致,色香味俱全,全都是江岫没见过的菜品。


    谢长观抱着他,在桌边坐下,用玉筷夹了道菜,递到他的嘴边,喂他:“宝宝尝一尝,不合口味就换。”


    他可以自己吃的。


    江岫欲言又止的看了男人一眼,发红的唇瓣小小的张开,吃下筷子上的菜。


    他的舌尖还是麻的,第一口没尝到什么味道,他慢慢地咽下去,仰头望着谢长观说:“很好吃。”


    乖得谢长观心尖发痒。


    谢长观长指动了动,又忍不住为少年夹了另外一道菜:“宝宝再尝尝这个。”


    一筷。


    又一筷。


    ……


    江岫全程除了动动嘴巴,没有从谢长观腿上下去过。


    江岫朝谢长观摇摇头,示意他吃饱了。


    这就饱了?


    谢长观看着没动多少的菜品,剑眉深深皱起,宝宝正是长身体的年段,胃口怎么会这么小?


    江岫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一直吃的都不多,以前在租房里都是能应付就应付,怎么方便怎么来。


    江岫伸出手指,拉了下谢长观的衣袖,小声的问道:“我的提袋放在哪儿?我想拿套衣服洗个澡。”


    合山下雨,他去机场跑了一趟,应该沾上不少泥污,江岫不想弄脏谢长观的家。


    “在衣帽间。”助理送到之后,他就提着放进了衣帽间。谢长观用额头抵着少年的,话锋一转道:“老公先带宝宝录入指纹、面部识别。”


    录完指纹、面部,谢长观抱着江岫去浴室。


    浴室的地面上铺着大理石,淋浴间与泡浴间分开,空间都很大。


    谢长观为江岫调好水温,取下一双凉拖,放在他的脚边:“宝宝先洗着,我去给宝宝拿衣服。”


    江岫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衣帽间在哪,只能麻烦谢长观。


    谢长观走出浴室,转身进入衣帽间里,衣帽间空间大,里面堪比私人展柜,全是量身订制的服饰。


    低廉、做工粗糙、灰扑扑的绿色提袋放在中间,看起来格格不入。


    谢长观打开提袋,提袋里除了一些旧衣、小件生活用品,就是几本教科书,一样贵重点儿的物品都没有。


    与满衣帽间里的高定、定制比起来,简直像是一堆小破烂儿。


    但是,这些却是江岫的全部。


    谢长观心脏抽搐,泛开一片绵绵密密的疼,伸手拿起提袋里的教科书。


    是高三的书。


    对啊。


    宝宝刚满十八岁,应该正是上学的年纪,怎么会沦落到去网上接单为生,还千里迢迢从阳槐市跑到合山?


    谢长观捏紧拳头,缓缓放下书,在旧衣里取出一套相对新的,合上提袋,离开衣帽间。


    重返回浴室,里面没有水声传出。


    谢长观以为江岫还没有开始洗,他大手按着门把,直接扭开:“宝宝,你的衣……”


    浴室里,江岫正在脱身上最后一件贴身的衣服。


    贴身衣是件短款短袖T恤,很薄、布料还有些透,衣摆卷着点儿边,堪堪遮住一点儿尾椎,白腻泛红的弧线从下摆露出来,很是动人地一凹,又顺着往下拉成漂亮的腿部曲线。


    下半身光着,白玉似的足踩在凉拖鞋上,足跟泛着粉,沾着一点儿他调水温时淋在地面上的水渍。


    湿漉漉的,仿佛裏了一层甜蜜的糖浆,看得人口干舌燥。


    几乎是看到的一瞬间,谢长观就屏住了呼吸。


    江岫听到开门声,下意识抬起头,对上谢长观炙热的视线,他惊慌的并拢了腿,双手合挡在腿间。


    手指又细又白,按在雪白的腿肉上,印出些微凹陷,膝盖微微瑟缩着,透着粉,膝盖窝也是粉的。


    “你怎么……不敲门啊?”江岫鼻尖羞的发红,眼睫也垂下,红晕一路从脸上蔓延到耳后。


    谢长脏的心砰砰砰地狂跳,浑身肌肉紧绷,他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


    “抱歉。”他猩红的薄唇微动,正要解释,眼角不经意瞥到少年的手臂,表情忽然沉了下来。


    “这些疤痕是怎么回事?”


    谢长观长的太高了,从他的视角,能清晰看见少年手臂上的斑驳交错的伤。


    不止是手臂,T恤遮挡下的背部也有,若隐若现的,看起来有很多道。


    江岫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他条件反射松开挡腿的手,扯了扯衣袖,意图遮住手臂,不自然的别开脑袋:“我想洗澡了。”


    明显是不想多说。


    谢长观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暴戾,将衣服放在衣架上,拉上浴室的门。


    谢长观没有继续往外退,就那么站在浴室门前,一动也不动。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紧闭的浴室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几下,看也不看对面通话的姓名,语调很低,压抑着怒火:“查一查阳槐市中学高三一班的江岫,事无巨细,所有的我都要知道。”


    —


    半个小时左右。


    浴室门从里面拉开,江岫从浴室出来,谢长观还站在外面,天花板的灯光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冷白的皮肤透着釉质的光泽。


    俊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谢长观生气了吗?


    江岫有些不安,他垂在身侧的指尖蜷了蜷,刚想向谢长观走过去。


    谢长观长腿一迈,大步先走到他的面前。男人抽出一条干燥的长白毛巾展开,从两鬓包住他的脑袋,俯低着身,为他擦拭头发上的水。


    距离太近,江岫能清晰看到谢长观长直的浓密睫毛,眼珠是少见的焦褐色,眼神认真专注,动作放得很轻,像是在呵护着什么绝世的珍宝。


    江岫的心神微一触动,水润的唇肉微张:“谢长观,我……”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谢长观大手隔着毛巾,捧起他的脸,又朝他吻了下来。


    “宝宝,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不好?”


    江岫面颊绯红,嘴巴微微张开,小口小口地发出凌乱又绵长的喘息。


    闻言,抿了抿唇,红唇抿成一条薄线。


    他白里透红的指尖抓住谢长观的手臂衣襟,水润的眼睛自下而上望着男人,红肿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好。”


    谢长观又亲了他一下,抱着他去往主卧。


    主卧的被褥还掀着一角,谢长观坐到床沿边,江岫坐在他的腿上。


    湿润的黑发从毛巾里滑落出来,江岫咬了咬唇,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


    外套、卫衣……脱下贴身的T恤,他细长的脖子低下着,小手颤巍巍的抓着谢长观的衣领。


    从脖颈的尾端往下,他的后背、双臂密密麻麻全是疤痕,有很多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旧伤痕。


    至于为什么会集中在这两个地方?


    ——人在遭受到暴力侵害的时候,会下意识护住致命的部位。


    例如头。


    例如肚子。


    第55章


    谢长观死死盯着那些伤疤。


    这么多。


    这么多的伤痕。


    谢长观的脑袋里像有一根弦绷断,心脏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剧烈的疼痛透过他的骨骼,钻进他的血管里。


    疼的他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谢长观锢在少年腰侧的大掌指节根根紧绷,用力到指骨发白,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滔天的怒火几乎要把他淹没。


    一瞬间,谢长观周围的气场,仿若是阎罗王亲临。


    江岫低着头没看到,他疼得细细的抽气,眼尾晕开一抹湿润的红,推了推面前结实健硕的胸膛,拿起脱下的衣服开始穿上。


    ——卧室里的暖气很充足,江岫并不冷,就是……在谢长观面前赤身露体,他莫名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刚套上贴身的T恤,不等他穿第二件,谢长观紧实有力的长臂猛地收拢,紧紧的抱住了他。


    江岫软白的脸颊贴上男人梆硬的胸口,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谢长观怎么了?


    谢长观微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胸腔里的火气,埋下头亲他的颈窝。


    江岫浑身一颤,身体本能的变得僵直,嘴巴微微张了张,发出一声软腻的颤音,带着一点诱人的喘。


    “你别……”


    他侧着脑袋,想躲闪开:“痒。”


    谢长观的嘴唇追过来,隔着单薄的T恤,又亲他的锁骨尾端,低沉的嗓音略微带着嘶哑:“宝宝,疼吗?”


    江岫的腰身被搂着,仰着头,望向谢长观的眼睛。


    谢长观眉心皱的厉害,嘴唇用力的抿着,焦褐色的眼睛里翻腾着汹涌的波澜,里面的疼惜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从江岫的心底涌出来,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住得他有些发不出音来。


    江岫纤长的眼睫垂下,僵直的身躯渐渐软了下来,看起来很乖、很软、很让人怜惜。


    “不疼了。”


    再疼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谢长观没有说话,薄唇顺着他的肩颈线一寸寸贴过去,缓慢、又磨人。


    江岫被亲的有些受不了,后背好看的肩胛骨起伏着,他的头埋在谢长观胸前,耳尖都红了。


    谢长观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耳尖,又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一口,轻轻把他放在大床上。


    整个人也随即躺在江岫的身侧,大掌揽着人,将江岫拥在怀里:“宝宝怎么没上学?”


    江岫面色微微一白,紧紧咬住下唇,刚放软的身子又一刹那变得僵硬,谢长观能清晰感觉到,少年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谢长观心疼得不行,不忍心再问下去。


    他伸手将江岫的脸往上轻轻一抬,单薄冷冽的唇线贴过去,一点点儿挤开少年咬得发白的唇瓣。


    江岫喘息着,眼眸半垂,被亲的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脸颊重新染上艳丽的红晕。


    —


    清晨。


    薄光穿透云层,长久以来的生物钟,让谢长观准时清醒。


    他一睁开眼睛,不期然就看见了一块儿晃眼的白,怀里的人T恤领口微微下滑着。


    在领口之下,精致的锁骨凹陷着,谢长观视线微一移动,便可看见瓷白肌肤上点着的两点嫩粉。


    太粉了。


    怎么会这么粉。


    谢长观的脑子嗡的一响,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儿热,视线不得不艰难地往其他地方挪,视野里却又撞入一双红润的唇。


    谢长观再也忍耐不下去,低下头,颇有些凶狠的吻上怀中少年的唇瓣。


    江岫昨天在车上睡过几个小时,没什么睡意,一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又睡着。


    这会儿意识正沉沉浮浮的,深陷在迷梦里,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嘴角被撑开,无意识的想要躲,但又没办法动。


    只能呜呜地发出细碎的鼻音,在睡梦中被男人强行吃着舌头。


    谢长观从他嘴里退出来的时候,他水润的红唇微张,吐露着湿热的潮气,已经有些合不拢,谢长观还能看到一点儿鲜红的软舌。


    谢长观低喘了下,忍不住又想亲上去,但又怕惊醒江岫,生生的按捺下了入侵的念头。


    他轻手轻脚下床,高大挺拔的身影略显狼狈的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还是昨晚江岫使用之后的样子,地上的水渍变干,洗发水、沐浴露规整的放在原处,还细心的擦去了上面沾到的水。


    江岫不知道洗衣机、洗衣液在哪里,换下的衣服整整齐齐叠着,放在衣架的一侧。


    谢长观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上面白色三角内裤。


    内裤很薄,尺寸与他的比起来,小小的一块,上面还若有若无的飘着与江岫身上如出一辙的幽香。


    想到他之前无意闯入浴室看到的画面,谢长观瞬间有些躁动难耐。


    他大掌抓起内裤,举到鼻端,一手拉下自己的裤链。


    “宝宝……”


    男人在浴室之中粗重的喘着,脖颈上的喉结不住的上下滑动,又似隐忍,又似欢愉。


    很久很久,浴室的门重新打开。


    满室的水雾蜂拥而出,谢长观穿着浴袍,擦着湿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脖颈发红,连健硕的胸肌的红了一片。


    而大床之上,江岫仍然紧闭着双眼,清浅地呼吸着,对在他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察觉。


    谢长观深深的望着他,大手撑在江岫两侧的被褥上,又准备覆上少年的红唇。


    放在床头的手机发出轻微震动,屏幕亮了起来。


    谢长观的目光在来电显示上微一停顿,缓缓直起身,抓着手机,放轻脚步退出主卧。


    等关上主卧的门,谢长观按下接听,压低着音量问道:“查到了什么?”


    对面传来呼啸的刮风声,似乎正坐在极速行驶的车上:“您让我查的人已经不是阳槐市的学生,他在几个月前退学了。”


    谢长观眼神一冷,剑眉深皱:“退学?”


    放在提袋的课本分明被保护得很好,明显宝宝很爱惜,怎么也不像是会退学的。


    “他的成绩很好,不论大考小考,没出过年级前十。他是被他爸江锦文强制退学的。”


    对面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气愤的事,咬着牙,耐不住的骂了句脏话:“江锦文就他妈是个畜生!”


    谢长观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一颗心开始往下沉,他有一种预感,查到的结果,不会是他想听的。


    果然,对面的长吸一口气,按捺住愤怒说道:“江锦文好赌成性,向人借了高利贷,但又还不上,他就把他儿子卖给对方,拿去抵债!”


    轰——!!


    谢长观双目赤红,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大脑冲,说话时都带着压制不住的血腥气。


    “抵、债?”他一字一顿,手背青筋暴突,要不是手机还在通话,毫不怀疑,他会单手捏爆手机。


    一时间对面静若寒蝉,好几秒以后才又哆哆嗦嗦地继续开口:“但是您放心,江锦文没有得逞,听说他儿子逃跑了。所以江锦文与放高利贷的人在到处找他。”


    阳槐市很乱,高利贷之间互相勾连,还与一些管理人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一旦得罪一方,阳槐市基本没有容身之所。


    怪不得宝宝会千里迢迢跑到合山,根本是走投无路,逃跑到那里去的。


    谢长观的胸腔里,好似灌满了沉甸甸的铅,完全不敢去想像,宝宝在那些日子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谢长观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咯咯作响,他正要继续追问,屏幕顶端跳出一条信息提示。


    【助理:谢总,您要的手机送到了。】


    谢长观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没什么温度的开口道:“放高利贷的人没有找江锦文算账?”


    毕竟竹篮打水一场空,人没得到,钱也没着落,放高利贷的人肯定不会罢休。


    “当然找了。”对面的人道:“但江锦文躲起来了,没人知道他在哪儿。”


    “找到他。”谢长观眼神阴鸷,焦褐的眼珠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我要江锦文进监狱。”


    一旦进入监狱,就是属于谢长观的地盘,他不会让江锦文好过。


    这一辈子,江锦文都不要想再出来。


    —


    助理等在江景上府外,消息发出去大约十分钟,大门从里面打开。


    助理轻车熟路的乘电梯上楼,谢长观已经换下了浴袍,穿着一身休闲装坐在沙发上。


    周身的气场低而压抑,仿佛在竭力按压着怒火似的,助理头皮一麻,顿时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双手递上包装完好的手机与一张未拆剪的电话卡:“号码的后面五位数是66666,与您的88888,都是很吉祥的数字,已经让工作人员与您的号码进行了绑定。”


    谢长观阴沉的脸色微微缓和,接过手机与卡,放在一起。


    助理又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过去:“这是新办的门禁卡。”


    等谢长观收下,助理又继续有条不紊的往下汇报:“所有的女装已经全部退回,而江市各男装高奢品牌方的人,会在九点准时送当季所有的新款过来。银行的负责人也会在十点准点过来,为您办副卡。”


    谢长观颔首:“再去找三名专业的宠物医师来。”


    宠物医师?


    助理的余光朝着窝在沙发上酣睡的小白橘看去,一时恍然大悟,明白谢长观找医师来要干什么。


    助理眼观鼻、鼻观心,默默退出去。


    谢长观垂着眼眸,坐在沙发上很久没动,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峦。


    窗帘的后面露出一线白,他缓步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拉开窗帘,一边拨通周祥的电话:“周爷爷,你有没有认识的整形医生?”


    他顿了顿,声线低了几分:“我想祛除一些陈年旧疤,疤痕主要集中在双臂、后背上,额角上也有一道,相较深一些。”


    第56章


    周祥正在品茶,闻言皱起眉头,紧张的问道:“你受伤了?”


    “不是我。”谢长观嗓音低沉的否决。


    周祥松出一口气,随手又端起茶杯,含着杯沿抿了一口茶:“那是谁?”


    谢长观的音质明显变柔,不急不缓抛出一个炸‖弹:“我的宝宝。”


    噗——!


    周祥口中的茶一下子喷出来,茶末喷的到处都是,一部分堵在嗓子眼,咳得他脸红脖子粗。


    但周祥完全顾不上难受,眼睛瞪得宛如铜铃:“谢娃儿,你终于开窍啦!?”


    作为医生,周祥是很了解性‖瘾发作有多难受的。


    他接收的心理辅导,性‖瘾患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私生活都很混乱,少有的几个不愿意与人乱搞,都是靠药物在压制。


    唯独谢长观。


    出生在京市顶级的谢家,圈子里能玩、会玩的花样多的是。他却一不找任何人疏解,二不吃任何药物压制。


    连周祥都很佩服谢长观,实在是太能忍了,有时候,他甚至很怀疑谢长观那方面会不会憋出什么问题。


    周祥的眼里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跟连珠串炮一样发出来:“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京市人还是江市人啊?长得漂亮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周爷爷。”谢长观沉着声音打断他的八卦。


    周祥立即吞下后面的话,抵拳低咳两声,神色恢复正经:“整形医生?认识啊。我有个整形领域技术最顶尖的朋友,经他之手祛除的疤痕,不会留一点儿痕迹,后续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帮你联系他。”


    “谢谢。”谢长观真诚道谢,挂掉电话。


    他给白橘添上干净的温水,准备返回主卧,手机里传来一串儿信息提示音——是他派去调查宝宝的人。


    对面发来一份资料、两段监控录像与一段语音:“监控录像是学校交出来的。里面是江锦文卖儿子计划没得逞,跑到学校大闹,逼学校给他儿子退学退剩余学费的录像。但是据班主任说,他儿子的学费都是自己去给低年级的学生当家教赚的,江锦文没交过一分钱。”


    谢长观先看的资料。


    资料是江岫的家庭背景,06年11月30日,江岫在阳槐市降生。


    16年,江岫10岁,徐婉与江锦文离婚,远走他乡,没再回来过。


    24年9月14日,到阳槐市派出所报警,受到家教学生家长骚扰。


    24年9月15日,到阳槐市派出所撤销报案。


    后面是江岫从小学到高中的成绩单与数不清的获奖单,成绩单非常漂亮,一直延续到高三上册戛然而止。


    谢长观又点开监控录像,一入眼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狭窄的阳槐市中学校门口。


    在人群的中央,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手抓着校门,对着里面叫嚷着什么。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但男人嚣张的举止与扭曲愤懑的五官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正是江锦文。


    第二段监控录像,明显是在教室。


    前排的同学们都从座位离开,拥挤在后面几排,又惊又怕地看着江锦文粗暴的扒拉教室第三排外侧的一个课桌。


    把桌里面的课本、作业本、试卷全部都翻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撕烂,用脚上去踩。


    戴着眼镜儿的中年男教师,张开手臂护着学生,表情复杂又无奈,从监控里看,他似乎是在劝江锦文冷静。


    但是江锦文根本不听,撕烂了江岫课桌上所有的课本,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


    谢长观紧握着拳,嘴里像是一次性咽下一百颗蛇胆,口腔里翻腾着满嘴的苦涩。


    —


    主卧里。


    拉合的窗帘遮住外面的天光,宽大的卧床之上,白色被褥鼓起小小的一团儿,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江岫缓缓睁开眼睛,清澈的眸中蕴着一汪掬着明月的池水,雾蒙蒙地仰望着天花板。


    他睡得有些多,脑子里晕乎乎的。


    江岫掌肉撑着床面坐起身,黑色的发丝乖顺地贴在前额,他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没看到谢长观的人影。


    再度看到如此奢华的房间,江岫还是觉得不真实。


    床沿边规整放着一双拖鞋,江岫放下双足,顺着伸进鞋里,准备往主卧外走。


    刚走上一步,就险些被绊倒。


    江岫低下头,迷蒙地看着脚上的拖鞋。


    好大啊。


    拖鞋明显比他的脚大很多,他穿着松松垮垮的,脚跟完全被包裹进去,后面还剩出了一截。


    一不小心,拖鞋就会从脚上滑落。


    怕鞋掉落,江岫的脚不敢抬高,只能拖着鞋面,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挪。


    前厅里。


    一群着黑色制服的人,正有条不紊的进入前厅,一人手里提着一套新款男装。


    从西装、休闲装、运动装、毛衣,到皮鞋、运动鞋、靴子……一应俱全。


    高奢品牌的负责人面带微笑,态度恭敬:“所有的新款都在这里,谢总您请过目。”


    谢长观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浅棕的定制薄毛衣随意地挽起袖口,既简洁又不失矜贵,更添几分难以抗拒的性感魅力。


    肩背很宽,眉骨高挺,侧脸线条凌厉分明,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半垂着,浅灰长裤修饰着他两条结实的长腿,整个人都显得冷淡,不好接近。


    他像是在等着谁一般,对于负责人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负责人很有眼力见的转到下一个话题:“春季的新款设计图也已经出样,谢总要顺便看看吗?”


    谢长观是所有高奢品牌都想争取合作的对象,可惜,谢长观的喜好很固定,很多高奢品牌想合作都没机会。


    眼下机会送到面前来,负责人自然是想尽量与谢长观拉近关系,以加深以后的合作。


    负责人正想要递上设计图样,谢长观忽的抬起眼来,直直看向负责人的背后。


    负责人面露疑惑,下意识要回头看,谢长观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他走向了正往前厅来的少年。


    俯低着高大的身躯,一手扶着对方的后脑勺,一手则环住对方纤细的腰肢,将人整个都揽进怀里。


    “宝宝醒了?”


    低沉的声线明显变得柔和,一张俊美的脸上也没了前一刻的冷漠。


    各品牌的负责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是什么人,能让谢总的态度转变这么大?


    下一刻,一声低低的、绵软勾人的“嗯”,传入所有人的耳中,所有人心口一跳,都有些口干舌燥。


    江岫还不太清醒,乖乖的任由男人抱着,眼角还泛着点儿绯红:“洗衣机在哪儿呀?”


    他想把他凌晨换下的衣服洗了。


    “老公已经给宝宝洗了。”谢长观心里发痒,忍不住在他眼角亲了一下,蹲身抱起他,走向沙发中央。


    前厅的灯光明亮,随着谢长观走近,照在少年蛊人稠丽的脸蛋上,周围站着的所有人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诡异地安静下来了。


    一群人轻轻的吸气,眼神都有些恍惚发飘。


    看着谢长观放将少年放在腿上坐着,伸手拿过放在一侧的新手机,喉结下压,低哑着声音说:“宝宝,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给他的吗?


    江岫惊诧的微睁大眼睛,双唇微微张开,饱满软糯的唇口泛着红,就好像被人含在口中,吸吮过很久一样。


    谢长观的大掌拢住他细软的手,与他一起拆开手机的外包装。手机是白色的,屏幕很大,后面是圆形的大摄像头。


    高端、商务、大气。


    谢长观侧脸贴着他的耳边,教他输入一串数字,低声说着,带着明显的宠溺:“这是我的号码,宝宝把老公设成第一联系人,好不好?”


    谢长观的手机号码?


    之前江岫接近谢长观,是为了网恋任务,除了加了个微信,其他的联系方式一概没有。


    他是第一次知道谢长观的号码,尾号是五个八,很好记。


    谢长观作为江市第三大知名的企业创办人,他的私人号码无数人想破脑袋想要。


    在场的品牌方全都听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谢长观怀里的少年身上。


    手机很大,少年需要双手捧着,才能勉强拿住,纤长浓密的眼睫小扇子似的低垂着,认真的、一步步按照操作提示,把谢长观的号码设成第一联系人。


    他坐在谢长观的腿上,笔直纤细的双腿自然的垂下去,长裤遮到脚踝,脚踝处明显的凸起一点儿。


    拖鞋从他足上下滑了一些,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足背,让人移不开眼睛。


    站着的人群中,有人忍耐不住,吞了吞口水。


    谢长观眼神一沉,冷冷的掀起眼皮睨了过去,眼里一点温度也无。


    周围的人顿时身体一个哆嗦,一个个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忙不迭的缩回眼神,纷纷低下头颅。


    江岫一无所知,他看着屏幕上操作成功的提示,仰起头看向谢长观,红润的唇瓣开开合合:“弄好了。”


    甜腻幽香瞬间便笼罩住了谢长观。


    谢长观脑子发晕,略微喘息着,健硕胸膛贴上少年单薄的后背。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捉住江岫细长的手指放到唇边,沿着指节一点点用薄唇蹭过去:“宝宝可以把旧手机里的联系人都传过来。”


    江岫眼睫一颤,咬着下唇,细长的脖颈略微低下,尾调低不可闻:“没有。”


    唇瓣被他自己咬的不成样子。


    江岫深吸一口气,与谢长观的褐眸对视,咬着的唇一点点松开,清晰的重复一遍:“我的旧手机里,没有联系人。”


    第57章


    谢长观心头一痛。


    想到他让人查到的那些资料与监控视频,想把江锦文千刀万剐的心都有了。


    谢长观大掌覆着少年的后颈,将人拥紧,低沉的嗓音暗藏着沉痛:“宝宝还有我。”


    他会给宝宝所有的爱。


    以后宝宝会有爱人、亲人、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


    江岫半垂下眼睫,掩住清润的眼珠,没关系,他都已经习惯了。


    谢长观朝站着的一众品牌方递去眼色,示意他们可以开始展示新品款式,品牌方们立即递上平板。


    平板上是所有新款的展示图,上面有精确的数据、设计理念,还有标注的序号。


    谢长观拿过平板,放到江岫的面前,方便他滑着看:“宝宝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就点一下序号留下。”


    各品牌方手中还有一面平板,两面平板是相联通的,一旦江岫选中序号标注的新款,品牌方就立即让模特穿着新款,像是走T台一样,全方位展示新品。


    江岫以前穿的都是一些很便宜的地摊货,从不关注款式。


    他抿了一下软红的唇,黑软的发丝滑落下来,搭了一缕在小巧的鼻尖上,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选。


    “老公陪宝宝一起挑。”谢长观搂着他,侧脸贴着他的耳边,耐心的教他,陪着他一起选。


    各品牌方怕再惹谢长观生气,搞砸合作,一个个全程低着头,不敢再多乱看一眼。


    十点。


    银行的负责人准点到达的时候,谢长观还在与江岫一起挑选新款。


    少年低着头在看平板,纤细的身子几乎全被男人揽在怀里,负责人只能看到半截白皙巧致的下巴。


    负责人恭敬地朝谢长观四十五度鞠躬:“谢总。”


    谢长观侧头瞥了他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品牌方们的展示先暂停一会儿,品牌方们很有眼力见的退出去,腾出前厅的空间。


    银行负责人递上按照要求准备好的合同:“谢总,你请过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立即修改。”


    谢长观看都没看他,一目十行浏览过合同,确认没有问题,干脆利落的签上字,印上专属印章。


    平静的表情仿佛办的不是价值无可估量的副卡,而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小卡片一般。


    宝宝喜欢钱。


    恰好,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要不是主卡的一些权限牵涉到谢家本家,他甚至想直接把主卡给宝宝用。


    负责人收好合同,递上用精贵的盒子装着的副卡:“这是您的副卡。”


    谢长观接过副卡,反手送到江岫的手上:“宝宝收着,以后想买什么,直接刷这张卡。”


    不给江岫反应的机会,他又轻声对怀里的少年道:“宝宝,你的身份证件带着吗?”


    当然带着的。


    江岫全身上下,有价值的就是一张证件,哦,现在还加上一只猫。


    但是他被谢长观的一连串行为弄的有些懵,又是送他新手机新卡,又是让他挑新款服饰,又是送他副卡。


    现在,又要他的身份证件……


    江岫疑惑的仰起头来,嘴唇微微开合:“你要我的证件做什么?”


    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钻入负责人的鼻腔,负责人顿时感觉有些口干,他心跳难掩的微微加快,控制不住地转过头,眼神往江岫的脸上看。


    视野里刚映入一点儿红润的唇角,侧面一道冰冷的视线就向他投注了过来。


    负责人悚然一惊,后背顷刻冒出一身的冷汗。


    谢长观收回视线,不动声色把少年往怀里藏了藏,不给任何人窥探的余地:“我用几分钟。”


    谢长观没有直说目的,江岫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证件——他并不怕谢长观用他的证件做些什么。


    毕竟,要是谢长观真对他有什么企图,在来江市的路上,能下手的时机多的是。


    证件是今年八月份拍的,照片当中的少年,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宽松T恤,两侧的鬓发用细发夹别了上去,露出了雪白的耳朵。


    少年似乎不太习惯露出脸,脸蛋紧紧绷着,有一点儿躲避镜头的意思。


    证件是为高三高考准备的,不过江岫没能用上就被退学了。


    见谢长观在久久的注视着他证件上的照片,江岫有些不太好意思,耳朵尖微红,泛着粉的细白指尖想去遮挡照片。


    谢长观顺势捉住他的手腕,包裹在掌心里,对银行负责人道:“用他的证件,再办一张新卡,从我的账户上划五亿过去。”


    负责人愣了一下,双手接过江岫的身份证件,小心的问道:“谢总,这五亿是用来……?”


    “后续会有专人的理财经理打理。”谢长观淡淡地说了句,意思是银行不用管。


    负责人很上道的不再多问,让随行的人准备新的合同。


    合同很厚,上面的条条款款大篇大篇的,不仅有中文版,还有英文翻译版,江岫看的大脑发晕。


    谢长观确认了一遍,低头看着少年,微哑的声线里带着诱哄:“宝宝,签字。”


    负责人懂事的低着头递上钢笔。


    江岫眼睫颤了颤,慢慢伸出指尖,接过笔,一笔一划签上他的名字。


    合同盖章、证件复印……银行的人当着江岫的面儿一道道办理手续,短短几分钟,一张新卡就办好了。


    银行的负责人向谢长观躬身告别,带着人离去。


    “这是我给宝宝的退路。”谢长观曲指,轻轻刮了一下少年挺翘的鼻尖,细腻的触感让他的手指发麻:“宝宝要是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可以用这笔钱,去任何地方生活。”


    他的语气认真而令人信服,脑子里想着的却是完全不一样。


    钱他确实是送给宝宝的。


    后续他会年年往卡里打十亿,聘请专业的顾问为宝宝理财,往后余生宝宝都不会为金钱忧虑。


    至于放宝宝去其他地方生活?


    ——他怎么可能让宝宝离开他呢?


    谢长观眸色晦暗,眼底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暗潮,宝宝一辈子都是他的,只能跟他在一起。


    江岫没注意到男人仿佛要吞了他一般的神色,他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两张卡,手心有些发烫。


    这也太贵重了。


    品牌们陆陆续续又进入前厅,继续为江岫展示新品,衣服、裤子、鞋子……从头到脚,一样不落。


    等品牌方们离开,江景上府里多出很多属于江岫的东西。


    江岫眼里闪过一丝恍惚,忽然有一种他真的会在这里生活很久的错觉。


    他仰头望向谢长观,说话的时候,甜腻的香气扑鼻,嘴巴很红,一动一动的,让人很想亲。


    “谢长观,我不能收。”


    五个亿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江岫也不例外。


    至少他目前是不敢想的。


    谢长观垂着眼,目光紧紧攫取着他的唇,没有说话。


    在江岫想直接把卡还给谢长观之际,谢长观的手臂忽然横穿过他的膝盖,轻轻将他放在了沙发中央。


    他脚上的拖鞋顺着往下滑了一点儿,半耷拉在足背上,一整个透粉的足跟露了出来,皮肉嫩的人心惊。


    谢长观单膝蜷曲,半跪在地,宽厚大掌托着江岫的脚后跟,为少年脱去大了很多的拖鞋。


    有力的五指抓着他的脚腕,指骨微用力抚弄着足跟上那一点儿皮肉。


    谢长观的指腹布着薄茧,磨刮着足跟的肌肤,刺刺麻麻的,江岫本能的蜷缩起趾头。


    他听到谢长观沙哑着声说:“我的都是宝宝的,宝宝要是真觉得收着不安心。”


    掌心里的骨头都是纤细的,裹着白皙柔软的皮肉,艳丽的让人心惊,握在手里软绵绵的,又带点儿娇。


    谢长观的眼神蓦地一暗,喉结难耐的滚动了一下。


    他捉着少年的脚腕,往前抬了抬,足心抵在他的腰腹上,又顺着腰腹,一点点往下按,最终让少年软嫩的足心停在他鼓胀紧绷的休闲长裤之间。


    “宝宝不妨踩一踩,给老公一点儿甜头。”


    长裤很薄,下面血管的搏动很夸张地从江岫的足心传上来,让江岫的足心都发烫。


    江岫的面颊覆着红晕,连耳尖也发红了。


    “你……”


    他发出短促的惊呼,像是触电一般缩回了脚,脚趾都蜷曲了起来,膝盖惊慌的并拢着。


    股肉压在沙发上,呈现出诱人的肉感。


    这、这怎么能踩?


    江岫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手指不安的放在膝盖上,他想要躲开,谢长观高大的身躯忽然倾覆靠近。


    江岫的眼前罩下一大片阴影,在失去视野的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脚腕又男人被握住了。


    “宝宝不是做过吗?”


    之前在语音电话里,踩他的肩膀、踩他的胸膛、踩他的腰腹、踩他的……


    勾的他发疯。


    这怎么能一样?


    江岫咬着下唇,鼻腔中溢出温软绵腻的气息,眼睫剧烈颤抖着,羞得眼膜蒙上一层水雾。


    他侧过脸,脸颊越来越红,雾蒙蒙的眼睛半睁着,一截细长的脖颈与细软的发丝贴在一起。


    仍能清晰的感觉到,握着他脚踝的大手托着他的足心,放回原来的地方。


    谢长观喘息着,有些急切、又有些狼狈地在他耳边道:“宝宝,帮老公弄一弄,好不好?”


    第58章


    男人嘴上在征求着江岫的意愿,大掌却已经忍耐不住,捉着他的脚踝碾磨起来。


    凸起的青筋隔着长裤布料,在软嫩的足心下一跳一跳的搏动,江岫像是踩着一条不老实的巨蟒。


    江岫的脑袋里热乎乎地发晕,耳朵也在发烫。


    他泛粉的指尖不知所措的抓住沙发边沿,纤长的眼睫不住地颤动,红润的唇瓣微张,小口小口的呼吸着。


    简直要被谢长观的温度烫着了。


    江岫的脚背绷直,脸颊上浮着一层潮红,很快就有些受不住,被谢长观抓住的足踝整个儿都在发抖。


    “可、可以了吗?”


    之前在语音电话里,不是只让他踩一下吗?现在都……好多下了。


    江岫半垂着蒲扇似的眼睫,眼尾沁出一点儿水痕,他半咬着唇,小腿肚也开始发颤,气息都有点儿零碎。


    谢长观紧盯着江岫侧过去的脸,他好似压根没听到少年的话,喉结难耐地滑动着。


    “宝宝,看着我。”


    他语气有些急切的说:“转过来,看着老公。”


    这要怎么看啊?


    江岫羞得不行,手指蜷缩,眼睫颤抖着,慢吞吞的转回脸。


    眼眶微红着,睫毛有些濡湿,抿着唇瓣,一下子撞进男人深邃幽沉的焦褐眼睛里。


    谢长观半跪在地上,高大健硕的身躯仍比他高出一些,全身的肌肉紧绷鼓胀,宽松的薄毛衣都被撑得鼓鼓当当。


    额角的青筋一根根凸出,额头上、鼻梁上都是汗珠,汗水滑过棱角分明的脸侧,从冷冽的下颌线下滑。


    猩红如血的薄唇张着,粗重的喘着热气,俊美的脸庞泛红,满是隐忍的浓欲痴态。


    野性。


    性‖感。


    吸引人得要命。


    江岫瞳眸微微一颤,心脏咚的重重一跳。


    上次在语音电话里,谢长观也是这样的吗?


    江岫下意识又要转开脸,但想到谢长观的话,又勉强咬着唇瓣,忍着没有动作。


    他像是发烧一样,双颊的红晕愈来愈重,呼吸也渐渐变凌乱,懵懂地望着谢长观。


    又纯又艳又蛊。


    谢长观低喘一声。


    一滴汗珠顺着他粗壮的脖颈滚落,凸出明显的喉结吞咽了一下,呼吸越发急促。


    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翻涌,灼烧着点燃所有的神经、脉络,脸是烫的、眼睛是赤的、皮肤是热的。


    最终一切感官汇又聚到一处,全部冲向被少年足心踩着的地方。


    只是隔着长裤弄,已经有些无法满足谢长观了,他想直接、更直接的与少年接触。


    亲密一些。


    再亲密一些。


    谢长观骨节分明的大掌微托起江岫的足心,毫不犹豫地拉开裤链,扯下四角布料,又将少年的足心原路放回。


    毫无阻隔的、滚烫数倍的触感,瞬间传上江岫的大脑。


    江岫似真的被烫着了一般,纤细的身子哆嗦着了下,轻轻喘出一声。


    他的脸上布满红云,唇齿都分开了,再也承受不住,绯红的掌肉手掌撑着谢长观的肩膀,颤着声要男人停下。


    “谢长观,我的脚心好酸呀。”


    又酸、又麻、又烫。


    再磨下去,他的脚心皮肤可能都要破皮了。


    但江岫推了几次,怎么都推不动,男人反倒倾身过来,长舌不容分说地侵入进他半张的小嘴,疯狂地在他口腔内搅动,嘬食着他口中甘甜的汁液。


    谢长观的吻又急又重,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


    江岫的嘴巴很快就又被亲肿,眼睫浸润泪珠,一簇一簇的湿露着,鼻尖也红红的。


    直到谢长观从他嘴中退出,收回大手,他的足心终于与谢长观分离。


    他全身虚软着,仰面躺在沙发上,雪白的双足无力地下垂,几乎成为摆设,钝麻感顺着足心不断地传到四肢百骸。


    足踝上有一圈儿勒出的红痕,绵软细腻的足心,红艳了一片,甚至微微发着肿。


    一道道浓腻的稠液从足心往下坠落,足尖、足背、乃至连足踝上也都有一些。


    江岫双目失神地睁着,眼里一片潮湿,脸蛋上还带着未曾完全褪去的红晕。


    红润的唇辦开开合合,过分急促的喘息从他的唇舌间逸出,谢长观甚至可以看见里面微肿的小舌。


    一副被欺负得很可怜的样子。


    明明只是欺负了他的足心,却像是整个人都被欺负坏了一般。


    谢长观的心脏跳的飞快,好似要飞出胸膛一般。


    语音电话里的想象,变成为现实,过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的冒出,直让他想把面前的人狠狠地、狠狠地揉进胸膛。


    弄烂他、弄疯他、弄坏他。


    谢长观难以遏制地喘息起来,俯低着头,又倾覆上不能反应的少年的唇瓣。


    —


    江市养宠物的人挺多,相对而言,宠物行业也比较发达。


    助理从一堆宠物医师中,严格挑选出人品、能力都过关的三名,并把资料发了一份给谢长观。


    但他等了又等,久久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


    正当他要打电话问问时,谢长观回了他三个字。


    【X:带过来。】


    助理立即带着三个宠物医师去江景上府。


    有谢长观在里面开门,四人一路畅通无阻,一进入前厅,几人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麝香味。


    在这之外,还有着一点儿过分甜腻的味道,勾勾缠缠的,令人口干舌燥。


    助理微微一怔,心跳猛的漏了一拍。


    谢长观站在沙发前,脚边放着一双拖鞋,正拿着几张纸巾,似乎在擦手。


    “资料。”


    他言简意赅地开口,磁性的声线微带着餍足的沙哑。


    助理回过神来,连忙递上三名医师的简历。


    谢长观随意翻了翻,又瞥了一眼三名医师。三名医师都是女的,态度落落落大方,很有亲和力。


    “试用期一周。其他的要求问助理。”谢长观不废话。


    助理应下,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三名医师离开,明日上岗。


    助理又一条一条汇报公司的工作情况:“公司正在接触封家瞩意的几个大项目,一旦成功截断,封家的损失不可估量。与昭卓合作的公司,也都在围堵封家,拦截封家的生意。”


    谢长观头也不抬:“封家什么反应?”


    助理如实道:“封家的股东们在会议上问责封元享,封元享发了很大的火气。他的助理打来电话,想约您见面。”


    呵。


    他是封元享相见就见的?


    谢长观似笑非笑地嗤了一声,余光频频瞥向主卧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让他等着。”


    等封家破产的一天,他与封家的人自会见面。


    “我回公司就回绝封家。”助理一点就通。


    他看了看四周摆放的高奢男装、男性饰品,恰到好处的问道:“需要我找个家政来归位整理吗?”


    “不需要。”谢长观想也不想,一口拒绝:“我自会整理。”


    宝宝的东西,他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碰。


    谢总亲自整理?


    助理还想说些什么,谢长观已经转身,迫不及待地往主卧而去。


    —


    主卧里。


    江岫并拢着膝盖坐在床沿边,逶迤的卫衣衣摆下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小腹。


    软白的面颊上贴着几根发丝,正低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发红的足心。


    姣好的眉心蹙着,好像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委屈。


    好麻哦。


    而且还很烫。


    仿佛他脚下还踩着什么一般。


    想到在前厅里发生的事,江岫的面上蒸腾起热气,脸颊又变红了一点儿。


    他轻轻喘息一声,双眼迷离的看向床头,像是在找着什么。


    谢长观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长臂一伸,揽着少年纤细的腰肢,将人抱到腿上坐着,俯身亲他红肿的唇角。


    “宝宝在找什么?”


    “纸巾。”江岫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躲开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说:“我想擦一擦脚。”


    “老公不是给宝宝擦过了吗?”


    谢长观亲手用纸巾,一点一点擦的。


    是擦过。


    但是。


    江岫的音量放低几分,像是很不好意思,透着可怜兮兮的低微腔调:“黏的。”


    他侧过脸,却遮掩不住通红的耳尖,垂下的脚尖微微绷直:“足心还是黏糊糊的。”


    感觉不太舒服。


    谢长观垂眸,看向少年白皙温软的双足,鼻尖儿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勾人甜香。


    “老公给宝宝清理干净。”


    谢长观将少年放回床上,紧挨着床沿蹲下,掌心托着江岫的足跟,一边低下头去。


    用薄唇衔着足踝处的一小片皮肉,用力的舔了一下。


    江岫的脚趾蜷缩起来,语声忽然变调:“你、你干什么呀?”


    好脏啊。


    怎么能用嘴?


    他条件反射的要缩回脚,没想到发烫的足心却不偏不倚踩在了谢长观的手腕上。


    谢长观的手腕很宽,腕骨凸出,筋脉清晰,从来只戴名表,还没有被人踩过。


    但偏偏踩他的人刚刚才被他欺负过,属于他的东西前一刻还沾满了他手腕上的足心。


    不可避免的,谢长观心底降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他宽大的手掌牢牢掌控着少年的足踝,再度低下头去。


    谢长观的态度却再明确不过。


    他要把江岫的这些地方,全都舔干净。


    第59章


    主卧之中。


    又软又绵、带着一点儿颤抖的呜咽,又断断续续地回响起来。


    很快,不止是足心,江岫的足背、足踝也都红成一片。


    他面颊潮红,双眼里包着一汪泪水,足跟打着颤,整个人想往大床里缩,又被扣在足踝上的大掌拉住。


    谢长观坐回床沿边,长臂舒展,搂着少年放回到腿上坐着。


    看着怀中人双眼泛红,不堪忍受的可怜模样,他抬起手指,克制的揩了一下少年绯红的眼尾。


    江岫湿漉的眼睫一颤,侧过脸,喘息着,连带着眼角的眼泪溢了出来。


    “脏的,不许摸。”


    谢长观刚摸过他的脚踝,怎么能又来碰他的脸?


    谢长观眼神微暗,从胸腔里传出一声闷沉的低笑:“宝宝连自己都嫌弃吗?”


    江岫不说话。


    他坐在谢长观的怀里,一双白皙的足光裸着,足踝上红了一圈儿,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吻痕和斑驳的指印,足背线条漂亮的让人心惊。


    很像是被人欺负狠了。


    谢长观又沉笑了一声,抱着他去浴室清洗双足,又用毛巾给他擦干净。


    江岫的足完全麻红,谢长观放软了力道,毛巾擦过之时,还是火刺刺的,引起江岫浑身一片战栗。


    他坐在浴缸边儿,眼尾沁出一点儿泪水,头低垂着,控制不住抽气的时候,喉管带着点儿颤,口唇中呼出凌乱温热的呼吸,整个口腔都是柔嫩的。


    谢长观动作一顿,忍不住朝他分开的红唇凑过去。


    江岫抬起手,按在他的脸上,小小的咬着唇瓣:“不许亲。”


    不许摸。


    不许亲。


    谢长观快要被他勾疯了。


    谢长观深吸口气,转身去拿洗漱用具,囫囵的刷了刷牙,不等擦干下颌上沾到的水,大掌就按着少年的后颈,俯低身,急不可耐的吻了上去。


    —


    助理一回到公司,就立即回绝了封家。


    封氏办公室里。


    封元享的助理看着挂断的通讯,小心翼翼的觑着座上的封元享:“昭卓拒绝了。”


    封元享脸色阴沉,凸出的肚腩一抖一抖的,愤怒的挥落办公桌上的物品:“欺人太甚!”


    助理战战兢兢站着,低着头不敢发出动静。


    等封元享发泄一通,怒火微减,他重新开口道:“又有几个合作商要与封家暂停合作,封家看上的几个项目,听说昭卓的人也在接触。”


    以目前封家与昭卓的实力,封家根本没有优势与昭卓竞争。


    “几个项目一旦被昭卓拿下,封家可能……”助理停顿了下来,后面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是个人都清楚。


    “难道除了去求昭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不就是撬过昭卓几个不重要的合作商,昭卓至于对封家赶尽杀绝吗?


    封元享气得两腮的肉颤动,却压根没往其他方面想过原因。


    助理表情无奈,点了点头。


    没办法。


    除非林海志出手,或许能帮封家缓一缓。


    但是林海志已经与昭卓达成合作,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而且,从之前封家几次约见林海志,却被拒之门外来看,林海志很大概率不会帮忙。


    封元享紧握着拳,牙齿咬得死紧:“找人去盯着昭卓,一旦有谢长观的踪迹,立刻通知我!”


    他就是拦,就是闯,也要当面问个清楚,绝不能让封家砸他手里!


    封家在江市这么多年,封元享年纪都是谢长观的两倍有余,让他卑躬屈膝去求一个晚辈,实在是很下面子的事。


    但是,他眼下完全没有办法了。


    合作被截、银行资金被卡、合作商跑路,眼看几个重大项目也要丢失,他再不做点什么,封家真的要玩完。


    —


    次日。


    江岫睁开眼,主卧里一片静悄悄。


    盈足的暖气充斥着主卧的空间,床头柜面上,放着新手机、新门禁卡、两张新银行卡。


    手机里,新的聊天页面上躺着谢长观临走前发的消息。


    【X:宝宝,我去公司了】


    【X:宝宝要是在家里呆着烦闷,可以出去走一走,记得给我报个位置,我忙完工作就过去接宝宝】


    江岫双手捧着手机,蝶翼般的眼睫低垂着,面颊上还晕着久睡的淡粉。


    上身穿着新的白色睡衣,质地绵软亲肤,竖形的荷花领口,系着一根紫粉色的丝带。


    手袖则是灯笼袖,袖口在手腕处收束,从臂膀一直到袖口,是两根交错着的棱形丝带,尾端打成一个蝴蝶形的结,垂落而下。


    繁复,又漂亮。


    衬得江岫稠丽蛊人的脸蛋儿,好似私人订制的精致娃娃。


    江岫细白的指尖轻点屏幕,结带就从屏幕上拂过。


    他回复谢长观。


    【好。】


    消息一点击,发送成功,屏幕便是一闪,页面跳转到通话页面。


    江岫眨了眨雾蒙蒙的眼睛,是谢长观。


    谢长观是有事吗?


    江岫疑惑地按下接听键,下一刻,谢长观低沉磁性的嗓音就从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宝宝在干什么呢?”


    “我刚醒。”江岫红润的唇瓣张开一点儿,呼出温热的气息,尾调带着还未清醒的绵软。


    谢长观听得心尖发痒,曲指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焦褐的锐利眼眸,定格在面前的辅导教师资料上,在上面画了个红圈儿。


    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偏了偏,猩红薄唇贴近手机,语气却是与眼神截然相反的温柔:“我给宝宝点了早餐,一会儿有人送过去。”


    宝宝不喜欢吃早餐,是个坏习惯。


    他要帮宝宝纠正过来。


    细软黑发从侧脸滑落,江岫抬手拂了拂,乖乖的应下,一边掀开被角,准备下床去。


    床边放着新的拖鞋,尺寸比谢长观的小很多,鞋面毛茸茸的,上面还装饰着一只粉色的兔头。


    江岫白皙的双足伸进去,刚要站起身,眉尖就是一皱,从唇齿间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


    谢长观脸色微变,紧张的问道:“宝宝,怎么了?”


    江岫纤长的眼睫耷拉下来,低头看了一眼双足,雪白的耳朵微微发红。


    他的足心还有点儿麻痛。


    昨天在浴室,谢长观又按着他亲了很久,捉着他的另一只足心又来了一次。


    现在,江岫的双足都是红的。


    “我的脚。”江岫捧着手机的指节蜷了蜷,抿了抿唇,鼻尖都羞红了:“都怪你。”


    尾调颤颤巍巍,透着一点儿不自知的小埋怨。


    谢长观半边脑子发麻,被他勾的神魂颠倒。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昨天在少年足心下的销魂滋味,凸显的喉结干渴的上下滚了滚。


    “宝宝说的对,都是老公的错。老公送个小礼物,给宝宝赔罪,好不好?”


    小礼物?


    谢长观送他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江岫蹙眉,想说他没生气,不用赔罪。


    一直站在办公室一侧的助理先一步开口提醒道:“谢总,会议时间到了。”


    谢长观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宝宝,我先去开会,一会儿记得收礼物。”


    江岫不得不咽回到嘴边的话。


    结束通话。


    谢长观把资料交给助理,指尖点了点他圈出来的人:“联系他。”


    助理接过资料,立刻下去办事。


    —


    江岫足跟哆嗦了下,放慢脚步,慢吞吞的洗漱间走。


    洗漱间里,属于他的一份用品,一应俱全,与谢长观的一份两两放在一起,宛如亲密的爱侣。


    江岫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默默地放水洗漱,发红的双唇沾染着水渍,娇嫩欲滴。


    洗漱完毕,江岫换下了睡衣。


    主卧里也有衣帽间,谢长观将他的衣服放了一部分进去,江景上府里又全天候有暖气,江岫挑了一套不那么厚的。


    上衣是白色,没有领子,从顶扣到腰腹,是两排蕾丝花边,花边纹着两溜金丝线,随着花边蜿蜒。


    腰间部分收拢,直至衣摆,都是同一深颜色,贴合着江岫的身体曲线,勾勒出他细瘦一握的腰。


    袖子是两个大荷花边,袖口处点缀着两根短丝带,下半身是与衣摆同色的深色长裤,显得江岫双腿笔直又纤长。


    好似童话里,被千娇万宠的小王子。


    谢长观专门用了一间房作为宠物间,猫爬架、猫玩具、猫屋应有尽有。


    白橘正仰躺在猫爬架上,前爪伸着,用粉色的肉垫拨弄着架子上挂的毛绒球。


    精气神看起来,比在出租房里都要好。


    谢长观养白橘,养的比他好。


    看过白橘,江岫来到前厅,谢长观点的早餐已经送来,还是瑞雅轩的侍者。


    早餐很丰富,又是一些江岫没见过的品类。


    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挑着随便吃了几口,玄关处的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想到谢长观说的礼物,江岫忍着双足的不适,费力的踮了踮脚,往墙上的监控投影上看了看。


    外面是个年轻男人。


    男人西装革履,头发用摩丝固定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嘴角含着笑。


    看起来很温和,脾气很好。


    江岫在手机上滑动几下,打开智能门锁——谢长观教了他怎么操作。


    门外的男人听到开门声,脸上的笑容扩大:“您好,我是谢总聘请的辅导教师王浩,您……”


    看清面前的少年,男人连呼吸都停滞了。


    第60章


    王浩怔怔地凝视着少年,一动也不动,眼珠子像是黏在少年的脸上一般。


    这样的眼神,江岫再熟悉不过。


    他的心里本能生出一股排斥,姣好的眉心蹙了蹙,下意识要关上门。


    一道高挺的身影从王浩后面走近来,同样是西装革履,但气质与王浩截然不同。


    身形板正而直挺,表情严肃,像是混迹在职场中的精英——是送王浩来江景上府的助理。


    助理看到江岫的脸,也顷刻痴愣住,少年就是谢总前两天抱回来的人吗?


    他从来不知,一个男生能长得这么……


    少年身上带着的那点儿香气就若有似无地缭绕而起,萦绕在助理的鼻尖,助理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艰难地从少年的脸上移开视线,却正好看到王浩喉结夸张的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助理的面色顿时变沉。


    同是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王浩在想什么?


    王浩没有注意到助理冰冷的脸色,他呼吸粗重又急促,迫不及待的问道:“谢总聘请我来,就是为他……”


    话没有说完,助理背转过身,高挺的身形严严实实挡在王浩的面前,阻绝他往里窥探的目光。


    “你可以走了。”助理毫不留情的下达驱逐令。


    本来殷勤的往里张望的王浩闻言,身体立刻僵住,难以置信的看向助理:“什么意思?”


    重金聘请他来辅导,却连门都没进,就让他走?是要赶他走吗?


    王浩是江市辅导机构很有实力的教师,他是海归而来的,他辅导出来的学生,百分九十都能进入顶尖学府。


    谢总聘请他,不正是看中他的能力吗?


    “意思是你被解雇了。”跟在谢长观身边久了,助理的做事风格也受到一些影响,不会与不相干的人多费口舌:“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保镖拖你走?”


    王浩脸色铁青。


    要是选择前者,让机构的人知道他还没进门,就被雇主解雇,灰溜溜的赶出来,他的的名声就全毁了。


    但要是选择后者,就是彻底与谢长观对着干,那么,别说名声,他的一切全都将不复存在。


    王浩没得选。


    王浩捏紧拳头,紧咬着牙关,一字一顿道:“我自己走。”


    王浩不甘心的掉头离去,走出几步,又回过头,隐晦的瞄了一眼助理后面的少年。


    要是住在江景上府的人是他就好了,这样他就能……王浩的内心不可遏制地想着。


    目送着王浩的身影消失在江景上府,助理取出手机,向谢长观发去消息,如实汇报王浩的所作所为。


    下一刻,江岫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谢长观。


    江岫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下来,纤长的眼睫下垂,交错出蛊惑人心的艳丽。


    “宝宝。”谢长观轻哄着,低沉嗓音里的安抚意味穿透屏幕:“我马上回来,宝宝等着我。”


    宝宝?


    助理眼里闪过惊讶,谢总叫这个少年宝宝?


    谢长观不是在开会吗?


    江岫红润的双唇微微分开,呼出的一丝气息,正想要问,谢长观已经挂断了通话。


    而紧接着,助理的手机响了起来。


    “谢总。”助理看着来电显示,连忙接通,不知对面问了什么,他有点儿不自然的抬起眼,眼神往江岫的脸上瞟了一眼:“他没事,王浩没能接近……我会注意。”


    结束通话,助理转回身,低垂下眼皮,四十五度鞠躬:“我是谢总的助理。是我的失误,看王浩的履历漂亮,没有背调就直接把简历递交给了谢总。”


    江岫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但他算是知道,谢长观要送给他的小礼物是什么了。


    谢长观为他请了家庭教师,辅导他的课业。


    是想让他继续上学吗?


    他还能……继续上学吗?


    江岫抿了下软红的唇瓣,眼膜上蒙上一层迷茫。


    —


    谢长观回来得很快。


    十来分钟,他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江景上府。


    助理一直守在外面,还没来得及迎上去,谢长观就直接越过他,大步走向里面的少年。


    “谢……”江岫启唇,话刚起了个头,腰身便被紧实的长臂环住。


    谢长观的心脏咚咚跳个不停,隔着西装,清晰地传到江岫的耳中:“抱歉,宝宝。我重新送宝宝一份礼物。”


    “我没事。”


    有助理在,王浩连门都没能进,江岫比较在意的,是其他的事。


    他细白的手指微蜷缩,抵着谢长观的手臂,昳丽的眉眼仰望向男人,音量很轻,带着一点儿期待:“你的礼物,是不是给我找辅导教师?”


    “是。”谢长观没有否认。


    从提袋里保存很好的课本可以看出,宝宝很渴望学习知识,应该希望能重新入学。


    哪知道第一步,他就搞砸了。


    猜测成真。


    江岫清润的瞳眸微微睁大,连呼吸都放缓慢,轻轻地喘了一下,带着点儿鼻音,小声地问:“……我还能继续上学?”


    他都被退学了,还能上学吗?


    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模样,谢长观心里疼成一片,他低沉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可以,宝宝还能上学。”


    学籍的事情,谢长观很轻易就能搞定,江市好的学校,随便宝宝挑。


    “不过。”谢长观话锋一转,话到嘴边,垂眸看清怀里的人,脑袋里嗡的一下,变成大片空白。


    深邃的焦褐眼睛里,尽是惊艳之色。


    江岫没注意到,他的心被谢长观的转折高高提起,悬在高空中,紧张得不行。


    他舔了舔唇瓣,殷红的小舌从两片红唇间一闪而过,唇肉上蒙上层诱人的水液,唇珠完整的显露。


    “不过什么?”


    他轻轻拉了拉谢长观的袖子,过长的黑发拂着雪白的脸颊,更衬得他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是哪里有难处吗?”


    谢长观怎么不说啦?


    江岫的话,谢长观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暗沉的眸光紧锁着少年的唇瓣,低哑的声线里带着赞叹般的粗沉喘息:“宝宝真漂亮。”


    咦?


    江岫愣了一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谢长观急切的俯低身,去亲他艳红的唇珠。


    又舔又咬。


    江岫的两颊浮出潮红,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绵软勾人的呜咽,听得人口干舌燥。


    助理红着耳朵,心脏跳的有点儿快,他伸手准备关上门,默默离去。


    谢长观掐着少年的腰把人抱起来,令江岫双腿离地,脚尖朝下垂着,大步走向沙发。


    头也不回的下达指令:“会议重要部分我已经全部处理,后续你回去主持。重新挑一批辅导教师,严格背调。”


    助理恭敬应下。


    临关上门之际,他又听到一声细软的喘息,哑着嗓子,还带着点儿哭腔,跟被人欺负的哭了似的。


    显然是受不住了。


    江岫纤细的身体,软绵绵地瘫软在男人结实健硕的臂膀中,浓密漆黑的睫毛浸透泪水,像是被打湿了的鸦羽一般,一簇一簇地翘着。


    “谢长观。”


    他睁着雾蒙蒙的眼睛,拖鞋松松款在他白皙的足背上,他抬起脚,去踢谢长观的小腿。


    “你太过分了。”


    江岫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他还在问正事,谢长观怎么能又亲他?


    只是他现在被男人亲的浑身发软,哪里有什么力气?


    他这么晃荡着拖鞋去踢人,根本不见得一点儿痛,一下一下的,反而像是小猫爪子在挠一样。


    谢长观觉得喉间有些发痒。


    那点儿痒不依不饶地挠着他的喉咙,他的喉结缓缓滑动了一下,眸色浅淡的眼睛里,倒映出江岫被垂散的发丝修饰得更加小巧的脸庞。


    谢长观粗喘着,不急不缓地续上前面的话:“不过,宝宝想什么时候入学?”


    要是开年就入学,可以直接从高三下册读,明年六月份直接参加高考。


    但是宝宝高三上册没读完就被退了学,如果直接从高三下册开始读,不知道能不能跟上进度。


    有可能会学着吃力——倒不是谢长观觉得江岫不聪明,而是江市的竞争远比阳槐市大得多,学习压力远超想象。


    当然,也可以选择多等一段时间,那就重新从高三上册读起,这段时间足够弥补上落下的差距。


    江岫脑袋被亲的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听出了谢长观的言外之意。


    他绯红的指尖撑着谢长观结实的胸膛,费力的往后仰头,从谢长观密集的吻里挣脱出来,偏转开脸,急促的喘息着。


    他的鼻尖都红了,红肿的双唇合不拢的轻颤,露出一点儿软红的舌尖。


    “读……下册。”


    他断断续续的说,水蒙蒙的眼睛仰望着谢长观,嘴角湿漉漉的:“我想……直接读高三下册。可以吗?”


    除了提袋里的几本书,他其他的课本,都被江锦文撕烂了。


    虽然高三上册江岫没上几天课,但是他把那几本书都翻得烂熟了,缺失的课程,他有空在网上也零零散散补了一些。


    离新学期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他相信,他可以补上落下的课程知识。


    不。


    是一定能。


    谢长观大掌托着他单薄的脊背,低头亲他的唇角,暗哑温柔的音质在他头顶响起。


    “那可能会很辛苦,宝宝不怕吗?”


    “不怕。”


    江岫的注意力都在上学上面,任由男人亲着他。


    班主任曾经告诉过他,读书、考出阳槐市,是他唯一的出路,江岫一直记在心里,只要能重新上学,他多辛苦都不怕。


    江岫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弯起眉眼,艳得动人心魄:“谢长观,我不怕苦。”


    谢长观立刻就被迷疯了。


    他难以忍耐地凑过去,用长舌强硬的分开少年的唇瓣,露出里面粉嫩的口腔,侵入到少年喉管的深处。


    “好,都听宝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