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板栗小豹甜筒
“你要带我去双头鹰大厦？”
瑞瑞坐直身子，透亮如水的杏眼微微睁大，下午原本还有节烘焙课，要是能躺在丈夫的专属休息室里摸鱼，也未尝不可。
反正小海豹生来就是享福的可爱大福。
从前就经常成群结伴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整天无所事事也不会有负罪感，肉嘟嘟身体上沾满沙粒的海豹们像一锅新鲜出炉的黄豆面小麻糍。
日光浴结束，再集体游回海里捕鱼，过着相当慢节奏的悠闲生活。
飞速发展的人类世界总在忙碌，都把姆累瘦了。
葱白如玉的手指搅和在一起，欲迎还拒地嗫嚅：“可我还有课，不能偷懒……”
“不是偷懒。”
比纤嫩小手大一圈的麦色大手伸过来，粗粝皮肤摸索进omega的掌心，向里探入再握住。
厉寒川看着他的眼睛，神色微凝，“全当我安全感，好吗？”
“最近不太平，你身边又出现可疑人物，我实在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乱逛。”
他的小妻子简直是无价之宝，涌出那么多狗胆包天的妄图染指。连那些人畜无害的omega都被他列为一级警惕对象了。
瑞瑞难过地压住了差点上扬的嘴角。
“嗯，那我勉为其难的翘课好了。”人鱼omega姿态端庄，批判地翘课，“不过少将早就是个大人了，上班这种事还是要独立完成才对。下不为例。”
厉寒川挑眉：“……好的长官。”
alpha总觉得妻子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分不清他俩谁更不解风情。
瑞瑞细眉微微竖着，和他对视的目光里充满担忧。
仔细想来，少将不够独立的现象简直数不过来。
每天24小时，至少有大半时间他们会保持联系，随时报备行程。
吃饭睡觉也都黏糊在一起，相当于他们没有分开过。
omega越想越觉得人类丈夫的分离焦虑症很严重，有时还会把嘴贴到小海豹的嘴上来，以保证他们密不可分。
这可不行。
漂亮美人看向车窗外，思绪不由放空，纤长的浅色睫毛垂落，显得忧郁又空灵。
在旁人眼中，完全是个被强势丈夫幽居身边的貌美小可怜。
实际瑞瑞内心深处的小海豹开始托着下巴思考。
姆要做点什么才行！
除了吃零食和上网打发时间之外，瑞瑞去休息室时还带了一小包针线和布料。
王宫旧址重新开课后，课程丰富了不少，其中就有缝纫课。
小海豹去试听了一节，看老师穿针引线就能做出栩栩如生的作品，姆莫名受到鼓舞，认为眼睛会了豹爪就能会。
于是在厉寒川忙得不可开交时，休息室里的瑞瑞变回糯米团本体，按照老师所教的要点，认真观察镜中的自己——
海豹和人鱼。
不都有尾巴嘛？
黑豆豆眼流露出认可，软乎乎哼唧道：“简直一模一样嘛。”
就做个人鱼玩偶送给少将好了。
这样就算他不在他身边，黏人又没有安全感的alpha也不至于太焦虑。
豹爪用记号笔在浅色布料上做了标记，开始绘制图纸。
时不时观察镜子都装不下的椰子灰大福。
鱼尾的部分有些复杂，需看仔细些——
与其他鱼类相比，海豹的两只后鳍在全身的占比很小，宛如一颗糯米糍上挤两坨奶油装饰。
圆圆的，肉肉的。
每个弧度都看上去软弹无比，完全不似寻常鱼尾的轻灵飘逸。
很难想象这样的小动物可以肆意徜徉在海底。
“最像的地方就是这里了。”小海豹喃喃。
勾画的豹爪连动作也逐渐放慢，偶尔拿起笔，眯起单侧的黑葡萄眼睛，单眼精确瞄准，圆嘴努子每绷紧一次就发出一声“姆”的赞叹与认可。
点点头，继续画下去。
绘制完成，小家伙兴冲冲的小狗脸上涌起两坨红晕，激动捏起来看了又看：“姆！”
细致活儿还是要用人类的身体做。
厉寒川突击检查小妻子在干什么，悄悄支开一个门缝，就见美人背影优雅如仙，全神贯注裁剪布料。
浅金色长发有一缕落在肩头，更有几分婚后的温柔韵味。
omega动作极其小心，白嫩指尖由于用力而泛起绯红，让alpha只想将其含在嘴里细细呵护。
想必自己真那么做了，瑞瑞只会露出茫然的表情，但并不反抗，似懂非懂地红着脸，用水亮的眼睛羞涩盯着他。
犹豫好半天，才会用娇滴滴的嗓音问：“老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
从前他以为这是瑞芙洛狄忒刻意装傻装可爱。
现在觉得，多装点好。
他爱看。
人鱼有点手段和心机又能如何？
门缝外偷窥的男人热血上头，表情更阴鸷低沉，军装下肌肉鼓胀的身体开始升温。
也许是小妻子身边那些没底线的莺莺燕燕刺激到指挥官。
他现在连瑞瑞手里的剪刀也嫉妒，布料也嫉妒。
凭什么他的小人鱼对那玩意那么认真？
倘若那软绵绵的手指落在他身上，认真对待他的物件……
厉寒川猛地闭上眼，不能再想。
看了会儿小妻子，只觉耳清目明，浑身疲惫荡然无存，再看就要立到爆炸了，他赶紧转身出去开会。
这时的瑞瑞也做完了初步准备。
他将布料互相缝起来，再塞棉花，封口。
一个圆不隆冬的美人鱼大功告成！
为了更加相似，瑞瑞挑战了自己的极限，作为一个初学者还大胆的补充细节，很快圆球玩偶的二分之一有了鳞片图案。
“咦……尾巴呢？”
omega以为自己忘缝了，漂亮小脸有几分嗔怒，把圆球转了一圈，才看见两坨小小的尾巴。
原来是被巨大的身体遮住了。
他绽开个灿烂的笑：“好像哦！”
可算完成大工程，小海豹立刻奖励自己，掏出一连十包的小薯片，没有沿虚线撕开，而是用剪刀直接剪了一条长长的开口。
把十个包装袋如卷花束般卷起来。
浅灰色糯米团出现，豹爪豪放地举起薯片花束，哗啦啦一口气都倒进嘴里！
嘴努子快速蠕动，两口就咽了下去。
如此重复，几十包膨化小零食葬身凶残的豹口。
厉寒川忙到下班时间，敲响休息室的门时，瑞瑞也刚好午觉醒来，迷迷糊糊坐起身：“少将……”
“可以下班了。”
alpha进去帮人穿上外套，又单膝跪地穿好鞋子，“今天委屈你了。”
瑞瑞还没彻底醒来，抱着豹爪手工小玩偶，亦步亦趋跟他走出去。
omega乖巧摇摇头：“不委屈的。”
他越听话，厉寒川心里越觉得亏待他，大手从发顶抚过，一路向下，捋小尾巴似的捋了下妻子的低马尾，发质顺滑实在让人爱不释手。
“最近半兽人幼崽失踪案太多，我实在放心不下。”alpha低声解释，“毕竟你也是宝宝。”
妻子撒娇的话他都记在心里，说什么都当真。
“……”
跟在俩人身后的祁沐副官猛地一哆嗦。
不敢想这话是从上司嘴里说的，婚姻对一个alpha的改变究竟有多大，他真想用催泪瓦斯洗洗耳朵。
瑞瑞逐渐苏醒，嗷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刚刚好遮住精致的巴掌脸。
“老公，这个送你！”
哼哼……
omega嘴角扬起得意洋洋的弧度。
世人对人鱼的热情和向往，不必多说，而和人鱼联姻的厉寒川，想必也抗拒不了妻子同款的人鱼玩偶吧？
这样的做工和精致程度，但凡流入到市面，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哄抢。
平时只会拿枪和笔杆子的厉少将愣了愣。
那个毛绒绒的可爱小玩意倒映在他眼底，冰冷的眼睛里浮现出两个问号：“？？”
大脑宕机。
瑞瑞怀疑他开心傻了，把东西往人手里一塞，说：“猜猜这是什么？说出来。”
omega脚尖悄悄打节拍，等待赞美。
厉寒川捏住圆不隆冬的球状玩偶，对那两坨多出来的小尾巴更是困惑：“一颗……真猪？”
第42章 白露豆腐刨冰
厉寒川戳戳球状玩偶的脸，上面有鼻有眼的，质朴粗糙的做工中充斥可爱气息。
看这小鼻子。
不是小猪还能是什么？
见瑞瑞脸色不对，alpha冷峻侧脸一顿，充满求生欲的沉吟片刻，摸到美人鱼的小尾巴，又道：“难道是炸虾天妇罗？”
瑞瑞：“……”
“看来你很认可我的厨艺，晚上就吃天妇罗好了，我给你做。”厉寒川麦色大手将小糯米团玩偶捏来团去，就像瑞瑞平时惨遭蹂躏的脸蛋，“不过这么胖的虾可能买不到。”
omega越想越气：“这是美人鱼！按照我的自画像做的！”
一把抢过来，指指上面仔细缝制的鱼鳞：“看！”
“这是我五彩斑斓的鳞片，只不过材料有限，我就用简单的线条来代替啦。”
厉寒川挑眉盯着那一条条波浪线。
难怪小妻子前段时间闹着要减肥，原来在他自己心里，有这么圆……
人类对人鱼这个物种所知甚少，大多数来源童话故事和古老传说。
美丽、诱惑、痴情。
是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如今又多了一个——
容貌焦虑。
即便美成天仙，在自己眼里也是个圆不隆冬的糯米团子。爱美的小动物总是很可爱。
厉寒川担忧瑞瑞心理健康的同时，心尖也泛起一片酥软。
omega有点泄气地哼哧了一声，激情创作一下午的作品出师未捷被当猪，一个厉少将打碎了海豹的缝纫大师梦。
他垂头丧气收回手：“我还是多上几节课，等做熟练了再给你……”
没等说完，棉花糯米团玩偶就被人轻轻拿走。
alpha低头看他：“为什么要等熟练再做事？”
“有谁是天生就什么都会吗？”指挥官握住妻子空出来的手，低磁嗓音带了笑意，“我又没说不喜欢。”
瑞瑞眼底熄灭的光又一点点亮了起来：“真的？”
他还有一大堆设计原理要讲给他听呢。
厉寒川颔首。
“很特别的礼物，谢谢你。”
副官在后面默默守护上司的爱情，从前他总为少将和夫人的婚姻捏一把汗，生怕铁直男alpha太不解风情，把人鱼omega气跑了。
如今看来，他担心的太多余了。
少将不仅开窍，还因为直来直去的性格，说起腻人的情话也分外真诚不油腻。
“少夫人手艺真好。”大象副官拍马屁道，“从前有好多人给少将送礼，从没见少将这么开心过。”
送的大多数是金钱、署名权、难以计价的名酒名烟或文物。
更有甚者，和鬣狗团体有所勾结，表示可以从黑市购买一种针剂。
该针剂是从孩子们身体里提取的一种特殊药品，让人类延年益寿，改善健康状况，拥有半兽人般强健的体魄。
那人地位颇高，让厉寒川当场就扣下了。
少将甚至没把他送进普通监狱，而是关进处理重大案件的高级监狱，亲自审问，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了好多人。
要不是命大，厉寒川那次就被政敌害死了。
最后处决时，alpha冷冷看着他说：“老而不死是为贼，不送。”
从那之后，指挥官干脆什么都不要了，好些人想送礼都无从下手。
还是少夫人最懂少将。
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道理，活在当下，珍惜眼前的幸福才不会让人被欲望蒙蔽双眼。
就像这个油炸天妇罗玩偶，萌萌的很安心-
魏家寿宴来了不少名流，瑞瑞望着豪车云集，一个个无比拉风，心中没有什么感觉。
姆在海里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
不用考虑买车买房的事。
只要不在意，这些东西就唬不住瑞瑞。但要说小狐狸omega不再提供菠萝包，小家伙又要躲起来姆姆哭了。
看了眼对一切都淡然处之的小妻子，男人浅棕色眼瞳里浮上赞赏。
不愧是他的人。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魏家早在中心城有别墅房产。奢华至极，比起厉家庄园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对联邦的贡献却远不如厉寒川。
alpha在车里就略黑了脸，料定这家人不怎么干净。
就算不结交也无所谓，只要对方不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指挥官并不打算对他们出手。
副官来为二人打开车门，身着设计款礼服的夫妻踩到红毯上，瑞瑞在下车的瞬间就像切换了第二人格。
端庄优雅，分外得体。
素白的手轻轻挽住丈夫的胳膊，薄薄手背都能瞧见青色脉络的走向，像一樽易碎的琉璃。
人鱼。
和平的象征。
一身白金色小西装的omega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连走路的姿势都像专门训练过般风度翩翩。
美貌和气质是最显而易见的东西，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有贵族omega不由交头接耳。
“这少将夫人的礼仪课是在哪上的？能不能去偷师？”
“想必以我们的级别是搭不上边的……”
一名夫人叹气道：“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东西，这是人鱼的天赋，不是学就能学会的！”
单是看着瑞瑞的人类形态都挪不开眼，更别说omega要是以人鱼形态出现，一定会引发全场轰动。
但什么场合才能让瑞芙洛狄忒肯赏脸露出人鱼尾巴？
魏家的级别远远不够。
“你们看少将腰带上挂着什么？又得功勋章了？”推杯换盏的alpha们纷纷看过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对，好像是个玩偶……”
魏翰池邀请来的朋友大多是一些玩咖太子党，和厉寒川不是一路人，压根不敢上前攀关系。
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确认了，真是个圆溜溜的小玩偶！
有人不信：“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厉寒川会是做这种事的人？肯定是某种秘密武器，伪装成了玩偶的造型，今天万一出事，咱们就能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了。”
“有什么好猜的，一看就是omega挂在alpha身上宣示主权的东西……”
众说纷纭，最后这句刚好落进厉寒川耳朵里。
少将似笑非笑扯了下嘴角。
想到小妻子最近黏人的状态，他很满意。
中心城权贵圈子这么大，总有交际花小海豹认识的夫人，每隔三十秒就凑过来几个omega展开热聊。
聊到开心处的瑞瑞完全忘记自己还有老公，厉寒川几次把他要松开的手摁在胳膊上不许走，他这位“黏人”的小妻子眼睛都没看他，保持无害的微笑。
甩开他的力度堪比成年野兽。
“你说哪个点心好吃？”瑞瑞直接飘走。
厉寒川瞧他忙忙碌碌的样子，不由一阵心疼。
若不是出席宴会必须携伴侣一起，他是绝不舍得瑞瑞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跟那群酒囊饭袋虚与委蛇的。
小海豹却丝毫不在意。
毕竟每家的席面不同，每次都能品尝到不同风格的美食，姆乐在其中。
等小海豹吃够九九八十一次宴会席面，想必真正的人鱼也会回来了。
到那时他就和厉寒川说清楚。
说我其实是一只海豹，即便和人鱼再像，也更喜欢自己原本的样子。
糯米团子很想让厉寒川感受一下他现在的手感。
比起小时候可是进步了许多，软软弹弹全都是肉！
前几天还处处模仿他的黑金鱼应该是遭到了少将的警告，今天穿一身黑，风格冷淡妆容阴沉。
他只是魏翰池的情人，在这没什么地位，自己也并不在意，只想多刷脸多拿钱。
百无聊赖的黑金鱼被人轻拍了下肩膀，回头看去，迎上瑞瑞一张灿烂的笑脸。
“你今天好特别。”
……喔。
好阳光，尸斑都淡了。
黑金鱼瞧见他就想到厉少将看自己的眼神，阴森锐利像一把刀，他至今没想通哪里得罪对方。
“平时都是在模仿我，第一次看见你穿自己风格的衣服，很好看。”
黑金鱼尴尬挠挠脸：“呃……”
那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美丽的人鱼笑容明媚，指指耳朵：“尤其是这个。”
黑金鱼神情一动，摸着耳朵上稀里哗啦的配饰。
动作有些遮掩，道：“都是很便宜的东西，和你们这些富家夫人比不了……而且我看你们都很珍惜自己的身体，不会随便打孔。”
“为什么？”omega撩起浅金色长发，露出白嫩耳廓上的三个耳洞，“这很漂亮呀。”
不管是配金属还是钻石。
都像极了小海豹泡在海水里的身体，会随着日光照耀而发光的毛发。
瑞瑞在这方面的接受度出奇的高，哪怕在海底他都是那种会用贝壳装饰自己的臭美豹。
两个人一下子有话说了。
厉寒川余光瞥见，顿感要被偷家，大步流星过去，高挑强壮的alpha身材一下子挡在二人中间，结结实实遮住视线。
就算班主任坐中间也不耽误两个话唠聊天。
“你真的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吗？”
“……嗯，我不想说话时就装失忆。”
“你真是天才，下次我也试试看！都不需要像泡菜剧一样先被车撞再失忆，很安全呢。”
alpha盯着小妻子探头探脑的样子，只想撸一把毛绒绒的小脑袋。
他听二人聊天的内容还算正常，无外乎在这扎个洞还是在那扎个洞。
不由也加入了话题：“你们这都小儿科，我当初在战场上，帝国的子弹打过来可都是贯穿伤，差点在肺管子上穿孔。”
瑞瑞汗毛倒竖：“……”
黑金鱼差点吓炸麟：“？？？”
远处，众人一哄而上，纷纷举杯庆祝，看来是寿星魏老爷子来了。在毛绒绒的半兽人和人类之中，宛如众星捧月。
alpha只好警告看了黑金鱼一眼，确认没有危险，暂时把小妻子留在这。
不料一杯酒还没敬，就瞧见和魏老爷子称兄道弟的厉父。
alpha刹那脸色一黑。
厉父早有所料般看过来，姜还是老的辣，他怎么会不知道厉寒川在拉拢人脉和他这个当爹的对着干？
年轻的指挥官晚了一步，对方已经是敌非友。
厉父眼底闪过老辣与精明，笑呵呵道：“寒川，还不给你魏叔叔敬酒。”
几杯郁闷的烈酒下肚，少将满心郁结简直无处发泄。
所以他这段时间和中心城那些饭桶二代三代们的周旋，全部浪费了？
厉寒川本就患有信息素紊乱症，这会儿隐约躁动起来，立刻调大一档抑制手环。
暂时不能回到瑞瑞身边，以免影响对方的情绪和信息素。
不能再让假孕的悲剧重演了……
alpha刚才喝的又猛又急，北境出身的他酒量很好，此时也有了几分醉意，跌跌撞撞上了楼，想找一间客房缓一缓。
不料迷迷糊糊走进一间奇怪的屋子。
那房间里有荣誉勋章和各种锦旗，全部都是奖励军部人员的。
厉寒川脑袋一下子清醒大半。
国会与军部是永远不可能互通的，魏家都是国会成员，哪来的军装和奖章？
定睛一看——
全部都是假的。
就像手办迷收集各种角色的手办，这些物品也都是仿制品，缺少了最关键的双头鹰标志。
厉寒川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些，因为这都是他获得过的荣耀。
谁能模仿他到这个地步？
除了口口声声说想和他结交当朋友的魏翰池还能是谁？
常年作战的本能十分敏锐，厉寒川能感受到这绝不是对偶像的崇拜，而是一种想要取而代之的疯狂。
想到死去的长兄，想到为他人做嫁衣的这些年……
想到自己还是个贫苦边境孩子时，中心城权贵们不把人当人看的眼神……
仿佛一切在这些人眼里都是可以随意摆弄、没有生命的物品。
他们能造神，自然也能将其毁掉。
因为在这种人内心深处，所有存在都是被物化的东西。
他们要你是战无不胜的少将，你就必须是。若是不符合心中的预期，那就是你的错。
一个废物点心。
也胆敢与自己相提并论。
alpha瞬间如被激怒的野兽，浑身又冷又热，微微战栗，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大手把他这座冰山丢进沸水里蒸煮。
那种骨子里的危机感让他眼底迅速攀上血丝。
——东施效颦的跳梁小丑-
“你喜欢吃这个吗？我去后厨给你拿新鲜的。”
黑金鱼已经彻底拜服于小海豹麾下，他从没见过这么有艺术见解的omega，不愧是人鱼。
于是自发充当了海豹投喂师，转身就去觅食。
瑞瑞坐在泳池边的白色椅子上，也不扭捏，大方道了谢，很自然的接受旁人对自己的好。
期间有不少alpha或是beta想来搭讪。
听说这位就是厉少将的联姻妻子，顿时畏惧于顶级alpha的权威，可惜地捶胸顿足。
远处传来魏夫人和魏翰池的争执声。
“你就非要在你爸的宴会上搞这些，现在人家omega哭哭啼啼走了，难道我们魏家脸上有光！？”
“好了妈，别啰嗦了！”
魏翰池今天穿着身板正笔挺的服装，刻意模仿军部的制服，但因为气质实在跟不上，显得不伦不类。
他由远及近走来。
嘴里骂骂咧咧不断：“你们瞧不起我是个beta吗？beta不能玩omega？老子没带把是怎么着！？”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带把的会另有其人！”
魏公子完全被惯坏，口出狂言也不是一两次，其他人怕归怕，听见了还是忍不住笑哈哈的。
只有魏夫人一脸震惊，她知道儿子什么都干的出来。
“你……我警告你，再敢惹事，就算是你爸也保不住你！”
母亲愤怒离开，魏翰池不以为意。
他嫌泳池边的人碍事，也不管对方是谁，什么性别，顺手一推全都摔进了泳池：“滚蛋，别挡路！”
本想直接坐到椅子上，但旁边气质斐然的美人让beta不由驻足。
愣了一秒。
“原来是厉少将的夫人。”
厉寒川不在这，他便不怀好意笑了笑，直白地打量着优雅温柔的omega，嘴里的话却装模作样：“美丽的夫人，你丈夫去哪了？”
omega抬起清凌凌一双眼睛，蓝到剔透，直击灵魂，看得人心神摇曳。
“我不清楚。”
魏翰池是个beta，极度崇尚alpha，他幻想中的自己就是厉寒川那种顶配男alpha，为此近乎癫狂。
由于他感受不到信息素，所以玩弄起omega肆无忌惮，但永远兴味索然。
可面前这人鱼omega散发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像是面对稀世珍宝，自然而然出现了被诱惑的冲动。
鬣狗般死死盯着人鱼流畅白皙的侧脸。
这一瞬间，魏翰池心中对厉寒川的嫉妒更上一层楼，正如他对母亲鬼吼鬼叫的那通话，他虽是个带把儿的并且功能齐全。
可在精神上，他残缺无比。
而厉少将不仅威风凛凛，还坐拥这样强大而美丽的妻子。
这可是人鱼……
人鱼啊。
瑞瑞让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起身打算离开，却被人拽住手腕，他下意识一把甩开，嗔怒：“你做什么！”
魏翰池让这一句斥责骂得浑身都轻飘飘的。
从前看得不够仔细，他怎么没发现人鱼的魔力如此强大，难怪厉寒川整日为他神魂颠倒。
保不齐那根本不是联姻。
而是厉少将早就相中了人鱼，费尽心机才把美人拥入怀中。
“我不做什么，怎么还生气了？”魏翰池举手投降状，“我就想问问你，指挥官跟你结婚后，怎么性情大变啊？”
“在妻子面前做小伏低，表现得很尊重omega，认真的？一点都不alpha了！他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我很失望。”
瑞瑞其实不大听得懂对方的话。
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尤其这人在阴阳厉寒川。
“少将凭什么是你想象中的样子。”omega声音平静，不卑不亢直视对方愣住的眼睛，“你什么都不是。”
周围一片哗然。
谁也没想到人鱼omega讲话如此大胆。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人鱼族远道而来的瑞瑞夫人身份特殊，也是个硬茬。
可算有人能治治这纨绔了，不少人暗中叫好。
嘀咕道：“人家疼自己老婆碍着他了？真是无法无天！”
魏翰池一时间下不来台，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他也没法现在就翻脸惩治这个omega，于是强颜欢笑几声。
但他不会轻易放过得罪自己的人。
冷哼道：“行吧行吧，开不起玩笑。”
“瑞芙洛狄忒夫人不是人鱼嘛？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没见过人鱼，您何不展示一下？”
瑞瑞白净精致的脸上终于有了怒意。
“无礼的东西，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嘶，也是。”魏翰池一把将端着新鲜三文鱼回来的黑金鱼omega推进泳池，猝不及防让在场众人都惊呼了声，“这下有理由了吧？救救他吧。”
瑞瑞蓝眼瞳陡然一缩：“你！”
他差点立刻跳入泳池，索性那名omega反应极快，一瞬间就化作黑金鱼本体，小小一条，摇曳着墨色尾巴。
黑金鱼飘过来，从水里仰头：“别管他。”
魏翰池让这接二连三的拒绝惹怒了，大吼：“我最讨厌omega扭扭捏捏，到底在啰嗦什么，难道说你根本不是人鱼！”
“……”
全场落针可闻，连瑞瑞的脸也刹那褪去血色。
视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火辣辣的。
歪打正着竟让这个混蛋猜中，众目睽睽下他只有变回本体这一种自证方式。
魏翰池一步一步靠近，围猎般阴狠：“你知道欺骗联邦全体公民是多大的罪吗？你知道你这样做厉少将会怎么收拾你吗？”
脆弱漂亮的omega微不可察颤抖起来。
他一步步后退，灵魂深处的小海豹也开始泪眼汪汪哆嗦，豹爪捂住湿漉漉的圆眼睛。
他单薄的背靠上一个结实的胸膛，不等反应，便让人从后向前揽住肩膀带进怀里。
熟悉的雪松香信息素环绕而来。
魏翰池脸上的狰狞尚未消失，一管冷冰冰沉甸甸的枪.口就顶上了他肩膀，没用力，就阻止了他向前的步伐。
有宾客忍不住捂着嘴，尖叫都忘了。
看见厉寒川阴鸷狠戾的俊脸，魏翰池一瞬间血液凝固，吓到什么都忘了。
alpha的高阶信息素覆盖整个场子，每一个人都在那强烈的威压下浑身颤栗，眼睛都开始眩晕。
偏偏厉寒川的声音冰冷镇定，掷地有声。
“向我妻子，道歉。”
魏翰池从没想过有人敢这样对自己，还是自己的偶像。
beta目眦欲裂。
他原本是很尊敬厉寒川的，这人不理智地宠溺纵容omega，不就是昏君的表现吗？他在现场都预备了人手，就等着找机会给厉寒川绝育，之后，他还可以是自己崇拜的偶像。
魏翰池活这么大，就没有不顺他心的人。
可厉寒川竟敢用枪指着他，威胁他！
beta浑身都被冷汗湿透，眼底闪过一丝杀意，等他先化解危机，直接让那些人动手杀了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惨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对……”
“对不起、对、对不起少夫人……！”
厉寒川冷嗤了声，单手将柔弱的小妻子转了个身，摁住后脑勺搂进怀抱。
随后一声枪.响，魏翰池半边肩膀都被崩碎了！
第43章 流心黑巧蛋挞
宴会现场安静的那几秒如同进入真空世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各不相同，集体凝固。
唯有瑞瑞猛地抖了一下，让alpha抱得更紧了些。
男人低低的嗓音里透着股狠劲儿：“别怕，这是他冒犯你的代价。”
血雾弥散，人影倒下，重新露出厉寒川毫无温度的俊脸。
宾客如梦初醒，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不少人软着腿开始往外逃命，生怕成为少将的枪下亡魂。
“少爷！”
“杀、杀人了！？”
保镖和佣人蜂拥而上，扶住几乎昏死的魏翰池，突如其来的恐惧瞬间笼罩整个魏家。
一层鸡皮疙瘩爬上手臂，omega小脸煞白。
海豹是和平主义的小动物，尤其瑞瑞是斑海豹，从不主动对谁发起攻击，厉寒川的突然发难让他意识到这个alpha与自己完全是个两个物种。
他还是有些怕他的……
微颤的指尖攥紧alpha胸前的衣料，小妻子抬起惊恐的眼，“你、你杀了他吗？”
厉寒川：“贯穿伤，能活就活，不活拉倒。”
倒在前拥后簇中的魏翰池浑身剧痛，面临死亡，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又惊又惧，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恶狠狠看向alpha，咬牙道：“我、我不过是说了他几句，也给你们道了歉……”
一讲话，就疼到冷汗簌簌。
“厉寒川你居然敢对我开/枪！”
“你怎么知道道歉就会被原谅，而不是被杀了。”少将面不改色，话一出口也不管对方吓到煞白的脸色，摁住了想回头的小妻子，温声，“别看脏东西。”
他漆黑眉眼紧锁，高挺的眉骨投下阴影，看上去压迫感极强。
谁规定伤害了他人，只需要轻飘飘一句道歉就能结束。
即便付出代价又能如何？
向受害方发出恶意时，有谁提前问过受害方的意见吗？万一碰上少将这种硬茬，得到十倍百倍千倍的反击和报复，也不是没可能。
厉寒川目光凛冽，一点点看向周围呆若木鸡的宾客们。
那些人都是吓到腿软跑不动的，有不少人刚才也想看瑞芙洛狄忒的笑话，甚至起哄让人鱼现身。
alpha的话就像刀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剜过去。
“从今往后，胆敢冒犯我夫人的人，无论是谁，后果只会比他更惨。”
瑞瑞心尖倏然一紧，眼眶不可遏制酸胀起来。
他刚才确实很害怕……
瑞瑞主动抱住了厉寒川，乖巧把脸埋在人胸口，很小声嗫嚅出“老公”两个字，软乎乎的故意撒娇一下，本以为那人没听见，却被安抚似的拍拍脑袋。
也许不合时宜，也许是吊桥效应。
少将今天维护了他的秘密与自尊，让他感受到了多年来很少体会的那种被保护的感觉。
即便是身为超级伪装者的糯米糍，也会有想依赖人的时候。
魏翰池就算胳膊抱住，往后也是残废。
魏家人和厉父急匆匆赶来，双方看见被打翻的二世祖和嚣张的厉寒川，几乎要一起吐血！
“儿啊！！！”
魏夫人破音都高了八度。
魏老爷子让人把昏死的小儿子抬走，脸色难看到要杀人。
他看向厉父：“虎父无犬子，我活一辈子从没遇到过这么无法无天的人，厉上将的儿子真是让我开眼！”
厉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样的人物胆敢在魏老爷子寿宴上对他的小儿子下手，要么是纯粹不要命，要么是有胆量和魏家硬碰硬。
人鱼omega与指挥官属于哪种，显而易见。
厉父气急败坏，上前要踹厉寒川，让几个副官赶忙拦住。
“都给我滚！”魁梧的中年男人一把推开。
大耳光没等招呼过去，手腕便让厉寒川攥住，父子俩角力的样子隐忍疯狂，像两头暴怒的野兽。
瑞瑞都有点想哭了。
恐怖直立猿的战斗力太强悍！姆想躲进商场或是美食一条街静一静心。
众人再次震惊。
这厉少将不仅跟魏家对着干，还跟自己亲爹对着干，早听说他们父子在暗中斗得上天入地，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在场不少有地位的人为这小夫妻捏了把汗。
厉寒川不想这些破事惊扰小妻子，发狠甩开父亲。
不用任何人质问，便冷声开口：“我倒是想找魏老爷子要个说法，令公子早早派人埋伏在宴会中，妄图行刺我与夫人，该怎么解释？”
怒火冲天的魏家人愣住。
厉父就是再不喜欢这个儿子，此时也不能胳膊肘向外拐了。
厉父回头看去：“魏兄，这是怎么一回事？要是人鱼在联邦出事，引发的就是国际纠纷，谁也逃不掉。”
祁沐副官冷着脸带人捉出几个早就吓傻的雇佣人员，一枪柄将人怼在地上。
“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几个半兽人屁滚尿流，耳朵尾巴全都耷拉着，跟着身体哆嗦的节奏放疯狂颤抖。
“我我、我们是收了魏少爷的钱，帮他办事的……”
“他说他崇拜厉少将，但alpha劣性根太招人烦，就想把少将的秽根去了。伪造成一场意外事故，这样，少将从此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专心工作的厉少将……”
“那他也不可能行刺人鱼！”魏老爷子试图争辩。
“是的是的…！”一人跟倒豆子似的，稀里哗啦全交代了，“魏少爷打算等少将不能再行人事，就把人鱼抢过来，当、当自己的老婆。”
厉寒川脸猛地一沉。
他知道有人埋伏，却不知他们的具体动机。
早知道是这样，他刚才就把那魏翰池直接杀了。
瑞瑞悄咪咪睁开眼，刚距离厉寒川1cm，瞥见地上的血迹，又像坨小年糕般吧嗒一下贴紧人类丈夫。
太、太可怕了……
早就听说人类喜欢给动物绝育，没想到也喜欢给自己人绝育。
这种歪风邪气，让小海豹倍感惶恐。
这几人吓得语无伦次，把知道的全说了，在场人纷纷倒吸凉气。
这下无法无天的是谁，还能看不明白？
人家好端端来参加你父亲的寿宴，你不仅要把人家断子绝孙，还抢人老婆，少将开.枪都算轻的了。
魏家没想到小儿子把天捅破了。
他们自知理亏，并且家里的保镖保安全加起来，都未必打得过厉少将手底下的副官，纵然有想杀了厉寒川的心思，也只能暂时忍下。
指挥官把妻子抱起来，浩浩荡荡的带兵走了。
接下来整整三天，只要瑞瑞一打开聊天群，大家讨论的都是少将冲冠一怒磕死我了。
omega叹息一声，关掉手机。
“睡不着？”黑暗中，身边的厉寒川问。
alpha翻身，将人抱进怀里，鼻尖摩挲小妻子柔软的发丝，诱人的莓果味信息素从腺体里飘散出来，他有些燥热。
易感期快到了。
厉寒川和瑞瑞的亲密举止仅限于亲亲抱抱，再多一点，小海豹就满脸酡红邀请他赶紧进去，不允许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彻头彻尾行使动物本能。
人鱼喜欢什么样的？
还是说丈夫的前戏会让他体验从未有过的感受，导致下意识抗拒？毕竟回避陌生和未知，是所有生物的共性。
横冲直撞一定会伤到小妻子，厉寒川只好忍耐。
养一只小人鱼还真是不容易。
厉寒川思索着要不要去解决一下，怀里的小脑袋动了动，夜灯灯带的微光，让他能模糊瞧见妻子的漂亮小脸。
“老公……”
那双蓝眼睛散发幽微的光，像片小小的荧光海。
厉寒川在电视上看过那种自然现象，却从未亲眼见过，一时看出了神，他的小妻子让他着迷的地方实在多到数不清。
“嗯？”
“有时间你教教我怎么用枪吧。”
alpha一怔：“怎么突然要学这个？”
是最近太没安全感，还是学不会做饭导致没信心了？干脆弃大勺从军了？
其实都不是。
瑞瑞否定了丈夫的全部猜想，在他怀里的声音闷闷的：“我怕下次再遇到突发状况，你一个人应付不来，至少，让我也帮帮你吧……”
就算怀中抱豹杀很酷炫。
可万一有天瑞瑞不小心吓出本体来，少将未必抱得动滑不溜秋的小海豹。
厉寒川沉默许久。
连说话都温声软语的人鱼，愿意为了丈夫拿起武器并肩作战，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他闷笑了声：“有时间教你。”
瑞瑞得到承诺，很快睡了过去，倒是alpha翻来覆去，悄悄撤走搂抱小妻子的手，翻身下床，打了一针强效抑制剂。
指挥官像一条环伺在小肥羊身边的狼，眼露凶光，几乎快把人折磨疯。
他压抑的俯身凑近，在人软嫩的嘴角舔了舔。
——可爱，想要。
抑制剂带来轻微的眩晕感，厉寒川的手不由自主向下探去，但他渴望的并不是纾.解.欲.望，而是瑞瑞。
自己来没几下就觉得烦，幽幽垂眸睨视着熟睡的妻子。
瑞瑞的睡相很乖巧，海豹的本能让他会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但来人类世界久了，睡觉时的安全感与日俱增，他一翻身就踢开被子。
丝质布料的裤管向上滑，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纤细小腿。
连脚趾都泛着可爱的粉。
黑暗中的alpha有了动作，肌肉结实流畅的剪影如同蛰伏的野兽，雪松香信息素开始外溢。
他捉住妻子白嫩的脚，先是细细啄吻一番，而后回忆着瑞瑞笔记里乱七八糟的词汇，本能地向下放。
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厉寒川脑海闪过一点困惑，但动作丝毫没停，泛着狠戾的浅棕色眼瞳逐渐充斥迷幻的情绪。
仅存一丁点理智的大脑，随着动作，迅速乱码般充斥着四个字……
“瑞瑞。”alpha嘶哑呢喃，气息紊乱，“可、爱。”
第44章 斑斓戚风蛋糕
第二天瑞瑞坐在餐桌前，放空的眼睛里还带着困意。
明明昨天闲了一整天，晚上也睡得很早，怎么今天格外困？小腿也酸酸胀胀，肌肉略微紧绷，难道自己的游泳能力退化了？
“怎么？”厉寒川摘下围裙，将一杯加糖的热牛奶放到他面前，明知故问，“没睡好？”
omega掩唇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摇头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别多想，乖乖吃饭。”
小妻子喝奶的动作很乖巧，奶白温热的液体被小口吞入，把嫣红饱满的唇沁润，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男人愈发炽热的注视。
瑞瑞忽然小声嘶了下，茫然摸摸嘴巴，厉寒川立刻紧张去检查，“咬到了？”
指腹捏开唇瓣，窥见薄薄黏膜只是红润一片，并没有齿痕。
alpha轻笑：“有这么饿？喝牛奶都能咬到。”
没来得及扎起一头柔顺金发的人鱼omega看向他，摇头否定，疑惑的软声说：
“不是我自己咬的，像是被什么吸破了，痛痛的。”
少将自若的神色微微一动，腾地燥热起来，连忙坐回去掩盖身体的不自然。
想到什么，瑞瑞突然满脸严肃，分明周围没人，但还是很注重隐私地挡住嘴巴说：“难道家里闹鬼了？”
“……”厉寒川道，“有我在，死人都能吓活，怕什么？”
指挥官的占有欲已经不分性别物种甚至生死，冷笑一声：“再说，哪个鬼敢亲我夫人的嘴？我得挖出来好好审一审。”
瑞瑞沉默了下，让他搞得又怕又不怕的。
“老公你可真没幽默感。”
都说alpha是恶犬一般的生物，一到易感期闻见omega信息素就起立流口水，强悍的体魄都是用脑子换的，毫无自制力，厉寒川从前从未感受到这点。
可小妻子餐桌下的小脚不老实，踢踢踏踏，甩掉了拖鞋下意识用脚尖寻找，直接刮蹭到alpha的腿。
猫抓似的略带痒意，配上瑞瑞无辜又漂亮的脸，杀伤力横扫一片。
“……”厉寒川手里的白瓷勺子当啷掉进碗里，想到昨夜偷吃，一下子就精神抖擞。
“啊，抱歉。”小漂亮眨眨眼，瞧人类丈夫脸色一阵红一阵紫，额角都冒青筋了，关切问，“你今天很奇怪，是在担心魏家的事吗？”
厉寒川哪会担心那废物。
两家撕破脸，还搅黄父亲和魏家的联盟，他开心还来不及。
善良的小海豹不知道他老公正一柱擎天，心痒难耐，只觉得他没说话就是默认。
这种患难时刻，扶你一把的才能见真情，却不知高冷的指挥官只想让小妻子扶一下自己的几.把。
极有团魂与奉献精神的瑞瑞竖起小眉头，“你别怕，真出事我有后手。”
厉寒川让他故作严肃的表情搞得心情大好。
“说说？”
“这不能告诉你。”
“不告诉我，我也信你。”
瑞瑞愣了愣，骄傲抿起嘴角，笑得像只招财豹。
姆的后鳍充满力量，足以支撑庞大糯米团在海底的高速游动，要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露出本体用后鳍狂抽魏翰池那个王八蛋，就是当场掉马，他也会保护厉寒川脱身的。
必杀技，豹尾碎大石！
你帮我，我帮你，姆和人的情谊才能天长地久。
今天两个人行程都很满，少将丈夫比他出门还早些，临走前瑞瑞小跑到门口拉住他，认真问：“我送你的玩偶呢？”
厉寒川举起公文包，平整皮包里鼓出来一个球。
“这呢。”
alpha表情绷住一秒，怕人要回去似的，瑞瑞精准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迟疑和不舍，豹颜大悦。
穿着柔软家居服的小妻子把玩偶掏出来，歪头，用白嫩脸颊蹭了蹭。怪用力的，一边脸蛋都压扁了，蓝眼睛也眯缝起来。
厉寒川：“？”
他做得太认真，alpha没好意思笑，也不忍心打断。
蹭完玩偶，瑞瑞又郑重其事搂住丈夫的脖颈，那人配合他身高俯下身，泛着香气的精致小脸凑上来，厉寒川喉结不由干涩吞咽几下，又想亲了。
而后，人鱼omega威严地贴贴脸。
“这样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毛绒小脑袋在他胸口转着圈儿蹭，清甜可口的莓果味信息素逐渐沾满军服，“他们一靠近就会知道你是有人罩着的。”
“实在不行就把我送你的人鱼玩偶拿出来，见他如见我！”
omega一本正经拍了几下老公笔挺军装下鼓鼓的胸肌，可算放下心，“好了，去吧！”
像小猫小狗给喜欢的人类做标记一样，完全是小动物悄咪咪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厉寒川让人萌得晕头转向，戴上帽子，利落一颔首。
“好的，瑞瑞上将。”
临走时迅速在人脸蛋上啄了一口，“等我回家。”
一路上，厉寒川心情都格外明亮，进入双头鹰大厦时比平时更昂首挺胸，森严霸道的alpha少将经过，众人敬礼并且行注目礼。
直到他背影消失不见，都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今天的少将大人不对劲啊！
等等，公文包上挂了个啥？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老婆贴贴抱抱了似的，仿佛有个无形的花孔雀尾巴抖擞着展开，强行拦住每个经过的人说：“我有老婆，你呢？”
大厦里一大波光棍让人秀一脸。
“见他如见我。”厉寒川把玩着圆滚滚的糯米团子玩偶，冷峻眉眼仿若在看什么紧急军务，“懂了。”
午餐时间，祁沐副官给上司带了饭。
刚敲门进来，就发现厉寒川已经准时准点吃上了，不仅如此，还用书本给那颗小猪玩偶支了个桌子，书上摆了块小蛋糕。
一人一小猪正共进午餐，气氛和谐到诡异。
副官：“……”
开门方式不对，再来一次。
半小时后，一脸魂飞天外的副官又推门而入。
上司不说话时的冰块脸冷漠又强势，这会儿顶着给犯人打鞭刑的冷脸，把糯米团玩偶放进军帽里，又拿出一块男士方巾给对方盖被子。
祁沐听见厉寒川低沉的嗓音来了句：“睡吧，不然下午没精神。”
副官：“？？？”
看来我也该睡了。
午后的工作处理过半，厉寒川预约了陈医生的紊乱症就诊，一进诊室，beta就瞧见凶悍的年轻军官腰带上挂个软萌玩偶。
看着略眼熟，但想不起是谁，陈望下意识客套，“少将好雅兴，还买了只小猪玩偶？”
厉寒川立刻捂住小海豹玩偶那并不存在的耳朵。
“陈医生，这是美人鱼。”
“……”
嗯，这下想起来是谁了。
瑞芙洛狄忒夫人还真是大胆，居然把一比一复刻的工艺品送给少将，生怕不掉马。
检查一番后，他看着电脑数据说：“您最近处于易感期，紊乱症有所缓解但收效甚微，必要时您需要佩戴止咬器。”
“当然，最有效的方法还是与伴侣完成标记行为。”
厉寒川思考片刻。
“我夫人还保持着人鱼思考的惯性，认为标记行为就是简单的纳入，对多余的事很不理解，我不愿意强迫他。也怕再出现假孕的症状，伤害到他的身体。”
陈望皱眉托腮，医者仁心，嘶来嘶去。
丝毫不敢提瑞瑞压根没假孕过的事，手术那天他们在手术室里斗地主斗了一宿。
想到丈夫和自己讲过的八卦，说厉少将在感情上很传统守旧，保护欲过强，是个要亲手操控一切的alpha。
如今一看的确如此。
“倒是有别的办法。”陈医生委婉说，“何不让夫人主动释放信息素？就算没有标记，也可以缓解大部分易感症状。”
瑞瑞虽然是半兽人，总不可能一丁点人类的七情六欲也没有。
厉寒川微微眯眼，若有所思-
人鱼omega的今日行程相当紧凑，专门写了张计划表。
每完成一项就打勾，自律的姆生让他成就感满满，就连课前都在翻看皮质笔记。
一身亚麻套装头戴木簪的美丽女士经过，她是贵族夫人们的茶艺老师。
前来学习者众多，她见多了浮躁和附庸风雅者，也见惯了十分努力却没有天赋的人，但像人鱼夫人这样地位崇高，却不骄不躁的禅修，实在少之又少。
老师望着那美丽的背影，什么也没说，只是赞赏点点头，翩然离去。
“上课前吃一桶两斤装香辣味无骨凤爪。”瑞瑞专心致志画了个对号，“完成！”
正好喝点茶能解腻消食，姆的计划太棒了！
充斥茶香的禅室让人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修长柔荑端起茶具，一举一动尽显优雅。
这段时间的学习，足够让瑞瑞拿下高级茶艺师的资格证。
六大茶种和香气汤色，全部烂熟于心。
不出意外，瑞瑞今天又受到了老师的表扬，在掌声中回答了老师的提问：“茶道充满了联邦古文化的韵味，一期一会，大道至简，您若是问我最能体会到什么……”
“我想那就是生命的真谛，‘活着’。”
活着？
老师惊讶不已，包括全场的夫人们都开始思考这份哲学与生命的体悟。
瑞瑞下课离去，深藏功与名，小海豹啵唧啵唧蠕动到没人看见的后门，接过外卖员送来的超大杯奶茶，一口下去——
“哈！”点点眉豪迈竖起，圆眼珠亮晶晶，“活了！”
大道至简，还是喝这个最爽，能让上课累到不行的糯米团一秒生龙活虎！
上午还有一节花艺课。
三只鸟夫人还在教室里就冲他招手：“瑞瑞，来这！”
一道火红影子率先冲出去，忧心的上下打量。
小狐狸omega问：“我听说你在魏家被人刁难了，没事吧？早听说魏翰池不是东西，连人鱼都敢调戏！”
瑞瑞看向黄油菠萝包教父，倍感亲切。
“我没事，谢谢你关心我。我老公已经把他肩膀崩碎了。”
一句话说得温柔至极，音量不大，在场众人却听得一清二楚，纷纷安静如鸡不敢说话，这下再没人敢来挑事。
小狐狸脸都吓白了，吸吸鼻子：“那、那就好……”
瑞瑞鼻尖微动，似乎在胡莱身上闻见一点熟人信息素的味道，一时没想起来，老师便走了进来，开始指导上课。
之前一直按照老师的模版和套路来插花，小海豹不知不觉进入了第二重境界，自我发挥。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姆……
这朵花的颜色，像肥美软糯的三文鱼。
插上去！
这朵是甜虾，姆一口气能吃掉整个甜虾家族，所以多来点。
灵魂深处的小海豹挂着一点口水，眼睛闪闪发亮，喜欢什么都来点，海胆北极贝和蟹籽都拼上去，把糯米团馋得直拍肚皮。
老师一声赞叹，拍手：“大家都来看看瑞瑞夫人的作品！”
omega突然回神，同学们已经围拢而上，惊叹不已。
“真是绚丽多彩妙趣横生！”老师的溢美之词不单单是对少将夫人的恭维，更多是从业者真情实感的赞美，“层次也相当丰富，像博物馆里的立体画！”
瑞瑞不经意抬起了下巴：“您过奖了。”
三只鸟夫人也跟着拍拍鸟翅膀，欢呼雀跃。
直到午饭，几人一同去了料理店，望着桌上的海鲜船，才恍然惊觉少夫人的灵感来源——
敢情是饿了！
主修的课程还差一个烘焙课，瑞瑞大快朵颐一番，等待接受第三场课的赞美，戴上帽子系上围裙，开始做蛋糕。
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只会烤出一堆煤炭的小海豹了！
可这次烘焙师夸奖了一大堆人，唯独到瑞瑞这沉吟着说不出话，绞尽脑汁想说点高情商发言。
“您的蛋糕同样美味，唯独少了一点点感情。”烘焙师比了一个棒国禁止的手势。
瑞瑞愣了愣：“感情？”
他也尝了尝，中规中矩，虽然说不上太美味，也绝对在及格线之上。
小海豹都是按照烘焙师的指点完成的，究竟差在哪里？
“这位夫人。”烘焙师端来一盘简简单单的提拉米苏，看向啄木鸟夫人，“可否请您讲讲您在做蛋糕时的心情？”
啄木鸟omega突然被点名，想到什么，神情瞬间温柔不少。
“关于提拉米苏，我会想到战争时期的爱情故事，妻子满心不舍的为即将奔赴战场的丈夫准备干粮，可家里只剩下几种简单的食材，于是她便用这几样东西做出了一道充满爱意的点心。”
“我也想为我爱的人付出些什么。”
说到这，omega面红耳赤，砰一声变回鸟身，扑棱着翅膀捂住脸。
大家发出起哄的声音。
瑞瑞尝了一口那道寻常的点心，呼吸一滞，的确和自己做的很不同。
烘焙师满眼笑意引导道：“美丽的人鱼夫人，您一定知道我的意思。”
下课后，瑞瑞有点累，拒绝了朋友们转场去玩的邀请。
一天中能自由变回海豹本体的时候不多，现在算一个，椰子灰糯米团来到常去的甜品店。
想起之前减肥的艰辛，圆鼓鼓的嘴努子说：“不加糖……吧。”
店员偷瞄一眼胖嘟嘟的小家伙，礼貌微笑：“好的，三杯一升装奶茶少冰不加糖。”
审视一番展柜的小海豹扭动着身体，努力头尾相接。
“这样的面包还有吗？”
“您是说贝果吗？稍等两分钟会有新鲜烤好的，您需要吗？”
尖尖小爪子挠了几下肚皮，叹气道：“今天没什么胃口，先来五个垫垫肚子吧。”
恩格尔系数狂飙的小海豹，在初秋的咖啡店满心寂寥，他对烘焙师说的话似懂非懂。
他对少将没有感情吗？
厉寒川救过自己，姆当然很喜欢他，会在他身上蹭满姆的莓果味信息素，给他满满安全感，还经常陪他做些人类喜欢的活动。
难道……
这些不够吗？-
针对陈医生给的意见，厉少将进行了深刻反思，当晚吃完饭就开始实行计划。
想必瑞芙洛狄忒对自己的肉.体是极其着迷的，否则之前怎么会假孕？
单纯的小妻子只是不知道如何利用alpha的身体罢了。
真是傻到可爱。
酒足饭饱的瑞瑞洗了澡，皮肤泡得白里透红，身上犹带水汽，所以只穿着一件宽松柔软的白衬衫，等待双腿自然晾干。
手机上是厉寒川发来的信息，让他送瓶水到健身室。
omega不假思索拿着冰水就去了，一进健身室就看见穿着黑色紧身衣，肌肉虬结的alpha在撸铁。
少将是上过战场的战士，这些器械训练对他来说简直小儿科，每个动作都无比标准。
“水。”omega往眼都不抬的男人面前一递。
余光刚瞥见那双白花花的腿，指挥官就险些力竭，他放下器械，气喘吁吁擦汗问：“穿成这样做什么？”
“风干。”瑞瑞莫名其妙。
许是人鱼擅长游泳的缘故，小妻子腿部比例较一般人更加优越，修长笔直，白到反光。
触感也是一等一的细腻，他昨晚才摸过。
还舔了。
视线追着消失在健身室门口的瑞瑞，厉寒川跟了几步，陡然意识到被勾引的是自己，雪松信息素老早就荡漾起来了。
铁直男alpha捏住眉心，眉宇冷沉。
“……这种事真看天赋。”
或许omega不喜欢看alpha健身，龇牙咧嘴一身汗，太花哨。
瑞瑞正窝在影音室的沙发里吃爆米花，电影看到精彩处，就见厉寒川人高马大往眼前一挡。
小海豹omega抬头：“……”
光着膀子的厉寒川低头，宽肩窄腰人鱼线腹肌一应俱全，这样勾引够直接了？
四目相对，瑞瑞的笑点很诡异，忽然动了动腿，拍手道：“老公我们好有默契，刚好凑够一身衣服！”
厉寒川笑了。
气笑的。
这人鱼怎么油盐不进！
或许这样还是太直接，omega内敛害羞，小妻子的笔记本上再怎么狂野，不也没真刀实枪的来过几场吗？
少将转变思路，盲猜瑞瑞喜欢含蓄禁欲风格，保不齐他就是看自己一身军装飒爽的样子，爱到假孕的。
十分钟后，瑞瑞被厉寒川叫进书房。
看见一身军装精致到宝石袖口和硬挺肩章的alpha，居然还戴了金丝眼镜，眉目锋利而英俊，跟要拍招兵广告似的。
叫他进去也不说话，就那么板着脸。
思考片刻，瑞瑞跑到他面前，一脸惊恐。
“要打仗了？”
厉寒川撑下巴的手一顿，把他拉到腿上坐下，指指电脑屏幕上的菜单：“明天的菜色，还满意吗？”
omega挪动下屁股，坐得更稳些，明显感到对方呼吸一沉，后腰有什么顶住。
他专心看菜单，下意识回手推了下：“别挤我。”
一刹那，雪松信息素炸开般笼罩了omega，一时间冲得瑞瑞腰酸腿软有些发晕。
“你、你病了吗？信息素紊乱症又发作了？”
厉寒川没回话，他体温烫得惊人，额头摩挲着妻子的发丝，鼻尖慢慢开始在人散发馨香的腺体上打转，带来一阵危险触感。
瑞瑞呼吸有些错乱：“唔……”
这下他知道人类丈夫今晚为什么那样奇怪，一定是又想和姆变成榫卯结构了。
易感期嘛。
这点常识小海豹还是有的。
可后颈处滚烫发颤的气息让瑞瑞下意识感到威胁，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试图转移话题安抚厉寒川的情绪。
“你在摸哪里？”
骨节分明的大手青筋绷起，顺着小妻子细腻的大腿肌肤向下摩挲，握住小腿时明显更激动，开始舔咬他的耳朵。
友好型小海豹临被吃，还一脸故作镇定，钝感力十足地哼唧：“耳朵，被咬了。”
瑞瑞灵光一现：“我想起白天忘的事是什么了……”
“你昨晚，是不是偷偷亲我的脚？”
小妻子笑起来，甜糯嗓音细细的像撒娇：“为什么？”
身后的alpha猛地一僵，彻底沉默，宛如被戳破秘密后陷入巨大的尴尬与耻辱，瑞瑞还以为自己玩笑开过，正要道歉，猛地让人起身摁住桌上，背对着alpha的姿势毫无安全感。
连衬衫都随着动作向上滑，露出一片细腻的雪白。
毫无征兆的动作吓住了他。
危险的男人欺身而上，将人完全圈在怀里，硬实粗糙的布料抵在瑞瑞白嫩的肌肤上。
猩红舌尖将叮铛作响的金属耳饰舔得湿漉漉，欲.火丛生，哑声反问：
“你说为什么？”
第45章 千层酥国王饼
“唔嗯……!”
omega下意识哼叫出声，从嗓音到身体无一不绵软诱人，厉寒川手指紧抓着小妻子细长白嫩的大腿，手指如铁般陷入软肉，留下一道道箍红的暧昧痕迹。
瑞瑞让过量的alpha信息素冲撞到有些目眩，脸颊贴在冰凉桌面上磨蹭得发疼。
一双蓝眼睛水光潋滟，总像要哭似的，实际无事发生，他这副与生俱来的柔弱样子总能唤起人内心深处的保护欲。
可对现在的指挥官来说，只想立刻将人拆吃入腹。
人类丈夫怎么突然大变样？
这剧情小海豹在海量的小说里见过，可能是精神压力过大出现了第二人格，于是宁死不屈挣扎道：“不管你是谁，从我老公身上下去！”
看着那一开一合的小嘴，厉寒川脑袋嗡嗡乱响，眼都馋红了。
发烫的指尖撩开小妻子凌乱散开的长发，露出在他信息素刺激下微微发红的腺体。
飘来香气的位置。
就在这里。
他指腹按下，薄软触感几乎微不可察，一下子让瑞瑞拱起腰，难受地挣扎起来，连哭叫声也更动听。
alpha腮边发酸，信息素积攒到根管中，犬齿都平白生长出来一节似的，锋利又冰冷，唯一的诉求就是刺穿那块柔软的位置。
他看见小妻子艰难扭过头，泪汪汪的眼与他对视，呜咽：“少将……”
标记他。
标记他……
在他体内成结，让他这辈子只属于自己。
一身军装的年轻指挥官彻底失去理智，他猛地拉开抽屉，掏出冰冷手铐，迅雷不及掩耳，咔哒一声就将自己和椅子扶手锁在一起。
厉寒川一身欲.求不满的燥热，张开腿靠坐在椅子里。
吓呆的小妻子还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只穿白衬衫和贴身内.裤，从alpha的视角看过去一览无余。
厉寒川声音嘶哑得像掺了沙子：“止咬器…也在抽屉里。”
“止咬器？”瑞瑞对这东西很陌生。
颤巍巍掏出来，为少将戴上时还险些被咬了一口，omega泪光点点，魔鬼发言：“alpha既然这么恶劣，为什么平时不都戴上止咬器？这样大家都安全了。”
被情.欲折磨出一身热汗的男人短暂清醒了下。
“……”
要是瑞瑞在军部，绝对比他手段更直白凶狠。
“我给你打了一阵抑制剂，感觉好些了吗？”
厉寒川不想说话，光盯着那双光溜溜的长腿看个没完。
也不想晾着心爱的小人鱼，艰涩说：“不、好。”
omega担心地看向佩戴了防咬装置的人类丈夫，一只手拴起来，一只手悬着，年轻英俊，身材健硕，眼睑微红着，可眼神还那么凶，而这一切都是为他产生的情绪波动。
在世人眼中冷漠坚毅的指挥官，此时像个没他不行、彻底被他驯服的凶猛兽类，罕见地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小海豹一直都是被人照顾，现在终于也被需要了吗？
瑞瑞内心诡异的涌现出几分快乐，想看厉寒川更脆弱更难受些，又很快一本正经绷紧小脸。
这不对！
不可以这么想！
自己的快乐怎么能建立在少将的痛苦之上？
omega垂眼就瞧见十分精神的小少将，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可怖的威力，厚实的布料都快撑破。
姆怎么记得人类没有那么夸张。
厉寒川要死要活，瑞瑞抱臂沉思，突然双手画一个夸张的大圈，灿烂道：“老公，你易感期超猛的！如果你是象海豹叔叔，早就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啦！”
……这记吃不记打的小东西，还跟他嬉皮笑脸！
alpha不仅快难受死，还快活活气死。
他都穿成这样了，如此骚气冲天，他老婆还给他讲冷笑话，怕是有天他上吊，瑞芙洛狄忒也能让他别在家里荡秋千。
青筋乱跳的大手扯住omega的衣角，恼道：“笨蛋，快给我些信息素。”
小妻子很乖巧懂事，在外也八面玲珑，就是在这方面总有股淡淡的非人感，omega依言骑到他腿上，面对面坐下，抱着他的头揽进怀里。
清甜可口的红莓和黑加仑气息飘散出来，厉寒川贪婪地眯眼感受，尽量控制自己不要狗一般乞食。
想起少将刚才突然发难，瑞瑞有点肝颤，抱他的动作虛虛的。
看似拥抱，实则俩人中间空出一大块距离，怕是吻戏借位都得跟小妻子取取经，厉寒川受不了，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一把揽过来。
狠声：“贴着！”
“你是在凶我吗？那我要先走了。”
“……等等！”厉寒川搂紧了不放，被他磨到没脾气，咬牙切齿，“求你，算我求你，多安慰我一下。”
只是吓唬对方一秒，瑞瑞老实地坐在他身上，一边释放信息素，一边声情并茂讲述了白天在烘焙班的见闻。
“我猜啄木鸟用蛋糕来表露感情，是因为海马特务常年不在家，不能面对面说喜欢。”
厉寒川已经一柱擎天到外太空，活人微死。
谈年下确实有点代沟。
除了宠着别无他法。
“但我们现在不就在面对面吗？”omega揽着他的脖颈，亮晶晶的眼睛里仿佛有碎钻闪烁，“我最喜欢你了，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类，以后也是，一直都是！”
厉寒川没料到这漂亮的小呆鱼能突然说出这么有感情的话。
小家伙下意识要贴贴他的脸，却蹭到了冷冰冰的止咬器，愣住。
alpha呼吸大起大伏，忽然有些受不了，颅内都让妻子的话爽到高.潮。
“瑞瑞……”他叫妻子小名的嗓音也染上感情，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亲亲我？或者…踩我，打我几下，怎么都好…！我需要你，很需要。”
金属止咬器一个劲儿往omega脖子上拱，瑞瑞东倒西歪，推拒道：“不要！”
“我为什么要打你，我不想打喜欢的人。”小海豹有点慌张。
单薄身体都让人蹭到向后仰，厉寒川穷追不舍，眼神失焦地恳求：“不一样，你怎么光打我不打别人，我是你老公是你丈夫，你才对我特别的……”
“或者，你把这东西给我摘了，权限是多少？告诉我。”
指挥官语气骤然清醒几秒：“我保证不咬你。”
这狼外婆骗小红帽的口吻，未免太小看人，就算是糯米团本体在这里，也不会信一个字。
瑞瑞感觉有东西狂戳自己，露出质疑的眼神：“药效还没上来，你——！”
话音未落，他对上厉寒川充满痛苦和渴望的浅棕色眼瞳，像北境秋天金灿灿的白桦树林，倒映他的影子。
此前，海里生长的小海豹从未看过这样的风景。
“那，我们约好，以后半夜不许偷亲完我的脚又来亲我的嘴。”瑞瑞气呼呼的语气突然放软，“别以为我不知道。”
对人鱼尾巴充满幻想的变态人类，实在可怕！倘若自己将来露出海豹后鳍，他岂不是更加爱不释手，为之癫狂？
用止咬器撞人的少将停顿一下，点头答应。
有什么难。
分开亲不就好了？
“看在你表现好的份上。”omega嘀咕了一句，突然跳下去跑走。
没等到后文，厉寒川人都傻了，可诚实守信的小海豹去而复返，拿来他写到厚厚一摞的笔记本，一屁股骑到他身上。
“具体怎么操作我已经知道了。”严谨的科学家瑞瑞如是说。
下巴微尖的漂亮脸蛋凑上来，精致的五官慢慢放大，冲击性极强，人鱼的圣洁美貌令人目眩，厉寒川听见那温柔的声音说：
“舌头，伸出来。”
“……”
“没关系，伸出来。”
厉寒川性格强势，凡事都要掌握主导权，就连标记行为，也得体面规矩一板一眼的做完。
眼下却被比自己小了足足五岁的半兽人妻子，引导着探出舌尖，困惑又羞臊，连脖颈都火红一片，青筋乱跳。这副样子让别人看到，厉寒川除了杀了对方没有别的处理方式了。
不知对方要做什么的alpha眼瞳突然一缩。
柔软小舌从止咬器缝隙里探入，小妻子扶着他胸口，轻轻闭起的睫毛微颤，用最生涩的吻技做着相当靡乱的行为。
由于止咬器的阻隔，二人的唇瓣没法相贴。
omega专心致志，又有些紧张。
安静书房的空气里都是舌尖纠缠的水声。
厉寒川像头肾上腺素暴涨的野兽，几乎把瑞瑞的腰掐青了，牢牢摁在身上还嫌不满足，右手手腕上的镣铐发出急促的碰撞声。
瑞瑞让他强势的动作逼得节节败退，细细的喘息紊乱不已。
“你再不听话，我就不亲了……”omega眸光水雾朦胧，手背擦拭着涎水，只觉得少将的目光恨不得把妻子的涎水都亲自吃进嘴里，羞恼地嘀咕，“明知道我弄不过你，人鱼又不需要亲嘴。”
他人主动和自己主动的感受完全不同，瑞瑞别扭红了耳廓。
厉寒川让这美妙滋味惹得找不着北，生怕到嘴的海豹跑了，低低答应：“别气，都交给你。”
分明舔的是他的舌头，可小妻子太认真，倒像是其他位置。
难不成知识都学杂了？
得益于这个碍人的止咬器，两人品尝到了迄今为止最特别最美妙的一个吻。
omega忽然支起腿，alpha以为他要走，意犹未尽打算说点什么骗他再亲会儿，就见瑞瑞翻开笔记，一板一眼温习了一遍。
“嗯，和海…海鱼的繁衍方式大差不差。”
无外乎榫卯结构，嵌合到一起罢了。
至于人类喜欢的前戏，他刚表现的应该不错吧？睿智儒雅的小海豹在内心挠挠肚皮。
厉寒川预感不妙：“你要干什么？”
就见小妻子灵活滑下去，解开他皮带，在alpha震惊的目光里，往下一拽。
下一秒，近距离观察的人鱼omega发出惊叹。
“好——壮观！”
“……”
指挥官向后仰头，牙齿紧咬到腮边肌肉绷紧，整个人如同刚从沸水里捞出来的大螃蟹。
刚攥住小妻子的手腕，那人顺势又骑上来，说：“少将别紧张，不管什么物种都是这样的，我都懂。人类，无外乎会害羞而已。”
两个人是夫妻，厉寒川自己又成天对着老婆流口水，坦诚相待是早晚的事，只不过现在给alpha一种人为刀俎的感觉。
他顶着一脑门汗，最坚硬也是最脆弱的位置都在小妻子股掌之间了，还努力维持秩序。
“你别硬来，会受伤。”
“不必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厉寒川托着他的腰，注视着瑞瑞突然真空的白衬衫，大脑都乱成浆糊：“你听话，要是真想，等我不在易感期，买了润滑再尝试。”
瑞瑞想问题很简单，除了变成人类来到陆地之外，就没为其他事做过那么多准备。
厉寒川都疯到半夜啃姆的脚了，让小海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万一哪天太痒，他情难自持变回后鳍可怎么办？
还不如现在满足他。
无外乎是把大象装进冰箱总共分几步的问题，进去……不就好了？
omega戳戳弄弄好半天，把指挥官折磨到一身汗，犬齿又发痒想咬人，瑞瑞自己的腺体也开始发烫，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双向行为，而不是单纯的谁满足于谁的行为。
他往厉寒川胸口一瘫。
“笔记里都是骗人的……”
alpha今天品尝到的已经比先前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眼底划过开饭的雀跃，戴着镣铐的手抓住小妻子柔软的臀：“是啊，都是骗人的。”
另一只空着的手为非作歹起来。
硬闯不行，那就玩别的。
“还得当丈夫的亲自教才行。”-
小海豹意识到人心险恶时，已经哭哭唧唧让人摁着磨了半宿，直到厉寒川的抑制剂起作用，瑞瑞才软着腿倒在床上睡过去。
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一只大豹了。
七分饱也算饱，alpha戴着止咬器洗了澡，心满意足。
出去后把裹成粽子的瑞瑞搂进怀里，一边哄睡一边在网上下单了成箱的润滑和避.孕.套，满怀期待地亲吻了下小妻子。
坚硬外壳差点把瑞瑞撞醒，闷哼着缩起小脑袋。
厉寒川只好闻一闻小妻子的味道，低声说：“晚安。”
——想这样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次日，瑞瑞在烘焙课烤出来的小饼干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连老师都说他做的更有滋有味了，只要能把蛋糕做好，再经过考试，他就能正式成为甜品师。
这些课程原本就是给富家夫人们开设的解闷课。
没想到有人越做越专业，眼看要出师，大家纷纷卖力，卷了起来。
优雅谦虚的人鱼omega只是微笑。
进步了吗？
拿肾换的。
要是每次进步，都得靠少将反客为主的羞耻play，小海豹还不如乖乖吃现成的，毕竟他的狐狸朋友做面包那么厉害，外面又有数不清的美味甜品店。
瑞瑞其实没多少努力的动力。
他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安娜族长传来消息。
想到有天会和厉寒川分开，不能白天晚上黏糊在一起，小海豹平滑的大脑出现了一点褶皱，姆姆的悲鸣。
伤春悲秋，天一凉，豹都开始伤感了。
为了打消这种不当情绪，下课后的瑞瑞摇身成为糯米团，扭动着前往就近商场，开启每日觅食活动。
“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椰子灰糯米团往长凳上一趴，第一次来这家店，小家伙悄悄观察一圈，发觉周围都是大型食肉动物，不少都是本体进食。
考虑到受众群体，店家专门把凳子设计得宽大些。
见状，瑞瑞心安理得占了双人座。
豹爪灵活抓起筷子，线面没等繁殖，就让小团子连吃三碗，疑惑问：“请问楼上是什么声音？”
一旁的熊猫beta吃着加量竹笋面，欣赏地看了眼和自己身材旗鼓相当的小海豹。
“模仿大赛。”
“每个人都能报名参加，第一名可以获得这家商场的免费吃饭券，据说能消费二十次。”
话没说完，那道圆润的浅灰色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跑这么快？就这么想当明星？”熊猫左右张望，骄傲道，“不像我，天生就是国宝了。”
文质彬彬的一坨圆形饭团上了楼，头上佩戴刚从隔壁niniso买来的儿童款粉色小礼帽。
有点小，但盛装出席比较有礼貌。
优雅的小家伙老远就看见舞台上热火朝天进行着选拔，重在参与，豹爪一笔一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负责人看了眼戴着儿童发夹的小海豹，那双闪闪发光的黑色大眼睛简直让人无法抵抗，充满真诚。
“嗯……行吧。拿好号码牌。”
对方勉强的语气并未打击到瑞瑞，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难道是自己明星味太充沛，负责人担心这样小小一方舞台无法支撑巨星级别的姆？
临进候场区，豹爪意味深长拍拍负责人，温声叮嘱：“你不必自卑。”
儿童模仿大赛的负责人一头雾水。
跟同事说：“嘿，现在这小朋友，真是少年老成，都吃什么长大的？”
小海豹信心满满，在后台望着正在表演的鼹鼠小朋友，像个真正的导师般在心中暗自点评。
姆。
这是个好苗子。
直到主持人叫到瑞瑞的号码，万众瞩目下灰色小猪包优雅亮相：“我带来的模仿秀非常简单，是我在候场时灵光一现诞生的想法，大家一看便知。”
主持人商业捧哏：“喔！还是一位会随机应变的小朋友呢，大家为他鼓鼓掌！”
小海豹挠挠肚皮，无辜眨一眨黑亮圆眼睛。
小朋友？
台下已经哗啦啦掌声如雷，为这位有勇气的胖嘟嘟肉球鼓劲儿。呼声最大的群体是热爱胖孙孙的中老年群众。
儿童赛评委们短暂沉默了。
纷纷抱着胳膊或是摩挲下巴，低声交换信息：“谁家孩子长这么大一坨，看脸又确实是小宝宝，等表演结束我们委婉劝告一下，一定要健康为主，控制饮食才行！”
小海豹脑袋一歪摘下发饰。
聚光灯轰然打下圆形阴影，卡在豹身上刚刚好，乍一看就是一个闪瞎眼的黑芝麻汤圆站在舞台上，灯光师又将照灯范围调大了些。
瑞瑞闭上眼，天人合一。
没有花哨的音乐和动作，豹只是将身一扭，头尾和前后鳍都藏了起来。
台下立刻有人惊呼：“是鹅卵石！”
“从未见过这么圆的鹅卵石，石头爱好者好想直接捡走哇！”
“这孩子看上去有三五百斤，你能捡走？”
小海豹听到最后一句，姆的一声霍然起身，小脸蛋有几分愠色，软声抗议：“请不要恶意揣测，我还不到二百斤。”
也许。
评委们没想到还有互动环节，也参与进来，在一声声“大茄子”“汤圆”“糯米糍”等食物的呼声中，模仿大师小海豹荣获一等奖。
小爪爪搂着自己的食品畅吃券就下了台。
主持人拦住他做赛后采访，请他说说获得第一名的感受，小海豹圆乎乎的嘴努子发出声哼笑。
“今年的燕子为什么没往南飞？没南渡呀！”
主持人：“……”
直到经过后台，听见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多胞胎鼹鼠幼崽围着父母，失望道：“对不起爸爸妈妈，我们模仿的小树苗还是太不像了！”
“那只海豹好厉害！”
瑞瑞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向后退了几步，瞧见“模仿大赛·中心城儿童赛区”的字眼，顿时豹躯一震！
姆…姆竟然抢了小朋友的第一名吗？
还是还给对方吧。
视线重新落在小鼹鼠们身上，眼前砰地炸起一大团白烟，整个后台鸡飞狗跳，鼹鼠夫人惊慌失措尖叫：“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
小海豹被烟雾弹呛得直咳嗽，恍惚间瞧见几只鬣狗正把小鼹鼠往麻袋里装。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这应该就是厉寒川最近负责的幼崽走失案，想不到如此嚣张，当着这么多人敢动手！
赏金鬣狗都没把这种难度的任务放在眼里，装完最后一个小鼹鼠就可以跑路了。
眼前忽然一花，一道灰色闪电炮冲了过来！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撞飞好几只鬣狗！
瑞瑞：“豹突猛进！豹突猛进！”
一只小鼹鼠顺利扑进妈妈怀里。
伤敌一千的同时，小海豹杀疯了，闷头四处乱撞，顾不上肚皮滑铲火辣辣的疼，一脑袋就扎进了麻袋里。
鬣狗捂着疑似骨折的肋骨，袋子一收，召唤所有同伴。
“不管了，带走！”
第46章 草莓香草圣代
关于幼崽走失案的文件尚未处理完，那伙人就又动手了。
作为军方的厉寒川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周围早就拉起警戒线，警署进行了第一轮封锁，在场的每个人都无法排除嫌疑。
尤其看见厉少将这位平时压根接触不到的人物也出现在这，焦躁和惊恐的氛围不断弥漫开来。
到处都是哭声。
副官急匆匆回来，脸色很不好。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现场监控全部被破坏掉了。”
鬣狗经常团伙做案，不少人都是现任雇佣兵，刀尖舔血拿钱办事。
再加上伤亡率高，居无定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心狠手辣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没有谁比他们更能活在当下。
先前抓到的鬣狗犯人，除了厉寒川亲自审讯的，其余人全都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抓小孩。
对这些恶魔来说都算轻松的工作了。
alpha望着炸到残破不堪的临时舞台，眼底一片冰冷，“他们能在联邦如此肆无忌惮，一定有内鬼接应，且地位不低。”
他音量不大，可士兵与警员们的心瞬间绷成一条线。
警署署长：“您是说……这件事与帝国有关？”
“不排除嫌疑。”厉寒川保守估计。
“干什么的！”一旁愣头愣脑的卫兵猛地横起武器，做出个阻挡的动作，将文绉绉老实巴交的鼹鼠夫妻吓得一颤。
少将皱眉，不怒自威。
意识到这不该是对待联邦同胞的态度，守护少将的卫兵后撤半步，鼹鼠夫妻俩一下子被绑走好几个孩子，几乎哭断气。
“厉少将，求求您一定帮帮我们……！”
纯朴勤劳的鼹鼠夫人哭声凄厉，险些站不稳，差点给厉寒川跪下，让人一把掺住。
鼹鼠丈夫怀抱哭个不停的孩子，描述了刚才的惨状。
“当时围观的顾客和参赛选手都很多，烟雾弹一炸开，全场顿时乱成一团，要不是有个好心人把我家小六推回来，恐怕他也……”
厉寒川第六感很敏锐：“什么好心人？”
鼹鼠丈夫赶紧将手机递出去，上面是一段模糊不清的视频。
“我不知道这个对你们有没有用。”
接过来一看，乱晃的镜头里全是哭声和尖叫声，白茫茫一片还不断旋转，忽然镜头一闪，鼹鼠幼崽似乎遭受巨大冲击，咕噜噜直接滚到家长怀里。
紧接着，话外音响起一段对骂——
“妈的这么重！都回来，挑这坨大的拿！使点劲儿！”
“放开我，你才是一坨，你全家都是一坨！我是美人鱼，论条的！”
“就你？虎鲸吃你都得配两头蒜，你还人鱼上了。”
厉寒川原本严肃的俊脸在听完这段话后，一刹那全无血色，那骂骂咧咧又掩盖不了可爱的声音他简直再熟悉不过。
他微颤的手指调回去，又听了一遍。
这下连副官也听了出来，全中心城哪有第二条人鱼？
“这、这救人的竟然是少夫人，这群畜牲连成年人都要抓走！”
厉寒川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生活处处是陷阱，小海豹从被套进掺了药的麻袋那一刻便晕了，一路摇摇晃晃都稳如泰山，直到驶入郊区的废弃工厂。
黑沉沉的后车厢里，到处都是鬣狗捂着肋骨倒抽气的声音。
“这小家伙真是海豹吗？我之前从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海豹本身就没几个半兽人，保不齐他是什么史前巨兽，不然哪来这么大力气？”
“刚才他berber乱跳时差点把我踢死……”
“我执行任务这么多年，多重的东西没扛过，他怎么就这么沉？实心儿的，实心儿的！”
一只粗声粗气的鬣狗反复强调，表示自己要找军医检查下是否骨裂。
姆……
意识略微回拢，瑞瑞还以为自己睡了个好觉。
后鳍紧紧并在一起猛地抻了个懒腰，嘴努子都在用力！
刺啦一声响，麻袋让小海豹猝不及防踢出个口子，生动演绎什么叫娇豹恶卧踏里裂，鬣狗们瞬间全员端起武器，一级戒备！
所有人视线集中在那双毛绒绒肉嘟嘟的后鳍上。
从麻袋里露出来的样子格外搞笑，可没一个人笑得出来，大家都知道这魔丸的力量何其强大。
不料小家伙眼睛一闭，哼哼唧唧翻身又睡了。
“……”
干了体力活的雇佣兵们肚子咕噜噜叫起来，不知为何眼前这一幕让人想到炸虾天妇罗，自然地讨论起今晚吃什么。
直到一阵阵或压抑或失控的尖锐哭声响起，小海豹才猛地起身：“姆！？”
刚好有人拽下麻袋，刺目灯光一下子射下来，本就没睁开的黑眼珠赶忙眯起。
瑞瑞这才如梦初醒，肉肉慌张的一颤。
姆和孩子们被坏人抓走了！
“这些就关在这，等那边的人交钱。一个个都打起精神，要不是跟着魏大少，哪来赚钱这么快的门路？”这人看上去是个小头目，叮嘱几句便走了。
无辜圆润的豹脸上投下铁窗泪的阴影。
小爪子握住栏杆，自言自语般：“这是哪？魏大少是哪个魏大少……？”
没人理他。
他扭身回头，瞧见缩成一团的五只小鼹鼠，不久前还在台上努力表演的幼崽们，这会儿都吓成本体，瑞瑞心疼不已。
五坨柔软的灰棕色团子靠在一起，像橘子瓣造型的巧克力。
芝麻大福的肚子忽然发出鸣叫。
小海豹就算在海里也没受过饿肚子的苦，翕动的小鼻尖嗅到盒饭的香气，嘴努子忽然挤出栏杆，软乎乎的声音很有礼貌。
“你好，我要六份两荤两素。”
靠坐在墙边的守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只大型犬的嘴巴伸出来了，回头一看竟是张搞不清状况的呆呆小脸。
原来是个小孩。
守卫立刻恶声恶气：“你都多大一团了，还想着吃！？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是吧！”
小海豹认为没必要和他发生口角。
要是亮出真身，只会将此人吓死。
镇静地说：“要是姆们饿死了，你们一分钱都收不到，你认为顶头的人会放过你吗？姆再说一遍诉求，三荤一素配饮料，懂？”
守卫气个半死，从没想过会被一个胖墩墩的幼崽威胁。
可他不过是个底层小喽啰，凡事推出来挡枪的倒霉蛋，要这些半兽人孩子真出岔子，他肯定逃不掉。
无奈只好取了饭菜，从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递过去。
“就一份，爱吃不吃，吃了就把嘴闭上！”
瑞瑞再贪吃，也是只成年豹，他哄着浑身哆嗦连头都不敢抬的小鼹鼠们先吃饭。
还搬出了厉寒川的名号。
“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很快！少将可是全中心城最厉害的alpha，我见过他。”
面面相觑的棕色团子这才围拢过来，边吃边哭，一份盒饭很快刮干净，可这哪够这么多孩子吃？
饥肠辘辘的小海豹又去连蒙带骗，谁知守卫冷笑：“吊着口气就行了，还真想吃饱？”
芝麻大福愤怒竖起眉头，紧握栏杆的两只爪子愈发用力。
最后哼的一声选择暂时忍耐。
人生地不熟，姆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暂时不能硬碰硬……
鼹鼠幼崽们也没吃饱，呜呜咽咽，又有要哭的架势。
“你们看这是什么？”豹爪在地上的灰尘上抓挠几下，一个沙子蛋糕栩栩如生，孩子们瞬间被吸引注意。
“蛋糕！”
“好想吃蛋糕……”
从前上烘焙课，瑞瑞按部就班完成任务，却并不太走心，眼下看着孩子们期盼又饥饿的眼神，小海豹忽然升起认真学习技能的豪情壮志。
“刚来到陆地时，我还什么都不会。”
堆沙子的小爪子也逐渐慢下来，眼圈发酸，湿漉漉的。
“要是这次能出去，我答应给你们做一个全世界最美味的蛋糕。就算以后我不在，你们也可以找少将要好吃的，就说是我说的。”
小鼹鼠抬头，湿润鼻尖触碰了下海豹柔软的肚子。
“厉少将不是很厉害吗？他会听你的话吗？”
小海豹沉吟片刻，一时百感交集。
从前他也会像现在这样，期盼一个人来拯救自己吗？
厉寒川对姆来说，真的只是救命恩人？他们早就长大了，不管是外貌还是心境，都不可能如小时候那般简单。
不知不觉，厉寒川的形象变成了一只俊朗非凡的公海豹，盖世英雄般抱着姆逃离魔窟。
圆润豹脸有点发烫，小爪子掩饰般抓了抓。
“会听的。”
小糯米团没说“因为我是人鱼”“我其实是他夫人”这种话，只是喃喃重复一遍：“他会听的。”
双头鹰大厦灯火通明，一片紧张忙碌。
大家不知多久没见过厉少将发这么大火，据说人鱼omega也被绑走，伯恩山中尉唏嘘不已：“加班算什么？你们该庆幸这不是前几年的少将。”
要是放在以前，厉寒川压根不会等左一道审核右一道批复，单枪匹马就敢往贼窝里闯。
会议室里的alpha猛地把头发向后一捋，焦躁混乱的信息素差点将几个同事送走。
余光忽然瞥见一团圆润。
毫无头绪而发狂的少将愣了下，缓缓捏住小妻子亲手做的小玩偶，心如刀绞无外乎此。
“我会找到你，一定会。”-
铁锈斑驳的通风管道，小海豹的身体虽过不去，可对他纤细单薄的人类身体来说畅通无阻。
多等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瑞瑞还是决定搏一搏。
“大哥哥，我害怕。”
五只小鼠缀在omega身后。
气质出尘的柔弱美人此时已经秀发凌乱，白皙脸颊也花猫似的蹭脏了，唯有一双蓝眼睛雪亮有神。
他匍匐前进，不断探路。
还释放了大量安抚信息素，时不时柔声安慰，母性的光辉让幼崽们心安不少，亦步亦趋跟着他。
想不到通风管道真能直通外部，瑞瑞让孩子们暂时别动，自己留心观察着落单的守卫。
后半夜，这名犯困的alpha打着哈欠：“嗯？要下雨？”
怎么觉着眼前发黑呢？
一团硕大阴影从天而降，泰山压顶，黑芝麻糯米糍动了动，露出个扁扁的人，对通风管说：“可以了，出来吧。”
倘若要下楼，则要经过把守重重的位置。
小海豹四下张望，发现他们的位置距离地面约莫有两层楼，跳下去倒是摔不死，但也会惊动敌人，也会影响自己行动。
索性有个游泳池。
姆！
瑞瑞握拳。
鼹鼠幼崽们眼睁睁看着一个浑圆如球的物体腾空飞起，在月色下高速旋转又绷直身体，随后悄无声息落入水面，一丁点水花都没溅起来。
“吱吱！？”小小团子们目瞪口呆。
小海豹没做多想，立刻从泳池爬出去，往草坪上一躺，柔软肚皮露出来——
所谓养膘千日，用膘一时。
“孩子们，跳到我肚皮上！就是现在！”
第47章 西西里奶酪卷
后半夜一定会有人换岗，紧张不已的小海豹动了动并不存在的平滑耳朵，或许是心理原因，他总觉得坏人距离他们很近。
又软绵绵催促几声。
幼崽本就服从性低，能被瑞瑞连哄带骗弄到这里，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五只鼹鼠幼崽“吱吱”四处乱转，这个物种天生视力不好，胆子也偏小，即便只是二楼的高度，对他们来说也如同万丈深渊。
小爪子踩在边缘徘徊不前，没一个敢跳下去。
“妈妈，我要妈妈……”
新婚不算久的小糯米团愣了愣，急得脸都红了，他总不能跟孩子们说“我就是你们妈妈”吧？
憋了几秒，圆鼓鼓的大福努力扑腾着两条前鳍，说：“你们一定想不到——”
“其实我是一只海豹美人鱼哦！”
“吱！”
五个小脑袋迅速聚集到一起，探头探脑向下张望，网友开贴讨论般迅速展开关于“神秘美人鱼真实面目”的话题。
仿佛八百张小嘴巴同时讲话。
“童话书里的人鱼身材都很好，鱼尾巴特别灵活呀……”
小海豹眨眨眼，没想到这招有效，大度地摆了几个姿势展示起来，“虽然不是秀身材的时候，但情况紧急，只能让你们发现我就是美人鱼了。”
姆这真假难辨的造型。
孩子们一定会充满安全感。
“你们放心跳，我会一个不落都——接住喔！”豹爪画圈圈。
从幼崽们的视角看，只能看到一团模模糊糊的浑圆物体扭来扭去。
肚皮如同海浪般波涛汹涌，时不时发出的鼓劲儿声，和他本豹一样软糯可爱。
孩子们的世界很小，见过的人和事都不算多。
今晚除了被绑架，还见识了海豹美人鱼这个奇特的新物种，纷纷信以为真，连声赞叹。
一只勇敢的鼹鼠幼崽站出来：“我年纪最大，我先……吧！”
“姆！”
黑亮如曜石般的圆眼睛猛地睁大，倒映出由小到大的身影，第一个孩子跳下来了！
小海豹迅速鼓起肚皮，用尽全力张开双手。
小鼹鼠紧闭双眼，心脏都快跳出来，砸落的瞬间如同坠入温暖大海，波浪轻轻将他托起，没有惊慌没有害怕，只有强烈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小朋友，你怎么样？”瑞瑞紧张问。
小鼹鼠一骨碌爬到一边，对上面挥挥手：“我没事！我没事！大哥哥的肚皮像水床，可软啦！”
闻言，上面几个孩子也争先恐后往下跳。
小海豹像在玩接金币的单机小游戏，快速左右移动，五只鼹鼠幼崽整整齐齐顺利落地。
嘴努子长舒一口气：“感恩小蛋糕，感恩奶茶。”
也感恩人类丈夫大火烹饪的每一顿饭。
距离被绑架还没过多久，中心城面积大，这些人左右逃不出联邦的首都。小海豹迅速估算了下撤离路线，可以往有水的地方走。
小鼹鼠们会打洞，横竖他们都能先逃出这工厂。
“毫不夸张地说，我可能是世界上跑的最快的海豹了。”瑞瑞疯狂蠕动着，心里升起一点小骄傲。
五只鼹鼠小崽被他背在背上，接龙似的互相抓着身体以免被甩脱。
“大哥哥，你叫什么呀？”
“瑞芙洛狄忒。”脸蛋脏兮兮的小海豹笑起来像招财猫，气喘吁吁回答，“和传说中掌管爱情与美丽的女神，就差一个字哟。”
小鼹鼠们火速展开第二轮讨论。
他们看过关于阿芙罗狄忒女神的传说，金发碧眼，白瓷肌肤，是美的最高象征。
想到刚才带领他们爬通风管道的omega，竟与传说一模一样，只觉神迹降临人间。
幼崽们依恋地趴在海豹背上。
逃到一半，瑞瑞视线里一道高挑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姆？”
此人身着军装，老远一看，给人的感觉熟悉无比。联邦军服设计的很有美学价值，形制特殊，寻常人不能穿。
因此在看见那人时虽满心疑虑，但下意识变回了修长柔美的青年omega，将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一起搂进怀里。
迟疑了下，瑞瑞脸上漾起一点希望。
“少……！”
那人缓缓回过身来，凄清月色和惨白的路灯照亮他的脸，嘴角勾起发现秘密的癫狂笑意。
“夫人，要往哪去？”魏翰池一步一步走过来，“难不成是把我认成你丈夫了？”
瑞瑞脸色霎时比见了鬼还难看：“你、你怎么会在这……”
“难道和鬣狗勾结在一起的人就是你？”omega不可置信，“你可是联邦的国会成员，魏家在中心城地位如此之高，要什么没有！你为什么……！”
一个背叛同胞，把领土上年幼的孩子绑走向外输送的，竟是自己人。
一想到那些走投无路的公民们哭着向上求助，结果本该锄奸扶弱的权威人员就是幕后的恶人。
这一幕简直毛骨悚然，令豹作呕！
“要什么没有？”beta眼底迸射出阴冷的恨意，咬牙切齿，“我想要厉寒川的军权，有吗？我想要一个万众瞩目的人鱼妻子，有吗！”
“联邦军政分离，只要我在国会就不能参军，但帝国可以给我这些，他们的条件不过是区区几个孩子！”
魏翰池前阵子的伤还没好，纵然眼下身穿笔挺军装，可姿态别扭又奇怪。
又吼又叫的样子在夜色里有种毛骨悚然的扭曲。
“哪个干大事的手上不沾血，不信你问问厉寒川，他的手干不干净！”
脆弱的omega浑身颤抖，紧抱着温热的小鼹鼠们，体温相贴，分不清是谁在给谁力量。
瑞瑞不是喜欢和人争辩的性格。
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处处模仿厉寒川，却无一处不是背道而驰的beta，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omega咬咬唇，问：“你……也会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做饭吗？”
魏翰池讨厌omega就讨厌在这点。
总是问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还自以为无比浪漫。
“我是魏家的小儿子，你让我给一群贱民做饭？瑞芙洛狄忒夫人，你活在梦里？”
瑞瑞手臂收紧，把孩子们抱得更稳了些，澄澈明亮的蓝眼睛望着对方，一字一句说：“投降吧。”
魏翰池：“什么？”
“投降。把我和孩子们放了，你和魏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就算是我死，你也不会成为厉寒川，你到了帝国只会过上走狗般的生活，谁都不会再接受你，连现在在魏家花天酒地的日子也不会再有。”
“你会失去一切。”omega道。
以魏翰池的狗脑子要早能想通这些，也不至于通敌叛国。
他品尝够金钱的滋味，只觉得厌倦，他想像厉少将那般走到万人之上。
他想要权力，可总有一堆人阻止他，眼前的omega就是例子，非但不怕他，还敢出言讥讽。
“好啊、好啊，以为是将军夫人说话就能如此狂妄！”
beta本就病态的脸愈发狰狞，他快步上前想抓住瑞瑞，可那海豹狡猾无比，竟然直接变回大福形态！
“该死！”
魏翰池抓了半天，这团椰子灰大福头顶几只小鼹鼠幼崽，滑不溜秋，十分矫健。
左扭右扭，压根连碰都碰不到。
非但如此，还时不时变回人类，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劝降，看上去相当镇定。
漂亮小脸光辉圣洁：“投降吧，你就那么想死吗？”
魏翰池隐约从瑞瑞身上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气场。
这种感觉他在厉寒川身上看见过，那是一种很虚幻的东西，一种坚韧的品质和平静的内核。这正是出生在名利场里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有的东西。
魏翰池近乎发狂了，暴喝一声：“够了！”
“你轻视我模仿厉寒川，你又何尝不是一个赝品！”
瑞瑞微颤了下。
倒不是多怕掉马这件事，毕竟他早就是个成熟的伪装者，漂亮的omega是让这人的狰狞丑相吓住了。
魏翰池还以为捉住他痛脚，冷笑：“看来厉少将还不知道这件事，自己的人鱼妻子竟然是一只圆滚滚的海豹，真够胆大包天。”
“你是他枕边人，想必比我更清楚厉寒川的脾气，面对背叛者会有多残忍。”
想到这，beta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瑞瑞，你这么漂亮，何必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只要你和我走，我就不计较你今晚逃走的事了，怎么样？”
魏翰池张开双臂，示意他过来抱住自己，只要一抱，他今晚就将小美人收入囊中。
“反正我们都是居心叵测的骗子，多般配啊。”
唯一可行的去路都被挡住了，瑞瑞心头灰败，眼圈也有些红了，微微倒吸一口气。
怀里的五只小鼹鼠全都把头埋进他怀里，不敢哭出声。
“不要。”
omega摇摇头，长睫翕动，垂首时金发凌乱落在肩头，看上去柔弱至极，可说出来的话很坚定：“你永远都比不过他。”
话音落下的同时，怒发冲冠的魏翰池已经端起武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看不起我是个beta，以为我不能满足你？”
“我老公…”omega嘴唇颤抖，“他……！”
瑞瑞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不断小步后退，他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也许很快，怀揣着希望来到人类世界的小海豹就要被打成筛子。
可他不后悔。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可以为无辜的孩子们挡住流弹。
“可是很大的！！！”
omega猛地转身往回跑，一跤摔在地上，动作飞快将鼹鼠幼崽们塞进铁网下翻开的泥土里，那有野生动物挖出的小洞。
无论能不能直通外面，依靠鼹鼠的天性也足够他们刨土逃出去或是暂时躲起来等待救援。
可是很大的！！！
很大的……
大的……
柔弱omega真情流露的叫喊响彻工厂。
夜深人静，四周空寂，回音久久不散。
“……”
魏翰池傻眼了，感受到雄性的尊严被严重嘲讽加挑衅，气得浑身直哆嗦。
吗的！
这omega为了厉寒川那家伙事儿，就算死都不愿意跟他！
他气红了眼，狂叫一声就要开枪，瑞瑞听到迅猛的上膛声，趴在地面用力闭上眼！
再见了，少将。
虽然不太懂你那晚的所作所为，姆被折腾的很疲惫，但是……
也有点开心。
要是前天的红烧肉能炖得再软烂些，做到汤汁能泡饭的地步就更好了。可惜姆吃不到了。
原来临死前大脑也并不是一片空白，omega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很多过去的事，竟全都有厉寒川的身影。
原来少将对自己已经那么重要了。
几声西瓜炸碎般的闷响沉甸甸炸开，血花伴随一些污秽溅上瑞瑞的裤腿。
omega全身上下抖得不像话，捂住耳朵什么也不知道了。
开.枪者就跟疯了似的一刻不停，直到把子弹彻底打空，还在重复射击的动作，恨不能当场将魏翰池打成肉酱。
“少将，少将…！”
厉寒川杀红了眼，好半晌才如同溺水般听见副官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喧嚣。
他看见自己不住射击的手，听见自己狂乱的呼吸与心跳。
军部装甲车和救援队的轰鸣传来，震耳欲聋，警署鸣笛声响彻云霄，世界兵荒马乱。
——瑞芙洛狄忒。
厉寒川心里只有这一个名字。
长腿迈过血肉模糊的魏翰池，alpha如一阵劲风扑到小妻子身边，小心翼翼捏住浑身虚弱发软的omega的肩膀。
将人一点一点扶起，生怕看见令自己无法承受的一幕。
“瑞瑞……？”
“我死了吗？”小妻子呆楞望着他，完好无损。
那一刹那，冷血凉薄的指挥官眼眶滚烫，险些掉下泪来。他傻乎乎的半兽人妻子，脸也花了，头发也乱了，浑身脏兮兮，两只小手也摔破了皮。
厉寒川知道自己当下的表情一定相当扭曲。
因为陷入恐惧尚未回神的瑞瑞，居然吸吸鼻子，努力挤出笑脸，率先哄他：“吓你的，我没事！”
“你……”
少将威武的身形颓了一瞬，长长舒了口气，呼吸都跟着抖。
他用力将人抱进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又怕妻子身上有伤，弄疼了他，压抑到快发疯。
怎么会有人傻成这样？
“算我求你了。”最要脸的指挥官眼下什么都不要了，抱着omega，低声下气，“我求你……”
“别这么好，别让我太喜欢你了，我的人生彻底失控，这下真的不能没有你了。瑞芙洛狄忒，求你坏一点吧。”
瑞瑞唬人的小手还僵持在半空，整个人就陷在alpha怀里，让人颠来倒去的吸。
厉寒川有点像发.情期蹭大树的棕熊，自顾自蹭个没完。
幸好他来了。
要是再晚一点……
瑞瑞小嘴巴哆嗦着也要失控，索性没人看见，赶紧把情绪憋了回去，只有衣摆下吓到缩不回去的小海豹尾巴在疯狂颤抖。
他小声嘟囔：“你不知道，我本来就很坏的。”
一身迷彩的特种兵从土洞里拔出五只鼹鼠幼崽。
“吱吱！厉少将来救我们了！”
孩子就是孩子，立刻欢天喜地。
而其他人也迅速排查工厂里的各个仓库，又查出不少魏家和帝国勾结的证据，至少营救出来四十几名半兽人幼崽。
这时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个鬣狗，怒不可遏指着娇弱缩在alpha怀里的瑞瑞。
“你！就是你！”
无数枪.口一秒对准此人。
这人走路一瘸一拐，捂着肋骨，嘴角带血，眼看大势已去，幸亏他手里有保全自己的证据，“厉少将，我有话对你说……”
厉寒川冷冷看着那人，锋利侧脸毫无温度。
“还有什么遗言？”
“如果你放我一命，我可以把见到的全都告诉你。”知道人鱼夫人的秘密，鬣狗胜券在握，“你其实从未见过你妻子的兽人身体吧？”
alpha脸色一变。
瑞瑞认出他是刚才被自己砸成饼的守卫，嗓子发紧，不由自主攥住丈夫的前襟。
……姆，现在要掉马了吗？
鬣狗：“哈哈，我见过！他其实是一个灰色尾巴……椰子灰雪糕吃过吧？就那个颜色，你见过人鱼有灰色尾巴吗？你老婆其实是个看上去胖嘟嘟很美味很柔软的——”
瑞瑞连嘴都张开了，心脏越跳越快。
鬣狗骤然僵住，话音未落，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厉寒川手腕一转，将武器丢回一旁的卫兵手里，毫无感情地看了眼鬣狗尸体。
“任何人不得妄议少夫人的隐私。”
alpha浅棕色眼眸闪过寒意，嗓音狠戾：“违令者下场如此！”
“是！”
厉少将带出来的兵服从性极高，自然言听计从。
加上这位美丽柔弱的人鱼夫人本身无可指摘，平时还关心因伤退役的军人，照拂承受不住信息素压制训练的年轻卫兵，还总请他们吃吃喝喝。
简直是枯燥的黑白世界里的一点彩色。
谁会忍心议论和诋毁这么善良的少夫人？
更何况，瑞瑞刚才为了救素不相识的鼹鼠幼崽们，差点连命都豁出去，多么伟大无私。
虽然最后那句有点辣耳朵和私密，大家都听见了。
可作为一个alpha，能遇上这样和自己心心相印的伴侣，这辈子也值了。
这下大家都知道少将的雄风何其强悍，想必失而复得的少将在惊吓过后，也会觉得脸上有光。
少夫人。
真的好爱少将……
一群光棍子士兵alpha羡慕不已，内心有种磕到的感觉。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omega心跳如雷贯耳，松了口气的同时双腿一软，跌进丈夫怀里。
厉寒川只觉心口像被软乎乎的小动物蹭了一下：“别怕，都结束了。”
一旦揪住这些人的老巢，军警联合，行动速度相当迅猛，很快就收拾个七七八八。
alpha将妻子扶进装甲车里休息。
车门一关，世界安静，小妻子撕心裂肺的那句“我老公可是很大的”言犹在耳，这算不算对他的认可？
厉寒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
他突然发现瑞瑞有些讨好型人格，看到什么都笑眯眯鼓掌夸赞。不过夸他的那句，肯定是真心实意的。
瑞瑞乖乖的，没哭没闹，安静得有些过分。
只是小小一团缩在他怀里，一夜没睡似乎很疲惫，厉寒川给他处理了擦伤。
又掏出男士手帕，这玩意对他来说纯属礼节性的东西，往上浇点水，又精致又粗糙给老婆擦起脸来。
小花脸逐渐恢复成一片细腻瓷白，病歪歪的惹人心疼，但还是不说话。
这完全不是正常反应。
厉寒川顿时警惕，他见过太多战后PTSD的战士和受害人，故意掐了一把omega的大腿：“我检查一下，这里受伤没？”
瑞瑞今晚身心俱疲，小狗尾巴一直收不回去。
alpha手不老实到处摸，他怕被发现，赶紧扭着躲闪：“我、我哪里都好着呢！”
少将扯扯嘴角，吻了下他发丝。
神情严肃地告诉他创后应激的危害性，千叮咛万嘱咐：“别逞强，有一丁点不舒服也要告诉我，知道么？尽管娇气些。”
看着眼前的alpha，瑞瑞眼神发呆。
刚才经历的一切仿佛只是场噩梦，梦醒了就完事太平。
omega依旧摇头：“真的没事，我可是人鱼！”
比较像小海豹的那种。
厉寒川的担忧始终没有散去，可小妻子出奇的正常，也没有第一时间补觉，而是在记者围堵的双头鹰大厦门前，落落大方接受了采访。
孩子们与父母重新相聚，抱头痛哭，这感人的一幕深深刻进每一位联邦公民的心。
大功一件。
瑞瑞这下算和厉少将荣辱与共了。
他不觉得累似的，和鼹鼠小朋友们互相拥抱，温声安抚，才交还到鼹鼠夫妻手里。
最先选择相信小海豹的鼹鼠幼崽看向他。
“你是海……”
omega柔柔地勾唇，一根手指比了个噤声状，孩子们立刻捂起小嘴，决心守护好这个伟大的秘密。
——他们见过真正的人鱼！
勇敢、柔软、美丽。
前段时间巴结魏家的那伙权贵，如今作鸟兽散，没一个敢上前搭腔，生怕搅和进浑水里。
一天一夜没睡的厉寒川也正是忙碌的时候，但他不放心小妻子的状况。
那人居然元气满满地表示：“我一点都不累！我的茶艺、花艺还有烘焙课马上结课考试啦，我决定白天去温习一下，晚上再睡觉！”
少将就没见过比他精力更好的人，显然不信。
直接将人带进休息室，几乎寸步不离，直到白天过去，军部信任的同僚来接手工作，厉寒川才轻轻推醒了小妻子。
瑞瑞睡的不踏实，一直在浅眠。
他迷迷糊糊跟人回了家，躺进熟悉的被窝，才勉强有了几分安全感，困意再次袭来。
小海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掺杂了焦糖酱香肉香的红烧肉味飘来，穿着柔软居家服的omega揉揉眼睛，晕头转向走进厨房。
厉寒川回头就看见小妻子微乱的头发和睡到发红的小脸。
“醒了？”alpha围裙还没摘，先把菜摆好，将晾到温热的米饭放到他面前，“开饭了。”
瑞瑞愣怔地望着对面的指挥官。
那人说：“上次做的不够好，这次更入味，我猜我家有一只爱吃红烧肉的人鱼，所以又做了一遍。”
微凉的指尖伸过来，试探般碰了碰alpha的脸。
热的，活的。
不是梦。
厉寒川顿了顿：“怎么了？”
“没事，我刚好饿了。”omega完全不记得自己第几次说这两个字，他摸着碗筷，忽然快速抬手蹭了下，“眼睛痒痒的。”
再蹭一下。
怎么搞的，眼泪越蹭越多。
越蹭越多。
“……”厉寒川面色震惊而心疼，一瞬不瞬盯着小妻子。
那张莹白微尖的小脸有点出神，喃喃：“可能有点事。”
瑞瑞低下头捂住脸，肩膀不受控地颤抖起来，止不住地抽泣，哭声越来越大，连厉寒川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都能感受到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剧烈抖动。
分明是亲密无间紧抱着的姿势，可他的小妻子不住哽咽告诉他：
“厉寒川，我好想见到你啊……”
“……只想见你！”
第48章 泰式冰椰子水
“……”
让妻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拱着，厉寒川连呼吸都不会了。
他当了二十五年铁骨铮铮的顶级alpha，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人类的心可以融化到这个地步。
爆发的雪松信息素无孔不入缠绕住哭泣的小妻子。
他一边哄，一边欣喜若狂，轻拍他的背。
“……我那时也很想见你。”厉寒川嗓子干巴巴的，他不会说情话，于是重复一遍，“很想你。想的快发疯了，还好你没事。”
“只要你平平安安，做什么我都愿意。”
也不知道omega听清了吗？
他哭得太可怜，那么小的一张脸上全是泪水，白白净净的皮肤都因为激烈的抽泣而哭红了，蓝宝石般的眼眸一圈都泛着绯色，像外面粉色的火烧云。
一个劲儿胡乱点头，撒娇地往他怀里蹭，我见犹怜。
“眼睛都肿了，抬起脸我给你擦擦。”alpha低声哄着。
指挥官越寻思，心里越美滋滋的。
瑞芙洛狄忒在危险时最想见的人是自己，并且只想见自己，这和想跟他白头偕老恩恩爱爱一辈子有什么分别？
全世界最可爱的omega就在他怀里。
他一个没忍住，挺着邦邦in的小老弟，把哭花脸的小可怜亲得七荤八素。
厉寒川发誓。
从今往后除了艹哭之外，不会再让妻子流一滴眼泪。
瑞瑞原本还挺感动，让人亲得实在受不住，甚至有点烦，嘟囔着抗议，小手推开他的脸，哭腔闷声闷气有点发嗲。
“可以了，我要去吃红烧肉了。”
美食入口即化，小海豹不得不佩服厉寒川的手艺，要是有天他重回大海，也会一直想念这个味道。
想着前一宿没饭吃的境况实在是太凄惨，瑞瑞姿态优雅的怒干三大碗红烧肉拌饭，饭后甜品也是不计其数。
少将在晚上还有公务，都申请了居家办公。
瑞瑞索性抱着电脑在他的书房窝着，破天荒没泡在影音室和游戏室，两个人默契地黏糊在一起，直线距离不能超过三米。
或许是alpha做事太认真，瑞瑞也小受鼓舞，温习起结课考试的内容。
“你不去军部真的可以吗？”
omega一说话，厉寒出没两秒就坐到他身边，把小妻子抱在腿上，看了眼他电脑上的内容，赞赏道：“够努力，不过别太累了。”
“我父亲先前和魏家交往密切，眼下上头要查封整个魏家，为了避嫌，我不能去。”
瑞瑞点头。
小海豹被绑架这件事，也暗中帮助厉寒川摆脱与魏家纠缠的嫌疑。但凡联邦的将军有与帝国勾结的可能，他们可就没安稳日子过了。
夜深，精神高度紧绷的omega很快进入梦乡。
厉寒川撑着胳膊，静静注视小妻子恬静的睡颜，耳畔莫名响起那条鬣狗临死前的话。
什么灰色？
当时瑞瑞面如死灰，很在意这件事的样子。
小海豹的睡梦并不安稳，梦里还在用尾巴狂抽早已魂归天外的魏翰池，英勇奋战。
啪啪！
隔着薄被，一条不算长的圆润尾巴狂甩起来。
厉寒川猛地一惊：“……”
没想到晚睡还有意外收获，他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小妻子，又看了看被子里扑腾个不停的尾巴。
——果然是美人鱼。
都说拉近关系要靠互相暴露隐私，厉寒川喉结动了动，一种亲近之情油然而生。
他和瑞瑞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alpha的手探过去，隔着被子怜爱地摸了摸：“？”
触感是一条修长且肥美的鱼尾，轻拍了拍，又捏了捏，手感宛如糯米团般柔软。
没有词汇能形容厉寒川此刻的震惊。
与妻子优雅圣洁的完美容颜完全不同，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瑞瑞都会拥有一条线条流畅、鳞片微硬、通体闪闪发光的鱼尾。
怎么是这种萌萌的感觉？
想了半天，指挥官把自己劝明白了。
就像人的腿有长有短，手有修长的也有粗短的，人鱼也是这样。搞不好他老婆是海中柯基，所以鱼尾巴才肉嘟嘟的。
要不看一眼？
那条该死的鬣狗都见过小妻子的兽型身体，而他对此一无所知。
天人交战片刻，出于对每一位公民隐私的考量，厉寒川没有掀开被子一探究竟。
alpha往旁边一躺。
搂着尾巴berber乱跳的小妻子，心满意足地睡了，内心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满足与自豪。
鱼尾的手感够扎实。
他夫人真有劲儿。
不过话又说回来，半兽人伴侣基本不会耻于在配偶面前露出兽型本体，毕竟那才是他们原本的样子。
他们结婚这么久，瑞瑞都藏着掖着，保持完美形象，可见这条短胖的灰尾巴是他的心结。
小妻子一定深深自卑于此。
厉寒川不是个以貌取人的alpha，只不过刚好他的妻子貌若天仙罢了。
为了委婉地帮助瑞瑞克服自卑心理，魏家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厉少将便申请了借用军事基地内部的室外靶场。
“你之前不是让我教你射击吗？”
alpha眼神坚毅凉薄：“从现在开始，我每天教你入门级别的射击技巧和防身术，只要多加练习，对付一般的歹徒绰绰有余。”
专门穿了一身黑色系作训服的瑞瑞满眼向往。
他嫌热，将外套系在腰间，薄薄的纯黑布料贴在小细腰上，随着呼吸起伏勾勒出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小脸绷紧，猛地立正：“好的长官！”
“态度不错。”少将赞赏点头，绕过小妻子时扶了下他的腰，手感也不错。
胖墩墩的灰尾巴算什么？
在绝对的火力压制面前，外形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omega身体娇弱单薄，力量稍显不足，不过胜在灵活性极佳。
俩人在训练场待了一下午，不得不承认，小海豹做事认真，学得也快，脸颊热到发烫也不停歇。
“我不渴！”
omega挥手挡开递来的柠檬苏打水，继续端枪瞄准。
小妻子心无旁骛，倒是指挥官一瞥见那细腰长腿就忍不住想入非非，环抱着人指导动作时也暗自期待对方站不稳往怀里撞。
古早电视剧都爱写这桥段。
厉寒川毕生所知道的狗血爱情片段都幻想到小妻子身上了。
原来不是他过去禁欲冷淡，只是没遇上正确的人。
瑞瑞在少将心里俨然是仙男下凡般的存在，连额角汗湿的秀发都泛着浅浅的莓果香气。他闻了，好闻。
等了半天，直到omega舒了口气，彻底用光力气，情不自禁向后踉跄了下……
“当心。”厉寒川如愿以偿扶住他，哂笑，“就这么点力气。”
瑞瑞气喘吁吁抬眼，蓝眸晶亮，泛着激动的光。
朝他露出个羞涩的笑：“嗯……还要再练习！”
厉少将差点让那老婆的浅金色长睫毛扇感冒，晃神片刻，才粗糙揉了一把小脑袋，不自然地干咳了声。
“很棒了，别太拼。”
缅因猫中尉与伯恩山中尉在不远处吸溜咖啡，把空杯精准投掷进垃圾桶，才变回原型，两只毛绒绒的庞然大物往椅子上一躺。
“喵？”
少将训练我们时不是这样的，改战术了？
“汪汪……”
你不懂。
看似格斗术，实则调情术。
alpha每个动作都刻意收着力，omega还丝毫不觉，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厉寒川故意骗小妻子踹他两脚。
霸道军长小娇妻的剧情持续了一段日子。
瑞瑞的日子突然像开了加速键，训练和考证两手抓，很快顺利通过茶道与花艺的课程，格斗术与射击技能也日渐提升。
在领取各项证书当天，小海豹感动得热泪盈眶。
豹爪反手点开外卖软件，打算点杯奶茶庆祝庆祝，熟悉的店铺界面显示“您已下单过238次”，小家伙迟疑一秒，想着要不要换一家，增加些新鲜感。
弹窗刚好弹出来一条厉寒川的消息——
“在外少吃点，晚上我做饭。”
alpha提前请了假，回家备菜。
他原本想买束花为小妻子庆贺，可人家刚拿下专业证书，眼光一定比他毒辣专业，送不好反倒弄巧成拙，没有新意。
这种铁直alpha不会搞什么弯弯绕绕，当晚做了不同风味的手工烤肠，拿油纸和花纸一包。
相当的香。
瑞瑞收到烤肠花束，眼泪直接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
“厉大厨，你要是开饭店，一定能风靡整个联邦！”
厉寒川最喜欢看他笑眯眯吃饭的样子，瑞瑞幸福，他就幸福。
闻言挑眉：“你怎么知道？”
他一向只拿带皮的水果生啃，这几天也学会切成各种小动物和花朵状，摆成盘，往人面前送。
“当初要是不走仕途，我就打算开饭店或者当个动物管理员。”
穿着浅灰色宽松薄毛衣的omega思考一会儿，忽然笑了：“那你都实现了。”
“怎么？”
“你每天给我做饭，还照顾我，不都实现了吗？”小妻子朝着他弯起眼，笑容明媚，“还当了联邦大将军，你好赚哦。”
转凉的秋天里，瑞瑞给厉寒川一种如梦境般的虚幻感。
“……是啊。”
alpha下意识摸了下发僵的脸。
他怎么笑成这样？
厉寒川往常不喜欢笑，就连在正式的社交场合也都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外人总以为他故意摆张臭脸。
副官劝过他，让他表情和善点，厉寒川只会摆出更核善的表情，说：“他们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卖笑？”
在瑞瑞面前笑得跟不要钱似的。
alpha目光灼热，吻了下他发丝：“那谢谢你，让我美梦成真。”
瑞芙洛狄忒。
像一只散发微光的小动物，降临在布满枪茧的掌心。
他怕他不再属于自己，想牢牢握住又怕攥疼了他，只好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一颗心也焦灼的悬着，不知怎样才能更有安全感。
做饭、照顾、围着小妻子转，令人望而生畏的指挥官竟以这样淳朴的方式求爱。
更可笑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只觉得一切理所应当。
“境外的鬣狗依然不安分，所以上面给你颁发的‘勇敢市民奖’我替你拿回来，各大平台的公开采访全部推掉了。”
瑞瑞欣然接受丈夫的提议。
厉寒川递给他一个百宝箱造型的木头盒子，omega疑惑接过，打开时险些让钻石火彩闪瞎眼——
“这是？！”
少将面无表情，只是耳廓发烫，说：“你不喜欢打这洞那洞的吗？”
“这些是买给你的，有成品有裸石，想镶嵌成什么工艺我可以帮你联系设计师。”alpha说完这一通沉默了下，“这些，是丈夫给你的奖品。”
瑞瑞一开始不太懂人类世界的货币。
可现在算是个小油条了，深知这些东西单拿出来一个也价值不菲。
厉寒川生活单调，平时就没花钱的地方，要不是每天给老婆做饭，他几乎不花钱，光吃食堂也能生龙活虎。
这可能是指挥官最大的支出了。
小海豹抱着他的小百宝箱，沉甸甸的，但豹心暖暖的。
你给我就要，瑞瑞没有半点推辞，再次欣然接受。
厉寒川暗自握拳，这礼物真是送对了。
小海豹行程紧凑，第二天就去烘焙坊烤了一上午饼干，小狐狸omega完全是烘焙界的扫地僧，经狐爪指点，饼干味道直接升级。
瑞瑞独自去了趟孤儿院。
上次来，小海豹其实听见了孩子们对他点心的评价，自尊心小小受挫一秒，口服两杯奶茶便治好了。
这次进修归来，小手一挥，几名助理浩浩荡荡搬运起食物和日常用品。
小海豹得到的勇敢市民奖金直接用来帮助更有需要的人。
变色龙小朋友挑拣着画笔，小声嘀咕：“七种颜色已经不能画出大哥哥了，需要七百种颜色……”
“瑞芙洛狄忒夫人，您让我怎么感谢您好？”院长激动不已。
瑞瑞颔首微笑，端庄优雅。
“只是跟随我丈夫的步伐罢了。”
院长握手再握手：“您本身就是这么好的人，厉少将能有您这样的伴侣，实在是太有福气！”
这次不再是统一的小煤炭饼干，小朋友们根据自己的口味可以挑选硬曲奇还是软曲奇，细分味道也更多样。
孩子们欢天喜地跳起来。
“哇哇！”
“饼干不打我的嘴巴了！”
有性格叛逆的小孩故意唱反调：“哼，我就喜欢打我嘴的，超酷！”
难不倒万能的小海豹曲奇饼大师，瑞瑞直接祭出跳跳糖口味，孩子们三呼万岁，直接推举美丽的少将夫人为孩子王。
omega还挽起袖子在后厨帮忙，由于掂不起大勺，这项工作还是落回了炒菜师傅手里。
他负责吃就行了。
军官夫人具有较重的社交任务，这对于喜欢和人玩的瑞瑞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第二天应该回访上次的受害者，少将任务在身，便由小海豹带领三只鸟夫人前往。
入户门一开，一团吱吱乱叫的棕色团子就狂奔过来。
“海——”
小鼹鼠火速改口：“美人鱼夫人，您来了！”
六只鼹鼠幼崽飞快扑进瑞瑞，omega向后微微一踉跄，脖颈发痒忍不住笑出来，举起手里的蛋糕。
“孩子们，我来履行承诺啦。”
群鼠乱舞：“吱吱吱！”
“夫人，我家孩子是人来疯，您、您别见怪……”鼹鼠夫妻连忙过来抱走孩子，有点担心贵客不高兴。
可瑞瑞只是周到的微笑：“不会。”
举手投足都是秀气文雅，待人非常亲切，三只鸟夫人性格也不错，只是相比之下，多了些高位者的傲慢。
“瑞瑞哥哥，没想到你真的给我们带蛋糕了，还是亲手做的！”
变回人类状态的幼崽们乖巧坐好，围着蛋糕，托腮看来看去也舍不得吃：“爸爸你别切，再看会儿！”
“这个是哥哥，这个是妹妹，这个是我……”
孩子指着上面的翻糖小鼹鼠，一个一个开始认角色。
瑞瑞跟着鼓掌点头。
omega和三只鸟对视几眼，都忍不住笑了。
因为他其实做了六只一模一样的翻糖小鼹鼠。
临走前，孩子们恋恋不舍抱着他的腿，眼睛闪闪发亮：“瑞瑞哥哥，你真好。爸爸妈妈说厉少将是你的丈夫，那他多半也是个很好的人了。”
小海豹想了想。
挨个摸过鼠脑袋，赞同：“嗯，他特别好。”
从这天起，孩子们在学校美术课上画的美人鱼莫名变了形象。
不再是之前身姿窈窕形象复杂的人鱼，而是一颗圆滚滚的球外加小尾巴和两个小爪子。
有人大声反驳：“这根本不是美人鱼，都没有鳞片！”
分布在各个班级的小鼹鼠们义愤填膺，嗷嗷叫：“画上不就好了！”
于是在海豹尾巴上勾了几道波浪线。
这下反驳的人目瞪口呆无话可说，并且由于画法简单，可以随意添加漂亮小元素，很快成为幼崽们风靡一时的人鱼画法，瑞瑞几乎成为一种精神图腾。
商业嗅觉的文具店老板把这事反馈给了工厂。
工厂直接大批量生产类似形象的小玩偶和各色贴纸以及文创用品。
某天下班路过的少将忽然抬手：“等等。”
司机一头雾水停车。
alpha拎着公文包下车，拿起自己的正版瑞瑞玩偶，对着文创摊位对比了下，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高大英俊的背影充满高傲。
“还是我的最好看。”
店主：“？”-
拿到高级甜品师证书当天，人鱼族的安娜族长找到了瑞瑞。
两人在咖啡厅包厢相顾无言。
小芝麻团知道，若非必要情况，强大的人鱼族长是不会轻易露面的，上次还是在婚礼前夕。
眼下就意味着……
“滋滋——！”小家伙两口干完一杯小甜水，紧张到豹爪微颤。
“逃婚者找到了。”安娜叹息了声，欲言又止。
糯米糍微微一顿，点头：“我知道了，我需要现在向少将坦白吗？”
“暂时不用，具体时机，我决定交给你来掌握。”安娜表情复杂，似乎隐瞒了什么，“瑞瑞……”
“姆？”
她看得出小家伙的失落，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瑞瑞是一只从里到外都柔软的可爱小团子。
对上那样一双天真无邪的黑葡萄眼，气场强悍的女性omega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只说：“我会尽快处理好那条逃婚的人鱼。”
在瑞瑞心里，他一开始来到人类世界的目的就是替嫁，早晚有一天任务会结束，他将离开厉寒川，重归大海。
刚和少将相处时小海豹担惊受怕。
害怕厉寒川发现真相，害怕厉寒川欺负自己，害怕在陆地的日子没有好朋友没有好饭好菜。
可真到了这一天，他担忧的事都没发生。
收获远比失去更多，竟有些不舍。
当晚，米苏邀请瑞瑞去一家酒吧玩，瑞瑞早知道这只猫咪omega比较狂野，走到哪都鸡飞蛋打，他心情不佳也想和人放纵一回。
不就是酒么？
他可是能连吃两盒酒心巧克力的豹。
谁知到地方才发现是一家环境高级的清吧，外国乐队在台上演奏，下面的顾客喝酒谈天。
“喵喵喵！”
一道幼小身影从沙发上直接跳起来，小猫崽狂挥爪子：“这里！”
瑞瑞走近一看，桌上满满当当都是些小食意面鲜榨果汁。
邀请的朋友一来，米苏迅速变回人类状态，端起意面狂嗦，含含糊糊说：“我跟你讲这家的东西可好吃了，我老公当初跟我吵架到一半，都要把鸡翅打包带走……”
瑞瑞：“我以为来了这种地方，我们会成熟些。”
“有道理。”米苏抬手，“歪特，加餐！”
不知怎的，一向情绪稳定的瑞瑞今夜格外烦躁，但也并没有不吃饭，而是点了一堆酒，成为一个叛逆又成熟的大豹。
酒过三巡，小猫崽跑到台上抢驻唱歌手的话筒，酒吧里都是喵喵的唱歌声。
瑞瑞有些醉了，笑了笑，也想上去献唱。
可自己需要隐藏身份，不能像米苏或者这里任何一个半兽人一样尽情用海豹身体行动，他愣了愣，有点想哭。
这时，一个早就吸引全场omega注意的alpha走了过来。
“你好，能请你喝一杯吗？”
这人声音很好听，瑞瑞迷迷糊糊抬头一看，长得也不错。
妖冶英俊的外貌一看就是半兽人，浅色异瞳，不是寻常动物，瑞瑞能感受到大海的气息。
这人眼底露出确定的神色，半蹲单膝跪地，托起omega无力的手，作势要吻。
“我能感受到人鱼族长的赐福，原来是您，失敬了。”
酒精过量的瑞瑞眯起眼，反应迟钝不少，眼看那alpha就要吻上他手背，冷到瘆人的雪松香传来。
这人忽然身形一顿，猛地让人拽住衣领薅起来。
利落的过肩摔将搭讪的alpha撂倒在地，发出砰的巨响，清吧里众人都惊到起身，这还不算完，紧随其后一拳打在人脸上。
从撂倒到拳击不过短短几秒，这人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
厉寒川俊脸阴鸷异常，起身踩住他胸口。
“你想对我妻子做什么？”
第49章 黄杏橙香美式
“寒川！”
季宴行大步跑进来将人拦住，扣着他肩膀低斥：“这么多人，你疯了是不是！”
来接小猫崽回家的季总一进来就看见好友在打人，大晚上的困意都原地消失一半。
爱情真是最好的亢奋剂。
副官也迅速向周围解释：“大家别怕，到处乱亲人的流氓已经被制服。”
倒地晕厥的alpha：“……”
瑞瑞让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多少有点清醒，腾地一下站起来顿时天旋地转，厉寒川直接甩开朋友，把老婆抱来。
“别不敢说话。”alpha眉眼冷峻发狠，“这流氓哪只手碰的你？”
听这架势，大有卸了人家胳膊当纪念品的架势。
小猫崽惊恐缩进季总怀里，小声喵喵。
“你实话告诉我喵，厉少将之前是不是当土匪来的。”
季宴行：“哈、哈。”
酒精真不是好东西，小海豹觉着又甜又苦，稀里糊涂喝下肚不少，现在碍开始上头，连语言功能都退化了，只一个劲摇头。
“……他还没碰到。”
“嘴撅得跟数字3似的，差点就碰到了。”厉寒川面色一沉，命副官将这公然调戏良家omega的家伙带去警署。
瑞瑞脸颊红扑扑，看他的眼神有几分怀疑。
原来少将教自己的防身术是简易版，把真功夫都藏着掖着，刚才那一招又快又猛，自己完全没学到！
酒壮怂豹胆，omega突然用力攥住他胳膊，小腿卡住他脚踝，向前发力！
北极熊般壮实的厉少将纹丝不动：“？”
和季总点头算是打招呼，扛起醉醺醺的瑞瑞就往外走，omega忽然闹起来，直扑腾腿，嘴里嚷嚷着：“你好小气！”
“明明你第一次见到我就摸我屁股！”
不放心跟出来的季宴行和米苏：“……”
季总：“走，回去我帮你把好吃的打包一下。”
小猫崽恍惚：“喵。”
“对。”厉寒川照他屁股掐一把，大手流连忘返地托住不松开，“我就小气。”
说完才将人塞进车里，扣上安全带，亲自开车带他回家。
人鱼omega情绪是出奇的稳定，就算天塌了都能来一句“天离我们好近哦老公”，还是第一次见他酗酒。
“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不和我说。”
副驾的美人身形瘦削，靠在座椅里薄薄一个人，束成低马尾的浅金长发有些松泛，软垂在肩头，整个人有种颓靡委屈的美感。
闻言，缓缓眨了眨睫毛，红润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
“你不懂。”
厉寒川皱眉。
那种脱离掌控的不安定感在这几天愈发强烈了，带兵打仗除了靠勇敢、战术和判断力之外，也需要一定运气，这个运气约等于第六感。
现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小妻子有事隐瞒自己。
或许是比人鱼尾巴更严重的事。
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攥紧，手背青筋脉络微跳，自欺欺人般，开口说：“你对我来说就是个小孩儿，有什么我不懂。”
“现在人都容易容貌焦虑，你都多漂亮了。”
厉寒川说：“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是仙男下凡了。比联邦人好看，也没有半兽人奇形怪状的感觉，还金发蓝眼，说话也软绵绵的，我总忍不住看你。”
许是夜深人静，许是车里只有他们俩。
又或许是二人都各怀心事，鲜少评价别人的指挥官自暴自弃似的袒露心声。
“非要说我不懂什么，我可能不懂你为什么要可爱到这个地步。”
红灯亮起，alpha空出一眼看向身边。
瑞瑞竟睡着了。
他睡得不太安稳，秀丽的眉微垂着，阴影投下来，那张精致的脸又尖又小，让人总想摸一摸哄一哄。
要是小妻子不需要他哄，他就把人弄生气再哄。
雪松信息素躁动着，与omega无意发散出的柔和香气交融到一起，厉寒川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如此变态了。
小海豹半梦半醒让人抱下车，心安理得靠在他怀里。
任凭关车门声、电梯声和关门声一一掠过，他都不为所动，任由厉寒川给他脱外衣。
越脱越少他都没发现。
芝麻团子之前在海里找食物，偶尔也有吃中毒的时候，那感觉比现在难受多了，那时没有少将抱着自己。
直到浸入温热的洗澡水，omega一个雀跃差点变回大福本体。
“看你这样也洗不了，我给你洗。”
厉寒川露胳膊挽袖子，看上去心无旁骛，没有吃豆腐的意思可那玩意不听使唤，早就精神了。
恍惚间，瑞瑞翕动着饱满漂亮的唇瓣，小声说什么。
alpha没听清，凑近：“再说一次。”
“厉寒川……”小妻子吐息温热，带着浅浅的酒香和挥之不去的体香，粉红唇肉刮过他耳廓，带来一阵酥麻，“我的愿望也实现了。”
当初离开人类孩子温暖的怀抱，奔向大海前依依不舍，期盼有朝一日再次重逢。
现在，小海豹的愿望也实现了。
可短暂的交集后又将面临分别，为什么如此阴差阳错。
“什么愿望？”厉寒川追问。
这次瑞瑞没有回答，指挥官就全当他的愿望是嫁给自己，毕竟有的omega希望成为行业佼佼者，有的希望当个闲云野鹤，有的希望嫁给一个心仪的人。
嫁给一个位高权重的丈夫，过上无后顾之忧的生活，何尝不算一种愿望。
只是，那短短一刹那厉寒川竟自己和自己吃起醋来。
倘若他不是现任的联邦少将，瑞芙洛狄忒还会期盼和自己在一起吗？
从前他不会想这些，现在咬咬牙，一边和自己的职位吃闷醋，一边撩起温水给妻子擦洗身体，一边因为摸到细腻肌肤而梆.硬。
总之，两头忙活。
瑞瑞微偏着头，眯起眼半梦半醒，任由对方给自己洗头发。
alpha双手修长宽大，但动作极小心，生怕把水弄到兽人小妻子的眼睛里，omega却在力道适中的头皮按摩下昏昏欲睡。
直到二十功效合一的洗发水打出泡沫，涂抹到他头发上。
瑞瑞嗅到那完全不够香的味道，顿觉生活品质直线下降，一下子精神过来，软声嚷嚷：“不要！”
哗啦。
厉寒川猝不及防让人扑腾得满身水。
“……用我的味道不行吗？嫌弃？”
不等他回答，alpha便自顾自脱下湿透的衬衫，贴在鼓胀胸肌上的布料刚一拿开，一只白生生的小手就摸了上来。
好大。
瑞瑞茫然地摸摸他，又摸摸自己。
下一秒水位陡然上升，幸好按摩浴缸够大，否则还真装不下人高马大的厉少将。
小妻子脸颊酡红，眼神发虚，显然醉得厉害，alpha故意拿几个沐浴露磨砂膏之类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他分不清就把鼻尖凑上来，直到挑到最想用的东西。
而后舒舒服服等待厉寒川的服侍。
alpha只觉得在伺候一只喜欢挑三拣四的小动物，再怎么闹都招人喜欢。
“这下满意了？”
洗完头发，大手抹掉他脸上水渍，将发丝掖到耳后，露出一张娇俏分明的脸，嫩生生像颗饱满的桃子。
瑞瑞随便他颠来倒去，小声哼唧都很敷衍。
这副样子让厉寒川神情一怔，莫名想到小时候照顾的那只海豹幼崽。
和他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对什么都爱搭不理，但哼哼唧唧有些娇气。
一定是他照顾过的动物太少了，除了那只小海豹，就是在炊事班养小猪。
所以看到什么都往自己老婆身上代入。
心事重重的omega可算开口了：“少将，我其实有事瞒着你……”
“嗯？”
小妻子低着头，蓝宝石般的明眸向上看他，露出点眼白，这角度可怜兮兮又狡黠，完全是干坏事后的状态。
厉寒川真想听听他能捅什么篓子。
就是天塌了他都能给人补上。
谁知omega来了一句：“你一直没见过我的兽型，我给你看看我的尾巴好不好？”
厉少将眉头一皱，顿时严肃起来。
既然是心结，又何必撕开伤疤，血淋淋的展示给他看？这对容貌焦虑的灰尾巴小人鱼来说，不亚于一场惨痛的二次伤害。
当丈夫的，不能帮妻子排忧解难，已不算什么合格丈夫了。
哪能让瑞瑞再自揭伤疤？
浴缸里蜷缩着白嫩长腿的omega叹了口气，反正俩人都没穿衣服，就算少将看见他的海豹身体再生气，光溜溜的往外跑也有点滑稽了。
他相信在这种坦诚相待的时刻里。
可以再坦诚一些。
alpha滚烫有力的掌心攥住他的手，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许你这么做。”
“？”
“你现在就很好。”厉寒川眉眼间带点年长者看穿一切的慵懒，勾勾唇，“我知道你其实是人鱼族里的柯基，有个胖胖的小短尾巴，所以才自卑于此，不敢以真面目面对我。”
瑞瑞小脸一皱，露出喝了假酒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不对……我根本就不是海中柯基！”
“前些天你睡着时经常放出大胖尾巴乱踢乱蹬，但放心，我没掀开被子。”厉寒川得意之色更甚，“我很注重公民隐私。”
瑞瑞如鲠在喉，一把扶住额头作势要晕。
……还不如掀开被子，让他直接掉马！
让他自己找机会说出实情，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事隐瞒你，你会很生气吗？”小妻子两根食指忽然互相戳戳点点。
有什么事能比灰尾巴事件还严重？
厉寒川思考片刻，艰涩问：“你叛国了？”
瑞瑞摇头。
人鱼物种不属于任何国家。
小妻子否定了和帝国有往来，那基本没什么事值得厉寒川生气了。
alpha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犯嘀咕，难道在这段婚姻期间，瑞芙洛狄忒爱上过别人？
可作为一个雄性，他对自己的地位财力以及身材等硬件条件，都相当自信。
他能满足他的胃。
其他亦是不必多说。
就算小妻子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有过心动，不消他发现，就会乖乖回到他的怀抱了。
根本不成威胁。
厉寒川颊边肌肉紧了紧，片晌后盯住他的眼睛。
就这样雾气腾腾飘着馨香的暧昧氛围，两个人共浴，容貌惊艳的人鱼omega泪光盈盈望着你，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得原谅。
“如果你做了背叛我的事，我的确会生气。”
“作为丈夫，我会身体力行教你什么叫忠诚。你还年轻，我们需要很多磨合。”
瑞瑞哑声：“……”
果然。
海豹替美人鱼来联姻这件事还是太超前了。
厉寒川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自己老婆跨物种了，不过他这样无奈的回答，还是让omega为之心动了一下。
“哪有这么严重。”瑞瑞粉红的唇嘟哝起来，“人鱼是a多o少的母系社会，omega是稀缺资源。”
“在认识你之前，我不懂为什么要把嘴贴在一起，小动物不会这样做。”
厉寒川就知道，他的小妻子在哪都会是个宝贝。
“那我就再教教你，为什么这样做。”他扣住omega纤细脖颈，倾身吻住，火热的唇舌激烈交缠在一起。
瑞瑞迷蒙眨了下眼，用舌尖顶了顶对方，试图回应。
就听厉少将呼吸明显更加粗重，有力的指腹揉捏起omega后颈的腺体，手法粗暴又有点凶狠。
没几下瑞瑞就腰身发软，小声哼哼着想往人怀里拱。
想到小海豹的学习笔记，借着酒意，他不轻不重推开面前的人，向后靠去，泡到发软的雪白小脚精准踩住。
厉寒川唇舌间牵出一缕银丝，食髓知味还没吃饱，健壮身形猛地一僵。
“你……”
他不可思议望向突然变坏的小妻子。
瑞瑞说：“我知道了。”
omega仿佛很爱看见少将眼底流露的震惊与羞耻，微翘的嘴角笑意更深了些，懒洋洋摇晃着身体和踩住他的腿。
“亲吻是为了让人类前面的尾巴翘起来。”
那笑声绵软甜美，不掺杂半分情.欲，天真单纯得过分。
可每个呼吸，每个关节泛起的粉，每个睫毛眨动的瞬间，都在喧嚣着告诉厉寒川——
艹.他。
让他求饶，让他跪趴下去哭着叫自己。
alpha眼瞳缩成一点，雪松信息素洪水般倾泻而出。
小海豹要早知道自己的哲学发现，会带来哪都痛的后果，一定不会把那句话说出口。
他听见了两只海豹要生小海豹之前的姆姆声。
瑞瑞不清楚他什么时候买了那么多新东西，自己但凡表现出疼和抗拒，那滑溜溜的果味液体就跟不要钱似的，开闸般往他身上挤。
地上、床单、枕头、沙发全都遭殃。
暖光灯下，那具纤白身躯泛着细腻光泽。
他自己也滑溜溜。
双眸失神的金发小美人高仰着头，原本攀着丈夫肩膀的手无力砸到床单上，摇摇晃晃，再没力气去抱他。
该肿不该肿的地方都发烫泛红。
他最开始还叫一叫“老公”“少将”之类的让人慢些，可越叫厉寒川越来劲，瑞瑞干脆就什么也不想，一味软软喘息。
如果自己是个棒棒糖。
那厉少将肯定是连舔带咬，最后不管不顾嚼碎的吃法。
小海豹不知道人类是如此疯狂的物种，不管逮住他哪里，都奖励一通嗦。
厉寒川就跟这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恨不得全塞进去。
他像个暴饮暴食的疯子，常年军事训练的身体绝不是虚肌肉，每一处都蕴藏着无穷力量。
alpha还努力收着点力气，怕给娇娇软软的老婆撞散架了。
厉寒川从后抓着瑞瑞的双臂，长眸迸发着恶劣的光，刻意压低声音咬他耳朵，“怎么长的？这么漂亮。”
瑞瑞一开始没理解他的意思。
这人一刻没停，omega很快就懂了。
他呜咽着摇头拒绝，发丝凌乱凄美贴在脸颊，瑞瑞逐渐控制不住自己，叫声越来越陌生尖锐。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指挥官可没忍心错过这惹人疼的表情，空出一只手扳过那张漂亮小脸，顺着微尖的下颚一点点吃光。
“辛苦了。”
瑞瑞本打算借着酒意坦白算了。
可厉少将就跟带着他认一认这间公寓的户型似的，什么阳台餐桌都去了一遍，可怜的omega七荤八素，最后直接累到睡了过去。
小妻子性子软，声音也软。
平时跟人讲话和和气气，温声细语，从不疾言厉色。
今晚厉寒川听遍他失控的声音，内心犹如让糖浆灌满，没什么词能形容他这时的满足。
标记完还舔着人家腺体久久不放开。
抬头看一眼睡着的老婆。
再舔舔腺体。
看不见老婆的脸了，再抬头看看。
如此反复，指挥官自己跟自己玩一宿，筋疲力尽的瑞瑞则是呼呼大睡。
小海豹做了一晚上噩梦。
梦里，炫彩小汤圆不管跑到哪里，就算躲回深海，都会凭空出现一个神秘的嘴，咬住自己狂嗦不止。
姆呜呜！-
标记成功的厉少将简直神清气爽，翌日起了个大早，做了顿补肾补气血的丰盛早餐。
系着花边小围裙的高大身影在厨房忙忙碌碌，心情不错，还哼起了小曲。
作为一个alpha，他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小妻子。
厉寒川自觉人生圆满，做完饭来到卧室，看着睡相乖巧的瑞瑞，心中一阵满足。
前阵子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就这样消失了。
他们应该像每一个童话故事那般，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happy ending.
瑞瑞艰难睁开眼，才意识到天亮了。
平时都是他吃菠萝包，眼下就跟让菠萝包的九族报复了似的，连翻个身都困难。
喉咙也火辣辣的干涩发疼，刚作势要起来，一双大手就稳稳托住他，慢慢扶着坐起，随后一杯温水抵到唇边。
瑞瑞没多想，咕嘟嘟喝了几口才皱起脸。
“加了点中药，补身体的。”厉寒川说，“你昨天又哭又叫消耗太大。”
这一句话让瑞瑞脑袋开始冒烟，实在太有画面感。
人类完全不像斑海豹交.配那样抱在一起，温和地进行这个过程。
所谓实践才能检验真理，这下他什么都理解了，每个角度每个感受，都比冷冰冰的笔记更疯狂。
“发烧了？”alpha大手摸摸他额头。
omega涨红着一张呆呆的小脸，低下头嗫嚅：“没有……”
负距离果然拉进了两个人的心灵，厉寒川亲了下他小脑袋：“那就准备吃饭。”
瑞瑞坚定拒绝了他帮自己洗漱的请求。
不是姆勤快，而是怕厉寒川洗着洗着又。
眼下肯定不是交代替婚事件的好时机，惨遭蹂躏的小海豹腰酸腿软，就算是蠕动，也只能以时速50m的速度被少将当场捉回来。
omega认命的小口喝起佛跳墙粥。
厉寒川自认为无人可敌，他和瑞瑞接下来该做的事就是幸福甜蜜到一百来岁。
他当天就清点了名下全部财产，什么车子房子存折银行卡，之后就全部交给小妻子，这才有点已婚男人的样子。
自己也必须留下点重要的东西。
厉少将把三样东西在办公桌上一字排开，神情冷峻，满意颔首。
桌上摆着一个小海豹胎毛项链，孤儿院小朋友绘制的炫彩汤圆画像，以及一个小妻子亲手缝制的球球人鱼玩偶。
这些都是他到死也要带着入土的东西。
与此同时，屁股遭受重创的小海豹来到高档海鲜自助，正成盘成盘的吃海参，就和安娜族长不期而遇了。
女人神神秘秘，紧张问：“逃婚者来到陆地了，你有见到他吗？”
瑞瑞心下一紧：“这么快？”
“可我完全没见到他，没人来找我。”
这时，肿着半边脸的人鱼alpha一瘸一拐从警署出来，满心寂寥地感慨：“替我承担大错的小甜心在哪里？我为什么找不到你了？”
咔嚓——
餐厅里，omega怒扒开一个帝王蟹。
为了屁股，为了海洋。
瑞瑞正色道：“我这几天就会和厉少将摊牌，然后离开陆地。”
第50章 暮色树莓酥包
人类世界可圈可点的好东西实在不少。
尤其在吃这方面，小海豹每天都能大饱口福，满打满算至少比刚来陆地时新增了10kg脂肪，身材更加浑圆饱满，举手投足间肉肉都在抖。
他和美人鱼像到这个地步，就算逃婚者站在他面前，恐怕都难以分清姆和他的区别。
这也是瑞瑞一直在厉寒川面前底气十足的原因。
临走前，高贵抢眼的omega平均每天打卡十几家餐馆，晚上还要怒吃大厨限定版厉寒川的北方菜。
即便如此，仍有源源不断的新美食被小海豹发现。
“吃不完了吃不完了姆……”
连夜里，瑞瑞都蜷缩在指挥官怀里哼哼唧唧，内心有点焦虑。
alpha宠溺拨开他的柔软金发，低低嗤笑：“谁让你吃了，你不是一直被吃的？公主。”
冲击性的美貌着实是一种硬通货，如此高频率的出没在公开场合，不少店家都以为这omega是来打卡的大网红，菜量和赠品通通加倍。
“你好，两个招牌鲷鱼烧冰激凌。”
对于这种容易融化的食物，小海豹奉行随吃随点的原则。
发现点两份上六份的小猫崽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喵呜？”
服务生这才注意到金发omega头上戴着的不是棕色贝雷帽，而是一坨圆乎乎的柔软小猫咪，小家伙跳到餐桌上，猛地龇出小尖牙，咬了一大口松软的蛋糕体。
粉红的小猫舌头翻飞，米苏心满意足打呼噜：“瑞瑞，不愧是你！”
“老板一定能感受到你是强大的人鱼，所以专门把食物奉上，再加上我新研究出来的组合技，你顶着我走在街上，哼哼，真不敢想他们有多害怕喵。”
这几天瑞瑞边吃边消耗，让少将折腾得清瘦了些。
他听着米苏对吃霸王餐的无限畅想，整个人笑眯眯的。
小猫崽尾巴翘得老高，过来蹭他：“以后我还和你一起吃饭。”
瑞瑞下意识说好，可话一出口，即将离开朋友们的惆怅就席卷而来，心底一阵酸涩。
他突然捧起小猫球，把脸埋在阳光味的暖融融的肚皮上，进行一番海豹吸猫的创新行为。
“米苏，能认识你们真好。”
瑞瑞悄悄用猫肚皮擦了下眼泪：“我喜欢你们，像联邦大陆的阳光一样灿烂温暖。”
小猫崽不懂他话里的深意，还在眯着眼空气踩奶。
“喵呜，更好的还在后面呢。”
“尊贵的先生，我能感受到来自深海的强悍气场。”一个身高腿长颇为俊美的alpha突然出现，单膝跪在瑞瑞腿边，用一双深情的眼诚惶诚恐望着他，“……是您吗？”
瑞瑞一下就认出这是上次酒吧遇到过的搭讪者。
这怪异举动吸引不少人偷瞄，他不太自在：“呃……是我。”
人鱼alpha整个人都明亮了。
找到了！
终于让他找到了！
“我自知犯下大错，撒下弥天大谎，让大家为我蒙羞。”alpha声音如泣如诉，很是动听。
小猫崽跳到桌沿：“当众挨了一拳，要是我都没脸再找瑞瑞了，你还挺执着，但你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喵？”
“我知道。”alpha几乎流泪，“正因如此，请让我做一些弥补。”
他俯身要吻瑞瑞的鞋，omega毛骨悚然赶紧抽开脚。
“你要做什么！？”
被拒绝献出忠诚的人鱼alpha心碎欲绝，颔首：“是啊、是啊……因为我的谎言和不负责，让您承受那么多魔鬼的雨露，即便是神，也不会再接受我的歉意。”
作为母系至上的人鱼，阶级分明，omega天然会受到更多优待。
有的alpha为了地位，会选择伪装成omega，只不过随着成熟期到来，二者外形差距拉大，信息素也各不相同，基本都瞒不住，伴随而来的是族长天劫般的惩罚。
可凡事总有例外。
他为自己骗来的优渥生活沾沾自喜，谁知就被选为联姻者，要与联邦的厉少将结婚。
这事一旦被族长发现，他只有死路一条。
四处逃命的人鱼alpha听说有个压根不是人鱼的小可怜前去替嫁，顿时大为震撼。
据说这小家伙每天吃糠咽菜，忍辱负重，面对千夫所指。
还被该死的厉寒川关在地下室，发泄无穷无尽的兽yu，随时命悬一线。
在酒吧挨了厉寒川一套搏斗术小连招后，人鱼alpha更加确定此人的狠毒，他就是死，也要把无辜的小海豹救出来。
不仅救，还要带他逃走，并且想尽办法补偿对方。
可作为一个在海底生活的人鱼，他没有钱，能献给omega的东西不多，眼下最简单的就是……
在瑞瑞和小猫崽疑惑的注视下，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站了起来。
哗啦——
风衣解开，一览无余。
此人神情谦卑至极，双眼放电：“请您验货。您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收了我。”
瑞瑞：“……”
路人：“……”
小猫崽炸毛：“喵嗷——！！”
几秒后，前来认罪的人鱼alpha被热心群众合力制服，七嘴八舌骂着什么暴露狂和臭流氓，就给扭送进联邦警署。
对今天这件事一无所知的厉少将此刻正在办公室里，盯着小团子玩偶出神。
长指揉揉又搓搓，像在玩弄小妻子的脸颊肉。
发现某处的棉花不够均匀，立刻给揉回去，如果这小玩偶会发声，他都能想象到妻子软绵绵的反抗声调。
越反抗他越喜欢。
alpha忍不住嗤地笑了下：“有趣。”
对面与他政见不合的几名军官敢怒不敢言，出去就说厉少将故意给他们冷遇，竟然说他们精心布局的计划幼稚可笑。
瑞瑞请了朋友吃饭挑礼物，一件件完成回归海洋前的遗憾。
厉寒川对他来说同样意义深刻，与其他人相比，在他心里的份量更重。
可他竟不知该如何补偿他，只能在晚上搂着他主动亲亲，最开始瑞瑞不能理解这个举动，现在的心境却全然不同。
以omega的视角来看，完全是小海豹搂着一只雄壮英俊的公海豹，撅起嘴努子主动献吻。
尤其对着镜子。
瑞瑞像是看了豹片一样，从脸颊到耳畔，再到细嫩的胸口和白净蜷缩起来的脚趾，都红透了。
“亲这么多次还脸红？”
换气的空档，alpha轻揉着他耳垂，一路摸到腺体，再向下探索。
瑞瑞娇气的闷哼了声，蜷缩起长腿。
“因为是海洋生物么？”指挥官居高临下睨视着，这时候的眼神也冷淡锋利，看得人心脏砰砰跳，“亲两下就湿漉漉的。”
不过最终以盖着被子聊天告终。
刚开荤的厉少将不懂收敛，成天到晚就是吃，这两天直接把脆弱的小妻子玩肿了，为了健康考虑，只好擦干水份，涂上消炎消肿的药膏，搂在怀里哄了一番才睡觉-
“从临床上来说，您的信息素紊乱症已经痊愈了。”
陈望医生惊讶地翻看着数据检测单，打开笔记准备记录：“之前给您一对一研制那么多抑制药物，也无济于事，您最近经历了什么？”
“能经历什么？”
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花云敛插嘴道：“大开吃戒了呗。”
花总旗下是生物制药集团，老婆又是陈望这位医学天才，两个人强强联手，一向走在业界前沿。
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没什么东西能抵抗生物本能。
治疗厉寒川病症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个匹配度高的omega进行标记行为，先前作为患者的少将不同意，他们也没有办法。
“那就恭喜您和少夫人修成正果了。”陈望儒雅笑笑。
只不过推眼镜的动作有些心虚。
beta还不清楚小海豹是否把秘密也全盘托出，之后还需要向瑞瑞确认一下。
看着指挥官容光焕发的架势，陈望心惊胆战。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作为内人的花总早把老婆的微表情研究透彻，一秒钟就发觉这人有事瞒着自己，他对陈望的敏锐度比狗鼻子还灵。
厉寒川察言观色，起身道：“云敛，我去外面等你。”
殊不知好友接下来蛐蛐的主人公就是自己。
门一关，花总把陈医生往怀里一扯，抱着人坐在椅子上，“怎么？寒川的病其实没好吗？”
99%的事陈望都没必要隐瞒他。
可这件事，他怕花云敛为了朋友意气用事，万一没个轻重，替人家揭发，不敢想有多难以收场。
何况瑞瑞是只善良又勇敢的小海豹。
这件事除了伤害厉寒川和他本豹，没有任何人受影响。
“好了但没完全好吧，具体要看少夫人怎么处理……”陈望支支吾吾，“可能是件颠覆联邦舆论的大事，你别声张。”
花云敛听他讲话，忍不住越凑越近，在人嘴上咬了一口。
“连我也不能说？”
“怕你大嘴巴。”
花云敛脸一沉刚要发作，瞧见陈望因为工作而微露疲态的眼神，忽然心疼起来，“好吧，你做什么都有理。”
“不要逞强，有什么要紧事一定要找我帮忙。”
一双毛绒绒的花豹耳朵拱来拱去，来回蹭beta的眼镜，陈望扶住歪掉的镜框，颇为无奈抬手揉了揉他，“知道了。”
几个alpha平时交好，但一个比一个是大忙人，有段时间没聚在一起。
今天相约来看游轮，是季氏财团名下的业务。
“难得看你有这么大开支，也别跟哥们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季宴行在前面走着，甲板上视野开阔，海风微凉。
他深知厉寒川是个多老派的男人，接过侍应生递来的冰酒，和人碰杯。
“说说，是什么活动，要请多少人？”
租一整个游轮，得是多大的场合？季总脑袋里开始响起入账声。
厉寒川缓缓环视一圈豪华的场地，眼神认可。
“至多二三十人，还得算上你俩和你们家属。”
季宴行和花云敛对视：“？”
厉寒川大步走到空旷场地上，打开双臂，冷硬的脸忽然露出一个很淡很平和的微笑。
英雄收获一切，也即将抱得美人归。
“我打算向我妻子求婚，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
这消息差点把俩人下巴惊掉。
不管感情好坏，少将与人鱼联姻都这久了居然打算办一场求婚仪式，彻底超出了他们对厉寒川的认知。
花云敛啧啧称奇：“爱情这杯酒……”
这种事当然会瞒着对方，当天敲定好游轮的租赁状况，确认了布置风格，接下来几天就是如火如荼的准备。
求婚倒计时三天——
季宴行作为朋友自然得上心，专程来这边检查状况，就看见威风凛凛的厉少将拿着打气筒，跟工作人员一块给气球打气。
大家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就指挥官自己大马金刀的拿着少女心小气球，整个人陷入粉红泡泡里，看上去开心极了。
“……”
这小子疯了吧。
瞅这亲力亲为的架势，要不是时间来不及，真恨不得亲手造游轮了。
季总说不出话，半天憋出来一句：“这些交给他们做就行，我雇他们是干什么的？”
“亲自参与才有成就感。”厉寒川看他一眼，把永生花往画好的定位点上贴。
求婚地点在甲板，预设是一个月亮花海的造型。
一个巨大的定制弯月灯是中心，周围则布置成低矮的丛林与花海，连地板都有隐藏的微小地灯，晚上来看，就是星星点点的银河星海，浪漫至极。
在海面求婚，相爱的人身处银河星空。
很有种颠覆时空也要与你相守的意味。
厉寒川贴花贴彩带，津津有味，脑海里都是他与小妻子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枯燥的工作也变得有趣起来。
季宴行瞧他一脸回味，也就不再阻止，摸着下巴。
“这是真陷进去了……”
时间管理大师厉少将当晚还给老婆做了饭，放好洗澡水，挑出小妻子次日要穿的衣服，一切井井有条。
连睡前的晚安吻都格外轻柔。
都说求婚前，对方其实是能猜到一大半的，厉寒川只希望他的惊喜能再多隐藏几天。
“晚安。”他捏捏小妻子的耳垂。
求婚倒计时两天——
“少将，您的婚戒。”
盒子一打开，双爪镶托的椭圆切割鸽子蛋差点闪瞎眼，在场见多识广的珠宝大师都忍不住惊呼，“这是我见过最好的心意，稀有度和净度稀世罕见！”
厉寒川拿起来端详，锋利如刀的俊脸逐渐柔和。
“不错。”
美丽的人鱼该用最好的东西妆点。
联姻时，上面曾给他们订了婚戒，现在也被少将妥善保管着，可那都是别人的意思，厉寒川想给瑞瑞更好的。
他不懂什么工艺什么品类，只知道贵的大的耀眼夺目的就是最好的，所以开启了壕无人性模式。
也不怕把小妻子纤细的手指累着。
自己的婚戒则是用鸽子蛋的边角料，做了阶梯碎钻镶嵌。
内圈还雕刻了一串细微的英文字符——
“忠于瑞芙洛狄忒。”
甚至没写忠于联邦，全然到达一种豹令智昏的地步。
这几天行程相当紧凑，alpha还和战友们说好，用战舰搞一个摩斯密码“我爱你”，相当直男又故弄玄虚的东西，结果战友们一个比一个兴奋。
另外还预订了一场无人机灯光秀。
设计师表示，除了一些常规的告白之外，还可以拼一个人鱼的形象。
并且挑了好几种身姿婀娜的例图。
厉寒川皱着眉看来看去，冷淡：“都不像。”
他拿起公文包上圆不隆冬的小团子玩偶，正色递过去。
“按这个做。”
设计师举起汤圆海豹：“？？？”
求婚倒计时一天——
忙并快乐着的指挥官在服装店，生平第一次请了专门的造型师，打算把明天的造型确定下来，依然是军装，但发型总要抓一抓。
“少将，参会人员已经都通知到位了，感谢您也邀请我去。”
副官在旁边絮絮叨叨，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厉寒川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装什么。”
祁沐犹豫了下。
“您说可以带家属，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胡莱……”
“那只狐狸omega？”厉寒川惊愕蹙眉，“他是你弟？”
上司一脸两头大象怎么能生出狐狸的荒谬表情，把祁沐给噎住两秒，才红着脸挠头说：“不是不是，我跟他……谈恋爱了。”
“他和少夫人关系很好，做菠萝包也是一流，少夫人特爱吃……”
厉寒川本还有点犹豫，闻言直接摆手：“你随意。”
“谢谢少将！”
“怎么今天突然要来看衣服？”此时瑞瑞也被三只鸟夫人簇拥着带进了孔雀omega的订制服装店。
反正也快走了，他干脆说：“你们喜欢什么，全都刷我的卡。”
三只鸟激动得嘎嘎乱叫。
还以为瑞瑞已经猜到厉少将要求婚。
他在这看到了一身朋克风的黑金鱼omega，有点惊讶：“你来这里当店员了吗？”
黑金鱼点点头。
“反正我在魏翰池那里也是拿钱办事，永远不能做自己，但在这不一样，同样是拿钱办事，我可以用我本来的面目生存。”
也幸好那王八蛋死了，不会再出来为非作歹。
冷淡呆板的omega忽然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现在很快乐，我喜欢我自己。”
瑞瑞愣了愣，眸光闪动，内心让一种细微的情绪触动到，也勾起嘴角笑了笑：“真为你开心。”
omega回到家，望着熟悉的一切，神情渐渐暗淡-
求婚当天。
时间定在傍晚即将日落时，城堡般的豪华游轮早已灯火通明，宛如一个只有甜品、钻石与梦境的美妙世界。
瑞瑞听说有个需要少将夫人出席的场合，便收拾一番登上游轮，对这伪装的身份早就习以为常。
穿行的侍应生彬彬有礼，但没看见宾客，连少将也没有出现。
“夫人，这边请。”
omega没多想，跟着人来到甲板。
这时节日落得格外快，他没走一阵天色便彻底暗下来，布置精美宛如银河般的场地撞入眼帘，穿行在花海间，步伐却落在光影斑驳的星幕。
微弱的光逐渐照亮omega精致的脸。
“好漂亮。”瑞瑞小声感叹了句。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今晚会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便见一身漆黑笔挺军装的alpha从容走出来。
在巨大的落地弯月灯前，alpha眉眼英俊锐利，头发向后背，整个人比婚礼那天更意气风发，宛如打了胜仗的年轻国王。
瑞瑞呼吸一停。
宛如看见一只全世界最英俊的大将军海豹，不可遏制的心弦猛颤。
厉寒川远远看见他，便朝他伸手。
omega走过去才发现其实来了不少宾客，都在这块场地，少将的朋友们，鸟夫人和军官丈夫们，副官与小狐狸，堆成塔的菠萝包。
每个人都抑制不住微笑，为即将发生的一幕深深感动。
瑞瑞抿唇，小声强调：“菠萝包。”
“好看吗？是我布置的。”大手揽过他的腰，指挥官视线柔和又炽热，落在小妻子怅然的脸上，“都开心得说不出话了？”
瑞瑞就是再迟钝，看这架势也知道要做什么。
因为他看见小猫崽踩在季总手上，小声喵喵，练习着“嫁给他嫁给他”的口号。
omega莫名慌起来。
厉寒川直奔主题，一只手打算掏婚戒：“瑞瑞，我欠你一场求婚……”
“等等！”
小妻子忽然推开他。
“我……”瑞瑞向后退了几步，悄悄抓起菠萝包，看上去混乱无比。
一旁的陈望预料到他要做什么，顿时紧张起来。
可不等阻止，在众人困惑的注视下，柔弱破碎的omega开了口。
“厉寒川，对不起。”
“一直以来是我骗了你。”
别说在场的朋友们，就连八风不动的厉少将也有点控制不住表情：“什么？”
瑞瑞在出声前紧张得要命，可现在只觉得压在心口的巨石在逐渐滚落。
“我不是你妻子。”
温馨的氛围瞬间降到冰点。
所有人都没预料到会是这个走向。
厉寒川浅棕色眼瞳不住颤抖，甚至想阻止他别说了，小妻子却条理清晰格外理智。
“你真正的未婚妻在联姻前逃婚了，为了防止联邦发难，我作为替嫁来到你身边，现在他回来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联系你。”
“我该走了。”
“走？”厉寒表情空白的脸变得阴冷非常，大步上前，“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喜欢我么？你不是为我来的吗？为了我还加进乱七八糟的群里，你要走到哪去！”
众人：“……”
重点太多，无从下口。
指挥官气势汹汹，整个人如狂风过境很是吓人。
“……瑞芙洛狄忒！”
omega也怵了一下，猛地后退，厉寒川真是被小妻子冲昏头，明明对方是个水生动物，他却怕对方坠海，顿了下脚步不再逼他。
心脏狂跳不止，俊脸铁青：“你别乱跑，我们好好谈谈。”
alpha暗自打算将对方先留下来，其他的之后再说。
“我不是说过，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仙男下凡，你不是人鱼还能是什么！”
崩溃的话音刚落，娇弱的人鱼妻子纵身越向漆黑无际的大海。
在众人尖叫与惊呼中，小美人化作一颗圆滚滚的黑芝麻糯米团。
身上的防水挎包里装着高级甜品师、皇室茶道、特级花艺师等证书，身上肉嘟嘟新增10kg脂肪。
小海豹从无数双视线前灵活飞过，在半空划出胖胖的弧线。
厉寒川视线追着他从左到右：“……”
小家伙慢动作般扭头，猫咪同款圆嘴努子朝厉寒川飞来轻轻一吻：“少将大人，我脱粉啦！”
声音软乎乎。
“你去找别人当老婆吧么么叽~”
忽然闪电般举起爪子，将菠萝包塞进嘴里：“啊呜！”美味到黑眼珠闪闪发光，而后消失在汹涌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