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合理怀疑如果哪天昂撒打进上行城要杀我的时候,阿丽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救我,而是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
想都别想!别说一百块,一块钱我都不会给的!那就是要我的命啊!
我假装没看见阿丽伸出来的那只手,两眼抹黑胡乱摆动双手摸到了其他地方坐下来,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她们有什么消息给我吗?”
阿丽眨眨眼,收回手在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我说:“你竟然真的问了。”
“……阿丽,你除了信任我的道德外,其实还可以信任一下我的智商。”
“哦。”
我拿了纸条找到位置坐下来,阿丽就自觉蹲下来处理尸体。
刚才情况太紧急,我和阿丽都用了全力,这会整个玄关都是红色的血,有些还喷溅到了犄角旮旯的地方。
好在杀人分尸毁尸灭迹阿丽是专业的,我不用太担心。
摊开纸条,我开始浏览她们给我的信息。
三条信息。
参议院内已经安排好了组织的人;辛罗娅案件后我的身份可以洗白;组织内有好看的人不用总是招惹天龙人。
嗯……前面两条很有用,后面那一条是要干什么?
我喜欢吃美食的事情已经在组织内众人皆知了吗?而且什么叫做组织内有好看的人,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正手脚麻利分尸的阿丽。
alpha女性的外形其实很优秀,虽然人呆呆的,但技能多种多样,确实是个很好的帮手。
但是做情人……额,不要吧,我不接受第二性别而女性的情人。
打了个寒颤,我立马收回视线继续琢磨纸条上的字。
仔细思索一会,我的眉头皱起来,“为什么单独传纸条?你不能口述给我吗?”
阿丽手起刀落尸首分离,血喷了她大半张脸,头也不抬回复我说:“她们说怕我词不达意,也怕我记不住。”
“……阿丽,你既然是图书馆管理员,以后多读点书可以吗?”
“没空。”阿丽回答,“晚上要去做任务。”
懂了,是个辛苦劳累的牛马呀,我原谅阿丽张口闭口一百块的行为了。
我没再和阿丽摸鱼打岔,而是低下头看第一条信息。
参议院里有组织的人?什么时候的?在哪个位置?权利大么?
进入参议院也是需要举手投票的。我翻阅过柯里亚纶当初打败竞争进入参议院的明面资料,得知他抓住了竞争对手贪污受贿违规拉票的证据。
意思是说我也有一个竞争对手?
应该和第二条信息结合起来看。
我来自贫民窟已经成为了事实,也成为了我的劣势。卡特勒一个有上行程本地户口的乞丐当初都遭到了阻碍,何况我这个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底层杂种。
她们想要让参议院内的人替我洗白身份?
贫民窟,上行城,参议院……
我反复咀嚼几个词语,企图从牙缝里挤出来她们想要传递给我的真实信息。
我猛然睁开眼睛扭头看向阿丽,“阿丽,上行城的人知道无人区的存在吗?”
阿丽抬起头,露出思考的神色,“我不知道。”
果然问阿丽没用,还得自己想。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站起来在客厅内来回走动。
我意识到我再一次陷入了惯性思维的陷阱,真以为上行城的人可以随意操控舆论!他爸的,我终于想起来上行城上面还有个白灯湾!
真正掌握权利的是白灯湾,上行城也不过是权利操控中的棋子!
我来到上行城接近一个月了,几乎没有在各大媒体中看见关于无人区的报道。
这里到处都是alpha和omega,按照道理他们一定会知道和腺体息息相关的白矿石,然后做好充足的防备。
但我仔细回忆和思考,才发现情况根本不一样!
还记得奥维拉找我私奔那天晚上看见的新闻。
恶意投放诱发剂引发重大暴乱,附近医院出现病床紧张,有些人甚至因为伤势过重当场身亡,其中还有几个是路过的富人。
普通人就算了,为什么富人也没有丝毫的应对措施?
我打开通讯器搜索各大媒体关于诱发剂的新闻,发现这竟然是近七年才有的新闻。
又是七年,无人区暴乱时期。
我停下脚步站在桌前。
只有一种可能。
上行城人以为无人区内的矿石是普通矿石。
那么能够认出装白矿石盒子的莱文又是怎么回事?
阿丽此时已经分尸完毕,掏出巨大的黑色袋子把尸块装进去。
我的疑心病又开始了。
盯着阿丽开始擦血迹的背影,我的手指发痒。
七年前无人区暴乱,会是组织干的?
抖腿,搅动手指,后牙槽酸疼,还有全身上下所有受过伤的地方都开始疼痒。
我知道我现在很焦虑,一下子得到太多信息却抓不住事情源头时我就这样。我的脑子得动一动,好好想想她们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想给我传递什么消息,无人区和白灯湾到此藏了什么勾当。
我又坐回凳子上。
过了很久很久,阿丽已经把血迹都清理干净准备走人了,我才声音沙哑对阿丽说:“阿丽,你有办法去斯科特庄园吗?”
阿丽扭过头,“你想做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阿丽的口袋里拿出匕首,伸进裹尸袋里一通搅合,把整个匕首沾满血再递给阿丽。
“阿丽,匕首交给奥维拉,告诉他这是我送的。”
阿丽什么也没问就把匕首收下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也没问就决定帮我做了。
“他如果问话怎么办?”阿丽问。
我微微一笑,“什么都别说,把匕首给了他就行。”
“哦。”阿丽把裹尸袋往肩膀上一扛,正准备跳窗离开,突然回头对我说:“匕首,三万。”
“……找组织报销。”
“哦。”
“你可以把你那一百块悄悄报销了。”我给她出馊主意。
阿丽不赞同皱眉,“不可以这样,会被骂的。”
我哽住,直接给她翻白眼。
等阿丽走了,我就开始检查还有哪些地方阿丽没有清理到位。
确认没有问题,我洗漱完毕就爬回床看天花板发呆。
众所周知,权利和金钱只通过母婴和性传播。
我没有当总统的妈,那我就只能找可以让我当总统的情人。
一个情人不够,那就多找几个,量变引起质变,总会有用的。
我现在确定奥维拉爱我……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心,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那他爱我爱到发狂吗?我不确定,所以我得试一试。
万一他真的爱我到那个地步吗?
其实就算不爱,我也能让他做出我想要的事情。只是我不会那么愧疚。
那如果他爱,我会愧疚吗?
会吧,会一点。
我忍不住生出猫哭耗子的感慨和怜惜。
真可怜,奥维拉。
家道中落,被omega骗婚,被我骗感情和身子,到后面还可能被我骗小命。
你真可怜,奥维拉。
不过没关系。
我会让莱文和你一起下地狱。到时候见到撒旦,你就把莱文骗婚的事情说出去,让莱文跟你一起受苦受罪。
而我则会在上行城缅怀你。
想到这里,我自顾自笑了。
我真是个的邪/教/徒,嘴上说不相信狗屁的上帝,但所思所想总是下意识地想到这方面。我都不敢想,我这种人下了地狱后要面对多少张讨债的嘴。
算了,睡觉吧。
今天用脑过渡,得好好休息,明天继续思考参议院的事情。
——
卡瑟娜刚刚离开病房,就看见了自己的老师。
“老师。”
番苏笑容灿烂地走过来,“怎么愁眉苦脸的?她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卡瑟娜没什么表情,可眼眸里却透着无奈,“不是她们,是母亲的信息。她说诺卡到了年纪,应该早早订婚。可母亲选的对象我认为不怎么好。”
“说说看?”番苏有了点兴趣。
两个身着军装的女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医院走廊上,周围的人自觉退让。
“一个我已经向您说过了,是一位年长诺卡十岁的alpha。他是一位议员,出身也很好。”
番苏点头,开玩笑地说:“虽然年纪确实大了些,但28岁的议员,很优秀不是吗?”
“老师。”卡瑟娜无奈,“代沟太大了,诺卡不喜欢。”
“好吧好吧,你说下一个。”
卡瑟娜开口:“另一位特别差,来自贫民窟,还是一位beta。现阶段只是一位法院档案实习生,且牵扯入了一场刑事案件。”
她说完后,有些头疼地揉捏太阳穴,“我不理解,前者就算了,为什么母亲会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beta作为订婚候选人。”
“诺卡从小到大娇养惯了,怎么能适应穷苦的生活呢?最后也只会落得和霍里家族长子那样的下场。”
卡瑟娜以为能够获得老师的支持,却见番苏露出思索的表情。
两人停在了医院的某处隐私性很强的角落。
“瑟娜,我认为最好的订婚对象是那位beta。”番苏说道。
“老师!”卡瑟娜惊讶,急切开口:“可是……”
“不要急,瑟娜。”番苏安抚她,“那是组织的人。”
卡瑟娜一下就闭上了嘴。
她面色有些苍白地挪动嘴角,怔怔地看着番苏,“是组织让那个beta故意接近诺卡的?”
“当然不是。”番苏耸肩,“我确定那是个意外。但她聪明得很,我去贫民窟拿盒子的时候就由她负责配送。”
“她的嘴厉害着呢。”番苏竟然有荣与焉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忘年交姐妹。”
卡瑟娜没说话,嘴角抽了抽。
看着学生一副沮丧的小模样,番苏还是放下了打哈哈的心思,认真对卡瑟娜说:“瑟娜,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对吗?”
“对。”卡瑟娜毫不犹豫。
“那你应该知道,你的母亲最后会是什么下场。”番苏面露严肃,“她和我们的立场不同,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你也很清楚,她不可能倒戈。”
“我知道……”卡瑟娜声音沙哑,“我加入组织后就有这种准备了。但诺卡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刚刚成年的孩子,不该被卷进来。”
“你确定他是无辜的吗?”番苏反问,“卡瑟娜,其实连你自己都不是无辜的。”
“早在你意识到你的出生踩着血肉时,你就知道你不是无辜的。”番苏的双手重重压在卡瑟娜的肩膀上。
“上行城里的人,白灯湾里的人,绝大多数都不是无辜的。”
“如果他们是无辜的,那贫民窟死去的十几万人呢?无人区建立后被矿石砸死的十几万人呢?克亚区里被哄骗贩卖器官,卖血的百万人呢?”
“瑟娜,诺卡一点都不无辜。他只是没有意识而已。”
卡瑟娜:……
沉寂许久,卡瑟娜张开嘴,“我明白了,老师。”
番苏一下子又把笑容挂上去了,嬉皮笑脸地揽住卡瑟娜的肩膀,“这也是给诺卡留了一条命不是吗?那为beta难道要对枕头边上的人痛下杀手吗?”
“就算是情人都会手下留情,何况是已经订婚的未婚夫?”
“……但愿如此。”卡瑟娜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提前剧透一下,辛罗娅案件解决后,俺们小白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你们猜猜是什么人?[墨镜]
话说观众姥姥们会觉得这一章信息量太多,剧情太枯燥了吗?其实真的很希望得到大家的意见[可怜]因为第一次写这种剧情和感情杂在一起的文,所以把握不住度
第52章
天杀的!
这群人根本不睡觉是吧!
我双手发抖地换掉左眼的纱布,从医药箱里找到新的纱布给自己裹上。
倒不是我虚,而是运动量过大。
脚边,床头,墙上,甚至是地面缝隙,到处都是血。好几具尸体躺在地上,每个都死得很凄惨。
连续不间断杀了五个人,加上阿丽处理掉的,今晚一共有足足六拨刺杀!
我干他全家!有这么多钱养杀手,干脆给我好啦!
我绝对不会把钱浪费到这种地方上!
我好后悔,我就不应该让阿丽去斯科特庄园送那个狗屁的匕首。
奥维拉怎么样现在跟我有个屁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小命和睡眠质量!
还有该死的莱文!之前在公寓里安装监控,怎么这一次反而不安装了?
要玩强制爱副本就给我好好玩啊!
我对着空气怒骂团长足足一分钟,才把心头那股子火压下去。
摸了摸左眼角的纱布,我陷入沉思。
卡特勒想要收揽副团长的势力就得稳扎稳打走迂回路线,这也是为了后续卡瑟娜更顺利平稳地接手权利做准备。
刚开始卡特勒只是想通过诬陷手段,没想到我会打出舆论这一招,于是为利益最大化也选择先用舆论。
只要挺过这一阶段,副团长完全可以被钉死。
副团长应该是猜到了,所以干脆牺牲舆论战场,直接釜底抽薪弄死我好让卡特勒无计可施。如果我没猜错,副团长后续还会想尽办法抓住我杀人的证据,让我成为不能被信任的污点证人。
一个手染鲜血的底层杂种,她提供的证词可信吗?
别说陪审团和广大看直播的吃瓜人了,我自己作为当事人都不相信。
我看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五点,太阳准备升起。
距离去法院上班还有段时间,我得把这五具尸体处理了。
坐在原地休息一会,我胡乱抓了一把葡萄糖塞进嘴里。
过分甜腻的粉霜挤满了我的口腔,有的顺着喉管溢出鼻腔,但很快就和血融在一起。
补充体力后,站起来准备动手。
可手指刚刚触碰到尸体我又收了回去,改道去拿通讯器。
拨通一个号码,我嘴上酝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脚边的尸体。
这个时间段太早了,我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接听。
如果能接听那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没接听那我就给下一个人打,总会有人接听的。
通讯器响了十几秒,终于接通。
对方的声音还带着刚被吵醒的不耐烦,沙哑又烦躁,“谁?”
在他开口的下一秒,我的眼泪溢出眼眶,面无表情却用哽咽惊慌的声音对他说:“克斯蒂,我,我又杀人了。”
“怎么办?她们想杀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害怕,我除了你想不到其他人,我真的很想念你。”
“克斯蒂,我浑身是血,我是不是该去自首?”
通讯器那头静默片刻,而后传来几声愉悦又无奈的轻笑。
我仿佛看见他靠在床边拨弄白色长发的样子。
“不要慌,无用。你总是这样,遇到一点大事情就向我哭诉,寻求帮助。”他温柔地安抚我,“你先告诉我你在哪,我去帮你处理。”
我没有立刻报出地址,而是磕磕巴巴告诉他杀了多少人,又是怎么杀掉的,最后才说出了地址。
“是,是莱文安排安排给我的公寓。他说这里很安全,我想到他是一位正直的法官,应该不会骗我,所以我就住进来了。”我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了莱文。
“你在那等我。”克斯蒂说道。
结束通讯,我找到一面镜子开始整理形象。
好吧根本不用整理。
旧伤添新伤,和当初离开贫民窟的惨样不相上下。
我一点都不担心克斯蒂会不会暴露。毁尸灭迹这事他有经验,我再若有若无引导两下,他就可以将证据掩盖住。
他甚至能主动把一些无法遮盖的东西弄到自己身上,因为他有足够多的试错成本。
我没有等待太久,克斯蒂还有他的专业团队就来了。
为首的人看见整个卧室和洗手间的血迹和尸体后被狠狠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发挥专业素养恢复面无表情,然后开始处理尸体。
专业的货运公司(或者说军火运送公司),面对各种公民碎片处理起来简直得心应手。
我在这方面自愧不如,于是走向克斯蒂的同时悄悄瞄一眼偷学。
哇,好厉害的手法,学到了。
“克斯蒂!”
我将克斯蒂拉到另一间赶紧的房间后就将头埋进他的小腹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应该牵扯到你的,但我真的很害怕,我除了你真的没法相信任何人。”我的脸压住他的小腹,手臂则是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omega起床很匆忙,外套里只穿了丝绸睡衣。
眼泪落在上面就留下来一大片花瓣似的深色痕迹,黏在了他的小腹上。
熟悉的栀子花香气包围我的鼻腔,我抬起头,面色苍白昂视克斯蒂,“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克斯蒂。在上行城我什么都做不到,除了你外我没有任何可以亲近的人。”
克斯蒂微微弯腰,雪白的发丝落在我的面颊上,柔软又撩出痒意。
我脸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他稍稍动一下,沾染了血迹的白发就黏上来,跟蜘蛛网一样。
“不用担心,有我在。”克斯蒂捧着我的脸,“我会帮你处理好。”
怜惜又温柔,还带着自我怜爱。
omega难道都是这样吗?
爱上情人的时候,也是爱上他们对自我的投影?
不,alpha和omega应该都是这个鬼德行。
我任由他捧着脸,然后被他拆下左眼的纱布,又顺从地让他重新找纱布裹上。
这都是今天不知道换的第几块纱布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伤口发炎。
“克斯蒂,我要去自首吗?”我抖着唇问他。
克斯蒂愉悦地眯起金色的眼眸,“当然不用,你是被迫的,你顶多是防卫过当。”
“如果你不杀了这些人,他们就会杀了你。无用,你无罪,你只是太可怜了,上行城里是个人都可以欺负你。”
我露出苦涩又痛苦的笑容,将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柔摩挲,“只有你会对我说这些话。”
“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对他低声说道。
——
8月1日,我被警方以谋杀罪控告了。
根据目击证人所说,一共六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尸首分离,面目全非,腺体损坏,四肢切断,指纹等可以识别信息的部位被销毁。
现场有明显的抛尸痕迹。警方调查监控后,发现7月29日清晨五点四十五分时我曾经来过这一片区域。
于是我成为了有重大嫌疑的嫌疑犯,在法院上班时被警察当场带走。
来到审讯室,我轻车熟路地*找位置做好,满脸惊慌失措,“我,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们要相信我!”
负责审讯我的不是霍里。
很显然,他是副团长的人。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我痛哭流涕,听我一遍遍声泪俱下自证人不是我杀的。
“你说人不是你杀死的,那么就回答我,7月29日清晨五点四十五分,你在哪?”
我被这个问题问懵了,然后果断回答:“我在家睡觉呢!”
“呵,那为什么这里有监控显示你29日清晨五点多你在抛尸现场?”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你别问我,你问克斯蒂好端端地为什么走那条路啊!
车是他指挥司机开的,尸体是他负责带走的,我全程脸嘴巴都没动一下……好吧我动手了。
但杀人埋尸的动手和手工活动手是两个概念,我分得一清二楚!
我没法辩驳,嘴巴挪动好一会,才憋出一句:“提前去上班?”
“……呵。”他冷笑一声。
笑什么笑,以后我让你笑到死。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六个人是我杀的,但我因为想不出怎么解释清晨五点四十五不在家睡觉反而出现在郊外的行为,所以我还是被关进了小黑屋。
这次不是作为有可能的同伙,而是重大杀人案的主谋,性质完全不一样。
单独的房间,24小时的严密监控,以及随时随地的高压审讯。
不允许探视,也不允许有任何可能向外界联系的行为举动。
副团长抓住了机会,要直接把我当杀人犯弄死。
蹲在房间的小角落里,我习惯性地画圈圈。
“干什么呢!”头顶的监控传来呵斥声。
我画圈圈的手停下来,摆在了监控可视范围内,然后愤愤不平撇嘴。
画两个圈圈都不给,等找机会出去了我让阿丽用刀在你们身上画圈圈。
看你们谁还敢骂我。
手没法动,我就只能假装发呆,思考谁能把我捞出去。
为了弄死我,副团长肯定做了多手准备,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把我送上处刑台。
而为了不被釜底抽薪,卡特勒一定会加快辛罗娅案件的进程,在流程上卡住副团长。
她们两位大姥在上面打架,马仔们唯首是瞻,而我这种小牛马就是遭殃的可怜虫,能不能活下来全仰仗她们。
克斯蒂能把我捞出去吗?
不行,他现在正被其他事情卡着呢,捞我出来反而有暴露风险。
那就是卡特勒?
这个时候沾我太麻烦了,她不会为了一个有可能失去价值的棋子下场捞人。
莱文……pass,根本没有用。
那就只剩下几位霍里了。
可他们同样不会冒着危险,尤其是邦林顿。他身份敏感,明面上是怀疑我的立场,要是出手捞我,一定会引起副团长注意力。
那就是组织安排在参议院的人了。
更没用啊!参议院的人不去提高税收增加关税收贿赂钱,跑来小黑屋捞一个重大嫌疑犯干什么?这不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吗?
总不能让阿丽把我劫走吧?
哈哈哈也不是不行,到时候让阿丽多丢几个炸弹。
假的,我就纯属口嗨。
毫无头绪的我爬到咯吱作响地小铁床上,像是一具刚刚躺入棺材的热乎尸体一动不动。
越是思考,我就越想发笑。
但莫名其妙发笑会被人当神经病,现在还是特殊时期,所以我忍住了,改为对监控吐口水。可嘴巴张开又合上,就是没有吐出来一口。这不是说明我多有素质,只是因为我嘴巴干渴得要命,喉咙冒烟。
7月29日的伤口现在还没愈合,躺在阴冷潮湿的地方让伤口又痒又痛,还伴随一股黏糊糊的恶心感。
奥维拉,就剩你了。你可一定要有用啊——
作者有话说:提前为后面的剧情说明一下
奥维拉和莱文会领盒饭。女主的事业越往上走,死掉男人就越多。请大家心疼心疼女主,她太可怜了。
第53章
我在小黑屋里足足待了一个星期。
在这期间,除了每天早中晚三餐狱警来过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够陪我说话。
可哪怕是那短短的送餐时间里,狱警也吝啬于给我眼神,对我这个来自底层的重大杀人嫌疑犯充满鄙夷和嫌弃。递给我餐盘的手缩回去的速度飞快,生怕沾染了来自底层的垃圾。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洋洋得意。
笑死,不会以为我会感到羞耻吧?那你们的得意算盘算空了,因为小白我呀,根本没有尊严。
我不仅没有尊严,我还睚眦必报,恩将仇报和斤斤计较。
于是我在某天狱警给我送餐的时候,假装不小心地碰了一下他的手。
他飞快缩回去了,满脸惊惧。
我则是面露惶恐不安的表情,“抱歉,碰到你了。”
“我不是故意上厕所不洗手的,实在是午饭时间到了,我肚子太饿来不及。”
狱警:……
我:嘻嘻!
把狱警恶心走后,我就端着饭碗回到我的小角落蹲下来,拿着勺子一口饭塞进嘴里。
上行城就是好,就连嫌疑犯都可以吃新鲜制作的热乎食物。不像贫民窟,关进小黑屋里别说预制菜了,能给两块压缩饼干都谢天谢地。
我对待食物向来虔诚,细嚼慢咽,用舌头去仔细分辨食物的口感和味道。
吃到某种有点坚硬的食物,我面色不变将其顶到一边的腮帮子,然后继续吃。
没过多久,新的狱警过来收盘子。
我看着这位眼熟的清秀beta小警官,露出惊喜的微笑,“是你啊。好久没见面,你比之前更好看了。”
清秀的小警官一愣,随后红着耳垂底下脑袋,“我只是来帮我朋友送一次饭而已,之后就不来了。”
“这样啊……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来看我。”我目光诚挚又温柔,随后表情沮丧,“这些天我待在这里,没有任何熟人来看过我一次,你是唯一一个。我真的很感激你。”
小警官脸都红透了。他把盘子收进餐车里,紧张兮兮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才小声对我说:“我,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是好人,你肯定不会杀人。”
那你可就猜错了,人就是我杀的哦。
“谢谢你的信任。”我揉一揉发红的眼眶,“有你这句话,我就算真的被送上处刑台也没有遗憾了。”
“你别这样说。”小警官跟着我一起难过悲伤。
要不是时间不够,他估计得留下来陪我一起哭。
等看着小窗口重新落锁,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我就爬回小铁床盖上被褥。
现在正是大中午的时候,就算是看监控的人也会有短暂的松懈时候,正合适我干坏事。
借着床被缝隙透进来的一点亮光,我把腮帮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打开,努力辨别上面的苍蝇小字。
越往下看,我的嘴角越上扬。
我努力压抑过渡兴奋的情绪,嘴角却还是止不住上扬起,最后想到反正在被窝里那就干脆肆意无声大笑,弄得肩膀颤抖。
“你干什么呢!”
眼前乍亮,狱警掀开我的被子满脸怀疑。
而我则是眼眶发红,眼角挂着泪珠,被他吓了一跳的样子,“警官,怎,怎么了?”
“你躲在被窝里干什么呢!”
我委屈又愤怒,却不敢发脾气,只能窝囊地擦眼泪,“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家。”
狱警嗤笑,“你一个孤儿,哪来的家?”
“……贫民窟就是我家。”
狱警翻了个白眼,上手把我从小破床拽起来,戴上手铐就往外扯。
我被他拽着离开小黑屋,想到某种可能于是反抗激烈惊恐地往后退,“警官,我们要去哪?”
狱警回头,露出恶意十足的笑容,“当然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我被拽上了警车,然后行驶向越来越熟悉的路段。
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往后倒退,充满设计美感的建筑物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植物。
可人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各种装扮的记者和摄影师们看见警车后,就像看见了腐肉的秃鹫迫不及待追赶上来。
哇哦,看来副团长想要快速结束舆论,甚至反将一军。
瞧瞧,这些闻到味的记者们不就抢着上来播报了吗?
我被拽下车,迎面而来的是堪比太阳光的超亮闪光灯。
他们疯狂往前推搡,警察就在周围围上警戒线清出一条顺畅的道路,然后压着我往跑尸现场走去。
是一处被废弃的工厂,早年频频爆出安全措施不完善导致工人身亡事件,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后续是因为一个下来视察的富二代不小心被坠落的滚烫水管砸死,才被宣告关停。
此后工厂一直处于荒废的状态,没有人接手。
往前走,我的视线内出现了熟悉的白点。
那人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戴着口罩和手套。
白大褂上沾染了点灰尘,被他毫不在意地拍打几下,就不再管了。
记者们情绪激动地把话筒递到他的前面,企图从他嘴里套出什么,可都被他胡乱几句应付过去了。
“到了。”警官说道。
我看着眼前的法医,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瞥了一眼他的工作牌,局促紧张说:“祁法医,我,我真的没有杀人!你要相信我!”
“你说得不算,证据才算。”祁法医说道。
不给我继续辩解的时间,他们已经把我压到了摆满人体模型的现场。
六具人体模型一字摆开,甚至贴上了死者的照片。
不是,这群人怎么能自作主张给尸体贴身份的?
我这个杀人凶手都分不清楚!
“你们要干什么!”我往后退,“我没有杀人!我没做的事情,谁都别想让我承认!”
祁法医来到第一具尸体面前蹲下,开始对记者们讲解杀手分尸的过程和顺序。
“根据分析,可得知凶手是一位身高在175-180cm内的成年alpha或beta,力气很大,手段残忍,且对人体组织很了解。”
“介于死者都是在社会上较有地位的alpha,所以我们判断杀手的杀人动机是怨恨。”
“大家也知道,平庸的beta们总是会把失败的理由归结于性别。但这个社会对beta和omega已经足够优待了。”
“所以你认为凶手就是这位来自贫民窟的beta女性对吗?”一位记者迫不及待询问。
祁法医挑眉,“在真相还没有出来之前,我不会怀疑任何人。”
到我出场了。
“凶器是一把20cm的匕首,刀刃微微弯曲。”祁法医的声音落下,狱警们就把匕首塞进了我的手里,然后按在了模型旁边。
镜头对准了我。
我紧紧咬牙,眉眼凝聚的不再是惊惧,而是愤怒。
面对镜头,我开始了我的表演。
“你们不觉得荒谬吗?我刚刚被卷入辛罗娅杀人案件,并且准备为死去的十几万人讨回公道,现在却杀了六个人!”
“这可能嘛!在这种关键时期,我竟然会动手杀人!”
记者们被我的发问弄得发懵,随后每个人的眼里都爆发出惊人的猎食者光,将我团团围住,“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诬陷你吗?”
“可贫民窟是叛乱党的聚集地,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从叛乱党那学习到了杀人技巧呢?”
“你难道真的因为自己是beta所以对alpha心存怨恨吗?”
更有一位激动的记者冲破了警戒线来到最前面,“你难道想说是副团长为了自保诬陷你吗?”
话音落下,满场惊呼。
我则是把匕首往地上一丢,“我不知道!我只想讨回公道,凭什么要下令炸毁贫民窟!”
“我还要问你们,为什么你们对死去的十几万人漠不关心,反而关心一个三年前逼迫无辜孩子跳楼自杀的alpha!”
“我更要问质问你们,质问现在正在观看的副团长,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警官们发现情况不对,“犯人情绪激动,所有人后退,注意人身安全!”
他们将我重新压在地上,和当初在法院里闯入档案室把我压在地上一模一样。
记者们却没有后退,趋之若鹜地高高举起话筒和摄像机,将现场的所有记录传播到上行城地各大新闻媒体。
我这次没任由他们压制我,反而努力地昂着脖子,“我没有杀人!杀人的是下达炸毁贫民窟的罪魁祸首!”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穿过人群对我询问:“那你怎么解释,7月29日清晨五点四十五分出现在现场?”
“那天有人给我发消息,让我过来的!”我高呼,“我到了现场,看见他们杀人了!足足六人都死了!”
“你无法证明这六人不是你杀的!”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眶通红直直地看向这个记者,“我能!”
“因为六名死者根本不是统一的死法!”
“他们也不全是alpha,还有一位beta女性!”
我声嘶力竭地自证。
当警官们想要强行将我带回去的时候,我再次用力挣来束缚,捡起地上的匕首朝着工厂的某处狠狠一丢!
“哐当!”
匕首砸中生锈的铁罐,老旧的螺丝松动,最后再是一声巨大的响声。
“哗啦——”
恶臭的水流汹涌流出。
一具被水泡得高度腐烂的女尸随着水流冲出,落在众人的眼里。
满场寂静。
我双手发抖,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出来,“我认识她,她是我在贫民窟的朋友。她不是叛乱党,她是为十几万人讨回公道的朋友!”
“咔嚓!”
闪光灯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人潮涌动,包围住尸体,用镜头和话语吞吃这一幅画面,迫不及待地把尸体分享给屏幕外的所有人。
警官们慌忙维持秩序,没有人再关心我这个嫌疑犯。
祁法医站在我的身边,趁着没人在意的短暂时期,小声对我抱怨,“你知不知道从停尸房搬一具尸体多麻烦?”
“哦,比销毁和伪造那六具尸体的信息还麻烦?阁新也帮了你,别和我喊累。”
“烦死了,你就会使唤我。”祁圆嗲嗔地瞪我一眼,“而且和阁新什么关系?你又看上他了?真把你胃口喂大了,什么人都往床上带。”
我没搭理祁圆的埋怨,也没精力解释。
哪怕镜头不在我这,我也没忘记做表情管理,既有好友死去和自己被诬陷杀人的悲伤和痛苦,也有下定决定不再懦弱的坚定和释然。
总之一个正义凛然忍辱负重的底层人形象做出来。
可演着演着,我发现我竟然真的生出了类似的情绪。
眼泪跟真的一样不断往下掉,掉个不停。
我干他们所有人的爹和爷,凭什么一个贱人死了全世界都吻上来?
又为什么贫民窟里死了十几万人却无人在意?
我恨得要死,恨不得把前面那些忙着拍照的记者拽过来全部弄死。但死的人不该是记者,而是记者后面的人。
副团长,你喜不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啊?
我好好跟你玩舆论你不玩,你要釜底抽薪弄死我。你杀不死我就算了,你还要拿我反杀的证据弄我。
你可真有耐心,派了六个人轮流来。
我就不同了。我就是个粗鲁的底层杂种,我的耐心只够我玩一次。
克斯蒂已经将六人的尸体送到军事区了,你想把尸体收回去都没办法。
至于案发现场的六具尸体和刚发现的尸体?
这也得怪你着急弄我,没意识到下面的人为了应付领导能干出多少事情来。
更何况做事的人还是我的人呢?
“白无用?”旁边的人见我没反应,就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我不耐烦斜眼望过去,就瞧见他热得解开了衬衫扣子。
衣领拉开,露出里面的皮肤,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流,落入了奶色的深沟里。
我差点就把口哨吹出来了,“你干嘛呢!”
祁圆一只手拿文件夹挡着,另一只手扯开衣领,露出里面红色的绳结,“天气那么热,我透透气不好么?”
见我不断把眼珠子往里看,他勾起嘴角,拉衣领的小拇指往里一挑,挑起一根细绳子,然后高高拉起来。
“啪!”
小小的声音,就跟清脆的巴掌一样,好像我的手打了上去。
我说这人衬衫质量那么差,原来是被偷工减料了呀!
“我解不开了,找个时间,你帮我解了吧。”祁圆说道。
我把脸转过去,手却飞速趁着众人不注意钻进去拉了一下绳子。
等听到清脆的声响后,我又飞快地缩回手正义凛然说:“你温度好热,不会是发烧了吧?我没有退烧药哦,你再坚持一下。”——
作者有话说:看了观众姥姥们喜欢的评论,我超级开心!我会继续努力写的!
第54章
副团长压着怒意给老式手枪装填弹药。
一时间内,整个秘密通道内只有装填弹药的“咔哒”响动,谁都没有说话。
“咔哒!”“咔哒!”
最后一颗子弹卡住了,无论怎么弄也塞不进去。
刚开始她还有点耐心,试着转换角度和手法,可越到后面,压抑的怒火战胜了最后一丝耐心,让她干脆把手枪往地上一扔!
“砰!”
枪支走火了,一颗子弹擦着坚硬的墙壁射中了其中一人的脑袋。
那人就这样睁着眼不明不白躺到了地上,温热的红血哗啦哗啦从脑袋里往外冒出来,染到了其余人的脚边。
“杂种!那个底层杂种!”副团长破口大骂。
下属捡起手枪,表情焦急,“大人!时间快不够了,我们要赶紧离开!”
副团长的怒骂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却不得不停止怒骂,拿回手枪后就迈开腿快步朝出口走去。
可越是靠近,副团长心中不祥的预感便越是浓郁,直至看见出口的灯光,副团长才惊觉一切早已经晚了。
卡特勒站在出口处,身后是整装待发的军队。
“晚上好,副团长。”卡特勒对副团长展开和煦的笑颜,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拐的顶端。在灯光的照耀下,顶端那颗鲜红色的宝石分外耀眼。
检察官打扮的alpha上前一步,打开纸质文件,对副团长宣判下这次权利斗争的结果:“今日清晨5点四十五分,军事区发现了五具尸体。经过分析,确认五具尸体均来自贫民窟。”
卡特勒颇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检察官的文件宣读。
每落下一个字,副团长的面色就苍白一分。
“经过反复的审讯和调查,五具尸体均为叛乱党成员,生前为叛乱党传递白灯湾重要机密。在这些尸体上,我们找到了用于传递情报的盒子。”
副团长却是找到了漏洞般开口:“不是六具尸体么?”
卡特勒面露惊讶,“杜塔利雅,你忘了吗?今天下午四点,你此前诬陷的贫民窟人白无用已经把第六具尸体找到了啊。你难道没有看直播?”
杜塔利雅被触动了神经,震怒地指着站在卡特勒身后的某一道身影,“如果我要毁灭证据,我为什么不把所有尸体都销毁,反而留下来一具藏在现场!我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剩下五具尸体送到军事区?”
“当然是因为您要秘密传递情报啊,副团长大人。”那一道人影走出来,站在了灯光能够照耀的地方,“而且不是六具尸体,是足足十二具尸体。”
“作为被您诬陷的当事人,我想我有资格站在这里,向检察官复述您是如何策划整个事件,又是如何背叛白灯湾以及总统阁下的。”
“三年前,您的孩子逼迫一位无辜的同学跳楼自杀。你为了掩盖事实,于是收买了当时的实习法医辛罗娅,并伪造了分析报告。事后,辛罗娅一直为您服务。”
一字一句,像是被敲响的钟声在杜塔利雅的脑海中炸开。
她看着眼前的底层杂种嘴巴一开一合,就杜撰出根本不存在的事实,然后编织成紧罗密网将她包裹。
“辛罗娅为您服务,因为特定生的身份无数次受到您孩子的威胁和打骂,却碍于您的身份不敢揭露。直到某天,她知道了一个秘密。”底层杂种看着杜塔利雅的眼睛,开口说出了将她钉死的罪证:“原来,您是叛乱党啊。”
杜塔利雅忍无可忍,拔出了老式手枪对底层杂种扣动扳机。
可这一次却没有如法庭上那样顺利击中,反而被灵巧地躲开!
也正是杜塔利雅的动作,让其余人纷纷朝她举起了枪支,枪口对准她的脑袋。
“我那死在废弃工厂的朋友发现了你的秘密,那个盒子里装着的就是你的罪证!是你为了掩人耳目不惜下达炸毁贫民窟命令也要销毁的证据!可你没想到盒子被我的朋友带了出来!”
“她找到了辛罗娅,正好辛罗娅对您的孩子忍无可忍,于是想要借着您孩子的手把你的罪恶公之于众,却没想到您连孩子都可以舍弃!于是辛罗娅也成为了您的替罪羊被抓进监狱!”
“而我,则是你无意间发现的又一个替罪羊!”
底层杂种无惧于杜塔利雅手中的枪,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口齿清晰地吐出让人耳膜阵痛的字眼。
“我在法庭上告诉所有人盒子的存在,你急不可耐地想要当庭枪杀我却没有成功。之后的你以我朋友的名义在7月29日凌晨五点通知我前往废弃工厂。可我因为意识不清的缘故慢了一步,到达现场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将知道这件事的所有知情者杀死。”
“其中送往军事区的五具尸体你要为叛乱党传递情报,六具埋藏起来的尸体用来栽赃陷害。最后一具尸体,也就是我朋友的尸体,你用来威胁我让我乖乖认罪。”
终于,底层杂种站定在了杜塔利雅的面前,扬起一抹憨厚又老实的笑容,态度谦卑恭敬地看着她,说:“我说的还有遗漏吗?杜塔利雅大人?”
不是副团长,是杜塔利雅。
完全抛去了高高在上的身份,只有一个苍白干瘪的名字,却偏偏要加上敬语,就像一个涂满了蜜糖的巴掌扇过来,打得杜塔利雅面颊生疼。
杜塔利雅不言,可底层杂种却帮她回答了。
“我猜测没有遗漏。”底层杂种说道,“因为这都是您帮我完善的计划,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上行城,8月9日晚9点二十分,陪审团副团长杜塔利雅确认为叛乱党,被陪审团团长卡特勒勒令退出陪审团,并送入监狱。
由于证据确凿,罪名成立,将在8月21日处于枪决。
——
我现在有点飘。
好吧不是有点,是特别飘。
站在副团长面前说话的时候,别看我面对枪口无所畏惧,实际上我怕得要死,生怕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准我的脑袋开枪,死也要把我一起拉下去。
好在她很破防,没力气开枪。
哈哈哈,看人被压下去时愤恨的表情,我就觉得好畅快,两条腿都在飘。
这就是看不起的底层杂种能干的事情。
不对,什么底层杂种!
这群天龙人才是杂种,不要脸还没有道德素质的杂种!
我回到了卡特勒身边,又变成了那个恭恭敬敬老实憨厚的模样,“团长大人。”
卡特勒笑容亲切,上下打量我,然后调侃般说:“你确实比我年轻时聪明很多,更招omega们的喜欢。”
我听懂了她的话,继续表现出年轻人面对感情羞耻窘迫的小表情,挠着脸不说话。
卡特勒不在乎我怎么达成目标,就算我一次性劈叉十八条船,只要能为她做事,那一切都没有问题。
不够她还是不知道我的本事。其实不止招惹omega,我还招惹beta,必要时候alpha也不会放过。
只要色香味俱全,不管什么我都能吃。
等副团长被押走,卡特勒就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去我那做做客?诺卡那个孩子,姐姐不在就会很闹腾。我一把年纪了没有精力应付他,还得麻烦你看顾。”
“这是我的荣幸。”我谦虚说道。
团长的车安全系数很高,我不用担心半路突然被什么人打破,也不用担心车子爆胎。
坐在卡特勒旁边,我保持老实的模样,为她放置好手拐。
就这样坐着,卡特勒指了指外面路过的法院。
“不喜欢斯科特家的两个孩子了?”她问。
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我并不觉得她是在为奥维拉和莱文两个人感到惋惜。爬到这个位置上,她手上的鲜血只会比我多,真正能让她放在心上的只有远在军事区的卡瑟娜。至于卡诺卡,也不过是她偶尔打发时间的蠢猫罢了。
她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看我的态度。
我朝她眨巴眼,露出了有点委屈和无奈的表情,“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莱文把我带出了贫民窟不用被炸死,奥维拉爱我爱得发狂,也是我第一个人。”
“很多时候我都会后悔,如果不是我的存在,也许他们的关系还能修复,不至于闹得太僵硬。现在这种情况,他们连彼此信任帮助都做不到。”
卡特勒笑眯眯地听我下文。
我则是唉声叹气,“但是没办法啊,我的道德让我放弃私人感情。奥维拉告诉我,莱文是斯科特家族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叛乱党。当初他为了得到家族承认,反而将昂撒推入了叛乱党。”
“现在昂撒斯科特是叛乱党首领,他这个罪魁祸首必须承担起责任。”
“团长大人,我也很难过啊。”我说着,还假惺惺地擦不存在的眼泪,“可如果没有他们这一环,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我擦眼泪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卡特勒的视线落在我的脑门上。
估计是在为我恬不知耻的行为感到惊讶吧。
无所谓,只要我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随便她怎么想。反正现在我和她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件事情之后她对我也有所了解,知道我背地里的情人们都能干点啥。
底层小牛马很好惹,但底层八爪鱼就不好惹了,就算没受伤,也会被喷一脸墨水。
到了卡特勒家占地面积超大的山顶别墅,我迷迷瞪瞪左看右看,然后又开始唉声叹气。
还以为高级公寓很厉害了,之后我才知道有私人庄园这种东西。结果来了卡特勒这,我又知道还有山顶超大别墅,放眼望去几座山头全是自己家的。
我往上看,看见了前方冲天的白色大光柱。
这里距离白灯湾可真是近啊,可还是不能看清楚里面长什么样子。里面除了总统,还住了什么人?
她们负责做什么?怎么下达命令?
我又觉得荒谬。下达炸毁贫民窟的命令是白灯湾下达的,团长等人分明也知道,可就是这样让副团长背了黑锅。
白灯湾这样厉害的存在,不可能不清楚底下的人为了点权利打来打去,可也没反应。
我把脖子缩回来,不再多想。
“妈妈!”远远看去,就有一人兴奋小跑过来。
等看见卡特勒身后的我,卡诺卡的笑容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嘴巴一撇抬起腿就要踢我小腿,“脏死了,你走开!”
我却没有如他所愿,抓住了他的脚踝,然后按回地上。
抬起头,我对上他气急败坏的脸,露出友善亲切的微笑,“好久不见,诺卡。”
“谁让你喊我名字了!”卡诺卡气急败坏,被我按着的那条腿使劲挣扎。
“诺卡,你的朋友在这呢,注意形象。”卡特勒无奈说道。
卡诺卡这才想起来约西尔还在。
转过身,就瞧见约西尔低垂脑袋站在门口,看不清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卡特勒点了名,约西尔才抬起头露出礼貌的微笑,“团长,您好。”
“好孩子。”卡特勒展露出长辈的慈祥笑容,“你们好好玩吧。”
卡特勒离开后,我松开卡诺卡的脚踝,挺直腰部站起来,对那边的约西尔招招手,“晚上好,约西尔。”
三人站着有点尴尬,但我不说,我就要看他们两人尴尬。
这对塑料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还隐约缠绕着一股淡淡的敌意。
卡诺卡肯定没感觉出来。
他蠢*得清新脱俗,就算有人用恶毒地眼神瞪他,他估计也以为对方是在打量他的衣服首饰。
“真不明便,妈妈为什么要把你带过来。”卡诺卡最终忍不住抱怨起来,凶巴巴瞪我一眼,就跑过去拽住约西尔的手进去了。
我对身后的佣人报以感谢腼腆的微笑,“麻烦你了,带我去客房吧。”
佣人受宠若惊,“好的。”
到了客房,我又开始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慨。
这个床,真的好大!
这个地板,真的好亮!
就连这个窗户,都那么通透明亮,还能看见下面的花园和果园!我要是往里面一走,就算迷路了十年也不缺吃喝呀!
我跑去浴室洗漱完,回来打开通讯器,就看见祁圆发过来的信息。
无一例外是埋怨我享受完美食后嘴巴一擦,裤子一穿就拍拍屁股走人。
胡说八道,我分明把绳子系回去了,还给他来了个颇具技巧的样式塞进去!我看他分明是喜欢得不得了,塞进去的时候还抓着我的手叫呢!
我干脆把通讯器一关,抬起眼的时候差点被出现在眼前的人吓出心脏病。
“约西尔?”我惊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诺卡聊天吗?”
“你只问他的事情吗?”约西尔眼神阴森森,“你对他真是亲切,被他踢了那么多次,你却从不生气。”
“因为他的妈妈是团长的缘故吗?”他问道。
废话,那不然呢?——
作者有话说:[墨镜]
第55章
约西尔走进客房,转身将客房的门小心关闭。
我看着他的举动,擦头发的手缓缓停下来。
“你说啊,告诉我,就因为他的妈妈是团长,所以他怎么对你,你都不会生气对吗?”他一步步靠近我,眉眼努力压制着阴翳,好像我开口说出什么让他不满意的话就会立刻扯开嗓子喊非礼。
这绝对不是我胡思乱想啊,实在是这小孩有胡说八道的前科。
把他从地上拽起来都能扭曲成我对他动手动脚,我要是真的对他大吼大叫一下,他绝对能把事态上升到我带枪劫持的程度……嗯?我好像真干过带枪劫持这种事。
他见我沉默不回答,于是自顾自脑补了个答案,于是面色更加阴沉。
“约西尔,我不知道我又哪里让你不开心了。”我开口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一僵,“你,你说什么?”
我故作沮丧和难过地看着他,“我以为你知道,我对他和颜悦色是因为你。”
刚才还满脸阴沉的beta男孩在此刻被冻结了似的,僵着脸没敢开口说话。
我就叹息一口气,找到位置坐下来继续擦头发。
其实客房内有可以烘干头发的仪器,但太高级了,我不会用。
也可能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警惕,让我没敢轻易去动没尝试过的东西。
往下一撇,我看见一滴水珠顺着头发落在地毯上。
头发又长了,但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修理。
一边思考修理头发的事情,我一边嘴上应付呆滞不动的约西尔。
“你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我,如果我再敢对你的朋友生气。”我说着,朝他露出一抹苦中作乐的笑容,“我真怕以后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之后我就不再说话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擦头发的窸窸窣窣声音。
我能感觉到约西尔正往我这里走,站定在我的面前。
还来不及抬起头,约西尔就捧着我的脸抬起来。
这样近距离观看,我看出了霍里家族纯粹的血统和混杂血统的区别。前者的碧绿色就像清晨的森林照射了阳光的绿,而混杂血统的绿像是长满了蕨类植物的沼泽。
怪不得约西尔一副随时随地破大防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怎么能不敏感呢?
不过我没表现出来,而是做出受宠若惊的模样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微微用力固定住了。
约西尔竭尽全力地模仿微莎引诱人时游刃有余的模样,却怎么也藏不住青涩和笨拙,嘴唇都快被他紧张地咬破了。
现在他一动不动,拇指停留在我嘴角的位置,没有再近一步。
笑死了,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我适时提醒他,面颊泛红眼神躲闪,“约西尔,你,你,有些……太近了。”
“爸爸和你靠的那么近,为什么你不躲开?”约西尔一下子就抓住了再近一步的机会。
我立刻反驳,“你和微莎先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约西尔大声问道。
询问脱口而出,他心虚地飞速往外撇一样,生怕被人听见。
不用担心,这房间隔音效果好着呢,我把窗户拆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微莎先生是长辈,而且人很好,他帮了我很多忙。”我焦急地解释,“他值得让人尊敬。但你,你,你是……”
越是往后说,我就越是往后退,红晕也从面颊蔓延到耳垂,“你是个教养良好的beta……”
“然后呢?”约西尔追问。
我闭上双眼,手臂撑着身子,“约西尔,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约西尔当然知道两人的姿势太接近了,已经超出了社交划定的默认距离。
可他没动,反而更加逼近,胸膛贴近我不断往下压。
终于,我一倒往下摔去。
约西尔来不及反应,也跟着往下摔。
“约西尔!”
我及时护住他。
他坐在了我的腰腹上。
看着他脸上还有惊吓后的心有余悸,我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你起来吧。”
约西尔咬着唇,两只手撑在我脑袋两边,眼里的不甘心和怒火几乎溢出来。
又是一副长辈的样子,哪怕两人的举动多暧昧,多么没有界限,也是一副“我是长辈,所以我对你的好都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这人大晚上的跑到一位“单身beta”的房间里想要干什么。但我怎么能如他所愿真的猴急冲上去呢?
再巩固一遍,我的人设是什么?
是憨厚腼腆,不善言辞感情笨拙的老实人呀!
哪个老实人看见送上门的美食会手脚麻利扒人衣服?对于老实人来说,就算大美人扒光了衣服站在面前,也会脱下外套问冷不冷,不要着凉。
但眼下这种情况就不一样了哦。
毕竟是“喜欢”的人,那这个人表现得再如何青涩,对老实人来说也是致命一击好吧。
青涩懵懂却真挚的感情总是比游刃有余的引诱吸引人,这方面无论对哪个阶层,哪个性别来说都一样。
哦,这不包括我。只要好吃,我都吃的。
“白无用。”约西尔弯下腰靠近我的脸,摩挲我左眼角刚刚结痂的伤痕。
白师傅手工课堂开课啦。
众所周知,白师傅是个职业小白脸。
那么,什么是职业呢?意思就是说可以为顾客们定制完美服务,保准让客人们身心满足。
就拿那个祁圆举例子。他喜欢发烧,那白师傅就化身专业医生,专门一对一给他开退烧药。
那如果是金发碧眼的霍里警官呢?他喜欢玩字母游戏,那白师傅挖矿就可以肆无忌惮啦,只要能把矿石挖出来那白师傅就是满分矿工。
约西尔的偏好就更明显了。
常年的情感缺失和存在感缺失,让他更注重情感体验而不是身体感官。
我是个很会尊重人xp的绅士,那就会在给他提供感官快乐的同时把情感阈值拔高,争取多方面共同开门。
“咕噜!”
棕发的beta男孩……现在是男性?
他咬着还未擦干的一缕发尾,努力吸吮上面的水汽去抑制不断往上翻涌的热浪。
约西尔恨不得整个人与我贴合在一起,除了吸吮头发,就是吸吮我身上任何可以给予他液体的地方。
从发尾到耳垂,再往下蔓延到锁骨。
他不断往下掉眼泪,可眼底的情绪是兴奋的,嘴上则是含糊不清一直在呢喃各种词语。
“抢走了……我抢走了……”他有句话被我听见了,“爸爸……我抢走了……”
“咕噜!”
他又吞进去了一口。
我也听清楚了他最后的呢喃,“妈妈……”
额滴娘累!骇死我哩!
我差点人就萎了,好在超强的职业道德和素养让我坚持住了。
你们霍里一家子果然都是变态,差点把白师傅吓死了!
等结束后,我捏了捏湿漉漉的发尾。
头发白洗了,还得再去洗一遍。
约西尔趴在我的膝盖上,还在喘气。
没过多久,他就抬起头抿唇看我。
“不许说出去。”他说。
那可太好了。
不过我还是做出惊愕的表情,“为什么?”
“约西尔,我以为……”
“不要自以为是。”约西尔站起来,有些吃力地穿上衣服,“我根本不会和你这样的底层人结婚。爸爸已经在给我准备订婚对象了,总之绝对不是你。”
丢下一句话,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挪动双腿跑出客房。
其实我还挺感激来着。
这样不搞事,没有恨不得到处宣扬情人关系,还在人前划清界限的情人真是太棒了!以后希望也是这样!
约西尔跑出了客房,中途遇到佣人后便心虚地躲在一边,等人离开了才返回卡诺卡的房间。
“你去哪了?”卡诺卡皱着眉不悦说道,“不是去通讯吗?为什么那么晚?”
约西尔下意识搓了搓一脚,眉目沮丧,“是爸爸。他已经开始给我找订婚对象了。可我不喜欢他说的那些人,不是太老,就是太丑,有的性格也很暴躁。”
“这样啊。”卡诺卡没再关注,不愿意多分出一丝的注意力。
他坐在窗边,视线却往下,看到了另一扇窗户。
等那扇窗户被人打开来,卡诺卡立刻收回视线。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心虚,于是又理直气壮地瞪回去。
可瞪了许久,那扇窗户的人都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于是又让卡诺卡发起脾气。
“烦死了!这个人就是故意惹我生气的!”卡诺卡怒骂,顺手就把手中的东西摔出去。
约西尔小心躲开,垂眸看见他摔在地上的东西。
是卡诺卡昨天才买的腕表,价值高达百万。
他走进卡诺卡,找到软垫坐下。
“团长应该有自己的打算。”约西尔低声说道,“这次副团长被逮捕入狱,和这个底层人有关系,团长应该是想和她交代些什么,所以带回来了。或许是想要给她安排什么事情做?”
“一个底层人,有什么好交代的。而且她的名字就很贴合,肯定一点用都没有。”卡诺卡更疑惑气恼了,“我就应该踢死她!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或者跟我一起踢她。”
约西尔笑了笑,视线往下看见那边的窗户,又飞快地收回视线,对卡诺卡说:“诺卡,最近军事区那边似乎停火了。你很想念你的姐姐吧?她什么时候回来?”
卡诺卡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走了,漂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姐姐也讨厌死了!”
“她就是坏蛋!她和妈妈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
约西尔惊讶,“怎么了?”
卡诺卡从软垫站起来,又要开始找东西四处打砸发泄怒火,“你刚才出去通讯,妈妈让我去书房找她。你知道妈妈和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妈妈竟然让我和那个底层人打好关系,以后还可能让我和她订婚!”卡诺卡急得跳脚,抄起花瓶就往窗户外面丢,没丢中,于是更生气了,“姐姐竟然也同意了!”
“啊!妈妈和姐姐都欺负我!我才不要嫁给她!她就是个穷鬼!底层人!如果嫁给她,我以后根本没钱买喜欢的东西!”
“我一定会被其他人笑话!他们会说我嫁了个贫民窟出来的底层人!啊!那群贱人!他们都该死!”
约西尔猛地攥紧了衣角,几乎无法隐藏恶意和怨恨的眼神朝着卡诺卡刺去。
“你要和白无用订婚!”他几乎是尖叫着,“凭什么!”
“哗啦——”一个花瓶直直砸在了约西尔的额头上。
被激怒的卡诺卡同样凶狠地看向约西尔,“你竟然敢指责我!”——
作者有话说:这下大家知道为什么作者分在多元了吧,嘻嘻。
就是这个混乱的关系和xp,都打,打起来(顶锅逃跑.JPG)
第56章
约西尔捂住疼痛的额头,猛然从情绪中惊醒。
看着眼前处于暴怒状态的卡诺卡,约西尔委屈地咬牙,“诺卡,我说的是她不配。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然而气焰凶狠的卡诺卡并没有心虚,反而理所当然,“是你自己没有控制好音量吓到我了。约西尔,你下次说话应该再温柔点,我是你的朋友,你就应该对我温柔。”
傲慢,愚蠢,高高在上。
哪怕披上了朋友的外衣,也不能改变卡诺卡的本质。
约西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牵强地扯开笑容,“嗯,是我的错。我下次会注意的。”
“诺卡,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转移了话题,“团长那么厉害,怎么会看重一个贫民窟来的底层人呢?你仔细想想,她是不是有其他你不知道的价值。”
“她能有什么价值?”卡诺卡毫不犹豫,“妈妈难道以为我会喜欢上一个只有脸能看的废物吗?我才不喜欢!”
发现无论怎么引导卡诺卡都不上套,约西尔深吸一口气,只感觉胸闷气短。
“那你的姐姐呢?你的姐姐一直很疼爱你,又怎么可能同意你嫁给底层人?”约西尔问道。
“我怎么知道?”卡诺卡被问得不耐烦了,“你管好你自己!你自己都快要嫁给老头子了,还有时间来管我?”
约西尔:……
他不再说话,低下头隐藏起自己的表情。
卡诺卡的闹腾并没有打扰我。
其实打开窗户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从上方投下来的凶巴巴小眼神,那表情真是恨不得扑上来咬我。
不是吧,卡特勒那么快就和卡诺卡说订婚的事情了?
我直觉这老狐狸心里正在噼里啪大打算盘,想要看看我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呢。
擦拭第二次洗干净的头发,我拿出一把剪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划。
我不擅长给自己修理头发,都是找个空闲随便抓一把“咔嚓”就剪掉了。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后续我可能还得再出现在公众面前,就得注意形象。
不仅是形象,还有言辞和行为举止,甚至是专业知识。
天龙人们惊讶于我一个底层人真的能爬上来,又反感于我和她们平起平坐。哪怕有卡特勒和参议院为我背书,也少不了阻碍。
那么为了后续更好地发展,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和天龙人相似。
只能是相似。舆论开放后,底层人的身份能让我获得更多的选票。相似的谈吐和修养能让天龙人们误以为我站在她们的立场上。
这很好,我就喜欢两头抓。
抓住一缕头发,剪刀扬起又落下,最后我还是选择放弃,只拿了一个橡皮绳扎起来。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卡特勒吧!等她什么时候让我出现在公众面前了,肯定会给我处理好一切的!
于是我心安理得爬上床闭上眼睡大觉。
到了第二天,我在餐桌边看见额头涂了药膏的约西尔以及对我眼睛不是鼻子的卡诺卡。
两个年龄相似的人一起把目光投向我,一个眼神阴森森的,另一个就透着清新脱俗的愚蠢。
我面带微笑向他们两人打了招呼,就开始吃早餐。
“无用,接下来还会忙碌一段时间。”卡特勒笑眯眯打圆场,“辛苦你了。”
“不辛苦,团长大人。”我扬起憨厚笑容,“这是我的荣幸。”
离开了山顶别墅,我又得回到法院去干档案实习生。
主任看见了我,露出了复杂的笑容。
他大概是没想过竟然还有人能从副团长的手中活下来,甚至反将一军把副团长搞进去。
我一脸真诚打招呼,“早上好,主任。”
主任:“呵,呵呵,早上好啊,无用。”
“主任你脸色好差,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只是没吃早饭而已。”
我立刻掏出三天前的饼干递给主任,“给你吃主任,不要客气。我被关小黑屋的时候就吃着好吃,特意留下来给你吃的。”
“……我谢谢你啊。”主任咬牙切齿接过了饼干。
“不用谢,十块钱。”我笑容羞涩地伸出手,“现金还是线上?”
还不等他拒绝,我又露出委屈和受欺负的老实人专用隐忍表情,“你,你不想给的话也可以。谁让我只是个底层人呢,就算被主任你欺负……不是,不是欺负,是我不自量力,主任你不用管我的。”
“我给!”主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相当屈辱地掏出通讯器。
“滴”的一声,一百块钱没了。
主任面露迷茫。
我嘿嘿一笑,“我不小心按错小数点了,主任你不会怪我吧?你要把钱要回去吗?哎呀,虽然只是一百块,但主任你一百块都不愿意放过,那我也不会私吞的。”
“你拿着吧!我不要了!”主任忍无可忍,揣着放了三天的饼干就快步离开,好像我会追上去一样。
怎么可能!一百块钱都到手了,我可不会对丑人穷追不舍。
回去档案室的路上,我砸吧嘴。
原本是想着这一百块钱给阿丽的,可这钱一到账,我就觉得是我靠自己努力得到的钱。
我自己努力得到的钱,那就是我的钱。我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给出去,给出去就是要我的命。
那就不给阿丽了。
坐在档案室内,我开始了单调又繁琐的工作。
时间一点点往外走,我偶尔抬起头,计算莱文什么时候会照过来。
副团长入狱的那件不是莱文能管的。但凡他敏锐些,昨天副团长被捕入狱的消息一放出来,他就能察觉到下一个就轮到他。
可他偏偏没有那个敏锐度,丝毫不知道奥维拉把他的底全部透出来。
他确实很聪明,但多年的安逸生活让他忽略了周遭的环境,还以为阶层是永恒不变的。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就算是白灯湾,也得时刻保持警惕,防止阶级滑落。
军事区不就是总统设下的防御吗?只要叛乱党一日没有攻破,白灯湾就能维持一日的金字塔。
我在档案室等了一个早上,没等到莱文,等到了霍里。
不是警官霍里,是议员霍里。
柯里亚纶长得很高,五官俊逸,气质却很好地隐藏起来,是个优秀的政客。
他简直是个按照社会性别刻板模子长大的alpha男性,符合所有底层incel的顶级掌权者幻想。
打开门那会,我差点以为我看了一部上世纪的黑白老登电影,仿佛下一秒电影主角就会掏出香烟然后眯着眼看夕阳,对年少不知事的美丽花瓶omega传递一番没屁用的人生哲理。
“白无用。”他开口。
我眨巴眼,“你好,先生。你要来调档案吗?有文件吗?”
柯里亚纶迈开步伐来到我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俯视我。
从这一张充满侵略性的脸上,我看见他在眼底各奔不屑隐藏的傲慢。
“我们聊一聊,如何?”
不是询问我,是通知我。
看我很不爽啊,是因为我“横插一脚”打断了他用联姻换利益的计划吗?
这可不怪我哦,我只是个无辜被你们选中的底层小牛马,后续我也不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呢。
“现在是上班时间,先生。”我义正言辞拒绝他,对工作表现出百分百的热情,“而且我不认识你。”
柯里亚纶没有什么表情,“给你第二次机会。”
“多少次机会都不行,我要上班。”我面露为难,“这段时间我已经缺勤太久了,如果再不好好工作,我的工资就被扣完了。先生,我还得存钱付房租。”
这句话明显把这个老登电影人物逗笑了。
就是光明正大地嘲笑和讥讽。
我假装没懂他为什么笑,于是也跟着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然后低头开始整理档案。
我暂时还想好怎么应付柯里亚纶。
绝对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是不会在乎其他人的。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什么都可以放弃,甚至连同理心都可以放弃。
我在贫民窟里见过很多类型的人,我自己也是精致利己主义者。
正因为我自己是,所以我知道想要攻克这种人到底有多麻烦。
柯里亚纶没有因为我的拒绝而离开。
“我可以随时让法院把你踢走。”柯里亚纶说道。
“先生!”我愤怒,“你这是不对的!”
他和我对望,碧绿的眼眸冷冰冰注视我。
最后我败下阵来,慢吞吞跟在他的身后。
我知道柯里亚纶来找我的目的。
增加税收的提议通过后,柯里亚纶在上行城的支持率又往上增加了7%,极有可能在下一次的参议院副院长的竞争中获得胜利。
但他的目标是进入陪审团,所以7%的支持率远远不足。
杜塔利雅被踢出陪审团,卡特勒需要从外面拉进来一个人,柯里亚纶必须抓住机会。否则错过这一次,他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要知道下一次陪审团权利更迭就是卡瑟娜上位的时候了。与其面对一个立场观念完全不合的人,还不如趁着卡特勒没有下台前挤进去。
昨天的消息爆出来后,上行城顶层的人已经知晓我为团长做事。柯里亚纶哪怕怨恨我“横插一脚”,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和我交好。
毕竟一个“底层人”是不可能进入陪审团的,倒是可以进入参议院。
一个参议员的位置,换一个陪审团团员的位置。
啧啧啧,柯里亚纶付出了什么吗?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卡特勒和组织里的人本来就打算把我安排进入参议院,你一个外来人怎么拿着我的饭倒过来施舍我?
什么东西啊,滚回去演电影吧臭老登!
第57章
我跟随柯里亚纶离开了法院大门,看见停靠在门口的豪车。
“中午不回来了吗?”我小声问。
柯里亚纶睥睨地看了我一眼,用无声的嘲笑回答我。
天,这个老吊登对我说一句话都好像要了他十条命一样矜持,真是越看越不爽。
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能真的干什么,于是只能站在原地双手搅动衣服,还做出脸红窘迫的样子,“那我能先去食堂打包饭菜吗?我买不起外面的食物,法院食堂的饭菜更便宜些。”
说罢,我就不管他答不答应,转身就跑回了法院。
揣上饭盒后,我没跑出去,而是先去了莱文的办公室。
“莱文!莱文!”我焦急莽荒跑进去,“霍里家族的柯里亚纶找到我了,我该怎么办?”
莱文抬起眼眸看我时眼眸里闪过一丝恍惚。
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单独接触过了,也难怪他恍惚。
恍惚之后,莱文推了推眼镜,显出几分疲惫,“他找你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沮丧低头,“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微莎先生对我的照顾,也可能是其他,我不明白。”
莱文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莱文?”我打量他的脸色,没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是怎么回事。
“呵。”莱文嗤笑,“难道不是因为你半路截胡吗?你以为你隐瞒得很好?”
我心脏微跳,装作迷茫地看着他,微微蹙眉,“你在说什么?”
“白无用,昨天晚上的事情整个上行城都知道了,你却还在这里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吗?”莱文挂着冷冷的笑容,“你在为团长做事。如果不是新闻爆出来,我还以为你只是个被牵连进来的蠢货。”
很好,莱文终于有点危机意识。
我竟然诡异地感到些许欣慰。
不过欣慰归欣慰,反过来质问我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哦。
于是我立刻双眼通红,“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无辜的,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去监狱看过我!”
“我为什么要去看你?”莱文理所当然,“你难道妄想我会为了你沾染一身腥?”
“我!”我的话语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眶通红看着他的脸。
我快步走过去绕开办公桌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那你又凭什么质问我?”
“是!我是为团长做事!但我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我声嘶力竭厉声质问他,“奥维拉被你关在斯科特庄园,邦林顿霍里要把我拖出去当棋子,就连把我带出贫民窟的你也对我的求救视而不见!”
“我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除了为她做事,我还有其他活下去的机会吗?”
可这一次的莱文却展露出漠然的冷静,嘴角的笑容讥讽意味十足,“你跟随我离开贫民窟时,不是说为了尊严和道德宁愿去死么?”
“现在不过是如你所愿,怎么反而要为了活下去栽赃陷害副团长呢?”
我嘞个大爹!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反驳你?
栽赃陷害是我做的啊,当初维持人设说的一大堆屁话也确实没错。
但你为了呛我故意翻老底,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而且什么叫我为了活着就要去栽赃陷害?最先让我去死的就是你们好不好!要不是你们这群天龙人看我这个底层小牛马好欺负就随便把我拉上船,我至于在这里上蹿下跳绞尽脑汁算计吗?
素质屌差,全都去死吧!
我被气笑了,是真情实意地气笑了。
要不是还记得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不能暴露,我都想放弃恨海情天苦情剧本,直接一巴掌打死他最痛快。
“莱文,你就是这样想的啊。”我语气幽幽说道,“我就应该去死,我就应该为你们这些人的算计甘愿入狱,哪怕是为了活下去,也不能干扰你们的计划,对不对?”
莱文没有回答,算默认。
天龙人啊,就是这样子的。
我没觉得伤心或者难过,因为老早就知道这群贱人是什么德行。
床上无论缠得多紧,下了床裤子一穿就变回原来的模样。
那要怎么才能让这些贱人听话呢?
只有两个办法,要么让他们闭嘴,要么让他们“闭嘴”。
我现在不能选择前者,那就只能选择后者。
“莱文。”我小声呼唤他的名字,抬头与他对视时,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
被我抓着的omega呼吸有一瞬间的凌乱,还不等他退后,眼镜就被我拿掉了。
“你骂过我很多次底层杂种,不仅是你,你们所有人都骂过我。”我一边哭一边笑,“我不恨他们,但我恨你。”
“你凭什么把我带出来,又把我丢下去。”
“你擅自剥夺我的尊严和自尊心,在我放弃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又要理所当然地把东西还给我。”
“你以为你在施舍我?给我一巴掌,再给我一个甜枣,这样我就成了你完全掌控的玩具?”
气息越压越近,失去眼镜,莱文的眼神有些闪躲,却依旧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beta女性绝大多时候表情都是很温和顺从的,气质更是温润无害。也正是因为如此,总会让人忽略她其实有些侵略性的细长眉眼。
莱文猛然意识到,他始终都是被压制着。
社会地位让他在这一段关系中维持虚假的高高在上,可一旦抛去社会地位,他就会像是从枝丫落在水里的动物,企图游上岸却只能张开嘴。
他以为吻会落下来。
可什么也没有。
“……算了,没有意义。”女人说道。
然后松开了他,又恢复了温顺无害的模样。
“莱文,就算是道别吧。”女人继续说道,“明天我就是搬离那一套公寓,出去自己租房子住。团长大人是一位很和蔼的长辈,应该会愿意帮我找新的住所。或者我去找微莎先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对我保持善意,但我不在乎,我很感激他,我想他也会愿意帮助我。”
“我会努力报答你把我带出贫民窟的恩情,以后……非必要就不要再见面了。”
她落下最后一个字,替他戴上眼镜后,就转身离开办公室,没有丝毫的留恋。
莱文苍白着脸,缓缓滑落到椅子上。
我把门一关上就大松一口气。
还好刚才我往窗户外面*看了一眼。要是再晚一点被不耐烦的柯里亚纶找上门,找到一个人问我近了莱文办公室,还撞上我和莱文在乱搞,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砸吧砸吧嘴,我有些遗憾没吃上“最后的晚餐”,但也只能作罢。
到了一楼,我果然看见不耐烦的柯里亚纶。
“抱歉,我中途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充满歉意说道。
“嗯。”柯里亚纶冷哼一声,用虚假的绅士礼仪为我拉开了车门。
我懂我懂,用点小恩小惠的绅士行为彰显自己的谦虚,顺便告诉众人自己没有性别歧视,其实自己很尊重alpha之外其他性别的。这事情我很熟,我就经常这样干。
“谢谢。”我假装受宠若惊地进入车内,然后大咧咧地坐着没动。
柯里亚纶:……
我憨厚笑,“你也上来啊。”
然后把还沾着油的饭盒放在了另一边的座位上,于是整个后座都没他能坐的地方了。
柯里亚纶的表情有轻微的扭曲。
过了良久,我恍然大悟把饭盒收起来放在怀里,“抱歉,我第一次坐那么豪华的车,没经验,还把你的车座弄脏了。我看前面副驾驶还有位置,你坐那吧。”
之后我又顺手用油腻腻的手碰了一下副驾驶座。
嘻嘻,气死你。
事到如今,柯里亚纶再去找其他车也没必要,于是只能忍着怒火维持绅士假象坐在了副驾驶座位上。
而我则是大喇喇往后一靠,心里开始比划。
嗯,这个是我的司机。
再比划比划柯里亚纶,这个是我的小助理,但因为态度太差了,明天就要把他开除踢出公司。
幻想果然很爽,没和莱文吃饭的郁闷一下子就没了。
到了一处酒店,我左右打量,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和嘲笑。
我逮着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小年轻,露出羞涩腼腆的微笑,“你好。”
小年轻:……
他红着脸快步走了。
进入总统套房,我表现得更局促紧张了,抱着自己的小饭盒不放手跟随在柯里亚纶身后,“先生,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alpha男性指了指座位,“坐。”
我坐下来了,依旧抱紧小饭盒。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柯里亚纶端起咖啡说道,“我很欣赏你,要知道一个底层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很困难,就连当初的团长也只是家道中落罢了。”
家道中落成了乞丐,那可真是落到泥地里了。
不过我更惨,我直接长在地心里。
“谢谢。”我立刻端起笑容来,生动演绎了什么叫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老好人形象。
柯里亚纶的嘴角扯了扯,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老登样,“但你还可以继续往上走。”
“什么?”我惊讶看他,“我,我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只想努力做好档案室的工作,争取早点转正。”
“哦?所以你不在乎斯科特家族了?”柯里亚纶讥讽。
我脸色一白,“我……”
他渴了一口咖啡,语气冷淡说:“斯科特家族以叛乱党的罪名被清算,他们两人谁也没法活。”
“可他们是无辜的!”我焦急地站起来,“莱文和奥维拉一定要死吗?他们都是很好的人,难道真的没法商量吗?”
柯里亚纶端着咖啡没动,微微侧眸观察我的表情。
我还是那副憨憨傻傻老好人模样,满脸写着好朋友快死了的焦急和难过。
“你想让他们活,我可以帮你。”柯里亚纶说道。
我双眼一亮,“真的?”
“斯科特法官和昂撒的关系无法遮掩,一旦暴露出来,为了平息怒火和舆论,他们只能入狱处刑。”柯里亚纶缓缓说道。
我的表情也沉下来,仔细听他说话。
“杜塔利雅倒下了,斯科特家族倒下后,一定会吸引其他人的目光。陪审团需要新的成员加入,斯科特家族的财产也需要重新找一个归宿。白无用,你觉得这种关键的时候,谁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呢?”
alpha的眼眸深邃,望向我的眼神是引导。
这种引导更加具有侵略性,要拽着我把他想要的方向走。
我如他所愿:“军事区的人?”
“军事区现在是处理叛乱党的第一线,权利也最大。在白灯湾建立之前,初代总统就将陪审团和军事区的权利分割达成制衡局面。但这个局面在叛乱党存在的今天是无法维持的。”
“上行城的人依靠军事区保护和叛乱党打仗,作为交换就应该主动退让利益。而陪审团和斯科特就是团长让出去的第一步。”
我很快接下了柯里亚纶接下来的话,“这也是为什么团长允许卡瑟娜离开上行城前往军事区的原因。只有让自己的女儿先了解军事区,才能在后续的权利更迭中让卡瑟娜更平稳度过去。”
卡科特不愧是从乞丐爬上去的人,这脑子转的就是快啊,在叛乱党还没打之前就让女儿去了军事区,这谁能想到呢?
呵呵,兜兜转转,到头来吃东西的还是同一批人。
“可这样做的话,白灯湾的人不会发现吗?”我不耻下问。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离开白灯湾了,不会知道的。”柯里亚纶毫不在意。
我差点没忍住笑。
看来上行城的人也忍白灯湾很久了啊。
“那团长大人打算怎么做?”我继续问。
“不是她怎么做,而是你怎么做。”柯里亚纶回避了我的敏感话题,将咖啡放在桌面上,压迫性十足的目光看着我,“你想让斯科特家的两人活下去,你就应该给其他人足够的利益放过他们。”
我抿唇,手指摸索饭盒。
先是放出信息恐吓我,然后施舍般地告诉我早就知道的办法。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愿意拿出来啊,老吊登。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让他闭嘴?
今天没能让莱文闭嘴,那我能让他闭嘴吗?
“你直接告诉我吧?”我声音微弱,语气恳求。
“我是参议员,正好有机会接触到简家族的成员。”柯里亚纶说道,“他们现在正负责运输军火前往军事区,可长久的军火生意到底让他们不怎么放心,所以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够引荐他们中的一员进入参议院。”
“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忐忑不安。
柯里亚纶终于露出些许满意的笑容,“你可以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
“团长有意让你进入参议院,并在后续通过舆论和投票的方式让你成为参议员。如果你自愿放弃并向团长推荐那位简家族的成员,作为利益交换,他们可以让军事区的人出手保护斯科特家族两人的性命。”
之前我还以为这老吊登只是想要陪审团团员的位置,没想到现在参议员的位置也想要,还能顺便拉拢运输军火的简家族。
好处都给你吃完了,得罪团长的事落在我的头上。
但凡我真是个蠢蛋,我就被你落套了。
“你,你……”我讷讷,“还有其他办法吗?我如果这么做,对不起团长对我的提拔。”
“你没有退路。”柯里亚纶说道,“现在的你还什么都不是,我随时可以找一个替代你的人帮团长做事。”
“你想杀了我!”我情绪激动,害怕地抱住自己的小饭盒,“为什么!你就不怕被发现嘛!”
柯里亚纶没有表情,“没有人会发现的,这里隐蔽性很好。而团长也不会为了一个轻易就能被弄死的底层人迁怒我。”
我沉默了,哄着眼眶看他。
好几秒后,我对他小声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我现在肚子好饿,想先吃饭。”
alpha男性刚才还压迫性十足的表情一下子抽搐起来。
但他也知道不能真把我逼到绝境,于是点点头。
我冲他露出勉强的感激笑容,然后打开了饭盒。
几乎是打开的那一刹那,我猛地朝他扑过去,拽住他的头就按在桌面上,针孔对准他的腺体!
早知道这里没有监控,我还能任由你在我面前装?
“白无用!”柯里亚纶不敢置信,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再次被我的手按住脑袋,同时通讯器被我踢开到另一边的小角落。
“小心点,霍里先生。”我靠近他的耳边温柔说道,“悬在你腺体上的药剂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是什么?”柯里亚纶保持冷静。
“性别转换药剂?”我不确定地念一遍,“我随手拿的三无产品。”
“为了确保你不会变成一个可怜兮兮在地上乱爬的omega,我的建议是你接下来好好回答我所有的问题,懂了吗?”
“不然我就让你立刻变性,然后拍下好看的照片散播整个上行城,让大家看看高高在上的霍里参议员是怎么祈求别人标记你的。”——
作者有话说:俺们小白现在可不是什么窝囊废!
第58章
alpha男性有很高大的身材,被按着脑袋压在桌面上,双腿就只能委屈地跪在地面上,臀部高高翘起。
这个动作对alpha来说过分屈辱,尤其是这种顶层的alpha来说,简直和那些omega一模一样。
但柯里亚纶依旧保持冷静,甚至冷静过了头。
我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
他的心理素质过分强大,没有到最后一步,他根本不会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胆怯和惧怕。在面对变性的威胁,他甚至还能壮着胆子和我谈条件。
“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问。
我顺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没让你问我,现在是我问你,懂了吗?不懂等会就再给你一巴掌。”
生生挨了一巴掌,柯里亚纶的脸立刻浮现出鲜红的巴掌印。
毕竟是娇生惯养的天龙人,不如底层人皮糙肉厚。要是换了祁圆过来,只会把另外半张脸凑过来让我打对称。
柯里亚纶闭上眼,调整好翻涌的情绪后,再次恢复冷静看向我,“你想问什么?”
“简家族为什么突然想进入参议院?他们打算推谁进去?军事区那边为什么突然停火?你们打算怎么弄斯科特家族,又怎么处理昂撒的问题?”我一连串问题问出来。
俯身到他的耳边,我问出最重要的问题,“她们不离开白灯湾,是不想,还是做不到?”
我之前总以为白灯湾对政府内所有东西了如指掌,现在才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天真。
上行城和白灯湾之间的矛盾早就存在,只不过谁都没有挑明。而叛乱党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两者之间的火星,只差一个关键时期就爆炸。
这其中是组织的人计算好的吗?昂撒知道吗?组织内的人打算怎么做?克亚区的人们又该怎么办?
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后续会有更多的问题翻涌上来,直冲我的喉咙。
但我能做的就是压住柯里亚纶的脑袋,让他没法反抗我。
“简家族想要正式入驻军事区,打算推次子进入参议院。军事区停火是因为战场中央塌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矿洞,矿洞内的矿石对alpha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至于如何处理斯科特家族和昂撒的问题,这些需要看团长。”柯里亚纶回答我的问题。
直到最后关键的问题,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我不知道。白灯湾和上行城分隔太久了,依旧只有团长知道。”
我沉默不言,但压着他的力度没变。
简家族我理解。运输军火那么久了,想要拿点实权很正常。正巧军事区那边想要染指上行城,与简家族达成合作关系理所当然。要知道卡特勒都把女儿弄到军事区了,没道理军事区的人乖乖任由卡特勒窃取权利。简家族长女继承家业,次子进入参议院,克斯蒂作为最小的孩子用来联姻,每一个人都有目标。
至于军事区停火,我有预感又是组织干的。但她们是怎么做到的?众目睽睽之下,昂撒在那里,团长的女儿卡瑟娜也在那里,她们竟然把一个大矿洞搞出来了,真不怕被抓住吗?
除非军事区也有组织的人!是谁?对方的职位一定也很高,并且是组织内部成员。
想到在贫民窟时我送出去的盒子,我的呼吸有些急促。和那个盒子有关吗?难道是那个负责接应我的beta女性?如果那位beta女性就在军事区,组织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一会,我又自嘲地笑了笑。
我自己都还不是内部成员呢,凭什么她们要告诉我?在我彻底完成任务之前,她们没理由信任我。
快了,只要把辛罗娅和斯科特家族的事情收个尾就行了。
“还有其他要问的么?”柯里亚纶问道。
我回神,“没有了。作为交换,你也可以问我一点问题。”
柯里亚纶还没张开嘴,我又说:“回不回答就是我的事了。而且你给出的信息我回头得自己辨别真伪,得预防你离开房间后就抓我进监狱,所以我还是得做一点保险措施。”
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干坏事的,谁让我看不惯你这幅嘴脸呢?
柯里亚纶的呼吸乱了一瞬,“我不会把你的事情透露出去。你为团长做事,今天又只和我单独相处过,一旦你死亡,团长会追责我。”
“可你之前不是说团长不会因为我迁怒你吗?”我嬉皮笑脸,“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
“你!”柯里亚纶咬牙切齿,“因为你的价值不止于此!团长想要知道为什么卡瑟娜会同意将你列为卡诺卡的订婚对象之一,所以猜测你在军事区也有部署。”
我非常自然地承认了莫须有的部署,“你知道我在军事区有部署,却还是壮着胆子找我单独谈判?”
“怎么?试探我吗?要我真是个蠢货,我就乖乖中了你的语言陷阱得罪团长。要我没有那么傻,你就退一步和我合作谈判军事区的事情。可你没想到我直接上手对不对?”
柯里亚纶这会没说话,看来是承认了。
聪明的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尤其是自诩优雅高贵的天龙人们。
这些人习惯了虚与委蛇的那一套,以为所有人都喜欢说话套十几个弯钩子,忘记了人最开始的本能是暴力。
他哪里知道啊,粗鲁的底层人根本懒得管试探,都是一巴掌一拳头解决的。
我没兴趣再和他掰扯了,针头准备怼进他的腺体里。
始终冷静的alpha终于破大防,猛地挣脱我的手转身要反击。
我哪能让他得逞啊,快速往后退躲开他的攻击后,再对准他的腹部来一个肘击。
“唔!”
趁着他吃痛的片刻,我对准他的腺体就扎下去!
让我看看组织出品的三无产品和昂撒出品的三无产品哪个更厉害!
身下的人激烈挣扎,好几次翻身都被我大力按压下去。
我将他的脸摁在地毯上,嘴上很绅士地安抚他,“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很快的。”
“就只是进去一会,你别太敏感,你看你看,都出血了吧。”
不过全程也不是那么顺利,毕竟是个alpha男性,好几次我都差点被他反压,以至于头发被他扯下来好几根。
痛死了,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
一管药剂很快就见底了,我把针筒塞回小饭盒里,看也没看那边正扭曲爬行的柯里亚纶,抓起另一边桌面上的甜点就塞进嘴里。
好吃,下次还吃。
填饱了肚子,我就靠着椅子抬头看天花板思考人生。
我确认了,卡瑟娜也是组织的人。
真厉害啊,团长的女儿都能收入组织,她们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或者说,她们哪来那么大的自信认为卡瑟娜会背叛自己的阶级?
所以卡瑟娜同意我和她弟弟联姻,是为了给弟弟争取一条活路吗?
卡瑟娜又该怎么糊弄卡特勒?我不知道前者的性格,但后者绝对是个政治机器。
一只手扯住了我的裤腿,我无暇顾及,任由他往我身上爬。
军事区,停火,简家族……
我顿感头皮发麻。组织正在渗透军事区!一边消耗政府原有的势力,一边消耗昂撒的势力,然后让卡瑟娜进行最后的收编!
简家族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啊啊啊好乱!好不容易一件事要干完了,怎么又多出那么多问题啊!后续我不会还要去军事区扛子弹吧!
我不是alpha啊!就算我真的动了杀心我也不能手撕叛乱党徒手抗炮弹!
接下来的事情我无暇顾及了,因为有人把美食送到我的嘴边。
我不想标记Omega(alpha也是)。我不会标记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想负责任。
这种好像强制性养宠物的方式让我感觉有点恶心,只要想到家里有个人会因为我没有回去给他挖矿就会阴暗扭曲爬行,我就也扭曲爬行起来。
太几把难受了。
一双手掐上了我的脖子,我微微垂眸看着眼前的alpha……现在暂时是Omega。
白矿石真的很有用处。能让人变性,能安抚人,能让人暴躁,也能诱发易感期。
“底层……杂种!”柯里亚纶口齿不清怒骂我,可掐我的手没多少力气。
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额角,一缕一缕的金色头发黏在他绯红的面颊上,碧绿的眼睛又被水雾蒙上。
霍里家族的人确实各有不同的漂亮。
被我踢到角落的通讯器响了,我凭借优越的势力往那一看,竟然是微莎打过来的。
“你大哥给你通电话,你想接听吗?”我十分善良询问他。
柯里亚纶没回答,我就替他接听了。
“微莎先生!”我惶恐不安对电话那头的人喊话,“现在情况很复杂,请你赶快过来!太可怕了,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柯里亚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死死瞪着我,但我专业素养超群,“微莎先生,我该怎么办?他看起来很生气,也很奇怪!我没见过这个样子!”
微莎在那头短暂沉默,然后温柔开口安抚,“不要担心,无用。你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你。”
“不要怕,我很快就到,你坚持住。”
我语速飞快报了个地址,灵巧躲开柯里亚纶争夺通讯器的手,然后对他露出一个老实人专属憨厚笑容,“啊!你想干什么!”
然后我就把通讯器狠狠一砸!
通讯器碎了。
柯里亚纶的表情也碎了。
哈哈哈太好玩了,顺直alpha玩起来就是爽啊。
半个小时后,微莎赶到了酒店房间门口,还不等他敲门,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衣着凌乱的年轻人站在门口,眼眶通红,笑容勉强。
“微莎先生,你来了啊。”
微莎抓着手提包的手指紧了紧。
他闻到了浓郁过分的信息素味道,那股味道属于柯里亚纶。
“你还好吗?”他问。
年轻人眨眨眼,扯开一抹牵强的笑容后揉了揉眼角以及后脖颈的位置,“没事的,微莎先生,只是一点小意外,不用在乎我。”
老实天真,可怜又可爱,简直没有比这个年轻人更惹人怜爱的存在了。
微莎的目光落在年轻人的肩膀上。透过凌乱的衣物,他看见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咬痕。
“你,你别生气。”年轻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欲盖弥彰地捂住肩膀的伤口,“是我没有注意到,是我惹怒他了,请不要因为我和他生气!”
“没关系,无用,你到隔壁房间去整理一下自己,我只是和他谈谈。”微莎安抚这个受到惊吓的年轻人,然后进入了房间。
浓郁的松香味更浓郁了。
“柯里亚纶!”微莎对着alpha怒骂,“你的教养就是对一个无辜的beta女孩下手吗?”
柯里亚纶阴沉着脸,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痛。
压根就不是他对无辜的老实beta女孩动手,是他被莫名其妙变性了半个小时还被人扣到差点爽晕,最后忍不住咬了beta女孩一口。
但这话他能说吗?他脸不要了?而且这话说出去谁能信?谁!能!信!——
作者有话说:大家谁还记得几年前小白在贫民窟里吃到的alpha吗?还有克亚区的小弟弟?[狗头]
第59章
我站在房间门口悄默默听里面的动静,如愿听到争吵声后,就心情愉悦地跑去隔壁收拾自己了。
嘻嘻,你们霍里家族之前不是团结一致吗?
现在我告诉你们,你们团结不了啦!
为什么呢?因为小白我来了!天降救世主小白,会把你们全部推进火坑里,然后拯救参议院!
心情美滋滋地去洗澡换上微莎送来的新衣服,估摸隔壁房间动静差不多了,我就打开房门,迎面撞上熟悉的脸。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背后冷汗直冒。
克斯蒂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啊啊啊!
白发omega看见我后也微微一愣,扬起笑容很快移开视线向旁边看,“二哥。”
我顺着克斯蒂的视线往后看,看见了一位同样扎着白色辫子的alpha男性站在门口。我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我该怎么向克斯蒂解释我在酒店总统套房洗澡的事实!
阿西吧,微莎是不是也要出来了!
“咳,你们好。”我眼神扫过克斯蒂,接触到他的视线后反客为主委屈地眨巴眼,然后就假装陌生人地让开了位置,“你们先过去吧。”
其实酒店内总统套房的占地面积很大,整层楼只有两套,中间隔着的走廊并排站十个人都没问题。
我纯属欲盖弥彰,顺便彰显自己的委屈和可怜。
克斯蒂现在没空询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匆匆撇了我一眼后,就对身后的alpha男说:“这次回来,你还去军事区吗?”
“不去了,要开始准备参议院的事情。”alpha男性说着,眯着眼睛往我这里瞥。
干嘛?你这眼神怎么回事?
我仔细回忆我来到上行城后接触的所有人,确认了,我就是不认识他啊!听克斯蒂的话,他就是简家族的次子,进入参议院的预备役?
那我就更不可能认识他了啊!
“咔嚓!”
微莎打开房门后,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看向我的目光回归温柔和包容,“无用,你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克斯蒂看向我,白发alpha男也看向我。
被三个人一起盯着的我汗流浃背。
要死了,克斯蒂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捅死一样!
额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突然就要面临翻车的局面啊,小白我虽然喜欢四处挑拨离间但不喜欢被五马分尸!
你们不要再看我了!就不能当做我消失不见自觉离开吗?
“啊,嗯,好多了。”我磕磕巴巴,低下头假装没注意到克斯蒂吃人的眼神,“谢谢你的关心,微莎先生。”
微莎笑容温柔,伸出手又想抚摸我的脑袋,被我立刻闪过了。
他的笑容凝滞,眼眸极速闪过阴翳,“怎么了,无用?你在责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吗?”
“霍里先生,你似乎和这位……”克斯蒂突然开口,“法院实习生很熟悉。”
“简认识无用吗?”微莎疑惑。
克斯蒂微微一笑,食指抬起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缠绕白色的辫子,“副团长入狱这样的大事情,就算我是omega也会注意到的。我只是很好奇,霍里先生竟然对小小的实习生感兴趣。看来您确实和大家说的一样,对所有人都充满了包容心啊。”
“只是一些虚名而已。”微莎的笑容淡下来,垂眸整理自己的衣物。
我看地板看走廊看灯看画,就是不看这两人,假装自己不存在。
走廊内突然就陷入尴尬的氛围中,有教养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道别了,但谁都没有提出要走的意思。
而白发alpha男则是双手环胸,又插一脚进入,“你叫白无用?”
我:“……是。”
他扬起明晃晃的笑容,“五年前你去过贫民窟?”
“我就是贫民窟人。”我回答。
要死要死,我想起来了!
“啊,那难怪了。”白发alpha男意味不明笑一声,“克斯蒂,我们先走。”
克斯蒂怀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阴森又冰冷,但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嗯。”
两位简走了,而我还在走廊面对微莎。
“无用和简家的孩子认识啊。”微莎语气幽幽,“你认识了很多年纪相当的人呢,年轻人就是这样吗?不喜欢和长辈相处,总会被与自己相同的新鲜事物吸引。”
“怎么会呢?”我慌忙解释,“我,我是说你有自己魅力,不用妄自菲薄。”
“是么?”微莎再次抬手。
这次他没有抚摸我的头发,而是顺着我垂落在耳侧的发尾落在我的肩膀上,“还疼吗?”
“无用,我说过我可以帮助你,不需要你付出什么。真可怜,你看看你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我吞口唾沫,只感觉头皮发麻。越过微莎,我看见电梯门关闭前克斯蒂看过来的眼神和口型。
要是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死定了!
但我又不能直接拒绝,不然就和我展露在微莎面前的人设不符。
阿西吧,我真的要死了!
“无用。”微莎靠近了一点。
他比我略矮一些,可抬眸对视时又刚刚好与我的唇相对。
那一只手温柔抚摸肩膀上的咬痕,微微按压,就卷起一点点阵痛。紧接着,这一只手就往脖子的方向抚去,又抹上我的面颊。
“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我,我……”我面红耳赤,羞耻地闭上眼猛地将他推开,然后快步走向电梯,“我需要冷静一下!”
进了电梯,我拿出通讯器疯狂给克斯蒂发送消息。
你听我狡辩啊克斯蒂!
不要因为看见我和别人亲密就好像我背叛你了……好吧我确实脚踏多条船,但我这不是还没闹到你面前嘛!
完蛋了!要是不好好想个理由和说辞,我以后在参议院怎么搞?万一他一怒之下把处理尸体的事情爆出来怎么办?
西八!干脆爆炸算了!
我发送了那么多条信息,对方都没有反应。
电梯门一打开,我刚刚迈出去的腿又被人强行踢回去!
“砰!”白发alpha男性压着我的脸站回电梯,随手按下一个楼层。
“你叫白无用?”白发alpha男低头看我,“好难听的名字。你和那个omega什么关系?”
我气得对准他的脸就是一个肘击,“我草你爸的!”
他生生挨了我一顿打,龇牙咧嘴松开我后捂住侧脸,“说你两句就生气?我都还没找你呢,你自己就找上门?”
“放你爸的狗屁!”我又给了他一拳,重新摁下一楼按钮,“克斯蒂呢?你让他回去了?”
“你还和克斯蒂有关系?”他被我打得靠近电梯角落,“那你可死定咯,你身上信息素的味道没洗干净。”
此话一出,我的大脑陷入空白。
三秒后,我不放弃地说:“我洗过澡了。”
“呵,短暂信息素交流可不会简单冲个澡就没了。”他嘲笑说。
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哈哈,完蛋咯。
果然,柯里亚纶不是个简单货色。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我偏偏不信邪控制不住挖矿的手。现在好啦,才知道alpha和omega除了标记外还有另外留下信息素味道的办法。
想到柯里亚纶最后那凶狠的一口,我昂天看着电梯灯光,“啊,这灯,可这他爸的亮啊。”
没办法,只读垃圾心灵鸡汤文学的文盲是这样的,面对生死局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这句至理名言。
我俩就这样从上到了酒店的十五层,又降落到了酒店第一层。
角落里的alpha终于不怎么疼了,好整以暇靠着电梯墙壁看我,“你就没有其他对我要说的话?”
我没理他。
“你就不问问我的名字?”
“不在乎。”我回答。
我的脑子还在焦灼,手中还是不怕死地继续向克斯蒂发送信息。
虽然吧,我确实已经做到了那个程度,但万一呢?万一他就原谅我这一次呢?
追求新鲜感,这难道不是年轻人都会有的优点吗?
“缇温简,我的名字。”他自顾自开始说,“你不会还记恨我吧?我是说过要接你离开贫民窟,但我回去后不得不去军事区,现在我回来了。”
“而且你不是已经来到上行城了吗?”
他表情快速闪过一丝难为情,“我是你第一个吧?也难怪你怨恨我。”
这人说什么屁话?
而且第一个是昂撒,然后是克亚区那男的,之后还有一大堆,轮到你我都不知道第几个了。
而且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五年前的一夜情啊,又不好吃。
缇温见我久久不说话,于是过来扯我的手,“你*现在是实习生?那点工资有什么用?你还不如替我们做事。”
“你说够了?”我不耐烦打断他,“再叽叽歪歪,我就把你打得叽叽歪歪。”
克斯蒂终于回我信息了,约我今晚见面,并且好好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把疯狂乱跳的心脏按压下去了。
真是要命了,今晚八点钟之前不把理由想要我就要死翘翘了。
没关系白无用,虽然你还是没有解决好问题,但可以把问题推迟呀!多活一秒可以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我离开电梯。
“你就这么走了?你打我的伤你要我回去怎么说?”缇温拦住我。
我有些不耐烦看着他,突然扬起憨厚的笑容对他说:“缇温,这是你的名字?”
“很好听,我很喜欢。刚才听说你要准备参议院的事情?那很好了,我很期待。”
缇温被我突如其来的变脸弄得一懵,嘴角疯狂压抑笑容却死死皱着眉头,弄出一副别扭微妙的表情,“啊,嗯。”
“那我走了。”我对他笑道,“伤口的话麻烦你替我掩饰一下了。”
“……嗯。”
我挥挥手大步离开酒店,看着通讯器上不断跳出来的内容,刚才还干透的冷汗又重新冒出来。
什么叫卡特勒已经开始排查斯科特庄园?
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一声啊!
莱文和奥维拉怎么样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里面会不会有我和他们两人不正当关系的证据!
我又想到莱文是昂撒亲手送到我床上的人,我又觉得天旋地转!
我的脚步越来越快,手心的冷汗越来越多。
昂撒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下手了,他看我不爽太久了!要么让我死,要么让我逃跑去军事区投奔他!
这个变态因为被我弄烂腺体两次所以完全变态了吗?好吧他一直都是变态,但能不能霍霍他自己就行了不要霍霍我!
我不行了!我真的要尖叫了!
死手!死手!叫你到处扣扣扣,这下好了,亲手给自己埋炸弹爽不爽?
当通讯器再次探出一条信息的时候,我突然砸碎了通讯器走进人来人往的商业街。
趁着消息还没有走出来,我得找地方藏好。
只要还没被抓住,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我只能赌,赌奥维拉是否真的爱我爱到发狂!
忍着急促的呼吸,我等待阿丽的到来,顺便整理他们可能搜查出来的证据。
盒子!在贫民窟时莱文从奥维拉壁炉里翻出来的盒子有可能成为证据!我干,又是我作死弄得!
昂撒也知道我和组织“重构”的关系!
死变态!立刻枪决!
我终于等到了阿丽。
“上车。”阿丽将我塞进后车座,“现在去哪里?”
我尽可能蜷缩身体,大脑飞速运转,“你有办法让我和奥维拉单独相处吗?”
阿丽扭过头满脸疑惑,“这个时候你也要玩吗?”
“啊对……不对!在你心里我到底什么形象!”我破防大骂,“求你别耽误了我的姐姐,我怕被人追踪通讯器都砸了,你赶紧送我去吧!再晚点我真的要被枪毙了!”
阿丽不再耽搁,开车前往斯科特庄园。
而我则是拿出阿丽的通讯器开始打字。
发送完短信之后,我看着那边回复过来的信息,确认无误后再次将通讯器敲碎。
“一万块钱。”阿丽对我说道。
“给给给!回头给你!”我对她说。
“还有一百块。”
“我给还不行嘛!”我无能狂怒。
我没有去过斯科特庄园,只从莱文的只言片语和同居的高级公寓内了解一二。
但阿丽之前替我传递过好几次消息,哪怕周围多了许多巡逻的特警,她拽着我也能来去自如。
为了防止在中途发生意外,在还没有搜查到所有证据之前,奥维拉被关在单独的房间内。而莱文作为掌握实权的大法官,受到的关押更加严密。
我没空思考莱文是中午回家被压还是在法院众目睽睽之下被压,我只知道我被阿丽晃得想吐。
弄死了负责巡逻的人,阿丽替我望风,我就钻进房间内。
跪坐在床边的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深色的眼眸落在我的脸上骤然收缩。
我快速调整表情来到他的身边,捧住他的脸就落下吻,“奥维拉,你爱我吗?”
“我为你杀了好多人,你能为我杀人吗?”
“奥维拉,你爱我吗?回答我,你爱我吗?你能爱我爱到发狂吗?”
被我捧着脸的红发beta死死盯着我,嘴唇干涩苍白,汗水黏在了额角,眼角通红。
他抚摸我的眼角,像是把什么东西揉开,“你爱我?白无用你爱我?”
“你要我爱你吗?你要我做什么?你会救我离开吗?”
心脏传来震耳欲聋的跳动声,我呼出一阵阵的热气,目光亮得惊人,“我会救你,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攒够钱了,军事区现在也停火了,只要今天的事情成功,我们就可以私奔!”
“奥维拉,答应我,为我做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看到有观众姥姥不记得出现了什么人,没关系,后续我会多次提起的!
前期埋下的伏笔我会在后续收回,也会说明什么时候出现过,又是什么剧情。
然后关于女主,第一个确实是昂撒,然后是克亚区那男的(到现在都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干脆这样叫了),然后是祁圆之类的,然后才是缇温。期间断断续续,到23岁才轮到本文开头时间线的奥维拉[墨镜]
第60章
8月10日,下午四点二十六分,上行城的繁华商业街内依旧人来人往。
十几天前死伤人数高达十几万人的贫民窟爆炸并没有给消费的人们造成影响,停火的军事区更是无人在意。
唯一让大家感到兴趣的事件,便是昨天副团长杜塔利雅确认为叛乱党同伙而入狱的消息。
不知情者继续吃吃喝喝,知情者暗中观察企图从这一趟浑水中分一杯羹。
斯科特家族刚刚被强制闯入搜查证据的消息传出不久,半个小时后再次传出斯科特两位重要人物失踪的消息。
有人开始思索斯科特家族和杜塔利雅的关系,但更多人关注的是花边新闻。
斯科特家的两人和叛乱党首领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个被搜出来的盒子确认出自杜塔利雅的手吗?为什么检查出第三人的指纹呢?还有通讯器里的暧昧消息,据说是紧张刺激的三人关系。
啧啧啧,这些花边记者难道是趴在斯科特家的床底下偷听到的消息吗?为什么可以将还没有确定的事情描述得如此绘声绘色,让阅读者身临其境?
卡诺卡气急败坏地浏览约西尔发过来的新闻截图。
越是往下看,他就觉得烦躁。
约西尔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分享才给他截图,但卡诺卡作为团长的养子得到的消息自然比约西尔更加准确。
那个所谓的紧张刺激三人关系,其中的当事人之一就是白无用!
底层人不仅愚弄了他,还愚弄了妈妈,愚弄了姐姐!而当他大吵大闹要让妈妈把这个该死的底层人抓进监狱时,妈妈竟然让他一边玩去。
“诺卡,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僵。”刚刚从斯科特庄园回来的团长对养子如此说道,“而且没有确凿的证据,你又怎么能断定她就是自愿的呢?她只是个底层人,诺卡,她没有本事周旋。”
“那也不行!”卡诺卡撒泼打滚,“既然那个底层人和斯科特家有关系,那也一定是叛乱党!”
提及到叛乱党,卡特勒笑容无奈又包容,像是在看一只什么也不懂只会撒泼叫的猫,“诺卡,你可以当做是我对她的考验。”
“什么?”卡诺卡的大脑卡顿了一下,“她有什么好考验的?”
“你以为我不关心你吗?你说你不喜欢霍里家那个比你年长了十岁的柯里亚纶,那我就为你找一个更年轻好看的。”卡特勒缓缓说道,“她确实来自底层,但很老实憨厚,不是吗?她可以入赘给我们家,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只能攀附你,以你为中心,任由你打骂都不还嘴。”
“诺卡,爱情小说不是告诉你了吗?爱情和阶级无关,你怎么能只看她的身份呢?”
一连串话下来,卡诺卡的大脑直接成为了浆糊,满脑子都是爱情小说里的片段。
卡诺卡没有主见,没有脑子,但脑回路清新脱俗。
他不会把花边新人当事人就是白无用的消息散播出去,抛去卡特勒不允许的原因,更有他不想丢脸。要是被人知道他和疑似叛乱党和花边新闻主角的底层人有关系,一定会被大肆嘲笑。
真讨厌!
他蔫蔫地回到了自己房间,烦躁地又想四处砸东西。
通讯器发送过去的信息一串又一串,可对方没有回应,最后的信息停留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
再往窗外看去,是层层防护的看守人员。
显然,在这个特殊时期,卡特勒不允许他离开家。
就在房间内待了半个多小时,他忽然从窗户看见卡特勒再次脚步匆匆离开,跟随在后面的是众多警卫人员。
约西尔又发来消息了。
关押罪犯的监狱被叛乱党投递大量炸弹,造成多人死亡和重伤,其中许多罪犯都趁此机会离开了监狱。
卡诺卡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
法院,医院,还有商业街中心,都被人恶意投放诱发剂,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心脏扑通扑通跳,卡诺卡又一次翻到了刚才的通讯页面。
上面的消息让他脑子嗡嗡的。
妈妈不让他离开,但他偏要离开。
那个讨人厌的底层人,一定要亲手抓住她的把柄!
——
“她们问你,会不会手软?”阿丽问道。
我正在包扎被炸弹误伤的手臂,听到这个问题忍俊不禁,“你觉得呢?”
阿丽见我包扎地吃力,于是靠过来手法娴熟地替我扯开纱布包扎好,“我不知道。”
“她们是觉得我太狠了?还是太心软了?”我反问她,“其实她们也不在乎。”
“我认为我很善良,我只在监狱里投放了炸弹,其他地方只不过是诱发剂而已。那些人只要坚持坚持,等药效过去了,还能穿上衣服继续当人。”
“昂撒想让我死,卡特勒一直在隔岸观火,柯里亚纶也恨不得我死掉。”我挨个将这段时间与我有点牵连的人数出来,“除了你们,谁又能帮我。”
替我包扎完,阿丽思索片刻,说:“还有个白头发的。”
“克斯蒂?”我更好笑了,“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简家族。本质而言,我和他同样立场对立。”
我还有事情没说。
其实就算是组织“重构”,也是看在我为她们做事的份上才愿意出手帮忙。
好吧,世界的道理就是这样,只有交换了利益的人才是朋友,白嫖是不存在的。
坐在地上歇息,我的大脑放空。
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计划能否成功,毕竟成本有点大。
看向旁边的阿丽,我脑子一抽问了个傻缺问题:“如果我不还你钱,你还会帮我办事吗?”
阿丽:“……”
她默默举起了匕首开始在我的脑袋上比划。
“够了!我说够了!我会还你钱的!”
阿丽收回匕首。
我以为小小插曲就过去了,于是重新把脑袋转回去继续等待。
杜塔利雅已经逃出监狱前往军事区了吗?
她会信任我吗?
呵呵,不信任也没办法,她除了信任我之外还有其他活路吗?我这是给了她一条生路。她没那个能力死了就死了,要是有能力活下来那就有我一半的功劳。
手臂还有些疼,我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天空。
没有通讯器看时间,我就只能通过观察阴影移动的位置来判断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经六点半左右了。
远处再次传来喧哗和爆炸,我内心狠狠松一口气,“阿丽,走了!”
正准备站起来,阿丽忽然说:“会的。”
我一愣,扭头看她。
阿丽眯着眼,难得动用大脑,用认真有严肃的语气对我说:“会帮你的。”
她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看她一眼,然后打开车门,“开车。”
“哦。”
我通过坐船来到上行城,不知道军事区关卡到底是什么样子。
靠近了,我才闻嗅到浓郁的硝烟气味,以及附近生活公民的疲惫。
就算是上行城也居住了普通人。
他们千辛万苦通过各种方式来到上行城,以为能过上吃香喝辣穷奢极欲的生活,却还是被踢到了角落里忍受炮火轰炸的痛苦。
阶层歧视和性别歧视比克亚区更严重,根本没有电视机上宣传的那样充满自由和快乐,所谓刷盘子就能全款买房更是如梦似幻的泡泡,凑近一看就破了。
在停火之前,他们随时担心叛乱党的子弹和炮火冲破围墙打在房子上。停火之后,他们又要担忧为了修缮围墙和补充弹药而提高的税收和不曾变动的工资。
这里没多少监控,我躲着人和阿丽一起跳进了某个房间内。
阁新早就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确定要在这时候开放舆论吗?”他问。
我瞥他一眼,“你还能找到其他机会吗?军事区正忙着处理矿洞,上行城内各大媒体忙着捕捉斯科特庄园的花边新闻,此外各地还要应付被诱发出易感期的富人们,就连卡特勒都在忙着寻找逃跑的杜塔利雅。”
“不趁着这时候开放,后续就没有机会了。”
阁新长久注视我,琥珀色的眼珠子就算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了,乍一看依旧觉得惊艳带感。
我没空和他扯皮太多东西,拿到组织专用的通讯器后打开来浏览。
一个红色的点显示不断移动,正朝着军事区关卡赶来。
填装子弹,摆弄形象,架起摄像机。
舆论只是组织的第一步,一旦打开闸门让洪水倾泻而出,上行城就再也无法阻止。
我透过玻璃窗户看见了自己的形象。
头发散乱,手臂带伤,眼内布满血丝,神情坚毅又悲伤。
这又是假的。
在斯科特庄园内和奥维拉的对话还在脑海里徘徊,转了一圈又一圈。
“奥维拉,你爱我吗?”
“奥维拉,你为了我去做吧。”
“我送你离开斯科特庄园,让团长的养子卡诺卡做你的人质吧。匕首还在吗?就用这一把匕首。去军事区关卡,我提前去那里布置好一切,只要你去了那,就能和我汇合。放心啊,你不会死的。卡诺卡在你手中,他们不敢怎么样。”
“莱文?莱文我也会送出去,我要用他和霍里家族做利益交换。莱文他是叛乱党,柯里亚纶霍里抓住莱文后,会为我们疏通关系的。”
“那个盒子?不用担心会被发现。霍里会处理好的,那只是莱文用来栽赃陷害我们的证据,我们会完好无损地离开上行城。我们隐姓埋名,然后结婚,好吗?”
“我爱你,奥维拉。”
我当然爱奥维拉。
爱他在贫民窟给我提供的庇护,爱他让我搭上了莱文,爱他明明察觉出我的不对经却还是神经质地信任我,爱他在这个特殊时期不去思考匕首的作用而是满心欢喜地等待我兑现承诺和他结婚。
你真可爱,奥维拉。
阁新看着我填装好子弹,听见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
他往外看去,看见被拽下车的,明显来自上行城上流社会的omega男性。
他十八岁左右,精致的妆容,昂贵的奢侈品牌服饰,就连哭泣时掉落的眼泪都好像闪烁昂贵的钻石光芒。
可惜他脸上多出了个鲜红的巴掌印,可怜兮兮地被劫持到军事区关卡。而负责保护他的保镖们一动不敢动,生怕绑匪情绪激动下弄伤他一根头发。
“你怎么确认那个omega会离开家?”阁新好奇询问。
我面无表情,“聪明人喜欢自作聪明,蠢人喜欢灵机一动,就是这么简单。”
只要卡诺卡离开家,组织有的是办法顺利劫持。
而阁新莫名感觉被骂了一下。转头看阿丽寻求认同感,结果对方压根没听懂,只是严肃着表情看我手里的通讯器,生怕一万块钱又没了。
“砰!”
枪声响起,场面更乱了。
奥维拉拽着卡诺卡往后退,余光看见关卡处似乎有熟悉的人经过。
那些人是帮助他劫持卡诺卡的人。
他微微松一口气。
人质还在动来动去,一边哭喊一遍怒骂,“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妈妈把你抓去坐牢!我要让妈妈枪毙你!”
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有胆子威胁绑匪,蠢得惊人。
可奥维拉这时候没心思管了。
匕首抵住人质的脖子,他一点一点往关卡靠近。
军事区的军人们也把枪械对准这里,保镖们更是严阵以待。
终于靠近关卡,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越过铁制闸门。
“放手!我不去军事区!”卡诺卡剧烈挣扎,“我才不要去军事区!”
卡诺卡就算再怎么愚蠢,也在卡特勒的再三警告下知晓军事区的危险性。里面都是死人,没有抑制剂的alpha,还有穷凶极恶的叛乱党。
何况军事区和上行城是对立立场,一旦进去,就算是团长的养子也得吃苦头。
“贱人!”奥维拉忍无可忍,“我让你别吵了!”
还没到最后的时候,还没和白无用汇合,奥维拉不想杀死卡诺卡,只是想让他安静下来。
可举起的匕首被打落,炽热的疼痛感贯穿腕骨。
“啊啊啊啊!”
人质的尖叫声逐渐远离奥维拉,然后是呛声和喧哗声。
他应该是出现幻觉了,所以看见人群后女人竟然朝他开枪。
“白——”无用!
他没念出名字来,就睁着眼倒在了地上。
喷溅出来的血洒在卡诺卡的脸上,将他的头发染色,与橘红色的晚霞融化成一副绮丽的油画。
一缕白色的烟缓慢从枪口上升,散在了空气中。
白无垠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奥维拉,而是扬起温柔又庆幸的笑容,将目光落在惊吓过度浑身颤抖的卡诺卡身上,对他说:“没事了,诺卡。”
奥维拉,你真可怜,你真可爱。
所有人都不会为你难过伤心,只有白无用会在心里替你悲哀。
至于白无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人们甚至没时间去感慨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又被军事区内突如其来的爆炸余波掀翻在地!
“快离开关卡!”白无垠对众人大喊,拉上傻愣愣的卡诺卡快速撤离,“是叛乱党,他们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