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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第29次听说


    回到病房,等施南笙和谢植打过招呼,路星川就对谢植说:“你回酒店去喂猫吧。”


    谢植说:“让默默喂不就行了。”


    说完才回过味来,路星川这是嫌他碍事,暗戳戳地下逐客令呢,他急忙找补:“不行,还是我去吧,默默没房卡。”他拎上包就往外走,出门前又欠不楞登地问了一句:“哥,我还用回来吗?”


    路星川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想回的话可以回来。”


    谢植心说,他要真敢回来,路星川非得活撕了他不可,他嘿嘿一笑,溜之大吉。


    “把拖鞋借我,”施南笙说,“我先洗个澡。”


    正值梅雨季节,天气又闷又热,她在来医院的路上出了许多汗,她很讨厌衣服被汗湿以后貼在身上那种潮湿黏膩的感


    觉,所以她讨厌夏天,从不觉得夏天有任何讨人喜欢的地方。


    路星川把脚上的三线拖鞋脫下来让给她,施南笙换好鞋,从托特包里掏出事先准备的洗漱包和睡裙,去了卫生间。


    路星川很想和她一起洗,但他的伤口不能沾水,只能作罢。


    十几分钟后,施南笙清清爽爽地从卫生间出来了。


    路星川正窝在沙发里刷微博,一抬头,只见施南笙穿着一条宽松的草绿色吊带裙,搭配她的粉色头发,让路星川想到四个字:出水芙蓉。


    她走到沙发旁,从包里掏出一包卫生巾,又去了卫生间。


    未几,施南笙回来,坐在路星川身旁。


    “来月经了?”路星川问。


    “嗯。”


    “一般会持续多久?”


    “三到五天。”


    “那我们得禁慾一周了。”


    “为什么是一周?”


    “8号我要去一趟西城,给Tiffany拍广告。”路星川平躺下来,脑袋枕在施南笙腿上,“拍完广告还得去星城录综艺,宣传即将播出的新剧,10号才能回来。”


    施南笙“喔”了一声,路星川伸手抚摸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问:“那条项链你怎么从来不戴?”


    “言安久是你的粉丝,我怕她看见会多想。”


    “那我买条新的给你。”


    “不用了,”施南笙说,“我原本也不喜欢戴饰品,项链、手链、戒指、耳环,都不喜欢。”


    路星川知道,这不是搪塞,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些东西,她甚至连个耳洞都没有。


    她口口声声说她想通过周正午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她却从未表现出強烈的物欲,穿的、用的都是些杂牌货,唯一一只名牌包还是言安久送她的。


    她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对了,”路星川说,“你之前说到了南城就把欠我的18岁生日礼物给我,这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我的礼物呢?”


    “上次回家忘了拿,最近又没时间回家。”施南笙想了想,“等你从星城回来吧,到时候一定给你。”


    “好吧。”顿了顿,路星川问:“来月经会痛吗?”


    “我很少痛经。”施南笙拨开他的刘海,观察他的伤处,因为包着纱布,也瞧不出什么来,“你痛吗?”


    “我是在暴力中长大的,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也没骄傲,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路星川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里窥到一点怜惜,哪怕是怜悯也好,然而她的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什么情绪都没有。


    “我听小北说,陆原的妈妈打过你?”路星川想到什么说什么。


    “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个?”施南笙不答反问。


    “我可没故意刺探,”路星川赶紧为自己澄清,免得施南笙又跟他生气,她生起气来真的很难哄,“是小北主动告诉我的。”


    “我打回去了。”施南笙淡淡地说。


    这的确是她会做的事,她向来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虽然她没说前因后果,但路星川也猜得出来,十有八-九是那种“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烂俗故事。


    “陆原家里很有钱吗?”路星川明知故问。


    “嗯。”


    “他父母是做什么的?”


    “他爸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他妈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CEO。”


    “……”路星川噎了几秒,随口猜测:“陆原该不会也在这家医院上班吧?”


    “嗯。”


    “……”路星川又噎住了,他强笑着说:“难怪你问也不问就直奔这家医院来了。”


    即使他已经努力克制了,话音里还是有些许阴阳怪气的意味,施南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问:“你是在嫉妒,还是在自卑?”


    “我嫉妒。”路星川忿忿地说,“下辈子我也想做天龙人。”


    施南笙怔怔地望着在金色夕阳里浮动的尘埃,突兀地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不想再做人了。”


    路星川看着她:“那你想做什么?”


    施南笙说:“我想做一只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母象。”


    路星川在心里说:那我也不做人了,我要做你生活的那片森林里的一棵树。


    这话太肉麻,他说不出口,施南笙也不一定想听。


    施南笙既然洗过澡了,就不打算再离开空调房,路星川只好点了外卖,一人一个爆蛋吐司外加一瓶酸梅汁——路星川只吃这么点儿肯定是不够的,但他为了保持身材,必须控制饮食,谁让他不喜欢健身呢。


    解决了晚饭,路星川拿出剧本,让施南笙帮他对词。路星川虽然是个学渣,但死记硬背的功夫还不错,大段大段的台词他读上两三遍就能记个差不离。


    对完明后两天要拍的戏份,他们又窝在沙发上看起了综艺,就是路星川即将要去录的那档周播综艺,几个常驻嘉宾和几个飞行嘉宾在摄影棚里玩一些小游戏,轻松有趣还养眼。


    一集综艺约等于一部电影的时长,看完都十点多了,两个人一起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度过了一个简单又平静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路星川办了出院,回剧组继续拍戏。


    因为他8号要请假,所以这个星期的戏份排得很满,一天都耽误不起。


    他从早忙到晚,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连和施南笙偷情的时间都没了。


    5号晚上,路星川熬了个大夜,收工的时候都凌晨三点多了。


    回到酒店,刷卡开门,发现里面亮着灯,而且三三也没来迎接他,他轻轻地关上门,蹑手蹑脚地往里走,就见施南笙侧躺在他的床上,而三三窝在她怀里,团成了一只胖球。


    路星川放下包,脫鞋上床,从后面把施南笙拥进怀里。


    即使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施南笙还是被他弄醒了,她在他怀里翻个身,闭着眼睛问:“几点了?”


    “四点多,”路星川说,“天快亮了。”


    “外面在下雨吗?”她依稀听见了雨声。


    “嗯,”路星川说,“应该快停了。”


    施南笙睁开眼,路星川疲惫的面孔映入眼帘,她抬手抚-摸他的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有些扎手。


    尽管路星川困得闭上眼就能睡着,但慾火还是一点就着,他強忍着吻她的沖动,哑声问:“月经结束了吗?”


    “还没。”施南笙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想要吗?”


    “想。”


    “我怕你猝死。”


    “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路星川困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这是不是一首歌?”


    “嗯。”


    施南笙拿过手机,播放这首歌,在轻柔的前奏里,她吻上了路星川的唇。


    ……


    歌还没结束,路星川就结束了。


    施南笙脏了手,也懒得去洗,直接蹭到了路星川的T恤上。


    “今生今世要死,


    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


    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①


    歌唱完了。


    施南笙异常平静地说:“我妈病了。”


    路星川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问:“什么病?”


    施南笙说:“宫颈癌Ⅱ期。”


    路星川沉默须臾,又问:“能治吗?”


    施南笙说:“医生说发现得还算及时,还没扩散,先手术再放疗,治愈率在60%左右。”


    路星川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穿好裤子下床,找到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回到床上,把卡递给施南笙:“这张卡里有两百万,你拿去给阿姨治病。”


    施南笙没接:“用不了这么多,十几万就够了。”


    路星川说:“有充足的钱,你就不用瞻前顾后,只管给阿姨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


    施南笙这才接住那张卡,说:“这笔钱算我借你的,我会还的。”


    路星川一笑置之,拥她入怀,轻声安慰:“别太担心了,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阿姨肯定会没事的。”


    施南笙回抱住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说:“你去洗澡吧


    ,我要回去了。”


    路星川又抱了她一会儿,才放她离开。


    施南笙悄没声地回到2046,上床躺好,随手把银-行-卡塞在枕头底下。


    昏暗中,言安久睁开了眼睛,幽幽地盯着施南笙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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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引自莫西子诗《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