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雄竞
这个动作十分惊险, 骏马奔腾,马背上的人不仅要抓紧缰绳把控住马的方向和稳定,俯身贴上马腹时更是要稳如泰山, 这样单臂捞人上马时才能把人带走,而不是连人带马直接侧摔。
远处正在马场内骑马散步的几个富二代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不禁发出惊人的呼声。
正在控马的男人身形高大,体型健壮有力, 那腿长的踩在脚蹬里都显得委屈,他们一行人之中只有秦煦有这么高大强壮, 他们便以为是秦煦。
“秦哥这么多天不辞辛苦地陪玩,总算是把人拿下了。”
“我是知道秦哥会骑马, 但没想到他那么厉害,技术这么强,连侧身带人上马都会!”
“秦哥还担心拿不下江与墨,有这么酷的技能干嘛藏着掖着, 小露一手, 我要是江与墨我现在就爱死他了。”
身后慢悠悠的马蹄声缓缓接近, 几个富二代都没回头,继续讨论。
“经过这次之后,江与墨肯定对我秦哥春心萌动, 不得被我秦哥迷死。”
“看来秦哥这次要抱得美人归了, 我赢了, 给钱给钱。”
“是吗?如果马背上的人是我的话,或许吧。”
几个富二代身体一僵。
这声音从身后传来,有点耳熟,他们心里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猜测,但是不应该啊。
秦煦策马缓缓到他们旁边, 眺望远处正在带弟骑马炫技的身影,声音很沉,谁都能听出他心情不好:“可惜,被人抢了。”
那人在他跟徐成英争执时,突然横空出世,直接就把人给抢上马了,这跟强盗有什么分别?
秦煦以前追人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以前都是那些人陪他玩,追他,现在他动心了,主动当起陪玩,却被中途拦截,内心憋屈实在憋得他都快内伤了。
他瞅了一眼骑着棕红的塞拉法兰西马缓缓过来的徐非耀,从刚才开始,徐非耀就一直在找借口分开他跟江与墨,有时候会露出着急的表情,现在他也在眺望,表情却很放松,显然是对来人知根知底。
“你认识他?”秦煦问。
不怪他没认出来,一来顾虞一向是温和优雅的代表,谁能想到他会骑快马抢人,冲动莽撞的根本就不像他会做出的事情。二来则是,他跟顾虞不熟,而且纯血马的速度快的惊人,他们只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连侧脸都没看清。
徐非耀完全放松的样子,与刚才的心有忐忑截然不同,他嘴角含笑,“啊,你以为这里是随便谁都能进来的吗?”
所以啊,正主来了,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后退吧。
但秦煦像是根本没听出来,反而斩钉截铁道:“你认识他。”
徐非耀:“。”
这人是只听得懂直白的话是吧。
“秦哥,他是说一般人进不来,能进来的肯定都认识。”秦煦的一个小弟给他解释。
难怪要带那么多小弟,感情这是在解释说明?
秦煦顿了一下,没忍住,“到底是谁?”
他握紧缰绳,满脸认真,斗志昂扬,“不管是谁,大家公平竞争。”
更重要的是,这几天下来他发现江与墨总是冲他笑,秦煦确定他肯定已经被自己的魅力折服了。
他哪想到,江与墨就是猜到,就以某人那装满监控的架势,肯定会忍不住要派人盯着他。
每一个冲他笑的画面都会变成照片呈现在某个男人的面前。
徐非耀还没来得及说,一旁被员工牵着矮马嘚嘚嘚的溜过来的顾悠悠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兴致盎然地举起手,“我知道他是谁?”
秦煦猛地转头,“是谁?”
他眯起眼睛,一脸要冲去决斗的样子。
“是我哥!”顾悠悠骄傲地扬脸,“你不知道吗?这庄园都是我哥的!”
顾悠悠忍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
谁懂啊!她最喜欢的恩人跟她哥的关系好的话,她是不是就能把恩人邀请到家里长住了啊!
顾悠悠才十六岁,暂时还看不出刚才顾虞那一番难度超高的动作充满了雄性开屏的炫耀姿态。
“你哥,顾虞?”秦煦有点难绷,久久憋出一句,“靠!”
几个小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是被人还能争一争,但是顾虞?
人家接管公司,继承产业的时候,秦哥还在留学。
人家力挽狂澜,把集团经营的蒸蒸日上的时候,秦哥回国了,但靠家里吃饭,还没进公司工作。
现在人家已经是知名集团大佬,而秦哥手底下虽然也有几家公司,比起普通人来讲,每年有个几千万的利润,也不算太差,但是跟已经久战商场的顾虞……
“呃,秦哥,要不算了吧。”后半句,你比不过他没忍心说出来。
秦煦倔强嘴硬,“感情的事,得看江与墨的看法。”
江与墨怎么看?
江与墨嚣张得意猖狂地看。
顾虞又是弄他,又是打他屁股,造完就直接拍拍手离开,把江与墨丢在那里,他江与墨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江与墨当然知道顾虞是怎么想的。
不就是接受不了自己爱上了前世的仇人呗,这是他有意无意一手促成的结果。
但顾虞就是不能丢下他直接离开,江与墨必须要让他知道一个事实。
他不是顾虞能随意掌控的,你再跟个胆小鬼一样犹豫纠结,那他就去找其他人。
结果十分喜人。
别说,刚才顾虞那一下,还真的把他帅到了!
不过这可不能让顾虞知道,要知道,他们现在还是只见过几面的关系,他江与墨只是和覆面男同居了几天有了感情纠葛,跟他顾虞有什么关系?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江与墨表面上还是要维持人设。
他一被捞上马,就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紧靠在男人宽广的怀里,手指牢牢抓住男人的手臂,指尖用力泛白。
顾虞感受到他的紧张害怕,缓缓放慢速度,思考了一会儿,询问道:“你还好吗?”
江与墨回头,像是刚察觉到是顾虞似的,嘴巴惊讶的微张,“原来是你啊,顾哥。”
顾虞心里一动,“你以为是谁?”
江与墨侧了下头,有点不开心的哼了一声,“没谁。跟你没关系。”
顾虞被哽了一下,他本想江与墨提出来,顺势做些调解,结果人直接闭嘴不说。
对啊,他顾虞跟江与墨只不过只见过几次,上次还把他脖子伤到了。
顾虞闭眼吸气,心里正滋味难辨。
然后就听到江与墨说:“顾哥,那个,我朋友在那里等我,我……”
顾虞斜了一眼几百米外的几人,突然说:“我这马养了三年,是最好的纯血马,脾气矜怪,没几个人能驾驭。”
江与墨疑惑的转了下脖子,“啊?”
顾虞盯着他随着马的行走而律动的身体,洁白的后颈,起伏中碰撞的身体,他喉结滚了下,“想不想体验一下?”
江与墨心里一动。
没有一个人能拒绝骑马,尤其是小时候看过古装武侠剧的江与墨,电视里仗剑骑马行侠仗义的主角,在一段时间里,一直是江与墨心心念念的英雄。
小小的他总是在想,会有人像电视里救那些乞丐流民一样,来拯救他吗?
现在他长大了,觉得以前的想法很可笑,不过骑马这件事情他还是无法拒绝。
而江与墨虽然前世成功之后都做过,但是这具身体可没有做过,撑不撑得住跑完一圈都不知道。
而且吊着人嘛,总得给点甜头。
不过江与墨没有立刻答应,“这个,麻烦你不好吧,我朋友在……啊!”
□□的马忽然往上跳了几下,马背上的两人都被颠了几下,江与墨猝不及防,身下都悬空了差点摔下去的时候,被顾虞手臂搂腰直接拉回,江与墨直接撞到顾虞腿上,座下的触感有点不对,他正想往前离一点距离,腰上的手臂却突然用力。
热气洒在耳廓,磁性的嗓音传入耳朵:“抓紧了。”
下一秒,马突然提速,尽情地在场上释放多余的精力,风拂过脸庞,江与墨来不及想其他,沉浸地享受驾马疾行的爽快。
顾虞注视他欢笑的脸庞,手掌扣住他的腰,突然道:“要来了。”
江与墨大喊:“什么?”
顾虞却没说,只是看了眼前方,江与墨随即看过去,正好迎来第一个障碍。
骏马高高跃起,稳稳落下,要不是顾虞把他抱住,江与墨感觉自己会飞出去。
极致危险的刺激让江与墨肾上腺素飙升,高喊:“再来!”
接连几个障碍顺利越过,身体飞起又被紧紧扣住,稳稳地落在马上,男人身上。
江与墨玩得开心,完全没注意顾虞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晦暗难辨,凶猛得令人心惊。
徐非耀秦煦等人看着他们绕场一周,两周,略过面前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两人的身体紧密靠在一起。
他们秦哥请客陪玩好几天,连手都没牵上,有些人刚来就已经贴上了。
阿这。
小弟B为秦哥打抱不平,“秦哥,早知道江与墨那么好上手,你之前还礼貌个什么劲儿,直接强取豪夺现在估计都亲上了。”
啪!
小弟 B头被打了一下,不是秦煦,却是徐非耀。
徐非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算没这事,江与墨也是我的朋友,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说这话!”
顾悠悠握紧双拳,用力点头,“哼哼!你算个什么东西!”那是她的恩人朋友!
徐成英挥舞拳头,“我看你脸太大想帮你消肿,我也不讲礼貌,直接打可以吗?”
小弟 B往后躲了下,差点摔下马,秦煦拉住他,“他没脑子,我替他跟你们说对不起。”
“不是跟我说,是跟江与墨。”徐非耀转了转眼睛,“毕竟他骂的人是江与墨又不是我。”
秦煦苦笑,这是他的人,说出这种话,给江与墨听到了,江与墨对他就算只有之前有好感,听到之后肯定也会掉。
但是谁让这是他的人,秦煦点头,“我会跟他讲。”
徐非耀这才满意地点头,等阿虞成功之后,他可要去邀功。
场上嘚嘚嘚的马蹄声像快节奏的鼓点,他们从刚才就没进场,只在旁边随意溜溜。加上场上那匹纯血马跑的太凶了,一靠近其他马就有点躁动,他们只能远离,看着顾虞带江与墨做各种高难度刺激动作。
绕场好几周,最后一圈回到边上要停下来的时候,还来了一个超高难度的前蹄腾空,马身几乎与地面垂直,江与墨听到马发出嘶鸣,心脏漏跳一拍的同时,身体往下一坠,后背与男人的胸膛紧密相贴。
几秒后,马蹄重重落地,马骄傲地扬了扬头颅。
而江与墨低着头,只闻呼吸,看不清表情,顾虞刚要勾住他的下巴看他的表情,江与墨忽然抬头,“太刺激了,好玩!”
顾虞以为,以他之前乖软的性子,会害怕,甚至会哭,但没想到竟然是觉得好玩?
不知道为什么,顾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其他人这会儿趁他们离场,赶紧去场上跑一下,也不知道下一次有没有机会进入这个庄园,不跑一场简直就是白来一趟。
顾悠悠让员工慢慢牵着带着,这位可是顾家小姐,得仔细小心的伺候着。
其他人散步的散步,跑的跑,只有徐非耀凑热闹,跟着秦煦带小弟 B过来。
这会儿顾虞已经跳到地上,骑马服很紧,他几乎没有缺点,双腿笔直有力,腿间更是雄壮宏伟。
他向马背上的人伸出手。
江与墨左右望了下高度,虽然有点高,但是,“你让开一下,我自己可以。”
秦煦眼睛一亮,走过来,“你往这边,我……”
顾虞眉心一压,徐非耀暗道不好,刚想说什么助攻一下,纯血宝马突然后蹄撅了一下,江与墨毫无防备,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徐非耀:“握草!”
秦煦:“小心!”
秦煦甚至往前走了两步,但下一秒,他停住了。
江与墨准确扑进顾虞怀里,男人的背比山岳还宽广,手臂如钢铁浇筑,他一手按住少年的背,另一手圈住大腿后侧,身体都没有晃一下就把少年稳稳抱住了。
徐非耀:“……呃,我突然觉得有点饱,我还是去跑几圈吧。”
临走前,他暗暗竖起大拇指。
顾虞感受到江与墨加速的心跳,像擂鼓,隔着皮肉,敲在顾虞的心上。
他突然有点渴,缓缓把江与墨放在地上。
江与墨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说:“谢谢顾哥!”
没有一点暧昧。
顾虞眼神一暗,“以后你想要……可以叫我,我带你,如果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顾虞顿了一下,下巴细不可察地抬了一下,语气却略显谦虚:“我的骑术还是不错的。”
江与墨,“有时间的话。”
秦煦一扫失落,江与墨这不像是对顾虞有那方面好感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顾虞是很优秀又怎么样,感情这种事情还得看对方有没有想法。如果对方不喜欢你,那你就算是世界首富也没用。
“小墨。”秦煦从马上跳下,转向顾虞,“顾先生,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秦煦。”
顾虞只是稍一打量,并不像对外传言的那样和善,只是嘴角却提着细微的弧度,“秦家?秦宇洋是你?”
秦煦皱了下眉,“秦宇洋是我哥,顾先生认识我哥?”
亲家就两个儿子,大哥秦宇洋继承家业,秦煦本来对从商也不是很感兴趣,就开了几家小公司,吃吃家里的分红,整天游乐人间。
顾虞只是淡淡一笑,“见过几次。”
江与墨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狗男人又装起来了。
江与墨不想听他们打机锋,话也不说,直接就慢慢地朝旁边的小别墅走去。
这衣服太紧了,他穿着有点不舒服,想赶紧去把它换下来。
顾虞注意到他行动有细微不便,眉头一落,吩咐一旁的员工去拿什么东西,自己则是跟了上去。
秦煦怎么可能放任喜欢的人和情敌共处一室,只是他刚想追上,一匹马直接飞跃到他面前。
秦煦后撤一大步,小弟 B瞪着马上的徐非耀,“你干什么?你差点就撞到秦哥了!”
“我又不是骑马新手,你放心,绝对撞不着。”徐非耀拉了下缰绳,控制马几步挡在秦煦面前,“这都快晚上了,你要是有时间,要不跟我一起比比?”
“没时间。”秦煦想绕开,但不管他往哪走都会被徐非耀挡住,小弟 B 倒是想帮忙,但是这马近看那么高大,那马蹄子肌肉老大了,撅一下都得骨折,他不怕死,主要就是怕疼。
徐非耀气定神闲,心想待会儿可要去阿虞面前好好邀功一番。
更衣室,江与墨正在弯腰脱裤子。
裤子太紧身了,穿上的时候就很艰难,得用双手用力向上提,脱下来的困难程度也不小。
感觉就跟拔萝卜一样。
江与墨扯裤腿的时候太用力了,又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开门进来了。他心里一惊了,想转身看是谁,却忘记自己现在单腿站立,身体一歪就要摔向地面。
“小心。”
砰!
“哼。”
“啊!”
顾虞躺在地上,捂着后脑勺,皱了下眉,开口却是问坐在他腹上的人,“你没事吧。”
江与墨此时全身上下只有左腿还套在骑马服裤腿里,他双手按在顾虞腹部,看清情况,“对、对不起,我马上起来。”
只是刚动了一下,他就嘶了一声,右腿不自在的抽了一下。
“别动。”顾虞握住他的膝盖,拇指轻轻扫过淤青,“青了。”
“小事,我还是先起来。”
只是江与墨手撑住地板,刚要站起来时,有人敲门走进来,“顾先生,我……”
顾虞急忙将人搂在怀里,用身体为少年免去暴露的风险。
佣人提着医疗箱进来,只撞见那人坐在顾虞腿上,头埋进顾虞脖颈,除了顾虞腰侧露出来的两条腿,其余什么都没看见。
佣人一边道歉一边退到门外。
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在咋舌。
老板平时正经矜贵,没想到也有这么迫不及待的一天,骑马服都还没脱呢。
等会儿,那位少年今天好像是跟那个秦先生来的?老板不会是看中了别人的对象吧?
没想到有钱人也要为爱当三。
他在这庄园工作都快十年了,都没见顾先生这样亲近对待一个人。
为了顾先生的形象,也为了他两能够安心独处,佣人决定就在这门口当门神了。
绝对不会让别人去打扰他们。
房内。
顾虞见人出去了,才缓缓松开手,低头看少年挺直的鼻梁,“不好意思,事急从权。”
“没事。”江与墨摇摇头,他想站起来,但刚动一下,腿就一阵酸软无力,尤其是大腿内火辣辣的,促使他又坐了回去。
“哼。”男人闷哼一声。
“怎么了?你没事吧?”江与墨担心的扑上去,这一动,身体就挪一下,顾虞眉心挤出淡痕,像是受不了似的掐住他的腰把他放到一旁靠墙的真皮沙发上。
顾虞穿的也是骑马服,某处原本就十分雄伟,看似没有变化,但江与墨却敏锐的观察到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
顾虞直接坐在一旁,掩饰的拿起一旁的医药箱放在大腿上做个遮掩,从里面找出药膏,手伸过去,头扭向另一边,“你自己擦一下,大腿内磨破了,擦了好快点。”
江与墨细细涂抹,内心却忍不住吐槽。看都看光了,现在才做样子,装模作样!
顾虞突然想到什么,“你刚才换衣服怎么不锁门?要是被别人看到怎么办?”
江与墨头也没抬,“你是说你自己吗?”
这药涂上去一阵清凉,应该有镇痛效果。
顾虞抿唇,张嘴想说什么,但不知想到什么,还是咽下了。他垂下头别开脸,望着地面,右手不断的握拳、舒张,仿佛在释放某种无形的压力。
江与墨心里啧了一声,顾虞看似光鲜亮丽,但从小就被条条框框束缚,轻易不能逾越,跨过那条线。
不过,规则是用来打破的。
一向克己复礼的男人因为他而破除礼教的桎梏,违背二十几年的教养和三观……
这可真是,不会有比这更美味的事情了。
他兢兢业业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不远的将来。
只是江与墨没想到,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第47章 第 47 章 雄竞2.0
门外, 佣人正背靠大门,双手背在身后,目视前方, 十分认真严肃。
他左右偷瞧,没人上来,悄悄把耳朵贴在门上。
嗯?奇怪,看刚才那个样子, 已经是情难自禁了,为什么现在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别墅的装修隔音有那么好吗?
佣人心里嘀咕。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佣人吓得身体猛地站直转身,徐非耀带头从楼梯走上来, 身后跟着顾悠悠、徐成英、秦煦他们。
本来徐非耀操控马把秦煦挡的严严实实,让他不能进入别墅,但骑马也是个体力活,没过多久, 场上骑了几圈的人都累了就回来了, 他们要在小别墅的更衣室里换衣服。
那么多人, 徐非耀自然是不能再挡路了,只能跟他们一起上来。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佣人站在门口。
徐非耀平时换女友跟换衣服一样勤快,这种需要人看门的情况, 一下就让他想歪了。
徐非耀直接手臂一伸, 挡住其他人, “旁边不远处就有射击场,不仅配备齐全,教练还是全球赛事冠军,怎么样?过去玩一下?”
骑马,射击之类别说男性, 一些女性都会喜欢,多数人虽然感觉徐非耀突然转移话题有点奇怪,但注意力已经被射击吸引上了。
只有秦煦联想到徐非耀刚才阻拦他的举动,再一看佣人就站在门口,也不干什么事情,就像是替人看门的一样。
秦煦不是傻子,同为男人,跟心上人独处有几个是能按住不动的。
即使那个是顾虞,名声再好,刚才不还是心机地直接带人骑马,炫技趁机跟江与墨亲密接触。
外界知道他们推崇的温润君子顾虞也有这么无耻的一面吗?
“你们去玩射击吧,我累了,我现在只是换衣服顺便冲个澡。”秦煦说。
秦煦几步冲到前面,徐非耀诶了一声跑了几步再次拦住,“要换衣服,那间房间也可以。”徐非耀下巴点了下对面的房间。
这别墅什么都有,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秦煦脸色冷下来,“我衣服放在里面,我要进去换衣服。”
小弟 B突然探头,“诶,秦哥,你刚才是在那间房间换衣服的啊。”
他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间。
小弟 A用力拍了 B的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傻子!你平时看不清楚形式就算了,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小心秦哥削你!”
小弟 B捂嘴惊慌点头。
“秦小弟,”徐非耀笑得两排牙齿都露出来了,“你不是要换衣服吗?请吧。”
徐非耀比秦煦年长几岁,跟他哥同辈,叫他秦小弟也不错。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就有种压秦煦一头的意味。
秦煦跟个柱子似的一动不动,默了一会儿,直接指出问题:“你一直拦着我进入这间房,是因为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如果说之前比较委婉,那么现在就是直接撕破脸皮了。
徐非耀笑容消失,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他只是在顾虞面前总被强压一头,比起顾虞他是远远都够不着他的境界,加上对外形象又是一个不着调的花花公子,导致很多人以为徐非耀就是个运气好,从小就抱对大腿的不良子弟。
全然没有仔细想过,能打进顾虞的小圈子的人,能是一无是处、躺平啃老的富二代吗?
“我在非洲跟土著硬刚的时候,你还躺在不知道哪个女人的床上。”徐非耀冷声道:“这就是你秦家的教养吗?嗯?看来我下次见到秦宇洋的时候,得好好夸一下,他有一个多么优秀的弟弟。”
气氛瞬间变得比水泥还要僵硬。
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纷纷后悔刚才脚怎么就那么慢,为什么没有赶紧下楼去隔壁的射击场玩。
搞得现在想要走都不行,生怕就被人盯住了。
秦煦在他的圈子里确实也算的上是佼佼者,但是他早就遵循家族安排没有外出历练,缺乏的经历无论如何都是追不上的。
房内。
这里的门板很厚,隔音果然不错,两人都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江与墨涂了几遍,换上了宽松的干净的衣服。
顾虞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扭头看向另一边,却没想到贴墙上的装饰画的玻璃反射出江与墨若隐若现的身影。
——比平时直白的看还更能撩拨人心。
“好了。”江与墨换好衣服,才走几步,就没忍住皱着脸“嘶”了一声。
顾虞转头,跨步过来:“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几圈,确认没发现什么不正常才略微放心。
“没什么。”江与墨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就是,裤子磨的有点疼。”
“你这个牛仔裤布料太硬了。”顾虞顿了一会儿,说:“我那里有布料柔软宽松的裤子,换上会好很多。”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江与墨惊喜仰头,眼睛圆润乌黑,让顾虞想起几个月前给顾母拍下的深海黑珍珠。
“不会。”顾虞握住门把,“你是悠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永远不会麻烦。”
门开了。
江与墨跟顾虞都没想到外面会有人堵在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江与墨问,怎么感觉有点剑拔弩张的。
徐非耀一看江与墨表情正常,衣服也没乱,就知道刚才里面什么都没发生,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顾虞一眼,摇头叹气,看一眼,摇头叹气。
顾虞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但知道徐非耀皮又痒了,“去拳击场练练?”
徐非耀两只手心挡在面前,“诶,敬谢不敏。”
他又不是自虐狂,跟顾虞一起纯纯就是挨揍好吗!
“顾先生,你这里还有拳击?”秦煦突然说。
看到江与墨全须全尾地出来,秦煦心里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很憋屈,虽然看上去没发生什么的,但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总会忍不住产生遐想。
秦煦扪心自问,如果是他跟喜欢的人两人独处,他能忍住内心澎湃的感情吗?
只想了几秒,他就知道自己不能。他根本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冲动。
在他眼里,顾虞也是个男人,还是个龙精虎猛的成年男人。他不信他能忍住,看似清清白白,实际情况根本不能想。
再加上就算是秦煦,也不得不承认,顾虞不管是外在还是能力都是常人无人能及,但他总不可能是完美的吧?一个人会的再多也会有不足。
恰巧,秦煦练过几年拳击,他也得到过许多称赞,刚才骑马只能看情敌带心上人炫技就算了,现在有机会,他想从拳击上扳回一城。
顾虞只是一抬眼,轻易就将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他没应,而是直接对江与墨说,“你方便走吗?”
秦煦猛地一惊,懊恼他竟然忘记关心江与墨了,“小墨,你还好吗?”
江与墨露出淡淡的如清水芙蓉的笑,“没事,就第一次骑马嘛,有点不舒服都是正常的。”
顾虞见他先对秦煦说话,眼神一黯,某种冲动肆无忌惮地在心里冲撞。
江与墨握住顾虞的坚实的上臂,抱歉地笑了笑,“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又不是腿断了。”
他握了一下就松开。却神奇的浇灭顾虞心里冒起的不知名的火焰,顾虞一下就静了。
他陪着江与墨一步一步走到楼梯门口时,才开口,“这里有电梯。”
有电梯自然比走楼梯更好,江与墨毫无异议跟上去。他走的比较慢,顾虞也陪他安安静静地慢慢走。
而秦煦这边,硬是又被徐非耀给挡住了。
秦煦握拳,气的胸膛剧烈起伏,“徐先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非耀这会儿却不气了,反而笑着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唉,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想要跟阿虞打拳击,你比不过他。”
秦煦年轻气盛,加上刚才骑马没有在江与墨面前展示能力,现在有机会,加上被徐非耀一激,立刻就下定决心要找顾虞比一下拳击。
秦煦:“呵,那我还就非比不可了。”
几个随行的小弟,纷纷发表意见。
“秦哥拳击可牛了,比!”
“可是,那可是顾虞诶!”是叫他们老子都刮目相看,感叹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顾虞!
“顾虞又怎么了?他经商厉害,难道连拳击也很强吗?一个人精力有限,哪可能这么完美?”
顾悠悠和徐成英一左一右跟在徐非耀旁边。
顾悠悠手掌在嘴边一挡,说悄悄话似的,“徐哥,我哥他现在每天都做办公室,能行吗?”
徐成英也担心,“那个秦煦就比虞哥矮一点,看上去比虞哥还壮似的,那大块肌肉,啧啧。他们那几个肯定会录视频发朋友圈,虞哥打不过的不是太丢脸了吗?”
徐非耀:“小孩子家家想那么多干什么!等着看好戏就得了。”
此时,顾虞已经在佣人震惊的目光下,带江与墨走进主楼里最大的主卧。
这里与其说是主卧,不如说是一套设施齐全的套房。
一进去是一个宽敞的客厅,左边是卧室,右边是书房,卧室里还连接一个宽敞的衣帽间。
衣帽间里准备了各种场合、各个季节的服饰。
即使因为这个庄园与公司分居A市对角,距离较远,顾虞总之后很少来这个庄园,但仍然每个季度都会有大牌和私定主动提前送当季或下个季节未上市的新品。
名表名鞋宝石袖口宝石胸针等饰品也准备齐全,随便一个拿出去都能买在寸土寸金的 A市买一套几百平的公寓。
顾虞把江与墨带进卧室,他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外界人对他的评价通常都会有温柔优雅,相处的很舒服等,但总会跟上一个难以亲近。
温柔并不代表很容易就靠近并成为朋友,尤其是虽然才毕业几年,但实际已经有了十几年工龄的顾虞来讲,和善只是为了让人放松警惕。
实际上他并不好靠近,更不喜欢被人入侵他的私密空间——比如他的车和卧室。
所以在他带江与墨走进卧室的时候,庄园里的老管家和佣人们才会很震惊。
顾虞左挑右选,选了布料丝滑的宽松套装,他本来要拿右边那套之前从未穿过的,但拿衣服的时候手却径直拐向左边他曾经穿过一次的衣服。
“这套我穿的比较修身。”顾虞连衣架挂着衣服一起在江与墨脖子下比了比,“唔,应该还可以。”
江与墨接过来,摸上去冰冰凉凉滑滑的,如果是这种布料,肯定是不会磨腿的,他冲顾虞露出灿烂的笑容,“顾哥谢谢你哈!不过这里的衣服你应该都穿过的对吧?”
“我最近不怎么来,”顾虞说。
“哦哦,所以不太记得了对吧。”江与墨点头,“我就是便问问。”
他把衣服放在装满名表和宝石黄金视频的玻璃柜面上,两手抓住下摆往上一掀就要脱衣服。
顾虞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语气有些急促,“你在干什么?”
此时江与墨两只手还抓着上衣下摆,衣服被撩起来,露出雪白平坦的小腹和圆圆的可爱的肚脐,他太瘦了,腰线明显的往内收,裤子松松挂在胯上,低低的连下腹都显出一些。
顾虞脑海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他未着一缕的模样,那两粉色看上去软软的嫩嫩的,也不知道咬上去……
“咳咳!”顾虞突然惊醒,他手掌掩在鼻子下,有些难堪地别过头,“不要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啊?”江与墨不解,“可是我们都是男人啊。”
“你才刚成年,还小。”顾虞缓缓握紧他的手腕,反应过来自己指腹蹭到他手腕内侧的时候,烫到似的松开,遮掩一般解释道:“不知道有些男人也是喜欢男人的。”
江与墨歪头,“我知道啊,不就是同性恋吗?”
顾虞沉默,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不一样嘛。”江与墨说。
顾虞心里一动。
“你是悠悠的哥哥,我们之前也见过几次,也算是熟人了。”江与墨说,“我经常听悠悠说起,她哥哥是怎么的正经,怎么的温柔,所以我相信你。”
“嗳。”江与墨突然注意到顾虞身上的骑马服还没换,“你还没换衣服诶,干脆一起在这换吧。”
顾虞拿起衣服就要走,“我去旁边换。”
啪!
江与墨拉住顾虞的手,“顾哥你是嫌弃我吗?”
他有些失落,垂着头,微微躬身,手指用力把衣领都抓出很深的褶皱,“也对,你是高高在上的集团老板,我只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一无是处……唔。”
顾虞直接捂住他的嘴巴,“你很好。”
他发现自己现在有点应付不来江与墨,直接说出心里很久之前,久到前世在调查过江与墨身世背景之后,就想一直对他说的话,“你能健康平安的长到现在,已经比大多数人都更厉害了!”
江与墨安静了几秒,就在顾虞担心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的时候,江与墨抬起头来,笑眯了一双眼睛,“嗯嗯,也没那么厉害啦。”
顾虞怔了几秒,松开手转过身,犹豫了几十秒,还是不想刺激现在有些敏感的少年,就直接背着他,走到衣帽间里面去换衣服。
江与墨放慢脱衣穿衣的速度,半点没有遮掩,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虞。
他都已经被顾虞看光了,礼尚往来,他也要看顾虞的身体,这样才不算吃亏!
男人的肤色是久未晒过的白,身上没有什么瑕疵,白净的皮肤搭配线条流畅的肌肉线条,更加相得益彰。
脱衣穿衣间,背肌会如同地龙一般隆起,臀肌结实紧翘,江与墨突然想起猫和老鼠里面,每次猫斗志昂扬的要去抓老鼠时,猫屁股总会翘起来,能顶一瓶矿泉水。
微凉的手指按在腰后裸露的皮肤,顾虞一个激灵转身,“你做什么?”
江与墨露出向往的表情,“顾哥,你肌肉练得好漂亮!不像我,怎么练都练不出漂亮的肌肉。”
顾虞加快速度,三两下就穿好裤子,他还没说话,只是眉心一挑,江与墨担心他不相信,直接拉起衣服让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你看!我已经用力绷紧了,是不是还是软乎乎的,一点肌肉都见不着。”
手心颤了一下,顾虞哑声道:“嗯,是软的。咳,如果你想练,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他身上穿着自己之前穿过的墨蓝色暗纹蚕丝套装,领口有点宽,露出半个锁骨,但看上去并不突兀,反而有种闲庭信步的悠闲自在。
“我之前没穿过这种衣服,”江与墨有些不确定地说,“你觉得好看吗?”
顾虞把他推到几乎有半面墙的穿衣镜前,两人一前一后,顾虞体格真的很伟岸,平日被西装包裹显得十分优雅秀气,但脱下西装,竟然透出几分狂野的气息。
江与墨个头仅到他的喉结,顾虞略微颔首,乌黑柔顺的发丝就会碰到下巴。
痒痒的。
“你看。”顾虞微微俯身,把脸凑到他的脸旁边,“你很白,长的也很好看。”
就算是顾虞之前再怎么恨他,也从来未质疑过他的容貌,反复强调的也只是江与墨心思歹毒,这里面有夹着几分不可说的可惜他自己也未可知。
顾虞看了眼他脸上的绒毛,手抬了一下,似乎想干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收回按在他的肩上,“这样,就更好看了。”
顾虞把上衣插一点进裤子里面,显得更加有款式,看起来更时尚。
“你的手怎么了?”
江与墨眼神一厉,准确握住顾虞的手,手腕内侧几个月牙似的痕迹深深地嵌在里面,边缘已经开始结痂,“这是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太急了,他放松肩膀,“这是谁咬的?”
顾虞没什么情绪地收回手,微笑着在江与墨背上轻轻推了一下,“到点了,我们先下去吃饭。”
江与墨觉得他有种违和的守序感,就好像不是他自己想做的,只是觉得这样好才会去做。
江与墨没有追问,只是转身下楼的时候眼神也冷了下来。
“系统,查一下,是谁咬的。”
【诶?查这个要花1个能量值诶,宿主当前有18点能量值,会不会太奢侈了?】
这几天江与墨跟秦煦出去,自然也是摸着空就把任务给做了,只是那些跟顾虞无关的任务,加的能量值都很小。
他忙活几十个日常任务,最终也就才有18个能量值。
江与墨:“让你查就查,哪来那么多废话?”
【叮!扣除1点能量值,当前能量值17点。】
【哗啦啦!】
脑海里响起翻书的声音,江与墨和顾虞一前一后一起来到餐厅的时候,果然人都已经落座了。
目前秦煦旁边有一个空位,徐非耀旁边则是两个。
秦煦一看到江与墨就冲他挥手,“小墨,坐这边。”
徐非耀同时也说:“我这里刚好有两个位置,你们一起过来呗。”
“谢谢你啦。”江与墨冲徐非耀笑。
徐非耀冲秦煦抬了下下巴,秦煦失望地低下头,顾虞刚要推着江与墨往那走,结果江与墨却是往秦煦那走去了。
“我坐在这里就好,毕竟秦哥是跟我一起来的。”江与墨就这样在秦煦旁边坐下了,这会儿,秦煦脸止不住扬起灿烂的笑容。
【叮!宿主!查到了!那个牙印是男主自己咬的!】
江与墨笑了,眼睑下的两条卧蚕饱满动人。
虽然知道不会是别人咬的,但江与墨还是要让系统再确定一下。
顾虞只会是他的,这点江与墨从未怀疑过,但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咬。
江与墨笑意加深,在饭桌上时不时尝到什么好吃的菜肴,就会用公筷夹到秦煦碗里让他尝尝。
他们说说笑笑的样子,热热闹闹,落在旁人眼里就会觉得刺眼。
徐非耀都不敢看顾虞,只敢用余光瞄。顾虞垂眼安静地用餐,看似没毛病,实则已经在生闷气了。
徐非耀扶额,这算什么个事儿啊。一个月前的他,打死都想不到顾虞竟然有一天也会吃爱情的苦。
徐非耀都有点心疼他了。
他拍了拍阿虞的肩膀,在他疑惑的视线里,摇头叹息。
顾虞抖掉他的手,“没事发什么神经?”
徐非耀:“……”
其实吃点苦也挺好的。
秦煦毕竟还年轻,江与墨刚刚给他夹菜的行为又被他当成了是倾向和鼓励,因此他一个没压住,满面春风地向顾虞发出挑战。
“顾先生,听说您这里有拳击场?”秦煦举起手臂,“我以前练过一点拳击,我们来比一场?”
“别吧,拳击好像有点危险。”江与墨蹙眉担忧。
秦煦摸后脑勺,朗声笑道:“我还年轻,身体素质还可以。但顾先生工作后估计没什么时间练拳击,可能身体素质比不上我们年轻人,您有所顾虑也是情有可原。”
周围响起吸气声。
这直接是骑脸输出了!
小弟 ABCD看着秦煦的表情有担忧、崇拜、无语、激动混合。其中最强烈的还是,秦哥这明目张胆的针对,顾先生要是放心上,秦哥就完啦,至少今年分红没了,更严重还会被秦家主打断腿。
“比试说不上,”顾虞不矜不伐,淡声道:“我长你几岁,勉强可以教你几招。”
顾悠悠小小的哇哦一声。
徐非耀掩嘴,眼睛闪亮,要不是担心阿虞生气,他能拍手叫好。
江与墨抿唇,担心秦煦受伤,实则暗含笑意。
他瞄了顾虞一眼,正好撞进他眼睛里,江与墨忍不住,舔了下唇。
第48章 第 48 章 我们什么关系?
江与墨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嘴巴藏在杯子后面偷笑。
【宿主!男主真的很在意你。】
“这不是应该的吗?”江与墨想,为了能拿下顾虞,他做了那么多牺牲, 要是顾虞还能不动于衷,那自己算什么了?
系统发出灵魂拷问:【可是宿主,你之前不是喜欢元俏吗?】
说到元俏,江与墨心里顿了一下。
最近忙着搞顾虞, 都把她忘了。
对于这个女人,江与墨心情很复杂。
他现在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元俏的时候, 竟然觉得很遥远,但仔细一想, 也不过才几年前的事情。
那是一场再也正常不过的宴会,江崇元和江冉锲而不舍地找他麻烦,很恶俗的买通的服务员,故作不小心撞到他, 各种颜色的酒把他一身都淋湿了。
周围一片嘲讽, 元俏当时递给他一条手帕, 擦拭脸上头上的液体。
对此,江与墨却并不感动,直到他看到元俏跟顾虞站在一起聊天, 旁人都道他俩门当户对, 金童玉女。
江与墨站在角落里, 注视他们。
真好啊,这越发显得他更像阴沟里的老鼠。
凭什么他们就能那么闪耀呢?
之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那一幕,他记了很久, 久到他认为自己喜欢元俏。
重生后,江与墨目标转移,都快忘记元俏了。
现在重新提起,竟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想到元俏喜欢顾虞……
江与墨突然捂嘴,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嗤偷笑。
系统现在跟宿主混熟了,已经能基本判断出他的想法,这个仿佛使坏成功的笑容,显然是宿主又要开始对谁下手了。
而监测系统没有警告,就说明宿主不是极端的恶意。
那应该没事吧。
时间差不多,一行人前往主楼后方的拳击场。
老管家已经吩咐佣人把必需品准备齐全,拳击手套,头套,护齿,拳击鞋等一应俱全。
“这些就不用戴了吧。”秦煦瞅着头套和护齿,戴上去不太好看。
小弟 A劝道:“秦哥,你还是戴上吧,安全比较重要。”
秦煦戴好拳套,“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一个常年坐办公室的?”
这时,江与墨走过来,瞅了眼,“你还是戴上吧,小心点总是好的,别受伤了。”
跟面对小弟时完全不同,秦煦灿烂的像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萨摩耶,“你担心我。好,我戴。”
小弟A:“……”
江与墨与秦煦说话,视线擦过他的肩膀,与对面的顾虞对了个正着。
江与墨眯起眼,在男人的注视下,舔了下唇,如愿看到顾虞眼神突然一黯。
江与墨在秦煦肩上拍了几下,“加油。”
秦煦斗志昂扬,一转头,顾虞已经站在拳击台上,居高临下,没有低头,只是眼珠子向下睥睨地俯视他,有种目中无人的傲慢。
秦煦情绪正上头,被这一激,拉开围绳就站到台上。
“顾先生,拳脚无眼,您这要不还是戴一下头套和护齿吧。”秦煦说。
不然这样,只有他一个人戴,显得他很呆。
顾虞热身,瞥了一眼正喜笑颜开的少年,“不用。”
秦煦感觉自己被轻看了,他双拳互击,心想等下就给他点颜色瞧瞧。
生意上的事情或许他比不过顾虞,但他练了那么多年,还能比不过一个上班族吗?
徐非耀趴在围绳行说:“规则都知道吧,除了不能使用腿攻击,击中头面部、颈部、胸腔、两肋小腹等均得分,我们……”
秦煦皱眉,“我们简单点,认输或击倒获胜怎么样?”
他们又不是正经比赛,他相信顾虞看出来自己有追江与墨的意思,这更像是追求者之间的对决,输的人直接认输退场。
徐非耀惊讶,眼睛瞪大,“不是,你认真的?”
好好一条路,怎么偏偏把路走窄了。
徐非耀扭头去看顾虞。
顾虞说:“我有分寸。”
下一秒,刚刚才说有分寸的人,微微颔首,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而引起这场纷争的罪魁祸首,坐在台下的观众席上,被老管家和佣人好茶好点心地伺候着。
还真当节目来看了。
没有阿虞的吩咐,老管家绝对不会那么周全。
这都还没在一起呢。
徐非耀摇头,阿虞这老房子着火,越燃越烈。
比试就这么开始了。
刚开始双方都在垫脚绕圈试探,没有立刻出手。
台下响起声嘶力竭地喝彩声。
“秦哥,加油!你是最棒的!”
徐非耀他们也不示弱,“阿虞阿虞,所向披靡!”
最终还是秦煦先忍不住,一记快拳重重击向顾虞面部,顾虞一个丝滑的侧步躲开,同时一拳火速击中秦煦下颚。
秦煦感觉像是被一个铁锤打中,踉跄几步撞在围绳上。
台下惊呼,几个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没想到秦哥一拳好像都有点挡不住。
“你没事吧?”江与墨关心地问。
秦煦哪能说有事,那岂不是说明他很没用吗?
“我没事。”
几个兄弟才七嘴八舌地担心,“秦哥,真要不行我们认输算了,认输不丢人,毕竟对方是顾虞呢。”
秦煦晃了几下脑袋,顾虞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在几步外垫步跳跃。他目光如鹰隼,秦煦侧头,发现他盯准江与墨,心里一紧,咬牙道:“你们还是我兄弟吗?”
“秦哥,我们是担心你啊。是兄弟才跟你这么说呢。”
秦煦看了眼江与墨,“我不会认输的。”
仿佛认输,就连追求江与墨的权利都没有了。
江与墨冲他笑,握紧拳头,“加油。别受伤了。”
余光却瞥向顾虞。
他穿的是宽松丝滑的衣料,跟江与墨身上穿的很类似,除了颜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情侣套装呢。
衣料很贴胸膛,跳跃的时候,胸肌会轻微的上下晃动。
其他人没有敢拿手机拍的,废话,别说秦煦,就说顾虞,用手机拍下来不是把人当乐子吗?
他们可不敢。
于是江与墨拍照的动作就变得很突兀,顾虞仿佛侧面长了眼睛似的,在江与墨按下拍摄的时候,侧头看过来。
——似乎在看镜头背后的人。
那眼神清凌凌的,仿佛又有点湿润的错觉。
江与墨心下一跳,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
而顾虞也跟没看到一样收回视线。
主人不管,管家佣人自然不会那么没眼色地上前阻止,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
但心里纷纷提起来,把这个少年的重要性拉到仅次于顾虞的层面。
比试继续,秦煦心下憋了一口气,想要在心上人面前掰回一城,他用上所有拳击步法和拳法,但不管他怎么加速腾挪,顾虞总是能预测他的动作,提前做好闪躲,这就像是秦煦每次攻击都故意落空似的,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秦煦感觉到顾虞似乎要他主动认输,被耍的感觉尤其强烈,秦煦脸都气红了,他怒气上头,在靠近的时候,低声挑衅,“就算你赢了又有什么用?你看他刚才看你了吗?给你加油了吗?而且你比他大几岁?七八岁?笑死,都快一轮了。而且顾氏,能让你一个男人在一起?别搞笑了,我才是最合适他的,大叔你能不能闪一边去,打扰年轻人谈恋爱小心被雷劈!”
台下都是加油声,秦煦又刻意压低声音,台下人都听不见,但顾虞听的清清楚楚。
台下,徐非耀皱起眉头,“奇怪,阿虞好像有点生气了,秦家那小子说什么了?”
江与墨心里一动,“系统,刚才秦煦说了什么?”
【花费1点能量值,当下能量值16点。】
系统把话重复了一遍,才说完。
周围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江与墨抬头,顾虞站在原地,秦煦躺在地上,他手撑地,晃几下头,还是没能起来,重新躺了回去。
“秦哥,秦哥你没事吧?”
“秦哥,你本来就不聪明,可别把脑袋打坏了!”
“秦哥,你还记得我吗?你还知道银行卡密码是多少吗?”
江与墨跟其他人一起上台,蹲在秦煦旁边。
一旁的家庭医生立刻上前检查,顾虞却站在那里,江与墨感觉他此时像一把绷紧的弓箭,下颚紧绷,他不想从江与墨眼里看到谴责,静静垂下眼。
医生一番专业询问,加上仔细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没什么大碍。”
其实他有点怀疑秦煦是装的,虽然那拳是有点重,但戴了头套,实际情况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
出了这事儿,他们也待不下去了。
几个兄弟闹闹哄哄地要把秦煦架去医院拍片看看,江与墨都没来得及跟顾虞说上几句话,就被秦煦的呻·吟吸引,跟着一起离开。
徐非耀摇头晃脑,“阿虞,你看似赢了,实则输了。”
顾虞面无表情,拆解拳套,随手扔到一旁的等候的佣人怀里。
顾悠悠和徐成英都是直觉系,很会看脸色,识趣地跟上大部队跑到外面。
顾虞垂眼,自顾自下台。
徐非耀双手垫在脑后,“你这样不是刚好给对方一个机会吗?唉,不过倒也不怪你,谁叫你没有经验呢。”
徐非耀知道阿虞有分寸,看似凶狠,实际关键时候卸了力道,只是将对方掼倒。
丢脸不伤脑。
“我没想到秦家那小子真心机。”徐非耀摇摇头,“直接趁机卖惨,阿虞你学一下,如果小墨心疼对方,那你就输了,要知道心疼一个人就是喜欢的开始。”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聒噪。”顾虞说,“走了。”
徐非耀:“?”
不是,江与墨走了,你也走了,好好好,赶紧走,这么大个庄园他自己玩,呵,见色忘友的家伙。
^
去医院做了一番检查,结果果真和医生所说那般没有大碍。
就这么折腾一会儿,都已经晚上九点了。
平时这个点,夜生活才开始。
但秦煦要追人,他们自然不可能这种时候去夜场。
几个小弟很有眼色的率先闪人,送江与墨回家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秦煦身上。
跑车平稳停在路边,秦煦手搭在方向盘上,“说真的,你住这里不太安全,真不打算搬家吗?”
江与墨解开安全带,“我在这里住习惯了。”
“如果你担心一时找不到房子,我有一套公寓闲置,可以借你住,就当是你帮我看一下房子?”秦煦忍不住提议道。
先把人拐到自己房子底下再说,到时候找个理由搬进去,住一起培养感情就方便多了。
“不用了。”江与墨有点不耐烦了,他按下开车按钮,车门纹丝不动。
江与墨回头看秦煦,挑眉,“你干什么?”
秦煦安全带也解开了,他不疾不徐靠过来,手试探摸向江与墨放在腿上的手,“我这几天都在陪你到处玩,今天还为你跟顾虞打起来,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思吧?”
江与墨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回去,靠着车门双手抱胸,咧开嘴角,笑着问:“你什么心思?”
秦煦没注意到他笑里的烦躁和怒意,刚才那一巴掌被他当成了调情,他捂住手背,笑容暧昧,“都这么明显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我喜欢你。”秦煦一手按在车门上,低头就要靠近。
江与墨忍不住笑了,在秦煦以为自己表白成功,探头过来意图亲吻的时候,江与墨的手摸到秦煦脖子一侧的颈部动脉窦,用力按压。
咚!
秦煦晕过去,头撞到车窗玻璃。
从外面看,就像是两人在交颈缠绵。
江与墨费劲把他踹回驾驶座,探身过去打开车锁,推开车门,下车。
江与墨回家的路上,心里还在想,秦煦这颗棋子不能用了。
他又不是真的要跟男人谈恋爱,不过是用力刺激顾虞的工具,这个不行下一个更乖。
系统了解到他的想法,发现宿主真的很有天然渣的潜质。
江与墨乌龟一样,慢吞吞上楼,拿出钥匙开门。
他刚往里走一步,身后突然一道猛烈的力度撞在他身上,紧贴身后几步将他推搡进去。
门砰的一声甩上,江与墨被压在门上,不管身前身后都没有一丝缝隙。
耳边传来急促的喘息,声音有点闷。
后背感受到男人起伏的胸膛,腹部,以及关键的不可忽视的部位,体温火热。
黑暗里,谁也没说话。
片刻,低沉嗓音,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你为什么要离开?”
江与墨瞪大眼睛,“哥哥,是你!”
他语气里的惊喜,让男人怒气稍歇,但他没有放开,执意要得到答案,再次重复,“你离开我,就为了那个男人?你们还亲了?”
“明明是哥哥你先离开的!”江与墨止不住地委屈,“你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情,结果我第二天怎么都找不到你!”
“我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一下。”男人抿了抿唇,“我很快就回去了。”
江与墨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才不信呢,这男人明明就是受不住浴望冲击,直接逃跑了。
胆小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的手从少年胸口摸到他的脖子,手心把住秀气突起的喉结,“刚才,你和他在车里,是不是亲了?”
没立刻等到回答,男人不悦,一用力手指就陷进脸颊两侧的肉里,他往前撞了一下,“嗯?”
“亲了怎么样?没亲又怎么样?我们什么关系?我连哥哥的面都没见过,别说亲了,就算我跟别人睡唔。”
男人捂住他的嘴巴,不想听他那些气人的话,他靠近,用脑袋用力蹭少年的额角,男人下颚绷紧,脊背紧张又放松,仿佛正在进行剧烈地挣扎。
“你别说那些惹我生气的话,乖一点,嗯?”
捂嘴的手刚好露出一点足够让江与墨说话的缝隙,他嘴巴能动的瞬间,就是吭哧咬住男人的手指,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就算我要跟别人睡,也不关你的事!”
大手突兀握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江与墨头后仰靠在男人胸口,眼前一片黑影压下来,唇上先是一片温柔的柔软,随之刺痛。
男人咬了他一口,像是在惩罚他的不乖。
紧跟着一条温热窜入温暖潮湿的场所,灵蛇般四处乱窜,挑起洞内另一条较细嫩的灵蛇,吸舔缠绕。
水泽声啧啧作响,呼吸染上温度,热得像是夏天暑热。
男人像是要勒死他似的,将他狠狠抱住。
手心拂过喉结,江与墨忍不住吞咽,头脑缺氧般眩晕,他紧攥男人手臂上的衣服,将男人当成稳住身形的救命稻草。
“唔。”
很轻的闷哼,察觉到少年似乎快晕了,退出时,小灵蛇恋恋不舍伸到外面,被狠狠挑起吮住,被松开时害羞地躲回洞内。
“哈。”江与墨急促地喘息,不知何时,后仰靠在男人肩膀。
外面路灯微末的光进来,只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面罩被拉到人中,白净的肤色与红色的唇,像蒙上一层灰白的滤镜。
男人拉下面罩,深黑的瞳孔紧紧盯着他,哑声警告:“我会一直盯着你,你乖一点。”
烫手掐住他的下巴,“不要跟别人走太近,知道吗?”
江与墨缩了缩肩膀,一脸受惊地点点头,“嗯。”
咔!
门轻轻关上。
江与墨一扫刚才的慌乱,眼眸含笑。
【宿主!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又被抓去面壁了?】
江与墨舔了舔光亮的嘴唇,“没什么,就是有人要憋死喽。”
刚才两人贴的很近,稍微有点反应都很明显。
男人的欲望皆由他而起,这种掌控男人的感觉,令他都有些上瘾了。
路边,跑车,秦煦刚醒来,他回想起晕倒前的事情,懊恼地砸了下方向盘。
他太急了,江与墨肯定生气了。
小巷里面就是江与墨的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里面出来,灰毛,眉钉,口罩,脖子手臂遍布黑环纹身。
这种人一看就不好惹,秦煦瞄了一眼就移开目光,但男人却向他这边走过来。
男人目光冷厉,秦煦往后一靠,脑子极速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惹过这个男人。
男人却只是路过,进了后面几米外的一辆超跑。
秦煦眼球几乎脱眶而出。
那是阿斯顿马丁!还是全球仅有十辆的限量版!
我去!A市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有实力的人?
秦煦百思不得其解,他忍不住跟上去,不近不远地跟着,想知道车主是谁。
想到车主刚从小巷里出来,江与墨刚好就住在里面。
秦煦失笑摇头,不可能这么巧。
这么一想,就想到了江与墨,明天再跟他道歉吧。
他专心跟车,却没想到跑车车主车技过人,刚好踩着限速的速度,刚好卡在红灯的时间,把秦煦卡在红灯前。
秦煦只能遗憾地看着跑车离开,最终只来得及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发朋友圈。
秦煦:偶遇豪车,不愧是大师级,就是帅【大拇指.JPG】
有谁认识车主吗?麻烦介绍一下,重谢。
几个小弟很快冒出来评论,但都没认识车主的。
今晚有人睡的香甜,有人辗转反侧。
顾悠悠在庄园的时候,把江与墨的微信重新加了回来,一大早起来就开始信息轰炸。
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恩人,顾悠悠显得非常激动,脸颊红扑扑,笑容一直没消失。
顾母误会她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旁敲侧击才发现不是喜欢的人,而是之前说的很好的朋友。
之前顾母误会顾虞有了对象,之后不管是自己盯人,还是雇人盯,都没发现端倪。
顾母便暂时放下,现在十分好奇,让悠悠那么喜欢的朋友是谁,想到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提议,“悠悠,你问一下你朋友今天有没有空?妈妈想当面感谢她对你的照顾。”
顾悠悠啊了一声,有点为难的皱起小脸,“那我问问他,他不一定会答应哦。”
顾母:“嗯,不答应那就下次,请她来家里也可以,不妨碍。”
收到顾悠悠短信的时候,江与墨刚做完日常任务。
他本来正在骑着小绿到处乱晃,一路过来救了爬到树上的小猫,被高年级学生敲诈的小学生,蹦蹦跳跳差点踩空掉进下水道的熊孩子。
刚才,他随意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挂在五楼防盗窗的缝隙间,两只小腿在空中乱动,小孩一声不吭,路人都没发现。
他们只看到一个高中生正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呢,忽然跳下车,连单车摔地上都不管,用百里冲刺的速度迅速冲过来,然后一个小孩从天而降。
而这时少年还在两米外。
“啊!!!”
小孩的爷爷买菜回来看到此景,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在路人惊慌地尖叫声里,少年奋力一跃,借助冲刺的惯性在空中精准接住小孩,身体因为惯性重重撞向地面。
“啊!!!”又是一阵惊叫,路人纷纷围了上来。
把小孩抱走,围在少年身旁,却动都不敢动他。
少年的右手可能落地姿势没弄好,骨头严重变形,刺破皮肤,血流了出来。
少年浑身颤抖,冷汗涔涔。
顾宅。
顾悠悠收到语音,焦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顾母拉住慌乱地到处乱窜的女儿,问:“怎么了?”
顾悠悠看着恩人发过来的消息眼泪巴巴,“妈妈,他受伤了,我们快去医院看他。”
而此时,正在跟合作商掰扯利润的顾虞也收到了盯梢的人的信息。
他脸色一冷。
合作商还不明白刚才还笑眯眯,你来我往的人怎么突然就变脸了。
就听到顾虞说:“1个点,我有事先走一步。”
顾虞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就急匆匆地往外赶。
合作商都懵了,不是,谈生意不都是你来我往的吗?我说高一点,你再砍啊。现在怎么直接定死了?
合作商看向特助,“严助理,你们顾总这是?”
特助露出职业假笑:“您也听到了,如果不满意,那只能下次再合作了。”
下次都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合作商空手回去绝对被老板骂,只能叹气:“合作愉快。”
前往医院的路上,顾虞冷得像冰块,他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缓缓握紧拳头,闭目吸气。
就这样一路抵达医院,在保镖的带领下,来到病房门口。
江与墨右手开放性骨折,刚做从手术室出来,左手没右手看起来严重,但也粉碎性骨折,此时两条手臂包裹的严严实实。
病房里却忽然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
第49章 第 49 章 不想,止步这种关系。……
买菜回家的孩子家长从邻居那里听说了惊险的事情, 立刻买了点果篮过来看望孩子的救命恩人。
他们没想到救人的竟然那么小,看上去自己还是个孩子。
双手打了石膏,一动不动靠着枕头, 脸色比雪还白。
“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孩的父母不停鞠躬表达感谢。
两人非常后怕。
“要不是你,真的后果不堪设想。”
“哥哥救了你,两只手都受伤了,还不快谢谢哥哥。”
小孩脸圆圆的, 眼睛大大的,抓住妈妈的裤腿, 有点害羞地说,“谢、谢谢哥哥!哥哥你长的真好看!我长大了可以和你结婚吗?”
爸爸把小孩抱回去, “别乱说,你是男孩,哥哥也是男孩,你们不能结婚。”
妈妈也捂嘴笑, “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对了, 小同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长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江与墨笑容稍敛, “我朋友等会儿就到了。”
只说朋友, 不说家人, 只怕是其中有些苦衷。
爸爸拉了下妈妈,他们没再说这个话题,妈妈给他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医药费我们包了, 我们还想再给你一点营养费,总之非常感谢。”
江与墨手臂痛,但手指还能动,虽然不太方便,动的时候慢的像一只乌龟,很有身残志坚的味道。
孩子爸妈看见了,心中更觉怜悯,等江与墨给手机解锁,打开收款二维码的时候,面对的就是眼含怜爱的两人。
江与墨:“系统,他们这是什么眼神?不会是后悔要给感谢费了吧?”
系统之前一直觉得江与墨是大反派,恶毒狡诈,一肚子坏水,没有人性。
但直到现在,它突然发现,江与墨从小就没有从任何人那里获得过爱,他又怎么可能会去爱别人呢?
宿主甚至连眼前这两人的怜爱都分不清,还以为人家后悔了。
【唉,不是。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心疼你。】
要不是江与墨手受伤抬不起来,他很想挖耳朵表示不屑。
心疼?
对个陌生人有什么好心疼的?
江与墨咬牙:“是同情对吧,呵,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
夫妻两给江与墨转了两万营养费,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儿子离开病房。
人一走,江与墨肩膀一垮,后仰靠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脸上的肉抽搐般皱了起来。
好痛,痛死了。
他很轻地吸气,夫妻两人临走的时候给他的床位周边的帘子拉了起来,于是在这仅有自己一人的狭窄空间里,江与墨难得得以放松片刻。
手臂上的疼痛不停地彰显存在感。
他不停地抽气,闭上眼睛,回想起他脑海中仅存的一段记忆。
他妈死的早,江与墨早就记不清她的样子。
但是,他却记得很清楚,他在连走都不稳的年纪,不小心摔在地上,趴地上哭个不停。年轻的女人自己才刚成年没几年,就已经是一个妈妈,会把他抱起来轻声哄他,给他唱歌,做鬼脸逗他笑。
只是大多数时候,她的脸上都是愁容满面的,没过多久就再也不会笑了,躺在血泊上的女人,释然放松的笑了,那是江与墨有关于女人最后的记忆。
江崇元。
江与墨心里咬牙切齿的想。
【滋滋滋啊!我我我我去去~~~宿主你你你快住脑呃呃!】
系统不知道宿主在想什么,但它能看到监测系统的恶意探测值,直接平地起高楼,把仪器都给干爆了!
监测系统蹦出来,一声不吭,吭哧吭哧的抢修。
而江与墨现实里,充耳不闻。
他心里想着江崇元的各种死法,骨头里一条条细小的闪电四处乱窜,疼痛激烈,像有无数铁针同时扎在身上。
江与墨身体不住地颤抖。
监测系统本意是为了让宿主少起恶意,想那些危险的想法。
但江与墨现在却怎么都忍不住。
他一会儿想江崇元跳楼,身体像被半挂碾过一样支离破碎。
一会儿又想江崇元被车撞飞,头都给直接扭到后背死掉。
还是从游轮上掉到大海里,溺水而亡,听说被水泡久了会形成巨人观,然后还会炸的跟屎一样巨臭。
感觉只有这个死法,比较适合江崇元。
但那样死太快,便宜他了。
江与墨曾经了解过,满清十大酷刑。
他感觉里面有几个,江崇元可以尝试一下。
哈哈哈哈,到时候江崇元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江与墨仿佛已经听到他的惨叫声了。
他心里越畅快,监测系统的电流就越大,痛感早就已经超过了骨折。
脚步声靠近,唰!
顾虞拉开床帘,少年瘫在床上,双眼紧闭,身体不受控制的高频率的颤抖,近乎于身体抽搐。
身上出了很多汗,头发湿乎乎地粘在额上脸颊,脸色几乎透明。
顾虞心里一惊,急切地俯身去轻拍他的脸颊,“小墨,小墨!你怎么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少年双腿绷紧,脚趾蜷缩,整个人绷成一块木头。
不管顾虞说什么,江与墨似乎都听不见。
顾虞扒开他的眼皮,少年眼神恍惚,瞳孔扩散,整个人不停地颤抖,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顾虞让保镖去叫医生,自己则蹲在床边,用手帕轻轻擦拭少年脸上的汗。
医生听到症状,不敢怠慢,急匆匆就跑过来了。
一番仔细细致地检查。
医生:“没发现其他受伤的地方,不排除先天遗传病,或者是被梦魇住的可能。要确定病因还得做更细致的检查。”
医生忙,交代几句注意事项就走了。
这里人来人往,不时就有其他病人的家属来探望,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顾虞让人去办手续,给江与墨换到单人病房。
江与墨此时已经昏迷,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双手已经做了治疗,此时手背上正在挂水,防止感染。
顾虞就坐在床边,把他湿漉漉的黏在眼上的头发拨开。
他之前觉得,只要江与墨乖乖的,不管他要什么,自己都能养他一辈子。
但,真当江与墨这样乖巧的,了无声息般,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顾虞却发现,自己的想法又变了。
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很轻地揉了下他的耳垂。
水珠从眼角流下来,顾虞拇指拭去,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心,丝丝缕缕的酸楚从左胸腔蔓延而出,顾虞眼神晦暗。
他还是更喜欢他,神采飞扬,个性张扬的样子。
江与墨醒来的时候,看到陌生的环境,他差点以为自己又穿了。
他在心里喊:“系统?”
系统吐魂:【宿主呃,我在。】
江与墨松了口气,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刚才也被电晕了,不知道呢。】系统摊手。
江与墨挑眉:“你在怪我?”
【不敢。】
“江哥哥!你醒啦!”
门打开,顾悠悠欣喜地跑进来,身后顾母则稳步走近。
顾悠悠拖了把椅子到床边坐下,“我都听说了,江哥哥我知道你人好,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啊!”
顾悠悠看着他包裹的厚厚石膏的两条手臂,心疼道:“你这多疼啊。”
顾悠悠以前曾经被校霸追过,从楼梯上摔下去,手臂轻微骨折过,她感觉那已经够疼了,恩人这两条手臂,有一条骨头还扎破皮了,那得多痛啊。
顾悠悠: QAQ
“我叫你小墨可以吗?”顾母露出赞赏的表情,“我看了你救人的视频,你虽然还小,才刚成年,没想到就已经敢这样去救人了,你真了不起。”
“不像我那快三十了,还只会向家里要钱的老大。”顾母说的是大儿子顾轩,以前不觉得,但这一对比,怎么越想越嫌弃。
江与墨只是笑了笑,没对这个发表什么,只是问:“什么视频?”
话音刚落,外边响起声音,“你问清楚了,是这间病房对吧?要是再找错你就给我滚蛋!”
接着响起敲门声,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职业西装的女性笑脸相迎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扛着摄像头的男人。
“您好,我们是 A 市城市生活新闻栏目的记者,能耽误你几分钟,拍个视频采访吗?”
A市城市生活新闻栏目是老节目了,虽然现在网络媒体盛行,但这个栏目至今仍然A市居民最爱的下饭电子榨菜。
这件事情本来还不够上节目,但是女主持人忽然发现视频里的少年,和前阵子救下跳河的少年同一个。
那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
比起做一件好事,一直做好事更有噱头,加上少年本身就也不大,在当下大多数人都担心被人碰瓷的现在,拥有赤子之心的这样一个少年,有助于立一个正面的形象。
江与墨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一下,“当然可以啊。”
稍微把环境收拾一下,女主持朝摄影师比了个手势,摄影师点了个头,把摄像头打开了。
半小时后,采访结束。
女主持人轻轻抹掉眼角的泪水,她本以为能这样乐观救人的孩子会是在充满爱的家庭长大,却没想到身世这么坎坷。
她有预感,这期节目收视率绝对会炸。
“你真的很棒!祝你以后生活顺遂。”
女主持带摄影师走了。
听完整个过程的顾悠悠已经眼泪汪汪,就连顾母都忍不住目露心疼,“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跟阿姨说。你是悠悠的朋友,不用太见外。”
江与墨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顾悠悠跟顾母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顾悠悠倒是想留下,只是顾母不放心,而江与墨现在不过是顾悠悠的朋友,顾母一个长辈总不可能在病房里陪着江与墨,所以顾悠悠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顾母走了。
他们走后,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
江与墨双手受伤不方便,看了会儿窗外的天空,继续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他觉得口渴,床头小桌子有刚才顾悠悠倒的一杯温水。
他手不方便,就挪动了一下屁股,两手保持笔直的同时,上半身毫无依靠的前倾,伸长脖子,凑到杯子面前。
到这会儿他有犯难了,不能用手拿杯子,怎么喝水?
早知道刚才就让顾悠悠帮忙买点吸管。
江与墨喉咙干的快冒烟了,反正房间里除了他以外就没有其他人。
江与墨想起小猫喝水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
顾虞紧赶慢赶把公司今天比较紧急的工作都给做完了,他提着特地让人做的清淡的食物推开门,忽然愣住。
少年巴掌的脸,近乎透明的白,淡粉的唇瓣之间,颜色略深的舌头一撩一撩的舔着水。
可能是感觉到喝不到水,少年眉头皱了起来。
“呵。”
江与墨听到一抹轻笑,抬头,看到顾虞侧脸,嘴角挑起,眼尾上扬。
江与墨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后仰坐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顾哥你怎么来了?”
顾虞提了一下手里的保温食盒,“来给你送饭。”
“是悠悠让你来的?”江与墨说,“都跟她说不用了,我自己能点外卖。”
顾虞没否认,只是不开心地抿了下唇。
他径直走到床前凳子坐下,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坐下也是一座小山,两腿自然地岔开,中间的东西就很明显。
是男人就免不了一比。
江与墨鼓了鼓腮,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得不感叹,男主这配置真的拉满了,不过就算条件再好又有什么用。
以后他又不会有对象,根本不会有用武之地。
江与墨:摊手。
顾虞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支起来,食盒里的四菜一汤桌子几乎摆不下。
顾虞:“你想喝水?我帮你。”
他端起水杯凑到江与墨嘴边,让江与墨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喝够了,就会闭嘴,把脸扭到一边。
顾虞忍不住想问:“你刚才是怎么想的?”
江与墨嘀咕,声音太小,顾虞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江与墨稍微增大音量,“我,我看小猫都那样喝水的啊。”
头被用力揉了几下,男人的手很大,几乎把他的头顶包圆了,用力按揉的时候有种安心的感觉。
顾虞:“那是因为猫的舌头上有倒刺。”
眼看江与墨抿唇,脸上出现羞恼,顾虞急忙转移话题,“先吃饭吧,别等会儿菜凉了。”
“呃,我自己来。”
他只是骨折了,不是手断了,最多就是移动不方便,吃的很慢罢了。
顾虞:“你手不痛吗?”
“是有点痛,”江与墨说,“但我慢慢的来应该没有问题。”
顾虞抿唇。
他不自觉想到之前住在他那里的江与墨,如果是那个处境,他应该会哭唧唧的捧着手过来,委屈巴巴,要自己安慰他吧。
哪会像现在,客气又陌生。
顾虞心里不太舒服。
但江与墨坚持,他只好拿了勺子给他,最多帮忙夹菜,其他都是江与墨自己来,就是确实很慢,刚开始勺子的菜都差点掉被子上,不是喂到鼻子上,就是喂到脸上。
但几次之后,江与墨很快就能找准位置了。
吃完之后,顾虞安静地把碗筷装回食盒,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他像是下定决心般握紧拳头。
再抬头,江与墨双腿并拢,脸颊有点红。
这一看就是有事。
顾虞表情淡淡,但是眼神却很关心,“怎么了?”
江与墨像是不好意思讲一样,“没什么。”
他突然想起来,“顾哥你工作一定很忙吧,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你还是赶紧去忙吧,别耽误工作了。”
顾虞扯了下嘴角,他是提前安排好了工作过来的。
但他有什么立场留下来?他这个身份和江与墨只见过几次面而已。
“那我先走了。”即使知道江与墨不会,但顾虞还是说,“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江与墨忙点头,“嗯嗯嗯。”
顾虞出去了,却没立刻离开。
他靠着门旁边的墙壁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冲进卫生间,过了几分钟,里面响起水流声。
顾虞闭目,轻轻吐出一口长气。
一连串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秦煦带着几个兄弟冲过来。
秦煦今晚醒的比较晚,昨晚告白失败,心情有点emo,一直没咋看手机,直到接到小弟电话,才知道江与墨受伤了。
然后找医院找病房又花了点时间,直到现在才来。
一看到顾虞,秦煦就知道自己找对了。
但他很快懊恼自己来晚了,立刻就想冲进去,被顾虞伸手拦住。
秦煦怒问:“你干什么?”
顾虞没理他,他比秦煦高大,平时穿着西装,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身形伟岸,肩宽腰窄,站在门口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就算秦煦想冲进去,也有心无力。
里面一阵冲水声,跟着有门打开的声音,少年圾拉脚步,应该是坐回床上了,顾虞才让开。
秦煦几人匆忙进去,病房里立刻变得热闹。
江与墨被几人簇拥,一人一句关心佩服,时不时说几句笑话,气氛瞬间拉满。
顾虞把食盒握的嘎吱响,他抿了下唇,转身大步离去。
江与墨似有所觉往门口看了一眼,秦煦立刻提高音量说着什么,立刻就把江与墨的注意力都吸引回去。
秦煦本来以为经过昨晚的事情,江与墨会生气,会避之不及,但没想到他态度那么自然,显然还是把自己当成朋友。
秦煦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觉得是自己昨晚太急了,满打满算也就才追了一周左右。
这时间确实太短了,加上江与墨以前的家庭情况,对人很有警惕心和戒备心也很正常。
秦煦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肯定能感动江与墨。
目前先做朋友,等江与墨体会过自己的无微不至之后,把好感度刷上去,到时候再做个盛大的场面表白,肯定能成功。
秦煦懊恼,昨晚还是太着急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见色起意,那么在今天江与墨救了人之后,秦煦是真的动心了。
这种善良是无法伪装的,那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出手。
小弟 A:“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勇!我承认是我眼瘸了。我还以为你跟那些人一样拜金。”
小弟 B:“别人的善良都是嘴上说说,就只有你是真的做啊!你胆子真大!”
小弟 C:“你这双手,是男人的勋章!”
“没错没错!这双手值一条命!”
不知道谁开始的,等停下来的时候,江与墨手臂石膏上已经到处是签名图案了。
搞得旅游似的到此一游了。
江与墨哭笑不得。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几个小弟你看我我看你,交换眼色,纷纷告辞。
小弟A:“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
小弟 B:“对!但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方便,就让秦哥留下来陪你吧!”
江与墨挑眉,“这不好吧。”
小弟 C:“没什么不好的,都不用问他,我就知道他乐意的很!”
三个小弟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秦煦和江与墨。
江与墨看秦煦忙前忙后:“你还真打算留下来过夜啊?”
秦煦:“不然呢。”
江与墨无语片刻,为秦煦厚脸皮,要不是他还有用,就昨晚整那死出,江与墨怎么说都得打他一顿。
江与墨顿了一下,“那你睡哪?”
秦煦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沙发,“就这。”
单人病房条件比较好,病床对面就放了一张靠墙的长条沙发,随便对付一晚上也不是不行。
江与墨:“我不习惯跟别人住一起。”
秦煦:“哎呀,你就把我当个木头。你这手这样,半夜输液挂完了,没人不是很不方便吗?”
“那太麻烦你了。”江与墨说,“我找个护工就行了。”
秦煦:“干嘛花那点冤枉钱,而且现在找人也不太方便吧。”
说来说去,反正秦煦今晚就在这待定了。
【滋滋!】
系统对自己时不时被电一下,已经见怪不怪了。
江与墨抖了一下,手指动了一下。
秦煦蹦过来,“你想要干什么?可以直接吩咐我?想喝水?玩手机?看电影?还是饿了想吃东西?”
系统看江与墨笑容僵硬的样子,暗道宿主你也有今天。
“不是。”江与墨说。
秦煦毫不气馁,“我带了平板过来,要不要一起看个电影?”
看电影最好培养感情了。
秦煦已经积极的把小桌子掰上来了,平板也架好了,“你喜欢看什么电影?喜剧?动作?悬疑?恐怖?”
“我这里好像只下载了恐怖片,我们看恐怖片怎么样?”
等会灯一关,气氛一到,感情不就到了吗?
看电影怎么能少了爆米花和饮料?
秦煦赶紧打电话让小弟去买。
几个小弟一边抱怨一边返回医院停车场,一下车就拔腿冲去附近的超市买爆米花和可乐。
结果冲太快,小弟 A 感觉自己撞到一堵墙,直接被作用力反弹一屁股坐到地上,痛的他龇牙咧嘴。
“你她妈的眼睛瞎了?不会看路,眼睛可以捐给别人!”
小弟 B 拍他,小声害怕地说:“别说了。”
小弟A 抬头,霎时瞳孔皱缩,表情慌乱害怕。
男人很高,铁灰色的短发桀骜不驯,肩宽细腰,上半身标准的倒三角,两条腿修长有力,手臂肌肉结实,青筋盘绕。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脖子、手臂、手指上那些缠绕的黑圈臂环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小弟 A 视线怔怔上移。
男人戴了口罩,眉钉闪着冷漠的光,居高临下,眼窝深邃,瞳孔深黑冷沉,睥睨着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小弟A抖若筛糠,“对、对不起。”
直到男人走进住院部,三人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小弟 A 身体还在颤抖:“握草,太吓人了。我以为他要杀我。”
小弟 B:“别说了,他那手臂肌肉粗的,胸肌还那么厚实,我感觉一拳就能把握打死。”
小弟 C:“以后说话还是小心点。别不小心惹到人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弟 A:“别说了,我差点被吓尿。赶紧走吧,秦哥还在等我们呢。”
三人腿软的互相搀扶着走向超市。
而这边,病房里,敲门声响起。
秦煦以为是小弟们终于把东西买来了,走过去开门,“你们也太慢了,我跟小墨都等急了。”
秦煦拉开门。
第50章 第 50 章 他要揭穿他
晚上, 医院走廊的灯光本来就比其他地方还更暗淡一些。
此时,秦煦眼前更是完全暗淡下去。
他面前站着一个男人,身形高大, 完全挡住天花板上的灯光,在秦煦脸上形成大片晦暗沉冷的阴影。
铁灰色散乱的头发有点长,长度到下眼睑,双眼从头发缝隙中, 眼珠下移,连下巴都没低一下, 傲慢冷酷到让秦煦感觉到极强的压迫和威慑。
就算是秦煦曾经闯祸,站在盛怒的老爷子面前所感觉到的威慑, 都没有现在那么强烈。
“嗯?是谁啊?”
秦煦在门口站的太久了,江与墨有点好奇,怎么开个门都用那么久。
秦煦听到身后的问话,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震慑住了。
“有人走错门了, 你别出来。”秦煦头也不回, 目光警惕, “我不清楚你找谁,但你大概率找错了。”
不能让江与墨出来,这男人看上去混不吝的, 还那么凶, 少年才刚成年, 看到肯定会被吓到。
但秦煦这话说的太晚了,灰毛男没有理他,只是抬了下眼。
江与墨是真的完全没想过顾虞会特地做了伪装,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很奇怪,有种陌生的情绪, 酥酥麻麻的在心头爬过去。
江与墨没发现,在想法做出反应之前,脸上率先绽放出灿烂明媚的笑容,如同一朵在耀眼的阳光底下正在盛放的花蕾。
秦煦听到声音侧身回头的刹那,人影在眼前闪过,刘海被一阵风带起,少年已经冲进男人怀里。
“哥哥!”少年清脆的嗓音甜蜜得仿佛能掐出蜜,“你怎么来了?我好开心!”
江与墨眉眼弯弯,他的手臂垂在身侧,连抱都做不到,他蹭着男人的胸口,柔韧厚实,舒服地让少年又蹭了几下,不满地抱怨,“哥哥,我手受伤了,你抱抱我。”
秦煦目瞪口呆,认识江与墨这么多天以来,别说像这样撒娇了,就连软和一点的语气都没有。
秦煦完全没想过的画面,却在眼前真实发生了。
他呆愣地注视成年男性臂肌扎实的手臂从少年后腰一路向上,最后定在肩胛之上,略微使了点力度,不厌其烦地上下安抚。
夏天的衣服很薄,隔着蹭衣料这样来回,说是抚摸,更像是摩挲,白皙的皮肤按在深色的衣服上,徒增几分暧昧。
男人还微微俯下身,用下巴去蹭少年的额侧,这亲昵的氛围显示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让秦煦看的极为光火。
顾虞就算了,这灰毛眉钉纹身男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一看身上就不干净,像整天在街头打火并的混混,江与墨怎么会认识这种人?而且,姿态还那么乖软、亲昵。
江与墨一定是被男人骗了!
秦煦看着又忍不住想,如果江与墨也能这么对他……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秦煦的想法,男人姿态不动,从眼尾冷厉得警告地睨了他一眼。
秦煦心下一跳,他发现自己竟然往后缩了一步,他竟然因为这男的一个眼神而感到害怕。
秦煦恼羞成怒,“小墨,他是你哥哥?怎么不介绍一下?”
对了,虽然没听说江家什么时候有这号人,但或许是关系比较远的堂哥表哥呢?
“我太开心了,差点忘了。”江与墨略微站直,但还是跟男人站的很近,肩膀抵着灰毛男的胸膛,“哥哥,这是我的朋友秦煦。”
介绍秦煦的时候很爽快,等介绍男人的时候,江与墨却苦恼的歪头,想了好一会儿,“唔,其实我跟哥哥认识的方法有点与众不同,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哥哥,很喜欢!”
喜欢?还很喜欢?
不是,这就直接表白了?
秦煦心神俱震,所以,这男人是他的情敌?
秦煦猛地抬头去看男人,男人眼部以下的面容全部都被口罩挡住了,仅有露出的一点眉眼肉眼可见的比刚才温和了一点。
但仅此而已。
不是,这是表白吧?
还是说男人其实并不喜欢江与墨,只是把江与墨当成一个弟弟?
少年看上去很开心,认识这么多天,还没见过他这么兴奋活力的样子。
“哥哥,我刚好有点无聊呢,打算看部电影,哥哥我们还没一起看过电影,你喜欢看什么电影?我其实挺喜欢看动作类电影的,不过悬疑科幻也不错,喜剧也还行吧,恐怖就有点不太喜欢……”
少年絮絮叨叨,男人的大手直接把江与墨的胯上盖住一半,将少年圈在怀里,拥着他徐徐往里走。
秦煦受到刺激。
呆呆的坐在靠墙的长条沙发上,眼睁睁看着江与墨坐回病床上。
江与墨坐下之后,拍拍身边的位置,本来打算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的男人停住动作,看了江与墨一眼,还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这床太小了。”男人还是低声做出了解释。
哪里小了?
江与墨低头打量。
单人病房的病床本来就比较大,也是考虑到有些家属的陪床需求,虽然没有两米那么宽敞,但一米五还是有的。
江与墨撅子哼了一声,又有点不开心了。
怎么?都已经那么喜欢我,喜欢到被我拒绝换个样子都要见我,却连话都敢不听,是抓准了我之前对他这身皮太喜欢太乖巧了吗?
那这样不就变成我被他拿捏了吗?
江与墨沉思,唔,没关系,反正这些他都能从顾虞身上找回来。
顾虞虽然对人温和,但碍于身份原因,这些年没有断过的追求者都是小心翼翼的,别说让他哄,那是连让他不顺心的事情都没有的。
他这会儿瞧出江与墨不开心,扫了眼周围堆成山的水果篮,“有没有想吃的水果?”
江与墨摇头:“我刚吃完晚饭不久呢,现在还不饿。我们先选电影吧,这些我都没看过,哥哥,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秦煦嫉妒地望着歪着头凑在一起,对着他带来的平板小声交谈的两人,一口血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他刚想走过去,手机突然嗡嗡嗡振动起来。
几个小弟发来信息。
他们已经买好了东西,正在往这边赶。之后就忍不住吐槽他们刚才撞到一个灰毛纹身男,差点被吓死,那手臂粗的感觉能一拳把他们三个打晕,一看就不好惹。
但是又觉得很酷,甚至还有点遗憾要是秦煦能亲眼见他就好了。
手机屏幕都差点被秦煦手指干碎。
秦煦:哈哈哈哈,是啊,要是真能亲眼见就好了。
几分钟后,小弟A砰的撞开房门,“小墨墨,秦哥,我们来啦!”
他见到里面的人,像个柱子一样定住了。
后面小弟 B纳闷,“怎么不走了?快进去啊。”
他从门口挤进去,一抬头,也定住了。
小弟 C手里捧着大袋小袋,要注意仔细脚下东西别掉了,没发现前面人异常的安静,直接撞上去,“哎哟!卧槽!”
砰咚!
三个人七倒八歪的摔在地上,都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低头抬眼再看一下,嗯,是真的。
“啊,怎么都摔倒了?”江与墨就想下床过去,被男人一把摁住,“你们好。”
小弟 ABC的声音稀稀拉拉响起:“你好你好大哥好。”
江与墨都快被他们逗的装不下去了,幸好他们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跟秦煦一起挤在长条沙发上,坐立不安,如坐针毡。
小弟 ABC:QAQ
他们看着秦煦。
秦哥不厚道啊!
秦煦:哼。
他就是知道这几个人的德行,要是知道灰毛男是来找江与墨的,估计直接把东西往门口一丢,自己跑了。
秦煦当然不能留这两个人独处一室,要不然明天再来,他两说不定都做了。
江与墨自然也是不能让顾虞太开心的,以为换了身皮,就能轻松将自己拿捏了。
他先是感谢几个小弟买的东西,然后冲秦煦:“过来啊,你不是想看电影吗?”
几个小弟带了投影仪,装上之后,也顾不上秦哥的脸色,急急忙忙就溜了。
秦煦自然不能在情敌面前露怯,床上坐不下了,他直接拖了张椅子到病床的另一边坐下。
关灯之后,投影仪的光成了病房里唯一的光源。
电影慢慢进入正题,江与墨认真观看,光看没意思,他咂咂嘴,秦煦就跟比赛时的抢答一样,“渴了?饿了?想吃什么了?”
他甚至还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床上。
江与墨扫了眼,“有瓜子吗?”
秦煦去找了一下,翻到一包过来,这边灰发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找到,并且徒手安静的剥瓜子壳,江与墨手上都已经有四五粒瓜子仁了。
秦煦:……
江与墨吃了一会儿瓜子,“有点渴。”
这回秦煦先倒了杯温水,递到江与墨嘴边,江与墨小口小口地喝着,秦煦打了胜仗似的,扬眉吐气地去看男人。
结果人根本没看他,只是盯着江与墨,眼里翻涌着秦煦看不懂的情绪。
江与墨:“谢谢。”
秦煦摇头:“不用那么客气。”
他忽然反应过来,江与墨并没有向男人说过谢谢。
电影放到一半,男人电话突然响起,趁他去外面接电话的功夫,秦煦争分夺秒,“小墨,你跟他到底怎么认识的?”
“啊?你说这个啊,”江与墨吃了颗茉莉花味的爆米花,嚼啊嚼,说:“就,突然某一天,哥哥就把我抓进他家里去了。”
江与墨丝毫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哥哥一定是太喜欢我了。我在他家里住了几天,我发现我也喜欢哥哥。”
“卧槽!他这是绑架吧?”秦煦震惊,“他强迫你了?”
“啊?没有啊。”江与墨说,“哥哥,对我很好。”
江与墨脸颊浮起不知名的红晕,“唔,反正他没有强迫我。”
具体细节,江与墨却不愿再说了,而男人这会儿也从外面回来了。
不同于刚才,秦煦现在眼神里充斥难以掩饰的愤怒和指责。
男人一顿,去看江与墨,少年正常地在看电影,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还冲自己笑了笑。
顾虞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垂眼,这样似乎就变得更温顺了。
秦煦觉得男人或许就是用这样的虚伪,去哄骗少年的喜欢。他才刚满十八岁啊,他能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在只能接触到一个人的那种环境下,对罪魁祸首产生依赖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切都只是秦煦基于江与墨说的话做的推测,没有半点证据,加上江与墨自己都不认为有什么异常,说出去别人估计还以为你在编故事。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很快就看完了,江与墨想上厕所,秦煦没想到那男人也跟了进去。
秦煦:嗯?我请问呢?是不是有点太不拿他当人看了?
这个男人简直比顾虞还棘手,他完全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往,关系肉眼可见的亲近。
里面传来江与墨惊讶的声音,“嗯?哥哥你怎么也进来了?你想上厕所吗?那我先出去。”
“不是。我看你手不方便,我帮你。”
今晚,这是秦煦听到的男人第二次讲话,低沉浑厚,他冷酷的在心里评价。
嗯,比他好听,甚至比电视上一些受无数粉丝追捧的配音都好听。
秦煦没听到江与墨说拒绝。
一门之隔。
顾虞站在江与墨身后,下巴很轻地搁在他头顶。
拉开江与墨宽松的裤头,扶好的同时,问:“真的有想我?为什么要离开?”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被把着还是有点羞耻。
江与墨耳朵红了一下,“哼,都怪哥哥!那个时候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水声淅沥。
男人妥帖的用纸巾擦了一下,温柔地放回去,拉起裤腰,自然的就像是在弄自己的东西。
洗手的时候,江与墨才听到对方的回答,“没有讨厌。”
“没有讨厌,那就是喜欢了?”江与墨揪住男人的衣服,不敢用力,男人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松开,但他没有。
“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
顾虞没有回答。
但有些事情不是闭嘴不说就能否认的。
江与墨现在还不想逼得太紧,没有追问。
洗漱的时候,还是男人帮忙握着牙刷,小心的插在少年的嘴里。
门口秦煦双手环胸,看的心堵,也还是不愿意走开。
男人照顾他已经很有经验了,细致地把牙刷按照正确的刷牙方法,一颗一颗的刷过去。
江与墨不太舒服地抬着下巴,吐完泡沫,再借男人的手漱口。
平时五分钟能高搞定的事情,现在要用十几分钟。
等到躺回病床上,江与墨已经累到眼皮直打架。
秦煦快一步冲过去抢到沙发,下巴刚得意的抬起,就见江与墨往旁边挪一下,拍床让男人躺上去。
秦煦:……
他突然有种自己不应该在这里的错觉。
两人在床上头并头,肩抵肩,睡前还说着小话,他却躺在床脚对面的沙发上……
“秦哥,其实你可以回家的,我有哥哥陪着我。”江与墨声音饱含困意。
秦煦怎么放心把他留给一个犯罪分子,即使嫉妒,还是说:“没关系,我就躺在这里挺好的。”
江与墨没再说,他今天太累了,困意一下跟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顾虞静静看着,往前挪一下,让两人之间没有缝隙。
秦煦睁着眼睛,玩手机玩到半夜。
直到确定那两人应该都睡着之后,他猛地坐起,做贼似的踮起脚尖,靠近病床。
不知不觉,睡着睡着,江与墨脸都埋进男人胸上去了。
秦煦足足看了男人有好几分钟,确定他应该是睡着了,打开手机摄像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伸向男人的口罩。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他要拍下拉,去让人查清楚,这人到底是什么底细。最好是查出来身作奸犯科的东西,给江与墨看,好让江与墨知道,他对男人的依赖全都是不正常的。
医院病房里,冷气开的很足。
秦煦硬是激动的身体都热了。
他的手碰到男人的下颚,手指揪住带子,就要拿下来的那一刻。
啪!
一只大手猛地握住秦煦手腕,他骇然望去,男人不知道什时候睁开眼睛,深黑的眼瞳在黑暗里看不清晰,让秦煦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噬人的猛兽给盯上了。
秦煦身体僵硬,冒出一身冷汗。
他以为男人会质问,甚至是把江与墨叫醒,让他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降低江与墨对自己的好感。
但男人只是甩开他的手,敛眸去看熟睡的少年,下巴在少年额头上摩挲,竟有几分缱绻温馨。
发现秦煦没动,男人冷冷地瞥过来一眼,仿佛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秦煦一个激灵,身体像卡住的带子,一步一停,僵硬地回到沙发上。
他握紧手机放在胸口,心脏还在跟打仗似的怦怦直跳。
秦煦几乎一夜没睡,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江与墨被监测系统吵醒。
【叮!昨日日常任务未完成,请宿主尽快完成随机惩罚:让顾虞帮宿主洗澡。任务截止时间:今晚十二点】
监测系统的随机任务全跟顾虞有关,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且洗澡,之前更亲密度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但是,让顾虞帮他是不可能,“哥哥”却是可以呢。
只是江与墨醒来的时候,“哥哥”却也是不见了,身旁的位置已经凉了,显然男人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
江与墨对着小桌上的保温桶冷笑。
【宿主,你没事吧?】
江与墨仰起小脸,笑眯眯地:“什么事?我很好啊,好的很!”
有人上赶着照顾,完全不用他付出什么,有这种好事,他怎么会不开心呢?
系统硬着头皮给男主做解释:【现在十点了,男主离开去工作也正常。】
江与墨:“对,没错。集团嘛,多大啊,老板迟到一点都会倒闭呢。”
系统:……
闭目,怎么越解释越糟糕了?幸好男主不知道它,它还是不给男主添乱了。
“啊!”
秦煦惊醒坐起。
“怎么了?”江与墨咬着筷子看他,“你没事吧?”
秦煦摇头,“没什么,就是做噩梦了。”
梦里他成功摘下灰毛男的口罩,没想到底下却是一张巨兽的充满刀片的嘴,一口把他的头咬掉。
说起灰毛男,秦煦发现人竟然不在,他猛地站起来,“你那哥哥呢?”
“哦,他走了,应该是去工作了吧。”江与墨情绪没什么起伏地说,“沙发睡着是真憋屈,你今晚还是回去睡吧。要真不放心,可以请护工。”
情敌不在,秦煦立刻精神焕发,“护工要花钱不说,我还听说他们可会欺负人了,动不动就是打骂病人,你放心,兄弟不会让被欺负的。”
江与墨嘴角抽了下。
那被打骂的大多是没有行动能力的老人吧?
他摇摇头,“算了,随便你吧。”
几个小弟给秦煦送来早餐,见灰毛口罩男不在,都不敢留下来打扰秦哥和暗恋对象的独处时刻,直接拍屁股走人。
对付完早饭之后,一直闷在病房也不舒服,秦煦提议去楼下花园逛逛,江与墨正愁没法子刺激又一次不告而别的男人呢,点头欣然应允。
这个点,还不到中午,住院楼后边的花园,太阳都被高楼挡住,并不会感到太热,散步的人不少。
他们在湖泊前的长椅上坐下,湖边有人在朝湖里扔鱼食,一群鲤鱼蜂拥而至,嘴巴挤在一起去嘬食那些饵料。
江与墨看的目不转睛,秦煦也看的目不转睛,在几公里外的顾虞也看的目不转睛。
区别在于,江与墨看的是争相抢食的鱼,秦煦看的是江与墨,而顾虞看的,则是保镖拍下的此时的画面。
从旁观的角度,他才能看清楚少年的魅力。
不仅是秦煦那刺眼的专注的目光,还有附近走过的路人,全都会回头,看少年几眼。
顾虞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妒的人,他从小到大所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很早就悟出越无害越让人产生不起防备的道理,思虑许久,选择温柔来成为他的假面。
所有人都以为他天性如此,日复一日,以至于他们都忘记顾虞的真实性格。
顾虞却无法忽视,尤其是此时的感受,血液在筋脉里鼓噪的跳动,他的太阳穴突突跳起。
这一刻,他很想,很想把江与墨再关起来,而那个房间,只有他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