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束缚,哥哥们,自我惩戒……
顾悠悠窝在客厅的沙发上, 没精打采的打电话,语气有些撒娇的意味,本来要去花房的顾母默默放慢脚步。
“不行啊, 我今天去不了了。”顾悠悠伸手去够桌上的杯子,头就伸了一下,脑袋就突然抽痛,她嘶了一声, 没忍住不开心地小声抱怨:“不知道是不是吹空调感冒了,还是最近做梦太多, 没睡够,头跟被容嬷嬷扎了针似的, 好痛。”
扬声器里传出徐成英有气无力的声音,“我也是,小江哥,这两天都不能跟你玩了。阿秋, 我好像感冒了, 还有点发烧, 好晕。”
顾母诧异女儿竟然跟徐成英关系那么好,经常会电话联系,不过转念一想, 徐非耀跟阿虞关系好, 或许徐成英是被他哥哥吩咐要带悠悠的。
正这么想着, 顾母刚要继续朝外走呢,另外一个年轻干净的声音传出来。
“身体不舒服,要多休息知道吗?感冒就吃药,没睡够就多睡觉,身体更重要。”
少年音有点奶, 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快点好起来,我们才能一起出去玩。”
‘跟我出去玩吧,我带你去看烟花。’
恍惚间,顾悠悠耳边仿佛有一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几乎跟手里传出来的那句话重合在一起。
顾悠悠一个心悸,手一抖,没抓稳,手机就滑落到了地上。
“等你们身体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所以你们这几天就好好休息吧。”
顾悠悠挂断群聊语音通话,顾母突然坐在她旁边,“悠悠,你身体不舒服?”
顾母担忧地手背贴在女儿额头,体温正常,并没有升温迹象。
顾母松了口气。
顾悠悠啊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咬唇,“没什么,就是没怎么睡够。”
只不过是做噩梦,然后被吓醒,就不敢继续睡着了。
这种事情,说出来,总觉得太小题大做了。
顾母不想逼迫她,便再三叮嘱,“嗯,没睡够就上楼去睡吧,午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顾悠悠正好也确实是困,就没拒绝,顾母把她送进房间,刚要离开,手被顾悠悠抓住了。
还是很瘦的少女躺在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咬唇,“那个,妈妈你能别走,在这里陪我吗?”
顾母愣了一下,但很快露出温柔的笑容,“当然可以啊。”
她坐在床边,握住女儿的手,“你好好睡吧,我就坐在这里不走。”
顾悠悠被单拉到鼻子下面,小声说,“谢谢妈妈。”
顾悠悠睡着了,顾母中途接到关系好的姐妹打来的电话,约她下午去打牌。
“不行呢,悠悠这孩子大概是吹空调着凉了,我得在家里陪她。”
好姐妹的话传出来:“悠悠生病了?那我下午也不去打牌了,干脆来看望悠悠……”
话还未说完,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顾母震住,电话都来不及挂断直接冲回房间,抓住女儿的肩膀上下仔细端详,“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悠悠脸色惨白,脸上还残留着梦境中尚未褪去的惊恐,汗水多到把刘海和鬓角的头发都弄湿了,顾母看着心疼,“悠悠,你别吓妈妈啊,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顾悠悠双眼盈满水汽,直接扑进顾母怀里,颤抖着声音说:“没什么,我就是梦到自己跳楼了。”
顾母:“不怕,只是梦,妈妈在这里,没什么好怕的。”
刚醒来的顾轩听到动静敲门进来,“我好像听到妹妹的惨叫,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大哥也在这里。”顾母给了顾轩一个眼神,顾轩识趣地过来坐在床的另一边,两人一左一右把顾悠悠围住。
“看,我们都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顾悠悠死死攥住被单,嗯了一声,表情却并不相信。
只因为这次梦里的内容太真实了,而且,她表情有些困惑。
在梦里,她回来的那天,在小巷里被那几个人威胁的时候,并没有恩人来救她,那天发生的事情即使是在梦里,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她感到胆寒。
她没有遇到恩人,发生了那些令人恶心的事情之后,她从此一蹶不振,越来越沉默,后面那些人变本加厉,事情才浮出水面,然而这个时候,顾悠悠已经抑郁了。
恩人也在她的梦里,但两人并没说过几句话,好几次恩人都是远远看着她,那眼神似同情似回忆似痛苦又似怜悯,复杂到令人难以解读。
最后一次,她去医院复查的时候,偶然碰见了恩人。
梦里,江哥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具体内容她实在记不清,但是却仍能感受到他的语气温柔到令人心碎。
与别人竭力鼓励她、逗她开心不同,他说的话,让梦里的自己真正找到了归宿,心底深处好像是释然了,不再像之前一样提着重重的包袱。
顾悠悠以第三视角看到梦里的自己惊讶地瞪大眼睛,然后,浅浅地笑了一下。
她以为之后会越来越好,然而眼前一黑,再清醒时,脚下悬空,身体重重从高楼坠入。
她心底一片平静,但身体落地的瞬间强烈的痛楚令人痛入骨髓。
所以她才会惊醒,但是真的醒来之后,梦里的内容逐渐模糊,最后留存下来的却不是那段黑暗痛苦的挣扎时期,感受最深的反而是最后自由与放松。
轻飘飘的。
像一片在天空上随风飘荡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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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特助觉得今天他的老板有点心不在焉,他并不是信口雌黄,也不是恶意歪解,证据有以下几点。
上午例行会议的时候,一张脸少见的面无表情,眼神淡漠,吓得参会人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连说话都战战兢兢的,头都没敢抬,更不用说看过来了。
也就只有严特助发现顾总有点心神飘忽,眼神时不时地往右下方瞄。
嗯?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特助凑过去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
会议结束之后,顾总回办公室,审批处理工作上的文件。
特助掐着时间敲门进去,桌上有两叠文件,他看向厚的那一沓,“顾总,这些处理好的文件我先带出去了。”
“咳。”顾虞仿佛突然回魂,咳了一声,淡声道:“那些还没处理,你一个小时后再来。”
特助瞄了眼旁边那一叠,薄薄的看上去不过两三份,平时这会儿已经基本都处理完了。
顾总?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特助也只是随便想想,上司的私事除非上司主动提,其他的一概装作不知道。
办公室里。
顾虞走到窗户前,点了一根烟。
他看着天上的云,视线没有聚焦,放空大脑,似乎什么都没想。
只是为什么,天上那朵云,看起来越来越像江与墨了?
他右腿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仿佛在提醒他那个把裤兜顶出弧度的小盒子。
顾虞啧了一声,他用力捋了把头,垂眼遮掩眼底深沉的色彩,一口气把烟吸掉半根,再用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将它掐灭。
下午参加集团旗下目前已经研发成功的产品发布会,产品一经发布,就好评如潮。
结束了必要进行的社交,顾虞走到无人的角落里,刚掏出一根烟咬在嘴上,拇指正按在打手机盖子上时。
一男一女推推搡搡来到角落,顾虞正站在承重墙后面,看不到人影,所以那两个人并没发现。
男人说:“几天没理你了,你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女人言辞诧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男人皱了下眉,“就十天前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吵架了吗?我这几天特地留了时间,没来找你,就是要让你自己反省。”
“你有病啊!我们已经分手了!”
男人:“什么!我不准!我不就是没理你,我工作忙,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女人:“体谅你爹!你他娘的也知道十天!妈的我第二天就把你拉黑了!工作再忙,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吗?打个电话能费多少功夫?哦,你想要了就来,不想要了就走,还得让我理解你体谅你在原地等你?”
“狗男人你怎么不去吃屎?”
“你!”男人恼羞成怒,刚要动手,女人忽然喊了一声:“亲爱的。”
另一个寸头男走过来,女人欢喜地抱住他的手臂,鄙夷道:“你别再来找我了,两天不联系默认分手,这你都不知道吗?”
“哼~亲爱的我们走吧。”
顾虞咬着烟,听了一出乱七八糟的闹剧。
他眼神瞄过去,还能看见那女人搂着寸头黏黏糊糊离开的身影,女人侧头和寸头说话,露出开心幸福的笑。
这瞬间,仿佛女人变成了江与墨,抱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欢喜的喊着哥哥。
大脑中突然浮现江与墨抱着他,抬头喊哥哥为什么不理他的神情,可爱的令人忍不住心软,让人垂怜。
他也会向别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咔哒!
火苗欻地窜出,烟头滋滋点燃。
“谁在那里?”男人没想到这里那么偏僻竟然还有人在,那他刚才被戴绿帽的丢脸的事情不是被别人听见了吗?
男人握紧拳头,“你她妈的躲在这里偷听别人的老鼠!呃!”
话语戛然而止,男人感觉脖子仿佛被绳索牢牢缠紧,愤怒瞬间退却,只余恐慌,“顾、顾总,我没想到是您……”
顾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吸了一口烟,呼出白色烟雾。
没人说话,男人摸了摸脖子,十分尴尬。他转了转头,指了指离开的方向,发现顾总还是无视他之后,尴尬地转身就走。
他妈的到底谁说顾总很好相处来着?明明气势就很强势,让人连话都不敢说。
顾虞盯着上升的烟雾,表面平静,心里暗潮涌动。
他现在感觉自己正行走在高空的钢丝上,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最让他良心受到谴责的却是,他对前世害死亲友的仇人动心了。
即使,一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诉说:
这个江与墨他热情可爱,坚强脆弱,所作所为与前世截然不同。
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但是……
顾虞捂住胸口,几乎要把心口处的衣服撕裂。
“顾哥,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前几天,解决王樾等人之后,在车上,江与墨抱着他说的话,在这一刻,毫无预兆的出现了。
他带着体温贴上来,软软的脸颊贴在颈侧,语气很轻,声音很柔,笑容没有以前那么灿烂,但他能感觉到江与墨那时候比之前更加开心。
而这样的人会抱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冲他笑,冲他软言撒娇……
顾虞以为自己能很平静地接受这个现实。
然而转瞬间,他已经拿出了那个盒子。
垂眼平静地睨了十分钟,大拇指扣住缝隙,微微用力,盒盖啪的一声弹起。
修长的手指拿起白色纸条,徐徐展开。
江与墨的字迹,线条柔和没有棱角,如同他本人一样柔软可爱。
顾哥:
谢谢你!你让我知道,我的世界也有温暖。
——江与墨
旁边空白的地方,用黑笔画了Q 版的一株草和一棵树,旁边是一个简笔画的笑脸,括号里写着几个字(希望以后还能和你一起)。
心里锁着的猛兽在这一刻仿佛吸收了无限的力量,轻松就挣脱开了绑缚的重重枷锁。
顾虞几乎是立刻就拿出手机给保镖发去消息。
嗡嗡嗡。
正在路边盯梢的保镖队长拿起车前的手机一看,在2号和3号面前晃了一眼,“看我说什么来着,把昨天拍的都发过去吧。”
保镖小队三人身体猛地一颤,他们都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江与墨的骚操作,祈祷老板千万不要气的太狠了,毕竟这么财大气粗,经常发奖金,过年过节福利丰厚,保险都按顶格交的老板真没几个,就他知道的一起退伍的兄弟里头,就有好几个24小时上班领着死工资连加班费都没有呢。
保镖队长:“我们一定要更尽职尽责,以后一旦江先生有任何过界的行为,都要想办法阻止。”
2号:“大哥英明!”
3号:“没错,应当如此。”
发布会结束,顾虞回到公司,走进办公室之前,特意交代秘书接下去半小时内都不要让人进来。
关上门,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顾虞拿起厚重红木桌上的平板,点开保镖发过来的那段视频。
办公室里立刻响起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声音。
节奏感强到让人忍不住抖腿的音乐像是在耳膜里打鼓。
平板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暗光乱晃的酒吧,顾虞一眼就从婚恋的人群中找到那个才刚成年没多久的少年。
他坐在卡座正中心的位置,左边一个衬衫开到肚脐,露出薄肌的帅哥,右边一个凹凸有致,染了薄樱粉色齐肩短发的美女。
旁边还簇拥着许多一身时尚品牌的男男女女。
他们不知道聊了什么,几人笑得前仰后合,推杯换盏,哪有半点失落和伤心。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江与墨招了招手,周围年轻的男男女女立刻排成一队跑到江与墨面前,搔首弄姿地摆弄各种姿势。
抛媚眼是最基础的,有直接拉着江与墨的手摸肌肉的,还有围着江与墨跳女团舞,还有的做各种瑜伽动作展示身体超高的柔韧性……
而江与墨大大方方,并不厚此薄彼,每一个做完都会往他们身上塞几张钱。
他也并不拒绝他们在队伍尾巴重新排队。
顾虞以为的江与墨——伤心可怜无助,或许正蹲在某一个角落里哭。
毕竟少年在被他关在房间里的时候,当时自己有一点离开的迹象,少年都会拉住他,可怜巴巴地哭着求他留下。
现实的江与墨——参加派对,认识帅哥,泡吧,蹦迪,跟人人勾肩搭背,皇帝选妃。
顾虞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只有绵长粗重的喘息。
即使那些人没有真的贴在江与墨身上,但只是肢体触碰,就已经让顾虞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能……
顾虞狠狠咬住手腕。
什么第一喜欢,第二喜欢……满嘴谎言的小骗子。
然而更让他难堪的是,看到这样张扬明媚的少年,他的心脏更加失控地加速跳动。
视频最后,一片混乱。
香槟噗的冲掉木塞,液体瀑布般暴起四处飞溅,弄湿了衣服,气氛瞬间点燃,美女把江与墨从座位上拉起来,两人一起随着因为肆意扭动身体跳舞。
顾虞目不转睛,盯着这样肆意奔放热舞的江与墨,骇然地发现自己竟然起了不该有的反应。
男人眼里神色复杂,他以为自己能控制住,不管是心里还是生理。
办公室有一扇门通往休息室,顾虞走进去。
他心里唾弃轻易被少年俘获的自己,所以也将这个不该有的欲1望视为异端。
没有暧昧的喘息,只有吃痛的低吟。
皮带除了将西裤齐整的提在腰间,还能用来束缚在擎天支柱的根部。
顾虞跪在床上,左手撑床,右手握住皮带活动的一端,用力,皮带随之收紧,疼痛骤起。
顾虞闷哼一声,手背手臂肌肉如弓弦一般绷紧。
被江与墨评价为漂亮的东西,经过一番残忍的束缚之后,已然从斗志昂扬变成垂头丧气,似乎连首部的红色都蒙上一层失去活力的滤镜。
在22度的空调下,顾虞却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气喘吁吁,汗水涔涔。他双手撑着床,失神地盯着床单上的灰色纹路,背肌如隆起的山麓般伟岸。
·
徐非耀一上午都待在周意白的办公室,他跟周意白说了接连几天都重复做同一个噩梦。
周意白非常诧异,因为他这段时间也在反复做同一个梦。
只是梦里大部分时间都很美好,只有最后在浴缸里溺水的时候痛苦了一下,所以周意白虽然感觉有点不安,但还没有徐非耀那么严重。
就是在他的梦里,也是看不到人脸,但总感觉很熟悉。
周意白见他黑眼圈黢黑,神色烦躁不安,还不断地抖腿,便建议他进行催眠治疗。
徐非耀并不是很相信催眠这个东西,但是出于对周意白的信任,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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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墨并不知道短短的一个白天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只是让系统查一下顾虞有没有看昨晚的视频。
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江与墨心情霎时如拨云见日。
诶嘿,他就知道顾虞舍不得。
要知道原著整本小说,顾虞身为男主可是全程都在专注地走事业线,不管过程中遇到多少个女性角色,都只是在商业上有合作项目。
直到小说完结,顾虞都是单身。
现在他两辈子第一次动心,那肯定是舍不得的。
江与墨骄傲地叉起小腰。
他知道昨天晚上有多么过火,那男人心里肯定撩起火了呢,但还不够。
江与墨觉得,他应该再浇点油,让火燃得更烈,一旦冲破他能承受的上限,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控制的住!
接下来的几天,江与墨继续白天把任务刷满,晚上就约人一起去酒吧蹦迪,俨然一副沉迷于纸醉金迷的生活。
他认识越来越多的人,有些把他当朋友,有些则对他起了色心。
朋友他来之不拒,由于年龄最小,都把他当成弟弟,而在保镖拍的视频里,江与墨一口一个哥叫的非常痛快。
那些对他起了色心的,如果忍着倒也罢了,妄图动手来点强硬的,那些江与墨的“哥哥们”立刻就是一拥而上将人制住叉出去。
只是短短几天,江与墨就已经认识了很多朋友。
黑暗的房间里,顾虞看着江与墨跟那些朋友开开心心的玩,即使理智再怎么让顾虞冷静,感情上,却总会让他心生嫉妒。
想把他锁起来……不行!
想让他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不行!!
想让他那张惯会甜言蜜语,哄得那些人服服帖帖的嘴巴闭上,但更想让那好看漂亮的嘴里塞进别的东西……不行!!!
顾虞脱掉上衣,鞭子划破空气,啪地落在虬劲的背上,血痕乍现,身体的疼痛压过心里的躁动。
长鞭紧密落下,顾虞气息变得急促,内心却逐渐平静。
好似这些疼痛变成警戒,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和情感全部都镇压回去。
“呼!”
随着一道悠长的呼气声,顾虞进入浴室,一条染血的鞭子静静地躺在墙边。
第67章 第 67 章 决定,文案,他一定对阿……
安静的卧室, 窗帘拉开把阳光全部挡在外面。
徐非耀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双眼紧闭,眼皮下的眼球无规律地疯狂乱转, 睫毛不安地剧烈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事情,没几分钟,紧张的汗水跟井水似的不断冒出, 没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嗬!”
徐非耀骤然睁开眼睛,眼球露出大片眼白, 惊惶还未从眼瞳褪去,他不知道想到什么, 脸上接连露出荒唐、震惊、惶恐的神情。
徐非耀看了一眼环境,是他的卧室。
他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因为太过紧张,手臂肌肉甚至紧绷到僵硬, 手指几度僵直握不住手机。
最终, 徐非耀用两只手才握住手机, 拇指按下锁屏键。
屏幕上的时间清晰地映入眼底。
徐非耀低头捂住前额,大脑接收到的信息太混乱,像一团混乱的毛线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终于理清楚脑子里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刹车失灵坠崖爆炸, 那不是梦, 而是他上辈子的死法。
死了之后,他的意识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又停留了几年,像是有一股力量,要让他看清楚到底是谁害了他。
他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在江与墨后面, 直到周意白也死了。
在浴缸里溺亡,哈哈哈,多么可笑的死法。
等等,他现在重生了,那周意白会不会也?
徐非耀立刻一个电话打过去,电话没有马上接通,第一次自动挂断,第二次响了一半之后,才被接起。
“喂?怎么了?”
徐非耀猜测一开始应该都是跟自己一样做梦,所以他试探的问了周意白最近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做噩梦?
周意白停了一下,他刚巡查完病房,从背景有些吵闹的地方走到安静的环境,“这几天确实是一直做同一个梦。”
徐非耀没想到真有惊喜,“太好了,电话里不能说太多,我马上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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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紧锣密鼓的工作过去,来到星期天。
顾虞搬出来住之后,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回顾家,所以他一大早接到顾母让他回家的电话,顾虞便没有拒绝。
听着顾母松了口气的声音,内心愧疚和罪恶感丛生。
电话挂断,他直接把手机随手一扔,站在窗前,沐浴着晨曦的日光,自然的没有表情地眺望窗外遥远的、一望无际的蓝天。
偌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男人不着一物,像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挂着水珠,头发潮湿凌乱,好似连眼睛都染上了潮意,只是眨眨眼便消失了,恍然以为是错觉。
后背上鞭痕纵横交错,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则是还很新鲜,伤痕边缘微微沁血红肿,由此可见下手的人仿佛带着某种发泄的目的,完全没有手软。
腰以下垂落的事物,洁净如玉,首端是干净的比粉色略深一些的红色,仅仅是平时的状态,就足以让常人难以望其项背。
然而令人惊异的却是在其根部扣着一个尾指粗的银环。
好似是杜绝一切不应该有的反应发生的所有可能。
今天周日,不用去工作,顾虞难得脱下奢牌西装四件套,在衣柜前站了十几分钟,才选定了一套衣服穿上。
市中心到顾家老宅距离并不算远,周日非上班时间,路上交通并不拥堵,半个小时之后,黑色霸气的路虎低调驶进顾宅。
老管家几步上前开门,他看着顾虞长大,看到他自然高兴,“二少回来了。”
“嗯。”顾虞应了一声,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一旁沉默的佣人,脚步不停的往里走。
管家跟在后面,“先生太太看到您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哼,回个家都要人打电话,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顾母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搭在软包上,美甲师正在给她认真细致的做美甲。
只是话一说完,她斜睨了二儿子一眼,立刻一愣。
或许是一段时间未见,所以顾母的感觉更明显。
她很轻易就看出顾虞眼下的淡青色,眼里仿佛浸满了深黑的墨色,藏满了令人无法看透的心事。
顾母有点后悔刚才说的话了,她咳了一声,想要抢救一下,“在外面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看你还是搬回来,一个人在外面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在家里至少还有我们会关心你。”
顾母细长的柳眉忍不住皱起。
明明是想好好关心阿虞,怎么又变得有点咄咄逼人了?
顾虞倒是没在意,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
他还是用之前的借口,“那边离公司比较方便。”
但以前好几年都是往返在老宅和公司的,也没听他说哪里不方便,怎么就前一个月开始不方便了?
顾母直觉里面有猫腻,但她感觉今天自己不太会说话,担心会吵架,干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悠悠呢?”顾虞问。
顾母换了只手,已经做好的左手竖在眼前欣赏刚做好的美甲,手指翩迁舞动,“还在睡呢,她最近半夜老是做梦,睡眠质量太差,医生来看过了,只说是忧虑多思。”
做梦?
顾虞冷不丁想起徐非耀,上周他看上去也跟好几天没睡好似的,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似的,也是因为做噩梦。
而且,梦境的内容似乎还跟前世有部分重合。
是巧合吗?
临近中午的时候,顾悠悠才终于睡饱醒来。
她换好衣服,女佣给她绑了利落好看的花苞头,衬得已经长了些肉的脸颊更加活泼可爱。
客厅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顾悠悠瞥见爸爸和二哥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她脸色一喜,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下楼梯,一口气冲向顾虞,还有点距离的时候,直接扑到顾虞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二哥!你回来了!”
沙发靠背一晃,顾悠悠不免碰到顾虞肩背,顾虞眉头很细微的一拧,只是在被人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展开,他回头,看见妹妹越来越活泼开朗,心里也很高兴。
顾虞提了提嘴角,微笑道:“嗯。”
顾悠悠:“二哥,那你今晚会住在家里吗?”
她好想知道二哥和江哥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江哥哥这么多天经常跟别人出去玩,都没再跟二哥玩过,他俩关系不是应该不错吗?
顾虞:“看情况吧。”
“哦,好吧。”顾悠悠有点渴,跑进厨房拉开冰箱拿了瓶鲜榨果汁,冰箱门一关,她被突然出现的顾虞吓了一跳,“二哥,你也要喝果汁吗?”
顾虞摇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靠着岛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听妈说,你最近经常做梦?”
顾悠悠一怔。
二哥为什么要问这个?他发现什么了吗?
顾悠悠皱了皱鼻子,并没有想很久,就决定要隐瞒梦里的内容,她害臊地挠了挠脸颊,“妈妈怎么这个都跟你说?我就是晚上看了灵异恐怖小说,被吓的。”
顾虞定定地注视她几秒,须臾,仰头又抿了口水,“是吗?”
顾虞揉了揉她的头顶,“既然怕那就别看了。”
顾悠悠很少撒谎,脸都红了,她点头,“嗯。”
不过她很快想起自己的目的,也来不及脸红了,在顾虞转身即将离开厨房的时候,揪住他的衣服,“不过,二哥,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顾悠悠神色严肃,眼神坚定,顾虞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已经严阵以待,结果……
“二哥,你跟江哥哥闹矛盾了吗?”顾悠悠歪着头,果汁都不喝了,双手撑在岛台上,急切关心地询问,“你们之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了?而且江哥哥出去玩都没有喊你。”
顾虞没想到顾悠悠的问题竟然都跟江与墨有关。
他心里不禁松一口气。
看来悠悠跟徐非耀不一样,她做的梦应该就如她所说那样,只是被恐怖小说吓到睡不着。
要是她真想起和前世有关的一切,她害怕怨恨江与墨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那么关心他和小墨陡然变化的关系?
顾虞右手撑着左手,右手手指点了点额侧。
有些无奈的想,或许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以为徐非耀和顾悠悠会想起前世的记忆?
他能重生就已经是奇迹,众所周知,奇迹之所以称之为奇迹,是因为其十分罕见,发生的概率小之又小。
顾虞心下一松,忍不住就笑了。
顾悠悠早就知道二哥很好看,现在更是看呆了,回过神来之后急忙追问,“二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她双手撑在岛台上,跳起来身体往这边前倾。
顾虞大手盖住她的脑门把她按回去,“别那么好奇。”
她能不急吗?
顾悠悠鼓起嘴,眉头鼻子都块皱成一团了,“江哥哥都约了很多人去 H 市去玩了,说是要白天玩滑雪,晚上泡温泉呢,好多帅气的哥哥和漂亮的姐姐都去了。”
她情窦未开,并不太理解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只是看着二哥跟自己最喜欢的江哥哥感情疏远了,她很不开心。
要是江哥哥也是她哥哥就好了,这样他也能住在这里,她就能每天都看到他了。
顾虞晃了一下神,声音像是突然没了东西托住一样轻飘飘的,“他跟你说的吗?什么时候去的?”
他昨天没看到江与墨离开的消息啊。
顾虞今天还没看微信,现在拿出手机点进去一看,果然有未读信息。
是昨天半夜,江与墨和几个人坐飞机结伴离开了。
“二哥你不知道吗?”顾悠悠低头拿出手机一番操作,找到昨天发的那条朋友圈,伸手直接把手机送到顾虞面前,“他昨天就发了朋友圈,凌晨就直接跟人飞往 H 市了。”
顾虞点开照片,滑雪服把人全身上下都包住,只能看到一点鼻子,但他仍然是从几人之中准确找到那个高挑瘦削的身影。
朋友圈是早上刚发的,前几张都是美食。
总共五个人,除了江与墨,还有两男两女,男的五一不是高大帅气,女性个个漂亮身材优秀。
其中四个人一起看向镜头开心的大笑,右边的美女却用涂了红色指甲的手按住他的右脸,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
顾虞眉心猛压,双眼想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他唇角提起,却道:“嗯,挺好的。”
能跟别人玩的开心挺好的,看来之前他给江与墨造成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样很好。
他早就已经决定在生活上要跟江与墨划清界限……
顾虞捏紧口袋里的纸条,眼睛像淬了浓墨,下颚紧绷。
说什么想要和我一起,谎话连篇的小骗子。
顾悠悠嘟哝:“都不知道跟别人玩滑雪玩得多开心。”
说完一抬头,手机放在岛台上,二哥却已经不见踪影。
诶?二哥呢?
客厅里的顾母,看到顾虞从厨房里出来,起身,“回来的正好,饭菜刚做好可以……”
“公司突然有急事。”
顾虞一阵风似的,话音刚落,人已经跑到门外了。
等顾母追到门口,路虎已经疾速驶出门口,“这都周日,还有什么急事能比跟我们吃饭重要?”
顾悠悠在一旁掩嘴偷笑。
二哥加油啊!一定要把江哥哥抢回来!!
H 市位于大陆北方,常年低温,周边有许多座山常年积雪不化,有多座滑雪场和温泉山庄依山而建,深受年轻人的喜爱。
白天去滑雪场体验滑雪运动,晚上泡在活水温泉池子里欣赏外面漂亮的雪景,十分惬意。
江与墨此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吸着热珍珠波波牛奶,专注地盯着手机。
实际上却是在利用系统去查顾虞的行踪。
‘系统,顾虞来了吗?’
系统:【宿主!你不会觉得太过火了吗?如果男主不来怎么办?】
江与墨:‘所以他来了吗?’
系统无语片刻,宿主坚持,它只好扣掉能量值去查男主的位置。
【男主还在 A 市。】
看情况是正在快速移动,应该是在开车。
顾虞经常在 A 市也会有应酬,所以系统没察觉到异常。
江与墨一把将奶茶瓶子捏扁,脸上却露出跟行为截然不同的笑容,“啧,看来是还不够刺激。”
系统都想跪下求他别玩了。
【宿主,小心玩得太过火了。】
江与墨耸肩,不以为意。
“小墨!原来你在这里。”同行的男生特地来找他,“这都快中午了,他们已经去占位置了,走吧,吃完午饭,回房间休息一下,下午我们继续去滑雪。我跟你说,不止双板,单板我玩的也很溜,你想学的话,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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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非耀在周意白的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小时,互相对了现在还没发生的一些信息,确定对方跟自己一样,也是突然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太好了!”徐非耀兴奋握拳,他根本坐不住,来来回回走动,“没想到上天还给我第二次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周意白看着他,“求求你正经一点。”
徐非耀也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周意白的性格,摸着下巴沉思,自顾自道:“以我们两人对未来几年局势的变化,要有一番成就根本不在话下,不过在那之前,要先解决一个人。”
周意白也知道了是谁害死他,因此徐非耀一提他就想到是谁,“你是说江与墨?”
想到前世害他死掉的凶手,徐非耀忍不住颤抖,心里又恨又怨。
他仿佛还能感觉到身体重重坠落,像西瓜一样砸在坚硬石壁上。身体被汽车和石壁挤压的痛苦,被轰烈的爆炸淹没。
身体似乎想起了当时的痛苦,徐非耀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就是他!”
徐非耀回忆这一世的江与墨,并不意外他看上去像是一点坏事都没做。
因为前世,江与墨也是这样,用柔弱乖巧的伪装靠近他们,获取他们的信任,同时利用这份信任,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要不是徐非耀死后,还保留了意识跟在江与墨身旁,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一直以为无害单纯的弟弟,竟然是一朵恶毒狠辣的食人花。
“不好!”徐非耀突然站起来,大惊失色道:“阿虞有危险!”
周意白疑惑,“什么意思?”
徐非耀不停地来回走动,掏出一支烟咬在嘴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情绪略微镇定,才说:“你工作忙,可能不太了解。这辈子,江与墨的行动轨迹跟前世不一样。”
“他没有缠着我们,反而还专注跟阿虞打好关系。”
徐非耀脸色极其难看,“甚至,阿虞还对他有了好感。”
他想起就在不久前,阿虞竟然还做了伪装去靠近江与墨。
徐非耀早就看出顾虞喜欢江与墨,那个虚伪狡诈的小人!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宁愿是自己眼瘸想错了。
要是阿虞不喜欢江与墨就好了。
徐非耀咬牙切齿,他的好友,不管是从外貌还是学识,性格还是品性,都是一顶一的优秀,江与墨根本配不上他!
“江与墨肯定在暗中谋划什么!”徐非耀狠狠吸一大口烟,再猛地吐出去,“他前世一直在靠近我们,这辈子却在阿虞面前打转,刷存在感。”
徐非耀手抖了一下,烟灰落下烫到腿也顾不上,直接得出一个骇人的结论,“该不会……江与墨他也重生了!”
周意白心里咯噔一下,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不、不可能吧。”
“不然怎么解释他这一世截然不同的行为!”
徐非耀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他夸张的张开手,“你想想啊,阿虞是谁?他可是掌握了一整个顾氏集团,一年多少万亿的营收,这他娘的要是被江与墨拿下了,这跟直接一飞冲天,野鸡变凤凰有什么区别!!!”
徐非耀激动的抓住周意白的白大褂,惊慌的有点唾沫横飞,“擦了,他想的可真美啊!一旦他真的跟阿虞在一起了,他再徐徐图之,阿虞毫无防备,到时候就会跟电视剧里一样,被下慢性毒药害死,到时候江与墨就能继承顾氏集团!!”
周意白靠在办公桌前,抓住他的手想要扯开,“你把阿虞想成什么了?”
没用的白痴吗?
而且,“国内,同性不能结婚,你想的那些不成立。”
“不不不!”徐非耀对自己的推测十分有把握,神色十分坚定,“他前世自己算计那么多,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消息,但是肯定费了很大功夫。如果靠他自己,他就是一辈子都达不到我们的高度,但是靠阿虞就不一样了,直接就从最底层的人一下跳到金字塔顶尖!”
“这不比他前世自己苦哈哈筹谋多年轻松多了吗?”
徐非耀最后得出结论,“所以,江与墨肯定也重生了!我要去找阿虞,我要戳穿他的真面目!”
一想到这辈子,自己还把江与墨当成弟弟一样宠,甚至不断的给顾虞和江与墨创造机会,疯狂助攻,他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徐非耀恶狠狠地骂自己,“我就是一个大煞笔!!”
徐非耀拉着周意白,连闯了几个红灯,直接冲进顶楼办公室,“阿虞!”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竟然有一点回音。
徐非耀退出来,问一旁的秘书,敲桌子,“阿虞呢?”
虽然是周日,但阿虞一般都不休息,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工作才对啊。
秘书:“顾总今天休息。”
她只是忘记拿东西,特地回公司来取。
徐非耀再次拖着周意白,飙车跑去市中心那套大平层公寓,结果又跑了个空。
“妈的!到底跑哪里去了?”
徐非耀心慌的要命,他用力抓扯头发。
接连跑空,搞得周意白也有点担心,“呃,要不打电话问一下伯母?”
徐非耀不抱希望,但现在只能这样了。
他立即打了电话,然后就得知阿虞不久前刚离开老宅。
“他走的很匆忙,说是工作上有急事。”顾母忍不住抱怨,“周日休息一下都没时间,你见到他一定要帮我劝一下,钱是赚不完的。”
要命!
徐非耀痛苦抱头。
就在这时,电话响起。
连屏幕都没看清,徐非耀就以最快速度接通,“阿虞?是不是你?”
“大哥,是我。”那边却传来徐成英的声音。
徐非耀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确实显示是他弟弟,“嗯?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徐成英没回答,踌躇片刻,反问道:“你刚才在喊虞哥,所以你是在找虞哥吗?”
徐非耀嗯了一声,语气夹着火气,非常急,“对,我很急。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就先挂了。”
“等下,我可能,知道虞哥在哪里。”
第68章 第 68 章 飞机,追赶,清洁……
徐非耀十分诧异, 差点连手里的烟都没抓稳,“你为什么会知道?”
如果他的记忆没错,他弟跟阿虞应该没有太熟才对?
等下。
徐非耀突然记起来了, 这一世,徐成英和顾悠悠的关系比前世还更加亲密,因为前世顾悠悠刚找回来没多久,就出了不少事情, 使得她抑郁沉默,徐成英自然是没有多少机会认识顾悠悠, 相处的时间就更加少之又少了。
然而这一次,他记忆里, 顾悠悠平安顺利的度过这段时间,前世发生的那些不幸也全部都没有发生,两人才能认识、并有更多的时间相处,而这一切, 还是因为江与墨。
嘶。
徐非耀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找虞哥。”徐成英却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提出要一起。
徐非耀本来想随口敷衍过去, 但是徐成英好像猜到他的意思似的,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哥,不管你信不信, 其实我有预知的能力。”徐成英语气认真, 故意把嗓音压的很低。
徐非耀:“……”
知道这个消息太震惊, 徐成英特地停顿几秒,给他哥反应的时间,才继续说:“我看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我……”
没说完,徐非耀叹了一声, 说了地址,“你来吧。”
周意白从他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该不会?”
徐非耀吸了一口烟,抬头冲天空的云吐出长长的烟雾,惆怅地直叹气。
“如果不是他也跟我们一样,那他就是终于疯了。”
半小时后,徐成英跟徐非耀汇合。
“咦,意白哥怎么也在?”徐成英震惊地看向他哥,“哥,这事儿还是个秘密呢,你怎么就直接往外……啊!”
徐成英捂住额头,“哥,你为什么要弹我脑门?”
徐非耀刚刚弹脑崩的手,一个没忍住又在他后脑勺盖了一下,“预知,我还先知呢。谁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别丢人现眼了。”
徐成英:“?”
“不是,哥,我真的知道很多还没发生的事情。”
徐非耀又想抽烟了,可惜只摸到一个空烟盒,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抽掉了半盒烟,脚边全是烟头。
徐非耀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叹气,“怎么都被江与墨骗得那么惨了,还学不会聪明点!”
什么意思?
被他骗?他这一次什么时候被他骗……
徐成英猛地抬头,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嘴巴张张合合,失声喊了一下:“哥?”
只是瞬间,徐成英眼前一片模糊。
“嘶,多大人了还哭。”徐非耀看似嫌弃,实际上却是有点慌,“诶,你……”
徐成英直接张开手就扑了过去,“呜呜呜,哥,对不起!要不是我那么信任江与墨,他说什么我都信,我也不会把文件给他看,害得我们家破产被收购,呜呜呜。”
这一哭,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悔恨全部都倾泻出来一样,没多久就开始水漫金山了。
“哈!你还真是能耐,你都比他大几岁,还被他耍的团团转。”
徐成英哭得更惨了:“呜哇!”
徐非耀拍了拍他的后背,表情也从刚开始的耐心变成了现在的烦躁,“行了行了,别哭了。你他丫的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周意白竖起手腕,指了指手表,示意他注意时间。
徐非耀想起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一把握住徐成英的肩膀,神色严肃,“你还没说阿虞现在在哪里呢?”
徐成英两手很随意地摸了摸眼泪,表情紧绷,“我从悠悠那知道的,他要去找江与墨。”
提起江与墨,徐成英表情扭曲。就像是这辈子对他的好感和上一世被诓骗的怨恨像两条链条死死缠绕。
无法隔离无法剥开无法分清。
江与墨的动向,除了顾虞,他都没想要隐瞒其他人。毕竟要钓顾虞,还得利用其他人让顾虞知道他在哪里呢。
所以徐成英很轻易就看到了他的朋友圈,知道他现在已经跑到H市玩滑雪去了。
就在他们抓紧时间赶赴机场的时候,顾虞已经坐上了最近的一班飞往 H市的航班。
“前一班飞机刚飞十分钟,阿虞应该就是坐上那趟飞机了。”
徐非耀问清楚了:“最近的一架飞往 H市的飞机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起飞。”
而飞机差不多要两小时才落地。虽然他们很急,非常非常担心阿虞会被江与墨的甜言蜜语给蛊惑了,但此时也只能按下心里的急躁,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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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刚好是去 H市旅游的旺季,机票紧俏,但顾氏集团经常要去外地出差,所以跟航空公司一向有合作往来,特助一番沟通,加上一点点钞能力,成功拿下头等舱的机票。
直到坐上飞机,看到外边的蓝天和白云,顾虞还有些四周飘忽,仿佛被很多泡泡围绕的一种虚假梦幻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确定自己被江与墨屏蔽了,但他仍旧反复点进退出江与墨的朋友圈。
顾虞神色不虞,唇角紧抿。
在他这里,最近的一条朋友圈还是两天前,手里高举酒杯,在酒吧里跟一群他并不认识的人勾肩搭背。
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明明并不清白,但江与墨仿佛没有丝毫察觉,跟人拼酒玩骰子游戏,耍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经常玩到通宵达旦。
他是想要抹除江与墨对自己灰发伪装时的过度依赖,那是在不恰当的时机,不恰当的场合产生的,不正常的情感。
现在江与墨明明看上去不再受那些情感困扰,也如他一开始所希望的那样,广交好友,认识更多人,也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这些,明明是他之前早就应该有所预见,他应该乐见其成才对,为江与墨高兴。
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
他既想要江与墨撇除那些不正常的感情,但又不希望江与墨那么快就真正完全放下了。
喜欢……
江与墨的喜欢,就那么随意吗?只是稍微回避,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就能做到和别人谈笑生欢,半点没有和自己疏远后的失落与伤心。
他的喜欢就那么浅薄吗?
顾虞闭了闭眼。
放在大腿上的手拳头紧握,暴起的青筋从手背蔓延到爆发力极强的手臂,像是想要把什么东西狠狠握在手心。
飞机一落地,顾虞就收到了几条信息。
他先点开保镖发来的消息,脸色逐渐冷硬,急匆匆地往外走,于是也就忽略了徐非耀发给他的几条信息。
他大步走出机场,直接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低调的宾利慕尚。
顾虞一上车就靠后面闭目养神,汽车缓缓离开机场,并入车流,就在保镖队长以为顾总要一直沉默时,听到男人沉声道:“他在哪?”
少年离开A市,让顾虞感觉失去掌控,他迫切想要看到他,重新回到运筹帷幄的状态。
保镖目不斜视,这里气温低,路面易结冰,他开车必须小心谨慎,“2号和3号刚才传来消息,江先生刚睡醒,正在吃下午茶。”
顾虞沉默了一下,车厢里安静里好一会儿,男人才再次开口,“先去酒店。”
酒店离温泉山庄也不远,两者是竞争关系,这里游客多,雪山的位置又比较偏僻,不想泡温泉的就会更倾向选择入住酒店。
顾虞再次开口,“你去让人送点东西过来。”
听到老板吩咐的东西,保镖队长没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老板。
原来,就算是他老板这么丰神俊朗的人物,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也会这样想要表现的更加完美。
而就在顾虞抵达酒店的时候,徐非耀他们乘坐的飞机也已经落地了。
徐非耀一直盯着手机,没看到回信还以为是网速不好,几次刷新之后,才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阿虞根本没回他消息,估计连看都没看。
“娘嘞,他俩不会已经碰面了吧。”
徐非耀是真的很担心好友被骗,连机场都没出,就直接掏出手机给好友打去电话,“啧,怎么还不接?”
“要到位置了。”徐成英晃了晃手机,屏幕上呈现的赫然是他和江与墨的聊天界面。
为了不让江与墨察觉异样,徐成英语气和用词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分别,只是现实中却皱着脸。
“我们先赶过去。”
机场外有提前叫的车在等,三人直接上车,路上徐非耀一直尝试给顾虞打电话,但一直都没打通。
他心急如焚,“奇怪,阿虞到底在做什么?”
此时,酒店豪华套房里,顾虞快速冲了个澡,洗掉身上的风尘仆仆,也能让冷静下来。
有人敲门。
在客厅等候的保镖过去开门。
酒店经理扬起谄媚的笑,身后跟着的服务员手上提着大包小包。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给您送进去?”
“谢谢。不过顾总不喜欢被人打扰。”
保镖接过袋子,直接就要关门,经理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抢先一步开口,“今晚我们有举办晚宴,都是一些漂亮的年轻人凑在一起热闹的跳舞。”
经理递出邀请函,“顾总可以来放松放松。”
漂亮的年轻人,讲的比较隐晦,但经理知道他们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
保镖看在让他准备东西的份上,接过邀请函,这一回,他没再犹豫,退回房间立马锁门。
“经理,这个顾总是什么人啊?我在 H市都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会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服务员很稀罕,要知道他们酒店经理平时可是专门看人下菜碟的,能让他都这样谨慎对待的人,这个顾总一定非常不简单。
他要是有这关系,还用在这做服务生?整天看人脸色?
经理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一脸不屑,“听说过顾氏集团吗?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顾家少爷,平时帅哥美女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你就别上赶着丢人现眼了。”
服务员谄笑,“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豪华套房里,顾虞把身体冲洗干净,房间里暖气开的足,他随便围了个浴巾。
沙发上的几个袋子里装的都是各种高奢品牌,顾虞选择其中合适的,有条不紊的换上。
第69章 第 69 章 雪场,温泉,掐脖……
“这里的下午茶很好吃吧?我就觉得你会喜欢!”
江与墨迎着阳光, 眯起眼睛牵动嘴角,“嗯!微甜不腻!甜品的最高赞誉!”
这会儿正好是下午,江与墨这阵子昼夜颠倒, 白天睡的比晚上还多,刚睡完两个多小时的午觉,此刻从骨头缝里透出一点丝丝缕缕的惫懒。
坐在对面的短发美女边吃边发出赞叹,“这家的草莓酱还是自己熬的, 对糖的把控恰到好处,真的好想买几罐回家。”
另一个黑长直冷淡脸女生跟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江与墨吃着草莓奶油泡芙, 新鲜的草莓沾着甜甜的草莓酱,混合浓郁淡甜的动物奶油, 感觉整个身体都活过来了。
再吸一口凉凉的芋泥波波牛乳茶,微甜不腻,那股子凉意直冲脑门,大脑瞬间清醒。
甜品店采用了大量的玻璃, 能够让客人欣赏外面的雾凇积雪美景的同时, 还能够享受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的徐徐暖意。
舒服。
江与墨惬意的眯起眼睛。
要是, 没那么吵,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了。
江与墨低头叉子叉一块,垂直而落的眼睫很好的挡住他眼底的淡漠和厌烦。
江与墨骨子里并不是一个爱好交际的人, 他从小遇到的人, 有一个算一个对他都鲜少抱有善意。
加上身处于那样窒息的生长环境, 江与墨理应成为一个害怕与人交流,甚至是厌恶与人交流的人。
但角色的觉醒,让他知道他所遭受的一切,只是为了让不久对他使出各种肮脏手段的反派变得更令读者厌恶,这样主角收拾反派的时候, 才会给读者反馈一大波爽感。
他只是一个不足轻重的工具人!
有人因此自我放逐,堕落放弃,接受作者给他的命运。但江与墨偏不,他不仅不愿意,甚至还要利用已知的剧情,把原著搅得人仰马翻,支离破碎。
他成功了,代价是成天没日没夜的算计,他的生活里每时每刻都是交际,不断的去设计各种小事件,算计每一个可能对他有用的人。
就连每天晚上睡觉的时间,都不独属于他自己。
这个时候,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对白天行为的复盘,总结不足,然后在第二天就绝对会吸取教训。
很累,但好在结果很惊喜,没有辜负他那么多年的努力。
但或许是因为上辈子这类交际做的太多了,这一世虽然一开始就被系统否定不能再用前世的方法去算计别人,还得要做什么好人好事。
刚开始是不习惯的,但是后面他很快就喜欢上了一个人独处。
拜托!他有钱,不用为生计奔波,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有谁会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除了偶尔会有点失去了目标的茫然,但很快,这份茫然在他盯准顾虞一人的时候,霎时间就烟消云散了。
江与墨继续戳蛋糕。
嗯,有机会的话,带顾虞来尝尝。他不像是会喜欢甜品的人,兴许还不乐意品尝,那到时候他就这样那样逼他吃下去,他的表情一定会很有趣。
“小墨,就算不好吃也给它留个全尸吧。”高个黑皮体育大学生打趣道,“吃完休息会儿,我教你滑雪。诶你喜欢单板还是双板啊?单板好上手,但不太好练,双板刚开始学的比较慢,但是一旦掌握了基本技巧,那娱乐性还是大大的有。”
旁边的清秀帅哥手臂搁在黑皮体育生肩膀,眨了个wink,“我双板玩的溜,我教你啊。”
江与墨机械的提起嘴角,连弧度都一样,“哈哈哈,好啊。那我先提前谢谢你们噜,不过我可不会给你们交学费。”
他说完,其他四人却都收住了话头,你看我我看你的,四脸相对,就是不看江与墨。
短发美女看向黑长直:“你说吧。”
黑长直对着黑皮体育生,“还是你去说吧。”
黑皮体育生扭头向清秀帅哥:“你快说。”
清秀帅哥看着他们闹,也不推辞,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小墨,其实你不开心的话,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出来。”
江与墨笑容一僵,歪了歪头,仿佛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哦豁,宿主露馅了。
“刚开始我们也没发现,”黑长直此时脸上表情没什么表情,外人看起来会以为她在生气,实际她就是这样冷淡的性格,“但是,跟你相处越久,越能感觉到。”
短发女指了指黑皮体育生,“超哥看着大咧咧的,感觉意外的敏锐。他说你一个人的时候看上去总是心事重重,后来我们就仔细观察,发现了一些细节。”
超哥摸了摸后脑勺,他笑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我们这次出来玩,也是想陪你散散心,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江与墨:“……”
他一时语塞,少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系统难得看宿主笑话,捂住嘴吭哧吭哧笑个不停。
“我们先去租滑雪服和滑雪板,等会儿弄好了,给你发消息。”
短发女,黑长直和清秀帅哥一起走了。清秀帅哥临走前,还戳了戳超哥的手臂,两人之间像是在传达什么信息。
超哥比了个Ok的手势。
江与墨两手在胸前环抱,往后一靠,嘴角也懒得弯了,“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超哥摊手,“哪有什么把戏呢?我们几个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有烦恼,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江与墨沉默良久,半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说:“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玩不玩了?”
超哥无奈:“……玩。”
江与墨嘴角含笑,笑容在明亮白色的日光里,就如同一颗会发光的星星。
两人相视一笑的画面,落在远处顾虞的眼里。
这里是绝佳盯梢的位置,他们换了辆低调的奥迪,用望远镜把人精准框在镜中。
保镖队长与2号3号十分不解。
老板这都已经不远万里,跑过来了,怎么临到头了却止步不前了?
顾虞这会儿在想什么呢?
他注视着江与墨的笑,目光从那笑起来显得圆润可爱的脸颊,转到自然上翘的嘴角,嘴唇是粉色的,有点肉,揉起来是软乎乎的,亲上去,酥酥麻麻,像是带电。
顾虞眸色深沉。
他不敢靠的太近,又不甘离的太远。
为什么,对其他男人也能露出这样,毫无阴霾的笑呢?说好的,只喜欢他呢?
江与墨突然是似有所觉,他视线往外扫了一眼。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就连停在山脚下的小盒子一样的车子都被白雪覆盖,他没看出什么异常,心里却一动,急忙让系统去查顾虞的去向。
【上午不是刚查了吗?怎么还要查,浪费……】
话未说完,结果已出。
系统惊喜的表示:【哇!宿主!男主来 H 市了,他就在附近!】
系统开心地转圈圈措手。
转到一半,它愣住了,惊恐捂脸。啊啊啊啊,它不是应该为男主被宿主看上算计而伤心吗?它为什么会为宿主高兴?
得知消息的一刻,江与墨嘴角更深,显得笑容更加甜蜜诱人。
“哇塞,原来你真心实意的笑是这样的?”超哥夸张的捂住双眼,眼睛却从指缝里看出来,“眼睛都要被闪瞎啦。”
江与墨笑眯了眼,这在顾虞眼里,就是那个黑皮男的说了什么把江与墨逗地那么开心愉悦。
汽车内,气氛一度陷入凝滞。
明明车里开了暖气,但是三个保镖就是觉得毛骨悚然,如坠冰窖。
江与墨说了什么,跟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
顾虞沉默半晌,把望远镜捏得喀啦作响,沉声命令道:“跟上去。”
保镖一路默默开车,来到雪场外。
“老板,他们应该是要去滑雪。”
顾虞沉默片刻,推门下车,“走吧。”
为了不被发现,顾虞故意保持了一段距离,隐藏在行走的人群里。
他们果然没发现。
江与墨拎着单板,穿着厚重的滑雪服,站在坡顶,一个同样穿着滑雪服看不到脸面的人在手把手教江与墨一些基础技巧动作。
“这样这样,记住了吗?”黑皮体育生超哥,一边手把手纠正江与墨的动作,一边问。
江与墨看不清脸,但声音带着笑意,“嗯,记住了。”
江与墨心防重,他不可能随便就交谈几句,就赋予信任。只是最近他确实是心急了点,才会被看出破绽。
都怪顾虞,要不是他退缩了,自己又何必做到这步?
江与墨心里又在顾虞头上狠记一笔。
“那你先试滑一下,我在后面跟着。别担心,我会护着你。”
这条雪道是中级道,本来是应该去初级场的,但是坡度太缓了,没意思。
高级场也过于危险,折中一下,就跑到中级雪道来了。
一开始很顺利,江与墨认真地记着刚才的动作,降低重心,努力把持稳定。
但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人看着他的身后发出惊呼。
这时,后面唰唰的声音混着人声越来越近,“啊啊啊啊!我不会刹车!快闪开!”
江与墨扭转身体回头,一个人踩着单板手舞足蹈地直直地冲向他。
超哥离他有点距离,急得挥舞手臂大喊:“小墨,快躲开!”
有些人越是在危险的时刻,越是难以做出反应。
江与墨足足愣了几秒,才转身想要逃离,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已经能感觉到那人带下来的风,刮起了他的脸颊的瞬间,就在江与墨以为自己要被撞的人仰马翻的时候。
刷!
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只势强势入场,在江与墨即将被撞的前一刻,那人两条强健的手臂随意一神,就把江与墨打横捞起,刚好与上方冲下来的人擦肩而过。
男人的动作很稳,势如破竹地冲下雪道,并熟练拐弯避让人群,在周围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中,最后腰身一扭,雪板一横稳稳停在雪面之上。
男人没有第一时间把江与墨放下,只是看着他,江与墨似乎也吓到一样,抬着头,眼罩的看上去也是在看男人。
“好棒!抱着人都能那么稳,太厉害了!”
“他是专业滑雪运动员吗?刚才几个专业动作都好丝滑!”
“感觉肯定很帅!好想上去要他的微信。”
周围人窃窃私语,时而有笑声传出。
就在有人握拳打气要前来要联系方式的时候,超哥一个漂移横摆停在旁边,打断两人的对视。
“小墨你没事吧?”
江与墨拍了拍男人的手,却是第一时间和超哥说:“我没事,多亏这位大哥。”
男人把他放在雪面上,听着江与墨向他道谢,“大哥,谢了。”
就这一句谢谢,然后就跟超哥有说有笑的走了。
“你刚开始滑,这样已经很棒了!”
“那是!我可是很有运动天赋的!”
男人一言不发,注视两人渐行渐远。
正在远处观察的保镖嘶了一声。
2号:“怎么了怎么了?”
3号说出队长心声:“老板好可怜,他这都能忍?”
江与墨后面又滑了几次,每一次,男人都在附近不远不近地徘徊,只是有好几次摔倒了,都是离得更近的超哥把他扶起来。
就好像,已经有人代替他,守在江与墨旁边,为他保驾护航了。
他已经不需要他了。
一直到天色将晚,几人饥肠辘辘,吃完晚饭过后,他们打算回温泉山庄泡温泉。
江与墨和他们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约定半小时后一起前往温泉汤池。
而此时,找寻了一下午,分别在好几处蹲点的徐非耀三人也终于在温泉山庄大厅找到了顾虞。
他好像根本没打算隐藏,只是在大厅站了一会儿,就已经吸引了来往的男女顾客在此驻足。
顾虞低头,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他频繁看表,旁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在等人。
“阿虞……”
徐非耀欣喜,手都已经抬起来了,阿虞的名字刚喊出口,就发现顾虞忽然转头看向另一侧。
徐非耀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也望过去,果然就看到穿上浴衣的江与墨在几人的簇拥下走过来。
徐非耀心里咬牙:又是他。
然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江与墨只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和超哥清秀男短发女黑长直他们有说有笑,就这么直接在顾虞面前路过,跟没看到人一样。
他怎么可以无视他?
怎么能,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全部都视作无物?
顾虞足足愣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此时此刻被明晃晃的忽视的感觉来的更强烈。
被镇压了一天的冲动,在此时此刻,被江与墨的蓄意态度挑起,顾虞耳边仿佛响起了什么倒塌的声音,他大步流星,目光紧紧锁在那个与人说笑的侧脸。
然后,在他刚要踏入温泉包间的前一秒,一把握住他的手臂,毫无预兆的把人拖走。
“诶!小墨!你要对小墨做什么?”
徐非耀暗骂一声,急急忙忙上前解释,“他俩认识。”
说完一句,他就紧跟在周意白和徐成英的身后紧追上去。
超哥几人愣了几秒。
“我们要不要追啊?”
“那男的跟小墨好像有仇,表情很难看,不会是来寻仇的吧?”
他们担心江与墨吃亏,回过神来之后几人急忙追了上去。
只是拐过一个长廊,在对面走廊的尽头,他们看到江与墨皱起眉头,冲顾虞说了一句什么,然后顾虞面色阴沉,扭曲了一瞬,下一秒,他忽然用力掐住了江与墨的脖子,将他毫无缝隙的抵在墙上。
第70章 第 70 章 亲亲,文案已回收,再亲……
“卧槽!”徐非耀徐成英震惊喊道。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一个惊人的想法。
难道阿虞也是重生的?无法接受江与墨害死他们, 在骇人的仇恨驱使下,所以才会掐住江与墨的脖子,想要提前给江与墨一个教训, 让他别想再把主意打在他们身上?
“握糙?”超哥等人发出疑惑的惊呼。
他们果然有仇!
认识是认识,但是这恨不得掐死对方的势头绝对是仇人吧?!!!
徐非耀等人虽然知道顾虞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做出杀人的举动,现在八成只是给江与墨一个威慑而已, 但他心里诡异的感觉到了几分暗爽。
那是在前世江与墨背叛他的信任,把他们害得那么惨应得的报应。
徐非耀甚至是带着恶意地想:就算这辈子阿虞很喜欢他又怎么样呢?
他只是一个人, 终究是比不过他们这些多年好友和亲人在阿虞心中的份量。
“太过分了!”超哥几人确定那男的就是跟小墨有仇,纷纷生气的就要上前阻止。
结果被徐非耀和徐成英横加阻拦。
徐非耀笑得吊儿郎当:“各位,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你们就别瞎掺和了吧?”
他指了指不远处三个人高马大,体型健硕的保镖,笑着说, “你看见他们了吗?那是他的保镖,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几人脸色难看, 没有把握能在那么多人的围堵下去解救江与墨,气氛顿时僵持。
而江与墨这边,气氛却远不像他们想的那样。
江与墨脚尖离地, 被掐住脖子按在墙上。
他略微有点难受, 两只手忍不住握住顾虞的手腕, 但却仅仅只是握着。
他看似是被控制,实际上在两人之间,却是主导掌控的那一个。
江与墨双眼死死定在顾虞脸上,从他挣扎明灭的双眼,到紧绷的下颚, 压紧的嘴角,他的手指僵直地掐着他的脖子,看似牢不可破,实则在微微颤抖,好像顾虞正在进行一番无形的斗争。
江与墨心里微不可察地叹气。
打算推他一把。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江与墨赌气地说,“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顾虞一定,瞳孔陡然放大。
扑通扑通!
江与墨好似连他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都逐渐听清楚,他垂眼,隐藏眼底的不怀好意,故意说着扎心的话,“你不就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我已经如你所愿了,我认识了新的人,他们对我很热情,我很喜欢他们。看到那边那个黑皮体育生了吗?他比你年轻,也比你热情,我等会儿就要和他们去泡温泉,然后在这漂亮的漫天雪景下,来一场浪漫的难忘之旅。”
江与墨拉起顾虞另一只手,嫩红的舌舔了舔他的手指,“到时候,我会像这样舔他,会亲他,会和他紧密的拥抱在一起,我们会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江与墨没有错过顾虞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嫉妒,都会让江与墨欣喜若狂,血液几乎快要沸腾起来了。
顾虞的失控对他而言就是上好的春12药。
“为什么?总要说些我不喜欢的话?”
顾虞沉下脸,表情宛如结了寒霜,他的眼神里充满阴沉扭曲的色彩,恐怖的似乎有巨兽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颧骨上的皮肤抽了两下,眼睛怎么都无法那张一直在说着扎心话的嘴唇上离开。
江与墨仿佛注意到他的视线,故意放慢速度,先是缓缓舔过指腹,再在手指尖缠绕几圈,最后启唇牙齿轻轻地咬住指尖。
江与墨被掐住提高,视线跟顾虞齐平,他的垂落的脚尖正好踩在顾虞的鞋上,目光轻佻的像个钩子。
超哥他们看到掐住江与墨的男人,脸色非常难看,仿佛被人抢了媳妇似的。
他甚至还阴森森的往超哥这边看了一眼。
没有错,那是想杀人的眼神!!!
“你们让开!等下小墨出事了,你们负的起责任吗?”
超哥严词疾色,就要扒拉开阻拦的徐非耀等人,上前去救人时,清秀帅哥忽然抱住他的手臂,表情古怪地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等等,你看下小墨的腿。”
腿?
有什么好看的?这个时候还看什么?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超哥视线还是看了过去,然后,他愣住了。
他看到江与墨的脚尖踩住男人的脚,白色的运动鞋踩在黑色的高级定制皮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前后摩挲,就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他愣住了,短发女和黑长直也愣住了,想要突破阻拦的力道不知怎么就减弱消弭于无了,反而多了几分尴尬。
他们的表情太奇怪了。
徐非耀三人发现不对劲,齐刷刷地扭头望向对面。
只是极其短暂的眨个眼的功夫,他们就看到那个男人掐住少年的脖子结结实实地亲了上去!
“啊啊啊啊!!!”徐非耀飙出了前所未有的高音,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跟女人一样尖叫。
顾虞停了一下,他眉头充满挣扎地压下去,江与墨作势要把他推开,顾虞瞬间难以自制恶狠狠咬住江与墨的嘴唇。
即使近距离看不清人脸,但仍然没有闭上眼睛,反而更霸道地盯住少年,把他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视线里,牙齿咬住唇肉碾磨,像是要把他吞入腹中那般凶蛮。
江与墨似乎感觉受到侮辱,扭了下脸,在唇齿逃离的下一瞬间,下巴被紧紧捏住,脸被扭回去,顾虞被他的逃离和闪躲刺激到更过分的啃噬嘴唇,血腥气味在唇齿间传开。
江与墨皱眉,张嘴想咬,结果被用力捏住下颚,使得不得不张开嘴,被动迎接男人过分霸道到近乎不近人情地侵占。
江与墨双手在他肩膀上推的那几下有气无力,似拒绝却更像勾引,更是火上浇油,顾虞直接掐住他的腰往上一提,腿往里挤,逼得江与墨不得不抬起双腿圈在他的腰上。
江与墨承受住了他所有的攻势,他被挤在墙壁和男人滚烫的躯体之间,已经如此,男人的手还是抓住他脑后的头发逼得他不得逃离,无法躲避。
水声啧啧,晶莹闪烁,紧密不分的唇瓣间灵活交缠在一起的火热湿润若隐若现。
“阿……阿虞……”
徐非耀伸出手,语气犹如风中残烛,颤颤巍巍,难以接受。
周意白很重地叹了口气,向黑皮体育生伸出手,“哥们,有烟吗?”
徐成英不知为何,反而是接受的最快的一个。
或许是从顾悠悠那里听说顾虞放着家宴不吃,不远万里来追江与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吧。
“小墨真过分。”短发女不爽嘟嘴。
黑长直掐住她的嘴唇,把人拉走,“走吧走吧,别打扰墨墨的好事。”
周意白深吸了一口烟,他看着被黑皮体育生按住还疯狂挣扎向那边伸着手的徐非耀,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别闹了。”
超哥一脸严肃,“就是,人家小情侣的事情,你插什么手!”
地位瞬间倒转,刚刚要上前阻拦的人现在变成了阻拦别人的人。
“妈的!你刚才不是要上去阻拦吗?我不拦你,你去啊!”
超哥摸了摸后脑勺,脸上出现尴尬的表情,“我这不是以为他俩有仇吗?谁知道竟然是这种关系。”
“啊啊啊啊!阿虞是我兄弟,跟江与墨那小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啊啊啊啊!!”徐非耀无法接受,上辈子害死自己的凶手现在却和自己最好的兄弟搅和在一起,这让他怎么调理??
超哥:“他俩没关系还在一起亲嘴子呢,这叫没关系?”
“啊啊你闭嘴啊啊闭嘴!”徐非耀崩溃大叫,脸上出现被背叛的痛苦伤心,“意白,你看看阿虞,你劝劝他。”
周意白比他冷静,他远远的瞧见了顾虞脸上的强势和掌控,没人比他更清楚阿虞骨子里不容置喙的控制欲。
他重重地叹气,吐出一口烟,“别闹得那么难看,我们先走吧,别给阿虞添乱。”
徐非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超哥点头,“对对对,还是这位兄弟明事理。”
超哥按住他的左肩,徐成英默默按住右肩。
徐非耀震惊地看向自己弟弟,“连你也?”
徐成英低头,“哥,你现在过去能做什么?还不如坐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现在虞哥正在兴头上,他们过去,除了让虞哥生气还能有什么好处?
徐非耀出神地望着还缠在一起侧脸蹭鼻,沉迷亲亲的两人,面目扭曲了刹那,“不行、我还是不能接受!”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超哥和徐成英一起拖走了。
周意白看了眼两人,摇头叹气地走了。
四周终于变得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江与墨感觉嘴里都快干了的时候,他终于被放开。
“唔哈!”江与墨呼吸急促,对着顾虞略微满足的神情,眼里浮现出屈辱的泪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滚的远远的吗?不是你避我如蛇蝎吗?现在又这样,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这样玩弄我啊!”
“你,你还掐我!”江与墨奋力挣扎,却忘记他此时腿还挂在顾虞腰上呢,这再大的挣扎也不过变成身体之间的摩擦。
这让顾虞下腹不受控制紧了一瞬,嗓音低哑,比平时添了一丝欲色,“别动。”
江与墨反而挣扎的更用力了,泥鳅似的要从他怀里逃开,顾虞一急,扣住他的脖颈又把人按墙上去了。
“你!”江与墨气急了,眼睛亮晶晶的,生气的时候,脸颊会有桃花一样的粉色,充满积极浓厚的生命力。
顾虞抿了抿唇,“你别动,我们好好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江与墨吐出舌尖,控诉他的过分行径,委屈道:“我舌头都被你咬麻了,我唔。”
舌尖确实比后面颜色深了不少。
顾虞盯了落在唇瓣间的红润五秒,眼神晦暗,在江与墨收回舌头的刹那,低头启唇含住,不让它退缩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