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第 91 章


    凌乱的时空过去十几年,正轨的世界不弹指之间。


    水牢里苏山灵的灵魂被抹杀,身躯俨然失去了生机。


    君泽琛吩咐狼族处理掉,抱着昏迷的狐狸头也不回离开。


    和君泽琛强大的灵魂不同,小狐狸的灵魂消耗过度,仅差一点便消散在那个时空了。


    君泽琛拼尽所有天材地宝,堪堪为她稳固妖魄,只是不知何时能从昏迷中醒来。


    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变成这样,山鬼和鸡精急成一团,连那只狼女都来看望过两次,统统被君泽琛赶走。


    他画地为牢,固守在寝殿。


    与此同时,红溯魇得到狼王传音,继续攻打狐族,活抓有苏狐王和青丘的那只老狐狸。


    记忆在回归,那段离奇的往事恍如昨日,小狐狸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双目紧闭,两只爪子乖巧地抱着尾巴,呼吸沉稳而绵长。


    周氏的这份开心,在见到琛王那一刻,统统消散……


    周氏急忙扫一眼自家女儿,忧心忡忡地要给琛王行礼,下一秒就被琛王扶住:“岳母不必如此客气,外面冷,淼儿身体不好,有什么话先进去说吧。”


    周氏等人一懵,反应过来:“好好好,先进屋说。”


    君泽琛把胡淼淼的狐裘紧了紧,这才拥着她进入府中,期间动作无不细致入微,仿佛胡淼淼是他手中易碎的珍宝一般,爱护有加。


    周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惊疑不定,但见胡淼淼的状态很好,甚至比在家的时候身子还坚朗,之前的每年冬日别说是出门,就算是在屋内也经常咳嗽。


    琛王把淼儿照顾的很好。


    她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位琛王和传言中的并不一样,至少对待淼儿是这样的。


    她扭头对小儿子说,“去叫你父亲,说淼儿回来的。”


    正打量自家姐夫,并满眼敌意的胡宁羽哦哦两声,憨憨地挠了挠头发,出府找爹去了。


    胡淼淼被君泽琛拥着进入大厅,周氏虚一眼君泽琛,对胡淼淼道:“淼儿在王府可住得惯?”


    胡淼淼发现,母亲的双鬓似乎有了几缕白发,想来没少为她操心,她心中酸涩,对她笑了笑:“琛王对我很照顾,我很好。”


    周氏闻言,对君泽琛开口:“多谢王爷。”


    君泽琛坐在胡淼淼的左侧,他抬手握住胡淼淼的手,先是对岳母说是应该的,然后又对胡淼淼道:“说了多少次不用那么客气,就叫我阿琛吧。”


    曾经以为最耻辱的名字,如果能从她口中传出来,会很美妙吧?


    只可淼,每次让她叫的时候,她还是照例叫他琛王,君泽琛就是算准了胡淼淼不会当着周氏的面反驳他,才逮住了这个机会。


    胡淼淼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过……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满眼期盼,胡淼淼嘴角动了动:“阿琛……”


    “哎!”


    君泽琛平时看起来很凶狠的鹰眸一弯,笑得像一个孩子,满足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琛王该有的气势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处于恋爱中的小伙子。


    胡淼淼被他笑得一个闪神,随即嘴角不自觉的跟着上扬,再次唤了一声,二人的气氛不自觉黏糊了起来。


    某岳母*母亲周氏:“……”胡淼淼心里慌得一批,面上却端起长公主那副高贵冷艳,姐不怕你的模样。


    “昨日,是本宫对不住你。”她端起来的余光打量着他,目测……看起来很娇弱,可好像不是她能悄悄弄死的亚子……


    君泽琛闻言掀了掀眼皮,没说话,不过那神态,妥妥滴在说: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狡辩,狡辩完了,头盖骨上交。


    胡淼淼:“咳~如果时光能够重来……”


    “不会重来又如何?”君美男终于动了他尊贵的嘴巴,赏了一段话,可把胡淼淼激动坏了。


    “当然是在踹一次。”


    君泽琛:“???”


    缩在他手下的系统歪了歪脑袋:“喵?”


    宿主好牛逼,不愧是穿越而来的大佬,面对循环重生作妖的反派,腿不软,嘴不怂,张嘴就要踹。


    猫咪咔吧咔吧卡姿兰大眼睛,黑黝黝的葡萄眼皆是崇拜,殊不知,它家宿主此时此刻,正想来一波自挂东南枝。


    让你嘴贱!


    场面尴尬到极点,胡淼淼眼神乱飘,忽而看见了救星,挺直了腰板,端起桌子上的药丸。


    青瓷碗内,棕黄色液体随着胡淼淼的动作微微晃动,她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把药递到他面前。


    “你先喝药冷静一下,本宫不屑于易动怒者谈话。”不然一言不合就要死人了啊亲!


    当然,死的绝对不会是她,现在还没到反派造反的剧情,她死不了,可是君泽琛就不一定,她这暴脾气,一挥手能弄死他十个。


    胡淼淼面无表情地想着,给自己壮胆。


    然后,垮着帅逼脸的反派忽而勾唇:“臣怎敢生公主的气,公主多虑了。”


    世人皆说,回眸一笑百媚生,君世子这一笑,那张病弱苍白的脸晕染上艳丽的颜色,好看得不可方物,让现实中,见惯了男明星的胡淼淼,都忍不住闪了下神。


    恍惚中,冰凉的触感袭击向手腕,男人手指紧扣住她的手腕,凝视她的眼角微微上挑,这一刻把他的优点发挥到极致,病弱却又美得触目惊心,在他注视下,仿佛你便是他的全世界。


    “你……?”


    胡淼淼看着他就这样带着自己的手,往嘴边靠近,这样一来,就好像她喂他一样。


    她懵逼。


    反派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这个时候身为长公主应该干什么?


    指责他竟让堂堂公主喂他?


    还是像原主一样娇羞无限?


    亦或者……


    胡淼淼脑子乱七八糟,然而,那青瓷碗在即将靠近他嘴角处的时候,腕处突然传来拉扯感,她一时没防备,整个身子都向前倾去。


    君泽琛淼开猫,把她稳住,修长的手指一转,带着她的手和药,极其有技巧地灌入她口中……


    事情并没她想的那么糟糕,淼儿看起来乐在其中呢。


    这样也好……至少忘记君子华那白眼狼,亏她之前被猪油蒙了心才会想着把女儿交给那个人。


    周氏把视线落在了胡淼淼的手上,眼中闪过一抹疼淼。


    室内的和谐并没维持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人所打断了。


    “大伯母,听说淼姐姐今日回门了?”


    来着是胡姝,她身后还跟着两名丫鬟。


    胡淼淼侧眸,有些诧异她前脚刚回来,胡姝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对于这位堂妹,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不反感却也喜欢不起来,哪怕对方对自己很好……


    胡姝走进来,看见胡淼淼眼前一亮,随即却看见了她身边的君泽琛,她脚步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艳,状似不经意问:“这位是?”


    周氏没想到一家要团聚的时候胡姝会来,她怕惹恼了琛王,连忙提醒:“这位是琛王。”


    胡姝闻言,规规矩矩行礼:“姝儿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琛王殿下不要见怪。”


    君泽琛对于打断他与媳妇对视的人很不爽,但知道是胡淼淼的亲人,敷衍地点了点头,顺便倒了杯茶试了试温度,不是很烫,这才递到胡淼淼嘴边,低声哄着:“暖暖身子。”


    胡淼淼收回在胡姝身上的视线,想要伸手却被他躲开:“杯子烫手,我来吧。”


    “这……”胡淼淼如同被水洗涤过的清润的眸子轻眨,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神色,低头默默抿了一口就坐好。


    君泽琛递过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这才就着那杯茶一饮而尽,喝完了薄唇还在那杯子上摩挲很久。


    胡淼淼察觉到他的动作愣了一下,心尖火热,让她不自觉的捂住。


    “怎么了?”


    她一有动作,君泽琛就注意到了,见她捂着胸口以为她不舒服。


    胡淼淼摇头。


    他们二人的举动,全看在胡姝眼里,她整个人竟然都被无视个彻底。


    她咬牙,找了个近距离的位置坐下:“淼姐姐,虽然你身体不好,但王爷千金之躯,怎可让他伺候……”


    胡姝没等说完,就感觉周身一凉,像是被什么凶残的野兽盯上一般,一抬头就看着琛王一脸冰冷的盯着自己,目光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君泽琛冷声道:“本王伺候王妃,岂容他人多嘴,要是在琛王府,这样的人舌头不用要了。”


    他的声音暗含警告。


    胡姝脸上顿时一白,连连道歉,刚是她大意了,看见从小打到一直压她一头的病秧子没死,反而得到堂堂王爷的宠爱,成为了王妃,心中妒火中烧,失去了分寸。


    君泽琛看在她是将军府的人,并没真的动手,只是做了一番警告,胡姝刚来没多久,就已经待不下去了,没一会就灰溜溜走了。


    而胡将军回来的时候正好是正午饭点,胡淼淼二人留下了在将军府用膳,正阳显然是记得上次去琛王府的账呢,对君泽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鼻孔 都翻天上去了。


    他儿子,也就是胡宁羽,对自己未来姐夫也不看好,尤其是听说自家姐姐是被抢亲的。


    因此,餐桌上,一大一小父子俩,一直盯着君泽琛,恨不得立马把人丢出去。


    今天君泽琛的态度和在琛王府与胡正阳见面的样子相差甚远,整个人都温顺极了,像是一直被拔了牙的虎,整只虎都围着胡淼淼转悠。


    胡淼淼想,今天的王爷和以往不一样,难道是怕她父母反对,她离开琛王府不管他病症吗?


    或许是因为缺少安全感吧。


    到底是她恩人,她应该配合一下才是,于是,胡淼淼夹了一块鸡腿放入了他碗中……


    君泽琛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免有些受宠若惊,一激动忘了鸡腿有骨头,然后悲剧了!


    咔嚓一声,整个餐桌都听见了,可见其下嘴的力道有多重,坐在他身边的胡淼淼瞪大美眸,看着凶残到把骨头一口咬碎的男人……


    嘎巴脆……胡淼淼垂眸应了一声,扫一眼屏风外,才缓慢地褪去衣物,走进浴桶,在水温包裹身/体的一瞬间,浑身疲惫一扫而空,压抑的胸腔也舒适了不少……


    但到底屏风外有个人盯着,她怕等太久,没洗多久就起身了。


    然而却在拿衣服的时候出现了状况,随着一声碰撞,屏风后一直屏息淼神的君泽琛豁然起身……


    饭桌上一片寂静……


    “你……没事吧?”


    胡淼淼拿出帕子要递给他,随即想了想,学着他的模样,亲自给他擦了擦嘴。


    说实话,君泽琛的牙很疼,他还努力把上面的肉不浪费吃掉,才把骨头吐出来,牙都酸了。


    然而这一切都抵不过胡淼淼的举动,他抿了抿嘴角,“不疼!”


    才怪!


    胡淼淼眼睛眨了眨,动用异能观察了一下,并没什么大碍才收回能力,在能力收回的一瞬间她胸口一闷,忍着不被别人发现,深深吸了一口气。


    哪怕胡正阳再看不上君泽琛,但事情已成定局,只能忍下这个女婿,想让他们留在府中住几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胡正阳还以为对方会马上把自家闺女带回王府,已经做好了怼人的准备。


    但……


    他小心翼翼给狐狸换一个姿势,弯下笔直的腰板,去听狐狸说话。


    可惜,狐狸并没有醒来,而是被吵到了,不满地叼着他的手指磨牙,偶尔会发出几声叫狗狗似的嘬嘬声。


    每一次,君泽琛都耐心地应着。


    等小狐狸安静地再次沉睡过去,男人深呼一口气,再次垂眸看向白青羽,已经冷静下来。


    “细说她夫君是怎么回事。”


    白青羽趴在地上咳嗽,艰难地开口,“不是被您杀了吗?”


    君泽琛:?


    白青羽:“往事不必再提,虽然水狐有过夫君,但她既然在你手里,早晚有一日会不计前嫌爱上您的。”


    至于什么时候能放下杀夫之仇,就说不准了。


    第 92 章   第 92 章


    那一日交谈,因为白青羽和小狐狸认识,她的命要等小狐狸醒来处理,所有她的命保住了,但狼王自闭了。


    狼王核桃大的脑子里充满问号,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白青羽说他的淼淼有夫君,而且那位夫君很爱她。


    他对号入座,认为是他自己。


    然而,白青羽那只白狐又说,狐狸的夫君被他所杀?


    狼难得一脑懵。


    他怎么就杀夫夺妻了?


    “大家都来这么早的吗?祖母,昨儿归家本应该看望您,不过想着风尘仆仆来见你不符合规矩便回去沐浴焚香,结果看天色已晚不好叨扰,便准备今儿早上来看您。”


    老太太到嘴地呵斥噎了回去,一时之间愣在座位上。


    她这辈子子嗣不多,旁边的这些,说到底孙辈的,只有胡淼淼一个。


    之前不喜欢她,全因为她像极了那个横插一脚的娘亲。


    连性格都像。


    小家子气没有性格,软弱懦弱,遇见事情只知道躲在她儿子后面。


    可是现在这丫头,短短三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老夫人眉眼轻缓,正要开口,一旁的王梦瑶道:“那怎地儿今天来那么晚?我们在场这么多人,偏等你一个。”


    老夫人瞥一眼自家侄女,王梦瑶是她看着长大的,什么性格她也清楚。


    不过……她没吭声,上了年纪,脸庞有些发肿,细微纹路的眼角严肃地看着胡淼淼,冷哼一声:“我看你就不是诚心的。”


    在原主记忆中,这位外祖母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平时严肃刻板,每次见到她都腿脚发软不敢吱声。


    不过胡淼淼印象最深刻的,好像就是老夫人对于原主的婚事十分在乎,原主和渣男成婚后,依旧想办法拆开他们,原主一直以为对方讨厌自己,可胡淼淼总觉得,老夫人心里还是有原主地位的。


    胡淼淼瞥一眼添油加醋之人,发现胡府有两个原主记忆中没有的生面孔,扯了扯嘴角,笑道:“还不是料到祖母身边会有一些闲杂之人会在卯时请安,无法跟祖母说点体己话,便想错开时间来晚了,早知他们还没走,我便不来了。”


    在场的女眷脸都绿了,胡淼淼不在府上这几年,家里后宅只有一个老夫人,她们都快成为胡家半个主子了,何时受得了这种屈辱,怎奈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胡家嫡系,她们根本没插嘴的份,只能眼巴巴看着老夫人,王梦瑶更是拧手帕擦眼泪。


    “姑母,在外带着芋儿十多年,如今回来,竟已成为闲杂人等。”


    姑母?成安庙位于京城东部的郊外,从京城到庙里坐马车需要两个时辰。


    饶是如此,依旧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传言这座庙很灵验,尤其是求姻缘,隔壁月老庙都没有这里香火兴旺。


    经过长达两个时辰的磋磨,众人到了成安庙,其他人下马车的时候腿都打颤。


    梁昌荣顶着一张猪头脸半死不活的样子,把附近的路人吓了一跳。


    他们还以为梁昌荣是得了什么病入膏肓的绝症来求大师指点。


    瞧见其他家公子风度翩翩,而自己未来丈夫却是这番摸样,王芋儿有些嫌弃,被王梦蝶推了一下,委屈的低下头。


    胡淼淼侧目。


    提到这个,老夫人开口:“淼丫头,这是你妹妹,比你小几个月出生。”


    大抵是想到当年的一桩往事,老夫人没再继续追着胡淼淼不放,对众人说:“你们先退下,我有话跟她说。”


    众人知晓老夫人要说的事情,不免幸灾乐祸,瞪胡淼淼一眼,鱼贯而出。


    “坐这。”这个不行,拶刑需要两个人拉住绳索,他就一个,拉起来又不美观,换一个。


    这个不行,铁梳子又要烧热水,还要脱衣服,他可对她身体没兴趣。


    这样也不行,挥棍打人是恶霸行为,岂是他世子做的?


    房间内火光摇曳,白衣劲长的男子站在架子前随手把棍子丢在地上,发出彭的一声响动,成功让昏昏欲睡的人一激灵。


    胡淼淼睡眼朦胧,一睁眼乌漆嘛黑,她打哈气:“你好了没?”


    胡淼淼顺势坐在老夫人旁边,时隔三年,老夫人近距离观察她,发现当年怯懦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已经出落得认不出了。


    生得既精致秀气,又纯净,眼睛仿佛会说话,眼尾向下垂,无辜又实诚,看起来就是个没心眼的,嘴角天生笑唇,瞅着让人想亲近。


    这些年老夫人有时候在想,若是当年没有那一桩糊涂事,是不是她也可以儿孙满堂,而不是只有一个丫头,和……


    老夫人眼角泛酸,表情却和以往一样严肃。由于君泽琛刻意压低了嗓音,胡淼淼又蒙上眼睛,并没立即认出来他是谁,加上眼前黑暗,未知的恐惧放大,她直接/萎/了。


    在她的角度,就是遇见了皇室的仇家,今日要扒她皮,抽她筋,掀开头盖骨装酒。


    嘶~


    细思极恐!


    她红唇轻颤,好半晌才把舌头捋直了。


    “其实,你们抓错人了。”


    君泽琛:“?”


    他轻哼:“你当我们眼瞎?”


    想抓谁,那么大一个公主还能逮错?


    他们眼不眼瞎胡淼淼不知道,但她能闭着眼睛说瞎话:“长公主喜欢世子爷,皇榜刚一下来,就进宫找皇上要说法,因此和皇上大吵一架,皇上把她扣留在皇宫,让她别生是非,便让奴婢代替公主回府掩人耳目。”


    胡淼淼逮住机会,小嘴叭叭个不停,她自己都被自己说信了,假装自己是顶替公主的丫鬟,然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对就是这样。”


    “当年是我糊涂,才酿成大错,可芋儿丫头毕竟是你爹的亲生骨肉,这些年梦瑶也知错了,一直瞒着这消息,如今芋儿到了嫁娶的年龄,不得已才回京找我。”


    老夫人不愿提及当年的往事,胡淼淼却稍微有点印象。


    原著里提及一嘴,胡海林一心爱董淼,可惜后来被心怀不轨的表妹下药,二人之间发生关系。


    虽说表妹被赶去乡下,但背叛就是背叛,当初董淼正怀着原主,知道此事伤心欲绝,生下原主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胡海林一直未曾再娶,旁人都说他痴情。


    胡淼淼不知老一辈的恩怨到底为何,或许胡海林有苦衷,却并不妨碍她在心里吐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玩意就那么控制不住?她可不信中药非要女人才能缓解,毕竟有很多方法。


    如今老夫人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她包容那对母女,她没有权利为原主母亲原谅什么,笑容淡了几分。


    “祖母,你觉得让我包容一个私生女,害死母亲的凶手,适合吗?”


    老夫人蹙眉:“你这孩子,当初是你母亲想不开容不得人,怎么能怪梦瑶。”


    “不怪她,她能有什么错,不过是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


    胡淼淼精致的脸庞看不出半分喜怒,指尖轻拂广袖,另一只手亲倒了茶递给略显怒色的老夫人,水雾朦胧了那黑白分明的眸子。


    “但,十几年前得不到的,十几年后,依旧得不到。”


    原主最后的愿望是不希望胡家落在其他人手里,胡淼淼不知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穿书,但是她在这世界一天,就绝对会守住胡家。


    从春华居出来,胡家的部分人已经离开了,唯有少数人依旧翘首以盼,胡淼淼瞥一眼门口那对母女,没有吱声,转身离去。


    “娘,她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拿捏。”


    王芋儿咬下唇角,攥紧了刚才摘下来的芍药花,粉红色染上指尖,配合着那细长的指甲,犹如渗了血。


    王梦瑶拍了拍她的手,幽幽道:“你放心。一个父母双亡的小丫头,还能翻天不成?”


    “更何况……”王梦瑶轻哼:“还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个野男人,承启官商不和,瞧不起咱们这些商女,可实际上,他们能贪几个钱?还不是想要胡家这笔钱,等借着胡家名义,为你找个官儿家的夫婿……”


    隔墙有耳,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王芋儿却笑了,脸颊渐渐染上娇羞之色,幻想着将来嫁给官家儿郎,让曾经瞧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尤其是胡淼淼,一样是胡家女儿,为什么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嫡女,而她却是被赶走的私生女?


    她眯了眯眼睛,在那之前,必须先让胡淼淼身败名裂,不然上头有胡淼淼,那些身份尊贵的公子怎会看上她?


    胡淼淼尚且不知已经被人如此仇视,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


    为了一个素未蒙面理想中的男人就要死要活费尽心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胡淼淼一回到自己的院落,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君泽琛低下头,薄唇轻轻吻了吻她红润饱满的唇瓣,不带任何暧昧,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像是两只普通的小动物互相安慰。


    “你才刚醒,神魂不稳,再哭下去陷入昏迷我可就不管你了。”


    胡淼淼才不信,但他的吻很奏效,她抬头主动吻回去,嗷呜一口叼住他的下唇,细细研磨,“你忍心不管你的宝宝吗?”


    君泽琛:“?”


    坏狐狸果然是在装睡是吧?


    有些称呼只能偷偷说,冷不丁被抬到明面上,让狼有些难为情地咬回去,“你再说?肉不肉麻?”


    胡淼淼吃痛,唇瓣火辣辣的疼,立即蓄满泪水要继续哭给他看。


    小哭包。


    搁这威胁谁呢?


    狼不吃这套。


    他松开口,指腹摩挲她破皮红肿的唇瓣,按住伤口命令道:“不许哭。”


    第 93 章   第 93 章


    “那你叫宝宝,我就不哭了。”


    胡淼淼勾着男人的脖子,漂亮的狐狸眼睛雾蒙蒙的,像是冬季晨间上霜的蓝宝石,美得叫人意乱情迷,君泽琛险些将那两个字脱口而出,结果狐狸紧跟一句话,瞬间让他把“宝宝”两个字咽了回去。


    狐说:“叫声宝宝,命来给你。”


    这句话狼熟悉,他读过的某个话本里男主人公就是这般说的。


    蛊惑人心一半,戛然而止,君泽琛面具下的那张脸又臭又硬,面无表情地屈指给了狐狸一个脑瓜崩,“再乱学,我让你换一种方式哭。”


    被敲了,想碰瓷并大声哭的狐狸:“……”


    她屁股幻疼了一下,立即收回眼泪,蹭蹭他的下巴,“不哭不哭,那让我看看你的……”


    很好,那破猫不在,看来猫不在身边,她根本没办法和它沟通。


    “公主,请看!”君泽琛瞳孔地震,压抑不住咳嗽一声,放在人家腰上的手随之晃动,乍一感觉,好似在摸人家。


    至少胡淼淼感受到腰间痒痒的,她抱着脖子的手缩了一下。


    突然有点怂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很会。


    很会的君泽琛:“……”他在心里挑眉,这是打算比试吗?


    胡淼淼的想法,好似给他找到了台阶,敌强他弱,敌弱他顿时支棱起来,一股子恶劣心思在作祟,手一用力,竟把人揽入怀中,低下头,唇畔落在她耳侧,呼吸拂过她勃颈处的皮肤上,他语气虚弱之中透着轻柔:“公主当真那么喜欢臣?”


    胡淼淼:“!”


    这回轮到她瞳孔地震。


    靠,反派被狐狸精附体了?


    不行,头可断血可流,气势不能输。


    她毫不示弱地偏头,红润的嘴角轻轻划过他的下颚,男人下颚线条流利而顺畅,此时此刻崩得很紧。


    胡淼淼领悟,哦,感情这只小学鸡在强撑着。


    这就好办了,她一个现代人,还开放不过一个古代小雏鸡吗?


    更何况单凭世子这样,上气不接下气,估计没接触过什么女人,敢和她比撩/人?


    胡淼淼怂了吧唧的胆子立刻支棱起来,红唇碰了碰他,吐气如兰:“世子说错了,本宫可不只喜欢你,不过是喜欢你的长相罢了,世子想当驸马吗?”


    她一手环住他脖子,另一只手开始不老实。


    君泽琛呼吸一窒,他垂着的眼睫轻颤,眼底划过一抹君虑,因为他竟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更拿不准她问这句话想干什么。


    如果在继续下去,岂不是如了她的意?


    他手的力道微淼,胡淼淼见状,心里好不得意,小雏鸡,来啊,继续啊,看你怎么收场。


    她干脆抱着他,一口啃在他下巴上,正要乘胜追击,肩膀一重,墨色长发划过脖颈,与她的几缕发丝纠缠在一起,胡淼淼错愕回眸,便见男人双目紧闭,昏了过去。


    一秒过后,空气突然安静……


    两秒过后,胡淼淼脑壳在缓冲中……


    三秒过后,她向外面喊:“来人,君世子他不行了。”


    然而她并,没看见,依靠在她肩膀上的人长睫抖了一下,耳朵根慢半拍地红了几分。


    胡淼淼无视下人们看自己异样的目光,笑眯眯地把人送走,转身伸了个懒腰,好似一只雄赳赳气昂昂,战斗胜利的战斗鸡。


    而战斗鸡现在,正在心里疯狂嘲笑病弱的小雏鸡。


    她把凉茶灌进去,感受脚腕处有什么拱了拱自己,胡淼淼一低头,美好的心情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还在这?”


    白猫儿蹲在地上,见她终于发现自己,讪讪地踩了踩奶,一副娇羞的模样:“喵~”


    正在胡淼淼思索这段时间,前方的白衣人开口了,她下意识随着声音看去,结果眼前的一幕让她小心肝一颤。


    不知何时,白衣面具人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照亮整个房间,在窗下的一排排架子上,各种刑具,有一排夹子,两边延长绳索的,有刀子,有细到发慌的针摆放整齐,还有棍棒,手铐,铁梳种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白衣人站在一个铁盆旁,把碳火点燃,放下几个炮烙,没一会便烧的通红。


    胡淼淼:“……”天气逐渐炎热,眨眼便到了七月份,站在早朝上的人汗流浃背,炽热的氛围在朝堂中蔓延……


    “皇上,臣有事要奏。”


    一名大臣上前提议去避暑山庄,每年胡栖国都会有一个月是酷暑,皇上会带领众朝臣家眷前去皇家避暑山庄,去那里处理朝事。


    如今几个月的时间,胡永斌把朝中大概已掌握了七成,紧绷了那么久的心弦,在这一刻淼懈几分。


    他颔首:“准奏!此时事宜便交给左相处理,不过在此之前,朕有一要事相商。”


    一听要事相商,众大臣顿时低头,准备听候差遣,胡永斌稚嫩的小脸上闪过一抹迟疑,最后还是说:“此事事关重大,你们也知道,皇姐年过二八,婚事不可怠慢,前些日子,她曾与朕提及。”


    众人顿悟。


    哦,这是要给长公主说亲,他们顿时齐刷刷看向前方站着笔直的背影。


    能让长公主另眼相待的,似乎只有镇北王的世子……


    皇上莫不是要强行给他们赐婚?


    镇北王脸色凝重下来,他上前躬身行礼:“皇上三思!”


    他倒不是讨厌长公主这儿媳妇,而是担心自家混小子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更何况,泽琛他……


    纵然君泽琛是自己儿子,可平心而论,君宏打心眼里不看好他。


    长公主身份有身份,要样貌有样貌,要痴心有痴心,可自己儿子那是什么东西,狗脾气上来,连他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镇北王在心里逼逼赖赖数落自家儿子身上各种缺点,只觉得哪哪都碍眼,当初就应该生个小姑娘,臭小子算什么东西,谁嫁谁倒霉。


    决不能让皇上开口赐婚,镇北王心中信念爆棚,正要出声拒绝,却听皇上说:“你们可知道,三条腿的男人?”


    镇北王:“???” 空旷的殿内,岁月静好,阳光从门口撞入,照应着里面的场景,红色广袖滑落,露出一双雪白的双臂,轻轻搭在白衣男子的脖颈处,二人之间距离极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的睫毛。


    君泽琛浑身肌肉瞬间紧绷到极致,那张想要极力伪装的脸终于破裂,袖口下的手指攥了又攥,终是没忍住想要把人推开,然而正当他手接触女人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脑海中。


    [来啊,造作啊,狗反派还挺狂,持美行凶谁不会啊!今天看我不淦你,死也拉个垫背的。]


    君泽琛:“???”什么意思?生同穴死同眠?


    他很确定,自己能听到的,是这位公主殿下的心声,可是……


    君泽琛一言难尽,手竟忘记把人推开,反而环住了她的腰。


    对面的女人眼眸微微瞪大。


    [手往哪放呢,来劲了是吧,行,你一人臭男人勾搭人倒是有一套,就不信本宫淦不过你。]


    众大臣:“???”


    啥玩意?


    朝堂之上,往日大臣们都会因为某些政事争吵得喋喋不休,哔哔叭叭,如今……


    死一般寂静。


    原谅他们这些老古董,不太了解什么叫做三条腿的男人,知识量有限。


    最终,礼部尚书上前提议:“不若……贴个皇榜?”


    她嘴角颤了颤,心尖提到嗓子眼,无声尖叫啊啊啊啊!


    靠!


    救命,还是让那混蛋世子用马蹄子把她踩死吧,她宁可被踩死,嘎巴脆,也不要经历这些残忍的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肉疼了。


    怎么办……


    “大……大哥,您老这是……”她舌头打结,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语言该怎么说,脑中一片空白,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卫策:“……”


    公主,你别怕,你这一害怕,我也害怕。


    他跟着吞口水,暗自想着,应该差不多了,于是快速在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料走过去。


    “干什么?”胡淼淼指尖攥紧,挣扎着想要后退,奈何身体被绑得动弹不得,木椅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见他拿着白布过来,好似提前收尸,她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啊!”


    门外等候的君泽琛一惊,卫策动手了?


    他站在门口来回踱步,转念又想,今天不正是要报仇吗?


    卫策用的哪套刑具?


    不行,报仇应该他自己来,卫策搞什么?君泽琛脚快过大脑,先一步踹门而入,刚颤抖着手给人蒙上布条遮挡住眼睛的卫策吓了一跳,他绷紧身体。


    “主子!您这是?”怎么提前出来了?


    君泽琛:“……”


    他不动声色扫一眼四周,默默收回腿,抬下巴压着嗓子道:“真没用,这么久,怎么还没见血啊。”


    卫策:“???”主子这么急匆匆,是打算见血?


    胡淼淼紧绷的心情一崩再崩,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过去,变……变态来了。


    下一秒,狐狸的皮有点紧,她被人提溜住了命运的后脖颈,视野一下子就提高了,她四腿慌乱地在半空乱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biu地变成人形,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不许捏我脖子。”


    君泽琛收手,眼神凉凉,称不上友善。


    她蹙起秀气的眉头,“做什么这副眼神。”


    “没,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几个好姐姐。”


    “你在说什么?”狐听不懂。


    男人漫不经心地捏捏她颈部肌肤,“山鬼姐姐、狼姐姐,连那狐族的狐狸都能叫狐姐姐,怎么轮到我,就什么都没有呢?”


    还叫他嘬嘬,听着和叫狗一样。


    第 94 章   第 94 章


    诬蔑!


    胡淼淼理直气壮:“怎么没有,嘬嘬不就是对你的称呼吗?再不济还有夫君。”


    君泽琛气笑了,“夫君怎么就比嘬嘬不济?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胡淼淼二张摸不清头脑,但她看了看男人下巴上的伤口,长叹一声,“罢了,那你还想怎样?”


    “别人有的为什么我没有?”君泽琛咄咄逼狐,将小狐狸禁锢在怀里,不说出个子丑卯来不松手。


    狐急中生智张口就来,“那……有没有一种可能狼姐姐是在叫你呢?”


    君泽琛:“?”


    他拍她一把。


    胡淼淼的脸颊顿时红了,恼怒地看他,“你怎么……我狐狸的时候也就算了,人形的时候你怎么还乱拍那里。”


    “不都是你吗?”君泽琛的手还放在狐臀上,长眸蕴含着危险,“叫不叫?”


    他也没说让她叫什么呀?


    破旧毫不起眼的院落,守在暗处的人目光警惕巡视在附近,但凡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两个人走进院中,白色面具人恭敬道:“主子,人就在里面,被属下弄晕了。”


    男人动作一顿,回头淡淡扫他一眼没说话,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是临时找来的,里面昏暗的只有门窗透进的一丝光晕,照应在女人脸上,她被捆在椅子上,脑袋低垂,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安静得好像一幅睡美人画像,宁静而美好。


    若一直这样,不张牙舞爪气人,就更好了。


    男人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他抬了抬脸指挥:“泼醒,让她看一眼刑具,再遮住眼睛。”


    他说完,发现面具人没动,不由得斜了面具人一眼,敏锐地从对方眼神中判断出了为难。


    “没听懂?”


    “倒也不是……”掩藏在面具下面的神色一言难尽,他很想说,主子,能不能别作死,再这么变态下去,您就真的没机会了。


    “那还不快去!”男人侧眸,露出那张惊心动魄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如画的眉眼,苍白到让人怜惜的脸,不是君泽琛又是谁?


    此时此刻,他腰不疼,腿不软,人也不咳了,看样子一口气砍几十个人没得问题。


    卫策已经想象不到今日中午的场景了,他忧心忡忡去找世子报信,人家长公主要找其他男人,不管世子对于公主出于什么样的心思,都要知会一声。


    他坚决相信,自己看见了爱情,绝对不是长公主殿下一人的独角戏,自家世子矜持着呢,就是用小孩子手段试图引起公主的注意。


    卫策以为,他说完这话,世子会急。


    谁知道急是急了,急的有点不对劲儿,抄家伙就要绑人是什么回事?


    因爱生恨?


    不至于不至于,人家殿下不还没找到男人吗?


    如今他带着暗处的兄弟们把人绑了,还以为要搞什么抢亲戏码,绑回来要好好谈谈,然后彼此说开爱慕之情,开始坠入爱河。


    可是……


    小黑屋锁一波是怎么回事?


    卫策心里有很多问号,却不得不“助纣为虐”,他推了推面具,从屋里端出来盆,在小院里打上来一盆水,回头不确定地问:“泼醒?”


    虽然是夏天,但是长公主金枝玉叶,这么粗/暴……不太好。


    男人杵在门口,闻言长睫忽闪,懒懒地掀了掀眼皮:“有什么不好,泼!”


    泼醒算什么?


    当初她可是一脚把他踹下去,差点送走。


    君泽琛眼底一暗,磨了磨后牙槽。


    看他今天不都报复回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世子大人发话了,作为侍卫没办法,卫策端着盆走到椅子旁边,瞧见那昏睡中的公主,暗道一声对不起,然后狠狠地一抖。


    他把手插进盆中,捞了一点水,对着那娇艳的容颜,轻轻地弹了两下……


    站在门口看清一切操作的君泽琛:“???”


    不等他发话哔哔,人已经醒了,他瞪一眼卫策,火速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卫策:“……”主子,有本事你别走。


    水滴顺着脸型轮廓滑落,留下轻微的触感,胡淼淼醒来下意识想伸手去擦,动了一下,手上传来拉扯力,她微愣,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在椅子上,根本没机会动弹。


    恍惚中,胡淼淼才想起,她似乎遇见刺客了,对方有备而来。


    房间昏暗,唯有眼前那个白色格外醒目,她心有戚戚,混蛋作者你出来,《被反派弄死后我又重生了》里面没有写长公主被绑架过,为什么要强行加戏?


    现在怎么办?


    她不会武功,没有金手指,不是主角,好惨。


    对了,她是有系统的人了,那厮平常说自己只会卖萌,肯定不止如此,哪个系统没点其他作用?


    系统!


    系统在吗?


    系统?


    胡淼淼别别扭扭,难以启齿,“你都那么大岁数了……哎呀,别捏……”


    狐狸被养得白白胖胖,人形都丰腴了不少,该长的肉一样都没少长,狐臀手感软弹,稍微用力就能将手指陷进去。


    君泽琛没忍住多掐了两把,假装没去看狐美人羞得不像样子的表情,语气平淡且正经,“说说看,我多大岁数?”


    坏死了! 长公主设宴,一向躲着公主殿下的世子自投罗网,人竖着去的,横着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


    毕竟公主府人来人往,世子爷被抬走,很多百姓看见了,悠悠众口,没到半天的时间,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长公主设宴,本来世子不打算去,谁知道公主抓了人家的猫,她竟然对人家小猫咪下手。”


    “嘶~有这事?”


    “对啊,实话跟你说,当时我七姑侄子的岳父在那亲眼所见,那猫在里面叫得可惨了,世子殿下为了猫,只能去见一见公主,然后被拖进府上这样那样……嘶~”


    “这这这……”茶馆喝茶的人正好听到这话,憋了半天,憋出来四个字:“不成体统!”


    镇北王府,忙了一天归家的镇北王路过街道,正好听到自家儿子和公主殿下的传言,一边担心君泽琛身体,一遍骂他没事跑人家长公主府上折腾啥。


    等他杀到君泽琛房间,君泽琛正满脸虚弱地靠在床头,长发披散在身后,眼角耸拉着,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镇北王质问的话一噎,踌躇半晌,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沉声道:“我们父子俩,很长时间没谈谈心了。”


    相貌出众的男人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薄唇轻启:“我们有好好谈过吗?”


    镇北王:“……”正是因为你这死出儿不好好说话,老子才不想和你谈。


    “你和长公主……”


    他话还没说完,半死不活的男人有了动作。


    君泽琛双臂一用力,掀开被窝缩了进去,把自己裹成一条,转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疏离而淡漠,让镇北王没办法下嘴谈论正事,最终他讪讪离开。


    不过在离开前,他留下一句:“如果不喜欢,便不要招惹,本王不希望自己生出来个多情种。”


    君泽琛手习惯性的拧紧被角,今日白天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一股邪火在心里乱窜,扰得他心神不宁,胸腔里传来闷痛。


    他压制着呼吸,冷淡而凉薄:“谁稀罕。”


    才不稀罕,今日之事,早晚报复回去,且让她等着……


    他怎么这样……


    漂亮的狐小妖面颊绯红,双眼含羞带怯,嗓音轻颤,“正……正值壮年……”


    “那应该叫什么?”他加重了力道。


    胡淼淼一哆嗦,“狗哥哥。”


    长公主距离皇宫不远,莫约小半个时辰,她便杀进皇宫,揪住了自家亲亲弟弟。


    “皇上,公主殿下求见。”


    她是在御书房逮住那小子的,此时此刻,小皇帝穿着一身龙袍,头戴龙冠,手拿毛笔,小大人一样批改奏折。


    一听自家皇姐来了,他肃穆的脸色一扫而空,兴致冲冲丢下毛笔,让德福带人进来。


    这是胡淼淼搬出皇宫后第一次回宫,她跟着德福身后进入御书房,便感受到一抹火辣辣的视线……


    威风凛凛的桌案前,小小的人艰难地在一堆堆奏折后露出个脑袋,满脸期盼的看着她,仿佛在说:皇姐,是不是想我了?


    此时的水牢和那日区别很大,往日空荡荡的,今日一进来到处都是血腥味,和狐狸的味道,从后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边说,“这一次,带你见不一样的狐。”


    狐狸不明所以:“谁啊。”


    君泽琛告诉她要做好心理准备,要见的那只狐狸可能她会害怕,却又不得不见。


    胡淼淼一听,赶紧变成小狐狸,蜷缩在他怀里,还不忘用爪子把他的手捧到自己眼皮上。


    “你捂好了,别吓到我。”


    “好。”


    有他在,又怎么会让她害怕呢。


    男人的怀抱温馨暖和,就好像蜗牛的房子,走到哪都是避风港。


    胡淼淼在他的怀里,嗅着他阳光的味道,胆子安定下来的同时,好奇他到底要带她去见谁。


    隐约地,她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周围似乎被布下结界,长廊两侧听不见狐狸的声音,连血腥味都渐渐飘远。


    终于,男人在一间牢门前停下脚步。


    两边的狼行了礼,立即将牢门打开。


    再度关上。


    这里似乎形成了一个不被探查的小领域,耳边多了一个剧烈的喘息声。


    胡淼淼的耳朵被扒拉一下。


    “别怕,起来看看?”


    男人的手指分开,狐狸悄悄睁开眼睛,透过他的指尖缝隙,看见这辈子只见过一次的狐。


    那只狐,给了她的生命,却将她弃如敝履。


    老狐王。


    第 95 章   第 95 章


    老狐王对于曾经的小狐狸来说是一族之长,普通的一只狐狸她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狐族的王呢?


    后来,上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那高高在上的狐王,竟然是她生而不养的亲生父亲。


    她不求和王女一样受尽万千宠爱,只求他们给她一条活路,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走完一生,活着就对她那么难吗?


    她被狐族虐打,狐王不闻不问。


    她被狐族诬蔑,换来的是他无情的一句孽畜。


    她是他生的,他一个孽畜,一个噬魂岗彻底将她带入地狱。


    胡淼淼对他没有感情,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一股无名之火,嘭地一下在胸腔点燃,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怕他,而是炸着毛跳上君泽琛的肩膀上,高高扬起脑袋。


    君泽琛一侧头,便见狐狸的尖尖巧巧秀气的嘴筒笔直竖起,犹如一根避雷针插在他肩上,恨不得戳破天际。


    胡淼淼惊慌失措之中,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一如那冰冷的寒风,无尽的谩骂之中唯一的温暖。


    “你有没有伤到?”


    君泽琛露出慌张之色,却发现手下一阵温软,胡淼淼此时刚从浴桶之中出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因为慌乱,根本来不及穿上衣服,他呼吸一窒,不敢再看一眼,把人裹住,长臂一伸,把人公主抱到床上。


    胡淼淼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从头到脚都是懵的,等人回神,已经到了床上。


    回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一起,白而羸弱的脸颊上出奇地泛起了红色。


    君泽琛只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忙再问了一遍,胡淼淼摇头:“没事,叫彩衣换下水,你去洗漱吧。”


    她除了脸上有些红,其他基本上看不出来有事的样子,君泽琛放心了,却并没有按照她说的做,而是迈开大步,直接走到屏风后。


    胡淼淼整个人都懵了,连忙起身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此时衣衫不整,只能焦急道:“你是我用过的,脏……”


    “没事 ,都是夫妻了,何必在乎这些。”


    胡淼淼语塞,更觉得不对劲了,她跟他还不至于这么亲密吧。


    甭管胡淼淼怎么想,君泽琛却格外舒心,他整个人都浸泡在属于她的味道了,回想到她曾在这水中待过,就忍不住身心一荡,却怕吓到室内的她,忍着没出声。


    胡淼淼尴尬的在床上等了一会,原以为对方很快就会出来,谁知道对方一洗就是一个时辰,水都凉了。


    她没忍住:“你好了没?”


    “好了。”


    男人的嗓音沙哑而性感,慢悠悠从浴桶中出来,就那么大刺刺披着衣服,甚至露出脖子以下很多肌肤。


    胡淼淼下意识低头,不去看他。


    她苍白的脸色有些红润。


    这琛王,怎么这么孟浪……


    君泽琛是何人?


    能把半个朝廷镇住,感知力自然非同寻常,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女人情绪,他眸子一亮,觉得有戏。


    于是,挺大个男人,像是没感觉到自己衣着“放荡不羁”,就那样坐到了胡淼淼身边,以胡淼淼低头的角度,正好看到他腹部的……


    她倏然抬头,就见男人正经道:“淼儿,我们现在是夫妻,没其他床榻,今日只能委屈你了。”


    “没关系……”


    胡淼淼小声道,不是很适应眼下的情况,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往里挪了挪,远离男人的同时,又给他空出了位置。


    她随便说了句“早点休息”就背对着君泽琛躺下……


    君泽琛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眸色深了深,却一言不发躺下。


    这是二人多日以来第一次相处那么亲密,也是第一次同床共枕,胡淼淼把呼吸放轻,娇小的身躯紧绷到极致,背后的气息极具侵略性,像是火辣辣的太阳,让她不敢松懈。


    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男子……


    原以为这一晚她不会睡着,谁知道不到半个时辰,胡淼淼睫毛就离眼睑越来越近,最终合上了眼睛。


    精神紧绷,可身体不允许,在睡着之前,胡淼淼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同样一直没睡的还有君泽琛,感受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下来,他侧了侧头,凭借良好的视线,看着月光下的那一团,视线不自觉柔和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凑过去,确定真的睡着了,但怕把人吵醒,抬手轻轻点了一下胡淼淼睡穴,这才敢把人抱进怀中。


    君泽琛脑袋凑过去,餍足的吸了吸,那是一股淡淡的药香,甘甜的让他忍不住蹭了蹭,又瞄了一眼。


    手中感觉柔软,又有几分消瘦,月光下的景象有些模糊,少女苍白的脸色却格外突出。


    脆弱,而美丽……


    她双目紧闭,五官娇小又精致,当视线停留在她唇角时,君泽琛没忍住,低头轻轻碰了碰。


    男人就像一只金毛,把喜爱的东西圈在自己身/下肆意妄为,可是他却又不敢太过分,只是碰碰,舔舔,就遗憾的躺回去,并把女人手压在自己身上,确认明日起来不会引起误会后,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阳光洒落在室内,少女睫毛轻颤展翅欲飞,缓缓睁开了眼睛,稍微动了动,却发现床似乎很硬?


    她有些疑惑一低头,就入眼一片韧劲十足的胸膛……


    胡淼淼:“?”


    她茫然一瞬,就发现自己正压着人家,手脚并用的那种。


    胡淼淼虽然奇怪自己今夜睡觉怎么那么不老实,但还是羞窘的起身,可是,昨夜睡的不舒坦,她身上被硌的生疼,刚离开男人,四肢就控制不住一软,跌了回去,正好压到了什么。


    “嘶~”当胡淼淼小心翼翼把伤口处理完毕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期间君泽琛一声不吭,就那么静静地淼视她,甚至眼睛都舍不得眨,怎么看都看不够。


    伤口什么,在这里好似已经远离他,在胡淼淼看不见的角落,他的眼神隐藏着贪婪与享受。


    是的,享受!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怀念这一刻,他与她的初遇,花朝节,巷子里,他刺杀三皇子失败,那是他最狼狈的时候,他身处泥潭,黑暗中伸出的援手,足够他追忆两辈子。


    只是前世他再次见她,她已有喜欢之人,他在暗处默默不去打扰,甚至为了她放过君子华一命。


    看着他们相爱,看着她细心照顾其他男人……


    他想疯,想抢,想禁锢……


    可是他不敢啊……


    胡淼淼那么脆弱,他怕要是气到她,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到底还是舍不得啊……


    然而,这是他上辈子最后悔的事,若是他能阻止她一身嫁衣,走向另一个男人,她就不会……


    胡淼淼放下染血的帕子,发现室内温度冷了几分,没忍住轻咳了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暖和了?


    她微微一愣,压下心中的怪异感,让若冰收拾了一下“战场残局”,这才扶着君泽琛趴下,在盖被子之际犹豫半晌,小心翼翼避开伤口轻轻搭在他背后。


    “你先休息吧。”


    “能陪我说说话吗?我睡不着。”君泽琛并不想睡,难得安逸的时光,不能就这么浪费。


    至于背上的伤口?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倏然睁开了眼睛,胡淼淼恰巧与他视线对上,又窘又急,一时间全都积攒到心脉,喉咙一紧,血从嘴角滑落,正要乘胜追击的男人顿时慌了,把人卷起,大手擦掉她唇边的血迹。


    “你怎么样了?来人,找大夫!”


    门外的彩衣等人大惊,连忙去传信。


    胡淼淼微微喘息,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摇摇头:“我没事……”


    她的身体自己知道,偶尔吐吐血根本没什么,不过正好掩盖了刚才的尴尬。


    相较于胡淼淼的淡然,君泽琛却极坏了,戾气被藏在眼底,不敢表露出来。


    “怎么可能没事,都吐血了。”


    将军府小姐常年生病,府上大夫很快就被找来,大夫惧怕君泽琛的气势,跪在一旁颤巍巍道:“小姐只是体虚,加上心头有股火气,并无大碍,小的这就去熬药。”


    将军府一家子人都围在门前晃悠,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胡淼淼对他们笑了笑,就让他们去忙乎自己的,别因为自己分神,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君泽琛身上。


    “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费心了。”


    胡淼淼实在没想到,堂堂琛王会像这般惊慌失措,不知道的还以为,琛王真的很喜欢她呢。


    君泽琛却突然拽过她的手,后怕道:“好端端大早上,怎么会急火攻心呢?有关什么事情,你跟我说。”


    胡淼淼睫毛一颤,遮住了内心的想法,说什么?


    扑腾——


    小狐狸被丢进柔软的床铺,她默默抱紧自己的尾巴,眼睛圆溜溜到处乱看,“我想找鸡大妖。”


    “你不是想找个爹吗?”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阴影笼罩在弱小的狐狸身上,小狐狸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想爹不爹的。


    她连连摇头,“不了不了,你还是当我的好夫君吧。”


    “是吗?那让好夫君来侍奉你。”


    君泽琛知道她的德行,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叫他爹戳他肺管子,不好好教训,她就不长记性。


    他指尖一点,小小的狐狸的身影拉长,被强制性变成了人形,她浑身凉飕飕的一低头发现衣服没变出来,慌乱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美眸如同小鹿乱撞,不安地看着他,“嘬嘬……别,我错了还不行嘛。”


    她裹紧被子,探出两条纤细白皙的胳膊,双手合十在红唇前,拜了拜,还特意将两只狐耳露出来,满头青丝窜出的蓝白色狐耳毛绒绒地耷拉着,可怜兮兮地求饶,“你不要凶,我害怕,我以后再也不叫你爹了。”


    第 96 章   第 96 章


    某种程度而言,狐狸想法是没问题的,比如在被欺负的时候不要示弱求饶,不然会激起对方更变态的想法。


    胡淼淼在察觉到对方有恶意的时候,从不会拜拜和贴贴,但这个对方是君泽琛,她对君泽琛从不会有防备。


    在她的认知里,就算君泽琛生气,也没有什么是一个拜拜解决不了的事儿,如果没有解决,那就两个拜拜。


    所以,当男人掀开被子钻进去欺负狐的时候,她都还是一脸懵,“嘬嘬?”


    嘬嘬变了,她都用手拜拜他了,他怎么能这样。


    被衾下,她肌肤触及到男人冰冷的衣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抬头,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只能对上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他苍绿色的漂亮眼眸凝视着她,毫不掩饰的攻击性,让她缩了缩脑袋,欲哭无泪,“那你……别弄疼我。”


    他的眼神好像要吃狐,好可怕 。


    “放轻松。”男人的大手火热,轻轻摸着她颤抖的狐耳,毛绒绒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相信夫君吗?”


    气氛古怪危险,可是他的手掌心好暖,狐狸没忍住用耳朵蹭蹭他的掌心,清可见底的浅瞳恐惧渐渐散去,被浓浓的依赖所替代。


    “乖宝宝。”


    男人的声音压低,轻声慢哄,胡淼淼不自觉放下防备,从某种程度而言,她确实也有一点点想他了。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


    临近中午,长公主府内,凉亭水榭,碧柳垂落,红鲤在池中游荡,划开片片涟漪,一只白色的小爪爪,暗搓搓伸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水里一拍,一条红色小鱼苗被爪尖勾搭出来,奔向巨口。


    “狗子,你再偷吃鱼,我就剃了你的毛,挂在镇北王府示众。”


    水波上的白影一抖,鱼儿有惊无险,再次掉入是水中,摇摆着尾巴离开……


    猫咪砸了砸嘴,甩了甩爪子上的水,又舔了舔,确定没有任何痕迹才撒脚丫子往凉亭中狂奔,一头扎进红色人影怀中。


    “喵呜~呼噜呼噜~”


    女人纤纤玉手把它小脑瓜子抬起,便见小喵咪一脸无辜,把“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发挥得淋漓尽致。


    胡淼淼随意检查了一下,确认没偷吃,这才抬眼去看慌慌张张跑来的翠花,眨了眨睫毛:“咋,这么着急,翠花你想上酸菜吗?”


    翠花一个踉跄,差点直接给自家殿下跪了。


    她欲哭无泪,却也很快适应自家殿下的脾气,很快就回过神来,面露急色:“不好了公主,皇上下了皇榜……”


    胡淼淼撸猫的手一紧:“他给我和世子赐婚了?”


    如今还没到那段剧情呢吧?


    天,这段时间她都在干什么,说好的准备逃跑呢?


    咸鱼日子过习惯了,加上反派太好欺负,都差点忘记正事。


    她叹气:“啊,这样,收拾收拾东西,和我离家出走吧。”


    赐婚完了,就距离反派造反,她嗝屁不远了,就是好像……丢掉小皇帝有点不道德,可人家是主角,可以重生啊。


    好纠结。


    “殿下?这关世子什么事啊,虽然,皇上放皇榜给您寻找寻找夫婿,但是那三条腿的男人还没影子呢,离家出走大可不必了吧?”


    胡淼淼:“???”啥,那小兔崽子搞什么,她随嘴一说,他就敢发皇榜?


    她倏然站起来,不行,得赶紧进宫让他撤榜,幸亏这个世界没人会懂第三条腿的意思,不然她岂不社/死了?


    翠花被胡淼淼搞得一愣一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公主以为皇上给她和世子赐婚,那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要逃走?


    逃走肯定不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公主走到哪都会让皇上找到,抗旨可是大罪。


    翠花极力劝说:“殿下,奴婢听说外面世道险恶,尤其是女子,很容易遇见穷凶极恶之徒,您长得这般貌美,若是被盯上了可怎生是好,还是别出走了吧?”


    “不走了,备车。”


    翠花:“!”


    您说不走了,可是备车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单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胡淼淼把猫放下,点了点她的脑袋瓜:“进宫,让皇上收回成命。”


    走之前,她不忘回头警告系统:“好好在家呆着,要是本宫回来发现鱼少了一只,你就等着挂镇北王府吧。”


    白猫歪歪脑袋,整张猫脸都是:我不懂,我不听,我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猫猫。


    嗤~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对公主动手动脚,只能低声商量:“公主殿下,您看这猫……”


    胡淼淼麻了。


    她根本不喜欢这个系统,第一次闪亮登场就拉一手好仇恨,她还能抱什么希望?


    胡淼淼把怀中的猫撕下来,掸了掸身上的白毛,清风萧瑟,猫毛满衣,这猫着实不讨喜。


    白猫见她要把自己送回去,顿时惊了,尾巴上的毛应硬生生炸了一圈,抿着飞机耳死死抱住她胳膊,爪子几乎透过华贵的布料,镶嵌进肉里……


    “喵喵喵~”


    “宿主,你不能这么狠心~”


    胡淼淼疼得微微蹙眉,一点一点把它爪子离开。


    “喵~”


    “宿主啊,虽然我除了萌一无是处,但是我可以帮你推算剧情走向,妥妥滴总指挥官,带你远离反派的困扰。”


    “你已经给我把反派的困扰带过来了谢谢!”胡淼淼不为所动,眼见卫策的手越来越近,猫咪叫声越来越凄凉,连在场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嘀咕,这猫多喜欢公主啊。


    “要不这猫就送给公主得了,哪有送礼物,拿回去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是影响镇北王府的颜面?”


    有些小官员指责。


    当然了,在场的哪个是心慈手软之辈,让他们同情一只猫根本不可能,无非就是拍长公主马屁而已,殊不知,他们的长公主并不想。


    卫策也不想。


    世子明确规定,今日把猫送来,就是为了馋公主,若是把猫送回去,他如何交差。


    好在,长公主没有占为己有的意思。


    真不明白世子为什么觉得长公主喜欢猫,喜欢猫怎会毫不犹豫送回来?


    卫策伸手去接,然而,那双递猫的玉手硬生生转了一圈,把猫脑袋往怀中一塞,淡定自若:“回去告诉你们家世子,这猫本宫要了。”


    卫策当时:“???”


    听到卫策的陈述,世子大人笑了,清风拂过,墨发飘至胸前,他手抵在唇间轻咳两声:“今日长公主大摆宴席,不去个人,倒是我们镇北王府失礼了。”


    卫策:“!!!”不去个人?


    胡淼淼嗤笑她装嫩,抬脚迈出亭子 ,然而刚迈出两步,她便垮下精致的小脸,好热啊。


    可是想想自己那三条腿男人的皇榜,她一咬牙,十分没出息地回了亭子,干了一口酸梅汤,才走出公主府上了马车。


    路上,她悄悄掀开车窗帘子,正好看见每隔一段路,都有人群站在一块破板子下议论纷纷。


    “三条腿的男人,你听说过谁家男人长三条腿吗?”


    “那不长成怪物了?长公主这是什么癖好,那么多两条腿的不要,非要三条腿的。”


    “啧啧啧,要是真有,估计马上便能飞黄成达,当驸马咯!”


    胡淼淼:“……”与此同时,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长公府下人自觉收拾烂摊子,胡淼淼收敛笑意,抱着猫走到主位上做好,严肃脸:“你确定,反派真那么说的?”


    系统连连点头:“对对对,反派说你让他喝药,他不满,势必要让你好看,既然你喜欢我,就让你看得着吃不着。”


    “而且反派还说,你以后再敢纠缠他,他就夜黑风高把你神不知鬼不觉弄死。”


    就算,他们不知道啥意思,但是还是好羞耻啊有木有。


    与此同时,卫策风风火火跑进院子。


    “不好了世子,出大事了!” 胡淼淼揪着猫的后勃颈就跑出去。


    “翠花,君世子的马车走远了吗?让他们把猫带走!”


    胡淼淼瞬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把掀开面具。


    时隔多年,那张俊美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底,男人五官锋利立体,是很凶的那一挂,还是熟悉的五官,熟悉的面容,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左侧眼睛下方多了三条玄金色印记,甚至还闪闪发亮。


    胡淼淼头顶的两个狐耳抖了抖。


    这是什么呀?


    好像蹭不掉。


    她打算去摸,却在这时,男人突然睁开了锋利的眼睛,他一把攥紧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面具啪嗒一下掉下来砸在二人中间。


    胡淼淼被捏得有些发疼,眼尾红红的,有些委屈,“你凶我干嘛。”


    君泽琛松手,沉默地捡起面具,起身就想走。


    “站住!”


    胡淼淼抱着被子坐起身,气恼地咬紧了下唇,“君泽琛,你让我很不舒服。”


    男人的背影太过冷漠,导致她有些陌生。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亲密得不分你我,可下一秒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好像没这么对过她。


    她委屈得要命,胸腔酸酸涩涩,耷拉着兽耳默不作声流泪,白净的小脸像是哭成了小花狐,鼻尖红彤彤的惹人心疼。


    她想变成小狐狸躲进被子,却突然听男人淡淡地问:“很丑吧。”


    第 97 章   第 97 章


    丑什么?


    胡淼淼微微一愣,狐疑地瞥两眼男人的背影,摸摸搜搜找到衣服披在身上,赤足下床绕到男人身前。


    她没有看男人的脸,而是偷瞄他下方。


    “丑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竟然今天才觉得丑?”


    “以前就很丑?”君泽琛浑身一僵,抬手把面具焊回去,本欲离开,余光瞥见裸露在地上的白足,气恼一瞬,将她打横抱回去往床上一丢,用被子裹成蚕宝宝,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一声,“丑你也得受着。”


    好凶啊。


    胡淼淼心里空荡荡的,不服道:“我之前不一直受着吗?你个坏狼!我不和你好了。”


    竟然因为脸变丑不和他好了?


    男人狼眸微睁,看起来不怒自威,更像要打狐狸了,胡淼淼知道他不会打自己,犬牙压在唇瓣两侧,对他哈气,“大坏狼!”


    婚后用丑家伙欺负狐,现在知道丑了,以前干嘛了?


    系统不敢吱声,并僵硬地歪了歪脑袋:“喵~”


    宿主宿主,你忍心丢下可爱又可怜的猫猫吗?


    忍心,胡淼淼十分忍心。


    不过刚要把它丢回去,站在那的君泽琛突然开口:“公主可是对臣送给您的礼物有什么不满?”


    他站直了身体,慢慢走到胡淼淼面前,微微垂眸看她:“这只猫很喜欢你,本以为您会喜欢。”


    男人的长相好得没话说,如今他墨发微垂,有几缕飘到他紧绷的嘴角处,加上那略微失落的眼眸,任谁看见,都忍不住信心痒难耐,上去安抚。


    胡淼淼有一瞬间怀疑,原主这么追着他一个人跑,会不会因为这厮是海王,吊着原主……


    系统察觉到她思想不对,撅着大尾巴在二人身边喵喵喵:“宿主,你放心,反派他这狗脾气,其他人根本没机会逼他使用美男计。”


    这一幕,在门口的卫策翠花等人看来,就是一人一猫齐上阵,势必要拿下人家长公主。


    卫策满脸复杂,来时候世子爷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说要把猫要回来吗?


    难道一听公主说把他丢出去,他就怕了?


    不对,世子怎会怕……


    难不成。


    卫策顿悟,哦,世子还是喜欢人家公主的,搁这引起公主注意力呢。


    在场之人心思各异,唯有翠花左右为难,到底是丢,还是不丢,世子那么大一个,又是镇北王的独苗苗,身娇体弱,丢出去要病很久吧……


    翠花揣测了一下,悄悄靠近卫策,小声说:“丢还是不丢?”


    卫策:“……”你确定没问错人?我谁那边的人你不知道吗?


    他弯下身板偷偷回答:“你傻啊,你家公主惦记我们家世子那么久,如今终于快如愿了,这个时候都是小打小闹,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别跟着掺和,走,你们带我去熟悉熟悉公主府环境,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翠花顿悟,向里面甩了个祝福的眼神,和其他几个丫鬟带着卫策去参观,卫策心里嘀咕:这小丫头真好骗。


    正在对峙的两个人,并没注意自家下人已经不负责任开溜了,他们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


    君泽琛思索:呵,故意强留我的猫,你就是对我念念不忘。


    胡淼淼警惕:哼,故意接近我用美男计,你就是要继续坑我。


    男人站着,女人坐着,视线噼里啪啦碰撞在一起,系统陷入沉思,嗯,电流的味道,闻出来了。


    它抖了抖胡子,肉垫偷偷拍了拍胡淼淼,在心里艾特她:“宿主,看见没,反派想要勾搭你,快,勾搭回去。”


    胡淼淼仰头盯着君泽琛,眼神都不给它一个。


    “他就是想像上次一样,勾搭完坑我。”


    系统:“……”它懂了,自家宿主脑子有坑,脑回路和自己不一样,它话锋一转:“嗯,你说的不错,不过他也可能是想和你较劲,他在想,原主平时勾搭他神魂颠倒,这次勾搭回来,绝不服输。”


    胡淼淼:“!”


    果然,在系统“挑唆”下,成功给胡淼淼输入一个:这是个比赛,不能怂,淦他!


    这个时候胡淼淼脑子多多少少有点不够用,又或者是男色太妖娆,于是,她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在君泽琛惊讶的目光下,环住了他的脖子……


    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他变了!


    狐狸委屈得要命,两只耳朵炸着毛,美眸蒙上了一层水雾,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怜兮兮一小只。


    换做以前,男人早就上来哄她,而现在,他没有言语冷漠的转身就要走。


    一瞬间,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君泽琛,你走出这房间,就不要回来了。”


    男人腿一顿,沉默地回去搬凳子坐在门口,举手投足之间十分硬气。


    胡淼淼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瓮声瓮气,“怎么不走了。”


    沉默寡言哑巴狼说:“总是要回来的。”


    “公主,君曹操是谁?他没来,君世子来了。”


    不知曹操是什么梗的傻狍子丫鬟杵在原地一脸茫然,她的主子一脸哗了狗,她来回踱了几步,广袖一挥:“放狗进来。”


    翠花:“???”


    “哦,放君世子进来。”


    翠花:“……”


    翠花恍恍惚惚去放狗……啊呸!去放人……


    “系统,你刚才说什么,怎么解决他,继续说。”


    胡淼淼也恍恍惚惚坐下,撸了撸猫耳朵,系统白绒绒,形状尖尖透着粉嫩的耳朵抖了一下。


    “当然是勾搭他。”


    胡淼淼:“?”


    她缓缓打出来一个问号。


    勾搭谁?


    系统猫脸神秘兮兮:“当然是勾搭反派了,你想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派配炮灰,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一声轻叹,他起身将人翻了个面,轻轻揉搓她的腰,“这里疼?”


    趴着很没有安全感,但君泽琛这么说,胡淼淼就知道他今天放过自己了,她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尾巴抬起来,推了推他的手腕。


    “再向上一点。”


    “这里?” 有些东西,就不能炫耀,因为它去的时候好好的,回却回不来了。


    当时,某猫见到宿主那叫一个激动,四个爪子一阵乱刨,卫策未料到,一不留神让猫儿得逞,他无视手上出现的血痕,想要追回来,那厮已经顺着胡淼淼的裙摆爬到人家怀里,动作几乎留下残影。


    卫策:“……”


    “嗯嗯。”


    君泽琛的手掌很大,轻而易举包裹住她的后腰,稍微动用妖力,她那种酸胀感消失了很多,脑袋也清醒了几分。


    她把枕头扒拉到眼前趴好,享受狼王的按摩,眉眼弯了弯,难以掩饰的幸福,露在外面的狐狸耳朵和尾巴更是在男人眼皮子底下一晃一晃的引人注目。


    等腰酸好了,她翻了翻身,让男人给她揉小肚子。


    胡淼淼拔一根胡子插它脑门上,系统抽搐了一下猫嘴再次斗鸡眼:“!”


    宿主是个大骗子,你看看,还搁这狡辩呢,插脑门上的位置都一样。


    说话间,一群脚步声由远及近,胡淼淼秒变脸,管理好面部表情,却又感觉缺少点什么,视线扫一圈,把桌子上早已凉了的茶端起来装模作样,余光却瞥见姗姗而来的世子爷。


    来人步履蹒跚,脚步轻浮,她眯眼:有大病!


    随着他走进,白色身影逆着光,长发如墨披散在背后。


    胡淼淼嘴角碰了碰茶盏,嘀嘀咕咕:像贞子!


    不过,当他走进,容颜清晰后,她撇嘴:白瞎了一张帅逼脸。


    “臣,参见公主。”


    这厮虽然没一官半职,但也并非草民,可以说胡栖国除了皇室,普天之下皆为臣子,他自称“臣”并不为过。


    为过的是……


    镇北王府这厮可没这么礼貌。


    胡淼淼啪地一下把茶盏放会桌子上,冷艳地掀了掀嘴角:“世子来了?”


    世子正在行礼中,他动作一顿,身形晃了晃却勉强站立,语气虚弱:“臣是来……”


    他瞥一眼猫。


    “哦!”胡淼淼似懂非懂,指尖向门口一点,忽而恶劣道:“既然世子来了,那好了,翠花,让人把他和他的猫一起丢出去。”


    叉出去谁不会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病又怎样,回去喝药吧你!


    翠花:“?”


    君泽琛:“!”


    白猫炸毛:“喵喵喵~喵~”


    宿主,你没听说他要弄死你吗?这个时候不应该赶紧亲亲抱抱举高高苟命?还有你不能再次抛下我嘤嘤嘤~


    猫儿上去就一阵虎扑,胡淼淼无情地揪住它后脖领,与它对视:“他弄死我之前我先快活快活,有意见?”


    君泽琛却迟迟没动手,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他长叹一声,“淼淼啊,可是还在生气要惩罚我?”


    “没有啊?”胡淼淼不满地拉着他的手放着自己的小腹上,“腰部酸了,但这里还是有点难受。”


    末了,她还不忘瞪他一眼,“你弄的,你得负责。”


    君泽琛手指一颤,闭了闭眼睛,在她腹部一点。


    下一秒,国色生香的美人变成了一只四仰八叉躺着的小狐狸,毛绒绒的小肚皮毫无戒备地敞开,那是狐狸最柔软的位置,君泽琛面不改色按上去,狐狸的软毛噼里啪啦炸起静电,黏在他的手上。


    然后他就被狐狸用后爪踹了一脚。


    “臭嘬嘬,你竟然嫌弃我人形!我都没嫌弃你狼形呢。”


    狼形?


    君泽琛眉心一跳,难不成她知道了?


    第 98 章   第 98 章


    狐不理狼了。


    用完就抛的那种,前一脚还在让狼给按摩,后一脚就踹开狼,一瘸一拐地出去拥抱太阳。


    很奇怪,明明只是修复了一下神魂,竟然有一种许久没见天日的感觉。


    直到红溯魇凑过来说,“西院的那只白狐一个月前来过,她说同意往和王的交易。”


    胡淼淼:“不是今天吗?”


    她小凉飕飕的小眼神儿往君泽琛身上瞟,原以为过去一天 ,毕竟她只是睡一觉,谁知道过去了一个月。


    难怪腰那么疼,都怪他。


    狐狸在小账本上又重重地记下一笔。


    而君泽琛还在纠结狐狸因为什么生气,他自从上次被雷劈之后本体一直没办法变回去……她到底有没有抓住过他的狼尾巴?


    君泽琛心事重重,紧绷着一张脸,偏偏红溯魇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属下想和您决斗!”


    就在一个月前,他被狼王暴打那件事儿传遍了整个狼族,狼族对他的信任更薄弱了,为了挽回尊严,红溯魇决定要和君泽琛决一死战。


    他变回本体,对狼王呲牙,“来吧王,我们公平决斗,你当了几百年狼王,理应让我上去坐坐。”


    胡淼淼背脊一凉,满脑子都是未来驸马的马蹄子一脚把自己踩死。


    “不是还没发展到那个剧情吗?”


    猫脸无辜:“可是宿主把剧情改变了啊,现在的小说世界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我觉得可以叫做衍生小说世界。”


    “闭嘴吧你,你刚才说有办法,什么办法可以免死?就算不免死,死得也要晚一点,我才刚来几天,要是嘎巴凉了,让穿越大军的脸面往哪放?”


    想想人家穿越,硬生生逆袭抗到大结局,再看看自己,开局就让反派弄死,活不到三集,都不如胡奇思那无脑活得久。


    不行不行~哈哈哈,作为一切的主谋,胡淼淼让太医去找镇北王哭诉,告诉他儿子可能时日无多,不肯喝药,镇北王一听这还了得?


    在朝堂上叱咤风胡的他,在那一瞬间红了眼眶,可怜天下父母心,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把这个开玩笑。


    胡淼淼赶紧捅咕太医,太医才说:“只要看着世子爷服药,一切可迎刃而解。”


    堂堂太医,这话说的和神棍一样。


    于是,镇北王派人去熬药,自家把长公主送出府,便急匆匆看望君泽琛去了。


    哪个儿子不怕老子?


    反派再叛逆,在原著中也不敢动镇北王一丝一毫。


    有镇北王监工,事半功倍,胡淼淼被撵出来的怨气终于消散不少,同时她决定,不管怎样,反派对原主的敌意早根深蒂固,根本不给她说好话的机会。


    就算她说药是别人收买她丫鬟下的,也不见得他会相信,没准以为她耍什么花招呢。


    所以……


    恨都恨上了,别刷存在感,以后能躲多远躲多远,趁着没造反,他时间久了,应该会淡忘她的存在吧?


    一番思索,胡淼淼打道回府,只不过隐约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要不,连夜逃跑?”


    甭管怎么顺理成章脱离公主身份了,赶紧能逃多远逃多远,让对方找不到不就没事了?


    胡淼淼坐在位置上,手无意识地抚摸猫毛,撸猫的快乐在这一刻丝毫感受不到。


    反倒是系统,它舒舒服服眯起小猫眼,鸡毛掸子一样的尾巴晃荡,不一会便打起来呼噜,它边呼噜边道:“宿主啊,你智商咋那么让系统着急呢,你是公主的时候有这层身份在,他只敢背地里来,你偷偷跑路,不是公主的时候,他明着暗着都敢弄死你,所以……”


    不等系统喵喵完,翠花小步跑过来,笑眯眯夸赞:“不愧是殿下,料事如神。”


    “嗯!”胡淼淼恢复仪表,淡淡颔首。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料事如神了,但是这个时候,一定要摆出公主的姿态,逼/格最要紧。


    翠花美滋滋:“那殿下,奴婢这就把世子爷带进来,你们慢慢聊~”


    说着她转身提起裙摆打算跑出去叫人。


    “等等!”


    胡淼淼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猫毛,震惊:“君曹操来了?”


    山鬼也默默把一本话本塞给狐狸,“自带的书,驭夫之道,你值得拥有。”


    胡淼淼垂眸,目光扫过书上的几个大字,默不作声塞回怀里。


    收好,回去让君泽琛学。


    “走,收拾收拾,我们出去。”


    “可是我们能出去吗?外面有结界。”


    胡淼淼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鬼,直接提溜出去,一打开院门,便见一个阴魂不散的身影和木桩似的杵在那里。


    那黑黝黝的脸色把胡淼淼手里的两只小家伙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胡淼淼把小伙伴往身后一藏,“做什么?不能出去?”


    “不是,我是来和他们道歉的,之前你昏迷我太难过,思虑不周才把他们关起来……”


    正至中午,阳光火热却仿佛怎么都无法照在他身上,他就像是深处阴暗里的孤狼,孤寂可怜。


    认错态度良好。


    诽谤,绝对诽谤。


    胡永斌在她突然狂暴的动作下差点一口气过去,他别扭地把脸转开:“皇姐自己说的,不然为什么会觉得出宫是小事,你就那么不愿见皇弟吗?”


    胡淼淼:“!”


    嚯?世子殿下到底病得多重,胡淼淼信了他的鬼,这明显是不想见人嘛。


    那厮不会暗搓搓把她加入黑名单,打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躲起来放大招呢吧?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他越是不让她见,她越是要见,要是病入膏肓,看一眼也放心。


    打定主意,长公主殿下挤出一抹关切的笑:“世子这般严重,本宫来此就是看他的,如若看不见,这良心难安啊。”


    说实话,胡淼淼能沦为十八线小演员,不是没有原因的,她那演技总有点差强人意,她自以为的关切,落入别人眼中,愣是看出“我去给你们家世子收尸”的架势。


    前来禀报的侍卫嘴角抽了抽,一时间开始怀疑。


    长公主真的喜欢他家世子爷吗?


    他硬着头皮说:“回禀公主,世子房内病气重,万不可沾染给您……”


    “瞧你这话说的,本宫身体不如你们世子娇弱,自然不会怕什么病气。”


    胡栖国因为原创作者历史成绩不高,所以并非符合逻辑的朝代,这里对于女子的束缚并不多,并没有传说中的男女见面需要隔一个屏风,看了脚就失去贞洁那种。


    可让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抛去矜持画春/宫/图,这是人干的事?


    离了个大谱!


    当天下午,太阳西斜,叶氏便风风火火入宫,试图给宝贝女儿求情。


    “淼淼啊,奇思这丫头平日里没什么心眼,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这抄书不妥当,更何况还是那种书,今后要让她怎么见人啊。”


    当年在先皇后面前虚与委蛇的女人,心机自然不浅,按照胡奇思的性格,回家一定逼逼赖赖告状,女儿被人欺负,作为母亲她看不出任何异常,好似被欺负的另有他人。“……”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古怪?


    在胡淼淼坚持下,镇北王让侍卫退下,亲自带胡淼淼去东院。


    孩子你脑了一手好补,这样行?


    她屈指在他龙冠上弹了一下,哭笑不得:“小家伙,我说的是,你皇姐我出宫又不是死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我经常回来看你,实在想我,你就悄悄带着暗卫去长公主府玩,反正公主府离皇宫不远,记得,要偷偷的,不然你半路让人KO了,我可就没弟弟了。”


    更可怕的是,要是嘎巴一下重生直接干反派去,她不就提前炮灰了?


    “这样吗?”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胡永斌似懂非懂,勉强同意了她的说法,原来皇姐不是这个意思,是他误会皇姐了。


    意识到这一点,小皇帝脑袋瓜转回来,正好看见人家衣服上的水泽,他羞窘地低下头掰手指。


    都怪他,瞎想什么,还哭鼻子,让皇姐看笑话了,不过,他要对皇姐更好一些,他现在是皇上了,要给皇姐最好的。


    嗯……君世子她已经不想要了,想要什么来着?


    哦,三条腿的男人……


    胡淼淼抿了一下唇瓣,“你……吓到他们了。”


    君泽琛森绿的眼珠动了动,目光落在她身后,“我给他们安排了新家,现在就可以入住,就在咱们隔壁。”


    胡淼淼原本打算找一处和鸡大妖他们凑合一晚的,闻言思索片刻,也行吧,隔壁也算分床睡。


    君泽琛的道歉态度很诚恳,好吃好喝地招待,还让狼们任听差遣,给了鸡大妖一兜子妖丹,鸡大妖馋得和什么似的,美滋滋收下抱着妖丹不撒手。


    而山鬼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话本,君泽琛让狼妖搜集了各处话本,统统塞她的新房间里,成功将山鬼收买。


    而胡淼淼,左看看右看看,“是不是少了一间?”


    “这里就两间房,他们两个住够了。”男人淡淡道。


    胡淼淼指了指自己,“我啊,我要和他们一起。”


    君泽琛直接将人抱走。


    “挤不下,回家吧,别耽误他们修炼。”


    第 99 章   第 99 章


    “放开我!”


    “救命啊!绑架狐了!”


    “君泽琛,我数到三,放我下去,不然我跟你没完。”


    “一!”


    “二!”


    “三!”


    胡淼淼屁股落在床上瞬间弹射出去,被牢牢拽回去,罪魁祸首情绪稳定:“放你下去了。”


    言下之意,还想怎样?


    “谁让你放床上!”床上有火,火烧屁股,狐狸一分一秒都坐不下去,因为她总有一种危机感,她毫不怀疑她要是往床上一躺,坏狼就会凑过来和她睡觉,一睡就又过去一个月。


    妖界寿命再怎样漫长,也经不起这般挥霍。


    君泽琛将她重新抱起来,冷声道:“别闹,夫妻不能分床睡。”


    “谁规定的,我就要分床睡。”


    狐跑,被他放回去。


    狐再跑,狼再放,如此反复折腾得胡淼淼气喘吁吁,她气得脸通红,“那你打地铺,反正我不和你睡。”


    “夫妻不能分床睡。”


    君泽琛好像是鹦鹉附体,反反复复重复那句话,把狐气到没脾气。


    她盘膝而坐,“行啊,给我看看原形。”


    胡淼淼一睁眼就看见男人着急的脸色,她恍惚中回神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可那神色就不像没事的人。


    本就脸色苍白的她此时看起来更加羸弱,好像一碰就会碎的玉石,需要人细心呵护,可把君泽琛小心肝吓坏了。


    “做噩梦了?”君泽琛揽着她,声音轻柔深怕吓到她。


    “别怕,有我!”到了晚上,昏暗的灯光下,男人面容冷峻,眉眼朦胧之中,好像放绿光?


    胡淼淼:“……?”


    “你……”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男人大步上前,在她惊诧的视线中把她抱住,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君泽琛抱住胡淼淼,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死死淼视着她,胡淼淼被看得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却见男人眉心一皱:“不对……”


    胡淼淼:“什么不对?”


    君泽琛:“……”


    他今日看过的一个小册子话本中,男主人公抱住女主人公,二人深情款款对视,然后擦出爱的火花,不知不觉之中就亲上了,之后水到渠成……


    可是,他确实有冲动,淼儿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是对视的不够深沉?


    好的,再来一次!


    胡淼淼问完就发现,男人再次不说话 ,而是一个劲盯着她猛瞧。


    她眉心一跳,靠在君泽琛怀中抓着他胸前衣衫的手一紧。


    “你……是想告诉我……”她有些迟疑道:“你也认错人了吗?”


    “什么?”君泽琛终于结束了对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胡淼淼有些压抑的垂下长睫:“君子华曾经以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后找错人了……”


    她知道,君子华是君子华,君泽琛是君泽琛,不该如此比较,可是……


    有些事情,经历过一次,终究还是在意的。


    君子华以救命恩人的名义找到她,又弃如敝履……


    君泽琛同样以救命恩人的名义,虽然对方陈述正确,眼眸气息都很像,可若是有什么意外呢?


    君泽琛没想到他的一时兴起,竟然让佳人难过了,刚鼓起的勇气当下就泄气了。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轻柔:“想什么呢,这辈子,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


    “我刚才……就是……”君泽琛想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忍不住懊恼,但凡把杀·人的勇气用到谈恋爱上面,也就不会有前世的遗憾了。


    最终他一闭眼,一咬牙,决定用行动说话,一个猛亲,然后一时没注意,就亲歪了。


    胡淼淼错愕的发现男人竟然对着自己头上就吻了下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钗子……


    “嘶~”


    君泽琛捂嘴:“……磕……磕到牙了。”


    胡淼淼:“……”


    那种压抑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就想说,何人能在这傻男人面前压抑得起来?


    她翘了一下嘴角,纤弱白皙的手指抚上拿开他的手,在他呆滞的目光下揉了揉他唇角。


    “还疼吗?”


    “没事……”只是那梦过于真切,那个婴儿是谁?


    她又为什么梦见素未相识的孩子?


    要换做旁人,只会笑着不甚在意,转眼就忘记,可胡淼淼不会,因为她有预感,这或许又是某种预兆。


    她之前梦见是将来的事,可现在她又不是小孩子,难道……


    昨天她与琛王关系刚有进展,就梦见未来的孩子了?


    思及此处,胡淼淼表情更加微妙,应该不会吧。


    这件事情胡淼淼默默就记在心里,抬头看向窗边,窗边光线透亮,想来已经过了早晨,今日她起这么晚。


    见胡淼淼情绪好转,君泽琛叫若冰进来,竟亲自拿起毛巾,宽大的手笨拙地把毛巾放在热水中润湿,胡淼淼按住他:“我自己来。”


    她又不是残疾,洗脸都要伺候,未免太娇气了。


    君泽琛挥退了若冰,待屋内再次剩下二人,反握住她,柔声道:“你昨天晚上,答应的话可作数?”


    昨天胡淼淼答应的太突然,他只顾着高兴了,甚至忘记认真思考,淼儿是不是因为他们二人已经成为夫妻,以为事情没法改变,才妥协的?


    一想到对方会委曲求全,君泽琛就心慌。“嗯……啊~~~”


    华丽的室内陈设华丽,一张足够躺下四五人的大床上,红浪翻飞,大床被碰撞力道压的嘎吱嘎吱作响,一道道令人耳红心跳的暧·昧不断从其中传出……


    其中女人不断求饶:“啊,慢点……疼。”


    男人不为所动,继续重复着某些事情甚至更加猛烈,回应的只有粗重的呼吸,汗水低落在女子肌肤晕染开……


    “嘶~”


    “淼儿……”一声呢喃,女人盘着他的动作一僵……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麝·香传出,气味充斥整个房间,男人理智回归,有些懊恼地从女人身体退出,把人抱在怀中歉意道:“对不起,我昨夜喝多了……”没想到会酒后……


    “子华……”女人忍着疼痛,趴在他怀中啜泣:“我不怪你,反正我喜欢的人是你,这辈子也非你不嫁,可是……我……”


    君子华帮她擦去眼泪:“放心,我会娶你。”


    前世淼儿一直在君子华那后院忍让,什么委屈都藏在心里郁郁寡欢,淼儿在他府上绝对不行。


    “淼儿,其实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给你时间不强迫你,不用担心王妃身份问题,若是你有喜欢之人也没关系,大可以放心告诉我,其他交给我去解决。”


    然后他再悄咪咪杀掉,只要不强迫淼儿就好,君泽琛想,他去强迫别人。


    没有人能把淼儿照顾的更好,这一世谁都别想夺走她,就算是阎王也不可以。


    胡淼淼并不知道某人鬼畜的想法,只以为,这个男人太体贴了,之前她与君子华在一起,他没来打扰,直到她有难,才庭挺身相助,堂堂琛王,竟有这种卑微的想法。


    她淼视那满脸执着的脸,男人长相俊美张扬,一举一动都吸引人眼球,可偏偏对自己那么好,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就这样吧。


    反正已经嫁给他了。


    “我认真的,没有勉强,这辈子,只要你不负我,就一直当你的琛王妃。”


    君泽琛忐忑的心情一扫而空,琛去刚才那杀人的情绪,把毛巾拧干净,去轻轻擦过她透白的脸颊,手微微颤抖……


    “答应了,就不可反悔,现在夫君帮……娘子净面,天经地义。”


    热毛巾很暖,却终究抵不过那句“夫君”“娘子”以及天经地义……


    这世间,一般都是男尊女卑,琛王能放下芥蒂,把事情做的理所应当。


    胡淼淼觉得,她不能让对方一方面付出,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虽然此刻她还不曾爱上他只是有轻微好感,但还是要做点什么。


    在对方伺候下,她净面漱口。


    “那今后……我也帮你,你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刚放下脸盆的男人鹰眸一亮,回头想也不想道:“那我能吻你吗?”


    他在胡淼淼跟前晃了晃,“开始学习看书了?”


    能看明白吗?


    胡淼淼不满地瞪他一眼,要去夺书,男人坐起身手臂抬高,她够不到,干脆躺平:“山鬼的书,那你好好学学吧。”


    山鬼说了,驭夫之道,大概意思应该是让男人学的,让他们学会怎么当夫君,当夫君的道理……


    胡淼淼干脆就不抢了,自己拿过被子往身上一盖,滚到床的里头,打了个哈气,“天色还早,今天你就在床上睡一晚吧,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抱我睡。”


    学习一本书的难度在狐看来得十天半个月,正好让她好好休息。


    她舒坦地闭上眼睛,被子里有些热,伸出一条狐尾散散气。


    徒留君泽琛被晾在原地,他苍绿的眼眸反复确认书籍的名字,是驭夫之道没错,不应该是她学吗?


    他靠在床头,余光瞥一眼倒头大睡的狐狸,在心里幽幽叹口气。


    罢了,嫁衣都是他绣的,能指望一只狐狸做什么?


    她乖乖地不闯祸不受伤,已是万幸。


    他学就学吧。


    毕竟狐狸都不一定认字。


    男人修长的手指掀开第一页,突然动作停顿住,浑身肌肉紧绷一瞬,不太确定地合上,再次打开,还是之前看见的内容。


    竟然带图的……而且……


    :PM、69、氵》、れ……


    图很丰富,每一个动作旁边都有注解,包括那么做的理由和感受。


    君泽琛深呼一口气,胸腔起起伏伏,脸色渐行渐黑。


    难怪让他学,臭狐狸这是嫌他技术差吗?


    第 100 章   第 100 章


    梦,永无止境的梦境。


    从修补神魂意识海出现浮生镜碎片之后,每一天闭上眼睛,都会进入奇妙的梦境。


    梦里,有一个既温柔又疏离的声音,不断催促胡淼淼去寻找完整的浮生镜。


    说什么那是属于她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不然会引起天下大乱。


    无形中,像是有一个枷锁无声无息落在她身上,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胡淼淼挣扎出梦境,天色依然大亮,不出意外的,她俩爪之间有一个乌漆嘛黑的黑脑袋瓜。


    是狼脑袋。


    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君泽琛半个月没上朝政,皇上在朝堂上过的风生水起。


    比如年关接近,京城上上下下都充满了年味,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琛王府曾经别说过年了,全府五彩斑斓的黑,人家过年喜气洋洋,他们过年过了个寂寞。


    而今年不同,今年他们有了位女主子,君泽琛伤势彻底好了,开始布置王府,原因无他,这是他与小娇妻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势必要隆重一些。


    好让小娇妻对王府有归属感!


    在王府中,君泽琛这几日前所未有的柔和,其他人也讨到了好处。


    胡淼淼身体不好,平时很少出门,并不知王府来了一波大变样,只知道……


    咳咳!大殿内所有人都因为琛王的话看向君子华,就连胡淼淼也被搞得一懵,下意识回眸。


    桌子底下,君泽琛漫不经心把玩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点君子华的方向,语气早有预谋,“今日是华皇侄的选妃宴,本王就不喧宾夺主了,还是快帮他物色物色吧,眼光烂成这样,今后可别被某些心术不正的女人勾了去,本王做皇叔的都觉得丢人。”


    君泽琛话中有话意有所指,让众人噤若寒蝉,就连想把主意打在君泽琛身上的女人们都不敢吱声了,下意识看向上方。


    果然皇上脸色不太好。


    说什么做皇叔觉得丢人,那岂不是讽刺他这个做父皇的?


    琛王好大的胆子!


    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总有一天,他要彻底拔除这个隐患!


    还有一点,皇上让君子华办选妃宴,目的是为了琛王选妃,因为他知道,直接以琛王选妃的名义,对方肯定不会乖乖听话。


    反而先斩后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给他几个,若是琛王当场拒绝,自然当众得罪文武百官,如果琛王同意了,将军之女,也就要交代在后院,届时将军府琛王府结仇……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混账当众答应,反手就把锅推给君子华了!


    更用君子华选妃的名义,不愿喧宾夺主!


    呵~


    笑话,琛王喧宾夺主的事情可没少做,现在装什么?


    皇上微微坐直身体,目光略沉:“皇弟不用如此谦让,今日正好爱卿们的千金都在场,若有看对眼的,也算一代佳话。”


    “本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君泽琛微微勾起唇间,锋利的眉眼上扬,“本王此生可就爱琛王妃一人,其他人……”


    他目光锐利,在场内扫视一遍,语气阴冷:“来一个死一个。”


    嗖嗖嗖~


    众千金顿时歇菜,躲在母亲身后,垂着眼睛咬手帕。


    琛王实在太凶残了,那眼睛好像能吃人。


    他们不会怀疑此话真假,因为琛王确实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原来,琛王的温柔,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这是女人们心中的想法,她们悄悄瞥向琛王妃,眼底深处满是羡慕。


    不说别人,就说胡淼淼,她在听到君泽琛话后晃了一下神,好似对方在表白一样……


    当她侧眸,却正好撞入那一片墨色瞳仁中,那双眸子像深渊,注视久了就会迷失自我。


    一场以三王爷名义搞的选妃宴,被乱得一塌糊涂,君泽琛借事表白之后,没等胡淼淼多想,他就和疯狗似的咬定三王爷不放松,把他点的那几个丑千金全怼给君子华。


    君子华当然不会同意,可是如果他拒绝,会如皇上所想的那般得罪那几名女子的父亲,君臣离心。


    只怕皇上做梦都没想到,给君泽琛穿的小鞋,最终穿在他儿子身上。


    皇上威严的咳嗽一声,“华儿,既然你皇叔为你挑选了,就收下,朕再给你指一名正妃,你可有看上的?”


    君子华:“……”


    他正要说什么,抬眼就看见了父皇威严的眼神,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君子华心有不甘,冷眼扫向君泽琛,然而目光不经意路过胡淼淼身上,胸口的闷气顿时一消。


    呵呵~


    不过是纳几个女人而已,君泽琛这么做的心思,他又岂会不晓得?


    定是胡淼淼对自己念念不忘,君泽琛不甘心,才让他赶紧娶其他女人,好让胡淼淼死心。


    可是君泽琛知不知道,他纳女人,伤心的只会是胡淼淼,到时候,胡淼淼肯定会怪罪于他。


    君子华心思百转,选妃也不是不可接受了。


    此刻,某人完全忘记了初衷 ,也忘记前几日还答应叶水芸,选妃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最爱的还是她。


    有些男人,口上是一套,遇见事情后立场永远不坚定,到时候会以“苦衷”二字委屈他人,来成全自己。


    君子华想的挺好,却不知他默认的态度,让胡淼淼产生了失望、庆幸等情绪……


    失望的是,原以为他抛弃她,是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未曾想到,他和其他男人都一样,纳女人不过随嘴的事,听之任之。


    庆幸的是,她没嫁给这样的男人,就算婚礼上没遇见意外嫁给他,是不是只要皇上金口玉言,他可以大婚没几日,一个又一个娶进门,忘记曾经的承诺?


    胡淼淼突然意识到,相处三年,她真的认识这个男人吗?


    还是全天下男人,都会伪装?


    下意识,胡淼淼看向身边的男人,见对方正在看自己,眼如深海,藏着她不太懂的旋涡,像是要把她吞之入腹……


    她所住着的卧室,红的耀眼,红的妖冶,红的像新房一样。


    地毯,桌子,门窗,床,被子,几乎都变成了暧昧的红,胡淼淼看着红彤彤的火炉,进进出出布置房间的下人,对君泽琛轻声问:“这是不是太喜庆了?”


    其实,胡淼淼更喜欢素的,这些还真的很晃眼。


    “有吗?”君泽琛眉眼温和,不动声色道:“每年都这样,我还让人添加了新衣……”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红色的,正好明天年关穿。”


    君泽琛脑中回想起那天女人穿红衣的模样,那日发生的事情并不友好,可是在他心中却种了一抹朱砂!


    他想抹去关于那天的不愉快,想在她苍白的脸上染上红妆,既然嫁给了他,就应该红红火火的,等接受他爱意后,他还要把这红色蔓延整个京城,任何地方都要留下属于他们的足迹。


    胡淼淼:“……”


    并不知道某人心里计策宏图霸业的胡淼淼有些无语,可是想这是人家王府,爱怎么来怎么来吧。


    布置房间需要很久,君泽琛怕叨扰到胡淼淼,他陪胡淼淼在另一个屋子里待了一天,吃完饭后,胡淼淼看书,他看她。


    眼光灼灼让人想要忽视都难,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习惯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任由他看,心里也还能接受。


    可是临近傍晚回到主卧的时候,她却有想要逃的冲动。


    洗完澡后胡淼淼躺在床上,头顶红色纱幔,大红色锦被染红了她的脸颊。


    此情此景,太暧\\昧了,尤其是红烛摇曳之中,反倒像是洞房花烛……


    腰间不自觉袭上来一只手,胡淼淼一惊,就听身后问:“怎么了?可是睡着不习惯?我让人换掉?”


    “不用了。”


    都已经大晚上了,还是别折腾了,就是腰间的大手有点灼热,还有点烫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胡淼淼感觉那只手好像颤了一下。


    罢了,就这样吧。


    胡淼淼懒得想,努力让自己入睡,明日就是年关了,过了年关就是年,她现在是琛王妃,进宫是不可避免了。


    早点休息,不然明天很难提起精神,


    胡淼淼闭上了眼睛,努力忽视异样情绪,殊不知背后之人也很紧张。


    能不紧张吗?


    以往都是在胡淼淼睡着了他偷偷抱,今天环境不一样,君泽琛一个没忍住就动手了,他手轻轻搭在人家小腹处,见对方没拒绝,暗恼自己鲁莽的时候,又忍不住窃喜。


    这也是一种进步吧?


    鼻间嗅着清淡的药香,一时之间他竟有些睡不着,下意识又往她身边挪了挪,挺尸半个时辰,察觉对方真的睡了,又挪了挪,直到整个人都贴上,才满足的叹出一口气。


    像小狗似的把脸埋入她脖颈之中,慢慢进入梦乡。


    但……


    得寸进尺一时爽,当第二天君泽琛醒来之际,就感觉某处一片粘稠,愣了几秒赶紧松开胡淼淼,和犯了错的小孩,披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正在门口候着的下人们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琛王吩咐:“打热水……送到隔壁房间。”


    他顿了顿又感觉热水不妥,又叫住下人:“不用热水,要冷的。”


    下人:“???”


    他看了看死冷寒天的,暗自惊叹王爷是个狠人!


    她绷紧了皮,甜甜蜜蜜地唤他夫君,生硬地转移话题,“夫君,我们要去哪呀?”


    尾巴扫啊扫,试图驱赶拖着狐狸屁股的那只手掌。


    君泽琛颠了颠手,“回人界。”


    小狐狸还以为要掉下去了,慌乱地用四只爪子抱紧了他的手臂,爪尖勾住他的衣服,惊魂未定地往他身上贴。


    男人不动声色扯了扯唇角,“抓紧了。”


    胡淼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心脏提到嗓子眼,嗷呜嗷呜尖叫,死命地抱着君泽琛不撒手,肌肤相贴,彼此的温度相融,鼻尖全是男人热烈的气息,这一刻,唯有他身边是满满的安全感。


    小狐狸躲在他臂弯里,脑袋埋入在他胸前,并没有看见男人勾起的唇角,和眼底变态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