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第 101 章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静止,一切都恢复平静,胡淼淼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浑身毛毛凌乱,差点镶嵌进君泽琛的胸肌里不说,那三条不听话的尾巴和八爪鱼似的缠着他的手臂,爪子更是把他身上挠得破破烂烂。
她赶紧松手,从他身上跳下来,在地上忙碌地梳毛。
假装很忙碌的样子。
毕竟她现在都是成熟的狐狸了,怎么还和以前那样胆小。
她一边梳毛,一边偷瞄君泽琛,每一次偷瞄都被男人捕捉个正着,多次被逮住之后,她后知后觉,是他也在一直看她。
胡淼淼转过身,用尾巴对着他,闲暇之余发现四周的景色有些眼熟。
“日落山?”
“嗯。”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拥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给人浓浓的安全感,“是的,我们回家了。”
第二天,出了两件大事,一是三王爷竟然又要选妃了!
三王爷君子华大婚当时可是羡煞无数名门闺秀,恨不得以身替代那病秧子嫁给他,但大闹婚礼事件,也骇人听闻,唏嘘一片。
然而这才过去多久?距离年关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君泽琛“修养”了半个月才能下床,期间胡淼淼每天晚上都偷偷用自己特殊能力让君泽琛好的更快一些。
只是有一点胡淼淼非常疑惑,为什么通过她眼睛,看伤口处的细胞恢复很快,君泽琛好的却那么慢呢?
这一点胡淼淼百思不得其解。
所谓当局者迷,除了胡淼淼,王府随便拉出来一个人,提到君泽琛伤为什么不好,他们的脸色都会一言难尽。
君泽琛半个月没去早朝了,也就是这半个月,皇上的势力开始在发展,势必要抓紧机会。
“琛王受伤那么久,不会……”
早朝前皇上还没到,有的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他们不是没想过去“探望”观察情况,可是都被拒之门外,琛王府根本不见客,而琛王党羽众多,全按兵不动……
“哼~死了最好!”
一名老臣冷着脸哼了一句,这人是冯太傅,显然还对抢亲那天的事件耿耿于怀呢。
“哦?那可真让你失望了,本王命硬死不了!”
狂妄的声音随着冯太傅话落,在殿外响起,男人一身长披风,大刀破斧走进来,那一刻,风雪沦为背景,君泽琛一如既往狂傲不羁走进殿内,每走一步,众人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冯太傅脸色不好,这人怎么说来就来,竟然没通报……
其他大臣也是这么想的,上一秒还闭门不出的家伙,下一秒在他们议论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阴魂不散……
皇上党羽希望破灭,君泽琛越过脸色不好的众人 ,大步走到君子华面前,挑了挑眉:“呦呵,又要选妃了?”
众人:“……”
琛王贱不刺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对,上次琛王就把人家王妃抢走了,这次……他们瞪大眼睛在君泽琛君子华之间来回穿梭。
“琛王你莫要放肆,这次休要搅合三王爷婚姻。”
冯太傅是第一个看不下去的,他年岁已高,为人古板,不说君子华,就说当时皇上他都教过书,朝中哪个不把他当做帝师看待?
唯独落网之鱼,从小没人管束,才长歪了。
要问朝堂上谁最讨厌琛王,除了一些隐晦之人,就剩下冯太傅了,他恨不得把琛王塞回去回炉重造,好好学习一些何为人伦,何为人臣!
“搅合?”
君泽琛站在君子华面前,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突然狂笑起来,大殿之上,敢如此放荡的,大概就属琛王了。
“你笑什么?”
他的笑,让有些人不是滋味,尤其是君子华,从某种阶段开始,哪怕华贵妃告诉不让与琛王恶交,心里也把君泽琛当成敌人。
君泽琛止住笑声,睥睨着他,语气不屑:“本王在笑,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抢亲?宝贝已经抢回去了,现在属于本王 ,剩下的垃圾你随意,不过皇侄还年轻,悠着点,女人玩多了,可就废了。”
说着他狂傲地扫了一眼君子华某不可言说的位置……
暗色系列改为暖色系的房间内,胡淼淼手中捧着一本书,目光却不自觉落在外面。
琛王伤口才刚结痂,也不知上早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王妃……”若冰敲门走进了,一向沉稳的语气竟有一些着急:“王爷被软禁了。”
“啪——”
书籍掉落,胡淼淼却无暇管它,倏然站起来,因为有些急,以至于刚开始的时候眼前有点晕眩,好在被若冰及时扶住了。
“王妃您别急……”
说话间,外间门被打开,君泽琛担心披风上沾了凉气,在外间脱了穿着便衣走进来,一眼就撞入胡淼淼急切的美眸中。
君泽琛动作一顿,笑了笑迎上去。
“怎么了这么急?”
若冰照看了一下火炉,见炉火旺盛,就识趣的把门带上离开了。
胡淼淼眉毛微微一蹙,被对方搀扶着坐下,只不过她反手抓住他:“你……得罪皇上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心。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相处,胡淼淼知道,琛王并非传言中那么狂傲,到底因为什么,让他惹怒了皇上?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
君泽琛鹰眸一软,这一刻,他就像是退去锋芒的利刃,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剑鞘,整个人温柔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没忍住,揉了揉胡淼淼的脑袋:“没事,不过是让我养伤而已。”
胡淼淼的头发如她人一样软,又很柔顺,一模之下君泽琛竟然没控制住,像吸猫似的,又吸了几遍。
直到他的小娇妻发型被弄乱,他才尴尬的收回手。
“可是……”
胡淼淼:“……”
琛王说话怎么大喘气,她捋了捋头发,就听君泽琛话锋一转:“今天我把君子华揍了!”
他说话,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就像是在学校和同学打架,回来找家长的小朋友,不知自己闯祸,还得意洋洋炫耀战绩。
胡淼淼:“……罢了,伤口有没有事?”
她在心里幽幽叹口气,谁能想到堂堂琛王,竟然这么幼稚,和孩子似的。
见胡淼淼知道自己和君子华打架,首先关心的竟然是自己,君泽琛鹰眸一亮,迅速解开腰带,上身扒干净,背对着胡淼淼,语气极快:“我发现背后有点痒,可能死打架的时候弄伤了,你帮我看看……”
胡淼淼:“……”
她看着某人背后结痂丝毫没有裂开迹象的伤口,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琛王……是不是有点娇气?
半个月都不到吧?
三王爷竟然又要选妃,这不就意味着他们有机会了?
还有这等好事?
她们暗自绞着手帕,赶紧让府上的人准备准备,年关那天,绝壁要艳压群芳,一举拿下三王爷,没准以后就能当太子妃了。
一时之间,京城沸腾了。
还有个消息也挺轰动,那就是昨天夜里,祸乱朝纲的大奸臣,琛王竟然被刺客刺伤了,连早朝都没上。
这对于朝廷中的某些人来说,可谓喜事一件,往日里琛王往那一坐,试问他们谁敢哔哔?
如今他们心情,就像是上课老师没来收作业似的。
更有人猜测,以往琛王那么硬气,就算剩下一口气也要上朝堂来恶心他们,以表示“老子没死你们永远是弟弟”
今儿这么了?
不会死了吧?
这感情好啊!
有的官员下朝过后,直接仨俩一伙喝酒去了,要不是不想表达太明显,他们甚至想放炮竹庆祝。
而君子华下朝后就去找皇上了。
显然,君子华不想选妃,除了对胡淼淼渣之外,君子华自我感觉良好,曾在心中翘盼着将来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郎情妾意,许她一世风华。
可突如其来的选妃,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的想法,皇上听完笑了,大殿内就剩下父子二人,皇上拍拍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微笑道:“皇儿果真长大了,有自己的见地,只不过,你要明白,成大事者怎会被儿女情长绊倒?帝王之家,不需要感情,若是喜欢,纳个妾便是了。”
皇上的话,从某一点上,和华贵妃不谋而合了,按照他们的思想就是,喜欢就纳,但你不能有感情。
同样,这话听到君子华耳中,就变成了另一种警告。
他抿了抿嘴角,弯腰行礼:“儿臣知道了,多谢父皇提点,儿臣告退。”
权利,女人。
君子华选择了为权利而妥协,水芸会理解的吧?
毕竟他同样是为了水芸打算,如果质意反对父皇,父皇母妃一定会更讨厌水芸。
父皇想要处理谁,就连他都保不住。
这么想着,不自觉君子华脑中闪过一个人影,那人影羸弱纤细,一颦一笑都让人心尖轻颤,想要用心去维护。
那年,花朝节相思树下,女人盈盈一笑:“子华,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没有外人可好?”
没有外人,人的感情,容不得任何瑕疵,可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
当时他回答:“好!”
因为那时候的君子华以为,他可以做到,会待她一辈子好……
他脸色一黑,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胡淼淼!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在伴侣面前,狼可以不要面子,但不能失去雄性的尊严!
什么叫他不能生?
当着外人的面,狼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他学着胡淼淼的模样,将唇瓣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你等回家的。”
阴风阵阵,从耳朵蔓延到四肢百骸,胡淼淼受惊似的将眼睛瞪得圆溜溜,这话她好像听一只成年狐狸对幼崽说过。
然后第二天,她看见那只幼崽屁股被打肿了。
第 102 章 第 102 章
胡淼淼第一次希望宴席不要散场,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酒足饭饱,她被拖回了狐狸窝。
她百忙之中捂住自己的屁股,心脏剧烈跳动,被吓得语无伦次,“你敢把我屁股打肿我就肿给你看。”
话音刚落,洞内一片寂静,破旧的狐狸灯倔强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男人的表情随之明明灭灭,眼底是一片晦暗之色。
“不是,不给你看。”胡淼淼脸色爆红,仿佛熟透了的蜜桃一掐能掐出水儿来,美眸闪躲,甚至不敢去看他,她羞得足尖踩踩,试图找个地缝钻进去,无奈山洞下的石头又臭又硬,根本刨不出缝。
山洞内的气息尴尬诡异,终是君泽琛开口打断一片寂静,“我能生幼崽。”
胡淼淼眨了眨眼睛,慢半拍地哦了一声。
能生,那为什么没生呢? 滚烫的茶水四溅,上好的青花盖碗碎了一地,殿内,所有人都绷住背脊,大气不敢喘一下,深怕下一秒就被殃及池鱼。
君子华一惊:“母妃?”
“叶水芸叶水芸又是叶水芸,一个卑贱的商贾之女,何德何能让你这么惦记?官家名门千金那么多,没有胡淼淼。就没旁人了?叶水芸你要想纳,也只能是贱妾。”
在华贵妃眼中,只有利益,唯有联姻,才能巩固利益。
叶水芸,和宫中婢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胡淼淼,至少胡淼淼背后有胡家。
胡家背后的兵力绝不容小觑,可淼全被这不开窍的儿子给毁了。
君子华嘴角动了动,贵妃不给他时间,直接下命令:“不管你怎么想,胡淼淼嫁给琛王已成定局,决不能因为胡淼淼得罪琛王,懂了吗?”
马夫是王府的一名侍卫,他的声音从外面传出:“是三王爷突然闯过来拦住了去路。”
胡淼淼身体一僵,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依旧不能平静。
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君泽琛眼神一暗,抱着人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压到自己胸膛上,他对外冷声道:“让他滚。”
人放出来了,要是还想多活几天,最好滚远点,如若不然……
“车内可是琛皇叔?”胡淼淼的体质特殊,受伤很难好转,手上的上在王府修养了一个多月,才能拆开纱布。
这期间一直都是琛王亲自照顾她为她换药的,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胡淼淼发现,这位琛王不仅不如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反而耿直,细心,甚至有点可爱。
可爱在哪?
就比如,在他们谈话的第二天,这男人就去宫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搞回来了两个圣旨。
其中一个,是她退婚三王爷的。
没错,就是她退婚君子华,回想起圣旨上的内容,胡淼淼就觉得不可思议!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之女德才兼备,却因华王失德,收回赐婚之约……”
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就算退婚,失去颜面的也只会是女子,而这个圣旨之中。贬低的却是君子华。
那可是皇上的亲儿子,传出去岂不会损失颜面?
也不知琛王是怎么办到的,想来是废了不少事。
还有一个圣旨是赐婚的,她直接从君子华新娘跳级到皇婶。
那一刻,胡淼淼已经不知用什么心情了。
更想不到的是,因为她出不了门,君泽琛竟把外面世界新鲜事物都搬到了房间,曾经简约的房间被那些金银珠宝,胭脂水粉填充的像店铺。
只可淼她不争气,有些粉尘吸入后起了过敏反应,男人东西怎么搬回来的又怎么丢出去了,整整折腾了一天,王府下人什么都没忙,就运货了。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过去,这天胡淼淼手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回家看看父母,毕竟她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成为了琛王妃,家里一定很担心的吧?
她能安心待这么多天,还是因为琛王再三保证见过她爹,彩衣也没出事安全在将军府。
“好,不过要我陪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
听闻胡淼淼要去将军府,君泽琛是不愿的,可更不想违背她的意愿,反正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淼儿是他的王妃了,不像当初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君泽琛并没像赶开始那么敏感。
他让人准备了回将军府的马车,还不放心亲自打理,从软垫到暖炉事无巨细。
马车缓缓使动,车辙留在浅浅的白雪中,胡淼淼是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呼吸新鲜空气,马车并不颠簸,倒是可以接受。
然而身边有异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胡淼淼整个人已经被男人揽入怀中,她身体一僵,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但还从未离这么近过,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脆弱的心尖一颤,不是痛,却痒痒的。
耳边传出丝丝热气:“还是我怀里比较安全,要见岳父岳母了,别让他们担心。”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让胡淼淼耳朵热了热,身后的胸膛格外踏实安全,竟无法反驳他的话。
君泽琛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弧度越来越大,他凑近,在对方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甘草的药香让他眼底露出满足。
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然而这时,马车还真出现了突发状况,骤然停止,由于惯性胡淼淼直接向后倒,脖间一阵温热的触感。
正贪婪吸气的君泽琛:“?”
他松嘴,顾不得尴尬,焦急地检查了一圈,确定人没磕到,才对外面的车夫冷声道:“怎么回事?”
外面的声音不依不饶,明知故问,君泽琛有些不耐:“今天和你皇婶回娘家,你趁早滚蛋!”
君子华的声音一窒……“琛王……”胡淼淼微微侧眸,对上那炯炯有神的视线,场面一度尴尬。
她实在没想到,君泽琛竟然找这种书给她看……
君泽琛:“……”
他不是,他没有,该怎么狡辩,沐七这狗东西整天都看些什么!
“嘶~”他微微侧身,皱了一下英挺的剑眉,神色略微痛苦。
果然,胡淼淼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把书放在一旁,去观察他的伤口,让君泽琛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给某些人记上了一笔,打算以后好好算账。
其实沐七很冤枉,王爷突然找他说要他心爱的小话本,他就以为王爷好抢亲这一口呗!
再加上今时不同往日,王爷有王妃了,总得带点颜色学习学习,不然以王爷单身狗的技术,该懂的得懂,没吃过猪肉,也要看看猪跑,万一不小心弄伤了身娇体弱的王妃,心疼的还不是他们王爷?
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
所以,强行给君泽琛加戏的某人,要凉了。
与此同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某个奢华至极的书房内,男人抬头问身边的下人:“没回来?”
“这……可能是耽搁了。”
“呵~一群废物,观察那么久,好不容易抓住琛王府的漏洞……罢了,有多是时间。”
男人眯了眯眼睛,面带威严,心中只有打算,胡家手握兵权,常年镇守绥北城,乃边关重地。
兵权,是先帝下的旨意,想要收回去是不可能的,但绝对不能为琛王所用。
呵呵,以为想方设法娶了胡淼淼就可以拉拢胡将军?
只要他想,分分钟让他们成为仇敌!
“传朕旨意,今年年关,在宫中举办,三品大臣之上皆可带家眷前来,为三王爷选妃。”
富源微微诧异,想要说上次三王爷大婚之事,话刚到嘴边,被及时制止。
“是……”
皇上的事他少管,不然十条狗命也不够砍的。
胡淼淼的手紧了紧,周身全是他的温度,倒是让她没那么紧张了。
她刚要抬头说话,额头却一热,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角,胡淼淼一顿:“抱歉!”
君泽琛喉间动了动,唇上似乎来留着她的温度,让他想继续……
“皇叔,侄儿想见……”
“压过去。”
君泽琛没耐心等他说什么,哑着嗓子命令道。
几乎是下一秒,车就动了,车夫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压了过去……
君子华没想到君泽琛竟然这么放肆,他不管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最看中的儿子,竟敢当街压他。
好在他及时闪躲,然而却也只能看着那马车缓缓驶过。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大婚当日,是他气糊涂了,就算恶心胡淼淼,也不能那般对待将军府的嫡女,如今将军回来,还到他府上大吵一架,让父皇最近对他越发不满。
母后还想着让他和将军府缓和关系呢,毕竟胡将军手握重权。
想要缓和关系,只能从胡淼淼这边下手。
虽然他不喜欢她了,但这么多年的感情,只要他说说,胡淼淼应该不会不同意的吧?
至于那天的胡淼淼决绝的态度,君子华直接判定是气话。
因为是她欺骗自己冒充水芸在先,他之前又对她那么好,给了她所有的耐心与包容,她还有什么可怨的?
但是,他现在竟然连人一面都见不到,看来,得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不等他翻页过去,一只毛绒绒的脑袋瓜从后搭在他的肩膀上,歪头一起看书。
他一顿,侧头。
狐狸小嘴张成三角形,眼睛瞪得像铜铃,“嘬……嘬嘬嘬……?”
君泽琛:“……”
他脸色一黑,手动捏住狐狸精巧的嘴筒,“嘬什么,叫狗呢?”
狐狸圆润的鼻尖Q弹地一吸,发出一个鼻音,“嗯……”
第 103 章 第 103 章
“你再骂?”
君泽琛手指捏着狐狸小巧尖尖的嘴筒子,语气不太友善,小狐狸用爪子扒拉他,嗡嗡嗡半晌愣是说不出来话,她努力张嘴想咬人,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根本挣脱不开。
她眼珠一转,开始蓄泪水,试图装可怜。
君泽琛见此眉头一挑,“哭,今天我就这在看着你哭。”
胡淼淼:“……” “王爷,这位姑娘本身就身体虚弱,加上受了拶指……这手要是调养不好……”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中,鼻尖是略微熟悉了冷香,周身都被温暖的气息所包围,床上的女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正巧,那个人说道:“很可能就废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室内的空气似乎有些冷淼。
胡淼淼一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只是胀痛感尤为强烈,是获救了吗?
“她的身体虚弱,还需要喝一些调养身体的药……”
“下去熬药……”
君泽琛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阴冷气息一收,手紧了紧,看着床上的人,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干巴巴道:“你醒了?”
“正好,本王出去熬药。”
说完,不等胡淼淼作何反应,人就已经大步出门了,背影挺拔如松,却隐约带着不易察觉的仓促。
“嗯?”沐七懵逼,刚才还放戾气吓人呢,转眼王爷就自己跑了,他瞥一眼床上的姑娘,现在该怎么办?
“咳~”胡淼淼喘息片刻,从床上坐了起来,黑色的被子从她身上滑落,她看了眼自己的麻木的双手,这才把注意力扫向四周陌生的环境,视线落到了沐七身上,长睫不安的颤了颤:“这是哪?”
仅仅一天的时间,三王爷娶妻抛弃将军府病秧子小姐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让不少深闺小姐暗暗窃喜。
一个病秧子怎能配得上三王爷,毕竟三王爷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然事情还没完……从胡淼淼的角度,那人逆着光,一袭黑衣身材高大,能把她全部抱在怀中,剑眉肆意斜飞入鬓,鹰眸及具侵略性,周身气场阴冷狂傲,也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竟全是疯魔与怜淼?
他是谁?胡淼淼回来之前并没提前通知,所以迎接她的又是一番手忙脚乱,胡将军有事出去了,将军夫人周氏正和从边关回来的儿子说话。
将军家的二郎,十四岁就已经跟着胡正阳去边关闯荡了,胡宁羽比同龄人要高一些,浓眉大眼,和胡将军有些相似。
此时他们二人正好聊到胡淼淼,周氏眉眼之间皆是哀愁,就算知道淼儿没有危险,可是嫁给那样的男人,她怎能放心?
琛王杀人如麻,会不会对胡淼淼动粗这个问题,时不时折磨着她。
胡宁羽正安慰着……
就听到外面通报,胡淼淼回来了,二人面带惊疑。
周氏更是直接站起来,一不小心打落了茶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迎接之前还不忘让人在大厅以及胡淼淼往日的房间准备大量碳火,这冬天雪地的,淼儿着凉就不好了。
虽然不知道琛王怎么会把人放回来,但已经足够她开心了。
这是胡淼淼昏迷前最后想法。
她本身体弱,经不起任何折腾,眼下寒风四起,又受了邢,能坚持到现在属实不易。
“琛皇叔,今日是皇侄大婚的日子,你这是作甚?”
君子华抹了把脸上的血迹,看着深深的钉如他身后的红色的柱子上,箭羽剧烈晃动,宣示着,如果他再慢一步,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天空上的雾气消散,阳光洒落,破晓昏暗。
步伐整齐,杀戮果敢的百人队伍长驱直入,整个王府的院子都被包围,众位大臣肩膀一缩,怂成了鹌鹑,这个瘟神怎么来了,看着架势,琛王终于忍不住要造反了?
偌大的华王府,红绸散落一地,如半血的残阳萧瑟难辨,气氛一度紧张,大臣们纷纷努力缩减自己才存在感,少有的顽固大臣,比如冯太傅,颤颤巍巍的上前指责:“琛王,今天三王爷大婚,由不得你放肆!”
要是他的语气不那么没底气,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君泽琛低头,怀中女人发髻凌乱,面上苍白如纸,唯有被咬破的嘴角,为她添加了一点人气,汗水伴随着汗珠从脸颊滑落,滴答在了他的衣襟上,却仿佛滚烫入他的心尖,令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无措的抱着她,气压逐渐变低……
“放肆?”低沉沙哑的声音,处于暴躁的边缘,君泽琛刚才射箭的重弓一掷,砸在冯太傅嘴上,硬生生把四五十岁的太傅砸晕了过去,其他还想要哔哔的人瞬间安静了。
却见男人一手环住昏迷之中的女人,一手扯下身上黑色的狐裘,小心翼翼避开她的红肿血淋淋的手,轻柔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邪肆的脸庞戾气横生:“本王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放肆,本王不敢轻易触碰的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的?嗯?”
最后一个字,宛如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带着浓重危险的气息,他猩红的鹰眸,充满疯狂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了叶水芸的脸上,一字一顿:“就因为她?”
君子华心中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
叶水云害怕的缩了缩:“王爷,他和胡淼淼什么关系?”
她的这句话,倒是点醒了众人……
要说让朝廷众官员最惊恐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眼前这位琛王,也是云邬国公认的祸害,就连皇上,都要提心吊胆,深怕什么时候被他给篡了位,可以说是个十成十的佞臣了。
然而此时,就是这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佞臣,竟然抱着女人,小心翼翼的宛如捧着珍宝的举止,是他们从没见过的姿态。
“关系?岂是你能多嘴的。”君泽琛怒气终于爆发,叶水云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殿,众人惊悚回头,就看见叶水云已经被射成了塞子,每一个金钗都避开了要害,却让人绝对的疼痛,血腥味顿时蔓延开来……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就连她身边的君子华,都没反应过来,众人一看,还觉得钗子有些眼熟,可不就是之前胡淼淼头上的吗?
看着自己所造成的成果,君泽琛声音张狂:“死,还是太便宜你了,等她醒来,本王再将你拆皮剥骨!”
“君泽琛!”
救命恩人受伤,君子华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上去和君泽琛拼命,然而君泽琛当了那么久的佞臣,每日都在躲避他人的刺杀,岂是他养尊处优的闲散王爷能比的?
只见君泽琛手紧了紧,保证不颠到胡淼淼的情况下,快速的躲避了扑过来的攻击,内力集中在腿上,发狠一脚踹在了君子华的腹部,直接把人踹回到了叶水芸的身边,吐血不止,一时间刚才还行凶的二人,瞬间被踩进了泥潭。
而这件事的作俑者,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本王思慕胡淼淼已久,要不是被你这小白脸捷足先登,你以为你会有资格让她穿上红色嫁衣?既然你不珍淼,就别怪本王抢了这门亲事,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彩衣从震惊回神,惊惧的跪在一旁,想来这个人是来救小姐的,赶紧求救道:“王爷,小姐自幼身体不好,如今又受了邢,需要赶紧救治,不能再拖了。”
她的话让君泽琛如梦初醒,对,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救人。
“马车!”
琛王的贴身侍卫杨信迅速的到府门口,随便牵来个大臣的马车,君泽琛小心把人抱入车中:“包围华王府,一个都不许放出去,有时间本王再和他们慢慢算,杨信,你快速回府通知沐七待命。”
他知晓胡淼淼身子弱,现在的情况很容易丢失性命,必须尽快救治。
沐七是他专门从太医院抢来的太医,曾经是太医院首之子,传言更是江湖神医的徒弟,如今的医术已经超过了皇宫所有太医。
如果连他都救不了……君泽琛掐断心中的想法,抱着人的手紧了紧,脑袋轻轻蹭了蹭胡淼淼的脸。
她不能有事。
连沐七都救不了,那就所有人都陪葬吧!
琛王有了大动作,从昨天到现在,竟出动了琛王府的司空包围了三王府。
据说司空是先帝的遗物,历代帝王的暗卫,却不知为何落入了琛王的手中,就因为这个,琛王才能有机会得到如今的地位。
君泽琛亲自给胡淼淼换完纱布就出去了,胡淼淼静坐在床前发呆,长睫轻颤,眉间的褶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脆弱不堪。
“姑娘要不出去逛逛王府?”
琛王府没有女眷,若冰是君泽琛特意派人寻来照顾胡淼淼的,为人看起来沉默寡言,只是胡淼淼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步子沉稳,想来是习武的。
提到逛王府,胡淼淼视线幽幽看向紧闭的门窗,摇头叹了口气。
依照她的身体,哪有什么精力去逛,也不知道将军府现在如何了,担心琛王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胡淼淼也不敢提出回府了,只能想着有时间好好和琛王谈一谈。
她憋回泪水,口齿不清,“腻薅狠的熏肠。”你好狠的心肠。
男人不为所动,捏着她的后脖颈提溜都怀里,弹个脑瓜崩,“好端端不睡觉做什么?”
却说某个正经的琛王,在没收人家书后,找个了没人的空旷房间,又觉得不保险,鹰眸严肃,宛如雄狮扫视自己的领土,最后他视线停留在房梁上,脚尖一点,就飞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两本书,一本正经的开始研究。
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久,他越觉得浑身发热,把看见的东西用脑子自动过滤成了他和自家王妃……
“滴答——”
男人一愣,随手抹了一把,液体从鼻尖滴落,手上红色晕染明明开来……
君泽琛:“……”
他觉得,还是出去吹吹冷风冷静一下吧。
今天看见的,晚上在做实验。
胡淼淼还不知道某人正在费尽心机搞事情,只是以为琛王太纯情了,因为一句错话,竟然躲了她一天,吃饭都说在忙正事。
直到晚上,她才再次见到“忙碌”一天的琛王殿下。
就是琛王殿下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从浮生镜的碎片中传送归来,君泽琛有那段时间的记忆,他知道确实如狐所说,每一次她被欺负都会不分青红皂白降一场大雨。
他多次将狐捞出来,不然她就憋死在水坑里了。
然后现在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神心疼她?
简直荒谬!
君泽琛冷笑:“神经……”
轰隆隆——
紫色闪电划过长空,天边倏然炸起惊雷,将君泽琛剩下的话淹没。
第 104 章 第 104 章
君泽琛差点又遭雷劈!
他已经习以为常,很早之前他就察觉到上面有东西在盯着他,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那东西是不是盼着他挑衅天威然后公报私仇。
小小雷罚,他不在乎,胡淼淼却被吓了一跳,小手一挥,啪嗒一下捂住男人的嘴,“你不要乱说,就算是神经,那也是神。”
原本胡淼淼是不信的,如果世界有神怎么会让她一个小狐狸遭受种种不公,就算是神,那也是他夫君狼神!
他就是一个救苦救难的绝世好神!
然而一个雷让胡淼淼有几分信服,悄悄趴在狼身上小声咬耳朵:“可能真的是神。”
笨狐狸以为悄悄说,上头那位就听不见吗?
君泽琛眼睛一眯,突然道:“你也骂它了,怎么没警告你?”
胡淼淼:“?”
她傻眼:“我什么时候骂的?”
“你刚才也骂它是神经。”
轰隆隆—— 却说琛王殿下,在离开卧房,被外面的冷风吹醒了理智,他有些懊恼的锤了一下身边的柱子。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他叫来杨信,冷着脸问:“上次那些小册子还有吗?”
杨信:“……”
他低头:“属下说了,上次是沐七给属下的,属下是正经人,绝对不会看那种……不正经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说完这句话后,杨信明显感觉到,空气好像又冷了几分,一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杀死人的视线,好像他再敢哔哔一句话,就把他撕碎,丢进水里喂鱼!
杨信:“……”而胡淼淼所担心的彩衣,靠着自己的一双腿,跑了半个时辰,才回将军府的,将军府张灯结彩,还处于一片喜庆之中。
将军夫人周氏正在和二房的二姑娘胡姝聊着。
胡淼淼的爷爷胡老将军这一代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早早就嫁入了皇宫,至今无子。
剩下两个就是胡淼淼的父亲胡正阳和她的叔叔胡北了。
胡老将军和当时的嫡夫人恩爱多年,却因为太过耿直着了一女人的道,生下了胡北,嫡夫人刚烈,气的上吊自杀,以至于胡老将军连带着对胡北都不待见,看见就想到失去的夫人。
这些年,胡正阳兄弟俩就算已经在朝廷中任职了,见面依旧开撕,就是不知道胡北的庶女抽了什么风,总是往大房跑,起初当然是不受待见的,后来时间久了,胡淼淼的母亲心又软,上一代的恩怨不延长到下一代,对胡姝还算不错。
彩衣闯入正厅,不顾礼仪,跪在地上哀嚎,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陈述了一遍。
周氏只觉得眼前一黑,被胡姝眼疾手快扶住:“大伯母,您先冷静一下,三王爷对待堂姐有多好,您是看见的呀,定是彩衣这丫头说笑的。”
说着,她佯装薄怒对低呵:“彩衣,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能诅咒你家小姐?还不快……”
“不对,彩衣不会这么没分寸。”
胡姝住了嘴:“那……姝儿去打听打听?”
事关女儿的事情,周氏怎么能让他人去办,当下就亲自出去了,并让人去传信,催胡将军快点回来。
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胡姝收琛神色,从袖中拿出帕子,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轻笑了声:“走,去叶府。”
三王爷?
也是一个病秧子能配得上的?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日,她没想到琛王会来插一脚。
不过想来那病秧子去了琛王府也是活不成了,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身首异处了呢。
在主子死亡淼视下,他满是心酸的从怀里掏出两本小册子,呐呐道:“王爷,这正好是沐七让帮忙买的,您若要,就给您吧。”
没错,就是沐七让他帮忙买的,正经侍卫是他最后倔强!
“谁看这东西,本王不过是不想你们玩物丧志!有看这种东西的时间,还不如多练练武!”君泽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把册子拿过来揣进怀中,声音严肃:“先没收了!”
说着,他在杨信一言难尽的视线下走人,不论是那六亲不认的步伐 ,狂傲不羁的背影,都写着“本王很正经”
杨信:“……”琛王府的众人二张摸不清头脑,王爷今天一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风风火火就再走王府的大半侍卫。
王府的侍卫就算是明面上的恨普通,但暗地里身份悬殊,也都是经历生死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王爷集体出动?
琛王府吴管家皱着老脸,来回在门口踱步,心中着急,他真怕自家王爷又去哪搞事情了,不会又去皇宫恐吓皇上了吧?
正想着,门口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吴管家一喜,知道可能是王爷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却见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杨信,让通知沐七待命,吴管家慌了,赶紧派人去找,自己则紧张的问:“可是王爷出事了?”
杨信面无表情的瞅他一眼:“王爷没出事!”
出事的却是王爷的眼珠子,杨信虽然性格木头,却也能看出来,王爷的不同寻常,对那位姑娘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吴管家:“嗯?”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沐七是应急的,几乎在得到通知之后,就已经待命了,不一会,就有一队侍卫护送了马车回来。
“王……”爷?
等在大门口,见是辆马车,吴管家当场就白了脸,王爷去的时候是马,回来的时候是马车,妥妥的受伤了啊。
然他“王爷”俩字还没喊完,就失了音,瞪大眼睛看着王爷动作小心的从马车上抱下来一个……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人?
到底是王府的管家,吴管家很快就回过神,很有眼力见的凑了过去,颤悠着伸出手:“王爷,奴才来吧。”
君泽琛目光一凛,抱着怀中人的手一紧,护食似的盯着吴管家:“多事。”
吴管家:“……王爷,还是先找个房间安顿下来吧?沐七也好方便诊治。”
他跟了君泽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他虚瞄一眼。
嘶,造孽啊,王爷把人家姑娘霍霍成啥样了,他这瞧着都揪心。
在吴管家眼中,这就是他们王爷干的事。
也难怪吴管家会这么想,在他印象中,王爷他就不是个好人,让他救人不可能,不搞事情就不错了。
君泽琛却二话不说就冲着正南方向走去。
吴管家一惊,连忙追去:“王爷,使不得,那是你的主卧!”
王爷的主卧,仅有正妃才能入住……
王爷真伟大,为了不让他们沉沦于小册子里的情情爱爱,竟然时刻观察他有没有买小册子……啊不对,他是替沐七买的。
“阿嚏~”正在捅咕药方的沐七打了个喷嚏,暗自嘀咕:“王府库房药不多了,杨信那小子买药怎么还没回来……”
三王府确实一阵兵荒马乱,太医进进出出,给三王爷上了药,好在还有救,只是伤经断骨一百天,选妃那天不可能好。
君子华沉着脸让其他人退下,唯有一个女子守护在他身边,女子眉眼如画,此时皱着黛眉:“到底是什么人敢伤王爷。”
“君泽琛!”君子华坐在床上,英俊的脸上还带着淤青,说到“君泽琛”三个字咬牙切齿。
更可恨的是,君泽琛的人在打他的时候,还大刺刺报上了家门,让他离琛王妃远点。
伤害很大,耻辱性也很强。
该死的君泽琛,狂傲至极!
君子华平时很沉稳,可是每次遇见君泽琛都会先失去分寸。
“琛王?”女子也就是叶水芸捂住嘴有些惊讶:“怎么会是他……毕竟他与你……”
说到这,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住了嘴。
是了,往日无怨,可今日有仇啊,夺妻之恨。
可是现在胡淼淼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是一个被君子华抛弃的女人罢了,眼下最大的隐患,可是半个月后的年关选妃。
叶水芸不动声色坐在君子华身边,柔夷放在他手中:“这伤需要静养,年关怕是去不了了。”
君子华一顿,回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既然父皇下的命令,不论如何也要去,只是委屈了你,水芸放心,王妃只会是摆设,我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在说到这话时,他愣了一下,仿佛很久之前,对一个人承诺过。
叶水芸不知道男人心中对她说话,思绪已然飘远,可是她还是有些不舒坦。
凭什么胡淼淼可以坐上王妃之位,其他人也可以,而她不行?
就因为出身卑贱吗?
她不甘心,她父母可是城中首富,有多是钱,她也是千金小姐,到这些人眼中,却受尽了白眼……
凭什么?
叶水芸心里不甘 ,就连抢将军之女夫婿的快感都消失殆尽了。
可是,将军之女胡淼淼,为什么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从见到叶水芸那日起,这个问题无时无刻不在叨扰她,但她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因为在她告诉父母的时候,她父母不仅不吃惊,反而表情古怪?
胡淼淼和他们解释:“我是来找我夫君的,不是妖怪。”
她不擅长撒谎,可对狐狸尾巴这块,藏死死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蒙骗得了狼王。
然而这些对于那几个捉妖师来说并不重要。
妖族尚且不能分辨谁是妖怪,高阶捉妖师确实有方法,可这几个人明显道行不深,又怎么可能看出胡淼淼是妖?
他们不过是想借题发挥罢了。
几个人互看一眼,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是有夫君的。
没关系,那都不重要,毕竟对他们来说,杀夫夺妻是常态,根本不稀奇,只可惜没能玩到新鲜的。
挨打的男人道:“谁管你什么夫君不夫君,我看你就是妖,识相的就跟我们回府上验身,不然一律按妖处死。”
第 105 章 第 105 章
绝不能和他们回去!
胡淼淼心中警铃大作,视线扫视四周想寻找人帮助,可是路过的行人匆匆,显然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并迅速跑远 ,眨眼间整个街道被清空,只剩下他们这些人。
树叶摇曳在地,风一吹,就走了,胡淼淼手脚发凉,本能地害怕这些人。
众人见她脸色苍白,咬牙硬撑的模样更是猖狂了起来。
“找什么夫君,你都是妖怪,你夫君不会也是妖怪吧?”
“你夫君是不是一个男的?”
胡淼淼:“?”狐大大为震惊,难不成人界的夫君还有女的吗?
正当君子华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殿门口一阵阵抽气声,他们……啊不,是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一对男女缓缓进殿,男人一袭绛紫色衣袍,身姿卓越,气势张狂。”君泽琛傻兮兮道。
淼儿……竟然揉他的嘴,她的手好软,好凉,好想咬一口……
他正要动口,按照话本中的某引·诱、魅·惑套路来,胡淼淼突然抓紧他衣衫,踮起脚尖,靠近他嘴角吹了吹:“还疼吗?”
君泽琛:“……”
君泽琛要炸了!
淼儿……好亲昵。
他一动不敢动,眼珠子转动一圈,定在对方近在咫尺的脸颊,以及因为吹气而翘起的唇上。
胡淼淼身体不好,唇总是缺少血色,却透着微微粉白,看起来晶莹可口……
“咕咚——”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好像……还有点。”
胡淼淼动作一顿,脑中浮现出刚才男子傻傻的模样,以及对方像是誓言一般的话语。
反正也要做真正夫妻,对方努力靠近自己,她又怎能一直原地踏步?
她看着眼前这俊美,却有些僵硬的容颜,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踮起脚尖,凑了上去……
女人身穿红装,身若扶柳,气质如兰,二人并排走,一刚一柔格外般配,尤其男人还时不时用手护着女人,举止投足非常珍重,就像是护在掌心的明珠,深怕一不小心,就落了外界的灰尘。
君子华把视线落在胡淼淼身上,稍微晃了一下神,这是他第二次见胡淼淼穿红衣了,三年的相处,对方不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很朴素,加上那张漂亮精致的脸,总让人想要呵护。
第一次她穿红衣,是在他们的婚礼上,可是当时他被愤怒冲昏了头,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他与她相处多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君子华在订婚后才遇见叶水芸的,叶水芸拿着当时他给的信物,以及陈述当年救他的经过,君子华才相信,原来这些朝夕相处的女人并不是救自己之人。
他给过机会,在婚前特意问过胡淼淼,是否记得相遇的那个晚上。
可笑的是,那女人不知道就算了,还妄想骗他,说什么在花朝节巷子口。
花朝节没错,可是君子华受伤的地点根本就不是什么巷子口,而是出宫遇刺的西子湖畔。
见胡淼淼依旧骗他,君子华便决定让她付出代价,在婚礼上处置了她,只要她踏入王府,就等于是他的人,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琛王竟然会闯出来抢亲!胡淼淼醒来的时候,身边睡过人的位置已经凉了,她并没多想,叫来了若冰,看见若冰手中的红衣,她精致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无奈:“能不能换一件,今日三王爷选妃,那些人才是主角,这样太喧宾夺主了。”
若冰声音沉稳:“王妃放心,有王爷在,没人敢说什么。”
胡淼淼又说了几句,奈何拗不过,只能在若冰伺候下穿上红衣。
这是一件粉红相间的对襟袄裙,领口和袖口却绣着白色小花,像是一片红梅之中,落下的白雪,下摆是层层叠叠高贵而华丽。
胡淼淼一直以来,脸色都白的过分,而穿上这件衣服,顿时多了几许起色,让她更加娇艳,宛如天边的骄阳,红艳似火,夺人眼球。
君泽琛刚收拾完自己,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只觉得那股邪火又窜了上来,忍了又忍,才勉强压制住。
可不能吓到她。“听说了吗?三王爷昨日回府遇袭被摔断了腿,如今正在府上休养,也不知道半个月后的选妃宴还能不能继续了……”
城内聚宝斋,是名门闺秀最爱聚集的地方,她们热爱珠宝,以珠宝衬托自己,互相攀比,互相吹捧。
同样,也是女子们攀比之中,最爱八卦的一种场所。
她们手中挑选着首饰,语气中带着担心。
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三王爷断了腿伤好不了,毕竟,没有一个国家会允许一个瘸子当储君。
“唉~”
一声低低叹息从一个充满书卷气息的女子口中传出,女人长相清秀,身材苗条瘦弱,眉宇间秀气非常,手中拿着首饰,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她在读书的感觉。
“但愿三王爷能早日康复。”
“知画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三王爷?”围绕在冯知画身边的女子满脸期许,冯知画的爷爷是当今冯太傅,被册封为知文县主,平日里和三王爷也都认识,她们若是跟着她,指不定能混进三王府呢。
冯知画眸色一闪,微微摇头:“三王爷已经有人在照顾了。”
只不过……
永远不可能是妃。娇气·琛王在胡淼淼那卖完惨,一出门就看见属下一言难尽的目光,他收回表情,鹰眸阴冷,说话沉稳,又是一个妥妥牢靠的琛王大人。
“人交代了吗?”
有刺客妄想刺杀胡淼淼,君泽琛当然得好好调查,半个月来,对方嘴很硬,不论用什么刑罚,都撬不开嘴。
杨信垂头:“属下无能。”
“呵~”
“不用调查,本王也知道是谁,先让他们蹦跶几天,宫中的侍卫该换换,三王爷选妃之日,不允许有任何差错。”不是要选妃吗?
让他选个够,看他有什么资格说淼儿喜欢他。
“是……”杨信领命,只不过在走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问:“王爷,既然您知道,为什么不直接以除后患?”
反而审问那么久……
暗中王爷以往的性格,既然知道,没价值的东西都应该尽早斩草除根才是。
近期,王爷实在越来越古怪了。
君泽琛眸子一冷:“想伤害她的人,死的太痛快岂不是便宜他们了?把肉割了,喂子獒。”
子獒,是君泽琛后院养的一条狗,曾经还能杀敌来着。
杨信:“……”
行吧,这不是他这个没女人钢铁单身汉应该管的闲事。
只不过这个样子的她实在太好看了,让他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吞之入腹,如果去了宫中……
君泽琛有些不爽,甚至想要遮住她的美貌不让外人窥视半分,可转念一想,他小娇妻长得好看,凭什么要遮遮掩掩?
他就应该把娇妻放出去,让他们看看,他王妃多漂亮,更让某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后悔也没用,他的了!
只不过,美艳动人的娇妻放出来了,惊艳是一回事,他们若是想看,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看看谁敢看,呵呵~敢看,就敢承担后果!
君泽琛绝对不会承认他有多双标,媳妇放出去了,既要让媳妇美貌如花,又要让看的人付出代价。
如今,该得到报应的女人,穿着曾经不会去触碰的娇艳颜色,整个人如同被细心养护的花瓣,绽放……夺目。
君子华,这一刻真的被惊艳到了。
偏偏这个时候,君子弧喃喃的话语传入他耳中……
“美……实在太美了,哎呦这娇弱的劲儿,在床上能哭很久吧……”
君子华本能厌恶的皱了皱眉:“二皇兄注意言辞。”
“呵呵~好看的美人,皇兄我当然……”君子弧舔了舔嘴角,然而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道阴狠的视线狠狠射了过来。
君子弧:“???”
他一扭头,顺着目光看去,就看见已经落座了的琛皇叔正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
他:“……”
他怂了,连忙收回看美人的视线,也不搞君子华心态了,缩回自己位置瑟瑟发抖。
二皇子娇生惯养,皇上和皇后宠着,看起来无法无天谁都敢惹,天晓得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位琛皇叔了。
别看这位皇叔和他们差不了几岁,这位十五岁之前,君子弧没少欺负他,可十五岁之后,差点被君泽琛打掉半条命,奈何不知不觉琛王势力渐大,就连父皇也奈何不了他。
被揍的半死不活的君子弧只能默默吃了哑巴亏,当然,他是不会长记性的,他爹是皇上,他娘是皇后,凭什么敢揍他?
于是,君子弧就没少撩/骚,每次雄赳赳气昂昂过去,被揍拉稀回来,就是这么惨!
以至于后来,某经常挨揍的孩子,一看见君泽琛就躲,对方仅仅一个眼神,他本能的害怕。
就现在,他才从美色中回神,暗自心惊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那可是琛皇叔的女人,他长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觊觎啊。
对方,应该没听到吧?
思及此处,君子弧偷偷瞥去一眼……
狐不惯着他,倏然用另一只手抱着他的手腕,嗷呜一口就啃了下去,尖锐的犬齿抵着男人坚韧的手腕上,用力磨牙,犹如小兽般委屈地呜咽,“大骗子!”
她用脑门的小包包撞他,一边控诉他骗人,一边又黏黏糊糊地让他哄她。
黏狼得要命。
狼受不了这些,对着她额头上的小包又吹又哄,用妖力将小包揉回去,并承诺以后设结界要用有颜色的,绝不撞到狐,这才把狐狸哄好。
“那个捉妖师,是狐族大祭司吗?”
“不出意外的话。”君泽琛点了点头,张嘴欲说让她等着他去解决到大祭司,却突然顿住,话锋一转,“罢了,你跟我来吧。”
胡淼淼眼睛一亮,立即化为小白狐,窜上去围着他脖子缠了一圈,美滋滋地亲了他一口,“这次,你别想甩开我。”
第 106 章 第 106 章
君泽琛带胡淼淼去了一座府邸。
这座府上威严华贵,守大门的侍卫分为两排,身穿软甲,手拿长矛目不斜视。
胡淼淼在君泽琛的肩膀上拉长了脖子看,活脱脱一个狐姥姥,看什么都稀奇。
路过一处假山,狐狸张嘴感叹:“哇,这石头有形状!”
路过一排绿植,狐狸撅鼻子闻:“哇!这树的花我没见过。”
路过一群人类,狐狸睁大眼睛:“哇,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服装统一的下人们:“……”
狐狸!能说话的狐狸!
得亏他们是太子府上的侍卫,都是经过严加考核的,心里素质强大,不然肯定得当场吓昏几个。
饶是如此,他们依旧心里毛毛的,碍于君泽琛的面子,硬着头皮道:“君公子,殿下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宅院,命小的带您去。”
如今多事之秋,明眼人都知道北兆国的暗波汹涌。
这位君泽琛今日来到太子府上,立即被太子奉为上宾,能被太子如此重视对付那位,一定有特殊能力,养一只妖怪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他们不断做心理建设,不敢多看一眼,恭恭敬敬地给他们安排住处。
北兆以东为尊,太子特意给他们安排在东边的院落,与太子的住处极近,布局也是最精细的。
狐狸张开血盆小嘴,又要哇哇哇,被君泽琛一手捏住小嘴筒子,他瞥她一眼,“平时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住的也是最好的,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做什么?”
狐狸被捏住嘴筒子,说话嗡嗡嗡:“烘托……气氛。”
“你都快把太子府烘烧了。” 三王爷选妃宴后,皇上当堂赐婚于三王爷君泽琛,冯太傅孙女冯知画,年后大婚。
除此之外,还有六名女子,第二天就搬入三王府,那几名父亲官位不太高,诸多千金之中最不起眼的。
其他千金咬碎了银牙又无可奈何,谁让人是琛王爷指给三王爷的?
恨只恨她们没入琛王爷的眼。
不过通过那天的态度,让京城内的人在某些事情上重新定位,那就是琛王妃需要好好打好关系。
琛王凶残,不怕,琛王妃看起来文文弱弱好说话,看着琛王宠妻的劲儿,只要和琛王妃打好关系,今后不愁没后台。
这样想着,众千金纷纷往琛王府递请帖,美名其曰赏雪景。
呵呵,可淼,全被王府下人当引火材料烧了。
开玩笑,他们王妃那叫一个金贵,还赏雪景,要是赏出个好歹来,整个京城都别想过个消停年。
年关过后,就是年,只不过接下来的几天,胡淼淼每次和琛王相处,都感到不自然,好像自从选妃宴后,君泽琛的眼神,胡淼淼越看越不对劲儿。
“男人都善于伪装”这句话,不断循环播放在她脑海中,让胡淼淼开始怀疑,琛王的话,从始至终是不是真的?
冲喜?
得病?
相处这么久,琛王并没生过病,除了分裂速度异于常人的细胞,看起来都很正常……
她的态度变化,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的君泽琛当然注意到了。
只是在这一刻,他反倒平静了。
他想再进一步。
木藤顶端尖锐,直直刺入他的心口,鲜红的血液滴答在花瓣上,逶迤地绽放,诡异而妖娆……
胡淼淼虽然是现代人,但来到这个世界很快适应了生存之道,对付敌人亦如当初对待王云那般不会心慈手软,她从此妖身上感知到浓浓的危险和恶意,决定先下手为强。
事情并没因此结束,男人按住她的皓腕,不顾心口上插着的木刺一步步贴近胡淼淼,柔腻的触感通过肌肤传递到四肢百骸,胡淼淼瞪大眼睛,“你……”
“让你失望了。”
男子舌尖舔了舔唇角,犹如妖娆的艳鬼勾魂摄魄,又有几分恶劣,“真不听话。”
不听话的猎物,该罚!
胡淼淼背脊僵硬,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动弹不得,男人不知疼痛继续靠近她危险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红唇张开,露出尖锐的犬齿,抵在她的脖颈上,只要稍微用力,便会划破那层薄弱的皮肤,享受血液的美妙。
化妖果没找到,小毛球没找到,却硬生生耗损在这里。
胡淼淼咬紧下唇,心有不甘,额间隐藏着的绿纹若隐若现,无垠草本就不擅长战斗,若是以血为引,只要能打过这个妖怪,引出什么都行。
然而,就在胡淼淼瞳仁变绿的一瞬间,狐夜脸色一变,迅速抱着她想躲开,结果那道攻击像是长了眼睛去灼他触碰胡淼淼的手臂,他无奈之下只能松开胡淼淼,原地残留的血泽瞬间被熟悉的火焰燃烧殆尽。
饶是如此,狐冶尾巴上的毛也被烧焦了一片。
狐族和鸟族差不多,天性爱美,况且从周围的布景就能知道,这是一只追求精致的美狐狸,如今抱着烧秃的尾巴尖,漂亮的脸蛋都气得狰狞。
这该死到,谁敢坏他好事。
胡淼淼没了妖力的禁锢,整个人瘫软在地。
看见熟悉的火灵力,她心头忍不住酸涩,正要提醒却发现出现的不是小毛球,而是一个人类少年,他坚定地站在她身前,如同一棵小白杨笔直地伫立为树下的小草遮风挡雨……
仅仅一个背影就让胡淼淼一阵恍惚,心头蔓延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人怎会如此熟悉?
“我可以亲你吗?”
这特殊的要求,让胡淼淼一向苍白的脸上一红,不敢置信看着君泽琛,君泽琛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当下就道:“啊不是!”
他都说了什么!选妃宴在青鸾殿举办,虽是为三王爷选妃,却由皇后做主。
金碧辉,歌舞升平之中,难掩的硝烟气息在蔓延……
自古以来,后宫争斗不曾断过,皇后嫡子也就是大皇子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而后生下二皇子自然百般疼淼。
可淼慈母多败儿,二皇子被养成了酒囊饭袋,根本没办法和华贵妃的三皇子相比。
不然储君位置岂是三皇子能够觊觎的?
皇家女人众多,但子嗣淡薄,除去公主们,活到最后皇子就剩下三个,皇后之子二王爷君子弧,华贵妃的三王爷君子华,以及死了母亲背后势力不太强大的五王爷君子文……
皇后与华贵妃针锋相对,王爷们也没闲着。
君子文性格温软,从不与他人起冲突,对其他人更是没威胁,所以某些人懒得理他,君子弧与君子华一见面,君子弧就讽刺:“三弟,听闻你前任可是个大美人,只可淼没尝到滋味就被琛皇叔抢了去,真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姿色,能让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皇家出品,就没一个长得难看的,只不过君子弧脸色消瘦,眼袋较大有些淤青,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儿。
他说话尖酸刻薄,哪壶不开提哪壶,每句话都戳在君子华的雷点上,果然,在听到这话后,君子华面无表情的脸又冷了几分,他冷哼一声:“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罢了。”
君子华腿摔断了,半个月根本不能好,被人搀扶着一捧一瘸有失体统,饶是如此,皇上也没收回成命。
圣旨传出,金口玉言,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
所以,皇上特意让人用金丝楠木打造了一个轮椅,他就是坐着,也要参加选妃宴!
见他如此,君子弧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是吗?”君子弧挑了下尖锐的眉毛:“那皇弟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听说平你府上还有一个,怎地不见带她过来?”
三王爷成亲当然所作所为,京城传遍了,可是那名女子信息被保护的很好,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是哪家千金,唯有君子华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名门千金,而是一个商贾之女,如今争夺储君在即,他不可做出让父皇失望的事吗,当然不会带着一个出身低贱的女人来参加选妃宴。
不然恐怕第二天,就会传出三王爷自降身份,与商贾之女厮混等等传言了。
虽然君子华自认为喜欢救命恩人,可是面子这关还是过不去,他当初可以承诺胡淼淼一生一世一双人,除了救命恩人这个,还有对方是将军之女。
一米八的大个子此时笨拙的站在原地,想了想找了个理由就溜了。
怕是谁都没想到,琛王殿下在王妃面前,说了一句不算太不正经的话,就仓皇而逃了。
要是让朝中文武百官知道,得咧,琛王妃往朝堂一放,就问你琛王敢不敢吱一声?
还敢不敢嚣张?
敢不敢砍人?
反正胡淼淼是没想到,这男人从昨天到今天,会做出这么多荒唐事,简直像个毛头小伙。
其实想想,琛王年龄也没多大,刚到二十而已。
胡淼淼无奈摇摇头,脸上的温度被这么一搞,降下去了不少……
逗弄过头了。
君泽琛抽空看她一眼,问伙计:“她胖吗?”
伙计一愣,对上男人凉飕飕的视线,求生欲骤起:“不胖啊,谁家狐狸这么瘦,几年前咱店里就来了一只狐狸,那狐狸养的,圆滚滚的,分不清脖子和爪子,就是毛球,您这只狐狸还得再养养。”
君泽琛点头,“说得对,那就这几道。”
送走店伙计,他坐在狐狸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听见了吗?你还是太瘦了,得多吃点。”
胡淼淼低头看了看自己越发圆润的爪垫,这都不算胖?
君泽琛上手捏了一把。
“不胖的,还得养。”
狐才多大啊,还没有他之前的狼身体大,怎么能算胖呢。
在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下,狐勉强赞同他的观点。
等肉肉上来后,开始嚼嚼嚼。
君泽琛没怎么吃,一直投喂,看着她蹲坐在椅子上,两只前爪抱着鸡腿啃,心里软的不像话,抬手将她嘴边的胡须捋了捋,“慢点吃。”
胡淼淼点点头,用尾巴尖指了指桌上的一盘菜,君泽琛立即给她端过去。
主城的店就算再萧瑟,也比城镇的好吃,胡淼淼吃得尽兴,吃得小肚子圆滚滚趴在椅子上舔爪子,君泽琛将她吃剩下的解决,一旁来结账的伙计见了鬼似的。
不是,那是狐狸啃剩下的鸡腿吧?
这人什么毛病,专门挑剩下的吃。
第 107 章 第 107 章
狼的快乐某些人类根本体会不到,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香喷喷白绒绒的伴侣。
君泽琛早就养成了勤俭持家的好习惯,狐狸吃剩下的通通进他的胃里也是他当狗时候留下来的本能。
他没觉得有问题,狐也没觉得有问题,店伙计却觉得有大大的问题,人,吃狐狸的剩饭,不太正常的样子。
饭后,胡淼淼他们要离开之际,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哭喊,有人在劝说,店伙计唉声叹气:“又走失一个。”
胡淼淼竖起耳朵,“嗷呜?”
君泽琛翻译:“外面的是?”
木兮山钟灵毓秀,树植繁茂,溪边水面倒映着岸边的倩影。
树影斑驳,女子一双眼眸宛若染上了星光亮得惊人,她一瞬不瞬看着手中之物,纤细的指尖轻颤,生怕惊扰到猫儿似的小兽。
此时此刻她的心口像是刚做完剧烈运动般,跳得根本停不下来。
好半晌,胡淼淼合拢手,明显感觉掌心的小东西动了。
她激动。
毛绒绒,活的!
品种不明,但可以养!胡淼淼给他蹭蹭灰,甩了一个清洁术,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好毛绒绒,她满意地揉一把,一语双关,“回去再收拾你。”
君泽琛耷拉下耳朵,他又不是故意的。
没人会去质疑一只弱小的灵兽幼崽,善后工作交给尹镜处理,天色已晚,其他弟子陆陆续续回去休息,而二师兄的那位虎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非要跟着胡淼淼跑。
没错,这厮在感受不到王云气息后,果断缠上胡淼淼,一个劲儿围着她转,还用鼻子嗅,二师兄周子瑜拉都拉不回去。
胡淼淼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满脸疑惑,她每天都有洗澡,没有特殊味道。
白虎低吼一声,二师兄气急败坏,“你个夯货我平时少你哪样,竟然要换主人?人家有灵兽看不上你?快给我回去别丢人现眼。”
白虎不愿,二人开始拉扯,白虎还想去叼胡淼淼的裙摆。
不等白虎触碰到胡淼淼,她怀里萎靡不振的小毛球一跃而下,冲着白虎的脑袋哐哐两爪,小东西力量不是很大,煞气却很重,还夹杂着几不可查的妖力威胁,吓得白虎虎躯一震。
周子瑜眼疾手快把它拖回去,强行传送回灵兽空间,娃娃脸上满是歉意,“这位师妹实在抱歉,是我没教导好它你别介意,希望不会影响你和灵兽的感情。”
君泽琛揍完白虎,都不用胡淼淼亲自去抱,数车熟路地顺着胡淼淼的裙摆,自己爬上去窜入她怀里,折着飞机耳把脑袋埋好,尾巴露着外面烦躁地摇晃。
胡淼淼莫名其妙地拍了拍他毛绒绒的后背,对二师兄笑笑,“没事,他今天被王云吓得不轻,我回去哄哄。”
和众人告别,她回到自己的小窝,顺手关上门隔绝天边最后一缕光线,用灵力点燃长明灯,面无表情把怀里自闭的小崽子薅出来丢到床上,气咻咻瞪他,“为什么单独去找王云?”
来了来了,君泽琛就知道躲不过这一劫,所有人都当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幼崽,唯有胡淼淼知道,他和其他幼崽是有区别的,灵智甚至超出了其他成年灵兽,有自己的想法。
他尾巴尖抖了抖,小声叫了一声。
很久以前,胡淼淼就发现,她听不懂其他灵兽的叫声,唯独能辨别这只在说什么。
她盯着他,“你说,铲草除根,不留后患?”
君泽琛心虚地低下脑袋,人类和妖族不一样,妖族竞争更残暴,弱肉强食。
对方只是给了他一棍子,和口头上威胁,他就想去要人性命,她会不会觉得他很残忍?
会不会把他丢掉再找一个更乖的?
比如那只会蹭人的白虎。
他比不得白虎黏人,比不得白虎讨人欢心,幼年期的身材也比不得老虎威武雄壮。
这个人类女人虽然平时不够自重,总对他动手动脚,可是,她对他很好,让他竟然眷恋到不想离开,如果因为这件事,她不要他,他是否还和以前一样,过着独自舔舐伤口的日子……
君泽琛抱紧尾巴,宛若溺水般呼吸越来越困难,心口越来越疼,他想急速逃离这压抑的环境,身体却不听使唤,在床上团成一团,一动不敢动。
那给予他温暖的人类果然怒了。
胡淼淼指指点点,“斩草除根?草又做错了什么,你搞他就搞他,别搞草!”
君泽琛:“……”
他炸了一半的毛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胡淼淼发完火,见他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由得放软了语气,“我也不是不可理喻,斩草除根没错,但是你要看看你这小胳膊小腿几斤几两,你要除根你得带上我啊,我去给他一顿柳条鞭子。”
哎?
君泽琛惊讶,“唧?”
你不是因为我杀人生气?
胡淼淼问,“他是不是想杀你?”
他点头。
她仰头,头顶一眼望去只能看见树叶上方偶尔流露的太阳光影。
毛绒绒应该是自己爬树掉下来,而不是别人养的吧?
“担心”捡到别人遗失的毛孩子,胡淼淼神经质地小声喊:“谁家崽崽丢了?”
围观全程的系统:“……你这是生怕别人听到吗?”
胡淼淼不理,毛绒绒往怀里一塞,跑得飞快,麻溜远离是非之地。
君泽琛抽痛的身躯终于得到缓解,在一阵颠簸中悠悠转醒。
察觉身边没有潮湿的霉味,没有其他妖族的喊骂,更没有令人作呕的血气。
他毛绒绒的脑袋上耳朵微微抖动,能听到凤吹得树叶沙沙声,久违的温暖将他包围让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用湿漉漉的鼻头小心翼翼嗅了嗅,空气缭绕着好闻的香气,那是独属于自然的草木香,夹杂着淡淡的苦涩,不知是不是错觉,吸入肺腑,他灼烧的经脉都轻松了不少。
他像是猫儿吸了薄荷,又忍不住吸了吸这种好闻的味道。
君泽琛无父无母,从有记忆以来一直都是妖族的异类,妖族注重血统对幼崽更为看重,而他不一样。
他生得似虎似豹的幼崽,和其他妖族相差甚远,没有长辈呵护,更是妖妖喊打。
他被到处驱赶,没人会在乎这个弱小如蝼蚁的妖族,同龄的幼崽玩心重,用爪子踩,用嘴巴撕咬,薅他的毛,当初幼年期无力反抗,被欺压多年,好不容易发育起来他撕咬了回去。
欺负他的小妖们见他造反,鼻青脸肿地去找来父母,那是成年妖族,他根本斗不过,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打得失去意识。这次反抗更胜以往,他们甚至用了化妖水……
化妖水,是千年前人类对抗妖族,聚集了百万药师炼制而成的,妖族服用后会毁根基俱毁妖丹破碎,浑身筋脉断裂,从而失去神智从此沦为普通的兽类,甚至比普通动物还要脆弱,只能任人宰割。
那一场战役妖族遭受重创,对人类药师深痛恶绝,再次卷土重来后有了防备,残忍猎杀当年参与过此事的药师,夺了化妖水。
而后化妖水成为妖族禁忌,专门用来惩罚妖族叛徒。
显然,君泽琛被他们列入叛徒行列,在发现君泽琛能控火伤妖,更不会心慈手软。
妖族所修只有妖气,而人族除了灵气,还要靠五行属性的灵根来判断天赋。
单属性灵根修炼天赋高,多属性天赋低,不被人看好。
简单来说,妖族只会运用种族技能,掌握不住五行灵力,君泽琛能控火下场可想而知,他们不想他活下去危害妖族。
君泽琛已经不记得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了,更不知晓为何自己能活下来。
当他再次睁眼一切都变了,身上的疼痛不知为何稍微褪去,他眯了眯眼睛,叫了一声:“哼唧~”
似乎很久很久之前他也这么舒坦过,只是,那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太久,不记得了。
听说妖死后会出现幻觉,幻想着此生求之不得的东西。
他是死了吗?
正在君泽琛茫然之际,一道声音猝不及防传入他的脑海中。
【哎呦叫得真好听!再叫一声听听。】
君泽峥:“?”
耳边是布料摩挲和呼呼风声,余光是倒退的景色,小兽彻底蒙了。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衔着浮生镜撒腿就跑,呲溜一下窜老远了,徒留几根狐毛洋洋洒洒飘散在空气中,似是对大祭司的无声嘲笑。
奇耻大辱!
“孽畜!好大的胆子,还我浮生镜!”
大祭司目眦欲裂,却在这时背脊倏然一痛,一只手臂从她身后贯穿至身前,她呕出一口血,瞪着眼睛,僵硬地回头。
男人的表情隐藏在阴暗里,声音犹如夜间魔魅,阴风阵阵,“不要把你的背后,留给敌人。”
不然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大祭司的皮肤以肉眼可见地褶皱衰老,她的眼睛充满红血丝,嘴角的鲜血越流越多,她颤着唇,无声地喃喃:不……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能死……她还没有成神,她是要成神的。
红光之中,她的身影轰然倒地,阵法的光芒渐渐暗淡下来,猩红的血雾却尽数渗入男人的身体。
血一滴一滴从指尖滴落,原本苍绿的瞳仁被猩红色所取代。
第 108 章 第 108 章
哒哒哒——
黑暗的夜里的白色影子格外醒目,白色的小狐狸恨不得将四只爪子轮换成风火轮,闷头跑出皇宫,在大街小巷里左一圈右一圈,转得不分东南西北。
她想,这样那只坏狐狸就追不上她了吧。
胡淼淼虽然很担心君泽琛,但是她知道她的能力有限,两只老妖怪的对决,她这只小妖怪掺和只有拖后腿的份儿。
她极尽所能帮君泽琛分散点任务难度,这不,没有浮生镜帮忙,老狐狸肯定不是君泽琛的对手。
哐当——
金灿灿的小镜子被甩在地上,狐狸一只爪子踩上去,不解气地踹两脚。
“认贼作娘!”
“谁是你的主人不知道吗?”
四目相对,空气突然寂静且尴尬。
小狐狸:“!!!”
君泽琛:“???”
他呼吸一窒,沉默了两秒后,试探性地将小狐狸往脸边挪了挪。
狐狸得偿所愿,邦邦给了他两下。
她的那点小力道都不够给君泽琛挠痒痒的,反而在拍打的时候,能感受到软软的小肉垫软乎乎的,毛毛拂过面颊,痒痒的,心湖都像是被狐毛划过,忍不住泛起一阵阵涟漪。
君泽琛眸色微深,看着她的目光,像是透过小狐狸,看见了那张明媚漂亮的姑娘。
他不自觉嗓子哑了。
“够了吗,不够再打两下?”
胡淼淼在他的注视下有些麻爪,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澄澈的蓝色眼瞳狐疑地瞅他两眼。
君泽琛的表情很奇怪,被狐狸打了,不仅不生气,反而……
胡淼淼打了个激灵,嗷嗷了两声,警告捉妖师以后不许打狐,不然她会打回来,狐怂势不怂地晃荡着毛绒绒的狐毛掸子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小碎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徒留君泽琛伫立在原地许久。“嘬嘬?”
“叫狗呢?”
君泽琛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不困了?”
“困啊!”胡淼淼耷拉着眼皮,狐狸耳朵不自觉冒出来,和它主人一样,疲倦地抿成飞机耳,毛绒绒的。
君泽琛用手拨弄一下,她的耳朵一抖,勉强打起精神,“嘬嘬,我那日摸到的是什么?”
君泽琛:“……”谎话连篇,他怎么会惯这么一只讨人厌的麻烦精。
狼王超级随意将那撮猫毛藏在窗边桌子上面的小匣子里面。
那是阳光最能照到的地方。
哪怕寒冷的冬天到来,依旧暖暖的。 胡淼淼晃了晃脑袋,甩开男人的手,疑惑不解,“我们来太子府做什么?”
她思考,人类好像是帝王说的算,然后是太子,排行老二。
这些都是她在书上看见的,人类曾经也和妖族一样是部落出身,后来争夺地盘,建立城池,再建立国家,有能力的人被封为帝王,又称为国君。
细细算来,就是妖界的妖王啦!
狐狸脑袋冒出三个感叹号:“以后我们要是有崽了,是不是也是太子。”
他的大手按住她的眼皮,强行让她闭眼,不轻不淡地吐出两个字,“睡觉。”
“是不是狼尾巴?你让我再摸一下呗?感觉有点小哦……”
眼睛隔住了,嘴挡不住,小狐狸那张小嘴还想叭叭,君泽琛干脆低下头,用薄唇堵住。
月光流淌,床幔垂落,双影交叠在一起,许久都不曾停歇。
美人的双眼被不知从哪撕下来的一层纱遮挡,手也被禁锢住,她呜呜抗议,想告诉他不能这样欺负狐。
男人恍若未闻,依旧我行我素,他可以怎么对她都行,唯独不让她去触碰他。
胡淼淼支支吾吾抗议,却只会被弄得更狠。
不过时间比上次要少,只用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男人再度消失,搞得胡淼淼有一种被狼渣了的错觉。
好气哦。此时胡淼淼敏——感得不行,稍微靠近便一哆嗦,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唇,“能…好夫君……别欺负我了。”
此时的君泽琛在狐眼中就是个大坏蛋,但她不敢吱声,因为君泽琛什么都听她的,唯独这个……脱缰的野狼不能骂,因为越骂他会越……
狐真没招,只能可怜求饶,装惨,说些好听的话撒撒娇。
果然,被这么一叫,君泽琛温柔下来,薄唇划过她的耳朵,来到她的脸颊,怜爱地吻了吻,然后……
“乖,我不会太过分。”
是的,他这狼说到做到,说不过分就不过分,往日能吃一个月的餐,这次就吃了一夜,并觉得自己受了屈,让狐对他好点,他都没尽兴。
胡淼淼昏睡之前,都在心里骂骂咧咧。
这一次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全是她吊打小狼。
把小狼拴起来,指着狼的鼻子,“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小狼的鼻子被她戳变形,角色和她互换,委委屈屈的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说不敢,以后再也不欺负她。
狐祖宗还不满意,让小狼表演八百个后空翻,少一个都不行。
这一夜,她在数后空翻中度过。
但梦终究是要醒的,空气中传来香香的味道,勾起了她的食欲,她吸吸鼻子,翻了个身,嘶哈了一声,委屈地捂着屁股。
不确定地钻进被子看一眼。
果然,“你等回家的”的下场就是被“打”肿!
也不知道君泽琛从哪学的花样,总感觉一晚上比一个月都累,都把她当面团揉了,能不肿吗?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狠狠、狠狠地冷落他一个月,然后借机找方法惩罚他,让他知道狐狸的厉害。
“醒了?”
察觉到那边的动静,君泽琛将刚烤的鱼挑好刺,放在盘里精心摆放成漂亮的形状,再次用清洁术给狐狸做好清理,将烤鱼肉递过去。
“需要我喂你吗?”
现在是一只气鼓鼓的狐,胡淼淼绝不会轻易原谅他,所以狐美人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抬头,张嘴,“啊!”
没错,生气第一步,就是狠狠压榨男人的价值。
君泽琛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投喂她,期间想凑过去亲亲脸蛋,被她高冷地躲开,表示不给亲。
他递上鱼肉,她再次凑过去吃,吃完了再次躲避,不给亲。
如此反复,君泽琛看出这是她发脾气的方式,很是配合地说:“对不起。”
胡淼淼眼尾一挑,浅色瞳仁琉璃般漂亮,“错哪了?”
“没让你尽兴。”
胡淼淼:“???”
男人用最严肃的表情陈述最浪荡的话,“放心,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保证让你□□……”
胡淼淼恼:“闭嘴!”
再这样,狐要闹了。
狐真的会闹。 黑夜中,辱骂声越来越难听,按住梁昌荣的下人蹙眉,正要把人拖走。
然而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
“砰”的一声,夜间只剩下蝉鸣。
众人一阵错愕,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们文弱,善良的大小姐,一脚狠狠踩在人的脑袋上,唇角还挂着危险的浅笑。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阿冤甚至剥了莲子,放在灶台上让张大勺动手。
张大勺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不就是做个饭的事儿,怎么把事情闹得那么复杂?
他摇头,“公子,您最近不是特意学的厨艺想做给小姐吃吗?”
君泽琛瞥一眼剥莲子的某人,叹息,“可是她好像不大喜欢……”
“谁说的,我喜欢极了。”胡淼淼接话,开始渣言渣语,“你做的我都喜欢。”
君泽琛没说话,可那垮着的狐狸批脸,哀怨的眼神明晃晃的控诉胡淼淼偷吃行为。
等狼再次晚上摸回来,一掀被子,躺着的是她的原形。
小狐狸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低头舔爪子,把话放这。
“你不告诉我那天的是什么,以后就别想碰我。”
君泽琛:“我可以……”狐族,小狐狸正在练习捕猎。
“你如果敢让我强制变回人形……”狐狸打断他的话,恶狠狠威胁,“我就把你手指咬断。”
红溯魇有急事找狼王,回来正好看见他在岸上发呆,赶紧道:“王,有苏族有挺多狐狸逃了,传递给其他狐族,怕是用不了几日,就会赶来支援。”
君泽琛的眼神冷了下来,“逃了?”
这确实是红溯魇没处理好。
狐族动荡明显,君泽琛派狼族包围有苏和青丘,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直接攻进狐族。
只是有些事情他还没调查清楚,而且狐族狡猾,需要有万全准备。
红溯魇说,狐族有密道,就是从密道逃出去的,现在密道已经堵死了,可得知的已经晚了,还是有大量狐狸逃出。
另外,青丘的少君也失踪了。
红溯魇说:“王,据我所知,小狐狸就是因为勾引那个少君,破坏两族联姻,才被狐族盯上的,此次青丘少君逃跑,必生事端。”
红溯魇办事不力,原以为会被狼王骂废物,谁知狼王却冷笑:“勾引他?他有什么本事让小狐狸勾引他?”
“王……”红溯魇欲言又止,“其实我想说,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要如何做?”
君泽琛这才骂了他一句废物。
红溯魇舒坦了,这才对吗,一日没被骂 ,还以为王被夺舍了。
君泽琛命令他继续让狼族盯着狐族,并未勘察狐族是否还有其他密道,另外,他会去亲自活捉青丘少君。
狼王提及青丘少君之时,神色阴冷,咬牙切齿,听得红溯魇直哆嗦。
他甚至听到了狼王冷哼,“我倒是要看看,我有几分像他。”
红溯魇没听懂,但尊重狼王意愿 。
换做往日,狼根本不会等着狐去主动找他,而是先一步跨步来到她身边,在她抬爪的时候,亲自弯腰捏着她的小爪子,将她抱进怀中。
而这一次,他迟到了许久,才迟疑地蹲下来,将那个可可爱爱的白山竹爪捏在手指中。
不知为何,胡淼淼的心头升起某种不安,嘬嘬的状态很不对劲儿,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她不会认错,这就是她的狼啊。
她欲要张口询问,却见男人蹲着,弯下笔直的腰,那张俊脸在眼前放大,眼底猩红恐怖,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嘬嘬!”胡淼淼想要挣扎,然而,爪子被男人牢牢爪子手里,紧接着令狐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他竟然……低头狠狠咬住了她的爪垫。
很大口!
大口吸的那种!
第 109 章 第 109 章
云雾退散,月光明亮,人类的小巷子明暗交接,巨大的影子张开“血盆大口”,正对一只弱小的小生灵做道德沦丧之事。
狐狸的爪爪暖乎乎糯叽叽,肉垫咬下去的口感Q弹,能吞一大口。
含在嘴里但感觉还是不够,想要更多。
男人的表情处于阴影之中,眼睛猩红,充满了侵略性,似挣脱牢笼的猛兽,危机感奔涌而来,随时能将狐狸的爪子咬断。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犹如品尝软糯糕点,一点点含在两片薄唇之间,眉眼间有几分……欲求不满?
不是,狐狸爪子都快被他吸报废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做狼,不要这么不知足。
胡淼淼突然觉得,君泽琛像是那种鸡娃的家长。
她没有父母管教,不知是什么样的,但是她之前没吃过肉,还没见过别人吃剩下的骨头棒吗?
隔壁火狐的家长,就是这样的 ,不允许孩子做这个不允许孩子做那个,除了纵容小火狐打小狐狸,其他的管教很严。
印象最深刻的是,不允许小火狐晚上外出,并吓唬小火狐说,晚上外面有狼族,被狼族抓去,剥了狐狸皮,把狐狸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再拆骨头煲汤,为了保持狐狸食材新鲜,狐狸在被割肉的过程都是活着的。
那天晚上饥肠辘辘、出来觅食的胡淼淼恰巧看见大狐狸抓小火狐回家,听到了这句恐吓的话语。
当天晚上,胡淼淼不再觅食了,而是顶着呱呱叫的肚子,挖了个坑钻了进去,生怕狼妖把她抓去。
狐的日子已经很难了,别的狐狸都有长辈庇佑,不会被狼妖抓走,就算被抓走也有长辈来救。
而小狐狸什么都没有,估计狐族都恨不得她早点被狼族抓走呢。空气寂静良久,传来男人的叹息声,“淼淼,你何苦这么逼我。”
“是你总瞒着我。”
胡淼淼委屈了。
她眼尾刷地一下红了。
“我明明就摸到了,你实话告诉我,那是不是你的尾巴?它为什么小了?”
“没有。”男人依旧倔强,给她把被子盖回去,转身就想走。
“你走,今天晚上你走出这道门就别回来,我不要你了。”
她喊得超大声,拿软枕砸他,君泽琛的背影一顿,硬气地抱着枕头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在门口,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爽的气息,愣是在门口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亮才离开。
一狼一狐无声较劲,谁都不服输。
附近的狼族都明显地感知到气氛不对劲儿,整个狼族上空似乎有一大片乌云笼罩,黑压压得引人心悸。
他们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内部消息都传言,王好几日都没回寝殿了。
他纷纷猜测:胡淼淼终于有了反应,她蹬了蹬腿,示意他放开她,等他一松手,她迈着顺拐的四肢,丧尸的步伐挪回床上,僵硬地用爪子勾住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缓缓躺平,闭眼睛的模样十分安详。
君泽琛勾了勾唇瓣,没有再看那本书,顺手收好,然后爬上床,长臂一勾狐狸抱满怀,空虚的心在这一刻被填满。
“睡吧,不弄你。”
黑暗中,小狐狸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反复确认他没那方面意向,这才松一口气,继续安详的躺着。
别的夫妻怎样胡淼淼不知道,但是他们夫妻的日子似乎不大对,毕竟他们不愁吃不愁穿 ,在一起日子恢复平静,他去打猎,狐狸在家等着投喂,偶尔会出去晒晒太阳,吹吹毛,饶是如此,妖力也不断地往上窜,简直是喝凉水都在涨修为。
后来她才知道,是君泽琛的元阳,在妖界想要提升实力有很多种方法,其中就包括双修之法。
曾经多少女妖想要得到,还没摸到他的衣角就被端了。
胡淼淼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你不得被我榨干?”
之前出现过这种问题,只有傻狐狸以为她能榨干一只五百岁的狼王。
他捏了一把她的脸,“欢迎来榨!”
那算了,每次狼都和采阴补阳似的,反而狐浑身酸痛,修为方面还是顺其自然吧。
可惜,狐狸想躺平现实不允许。
梦里的那个声音开始鸡娃,不断地摧残她的神经,她的脑子嗡嗡的,急切地找君泽琛寻求帮助。
君泽琛闻言,还以为她的神魂有暗伤没修复好,提议再补一次神魂,上次的那种感觉试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总被脑子里的声音骚扰,胡淼淼不胜其烦,一咬牙,主动用额头去贴蹭他,“进来吧。”
她两只手紧张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红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尖锐的小犬齿可怜兮兮地抵在唇角两侧,明明紧张得要命却乖乖地闭上眼睛等着他。
正事要紧,君泽琛没再闹她,只是进意识海的时候把她的神魂惊了一下,便开始霸道地巡视领土。
她的意识海此次春暖花香,暖和的阳光照耀每一处角落,驱散一切昏暗,巨石上的灵魂懒洋洋地晒太阳,在狼进来的时候慌乱地上窜下跳。
狼调整好大小,一爪子将小狐狸按住,开始上上下下舔毛,将小狐狸上下检查,没有发现弊端 。
他从胡淼淼意识海中退出来,睁开眼便见胡淼淼不知何时软倒在他怀里,琉璃般的浅蓝色的瞳仁有些溃散,红唇微张一开一合喘息。
他薄唇抿动,没忍住,低头啄了一口,“你的神魂没问题,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要想太多。”
胡淼淼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夜里,入睡,她依旧在做梦。
“胡淼淼 ,找回浮生镜,不要让那人祸乱苍生。”
“你到底是谁,在我梦里做什么?”胡淼淼忍无可忍,明知道不会有回答,还是要问。
未曾想,对方竟然真的回答了。谁取的破名字。
她终于松开了倒霉狼,倒霉狼如获大赦,几乎是撒手没。
只不过答非所问,“你想成神吗?吾可助你成神。”“淼淼,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会不会是那只狐狸失宠了?我就说,容颜枯骨,以美貌视人早晚会被腻烦。”
“不,是我们的王失宠了。”
其中一只狼摇头晃脑,“王被赶出家门,现在半步都不敢进去,那只狐狸现在嚣张得很,你瞧瞧,这不又出来炸街了?”
不远处,一只狐狸身边跟着两个保镖。鸡大妖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自带的日落山土特产。”
一只鸡,和一个稀奇古怪看不出是什么力量的东西。
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翘着大尾巴,迈着小碎步,横着走。
没错,就是横着走,S弯,顺拐,四肢小爪子怎么舒坦怎么来,怎么嚣张怎么来。
狐是喜欢热闹的,只不过在狐族过得不好,不敢奢求其他的,狼族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敢欺负狐,所以胡淼淼开始到处找狼了。
她随意进了一家店,后腿用力一蹬,跳上了桌子。
正在闲聊的两只狼:“……”
他们互看一眼:是那位? 吴管家皱吧着脸,唉声叹气。
三王爷喂!
不就是他们家王爷抢亲那位,王妃的前任吗?
皇上又搞什么幺蛾子……
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胡淼淼只是收拾了一下东西,放在一旁,看不出任何变化,反倒是君泽琛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见她没有不开心,眉宇松了松,对吴管家道:“本王知道了,下去了。”
等吴管家退下后,君泽琛突然坐直了身体,拉过胡淼淼。
胡淼淼体寒,一年四季手指冰凉,冷不丁被一双温热的大手包围,她睫毛一颤,还不等做什么,就听男人问:“你还在乎他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胡淼淼总感觉他的语气中小心翼翼,仿佛在担心什么……
怎么可能,琛王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情绪?
胡淼淼淼望着那双给人十分温暖的手,抿嘴摇头:“我现在是琛王妃。”
又怎么会想其他人?君泽琛:“?”倒不如什么?
他心里的火气上来了,扣住石头栅栏的手指竟硬生生镶嵌进去几分,只能对方亲近自己之时扭断她脖子。
突然他动作一顿,耳边听到一阵阵脚步声,正朝着这边到来。
不能杀……
要杀也不是在皇宫。
君泽琛中了药,脑子混沌,仅存的理智处于朦胧之中,在他犹豫之际突然感觉臀部一痛,整个人翻身下坠,在掉下去的一刹那,他听到……
“走你~”
嗯,是那位。
整个狼族都知道狼族出现一只狐狸,如果碰见那就躲远点,她当你的面掉了一根毛,你就等死吧。
两只狼大惊失色,当场变成原形夹着尾巴跑。
胡淼淼:“?”
哎?别走啊,狐找你打听个事儿。
可惜两只狼已经远了。
山鬼:“这都第几次了?”
鸡精得意:“依我看,狼族也不过如此,胆小如鼠,问个问题都怕成这样。”
他们每走找一只狼,那只狼都和碰见天敌似的不愿意搭理他们。
虽然胡淼淼是他们的天敌,但狐族是手下败将,真不至于。
胡淼淼唉声叹气,在桌子上盘着小爪子,扭头准备向店里讨一杯水,谁知那只狼火速挂起了打烊的牌子,表示他们要关门了。
胡淼淼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狐狸洞,但是还没有家人。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盯着捉妖师严肃的脸,越看越觉得他像那些狐族长辈教导自家小狐狸,家人可以有很多,不一定只有成婚才是家人吧?
胡淼淼一句话不自觉脱口而出:“嗷呜!”嘬嘬嘬,要不,你当我爹吧。
君泽琛:“……”
君泽琛脸黑了。
小狐狸挨揍了。
她被捉妖师抓住了后腿,按在膝盖上,照着屁股啪啪两下。
曾经,他害怕她因为他是狼而抛弃他,现在,依旧如此。
在强大的存在也会缺乏安全感。
男人就像是木桩子似杵在门口,放冷气。
胡淼淼抱着书,路过时候撞他一下。
“不想被嫌弃就让一让,挡道了。”
她的力道不大,男人却本能地后退一步,挪了挪脚步把门口让出来,在擦肩而过之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不丁来一句,“你识字吗?”
胡淼淼:“!!!”
她美眸怒瞪:“瞧不起谁呢!我是文化狐!”
第 110 章 第 110 章
文化狐很有文化,并开启了文化的旅程,整日捧着那几本破书对狼爱答不理,并且很敷衍。
敷衍到什么程度?
只给君泽琛一条尾巴让他挼,他多说一个字都是错的,会遭到小狐狸的怒视。
她说:“五百岁的狼了,就不能懂点事,我看书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早点治好你的坏毛病!”
狼:“你果然还是嫌弃我年龄大。”
然后遭到狐狸明目张胆的一个嫌弃的小眼神,仿佛在说,这还用问吗?
接下来的几天 ,狐狸的伙食被克扣了。
人形的时候,男人只做一条鱼,并且只让她吃一半,美名其曰,他做的鱼,吃半条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 ,胡淼淼只能忍痛让给他半条。
然后变成小狐狸,去找他蹭吃的。
而这一次,男人只是给了她半个苹果,说有助消化,另外半个被男人吃了。
小狐狸被气得当场炸毛,“嗷嗷嗷!!”你怎么这样,苹果只给半个?!
捉妖师十分淡定地摸了一把小狐狸的脑袋,手动顺毛。
“半个,挺多的。”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真的不敢踹,反派的屁屁谁敢踹啊。
生活不易,炮灰叹气:“来人,洗漱!”
这些时日,她早就可以面对众人的服侍脸不红心不跳了,甚至有一丢丢享受。
没办法,咸鱼一样的生活,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神马的太爽了。
伺候完这位主子,翠花欲言又止:“公主……”
“怎么了?”胡淼淼吃完饭,优雅地拿出帕子擦擦嘴,又漱了漱口,用眼神示意她说。
“君世子昨日从宫中回去,今早生了一场大病,宫中请去大半太医,说是世子自幼身体病弱,入水没来得及医治,受了风寒,还可能留下其他旧疾!”
“噗~”
胡淼淼一口漱口水差点没咽下去,好在及时抢救,才没太狼狈。
她一双美眸瞪得老大,犹如猫儿般圆圆的,还是一只踩到猫尾巴的猫。
“病了?”
靠靠靠。
说起来这些锅昨日都甩在她身上,这病了岂不还是她的锅?
忽而胡淼淼捂住脑袋,一脸痛苦面具,吓坏了众人。
“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可是旧疾发作?太医,快叫太医,公主旧疾发作了!”
“公主您先会寝殿休息,太医马上来。”
胡淼淼瘫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闻言非常丧气道:“不用,你去叫仵作,定要让他完美地保存好本宫的头盖骨。”
众人:“???”
见他们一脸似懂非懂,胡淼淼放下手长叹一口气站起来。
“走吧,本宫决定先去抢救一下。”
抢救一下自己,再看看对方病得重不重,不严重能凑合活就甩一下锅,严重就偷偷嘎巴一下弄死了事。
她可真是个求生欲极强的机灵鬼。
太过分了。
小狐狸背对着他坐,爱答不理的状态。
最后,捉妖师失去了每天准时准点等待他投喂的小狐狸,成熟的小狐狸学会了自力更生,决定自己下水抓鱼,烤来吃。
自古以来,狐族属火,厌水。
而胡淼淼和其他狐狸是相反的,她喜水。
到饭点了,君泽琛没有等到小狐狸,正好逮住在水里抓鱼的她。
小狐狸在水里狗爬,白色的毛毛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波动,一双蓝汪汪的眼睛如水一样透彻,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水底,一个弹跳猛扎,溅起一阵水花。
但,鱼空空的。她不知道,重新开始的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有她幼时生命,也从小小的种子逐渐生根发芽。
苏山灵所用的时空之力不稳定,过去的时间仿佛是一个片段一个片段重组的。
狐族的君泽琛也不知道未来世界的傻狐狸跟随他来到这个世界,并且找到十几年前的他傻傻的谈感情。
他正细心地呵护幼年期的爱人成长。
也见证了历史的残酷。
明知她在狐族过得不好,当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说不出的压抑,可恨他的力量受限,并不能出现在胡淼淼以外的人面前。
片段一晃就跳到胡淼淼诞生的三个月后。
小小的狐狸已经褪去了乳毛,结果刚长没多久就被另一群可恶的幼崽拔光。
这是她第一次被欺负,那些幼崽找到了发泄口,从此尝到甜头稍微有点不顺就来啃咬狐狸,还成群结队的将狐狸崽子按在地上,牙齿撕咬她的皮肉,被狐狸珍惜的狐毛洋洋洒洒飘散在半空中,尘埃般落地。
天不作美,再次下起小雨。
其他狐狸一见下雨纷纷回家躲雨,而受伤的狐狸在雨天里顶着雨捡狐毛。
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打湿了她的脸,她试图将满身狐毛拼凑回去,然而那伤痕累累的身躯早就容不下狐毛,破碎的镜子不可修复,掉落的狐毛不可插回。
没有了其他狐族在场,限制解除,奇怪的绿树再次遮挡住小小的狐狸,试图帮她遮风挡雨。
被淋湿的毛黏在身上,她打着哆嗦,回眸看那棵树。
这棵树很奇怪,他如影随形,却总是在有其他生物时消失不见。
她认识这棵树,她也记得,狐生第一口活气,是它给的。
往日她都趴着树下休息,受苦受累都找依偎在树身边,似乎能寻找一点安慰,而这一次,她低头,看着自己没有狐毛充满狰狞伤口的身躯,就像是田间没长毛的老鼠丑陋不堪,她突然有些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更不想让这棵树看见她。
因为她隐约能感觉到,树……在哭。
年幼的狐狸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一遭,她眼底酸涩,甩掉眼里的水珠,没有去找绿树诉苦而是毫不犹豫冲了出去,消失在雨中。
君泽琛眼睁睁看着,正要追上去,周围的景象再次如同镜子一样破碎,场景发生变换。
这里的小狐狸大了一圈,她的狐毛长回来一些,不过并不柔顺,和狗啃的似的,有的地方浓密有的地方则很稀疏,能看见里面肉粉色的疤痕。
她躲在草丛里甩尾巴,小心翼翼透过草丛,看着远处玩耍的狐狸。
那些狐狸似乎受了诅咒,只要在她面前就会凶神恶煞,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而没有她的时候,狐狸们拥有幼崽的天性,打闹玩耍,亦如此时他们正在抢草球,嘴里喊着朋友的名字嚷嚷着传过来,又在抢球的过程中,彼此撞在一起,滚了好几圈哈哈大笑。
这幅画面,小狐狸躲在草丛里看了许久,她的爪子不自觉踏前一步,眼里有渴望又有恐惧。
肉垫不自觉踩在树枝上,发出咔嚓的一声,她如惊弓之鸟,炸着毛迅速逃走。
刻骨铭心的痛,终究还是压下了那年幼的童真。
她逃窜的背影仓皇又落寞。
小狐狸害怕那些魔鬼追过来,疯狂地奔跑在山涧,想要甩开所有的不开心,也幻想着自己追着一个草球,和那些狐狸抢着玩。
直到一个黄褐色的蝴蝶,煽动着翅膀,飞在她眼前,她终于停下脚步,歪了歪头紧盯着那个小小的生命,隐约从上面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蝴蝶的注视下,她眨了眨眼眸站着没动。
生怕惊扰到比自己更弱小的蝴蝶。
过了一会,那蝴蝶在她的耳朵上停留,她忍着抖动耳朵的痒意,小小地嗷呜一声:“能让我扑一下吗?”
“就一下。”她的声音很虚,夹杂着几不可查的期许。
蝴蝶颤抖着翅膀,离开她的耳朵,在她面前飞了一圈又绕回来。
她眼睛一亮,立即扑了过去。
鱼儿们到处逃窜,这也就罢了,还有两只似乎察觉到小狐狸没有威胁,还嚣张地在狐狸身边摇头摆尾。
小狐狸被惹怒了,又是一顿狗刨,盯着那两条鱼穷追不舍。
水面上便能看见一只小狐狸爪子轮换得飞快,狐在前面游,狐毛在后面飘。
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小狐狸叼着鱼上岸了。
一上岸,所有的毛湿漉漉的,露出原本的体型。
其实狐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圆润,她曾经营养不良,并非一朝一夕能养回来的,就如同此时,滴水的毛发贴在小狐狸身上,暴露了小狐狸瘦小的体型,比以前胖了,但,依旧不能和正常狐狸比较。
君泽琛看得直蹙眉,还是得投喂,但,还不能让狐狸吃撑。
胡淼淼感到有个目光注视自己,一抬头,看见了他了,嘴里还在挣扎的鱼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她啪叽一下趴在鱼身上,“吱!”你什么都没看见!
偷吃被发现了,小狐狸很是心虚,恨不得当场把那条鱼毁尸灭迹。
君泽琛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块帕子,冲她招招手,“过来。”
胡淼淼没动,趴在鱼身上稳如狗。
君泽琛气笑了。
“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把你抓过来 。”
捉妖师抓妖怪的本领,狐是领教过的,她吸了吸鼻子,垂头丧气离开了深爱的鱼,仿佛君泽琛是拆散她和鱼爱情的法海。
君泽琛把狐狸抱回怀里,用帕子裹住,轻轻揉弄,小声呵斥:“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你自己抓的鱼,我还能和你抢不成?”
胡淼淼耷拉着耳朵,看样子有些委屈。
男人没好气道:“抬爪,一会给你烤鱼。”
小狐狸抬起爪子,让他给擦爪子,瓮声瓮气:“嘤?”想吃酸甜的。
君泽琛故意说:“行,等会摘几个果子,再烤鱼。”
胡淼淼:“……”
最终,胡淼淼还是得偿所愿吃到了糖醋鱼,只不过吃完了,君泽琛让她多运动,有助于消化。
然后就压迫狐狸在林间酷跑,晚上才放回家。
那一晚,胡淼淼睡得贼香,倒头就睡。
第二天,再次被男人抓起来投喂,运动,如此反复,胡淼淼终于忍无可忍,“嗷呜?”你到底想干什么?
“吃多了会肚子疼。”
当天晚上狐狸狗狗祟祟去蹭觉,刚贴上男人的手臂,男人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小狐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默默挪了挪,贴上了他的后背,打算趴好。
谁贴了个空,男人睡着睡着浮空了。
胡淼淼吓得一蹦三尺高,迅速窜上床,一头扎进被子里,屁股后的尾巴露在被子外面,凉飕飕的,下一秒,被子里出现一个小白爪,摸索半天,偷偷把尾巴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