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一天 我被发现联动……
H城卫视, 赵叔叔办公室
赵叔最近很是焦虑。
因为他一力主推的抗战剧《向死而生》，没有像预期那样达到大爆的效果。
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没有爆。
明明在D站上搜这部剧的评价，也是八成以上的观众都给了好评, D站评分达7.9, 剩下两成没给好评的理由是剧虽然很好看，但是太虐了，虐得整个人都不太好所以才没有给高分。
已经拿到样片之后就看过全片哭掉了整整一包三百抽餐巾纸的赵叔觉得, 这个理由他确实也无力反驳，但他也不觉得就光是一小群人觉得太虐会影响到《向死而生》的收视率！
这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们H城卫视这些年风水有问题, 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这部电视剧没红？
可如果这部剧不红，那他该怎么办？
因为去年他主持的两个项目与B城卫视打擂台失败，他在台里的地位已经不稳，竞争对手虎视眈眈，他的位置摇摇欲坠，也正因如此, 明知道去联系秦家娱乐是在自讨苦吃, 他也不得不去。
但他想了无数种可能秦家娱乐怎么为难他, 唯独没想到, 人家秦家娱乐没为难他，反倒是他们H城卫视这么不中用, 人家一部好剧以这么低的价格卖给他们, 他们居然接不住！居然没能把这部剧捧成爆火剧！
导致这几天他和苟总致电讲起这件事的时候, 心怀愧疚, 报收视率的时候连底气都不是很足。但苟总不愧是秦总的合作伙伴，即使听到自己费心费力制作的电视剧收视率完全低于预期，电话里也丝毫听不出他有任何的不满或者沮丧。
“哈哈哈哈这是个好消息啊赵叔，这不是才开播嘛, 收视率低很正常的，不要有压力，之后会慢慢上来的。”
首播开局不利，苟总在电话是这么安慰他的，听得他心中感慨万分。
唉，怪不得人家能拍出《向死而生》这样充满着义气的片子，苟总本人也是个讲义气的人啊，明明心里很难过，还不忘来宽慰他。
“……播了十集收视率依旧低迷？没事啊赵叔，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们公司，实不相瞒，我们公司做项目做成功的太多了，就盼着能做出一个亏本的项目来……不过这个项目我们仿佛签的不是分成，要不这样赵叔？为了不让你们损失太多，我们公司可以和贵台重新签一个购买协议的，按照B城卫视那种，以收视率定价你看怎么样？”
播出第十集，收视率略有涨幅但并不明显，一想到这部电视剧本身就很短只有二十几集，按照往年的收视率走向，接下来应该也不会再有大爆。
他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苟总，却没想到苟总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担心影响台里的收入！
甚至在第二天一大早，苟总就亲自带着新拟好的按照收视率付费的合同来到台里见他。
当他看到苟总那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里的时候……
世人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呜呜呜呜怎么可以这么暖？！
原来世人常说的暖男就是这样子的吗？！
怪不得大家都爱暖男！
赵叔很感动，但是赵叔不同意。
“这投资本来就是要自负盈亏的，如果每次和贵公司合作，都是盈利算我们台的，亏本算贵公司的，那这种合作注定长久不了的，哪怕是为了我们两家未来的合作事业，这一次《向死而生》不论盈亏，都应该由我们H城卫视自负！苟总不用再多说了！我意已决！”
“就算这一回真的失败了，我真的因此不得不提前退居二线，能在此之前与苟兄你结识，我也觉得不枉自己在台里工作了这么久啊！”
赵叔被气氛带得，颇有些江湖豪气，拍着胸脯一副“老子要为兄弟出生入死”的模样。
看得苟一点很气。
他不过是想要扩大亏本的局面而已！
为什么眼前这个据说是赵总的叔叔，是他战友的人不来帮一把也就算了，还出手阻拦？！
果然居心叵测！
这样的局面到H城卫视播放第十一十二集的时候发生了改变——原本低迷的收视率在这两集突然间有了小爆发。
虽然增幅不起眼，但确实偏离了之前的预测值，比自然增长的预测值要高出不少。
这说明中间有其他因素介入！
干了一辈子的赵叔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然后立刻让手下人去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然后就被指引到了D迷论坛——
【大胆猜测】《向阳》和《向死》是姊妹剧吧！
【八一八】大家一起来八一八最近播出的那两部剧之间那些细枝末节的互动吧！
【虐哭】卧槽同时追两部剧被这双重刀虐得不要不要的
【……】……
一个又一个帖子，都在讲述着一件事情，《向阳花开》和《向死而生》居然有剧情联动！
联动！
一部一播出就爆火的剧居然和他们买的《向死而生》之间有联动！
赵叔按顺序点开了里面这些帖子，一个一个看下去，手机划到每个截图的时候他都要停一下，再和前面的截图进行对比，最后他放下手机，眼睛发亮——
“高啊，实在是高啊，我就说，秦家娱乐每个项目都能成功，怎么可能这个项目会马失前蹄！”
“怪不得苟老弟从一开始就对这部剧信心满满，有《向阳花开》的加成，只要观众们发现了这两部剧有细节联动，那哪怕是为了看《向阳花开》里面一些配角的未来，他们也一定会循着找到《向死而生》，从而带动《向死而生》的收视率！”
一时间，当初苟总安慰他的话又重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一时间，赵叔的脑袋宛如开了光！
“所以苟老弟说慢慢来，不是在找借口安抚我，是真的字面意思的让我再等一等？等慧眼如炬的网友们发现两部剧之间的交集？”
不，他真的只是找个借口安抚你！
“所以苟老弟之前想要和我台重新签协议，不止是为了承担亏本的风险，也是因为他对这个项目信心十足，觉得能够继续盈利？”
不，他是真心想要替电视台承担这个亏本的风险！
“哎呀，那看来，是我挡了苟老弟的发财路啊。”
不，你的苟老弟如果知道是这情况他一定会真诚地感谢你的。
“不过，年轻人，还是太年轻，总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知道《向死而生》未来只会越来越火的赵叔瞬间淡定了，开始恢复往日那如同领导汇报一样的说法风格，一个短语一个短语之间停顿。
“殊不知，时代，在变化。新时代，要用，新方法。”
他打了个内线电话，叫来了台里负责宣传的部门负责人。
“这样，给《向死而生》申请一笔宣传费，重点宣传，《向阳花开》和它之间的联动。”
一大笔钱投入营销市场，很快就见了反应。
原本只在D迷论坛内部猜测般发出的帖子，很快被各路小编敲定成了一个笃定的事实，不到三天时间，《向死而生》与《向阳花开》是姊妹剧，有剧情互动这件事情，就传得整个围脖盆友圈都是。
#《向死而生》《向阳花开》联动#的话题更是在H城卫视有意设立、各路网友积极推动下，在围脖热搜上占了三天。
《向死而生》收视率开始节节攀升。
本来还得意洋洋自己终于做了个亏本买卖的苟一点一大清早起来被告知这个噩耗，整个人都不太好，他点开秦可推送给他的那个B站视频，用拇指在屏幕上戳了两下——
“各位外甥外甥女儿们好！我是你们的舅舅，【我是你99】！”
“首先，先和大家道一波歉，因为我已经许久没有更新【好剧推荐】栏目惹！一开始是因为忙，你们懂的，《城市美人》重剪版和《一网打尽》的预告片都很好看吧嘿嘿嘿，看过觉得好看的小伙伴给我把‘99剪辑永远的神’这八个大字打在弹幕公屏上！让我有个牌面哈哈哈哈~”
“咳咳，好的，言归正传，重新说回我开设的这个【好剧推荐】栏目，一开始是因为忙，后来则是等我空下来之后，本来有心想要更新这个栏目的，奈何，实在是最近出的剧都太烂了，你们懂的。”
到这里，99用起了播音腔。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抗战剧大典，各路牛鬼蛇神都从各种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
瞧，那里来了个在战场上与敌军首领对打明明腰间就挂着把枪不用，偏偏要和对方对砍的傻子男主！
看，这里有一个上一秒还抱着自家快濒死的大哥说一定会找到医生来救他，下一秒就跑到屋顶上和女主亲亲搂搂抱抱的男主！
呕，对不起，梗玩不下去了，太恶心了真的。”
“所以你们懂的，每到了抗战剧播出的时候，就是我濒临事业的时候，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他们拍的东西看得我除了吐槽，完全没有任何创作灵感，更不要提推荐它了。但是！”
“今年，情况有了新的变化！在卡了一堆又一堆的垃圾之后，外甥们！你们的舅舅终于从一堆屎里面给你们挑出了一对珍珠！”
“这第一颗珍珠，就是现在已经大火的《向阳花开》！”
“考虑到还有不少小伙伴没有看过这部剧，我大概把故事情节讲一下。《向阳花开》是一部抗战爱情剧，讲述的是战争年代下，女主角向开为了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到市政府财政部供职，不懈努力的故事，整部剧如果你单纯只看女主的镜头，其实是个爽文，还是个事业爽文，当然，有关女主事业线的情况，大家在B站随便搜个关键词就能看到不少阿婆主的解说，舅舅我在这里就不和他们抢饭碗了。”
“我更想和大家探讨的，是这部剧里面体现出来的小人物的价值观。”
“不同于其他的抗战剧的主角，上来一个个都是三观巨正，世界观宏大，一门心思想着要抗战胜利，想着要保家卫国，《向阳花开》里面的角色每一个都没有把抗战这件事挂在嘴上，生活在远离战区M城的他们就像是不知道战争一样，除了偶尔在言谈中会提到打仗，平时就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一心守着家里店面的女主父母，一心想要当公务员的女主角，只想要得到女主爱情的傻白甜男主，一心想要赶快拿到毕业证好找份好工作照顾寡母的A哥，以及各路各自有各自梦想的校园里的年轻人。”
“这群年轻人本该在自己各自逐梦的道路上或跌倒或前行或放弃，但因为战争这件事，因为当时资本的逐利人性的黑暗，一个个偏离着自己曾经的道路。”
“战争失败，政府为了转嫁战争成本，把负担压在了百姓的身上。
一心守着家里店面的女主父母因为交不起高额的保护费，不得不关了自己的小店，
一心想要当公务员的女主角，明明在学校里耀眼明媚，连抢推荐信都要用最正大光明的手段，却在踏上社会后，为了获得入职资格，为了融入集体，不得不做那些让自己半夜里醒来都恨不得呕吐到死的阴谋诡计，
一心只想着谈恋爱的傻白甜男主在家里被政府官员算计之后，被迫从父母搭建的象牙塔里走出来，咬牙抛下自己的那些矜持和自尊，只为了给受不了打击重病的父亲攒钱买药，
一心想着拿毕业证好找个好工作的A哥随着学校学费越涨越高，不得不中途辍学，加入黑帮，曾经还痛斥同学不正义的他天天做起了不正义的勾当……”
“官方一直坚持宣称，《向死而生》是一部抗战爱情剧，可在我看来，这部电视剧更像是一部抗战群像剧，不止是女主，里面每一个小人物的人生都是那么值得让人细细品味，编剧在这上面真的是用了心的，在大背景上做足了功课，以至于当我代入里面的每一个小人物时，我绞尽脑汁，发现这些人物已经做到了他们能做的最好，我根本就不能去指责他们为什么把自己的人生过成了这样！”
“这是时代的错误，是战争的错误，是那些不要良心的资本的错误，而不是这群小人物的。”
“一瞬间，有些事情明明没讲，但隐含的内容我却立刻就get到了。”
“只有和平，才能让普通的梦想有起飞的可能。”
“只有公平，才能让真正有才华的人在阳光下展现自己的风采。”
“一瞬间泪目，一瞬间爱国。”
“如果有还没看这部剧的小伙伴，舅舅真心推荐你，快去看！不看我就不认你这个外甥/外甥女儿！”
“而我要推荐给大家的另一部剧，则是由《向阳花开》同一公司、同一时间制作的姊妹剧，《向死而生》。至于为什么我会说今天我要推荐的是一对电视剧，用对这个量词呢？”
“……因为这两部剧居然真的是联动的！就是一部剧的剧情会影响另一部的剧情那种！”
“来，下面，让舅舅我来为你们介绍，什么叫做——双重的刀_(:з」∠)_”
62.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二天 刀刀刀刀全是……
因为B站视频时长的关系, 我是你99把这一次的视频分成了两个P，1P就是之前放的有关两部剧的大概介绍，2P在标题上还加了个小提醒——
建议看过《向阳花开》的外甥外甥女儿们进入, 当然, 如果你没看过非要看，那就看吧~
看完1P的苟一点和秦可陷入了沉思。
他们在思考，他们真的给这两部剧做了联动吗？
“……没有啊, 这两部剧连故事发生的场景都不一样，能怎么联动？逗我呢？谁放出来的假消息？”
“对啊, 《向死而生》主角全家一开场就死了好嘛，怎么可能和《向阳花开》还联动的起来？造谣！这一定是造谣！”
两个并不知道自家员工背着他们都干了些什么的老板信誓旦旦，统一意见认为这什么联动一定是网上那些不负责任的自媒体人瞎编，就跟当年编他们造的那个学校是什么J城女子中学一样！
“就让我来戳穿她的谎言吧！”
中二病晚期的苟一点大声喊道，点开了2P。
“欢迎大家来到2P~温馨提示，接下来的内容涉及剧透且含刀, 请受不了剧透和虐的小伙伴火速撤离！前方高能, 这不是演习, 再提醒一遍, 这不是演习！”
“第一把双重刀，来自《向阳花开》第十集！发现者是微博网友@杨羊羊——
关于那个大家都很想知道的女主角被逼从军的小竹马, 在《向阳花开》里, 小竹马因为不是主角, 甚至不是个戏份特别足的配角, 除了作为男主吃醋的工具人和女主前期的贴心好友存在之外，在被迫从军之后就下线了，直至目前，都没有再出现过, 只剩下了因为他离开而忧心忡忡的老娘和重病的老爹，之后没多久，老爹因为重病离世，只剩下老娘还一直在等儿子回来，就是女主每次回家的时候会扫到那个隔壁坐在门口的大娘，眼神直愣愣的，看着令人心酸。”
然后放了大概三秒钟小竹马母亲的镜头。
弹幕里一大片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一定是在想自己的儿子]、[她想等她儿子回来，小竹马走之前说他会回来的呜呜呜]。
“而这一段在《向阳花开》里连支线都算不上的支支线故事，在《向死而生》已经提前迎来了结局，来，我给大家放一个片段——这一段，是《向死而生》里，因为第一场战役失败，男主的上司牺牲了，于是他顶替上岗，当时上面为他补齐人数时进来的几个新战士，大家重点看这个！”
我是你99在此刻贴心地给里面个子最矮的那个士兵画了个圈。
“眼熟吗？这么看可能不眼熟，那我给你们把人像抠出来，再P白一点，你们再看！现在呢？眼熟吗？”
弹幕里一群人震惊，这不是活脱脱的小竹马吗？！
坐在屏幕前想着要找茬的秦可和苟一点也在震惊，怎么回事！怎么同一个演员串了两个剧场这件事情他们不知道！
“没错，他就是小竹马本人。我知道大家不一定信，毕竟确实会出现两部戏用了同一个演员的情况，但接下来，大家看看《向死而生》第七集，第七集，是小个子和男主一起参加的第一场战役，又是惨败收场，男主第一次救了小个子，在回到安全地点之后，照例要给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收拾遗物寄回给他们的家里人……
请大家自己看看此处小个子手里拿的那个包裹！再看看《向阳花开》，小竹马道别那一段，女主爹娘送上的那两个包裹！是不是同款？”
“然后再看《向死而生》第十集，小个子最终冻死在了前线，男主为他收敛遗物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一个包裹！再看看，是不是也是《向阳花开》的同款？”
“如果这还不能证明什么的话，你们再看第十二集，男主在一枪毙了叛徒救回死党之后，他破天荒问起了之前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友们的家事，从死党口中，我们可以知道，小个子是M城人，是被迫从军的，家里父亲病逝，只剩下一个老娘，他娘只他这一个儿子，有什么好吃的都不舍的自己吃，都存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存下来的东西托人带给他，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战争结束后能回去侍奉老娘。
这回报丧的士兵都回来了，说小个子的娘亲不接受他说的话，也不愿意要回他们整理的小个子的遗物，整个人疯疯癫癫的，整日整夜满城的找自己的儿子。
虽然，《向死而生》里没有给小个子一个名字，从一开场他就因为个子小，在部队里被叫这个名字，但脸对得上、籍贯对得上、家庭背景对得上……当然，你们非要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不是！我不接受！这怎么可能是小竹马！《向阳花开》还没播大结局呢！小竹马大结局前一定能回来的呜呜呜呜一定要回来啊我的天呐]
[我也不相信！怎么可能！小竹马居然最后冻死在前线没能回来，那个超级好心自己都过得艰难看到流浪猫还会抱回来养的大娘居然会疯？！我不信！啊啊啊啊卧槽这满嘴的刀子啊啊啊]
[虽然但是，卧槽这特么好像是真的啊]
[只有我注意到一个重点了吗？既然男主收拾的那个同款包裹是小竹马的，那小竹马第一场战役失败后收拾的那个包裹是谁的？！卧槽是谁的？！]
[我记得《向阳花开》里，女主爹娘送了两个包裹给小竹马，一个是给他践行的，一个是给远在战区的儿子的……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这特么，不品只是一把刀，一细品满嘴全是刀！！！这两部剧的编剧还是不是人？！本来我知道是联动的时候还很激动，我现在知道是刀联动就更激动了——我哔——你大爷你们这群不做人的家伙！你们还我贴心小竹马！你们还我女主的哥哥！]
[这特么，向开要是知道全家盼望着回来的哥哥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可怎么搞？！全家都要崩溃的！]
小竹马的第一刀结束，秦可和苟一点相互看了眼，感觉事情的发展有捏捏不太对头。
视频里，我是你99已经开始发第二刀了。
“第二刀，还记得《向阳花开》里开场那个欺负男主只因为对男主弃城逃跑的A哥吗？根据目前的剧情，因为向阳学校校长换人，换成了更加爱‘吸血’的‘吸血鬼’，原本的学费翻了五倍，终于翻到了A哥家里支付不起的价格，梦想着毕业之后照顾好寡母的A哥不得不辍学回家，最新一集里，他已经加入了黑帮——给大家看看加入黑帮的A哥，装备和气场完全不一样了。
从《向阳花开》里的剧情可知，A哥之所以会和女主玩在一起且讨厌男主，就是因为他们的哥哥都上了战场，走上了保家卫国的道路，他成绩不好但坚持上学，是因为他哥哥希望他能上学，顺利毕业，代替他成为家里的顶梁柱照顾母亲。”
“然！后！让我们把视线转向《向死而生》。”
[不！我不想转！求不要转！就这样吧呜呜呜A哥一家已经很惨了求不虐！]
[我为什么要点开这个视频！我为什么这么想不开！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秦家娱乐楼下！啊啊啊啊我不想知道！]
并不知道弹幕情况的我是你99在视频里继续解说。
“《向死而生》里，开场有个和男主针锋相对的小队长，先给你们看一眼小队长的神颜，滋溜，当初我也是小队长×男主的CP粉啊~”
“小队长手握先抑后扬的剧本，一开场对男主各种看不顺眼，到后面，因为男主展现出了他的实力，小队长就接纳他成为队伍中的一员，最后甚至是为了能给男主留一丝逃亡的生机，主动拖着重伤的身躯和敌人对抗，转移敌人视线，是个很赚眼泪的角色。”
“中间有一段，是全队分享自己为什么参军的剧情，剧情主要是为了讲男主被敌军杀了全家乃至全族人的事情，但里面，小队长也分享了自己的参军理由——
一是为了保家卫国；二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做个榜样；三是家里生活拮据，养不起两个孩子，参军后，他能拿到军饷，到时候他弟弟就能够无忧无虑的念书了。到这里，仿佛没什么哈？我给你放大下此刻正在一把匕首的刀柄上刻字的小队长，重点给你们放大一下这把刀。
然后我们把视角切换到《向阳花开》，里面那个加入黑帮收保护费时期的A哥，你们再看看他腰间那把匕首，是不是刻了一样的字？”
“再注意一下，《向死而生》里面，男主曾经路过过一个地方，那里是专门留给士兵们写信寄回家里的地方，当时小队长去寄信，还给男主翻了个白眼，注意放大那封信！是不是四个字？第二个字是昂？”
“然后再看《向阳花开》！前期是不是也有一集，A哥借了女主的作业去抄，当时镜头有切到A哥的作业本封面，上面写了A哥的全名，A哥的名字里就有个昂字！”
[啊啊啊啊这特么怎么全是刀刀刀刀！]
[呜呜呜呜小队长满怀着自己从军了能让自家弟弟无忧无虑地去念书的心愿，却没想到最后他自己死在了战场上，满心以为在念书的弟弟也辍学了，成了一个他完全不希望他成为的人，他在泉下有知该有多难过啊！]
[A哥也不想的啊！学费涨到三倍的时候他一直有勤工俭学想要尽自己能力念书，但最后是真的太贵了真的读不起了啊，他一直戴着哥哥的遗物，也是心里一直在怀念着哥哥的吧……卧槽越想越虐啊啊啊啊]
紧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刀刀致命，刀刀都是连环刀，弹幕一开始还会争辩几句，到了最后两把刀的时候，满屏幕只剩下呜呜呜了，一群人哭晕在屏幕前，心疼肝疼胃疼哪里都疼。
但即使如此——
[虽然很虐，但看了这些刀之后更想看《向死而生》这部剧了可咋整，不看就不知道小竹马和A哥的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呜呜呜]
[还有女主的哥哥！万一里面呢还会露出女主哥哥呢？]
[说到女主哥哥，想起了那个无人认领的包裹，更难过了卧槽，纸巾已经不够用了，我去拆我的洗脸巾呜呜呜]
秦可和苟一点心底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两人沉默了许久，一直到苟一点的手机铃声响起，一直到赵叔打来电话，才打破了这场沉寂。
“喂，赵叔啊！同喜同喜……不是同喜什么？”
“什么？！”
“《向死而生》收视率破3了？以前不是只有1的吗？”
“什么？！我搞了剧情联动？我没搞啊！”
“我真没搞啊！”
“赵叔你听我解释，你听我……”
苟一点看着被挂掉的电话，露出一个超级委屈的表情。
秦可叹了口气，出声安慰着自家合伙人：“看来这一轮我俩输得半斤八两，我的剧火了前面，你的剧火了后面，所有计划全部泡汤……还好当初赵叔劝了你，没让你签按照收视率分成的合同，不然我们的下场会更惨……赵叔还是个可靠的战友啊。”
并不知道赵叔特地申请了一波宣传经费加速了联动宣传的苟一点也认同秦可的话。
习惯了失败的老玩家比新玩家更能接受打击，她安慰了新玩家几句话之后，决定不再想这两轮失败的事情，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下一轮的亏本计划上面。
“我们这两轮失败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起码我们可以确信，造楼这个方案是可以被采纳的。”
联想到这次《向阳花开》那幢楼给自己带来的损失，秦可觉得纵观这一轮自己的全部决策，这个决策是最正确的。
“所以下一轮，我们依旧可以考虑买块地来造个楼，不对，也可以不造楼，万一造出来的楼又因为外观什么的成为网红打卡地怎么办？不，不行，造楼不可以，但我们可以买个楼？”
苟一点眼睛一亮。
“现在不少城市的商办楼都因为资金运营问题经营不下去最后烂尾，成为城市中心的烂尾楼，我们可以把这种楼买下来！既然原公司无法把这个楼租出去，说明这楼一定没有人会想要租或者买卖！但同时，因为楼本身在热闹繁华的市区地段，本身成本价格又摆在那里！”
秦可一听，激动起来。
“这可是妥妥的亏本利器啊！”
没有人愿意买，但价格又特别贵，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他们俩去买的楼？！
“那买了楼之后干什么呢？”
“拍个综艺？”苟一点挠挠头，感觉自己没什么想法。
“别，《一网打尽》的阴影还在呢！”秦可摇摇头，觉得不太行。
“那就拍个没拍过的东西，拍电影？”苟一点又提议。
“也可以，拍个这年头最冷门类型的电影吧。”
秦可说着，又打开D站，点开电影榜单，然后把评分从小到大排列，看了一圈，最后决定——
“拍个科幻恐怖片吧，怎么样？”
63.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三天 我辟谣失败了……
《向死而生》和《向阳花开》的联动, 一直到两天后，最新一集《向阳花开》播出，远方的战士同时带来女主哥哥和小竹马两人死亡的讯息, 小竹马母亲当场把战士赶出家门变得疯疯癫癫, 一如《向死而生》里小个子的结局，一瞬间，两部剧联动石锤的消息传遍网络, 掀起了一阵慌乱。
那一日，围脖热搜里十个里有九个是关于这两部剧的, 还剩下的一个热搜是#众筹给秦家娱乐寄刀片#。
那一日，无数毫无防备的吃瓜群众随便找了个解说两部剧联动的视频就点了进去，预备吃瓜，然后哭掉了一整包纸巾。
那一日，堪称水淹华国日。
不做人的央视还发动各大媒体发文赚大众眼泪——
人X日报：小竹马历史原型！作为抗战英雄的他，真实故事比剧里更凄惨！
朝闻X讯：观“两向”, 细数两部剧中融的各种历史事件和人物
共X团官方：你以为“两向”联动已经是最惨了吗？不！历史上的他们更惨！
B城文旅局一看热度够了, 也过来凑热闹蹭热度——
“全国首个青年抗战历史纪念馆将于下周一正式开放！采用学校话剧表演式展览, 想看《向阳花开》里主人公就读的学校吗？想知道这两部抗战剧里人物的原型故事吗？想看看和他们生活在同一时代的青年学子都是怎么学习怎么抗战的吗？快来B城看看吧！团队预约通道已开启！”
“此处感谢@秦家娱乐捐赠向阳中学作为展馆, 感谢@B城大学话剧社@Z省传媒大学话剧社愿意来纪念馆表演！[图片][图片][图片]”
几家媒体报道，导致《向死而生》和《向阳花开》的收视率逐步攀升, 到了下一个星期, 收视率直接突破了电视台该时间段十年来的最高纪录, 喜得赵叔当天就向台里申请给秦家娱乐发红包, 央视副台长更是直接致电秦苟两位老总，表示他们的D站国际版已经入选央视国际频道新闻栏目，不日就会向全世界播出。
秦总、苟总大惊失色：“……我们觉得大可不必。”
赵总：“要的要的！当初苟总还曾提出要签按收视率分成的合同，被我给拦下来了, 现在想想，如果当初真的签了新合同，如今贵公司赚得会更多才对，是我耽误了二位赚钱的路，这红包就算是我给贵公司的赔礼，当时要是知道二位还有联动这个后手，我赵某说什么也不会拦着的。”
央视副台长：“什么大可不必？这大有必要！你们是不知道啊，《向阳花开》这部剧一播出，这效果就比往年要好，我们官网上开设了三年的读抗战史栏目，往年发上去的故事点击数就十个，最多不超过二十个，今年光你们这部剧播出的这一个多月，网页浏览人数和故事点击数就有上万！尤其是你们这部剧和《向死而生》联动的事情被石锤了之后！”
秦总、苟总万分委屈：“不，我们没有联动！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联动！”
赵总：“两位小友别谦虚，这网民们都发现了，实在没必要藏了，说实话，我见过联动发糖的，头一回见到联动发刀的……这效果真的是，太优秀了！不愧是圈内出了名的鬼才！我赵某人叹服！”
央视副台长：“呵呵呵呵，二位不要说笑了~两部剧的联动是连两部剧的编剧和导演都亲口承认了的，两位也不需要瞒我这个老人家了，我又不是我孙女一天到晚想着要给你们公司寄刀片~相反，我还要给两位嘉奖呢！”
秦总、苟总：“……”QAQ
秦总紧赶慢赶地找来了D站项目部部长，询问他关于D站国际版的事情。
“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央视国际频道向全世界宣传了我们D站的这个国际版，对我们D站的影响力大吗？”
D站项目部部长很激动，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巴拉巴拉说了一通，里面一堆专业词汇反正秦总听不懂，她大概理解了一下。
“就是说D站国际版如果能得到央视国际频道的宣传，是国家对于我们这个项目的认可，官方认证，让我们这个网站在国内更具有权威性。”
“但是对于国际，因为央视国际频道自身在国际上就没几个国家的人会收看这个频道，所以其实没什么国际影响力，是这个意思吗？”
项目部部长点点头。
秦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那没什么，国际版本来就是给外国人看的，要国内影响力和国内认证干什么？难道一群识汉字的民众会为了支持央视国际频道的号召就去注册购买国际版的会员吗？
所以央视的这份礼物只是看着光鲜亮丽，其实并不会对实际收益产生任何的影响，嗯，这礼物送的不错。
秦可觉得央视爸爸就是央视爸爸，永远知道自己女儿想要什么！
另一边，为了辟谣关于联动的时候，苟一点着急忙慌地让两个剧组登围脖，发了辟谣的话——
《向阳花开》官方剧组：郑重声明，我们和隔壁兄弟剧组没有联动，大家不要瞎想！
《向死而生》官方剧组：郑重声明，我们和隔壁剧组只是兄弟，联动是谣传，不要当真！
秦家娱乐官方：@《向阳花开》@《向死而生》，我作证，这两部剧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啊真的没有！
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网友：“呵呵，现在事情闹大了知道有人要组团来你们公司楼下静坐了才辟谣？我眼睛都哭肿了你才说辟谣？！你觉得我信吗？啊！你看着我肿成桃子的眼睛！你说我信吗？！”
苟一点：我擦，还有人要到我们公司楼下静坐的吗？！我怎么没看见？！你们都要静坐了为什么还非要看这两部剧？！
网友：“这特么也叫辟谣？人家辟谣要么报警，要么发律师函，你就一句话你确定你这是辟谣吗？”
苟一点：说的仿佛我能拿出证据证明我没联动一样……试问一个人怎么证明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我拿不出证据来没办法报警啊！
网友：“谣言？谣言你妹！连官媒都已经站出来石锤你们那两部剧就是联动发刀了你还敢说没有？！”
苟一点：……我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_(:з」∠)_
网友：“不要被他们给骗了！我已经看穿他们的招数了！让我们来做一个数学题！假设两部剧是联动，那么小竹马和小个子是一个人，那最后两部剧一起死了一个人，但如果假设两部剧没有联动，那么小竹马和小个子就是两个人，最后两部剧一共死了两个人，比联动还多一个！！！这不是多发一倍的刀吗？！你们两个剧组是觉得自己刀发得还不够多是吗？！”
傻白甜苟一点：这数字是这么算的吗？仿佛听着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怎么怪怪的？
结果辟谣不仅没有任何效果，还让更多已经笃定两部剧是联动的网友产生了逆反心理，重新跑去B站含泪含刀一帧一帧地看起了两部剧的细节。
突然发现点击数量大幅度提升的B站：！！！
“苟总这一招真的是妙啊！有了电视台的收视率还不忘提携我们B站，我老B认你这个兄弟！按照咱们之前签的按点击数抽成的合同，我让财务那里下月一号一上班就把合同款项汇给贵公司！”
弄巧成拙的苟一点：！！！
不知所措的苟一点：啊啊啊！
以头抢地的苟一点：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然后冷酷无情的秦可拯救了苟一点——
“别趴在那里了，过来一起讨论下我最新的电影计划！”
苟一点蹭了蹭桌面，爬起来，把椅子转到秦可的边上，看着秦可的电脑……里的PPT。
对，没错，这回战前准备升级了，我们秦总觉得光靠嘴巴说说找人写写会议纪要已经满足不了她亏本的需求了！这一回她决定做个PPT，来给她的小伙伴全方位讲讲自己的想法！
PPT第一张，写的是“本周目计划”，这不重要，跳过。
第二张是目录，也没啥用，就不提了。
重点是第三张。
从第三张开始，秦可用设问回答的方式来向苟一点阐述自己的理念。
“首先，关于我为什么要选择科幻这个类型。”
她跳到下一张PPT，PPT里面全部都是她之前找出来的国内科幻类型的电影，以及下面的评论。
“从里面观众的评论不难看出，我们国家的科幻电影做得可以说是极差，科幻电影讲究两个东西，一个是依托于科学又超出现有科学范围的充满想象力的故事，一个则是逼真到让人相信确有其事确有其物的特效，而这两点，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国家统统不具备。”
秦可一针见血，一句话听得苟一点都忍不住摸着心口为华国的科幻事业感到痛心。
“毕竟这类题材本来也不是我们国家原生的，我们更熟悉的是玄幻，是武侠，是仙侠，对于科幻这种题材本身，能想出来的故事基本也就是脱胎于西方其他国家的科幻故事，但同样的故事，人家西方国家的特效水平又比我们高，最后做出来，论故事，我们故事讲得没人家自然，论特效，我们特效做得又没人家好，观众可不不喜欢看么！”
苟一点听了直点头，从他自身对PPT里截图的这些过诶科幻电影海报看下来的感受来讲的话，确实，特效真的好垃圾，海报基本都一样，就是背后一个高科技的背景，然后主角面目狰狞或者面目冷淡地站在画面背景前……看一个觉得还好，放在一起看，就能看出这些年国家的科幻水平保持得一直很稳定，就是垫底的水平。
“其次，关于我为什么题材要选择恐怖题材？”
秦可又点了一下，翻过一张PPT。
“因为这个题材小众啊！”
“不仅小众，国内拍的同样也不好啊！”
秦可皮了一下，然后具体给自己的合伙人展开详细讲了讲。
“这几个月，我也带你一起看了不少这个游戏世界里优秀电影和吐槽电影的B站阿婆主解说了，我就问你，在这些盘点里面，你见过我们所在的这个国家的恐怖电影吗？”
苟一点想了想，摇摇头。
“对，因为我们国家在恐怖电影这块，拍摄数量比科幻电影还要少！所以你想，两个受众都很少的题材，放在一起，拍出来的电影按照数学逻辑关系来讲不应该是集合与集合相交，交出来的集合应该更小么！”
这是初中数学知识，秦可虽然忘得已经差不多了，但大致意思还是能表达出来，作为学渣的苟一点也基本能理解。
两个学渣居然在探讨数学问题。
“这几个为数不多的国产恐怖电影，我也认真看了D站上网友们的评价，基本都是吐槽说一点也不恐怖和故事抄袭的……这就很好呀！”
“等我们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就要求编剧绝对不能写一个抄袭的故事，必须要原创！连抄袭都没办法把一个故事给讲好，自己原创难道还能把故事给讲恐怖了？我不信。”
“再加上这年头，观众接受的信息越来越多，懂得越来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害怕点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想要吓到他们就更难了，连不少外国的恐怖片都做不到吓住他们，我觉得我们的电影就更不可能了！”
秦可说到这里充满自信，苟一点听到这里也信心满满。
然后，秦可把PPT放到最后一个内容——
“最重要的是——”
“这类型的电影更烧钱！”
秦可来劲了，小嘴嘚吧嘚的。
“做特效多烧钱啊，当年有部电视剧做几只蝴蝶围着女主角转就花了几百万，现在物价上涨成这样了应该会更贵！”
“科幻的场景搭建起来也要费不少功夫，我想好了，到时候电影的整个故事场景就设置在我们到时候买的商住楼里，挑个楼层多一点的，十八层怎么样？一开场，主角团队就被绑架到了顶楼，他们要想办法从顶楼逃出去，然后在不同楼层遇到不同的惊吓！”
“这样不同的楼层就可以买不同的材料来装修！多种少量，价格从贵！铁定花钱！”
苟一点听了之后很兴奋，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钞票全部流出去的幸福模样。
“你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吗？”
“不！”
秦可点到了PPT的最后一张，是一封从国外被影迷搬运回来的预告信——
“据可靠消息，脚盆国最新的恐怖电影《那个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人》已经拍摄完毕了！
日本第一场首映已经办好了，看过电影的影迷都说十分恐怖，吓死人的那种，让人看了就不敢开电视，男的一出电影院就劝说女朋友把一头长发给剪了避免有心理阴影，你看看这惊吓效果！”
“而按照往年脚盆国电影引进国内市场的时间来算，这部恐怖片将在半年后登陆我们国家，而两个周目，差不多就是我们拍摄一部带大量特效还要花大量精力去装修布景的科幻恐怖电影的时长。”
“我算了算，凭借我们目前和广电的关系，想要早点过审和这部电影同期PK，是没有问题的。”
“到时候，对内，我们电影本身质量堪忧，水平向国内所有科幻恐怖电影看齐，就是差！”
“对外，日本最优秀导演拍摄的最优秀的恐怖片作为我们的竞争对手，把我们衬托得更加一无是处！”
“你就说这样都不亏谁亏！”
秦总和苟总一拍即合，觉得自己棒呆。
64.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四天 卡在游戏里的……
方案敲定, 秦可很快就定下了集体开会讨论下一周目发展计划的事情，而比会议来得更早的，是这一周目的排行榜——
【姓名：秦可/荀理】
【拥有资金：4, 243, 489，563元】
【级别：家财万贯（提升）】
【享受待遇：字太多了，点击查看详情（提升）】
【拥有公司：秦家娱乐公司】
【拥有员工：78】
【进入游戏时间：540天】
【拥有项目：dobi网、动漫《穿越之后的我成了圣女》、电视剧《我杀了那谁》、电影《城市美人》（重剪版）、综艺《一网打尽》、电视剧《向阳花开》、电视剧《向死而生》】
【您的权限未开通, 其余信息不便查看】
[游戏公告：公司老板秦可、老板荀理在本次富豪排行榜上荣获第3051名的好成绩！[撒花撒花]，您的级别提升为“家财万贯”, 享受待遇水平提高（此处字数过多，为防止被说太水，请点击详情页查看），请再接再厉！]
[游戏奖励：您的进步被天使投资人苟大富所赞赏，苟大富向您发来贺电，并奖励您投资基金2000万元！]
在庞大的基数之下, 苟大富的两千万就跟大海里的一朵浪花一样毫不起眼, 秦可和苟一点很淡定地接了电话, 很淡定地挂了电话, 然后很淡定地看自己系统界面上那个拥有资金数额又往上增加了两千万。
知道苟大富的声音就是他自己当初在录音棚录下来的苟一点：“……我还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贱？”
“我都不慕名利到一分钱也不想要了居然还非要打电话过来给我塞钱……等我从游戏里退出去我就让团队给我把苟大富这个天使投资人角色给删了, 玩游戏就玩游戏, 要什么游戏奖励！”
“你说是不是秦可？”
“秦可？”
“秦可！你想什么呢不说话？”
秦可看着系统界面, 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在想……”秦可慢吞吞地往外吐字, “荀理，是谁？”
大名荀理，小名苟一点，绰号狗不理的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果然, 我在这个游戏里不配拥有姓名_(:з」∠)_
……
……
新一周目的安排很快就紧锣密鼓的开始了，在会议之前，秦可和苟一点决定先干三件事，把资金先花掉一部分，减轻他们身上的亏钱压力。
第一件！
就是再招人！
扩招！
毕竟现在的秦家娱乐项目已经多到不是几个人就能管得了的。
D站需要有人一直运营维护和开发国际版；综艺《一网打尽》第二季的准备工作要有人去做；包括《向阳花开》和《向死而生》在内的多部电视剧电影的播放权购买事宜需要有人代表公司去谈，与此同时，因为有了小伙伴苟一点的加入，亏本的点子更多了，实行计划需要的人也更多了，招人，势在必行。
已经累成狗的房经理觉得自家老板说得对，虽然看着公司里大家都挺悠闲的，时不时就能出去旅个游，但实际上公司人才依旧紧缺，别的不说，光他身上就身兼数职，既要负责新项目人员选拔，又要负责公司日常人事工作，偶尔还要充当一个谋士的角色，替秦总和苟总在项目上把把关。
……虽然两位老总从来就没有采纳过他的意见嘤嘤嘤。
不过秦总苟总商量出来的扩招计划和他的扩招计划仿佛不是一个概念。
在房经理的理解中，这种扩招就是各个部门大致算一下还需要几个岗位，然后人事部门审核一下，看看哪些岗位确有必要的，就按需招人并分配岗位，但秦总和苟总的理解与他大相径庭——
“什么按需求？按什么需求？”秦总一脸莫名其妙。
“三流企业自己有什么提供什么，二流企业市场要什么提供什么，一流企业市场没什么创造什么！”秦总发挥自己的忽悠功底，在众人面前发表自己的至理名言。
“我们秦家娱乐，不是一般的企业，我们是不一般的企业！按需求提供需求是效率最低的，在工作上面，我们就应该没有工种创造工种！不要等以后需要了再招人，这就跟不要等你口渴了的时候再喝水时一个道理，等你那个时候再喝水，你的身体里已经缺水缺的厉害了！最健康的操作方式应该是在没渴之前先喝水！”
房经理脑子乱哄哄的，听了一堆喝水不喝水的话，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但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他是个打工仔，想不清楚的时候完全按照老板的意思去做总没错的。
然后就听见他的老板秦总跟他说：“比如我们现在这个部门，我觉得就不够，完全可以加嘛！”
“加、加部门？加什么部门？”房经理脑袋空空如也。
“你比如说，像动漫制作，我们就可以搞个动漫制作部。”秦总随便给他举了个例子。
房经理更懵了：“可是我们唯一的一部动漫《穿越之后我成了圣女》已经完结了啊，也没有新的动漫要做，这个部门设置在这里不是白白浪费资金吗？”
秦总：我要的就是白白浪费资金啊！
秦总心花怒放，更来劲了！
“再比如，之前一直都是找各部门闲散人员组成的宣传部，现在也可以真的做成一个大部门了嘛！”
房经理：“可是当初秦总是您自己说，宣传这件事还是要交给专业团队，直接把作品的宣传外包给外面的工作室就可以了啊……”
秦总：以前当然是外包更花钱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宣传费这个无底洞，如果外包只能按照项目来，项目一结束就不能再宣传了，但是如果宣传部是公司的一个部门就不一样了！我到时候钱多出来了可以让他们无休无止地宣传！无休无止的花钱！
于是秦总无视了房经理的话，转移话题：“另外，像什么法务部啊、工会啊，也都不能忘！”
房经理嘴角抽搐：“工会是要干嘛？”什么时候一个公司还专门成立一个部门叫工会？
秦总理直气壮：“专门负责给员工发福利和组织工会活动嘛，你懂的。”
房经理：不，我不懂！
秦总继续大言不惭。
“另外，我觉得现在部门已经可以不按照项目进行划分了，我们是一个成熟的公司了，应该进行一些成熟的变动，就把各部门重新划分为网站运维部、电视剧制作部、电影制作部、综艺制作部和动漫制作部吧。”
“除此以外，再额外增加纪录片制作部和艺人部。”
房经理再一次忍不住打断：“可是秦总，我们没有艺人。”
秦总甩甩手：“不重要！先把部门搭建起来！别等到时候我们有艺人了再去准备，那就来不及了！”
“对了！记得按照当初我和你说的招人原则，我们秦家娱乐，不招新人，不招高端人才，永远只吸纳在各个公司常年驻扎没什么起伏和成绩贡献的资深员工，你懂我意思吗？”
就是不要把各公司的人才吸纳进来，全给我把划水的那部分人给挖过来的意思！
房车表看着手里这张名额数量硬生生扩大了三倍的招人计划表，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汗，艰难的点点头。
“啊，对了！”
秦可突然想到了什么。
“还要再招厨师和服务员！”
房车表：“什么？”
秦可：“对，招厨师，我们决定接下来就在公司办个食堂，为员工解决早中晚三餐！”
房车表提醒道：“可是秦总！我们一共就只租下了两层的办公空间，不够办食堂啊！而且，按照我们这栋楼的使用范围，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开火的！”
“哦，没和你说嘛？”
“苟一点已经和陈相一起去看新的办公楼了。”
秦可笑了笑，比了个“耶”。
“我们决定去买两幢楼。”
“一幢是为了拍摄接下来的新电影，作为新电影的拍摄场景。”
“另一幢则会成为我们新的办公楼，到时候整幢楼都是我们的，我们再去改用途！刷标语！”
“嗯？刷标语？”房车表觉得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和二十几岁的秦总之间沟通交流很成问题的样子。
说到标语，秦总整个人比刚才更加兴奋了。
“对！标语！就跟宣传一个政策最基础的手段是在城市墙上刷标语一样，想要激励员工，让所有员工按照我的思路去培养，也需要在办公楼的墙上刷标语！标语我和苟一点都已经想好了！全都是至理名言！”
秦总掰着手指头在那里算。
“自助餐食堂那里，就放个致富标语：你每天的肚子容量是固定的，但肚子里装进去的食物的价格是不固定的，用最少的容量装最贵的价格，才是性价比之最。”
房车表：……标语里的道理好像没问题，就是放在这里，怎么像是在鼓励员工多吃贵的食物？
“在我们办公室电梯推开正对着的墙上，就放个人生标语：工作是公司的，生活是你自己的，在工作的同时，不要忘记生活。你看看，多温馨。”
“如果不喜欢这个我还有另一个版本——世界这么大，你想去看看。”
房车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公司正大门的墙上则换个励志一点的：不要老想着为公司省钱！”
房车表：……这特么是励志语录？
“最后，最重要的，是要在我和苟一点的办公室里刷个标语——”
秦可神色沉重：“失败乃成功之母。”
孩子都生了，距离孩子他妈来接孩子那天还远吗？
……
……
另一边，苟一点正在和陈相一起跟着已经换工作的以前的李猎头、现在的李中介一起看商住烂尾楼。
李中介：“苟总您看，按照您的吩咐，这是我为贵公司精挑细选的、目前烂尾年数最长的、价格最贵的两幢烂尾楼。”
苟一点抬头看了一下，两幢楼在道路两边对面对，顺着这条东西走向的路再过去五百米，分别是H城最火的商厦和资历最老的商厦。
“这两幢楼地理位置极好，交通便利，地铁口距离这里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钟的路，附近还有个巨大的停车场，停车极其方便，更是位于城市中心地带，当初建造这两幢楼的时候，两边的开发商也是投入了巨额资金，两幢楼您看外观设计，虽然过了四年了，因为用料和设计师的审美，依旧看上去崭新和经典，里面的一些设备也都还在，水电也随时可以通，如果您是作为办公楼使用的话，只要把电脑什么的搬来，就可以直接入驻了……”
苟一点伸手止住了李中介的话，生怕自己再听下去就会忍不住扭头就走！
“你不要给我说优点！给我说说这两幢楼的缺点！”
李中介心里思忖着这位老板不愧是秦家娱乐秦总的合伙人，看问题买东西的角度果然很刁钻啊，然后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说道：
“这里虽然离地铁口近，但H城最火的光辉商厦离地铁口更近！虽然离停车场很近，但里停车场更近的是H城资历最老的经典商厦！再加上商厦嘛，里面的东西都差不多，所以市民一般都是就近原则……”
“更重要的是，两边商厦竞争力很强，一边吸纳着全国知名连锁餐饮和奢侈品专柜，另一边都是本市传统特色产品，这一对比，这边两幢商厦可不最后竞争不过人家，倒闭了么，之后的继任者绞尽脑汁也没能盘活这块地方，所以就只能转手了。”
“可这边这地段真的是黄金地段了，价格摆在这里，一般企业不会选择这么个贵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办公楼，还是买下来的那种，但同样的，两边是强大的竞争对手，也没人敢接受这两幢楼继续做商厦……”
“这没人要的，所以最后，就烂尾了。”
苟一点摸了摸下巴。
他其实也没听懂啥。
但不重要，他只要知道这两幢楼确实很贵且卖不出去，并且卖不出去的理由十分客观就够了。
“很好！”
“那就这两幢，付钱！”
同一时间，在不同地点的秦苟二人露出了同样的一抹放松的笑容——
太好了！
今天，也在为公司花钱呢！
三天后，在金钱的推动下，秦家娱乐公司全员搬家，到了新的办公大楼。
而到了新的办公大楼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电影制作部，召集所有部门成员和对电影项目有兴趣的其他部门的成员一起，开会商讨由秦苟两位老总交代下来的新的电影项目该怎么制作。
65.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五天 我学会了秦总……
卢小爱是第一天来新的公司上班。
她的新公司叫秦家娱乐, 是业内出了名待遇好的公司，说起这个，小爱现在还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自己进入了秦家娱乐工作, 而是后悔进的晚了！
她之前是鲜果娱乐的二线编剧，当时秦家娱乐的房经理招人的时候，是有来找过她的, 但当时她还在竞争鲜果当时的大IP《簪缨》的主创编剧的位置，不甘心自己在公司待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捞到, 所以就忍痛拒绝了秦家娱乐的招揽。
结果她没去，她同期的小伙伴陆小小和小圆去了，一个月后，她没能竞选成功，依旧是鲜果娱乐默默无名无法把名字写在剧本封面上的二类编剧，而陆小小却成功靠着魔改烂剧成国内优秀动漫, 一洗之前魔改编剧的烂名声, 成为了编剧界内冉冉升起的新星。
又没过多久, 鲜果娱乐的《簪缨》在收视率上输给了秦家娱乐的《那谁》, 被放弃的《城市美人》在秦家娱乐的重剪下盈利大火，鲜果作为业内龙头的地位摇摇欲坠。
卢小爱看着这一切, 心里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偏偏死脑筋非要吊死在鲜果娱乐这一棵树上。
于是她咬牙找出当时房经理递给她的名片, 按照里面的工作邮箱把自己的简历发过去, 一个月都过去了，却没有得到回应（因为房经理被秦总叫去忙别的事情了）。
等到《向死而生》和《向阳花开》两部热剧播出，成为抗战剧的业内标杆，卢小爱在参加公司安排的编剧培训课上看到了讲师以这两部剧的联动剧情为案例, 给他们讲解如何写出令观众喜爱和有代入感的电视剧后，在看到编剧名单里有她的两位好友的名字并且还排在前列之后，那股后悔的情绪从心口蔓延，又酸又苦又难受。
所以在从两位好友口中得知这一回秦家娱乐将大面积招贤纳士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她立刻恳求了两位好友，请她们帮忙内推给负责招聘的房经理，这才得到了这一次机会，成为了一名新上任的秦家娱乐电影制作部的编剧。
今天，是她入职的第一天。
在门口接她的是好友之一的编剧小圆，两个女孩子在大门口欢喜地拥抱了一下，作为公司老员工的小圆就开始很负责任的给身为新人的卢小爱介绍起了秦家娱乐这个她之前只听过名声却没真正感受过的“业界良心”公司。
“我们公司现在的主脑有两位，一个是秦总，一个是苟总，他们大部分时间要么是在公司里想着投资计划方案，要么就是到现场审核项目进度，比起大部分老总都是甩手掌柜最后业绩，这两位老总那素质水平可高多了。”
在秦家娱乐干了一年多，小圆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秦家吹”，并且有了自己的一套“秦家娱乐公司生存技巧”，并决定把这套技巧传授给她的好朋友小爱。
而小爱也很认真，立刻掏出记录创作灵感的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拿着笔开始一边走一边记。
“所以，在秦家娱乐工作的第一条，就是对两位老总的话，你一定要一字不差的听进去，尤其是他们每次开脑洞定项目、跟我们讲他们对整个项目的设想的时候，你一定要逐字逐句地记下来，一个字也不要差地去执行，千万不要怀疑！”
小圆说到这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不要质疑他们的决定！历史已经证明，老总之所以能当老总，真的是有理由的，所以他们的每个命令，哪怕你不懂到底是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也要去不折不扣地完成，哪怕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完成！等你完成之后，你才会知道，两位老总那如大海一样深邃的思想！”
卢小爱记完了回过去看了一眼……
怎么感觉全都是彩虹屁？
将信将疑。
“你别不相信！”小圆就跟小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眼就看出小爱的想法，指着坐在大门玄关桌子后面的接待小姐姐们……身后的那堵墙。
“就比如我们公司现在随处可见的这些标语，就是当初在敲定地点之前，两位老总深思熟虑定下来的，我们公司全体上下，那都是对这些话经过逐字逐句的推敲、深刻反省反思，然后一丝不苟地按照老总们的期望在执行贯彻的！”
卢小爱抬头看了看那句用醒目的烫金字字体书写的“名人名言”，并立刻抄录在了摘抄本上——
“第一条，不要老想着为公司省钱！”
嗯？！
卢小爱抄完就懵了。
什么意思？
这是公司在鼓励员工多花钱？
有这种公司吗？
不想着赚钱想着花钱？
卢小爱搞不懂，但作为“秦家吹”的小圆在深刻解读过几次秦总说话表达的艺术之后，对这句话的理解已经谙熟于心。
“这句话乍眼一看，仿佛是在说，让我们多多为公司花钱，整亏本也没关系，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不会有老总想要员工这么做的，所以这句话并不是这么解读的。”
“正确的解读方式，你要从我们秦家娱乐的项目制作历史出发，我们秦家娱乐，从做第一个项目开始，走的就是精益求精的道路，对于花钱买品质这件事，我们从来是不觑的。”
“从一直到现在还在疯狂砸钱的dobi网，到只因为知道质量好，就愿意无上限地砸宣传费的《我杀了那谁》，再到明明已经被整个市场判了死刑，却认为依旧有一线希望可以挽救于是就找高档次的剪辑师重新剪辑的《城市美人》，”
“从明明知道是因为无人愿意参与翻拍困难重重，也要把全部资金全部砸下去保证质量的动漫《圣女》，到哪怕为了一帧画面的真实性都要花费重金去打造布景的《向阳花开》和《向死而生》，我们秦家娱乐，在制作每一个项目的时候，都是抱着哪怕把公司资金榨干也一定要把品质做好的决心去做的。”
“这才是秦总为什么会跟我们说，让我们不要为公司省钱的理由。”
小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袋上仿佛有一个光圈，神圣高洁。
“因为只有不一直想着为公司省钱，才可能为公司赚钱！”
卢小爱联想到自己在剧组的时候，导演为了能节省成本经费，逼着她把原本应该在宫殿内发生的剧情改到御花园，让道具组把原本预订给配角的四套衣服改成一套，让化妆师干脆就用一种发型解决所有女演员的出场造型，然后在开播之后又被疯狂吐槽……
如果当时导演的想法转变为不要为了公司省钱，不选择节省成本，而是向公司或者赞助商申请增加成本，这些吐槽完全就是可以避免的！
所以说，秦总说得很有道理啊！
我们是一个在娱乐圈做项目的娱乐公司！
投资这种事情，就是不能在乎花多少钱！
不把钱花下去，不把品质提上来，观众都是长眼睛的，现在的观众那都是火眼金睛啊，怎么可能看不出一个剧组到底用心没用心？
《向阳花开》和《向死而生》不就是因为每一个场景都在用心，以至于明明现在两部剧都已经完结了，其他抗战剧好不容易过审播出了，但不论是某乎也好、围脖也好、盆友圈也好，还是在围绕着两部剧的细节在展开讨论吗？
所有人都在扒细节，他们扒《向阳花开》的细节，想要知道《向死而生》的男主角在假装剿匪加入匪全剧终之后，究竟有没有为他死去的那些弟兄们复仇，让不将人命当人命看的上级自食恶果？
他们也在《向死而生》里，疯狂寻找《向阳花开》的剧情支线。比如女主如愿以偿在财政局上班之后，发现的军饷账本和《向死而生》里差了多少钱，那群黑心的官员往里面贪了多少钱之类的。
如果不是注重细节，不遗余力地花时间花金钱，怎么可能把两部剧的剧情联合情节做得这么严丝合缝令人上头？
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卢小爱顿时对着一直没能见到真面目的秦总肃然起敬！这么想着，她又拿笔在这句话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五角星表示重视。
小圆很满意小爱的重视，带着小爱参观起了整个办公楼里除了总裁办公室之外的所有贴有标语的地方，并对其进行了深刻解读——
“再比如这句，贴在我们办公公共区域的标语：工作是公司的，生活是你自己的，在工作的同时，不要忘记生活。”
“表面上看，是在关心我们的生活，想让我们不要那么重视工作，在工作和生活中要学会放下工作多去享受生活，但实际上！这只是其中最浅显的那层含义！”
“这句话更重要的意思是，我们公司作为一家以创作为主营业务的公司，除了发动自己的小脑袋瓜为了工作而工作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注意自己的生活，从生活中提取创作灵感！”
“比如我之前协助制作的综艺《一网打尽》就是这样，当时大家对于秦总的要求一头雾水，就是我想起了很多自己在娱乐生活中很喜欢看的B站‘假如反派A遇到反派B’的鬼畜视频，才提议把生活中看到的内容放入工作中的。”
“秦总的话，都不是只能听表面的啊，要学会思考和品读。”
小圆指点道。
小爱的笔快得要飞起。
“再比如秦总办公室里那条标语，据说是秦总再三要求，一定要装修团队第一个要去加的。”
小爱被勾得好奇心大作：“所以是什么标语？”
“失败，乃成功之母。”
小爱：“……这很普通啊。”
“你不懂！”小圆露出严肃的表情。
“自从秦总创立这个公司以来，作战无数，尚无一败，这是她担心自己会因此骄傲自满知足，于是专门摆在那里激励自己的！”
“激励？”小爱不懂。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就跟你高中不喜欢数学的时候，就每天早上起床对着镜子大声喊我爱数学催眠自己一样，秦总每天看着这句话，就是要告诉她自己，成功之前一定要有失败，她至今没有一次失败，就不能够说她已经成功了！”
“保持一种‘我一次失败都没有，所以我的事业还不算成功，我还需要努力’的思想状态，才能在每一次做决策的时候不会心浮气躁盲目自信，以更加客观谦虚的态度去对待每一个项目！”
小爱恍然大悟：“秦总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但只要一想到，就会觉得秦总有着同龄人完全没有的成熟和远见。”
小圆如同被夸的是自已一样，骄傲得不行：“那可不！”
小爱继续虚心求教：“那食堂挂的那个标语：你每天的肚子容量是固定的，但肚子里装进去的食物的价格是不固定的，用最少的容量装最贵的价格，才是性价比之最，是什么意思呢？”
小圆讪讪道：“这我也道行不够，没琢磨出来。”
小爱在这句话后面画了三颗星，打算在工作之余多花点时间，用小圆传授给她的方法好好解读一下秦总的这句话。
说着说着，十楼的会议室就到了，小爱在小圆的指点下在门口扫了签到的二维码，然后按照桌签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新电影项目讨论会。
主持会议的是暂时兼任电影制作部部长和综艺制作部部长的导演王斌，作为老员工中唯一一个有执导电影经历的导演，他坐在主席台的位置充当吉祥物，真正会负责这一项目的年轻导演小司马向众人播放着他录下的关于秦总对于新项目的要求。
卢小爱记了几个关键词——科学幻想，恐怖悬疑，实景布置。
“咳咳。”小司马打开话筒。
“秦总的要求，诸位也已经听清楚了，这是我们电影制作部成立以来的第一个项目。大家都是第一次聚集在一起，有些还是我们公司新入职的新员工，虽然是新员工，但也已经在圈内混了很多年了，在这种场合，请大家就抛下那些个有的没的，畅所欲言，让我们一起把秦总的这个项目给完成好！”
“作为本次电影项目的导演，我在这里先给大家指出秦总这次要求的难点，大家一起探讨一下。”
“按照秦总的要求，这次我们要拍摄的电影主题，是科幻恐怖电影，但诸位也知道，科幻电影在我国基本就没有火的主题，每次尝试都是一次失败，但我相信，秦总会选择这个题材，一定不是冲着失败去的，她一定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题材在我国还有发挥升值的空间！”
“所以我们要解决的问题，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科幻恐怖电影，我们的内容要定成什么？什么内容才能既科幻又恐怖？”
“另一个，则是电影特效。”
“说句实在话，我国的电影特效确实不行，在拍其他电影作为一个次要部分还能撑一撑，但一部科幻恐怖片，特效的水准简直比演员都要重要，我们要怎么去克服这个客观的难题？”
话音一落，现场就开始三三两两小声讨论，出现了嗡嗡嗡的声音。
小爱低头沉思着，她没有和周围人讨论，而是在想刚才小圆提点她时候传授给她的秦总思维，想着想着，心里有了个答案。
她立刻举起了手。
后在导演的示意下，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面前的话筒声音。
这一回，她要当主创编剧。
66.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六天 我的新电影名……
卢小爱在众人的瞩目下, 说起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我们的思路不应该是扩散的，而应该是紧缩的, 我们首先要思考的不应该是能拍什么内容, 而应该思考，哪些是在秦总的这些限定条件下不能拍的。”
拍一部在国内之前还没有先例的电影，在选材上面, 因为没有前人的指点，必须“摸着石头过河”, 很容易出现在一开始定位的时候就发散性思维制定好几条尝试路线的情况。
但娱乐圈那些烂片用他们自己的惨痛教训证明，当一部作品，你又想要往里面表达恋爱自由，又想往里面表达女性独立，还想往里面表达社会热点问题，还想要往里面表达其他种种的时候, 这部电影就完蛋了。
“所以, 我们不能因为秦总设置了十八层通关这个环节, 就决定要在一部电影里面容纳整整十八个恐怖元素, 这样是一定拍不出好电影的，我认为, 我们更应该只专注于一个元素。”
“当前恐怖市场上, 能作为恐怖元素的细数下来也不多, 既然我们无法做好一道填空题, 那就把这道题变成一道选择题，既然我们无法从四个选项中一下子就选出正确选项，那我们就把所有错误选项排除，那剩下的就是秦总希望我们选择的正确选项！”
这种思路放在别的影视公司那是要被骂死的, 上来不开脑洞自己创作，先把所有人的脑洞全部封死，一个劲儿地以一个人的意志为准，十分之不靠谱。
但是这个思路放在秦家娱乐，却没有人会质疑。
因为秦家娱乐本就是总裁秦可用自己的脑洞一点点创造出来的，秦总的脑洞，就是他们所有人脑洞的极限，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小司马和王斌导演都认可了卢小爱的思路，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既然秦总指明恐怖的前提是科幻，那么那些与鬼怪、鬼魂、恐怖童谣传说之类的题材就可以直接放弃了，毕竟选择了这些题材，就很难做到科幻……在讲科学的前提下出现鬼怪什么的，总觉得很别扭。”
现场出现了一片叹气声，应该是刚才在讨论要不要加入鬼怪元素的。
毕竟恐怖电影里，这种带鬼怪啊传说啊幽灵啊之类元素的都比较火——因为这种类型真的可以无脑恐怖！完全不用在意任何逻辑解释！因为这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想想那个随随便便画个圈就缠着你不放的鬼魂！想想那个睡在你床底下的灵魂兄弟！想想那个在宅子里的诅咒！
确实不太科幻= =
小爱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就如那句话说的那样，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而她现在所说的每句话，这一切都是秦总最好的安排！
“秦总和苟总斥巨资买下了一栋楼，让我们以那栋楼为场景进行拍摄，然后又指明要科幻题材，加上科技感，那么很显然，就是暗示我们，把故事的背景设置在一个高科技研发公司，而故事所发生的那幢楼就是这家科研公司的办公大楼。”
“所以既然是恐怖逃生，那么就是这家公司在科研过程中发生了问题，比如生化药物试验出了问题，试验体变异感染攻击人类，再比如机器人AI测试，让机器人成为了人类主宰什么的。”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每一层楼要往下都需要想办法解锁开门，不同的楼层有不一样的恐怖，因为科研保密本来就是层层关卡。”
秦总那七零八碎的设想在卢小爱的解读中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从场景和题材角度来看，其实秦总已经暗示了我们希望我们选择的题材范围了。”
小司马肯定了卢小爱的思维，让原本还没有头绪的会议进程快速推进。
“但是我们还必须解决另一个问题，就是关于特效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
事实情况就是，国内的特效团队还比不上国外的团队，如果是做个大致效果，那两个团队差不离，但是拍电影和电视剧不一样，电影那都是超大屏幕，所有细节都会展示给观众，所以更要注重细节，注重每一个道具。
君不见当年《城市美人》（重剪版）明明网上重新上映的呼声那么高秦总最后也没有答应上映么？
就是因为一旦放到大屏幕上，剪辑中演员不自然的神态、一些为了故事流畅而剪掉的帧数会很明显地暴露出来。
难道要去联系国外的特效团队？
可如果选择国外的特效团队，钱不是问题，但国外特效团队除了做工细致技术水平高之外，还有两个问题——
一个，是好的团队接的活也多，虽然国内没什么特效电影，但国外科幻电影那可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如果真的现在报名排队取号拿票，那怕是等到明年这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轮上他们；
另一个，则是不得不提的国际并不友好的环境……因为某些原因，国外的公司看到他们国家的合作商总有种见到肥羊的感觉，而他们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关于这一点，我想，秦总也早就已经给出了她的答案了！”头一天上班就get到了秦总思维的卢小爱情绪激动起来。
“那就是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我们要学会用自己的长处去弥补自己的短处！”
“虽然我们的特效行业不行，但是我们的制造业却很行，所以既然特效做不好，那就干脆不要把希望寄托在特效上面，我们直接把整个一幢楼改造成科幻大楼不就行了吗？”
卢小爱说到这里，为了便于大家理解，还举了个例子。
“比如我们可以在地面直接装灯管，然后随着主角一步步踏上去，灯管依次亮起，或者直接装感应灯，再或者我们可以人工控制一些道具，然后把道具的外观做得高科技一点，搞得仿佛是个智能工具，实际上是人工控制。”
“如果按照这个套路去破特效的问题，那么其实我们的电影主题也定了，恐怖元素不可能再是机器人了，因为无法制造和控制，只能是人类变异，比如，通过给演员化妆、靠演技能达到效果的——丧尸。”
对啊！
小司马听了卢小爱一席话，醍醐灌顶！
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大型特效呢？
特效之所以会出现，不就是因为有些场景，仅凭现在的实景改造难以实现吗？
所以这才不得不把演员放进一个绿幕里做一堆假动作仿佛在某个环境下。
但如果能直接搭出一个符合要求的实景，那何必还要拍绿幕戏呢？
能演出丧尸，那何必要捏一个丧尸呢？
本来他还在担心，他们电影制作部的导演里没有一个拍过科幻片的导演，可能会拉胯，毕竟绿幕戏考验演员演技的同时也很考验导演的想象力，但现在换成了实景，不仅演员的演技难度降低了，连导演导戏的难度也降低了。
小司马立刻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明知科幻恐怖电影的拍摄难度大，国内没有先例，秦总还那么放心地让他们拍呢，如果把难度降到这个级别，那么这部电影还真的能好好拍一拍！
说不定拍完，还能破国内科幻恐怖电影记录呢！
抱着这种不可言表的期待感，小司马开始给团队分配任务。
按照秦总给出的故事大纲，细化之后就是，一个主角团队八人被一个生化公司抓到顶楼充当试验品，因为种种原因，原本的试验从当天变成了一天后，于是，八人组有了二十四小时的生还时间。
他们要在二十四小时内，从顶楼想办法通过十八层楼，不同楼层不同研发部门，会遇到不同“技能”的丧尸和不同的开门方式，最后逃出这栋楼，去派出所报警。
“报，报警？”
头一回听到恐怖片大结局要警方登场的卢小爱呆愣。
“当然，遇到困难找警察叔叔，这才是我们希望给观众树立的正确价值观。”上上部作品是刑侦电视剧的导演小司马说得很笃定。
卢小爱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国情不一样，不能一直把国外那一套照搬到国内，就按照大家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来讲，遇到问题找警察求助才是最正常的……那些个遇到了犯罪现场第一反应是自己跟上去看看而不是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报警的才是牛鬼蛇神。
“这样，一共十八层楼，主线故事由卢小爱执笔写一下大致剧情，然后其他人各自认领一层楼，开开脑洞好好想想怎么弄，一起把整个逃生剧情给完善起来，如果有隔壁电视剧制作组和综艺制作组的编剧也想一起加入，那我们也热烈欢迎。”
看着台下一群编剧跃跃欲试的模样，小司马想了想，为了鼓励大家的创作热情，又增加了个备注。
“毕竟是拍电影，不是电视剧，说是十八层楼，但真的拍逃生场景的时候我们是不可能每一层都会详细拍到的，也会存在一些楼层安排各电梯直接跳过的情况，所以，如果楼层剧情不够精彩，或者拍摄出来的效果不好，那我们到时候是会弃用的。”
众人：“……”
沉默片刻，更激动了！
这加入了竞争机制和不加竞争机制出现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一开始还觉得这剧情好有趣我想去试一试，现在就变成了卧槽我的脑洞怎么可以被淘汰！
一群编剧各显神通，每天都组团跑到对面那个还没进驻团队装修的烂尾楼，进到自己所负责的楼层，按照里面的格局疯狂开脑洞——
“我觉得可以搞个丧尸一条龙，顶楼就是把五感抽出注入生化药物的昏迷低级丧尸，单纯就是藏的地方容易出现开柜开门杀。”
“然后下一层，被唤醒的只会无意识追逐光源的一级丧尸。”
“再下一层，有视觉和听觉，会寻找发出声音和发出光亮生物的二级丧尸。”
“再下一层就是视觉听觉嗅觉。”
“再下一层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到了这一关丧尸不再是抓人了，这一关就是吃人了。”
“……那按照这个设定最底层的丧尸怕不是得长翅膀。”一个编剧吐槽。
“你傻呢，说的仿佛我们能给丧尸做出真的翅膀让他们飞呢……没这个技术好嘛！”
“那他们最后一层怎么办？”
“大不了不拍嘛，直接坐电梯一打开门就是外面。”
“……”
一群人边说边走，攒了一堆的灵感之后又重新过马路回到秦家娱乐自己的办公室，然后顺手撕下笔记本的最后一张纸，折了折塞到了外面的投递箱里——一个给新电影征集名字的投递箱。
作为一个能给自己第一部出道作品取名《我杀了那谁》的导演，小司马对于自己的取名水平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决定新的电影名字不能自己来取，而是要在全公司范围内征集，征集完了之后也不自己选——
他让秦总来选。
一个星期时间，卢小爱的剧本大纲和征集到的电影名字全都整理好了放在了秦总的桌上，等待检阅。
对于下属这种遇事不决就找她来抉择的做法，秦可表示很满意。
就喜欢这种下属，平时就作为一个工具人做项目，遇到重要的时候才来汇报，这样才能确保她能够在关键时刻给自己的项目狠狠的一锤子确保这个项目绝不会死灰复燃，平时又不会打扰她玩游戏！
她首先翻开的是新电影的主线剧本大纲。
看了开头，嗯，按照她的要求搞了个十八层逃生通道，boring。
大致看了看中间，哦，就是安排一堆丧尸吓人，很古早的恐怖片梗了，现在大概没人喜欢了。
再看了看结局，居然是报警？！
哈哈哈这年头恐怖片什么时候还扯上警察了？
这结局摆在这里绝对出戏！
很好！
剧本优秀！
并不知道这只是主线剧情，每一层剧情细节都交由别的编剧来做的秦可觉得这个剧本很好，她看了，一个字不落的全看了！
一点也不觉得吓人，套路很古早，故事结局很无聊，是一部会亏本的电影！
妥了！
就差一个同样很拉胯的电影名字！
这么想着，她期待的翻开了小助理为她整理好的电影候选名单，然后露出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什么《是男人就要下十八层》……这名字真的能过审吗？有种点进去就会跳到其他网页的错觉，万一有观众对这个名字误会了或者觉得这是对男人的挑衅买票跑进电影院去看呢？
什么《丧尸尖叫》……这名字也太正常了吧？而且点题了丧尸……感觉会有吃这一类题材的观众愿意去看。
什么《逃离十八层》……点题了逃生，也不合适不合适……
大概是被前几次的成功给吓住了，秦可在选名字的时候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选出一个什么信息都不会被透露的名字，看到这个名字，担心透露恐怖这个主题，看到那个名字，担心透露科幻主题，总觉得多透露一个主题，就会多一个吃这类主题的观众到时候去电影院买票……
“……这一共一百多个名字里就没一个什么都不透露的吗？！”秦可喃喃自语，暴躁翻页，然后看到了一个神奇的名字——
“嗯？口口？”
为什么这么多名字里会有一个屏蔽词？
一直坐在对面沙发上随时准备为秦总答疑解惑的陈相小助理站了起来，看向了这个名字，有点慌张——
“啊啊啊，因为是把大家手写的名字誊抄到了电脑上，系统在纠错筛选的时候就把这个违禁词就被口口了，这个词原本应该是【为了怕被二次屏蔽，陈相小声凑到秦总耳边说了个三个字的名字】。”
“既然是违禁词，那就不能作为电影名称了，毕竟这样是无法通过广电审核的。”陈相小助理很自然地说，拿出马克笔想把“口口”的那一行划掉，但却被灵光乍现的秦总给阻止了。
“等等。”秦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就这个名字！”
陈相：“？”
“决定了！我们这部电影的名字就叫做《口口》！”
“充满着神秘感，什么都没暴露，让观众一进影院就有种惊喜感，这名字，很好！”
“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暗示，不然为什么会让这个词出现在名单里？你没听说过吗？一切都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所以，让我们服从安排。”
口口这名字，真的是太棒了！
完全看不出这部电影是个啥，什么讯息都没透露，这就跟你在小区门口开了家饭店，但是却没挂招牌一样，就写个“开心快乐”，你让顾客进到店里点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你这家店卖什么！
所以最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在门口晃一晃，然后快速走到别家店去吃。
而别家店，就是那部名字很吸引人，剧情也很抓马的脚盆国最新恐怖电影《那个从电视里爬出来的女人》。
很好！
这名字就这么定了！
秦家娱乐的下一步电影作品，科幻恐怖片——《口口》
这一波，稳亏！
67.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七天 我买了个游戏……
名为《口口》的科幻恐怖电影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虽然一群人对于这个名字都表示了费解——
“……所以咱们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能用拼音告诉我一下吗？是不能播的内容吗？”
“就是koukou, 真没有不能播！”
“我完全看不懂为啥选这个名字，那还不如选我那个《下楼》呢，起码符合电影的整个内容。”
“……这是秦总钦点。”
“哦那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我没意见。”
进入创作脑洞中的编剧们提交了自己给自己所负责的那一层安排的剧情, 作为主编剧的卢小爱按照自己的主线思路，把不同楼层进行了排序，从十八楼到一楼, 然后开始联系设计团队按照大家的剧本进行设计。
对，没错, 没有筛选，直接先把十八个楼层给装修好。
虽然从成本控制的角度来讲，最省钱的方案应该是先审核编剧们交上来的每层楼的剧情设计剧本，然后挑选出最优秀的几个进行装修，其他楼层直接空着，但经验丰富的卢小爱不这么觉得。
“有太多的文字剧本, 在写的时候惊心动魄画面感超强, 但真的到了拍摄阶段就会发现其实拍摄效果不佳, 反而是那些写的时候普普通通的内容, 在拍摄的时候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卢小爱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堪回首的表情。
“以前那是没得选, 为了控制成本我们只能从一堆里面选一个, 现在既然有得选, 那为什么我们不干脆都尝试一下？拍它个十八层！然后再从里面选效果最好的几层剪成电影……反正观众又不知道口口公司的这幢楼一共有几层！”
于是电影《口口》的制作预算瞬间翻倍, 当秦可拿到小司马代表集体上交的预算表的时候，乐得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
“做这个决定的人叫卢小爱是吗？”
“好！这才是我秦家娱乐的榜样员工！”
“就要有这种不怕给公司添麻烦、不怕让公司乱花钱的精神！公司是什么？公司就是你们的底气！花！随便花！我同意了！”
在鲜果娱乐待了六年也没有等到过老板一句夸赞的卢小爱听完小司马的转述立刻泪目——
“秦总如此看好我器重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笔钱白花的！一定会让这笔钱花得物超所值！”
秦可：……大可不必。
有了卢小爱的神来一笔, 秦总觉得自己这波稳了，那种“我考试必过所以我不想复习了”的学渣心态又一次起来，也不管拍摄场地就在对面、走几步就到了这个情况，直接自己办公室门一关，电脑一开，继续玩自己的牧场游戏去了。
反而是苟一点，因为《向死而生》的教训过于深刻，还很尽职尽责地坚持往《口口》电影拍摄地去当了一个月的“督工”。
他看着整个楼从原先烂尾楼的样子，慢慢有了一个科技公司的模样。
导演和编剧团队都很重视他们的第一部电影，苟一点看着他们设计好了这个莫须有的科技公司的LOGO，并把LOGO贴在了所有楼层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公司居然有LOGO？！还那么有设计感？！他们秦家娱乐都没有这么认真的搞过玩意儿！就只有个土了吧唧的秦字！
除了之前商量的丧尸“灭五感”试验区，他们还考虑到这是个公司，于是设置了一些功能性楼层，比如——
“标本楼层！里面存放的是口口生化科技公司历代研究成果！这里可以放一点奇形怪状的丧尸雕塑，比如八爪丧尸，或者用动物做实验时候的恐怖动物，比如用一堆老鼠堆出来的一只超大老鼠？”
苟一点脑补了一下那只浑身上下是由小灰老鼠堆积而成的超大灰老鼠的模样，那一撮撮的毛，还有老鼠那吱吱吱吱的叫声，浑身一抖——卧槽真的好恐怖，这部电影真的会扑吗？
“食堂楼层！白天这里是给员工提供餐饮服务的，到了夜间所有员工离开，这里就成了给丧尸提供食物的地方！我们准备在窗帘后面架个铁丝栏，在上面挂满人形腊肉，那些就是实验失败死亡的人类！”
苟一点联想到了现实中的腊肉，红红的、柴柴的、干干的、连身体上的经脉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所有骨头全部凸出的……
QAQ不是说是科幻电影吗？
你们这电影里有腊肉这种东西不觉得太接地气了吗？
这电影感觉光是这些场景布置就很吓人了，真的真的会扑吗？
“创意楼层！里面专门是留给员工开发脑洞制作创意丧尸的地方，我们打算搞几个有特异功能的丧尸在这个楼层！已经去联系杂技团了，到时候让他们从这里吊到那里，三百六十度后空翻啥啥的，再请一下魔术师，安排一下那种身首分离依旧活动自如的丧尸，到时候就可以头追着一队人，身体追着另一队人，那铁定很有意思！”
苟一点联想了一下整个场景……一颗头来追他，然后他跑跑跑，一个无头的身体又在前面堵他，头上时不时还要略过一群杂技丧尸……
不行，他得去找秦可好好聊聊，他觉得这情况不干预的话这部电影有可能会火！
苟一点匆匆从对面跑回了秦家娱乐的办公楼，坐电梯直接到顶楼他和秦可的办公室，推开门刚要说话，就看到坐在椅子上原本应该打游戏的秦可露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
秦可抬了下头看了眼苟一点：“牧场游戏宣布永久停更了。”
同样是牧场游戏死忠粉的苟一点瞬间忘记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直接原地起跳：“什么？！”
“为什么？！”他都还没在矿区通关达成全成就这游戏居然停更了？不可以！
《牧场游戏》是《谁是首富》游戏里面的游戏。
秦可是在第一周目的时候，被游戏小霸王陈相安利着接触到的这款生活经营类游戏，一接触就被游戏那清纯不做作的治愈感给征服了，已经玩了好几次，把整个地图都跑遍了，最近在追求在新的一轮游戏里达成全成就。
苟一点在进入游戏之后，也在秦可的带领下，成为了这个游戏的粉丝。
两个人在这个游戏里还有个联机的档，每个周目把亏本任务安排好之后，他们就会一起上线玩这个联机档，然后互相指责对方玩游戏垃圾。
可以说，如果没有《牧场游戏》打发他们的时间，两个人在这个逼真的全息游戏世界里都要被无聊死了。
而现在，这个曾给他们带来无数快乐和消磨无数游戏时间的游戏居然要永久停更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新的内容出现在游戏里了！
苟一点不能接受。
“因为平台上线了一个新游戏，是由MM公司斥巨资制作的，叫《蛋蛋牧场》，画风可爱，和《牧场游戏》玩法近似，故事一致，而且还不用付费，直接免费下载！”秦可冷冷道。
“而我们的牧场游戏，是只有一个人在制作维护运营的独立游戏，付费下载，画风马赛克，连里面的配乐都是找的国外不需要版权的儿歌给改的……你就说这配置怎么打？”
“人家《蛋蛋牧场》上架一个月，天天在平台首页打广告，硬生生把我们的牧场游戏流量全部给截走了，没有新玩家购买游戏，人家独立制作人没饭吃，最后可不得支撑不住另谋生路了吗？”
这种事情秦可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现实中，也有很多她玩的游戏存在这种情况，玩着玩着游戏关服了，玩着玩着因为盗版太多游戏公司倒闭了，玩着玩着因为同类型的其他游戏制作更精良于是就悄无声息地没了_(:з」∠)_
她只是没想到现实生活中遇到的憋屈事情到了游戏里居然原模原样地又被她给遇到了！
此时此刻，她只想把自己关在一个空间里独自一人黯然神伤个一会儿，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你不用安慰我！我不需要人安慰！”她趴在桌上。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了，以前我都挺过来了，这次当然也可以！”她自我催眠。
“我只是想起了我曾经玩死了的那些游戏。”她真情实感。
“等我哭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是一个游戏而已，我就是生气《蛋蛋牧场》明明是个抄袭的游戏，居然还打败了原创，所以不服气，等气消了就好了啊越说越气……”她心有不甘。
苟一点沉默着，看着秦可趴在桌上一副很凄惨的样子，露出了一个“我不是很懂你们城里人”的表情。
“不是，秦总，你是不是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秦可的抱怨声戛然而止：“嗯？”
作为现实生活中的有钱人，苟一点在这时候展现出了自己身为一名霸道总裁该有的职业素养，教导新上任的霸道总裁遇到这种事情该怎么做。
他掏出手机，打开联系人，找出小助理陈相的电话打过去——
“喂？阿相吗？”
“嗯，有事情要你去找人处理下。”
“我最近看上了一款游戏，我觉得很有潜力可以投资。”
“联系下《牧场游戏》的制作人，我要把这个游戏连同这位制作人一起买下来，多少钱都没关系，随他开价！总之，我要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游戏制作部。”
“然后去联系下法务部，他们的第一个案子来了，等《牧场游戏》到手，就给我去告MM公司的《蛋蛋牧场》！告他们抄袭！”
“啪”地一声，电话挂掉。
苟一点难得帅气一回，看着呆愣愣看向他的秦可。
“这才是霸道总裁的正确打开方式！”
“既然喜欢这款游戏，就买下来！接下来你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想什么时候让他更新就什么时候让他更新！你可以大声告诉全世界，这个游戏，已经被你承包了！”
……
……
买下《牧场游戏》这件事谈得很快。
《牧场游戏》的制作人叫牧牧，是个全职独立游戏制作人，《牧场游戏》是他的第一款游戏，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真的被《蛋蛋牧场》打压得过不下去了，牧牧是说什么也不会永久停止这个游戏的更新的。
在知道买下《牧场游戏》的两位老板是他这个游戏的真爱粉，并且还愿意出资帮他和MM公司打官司的时候，两百斤的牧牧流出了感动的眼泪，不仅答应把游戏卖给秦家娱乐，还愿意入职秦家娱乐的游戏制作部，从独立制作人变成一个公司打工仔。
《牧场游戏》成为自己游戏的事情让秦可和苟一点都很兴奋，两人头一次十分重视地让房经理火速去找了业内优秀的游戏制作人，请他们加入公司一起充实游戏制作部的队伍，然后和牧牧一起为《牧场游戏》接下来的更新出谋划策。
有了更多人一起参与《牧场游戏》的制作，相信他们在玩游戏过程中遇到的种种设想很快就能成真！
《牧场游戏》是一个生活游戏，马赛克主人公的日常就是养动物、种地赚钱，挖矿打怪做道具，游戏上手极其简单，堪称只要你有手就能玩。
游戏里对于秦可而言，唯二的两个难点也就只是想买种子或者做任务的时候容易缺钱，和去打怪的时候容易生命力耗空昏迷。
而现在！
这两个难点都不再是难点！
欧！
她之前就很希望这个游戏里能出个无限金币模式和无限生命力模式！
这回终于可以成真了！
然而听完秦可要求的牧牧和其他游戏制作人都沉默了一下。
“从游戏平衡角度来讲的话……其实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本来就是个生活游戏，如果金币都无限了那游戏的乐趣可能会归零，不是减少，是直接归零。”
牧牧显然还是不忍心看自己老板失望的样子——
“不过我们可以给老板您单独安排个外挂号！可以有无限金币和无限生命力！”
一下子秒变特权阶级的秦可高兴了。
看到秦可高兴了的苟一点也高兴了。
看到老板们高兴的新设立的游戏制作部跟着高兴了。
无所事事的法务部在接到新的任务之后进行了研究，觉得赢的几率还是很高的，于是也高兴了。
全公司的人都高兴了，只剩下电影制作部的一群人不高兴了。
因为《口口》的拍摄，遭遇了困境。
68.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八天 我的摄像师倒……
拍摄一部科幻恐怖电影, 实际上的难度要比想象中大太多了。
就和这部电影的主编剧卢小爱说的说的那样，哪怕剧本把故事写得再好，在拍摄阶段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发现最后变成画面时不是这里不好看就是那里不好看,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的拍摄现场，剧组除了导演之外还会随行带编剧的原因，方便随时调整剧情嘛。
而这一情况, 理所当然地也发生在了《口口》这部电影的现场。
比起其他电影在烦恼拍摄的时候画面没有想象中好看，《口口》烦恼的是——
“怎么拍摄出来的效果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呢？”
作为一部科幻恐怖电影, 关于科幻的元素在对整幢大楼进行改造的时候就算已经完成了——装修得十分高级的深蓝与银灰为主色调的大楼，具备各种高科技元素的大楼层层封锁系统等。
唯一需要导演在拍摄阶段去考虑的，就只有怎么让电影拍摄时让人觉得恐怖。
其实有些场景已经被布置得很恐怖了，但不知道是因为看多了疲劳了还是确实不怎么样，作为本片主导演的小司马在拍摄过程中看着镜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恐怖, 内心波澜不惊。
比如说现在, 拍摄的镜头是丧尸追逐战。
充当丧尸的演员们很努力, 一个个妆发都是他提前全部确认过没问题的, 作为主演的八位演员更是精挑细选，长得虽然不算帅或者美, 但当初他试镜的时候是很认真让他们表演过害怕惊吓的镜头, 确保每个人的表演都很感染人的。
镜头里, 八个演员在长廊上跑着, 后面，丧尸们狂吼着冲上来，有一个进化了的丧尸，更是直接攀上了墙壁, 然后整个贴着天花板，抓着天花板上相互连接的灯管往主演所在的方向爬去。
讲道理，这一幕在剧本里是很恐怖的，那种丧尸一点一点逼近的感觉，那种丧尸无孔不入的感觉，那种不论你怎么逃都逃不掉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拍出来感觉就那么一般般？”小司马挠了挠头，完全想不明白。
就这样，整个拍摄现场不得不暂时停止拍摄，一群人不得不静下心来思考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小司马尝试通过小助理陈相联系秦总——
秦总听说，他们在拍摄过程中遇到瓶颈。
秦总还听说，除了在剧本里有名有姓的主演，其他演员，尤其是演丧尸的群演们，价格都是按照天来计算的！
秦总又听说，当初为了保证整部电影的科技感，小司马一群人一口气请了五百个丧尸群演，里面搞魔术的练瑜伽的有特技的群演还加了价！
喜出望外如秦总，能给你来指点迷津才有鬼嘞！
人家巴不得这个瓶颈期越长越好。
多说多错，她可不想又不小心歪打正着！
于是就只是让陈相小助理传了一句话过去，叫做：“我不是专业的，不懂。”
收到秦总“口谕”的《口口》电影制作组露出失落的神情，唯有自诩自己是“秦总语录解读第二人”（第一人是编剧小圆）的主编剧卢小爱低头琢磨，琢磨着琢磨着——
“我懂了！”卢小爱的脑袋上的小灯泡亮了！
“这是秦总在暗示我们，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瞎琢磨是没用的，因为我们的创作经验太少，在别人看来，都不一定能算是专业的，所以我们应该要去请教专业人士！”
而谁是专业人士？
一群人互相对视，脱口而出了同一个名字：“王斌导演！”
王斌导演，刚出道就备受瞩目曾有望拿下世界级奖项的国内优秀导演，曾拍摄过不少业内广受好评的优秀电影，但就在他想要冲击国外奖项的那一刻，那部作品来了，它来了，《城市美人》来了。
一部硬生生搞垮了一个公司（青柠娱乐），搞瘫了一个公司（鲜果娱乐）的《城市美人》来了！
硬生生把即将踏上神坛的王斌导演从神位上拽了下来。
之后在被秦总收编之后，秦总又神来一笔让他负责了综艺项目《一网打尽》，还被他给搞火了，导演本人更是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心一意泡在综艺里不出来了，宁可给《一网打尽》第二季设计新模式，也不愿意踏入电影的拍摄现场，以至于一群人都忘了这位导演其实最擅长的应该是拍电影_(:з」∠)_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人家王斌导演都没来现场看，按照他的说法是“我年纪大了经不住吓”，就光是看了一个小片段，就很犀利地指出：“这是镜头选择的问题。”
“这个镜头啊，就跟讲故事的人一样，你这个叙事角度要是不对，整个故事就没人要看了！”
“你看看你这个镜头，居高临下，我知道你是想把丧尸围堵主角团队整个大场面给拍出来，但是这种大场面给观众的感觉就是‘我不是这个故事里的人，我就是个吃瓜群众，他们的悲喜与我无关’，你懂吗？”
“你这个场景，换成我，我就把摄像师直接安插在小队里面，身临其境地拍！”
小司马将信将疑，按照王导的提示，往八人小队里加了个摄像师，还是个胆小的摄像师，于是整个画面就成了这样——
八人小队好不容易通关了上一楼，来到了新的楼层。
新的楼层，进去时镜头里一片漆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胆小摄像师沉重的呼吸声，渲染得整个气氛特别紧张。
“大家四周摸一摸，按照之前的经验，灯的开关应该在墙上。”
镜头依旧漆黑的，一开始还传来几个队员抱怨的声音，随着墙壁的触摸感越来越不像墙壁，连抱怨的声音也没有了，明明镜头依旧是漆黑的，但看着镜头的小司马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八人组被吓得煞白的脸。
“找到开关了！”一个惊喜的女生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突然的一阵亮光。
失去方向感的摄像师在漆黑中将镜头对准了墙，灯光一亮，才发现墙上站满了丧尸，摄像师的镜头直接怼到了其中一只丧尸那脱了三分之二皮的可怕的脸上！
“啊啊啊啊——”这是直面暴击被吓崩溃了的摄像师！
“啊啊啊啊——”这是毫无防备看着镜头被镜头里恶心的丧尸给恶心震惊了的导演！
崩溃了的摄像师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扛着摄像机跟着八人组疯狂逃窜，时不时还回头看向里他越来越近的丧尸队伍，偶尔还要扫过在天花板攀爬面容狰狞已经到他头顶的升级版丧尸！
整个画面随着奔跑抖动不停。
喘息声，抽泣声，身后丧尸们空洞又沙哑的怒吼声，八人小队中最胆小的那个女孩子终于支撑不住跌倒了，还没等摄像师扶住她（摄像师已经忘了自己在拍戏），身后的丧尸全部涌了上来，将女孩的身影淹没。
摄像师的镜头迟疑了一下，然后调转身体重新和大部队一起逃离远去。
“卡！”小司马大喊一声，整个人都兴奋了。
“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
摄像师吓得哭出了声，一旁的小司马笑得牙龈肉都露出来了。
艺术这种东西吧，很神奇，表面上是作品与作品的传递，实际上，表达的更多的是创作者内心与观众内心的沟通。
你的心情是悲痛的，所以此时你用毛笔写下的书法作品给别人的感受也是凌乱痛苦的；
你的心情是愤怒的，所以此时你弹奏的钢琴曲也让听众感受到了愤怒。
“同理，当你的心情是害怕和恐惧的时候，你拍出来的画面给人的感觉也会是害怕和恐惧的！所以明明我胆子挺大的，透过镜头看你拍摄的画面时还是能被你的情绪感染到，也觉得很害怕！”
小司马一把握住整个人四肢酸软的摄像师的手，激情解说。
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叫来了一直在边上没怎么说话的主编剧卢小爱。
“我觉得，我们原来的主剧情需要修改。”
当了很多年跟场编剧的卢小爱听到这句话，十分淡定，直接掏出巴掌大的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低头记录。
“改成啥？”
满脑子充斥着灵感的小司马继续着他的激情解说：“我们要改叙述视角！让我们来假定，这个团队不是八个人，是九个人！”
“第九号选手，最近新入手了一个便携式摄像装备，科幻嘛，这个设备高端到一般人发现不了也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并把它随身携带！那一天，作为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所有人在学校的安排下到口口生化科技公司参观。”
“口口公司在白天的时候其实看着是个正经公司，学生们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直到傍晚离开公司之时，我们的第九号选手在翻看他白天拍摄的内容时，才发现了问题——他拍到了无意间跑出来的一只丧尸的半张脸！在墙上暗门的门缝里！”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拿出来和八个正义小伙伴分享，八个正义小伙伴也不知道是什么，秉持着对学校和资助学校公司的信任，他们找到了带领他们来参观的老师，并把事情告诉了他，为了不让第九号选手违规携带拍摄设备的事情暴露，大家选择说是自己看见的这一幕。”
“老师并不把几个学生的话当真，只说他们是看错了，那些应该只说来协助测试口口公司最新药物的皮肤病患者。”
“但老师边上那位公司派来一起带领学生参观的某行政部门主管就不这么想了。”
“于是，为了隐瞒公司的秘密，他白天假装一切没发生的样子，把所有学生送走，等到了夜里，再派人把那九人给抓了回来！安置在十八楼，把他们变成新的丧尸，致他们于死地！”
“而整个电影的拍摄视角，就从第九号选手身上携带的隐形摄像机设备出发！第九号选手全程就不露脸，由我们的摄像师充当！让我们一起把一个第三人称的故事，转变成第一人称！”
小司马说到这里，手舞足蹈。
“到时候可以拍到丧尸们的怼脸杀、开门杀，还可以和群演们关照一下，重点关照第九号选手，让他多拍点吓人的场面！”
“偶尔还可以模拟个设备从手中脱落，可以拍地面混乱的脚！”
“或者设备不小心飞到空中，拍一拍空中我们那五百个丧尸的超壮观场面！”
“跟着第一视角走，我就不信观众到时候不会被吓到！”
卢小爱刷刷刷地把导演小司马的意见给记录了下来，把笔记本合上，看了看小司马，又小司马的下方看了看，淡定吐槽——
“观众会不会被吓到我不知道，但是摄像师已经快被你给吓死了。”
小司马低头一看，看到了因为听说他要当第九号选手吓得目光呆滞坐在地上的摄像师。
“小聂！小聂你开心吗！到时候用的大部分镜头都会是你拍的呢！我算是发现了，你这人有拍恐怖片的天赋，同样的镜头，其他摄像师拍的就很淡定，你一拍出来就给人一种凌乱恐惧的感觉！”
“要我说，这个第九号选手，真的是非你莫属！谁都不能取代你的位置！”
他伸手重重拍了胆小拍摄像师小聂的肩。
小聂倒下了。
……
……
另一边，并不知道事情后续发展，还以为《口口》处于拍摄瓶颈期的秦可正在全心全意接手着她的心头挚爱游戏——《牧场游戏》的后期宣传。
此时，她正在大夸特夸她的好搭档苟一点。
“这种收购计划真的可以，《牧场物语》都已经惨到连愿意付费下载的玩家都没有了，可见这是个已经经过市场认可的亏本游戏。”
“就算真的有玩家会下载好了，整个《牧场游戏》唯一的付费点就是下载时需要支付三十二元的费用，有个那么几百个下载人数，比起我们为《牧场游戏》花出的律师费、宣传费、游戏制作部所有员工的工资来讲，根本就不算什么！”
“既可以保证我能继续玩《牧场游戏》，又不用担心这个游戏会大爆背刺我，不愧是我当初一眼就看中可以当同伴的人！”
秦可对苟一点赞赏值+1
有了充足的资金后，《牧场游戏》不仅给原版更新了很多新的功能，更是做了一个当初小牧作为一个独立制作人完全不敢做的全新游戏资料片，把游戏地图扩大到了雨林地带，添加了不少热带水果。
这一天，新的资料片上架，在秦总的要求下，新资料片定价为0，供玩家们免费下载。
宣传部在秦总的要求下，花钱在平台和游戏论坛上都给《牧场游戏》新的免费的资料片打了广告。
“把所有的钱都花在给免费的东西打广告上面，那就绝对不会出现赚钱的可能！”
秦可得意洋洋，苟一点赞成秦可的决定，两个人很高兴地又重新回到办公室，打开游戏，下载资料片，继续玩他们的联机档。
与此同时，B站，知名真心安利从不恰饭的UP主咕咕鸽了，更新了她的视频——
挂羊头卖狗肉之最！就你这样也敢说自己是免费游戏？！呕，别叫《蛋蛋牧场》了，叫《坑钱牧场》吧！
69. 卡在游戏里的第六十九天 我的法务部出……
讲道理, 咕咕鸽了是一个B站娱乐区的UP主，吐槽游戏应该是游戏区的事情，不在她的业务范围内, 但奈何, 实在是《蛋蛋牧场》这个游戏太气人了，气得她也不管自己原本是干什么的了，录了游戏吐槽视频就发了出来。
事情大概要从半个月前, 她在围脖上看到铺天盖地的《蛋蛋牧场》这个游戏的宣传开始说起。
咕咕鸽了并不能算是个游戏迷，这年头大部分市场上流行的游戏都不是她的菜, 她这人反应比较慢，不适合打那种竞技类的游戏，为人也比较爱好和平，对于打打杀杀拉帮结伙的游戏也看不上，奈何这市场上流行的偏偏是这些游戏，让她对游戏这个圈子也没了什么兴趣, 平时就玩玩消消乐、贪吃蛇这类可以比较佛的游戏。
但游戏嘛, 尤其是这种小游戏, 玩了一段时间就容易进入倦怠期, 在又一次进入消消乐游戏倦怠期的时候，一款和其他游戏画风完全不一样的游戏通过各种渠道铺天盖地向她迎面走来！
这款游戏, 宣传语十分打动人心, 叫“让我们去过田园牧歌的生活吧”！
游戏的故事背景描述的就是一个在大城市打拼的社畜, 在日复一日的加班中, 终于受不了，辞职回到了自己穷乡僻壤的家乡，继承家业，成为了一个小牧场的牧场主。
从此, 远离那些勾心斗角，每天和童年天真善良的小伙伴们为建设新农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从此，在山林里砍柴、在大海里钓鱼、到山洞里挖矿、在家里喂小动物种田替代了城市繁杂的工作。
从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不再是梦想！
从此，无忧无虑，快乐每一天！
啊！
你看这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自由气息！
啊！
你看这悠游自在的游戏设置和可可爱爱的画风！
随时随地可以存档，有各种不需要考虑手速和打打杀杀完全自由的游戏体验！
这！
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游戏！
于是咕咕鸽了很开心地把游戏下载下来了。
一开始，玩游戏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
新手导引教会了她所有生存技巧。
她在春天把果树的小树苗栽在了自家房屋的边上，给它浇水，很认真的把周围地上的杂草和石头全部清除掉；
春天里，她每天起早贪黑，砍了几十棵树、几百颗草，敲了上百块石头，终于把建羊棚的材料全部攒好，拉着村里的小伙伴一起把羊棚给建好了；
她在夏天，从山林里找到了一只落单的小羊羔，连续喂了十天，这只羊羔终于愿意跟着她来到她的羊棚，那一天，她开心得跑到地图最远的大草甸，硬生生割了九百九十九颗牧草，就为了给小羊羔一个不用担心饥饿的生活。
夏天里，她还在门口捡到了一只流浪的小猫，并收养了它，给她取名叫“小猫”，还买了猫粮来喂它。
咕咕鸽了觉得那时的自己简直幸福极了。
每天睁眼就是登录游戏，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撸猫，她家的猫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偶尔会睡到家里的地毯上，她用鼠标摸它它会撒娇地叫。
然后就是出门看自家门口长得一天比一天好的果树，幻想着秋天结出的果子会是苹果还是石榴，游戏论坛里大家都说第一棵果树送苹果的概率比较高。
再然后就是去羊棚看小羊羔，小羊羔画风软绵绵的，像一朵白云一样，她最近一直在当初发现它的地方转悠，想要再养一只来和它作伴。
看完了一切，她就会跑到村里去，帮小伙伴解决他们的小困惑，采购一些必须的物资，卖掉自己昨天钓的鱼，给今天过生日的村民送礼物，参加这个村里的特色节日……
这梦一般的生活让她连剪视频都不想了，每天脑海里都是“鸽了吧鸽了吧”，完全不想看剧，更不想吐槽。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在秋天到来的时候，全部被打破了！
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对于蛋蛋牧场来说是的，但对于咕咕鸽了来讲，就不一样了。
门口的果树结果了，是苹果，但是摘苹果要用专业设备，这个设备要用钱来买，不是游戏里的钱，是要充值买，五块钱买一个，可以摘六十个苹果，摘完之后工具就破了，要买新的。
家里的小猫开始觉得天气有点冷，同样养了宠物的小伙伴告诉她，要给房子里装个壁炉，不然冬天，这么小的猫是熬不过去的，很有可能会一夜冻死，而壁炉，充值三十元可以拥有一个。
最让咕咕鸽了受不了的是她撩回来的小羊羔！
到了秋天，它终于长大了，开始产奶了不说，身上的毛也变得更多了，可以剪羊毛织毛衣！
结果就在那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到了冬天，羊棚里如果没有恒温器，她的羊就会冻死！
所以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趁着现在羊还活着，在冬天之前把羊卖给屠宰场，要么充值六十元给羊棚装个恒温器！
咕咕鸽了：“……”
咕咕鸽了整个人炸了！
马不停蹄剪了视频，开始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骂这个游戏的开发商。
“……我整个人都裂开了！”
“说好的田园牧歌的生活呢？特么回过头威胁我，我不充钱，我的猫我的羊都得死是个什么田园牧歌的生活？！”
“如果一开始，在宣传或者下载游戏的时候，你就注明这个游戏内有充值项目，那我做好了被宰的准备，被宰也就算了，你特么一个标榜了免费可玩的游戏，我玩了半个月了，才告诉我这游戏不充钱你的游戏体验就为负是个什么道理！”
“我算了下，如果我想平平安安地按照我之前设想的那样度过这个冬天，我就必须要充值起码一百元才有可能！”
“确实，一百元不算是个大价钱，我也不是充不起，但是这一百元完全打破了我对这款游戏的向往！”
“我想问问游戏的开发商，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制作这款游戏的初衷到底是什么？”
“你们在游戏简介里和媒体采访里说的很清楚，是因为深感当代社会人们生活的挣扎和追逐金钱的痛苦，所以想做一款游戏，可以释放大家的精神世界，让大家起码在这个游戏里可以不为金钱不为工作所困扰，靠自己的勤奋努力就能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生活……”
“……可是你们现在在干嘛？！”
“这么□□裸的充值页面，这么□□裸的揽钱手段，你们这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的玩家，想要享受田园牧歌的生活，光靠勤奋努力是不够的，重要的还是要有钱！有钱才能享受这种生活！”
“你们这是活生生在背叛你们的誓言！背叛你们的游戏！”
“整个游戏在春夏的设置还是宁静祥和的，一到了秋冬就暴露出你们恶心的与这个游戏完全背离的思想意图……”
咕咕鸽了的声音痛心疾首。
“你们真的是这个游戏的创作人吗？！是《蛋蛋牧场》的爸爸吗？！”
一个游戏的创作是很艰难的，对于游戏创作者来说，每一个游戏都是自己的孩子，利用游戏赚钱不是不行，但大部分游戏，充值好歹有个好看的名目，不会破坏玩家整个的游戏体验。
而像这种直接威胁玩家，不充钱就把养的小羊羔送到屠宰场，破坏玩家游戏体验和游戏梦想的操作……
“我游戏玩的少，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吃相这么难看，这游戏叫什么《蛋蛋牧场》，干脆叫《坑钱牧场》好了！”
片尾，咕咕鸽了表示自己之所以会发这个视频，完全是出于愤怒，是出于对这个一开始自己如此热爱痴迷的游戏玩着玩着变成人血馒头的悲哀和痛苦，并没有其他意思。
如此真实的反馈，让不少《蛋蛋牧场》的玩家都颇有共鸣，一群人聚集在这条视频的评论区，痛惜着这个游戏开场的好，又难过着这个游戏后期的崩坏，完全不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分裂的游戏创作者，前后态度完全不一，仿佛前面一半和后面一半是两个人制作的一样！
然后很快，有其他的声音传了出来——
“UP主真相了，这游戏还真的不是这个公司制作的，前半部分是抄的《牧场游戏》，后半部分他们自己加了付费内容……秦家娱乐已经发声明起诉了！”
“什么？！居然是真的？！”
“《牧场游戏》？这名字听着就和《蛋蛋牧场》好像！所以真的是后者抄袭前者？”
“卧槽这里面居然还有抄袭瓜？我要去哪里吃瓜？”
“指路围脖！秦家娱乐！”
“什么？秦家娱乐做游戏了？这游戏还被别的公司给抄袭了？作为一个D迷……我四十米的大刀去哪里了？让我去看看是哪个崽种！”
秦家娱乐的法务部首次亮相备受瞩目。
作为一个全员都是房经理从其他娱乐公司，有些甚至是从其他律所挖来的团队，秦家娱乐法务部在吃过了秦家娱乐食堂那宛如五星级的餐标、什么都没干就拿了一个月超出他们原本一半的工资之后，就下定决心要好好留在这家超良心企业了。
所以在从秦总那里接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后，法务部这群人那真的是撸起袖子就打算让斥巨资请他们来的秦总好好看看他们的能力，让秦总知道，他们这群人没有一个会辜负她的期待！
《牧场游戏》诉《蛋蛋牧场》游戏侵权案，表面上来讲，就是一个侵犯著作权的民事案件，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是个不需要怎么动手就铁定能赢的案子。
起诉前，法务部的部长彭姐特地拿着起诉状来敲秦总办公室的门，来问秦总关于庭前和解的事情——
“如果从利益最大化角度来讲，其实最赚钱的结果就是MM公司（《蛋蛋牧场》的游戏制作公司）请求庭前调解，我们在调解过程中要求MM公司以超出市场价的价格购买《牧场游戏》的版权以及各种损失费等，甚至可以要求以入股的形式，与MM公司共分《蛋蛋牧场》游戏的全部收益。”
彭姐很冷静地给自家老总做了分析：“著作权侵权案件是个很难的案件，不仅是判定抄袭这件事本身很困难，在判定抄袭对方败诉之后，我们在这个案子上能获得的赔偿金额也很难界定，毕竟《蛋蛋牧场》盈利不仅仅是靠《牧场游戏》的玩法点子，还有它的画风、宣传等，法官很难确定《蛋蛋牧场》抄袭部分为其带来的收益究竟是多少，以至于在判赔偿金额的时候有极大可能会比我们预料的要少。”
学渣如秦总，完全没听懂彭姐在说些啥。
彭姐简单粗暴，简洁明了，一句话：“就是这官司哪怕打赢了我们也很可能会亏本，不如庭前调解赚！”
秦总一听两个方案一个赚钱一个亏钱，毫不犹豫选择了亏钱的那个方案：“那就不调解！打死也不调解！我宁可亏本，我也要让《蛋蛋牧场》被判抄袭！我要让这个抄袭游戏被钉到耻辱柱上！我要给小牧讨回一个公道！”
曾经任职于某律所的彭姐心里深受触动。
在这个利益喧嚣的世界，她从当律师开始，就再也没遇到过这么一个不把牟利当做重点，只想要讨回公道的委托人了！
这让她又一次回想起自己当初之所以念法律的初衷——为的，可不就是给世间一个公道么！
不行！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秦总为了公道而亏本？！
她怎么能让这个世界也许是最后的一颗良心，为了做一件正确的事情而遭遇损失！
法律，也许只能讨回公道。
但法律之外，她还有无数的办法，可以为秦家娱乐，为《牧场游戏》，讨回所有的损失！
而联合宣传部，把已经寄出的起诉状打码之后公布到秦家娱乐官方围脖上，就是法务部出击的第一招！
70. 卡在游戏的第七十天 我的口口要上映了……
一个游戏重要的是什么？
是这个游戏是否原创吗？
如果原创真的那么重要, 那怎么市面上那么多相似的游戏都还在赚钱？
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玩家。
彭姐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在她的作战计划里, 向MM公司起诉只是个前菜，她更多的目的不是在诉讼这件事上，而是在和《蛋蛋牧场》抢玩家这件事上。
第一步, 把起诉状通过秦家娱乐的官方围脖公之于众，为的是告诉所有网友, 秦家娱乐已经收购了《牧场游戏》，同时，也是为了告诉公众，《蛋蛋游戏》是个抄袭的游戏，而它抄袭的就是《牧场游戏》。
大概是因为节省了一笔游戏开发费用，MM公司在《蛋蛋牧场》上的宣传投入毫不吝啬, 耗资巨大, 这架势就跟当年鲜果娱乐宣传《城市美人》那会儿一样一样的, 围脖围信公众号各大自媒体全部都是这个游戏的广告。
且不论这个游戏后期的操作有多骚, 前期，这游戏实打实是好玩的, 所以虽然宣传才半个多月, 平台上, 《蛋蛋牧场》已经是排行第二的热门游戏了, 待这个游戏的手游版出现之后，更是成了年度热门游戏的有力竞争者。
彭姐想要利用的，就是《蛋蛋牧场》的这么高关注度。
举个简单的例子。
假如你在围脖上控诉你在街上看到一个老大爷遛狗不牵狗绳，讲真, 这条围脖转发能过五十就很不错了。
但假如你看到的不是个老大爷，而是现在在围脖上当红的明星！信不信这条围脖上一分钟发出去，下一分钟转发过五百！
彭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果不其然，《牧场游戏》诉《蛋蛋游戏》抄袭的起诉状很快转发过五百，然后是一千，再然后是一千五，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起了这件事。
紧接着，彭姐暗示了宣传部开启下一步宣传计划，计划俗称，踩着《蛋蛋牧场》的尸体往上爬计划——她要把《蛋蛋牧场》和《牧场游戏》全部的相似之处公之于众！
掏钱请与他们秦家娱乐有广泛合作的B站UP主我是你99，请她做一期剪辑视频，也不剪别的，就剪《蛋蛋牧场》和《牧场游戏》相似的地方，做一个对比视频！
再买一波水军，不干别的，就专门到《蛋蛋牧场》和MM公司的官方围脖下面吵着闹着要公司给个说法，不然他们就要退游！闹出一个大阵仗来！
逼得完全不知道娱乐圈套路的MM公司当即上当，被迫贴出公告，表明事实究竟如何，一切要等法院开庭判决才知道，反正他们《蛋蛋牧场》确实没有抄袭《牧场游戏》！
想逼他们在开庭前就承认留下证据？
哼，他们才没这么傻呢！
当他们不懂造假证据来证明他们是在《牧场游戏》发布之前就开始酝酿制作《蛋蛋牧场》的吗？
就算两个游戏相似，那也只是巧合！
巧合懂不懂？
声明一发出，正主一下场，彭姐想要的目的就达到了——谁真心逼你承认是抄袭啊，我才无所谓真相呢，我要的就是你否认！因为只要有热度的一方否认，一方咬死，这件事的热度就有了，而只要有了热度，不需要他们再花钱炒作，有的是自媒体为了热度愿意去扒整件事的细节！
两方各自有各自的说法，于是网友们也各自有各自的观点，有了不同的观点，当然会吵起来，而一旦吵起来，就容易上头，一旦上头——
《蛋蛋牧场》和《牧场游戏》很相似这件事情就会被广而告之。
《牧场游戏》只要花三十二元就能畅玩，而《蛋蛋牧场》中后期花钱无底洞这件事也会被广而告之。
而现在，《牧场游戏》还出了新的资料片，玩法比《蛋蛋牧场》还要丰富！
姐妹，当你发现一件巨贵的护肤品、还是那种你必须定期采购囤货离不开的贵妇级护肤品，有一天别人拿着大喇叭告诉你，这件护肤品的成分其实和某平价护肤品用的是同样成分的时候，你怎么想？
而当这个平价护肤品不仅成分表和巨贵的护肤品一样优秀，最近还更新了版本，增加了许多更优秀的成分的时候，你又是个什么想法？
你还不赶紧把家里那个巨贵护肤品换成它的平替？！
钱那么不值钱的吗？
有这点钱你买完它的平替你还可以再买点防晒霜买点精华油啊！干嘛要死磕那个贵妇护肤品！
尤其是这特么还不是个贵妇护肤品，你不用它肌肤可能会状态不好，这特么就是个游戏！用来打发时间释放压力的游戏！
随着秦家娱乐不遗余力的输出，以及B站知名UP主咕咕鸽了的吐槽能量，大部分玩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两个游戏的玩法和具体内容。
你在《蛋蛋牧场》养羊，虽然羊很可爱，但养到冬天只要你不愿意充钱，很可能会不得不被送去屠宰场！
而你在《牧场游戏》养羊，像素风的羊叫声同样很可爱，养到冬天，你可以选择花游戏里的金币给羊棚装个恒温器，也可以选择收集材料召集小伙伴搭个暖炉、每天添柴给羊保暖！
你在《蛋蛋牧场》养猫，到了冬天要充值，给家里装壁炉，不装猫猫就会冻死在你怀里！
但你在《牧场游戏》，你可以选择花金币给家里装壁炉，你也可以选择攒资源自给盘个火炕，你还可以选择把猫寄养在同样喜欢猫咪的苏西家！只要你和苏西的友情值够高！
比起《蛋蛋牧场》，《牧场游戏》不仅玩法更多，这些内容还通通免费！连最新的DLC（资料片）都是免费的！
除了画风是像素风之外，还有什么缺点嘛？
没有！
更不要说随着网上辩论赛如火如荼的开展，有眼睛的都看得出《蛋蛋牧场》就是抄的《牧场游戏》！玩《牧场游戏》不仅省钱，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头叫做支持正版！
那还要《蛋蛋牧场》这个吞金游戏干嘛？！
拜拜了您嘞，我们要去玩《牧场游戏》！
直到此时，MM公司才发现自己是被套路了，就因为一直在网上买水军和秦家娱乐辩论自己到底有没有抄袭，硬生生用自己的热度把别家游戏给炒热了不说，还把自己这个上个季度的吞金兽给炒没了！
新的一月收入居然连上个季度的半个月都没有了！
MM公司慌了，现在他们唯一的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赶快开庭，把自己手里伪造的证据都拿出来，争取让法院给判个“不认可抄袭”，再宣传一波把自己的名声给抄回来，同时把游戏里那些大家诟病的收费点改掉。
后者MM公司很快就做了修改，把咕咕鸽了视频里吐槽的那些收费点全部都改掉了，但是MM公司毕竟是指望着通过《蛋蛋牧场》赚钱的，整个游戏里没有内置收费项目根本就不可能，而《牧场游戏》的拥有者秦可本身就是在为爱发电根本不想要赚钱，接连让游戏部制作了两个资料片统统免费发售，这一对比——
“MM公司胡乱收费石锤了！”
“就这样的公司还敢做这么情怀的游戏？！我呸！”
“说你是抄的你就是抄的，连抄都抄不出原版自由自在的游戏氛围！”
“我真的是醉了，游戏玩得好好的跳出个付费项目，把游戏体验全给砸没了，既然要抄就不能好好学学人家《牧场游戏》，抄完整吗？！”
MM公司很委屈。
改了也被骂，不改也被骂，除非他们把游戏里全部内置收费内容全部替换掉，不然就一直被骂，可是如果没了内置收费内容，他们怎么赚钱？
他们又不是秦家娱乐，白捡了个游戏不说，只要玩的人多买的人多，游戏积少成多就能回本！
事到如今，他们只能指望着开庭的时候，起码法官愿意站在他们这边，起码不能让《蛋蛋牧场》真的背上抄袭的骂名！哪怕最终真的结果不好，那起码事情尘埃落定，网上的舆论风波也就可以过去了，不用再给《牧场游戏》引流了！
然而在他们急着写答辩状的时候，秦家娱乐法规处，彭姐早就看破了他们的想法，不紧不慢地提交了一份管辖权异议申请书，法院受理，重新审查——开庭日期延后。
等到好不容易管辖权异议审查期过了，开庭日期到了，还没等MM公司的律师说话，站在法庭上的彭姐慢悠悠打开她的鹅颈麦——她申请审判人员回避！
于是原本应该当场开的庭被突然叫停，开始审查关于审判人员是否需要回避，开庭时间再次延后！
就这么折腾着，原本应该早早开的庭一直延后，没有法院判决盖棺定论，秦家娱乐的宣传部就继续拿《蛋蛋牧场》究竟有没有抄袭《牧场游戏》这件事炒作，还放出作为被告的MM公司提交给法院的那些“伪造证据”，又狠狠吸了波同情粉。
等到法院终于开庭，并判决《蛋蛋牧场》确系抄袭《牧场游戏》，判处责令整改游戏抄袭内容、停止侵害并赔偿被侵害方秦家娱乐一百万的时候，《牧场游戏》已经顶替《蛋蛋牧场》，成为游戏平台中热门游戏的第二名，并将参与本年度最受玩家喜爱的游戏奖的竞争！
至于已经完全被《牧场游戏》榨干了的《蛋蛋牧场》，MM公司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投资给这个游戏让它改内容了，这个游戏已经没有多少玩家在玩了，及时关停止损才是最好的选择。
收到消息的彭姐欢天喜地地写好了汇报稿，然后在第二天向正在“测试”《牧场游戏》第三个资料片的秦总做了汇报。
“……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我们胜诉了，法院判处MM公司赔偿一百万元……”
“……同时，我们与宣传部合作，成功做到了把《蛋蛋牧场》的人气全部引流到《牧场游戏》，这两个月来，《牧场游戏》的销量超过平台除《XX吃鸡》之外的全部游戏，实现了《牧场游戏》资金流正增长……”
“……作为竞争对手的《蛋蛋牧场》已经不堪重负选择关停，接下来，种田游戏市场上将会只剩下我们一家，预估接下来愿意下载玩《牧场游戏》的玩家数量会成指数增加，预估收入将会达到……”
“……另外，XX游戏平台和OO游戏平台希望我们的游戏能入驻平台，不仅不要我们与他们收益分成，反过来为了能靠我们引流，他们还愿意支付费用……”
秦可一开始听到《牧场游戏》诉《蛋蛋牧场》抄袭案件胜诉的时候，整个人还露出了喜悦的笑容，这毕竟是她真心喜爱的游戏，她当然希望抄袭这个游戏的人能遭到报应，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但是到了后来……
随着彭姐那一条一条进项的罗列，一笔笔进账资金的核算，她的笑容越来越僵硬。
不是，为什么稳亏的一个游戏能被你们折腾得给赚了？
法务部也就算了，宣传部是个什么鬼？！公司又没有承诺赚来的钱会给你们提成，你们有必要这么努力吗？
她深吸一口气，维持着笑容一直到法务部的彭姐带着“不负众望”的激动心情离开，然后立刻打起了电话。
她先打给正在对面督工的陈相小助理——
“阿相！《口口》拍到哪一步了？”
“什么？”
“已经到制作特效阶段，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上映了？”
“这样，公司还有一笔钱，我特批！专门用来给《口口》强化特效！”
先把多出来的这笔钱给花掉再说！
然后下一个电话，打给了正在和各大影城签合同的苟一点。
“苟一点！”
“《牧场游戏》赚了！你懂吗？！赚了！”
苟一点很淡定。
他假装很淡定。
“你放心，我和所有影城谈的上映《口口》的合同全部都是只有高分成，没有保底金额的合同，只要《口口》上映，票房亏损，这笔钱我们一定能亏回来！”
秦可一听，放下了心。
还好，他们还有《口口》。
就这样，在两人的期盼之下，终于到了《口口》上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