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懦弱跟班(06)
陆周成突然蹦出来的这条消息,让雪辞吓一跳。
直接跑到走廊给对方打了语音。
那头秒接:“喂。”
听背景有风,应该在宿舍外面。
雪辞小声道:“别、别过来了,我们宿舍人都在的。”
陆周成停下脚步,顿了两秒,突然问:“你想亲吗?”
声音很沙哑,语速快,气息不稳,里里外外透着“我好想亲”。
雪辞有种预感,如果说不想,陆周成会立刻跑到他这边质问原因。
“想的,但不是现在。”雪辞说完就转移话题,“我们不是明天上午去见你哥吗?他喜欢什么?”
“我哥不在意这些的。”陆周成想了想,“他好像情绪一直很稳定,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可能喜欢学医?”
“那明天到你家之前去一趟商场吧。”
虽然马上就分手了,但怎么说都是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还要见长辈。
雪辞站着有些无聊,倚靠在围栏边缘,手掌托腮。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起少年柔软的栗色发丝,月光给那张脸拢上一层轻薄的纱。
陆周成停下脚步,就这么看着对面楼的雪辞。
周围很吵,他的心脏也很吵。
他和宋雪辞还有无数的时光,也不急在这一时。
“那明天见。”
陆周成提了提唇角。
在那之前,他没想到谈恋爱会这么爽,会如此期待跟对方见面。
挂完电话,雪辞看了眼进度条。
还好没后退。
也许是前几个世界的经历,他觉得陆周成不会那么轻易跟他分手。
可……那也要分手的。
雪辞没再想这些,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
打开手机,陆周成给他转了好几万,说让他买礼物用。
陆周成平时就很喜欢转钱,退还的话对方会冷着脸转更多。雪辞把这些钱移到一个账目上,等分手时一次性还给对方。
他跟陆周成约好在食堂门口见。学校是新区,大型商场还没建起来,两人打车去了市中心,刚好跟陆周成家顺路。
“我哥他经常穿西装,不行就买个领——”陆周成想说领带,可转念一想这东西很私密,是情侣之间才能送的。
他都还没收到雪辞送的领带。
“算了,买其他的吧,拜年送老年人什么东西?”
雪辞:“?”
他惊讶:“他不是就大我们几岁吗?”
陆周成顿了下:“那先逛一逛吧。”
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怎么还无缘无故吃起亲哥的醋了。
商场四楼有好几家潮玩店,雪辞进去逛了一圈,突然看到货架上的某个东西,拿下来后兴冲冲跑到陆周成跟前:“看这个,你哥会不会喜欢?”
陆周成看着雪辞手上造型别致的骷髅头摆设,盯了几秒:“挺不错。”
他难得夸人,雪辞听到后耳尖微微泛粉,表情里带着点小得意。
陆周成移开视线。
他又想亲人了。
怎么每天都对着清纯的小男生想这些?
挑选好礼物后司机已经在商场地下室来接。陆周成出生富贵人家,身上除了点傲气外并没有恶劣的少爷做派,平时在学校也低调。
大概半小时就到了别墅区。
陆周成怕雪辞拘束,特意牵着对方的手进了别墅。
别墅的装修风格比较传统,但打理得井井有条。主人似乎有很严重的强迫症,整栋别墅连同花园都是对称的。
进屋后,沙发上坐了个男人。
男人穿简单的白衬衣,最后一颗扣子端端正正系在领口,衣袖折到小臂上,拿着文件的手臂隐约伏出爆发力极强的肌肉线条。
“哥,你是不是炖牛肉了?”
陆周成问完,男人朝这边睨了眼。
直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无框眼镜,薄薄的镜片后,是浅色淡漠的眼珠。
头发打理地一丝不苟,下颌线锋利,气场压迫。
看着很像封建家庭里的大家长。
跟陆柏岸比起来,陆周成的桀骜显得随和许多。
雪辞下意识挽住陆周成的胳膊。
陆周成感觉怀里一软,心头一动:“对,哥,这就是我跟你上次提的,宋雪辞。”
“雪辞,这是我哥,陆柏岸。”
男生跟陆周成体型差了许多,此时紧紧贴着他弟的模样格外黏人,发丝柔顺,眉眼精致,一张脸更是没巴掌大。
皮肤很白,而秾红的唇瓣像是全身唯一的艳色。
“哥哥好。”声音清甜,又有些胆怯。
胆子这么小,竟然也敢主动追人。
陆柏岸收回视线,淡淡“嗯”了声。
“哥,这是雪辞特意给你挑的。”
陆周成将礼物盒递过去,一部分是透明板,里面装的小骷髅头上还系着个粉色蝴蝶结。
“费心了。”
陆柏岸将盒子放下。
余光里,他弟的小男友似乎立刻松了口气。
宋雪辞很紧张。
陆柏岸并不是看出来的,而是闻出来的。
从对方一进屋起,身上的浅香味道直直侵入鼻腔。
此时身上的热气让那股香味变得更加浓郁。
陆周成从第一天恋爱起就跟他汇报了,他还以为弟弟这种脾气犟的,不会喜欢看起来羸弱的娇气款。
不过从陆周成隔三差五提到宋雪辞的情况来看,陆周成是很喜欢对方的。
陆柏岸从掌管公司那一刻就没有成家的打算,见他弟能有喜欢的人,露出欣慰的表情。
他尽量放轻了语气,对两人道:“饭快好了。”
陆柏岸比想象中更沉默寡言,不过并不可怕。雪辞吃完饭跟陆周成在别墅里逛了一圈后,就回了房间。
他被安排到客房,本以为是保姆过来铺床,没想到是陆柏岸亲自过来。
“空调遥控器在床头柜,四件套都是新的,消过毒,浴室在旁边,洗漱用品都放好了。”陆柏岸俯身,目光落在宋雪辞身上,“有什么需要再喊我。”
雪辞立刻点头:“谢谢哥哥。”
陆柏岸没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我就说我哥会喜欢你。”陆周成看着整洁的床,“我回家都没这待遇,还亲自铺床?”
“他肯定把你当弟媳妇照顾了。”
雪辞很不安。
陆周成家里人对他这么好,结果马上就要分手了。
“雪辞?”
雪辞感觉脸颊被捏了下。
仰着脸看陆周成。
他的脸颊很软,腮肉粉嫩,陆周成心头一跳,乱七八糟的念头就上来了。
“你嘴巴好软。”脑子空白,男生没经过思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亲起来肯定好舒服。”
雪辞睫毛抖了下。
像是意识到对方想做什么,他往后退了步:“……你哥还在家。”
“他在楼下。”
陆周成高大的身体靠近,将雪辞完完全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这种占有欲被满足的感觉让他浑身都紧绷起来。
俯身。
炙热的呼吸都打在雪辞耳根。
语气有哀求意味。
“试一下吧,我会很小心。”
雪辞的唇瓣上已经有了一道咬痕,水淋淋的,陆周成不禁去凑近。
“会有声音的……”
他听到雪辞语气很绵很轻,嘴巴里面浓郁的香味随着气息都传过来。
陆周成吞咽着口水,心不在焉:“什么?”
被他逼进角落里的雪辞眼尾泛红,声音听起来有点可怜:“吃口水的话,会有声音的。”
陆周成眼皮狠跳。
某个地方也跳了下。
他刚才说要试试,也就是对着嘴巴碰一下。
没想到雪辞竟然说会吃到口水。
那就是……那种很涩的接吻。
陆周成呼吸彻底乱了,还在胡思乱想,下一秒就感觉衣服被揪住。
雪辞仰着脸,唇瓣已经被舔得亮晶晶,看起来就好亲。
“回学校再这样……好不好?”
陆周成滚了滚喉结,硬生生把欲念压下去:“行。”
他紧紧盯着雪辞的脸,唇瓣看起来都软,舌头估计会更软。把舌头扯出来来回吮的话……陆周成想想就头皮发麻,顺势抓住雪辞的手:“那给吃舌头吗?”
雪辞愣了愣。
他垂下脑袋,连耳根都是红的,含糊地答应了对方。
*
终于把陆周成应付走了。
也不知道是男生靠在太近还是想到明天提出分手就羞愧,雪辞有些缺氧,他打开衣柜,换了套睡衣后躺下休息。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五点多,雪辞脑袋有点晕,起来去浴室洗脸,结果刚好浴室门从里面被打开——
陆周成刚洗完澡,黑发全数拢上去,露出英俊深邃的五官轮廓。
男生在家散漫惯了,出来只随便披了件黑色浴袍,连带子都没系。
胸肌、人鱼线、腹肌……再往下,什么都清清楚楚暴露在空气中。
雪辞也看到了。
愣住。
11疯狂尖叫,但打马赛克已经来不及了。
【宿主快闭眼!!】
雪辞有点尴尬,迅速移开视线:“你洗好了吗?我想去洗个脸。”
“嗯。”
陆周成很快就将浴袍带子系好,看着冷静,实际上手上动作带着几分慌乱。
地板上还有水渍,雪辞小心走进去,洗了个脸就回到房间。
他暂时还不饿,坐到桌子前打开作业本。
陆周成很快就来敲门。
男生提了把椅子,懒散坐下,也不玩手机,就盯着雪辞。
雪辞注意到视线,看过去时,对方又别开脸。?
雪辞没理,安心写作业。
“第三道错了。”陆周成突然来了句。
雪辞:“……”
他诧异望着对方:“是步骤错了吗?”
“嗯,公式用错了。”陆周成托腮,几乎要贴到雪辞身上,“等会儿再聊这个,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雪辞蹙着眉,好脾气道:“什么问题。”
陆周成摸了摸鼻子,张了张嘴,又思忖好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根都红了。
半晌才开口:“你觉得我身材怎么样?”
雪辞疑惑“嗯”了声。
刚想说“还好”,就听到陆周成又道:“就……那里。”
11:【。】
陆周成其实也不想这么直接地问。
但刚才雪辞明明都把他身体看光了,却丝毫没有反应。
陆周成开始严重自我怀疑——他一直都觉得宋雪辞一开始看上他是为了身体,不然也不会天天去看他打球。
怎么真的看到了却反应很淡。
雪辞怔愣好几秒,终于反应过来。
“你是说……”他有点尴尬,垂着眼睛思考片刻。
陆周成度日如年。
终于,他听到雪辞用委婉的语气:“有点……”
“不太好看。”
陆周成面色僵住。
不好看吗?宋雪辞不喜欢吗?
尤其是雪辞之后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他作业。
陆周成更加陷入了自我怀疑。他心不在焉写完了解题步骤,回到房间里后搜了一晚上的美白产品。
导致第二天接近十点才醒。
雪辞的房间已经空了。陆周成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客厅里,雪辞跟他哥并排坐着。
两人面前摊着几个作业本。
他哥修长的手指在作业本上点了点。
也许是相处距离太近,他哥的身体侧对着雪辞,也许是他这个男友被排除在外,陆周成微微蹙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涌上来。
明明雪辞跟家里相处融洽,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雪辞,这么早就起来了。”陆周成很快下了楼,语气淡淡。
雪辞刚完成作业,很满意地合上书本,朝陆周成看:“对,我作业没写完,睡不着。”
“不过大哥真的好厉害,毕业这么久还记得!”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陆周成心里咯噔一声。
雪辞都没用这种崇拜的表情看过他。
“毕竟是医大。”陆周成语气很淡,隐约能听出几分醋意,像是想把雪辞移到自己身上,“你饿不饿?我其实也会做饭。”
“大哥已经做好了。”雪辞连头都没抬。
陆周成抿抿唇,没再说什么。
陆柏岸终于起身:“吃完午饭再回去,我让司机送你们。”
陆周成“哦”了声,觉得自己吃醋吃得过分了。
他哥跟雪辞示好也完全是为了他考虑。
是对他以后的老婆好。
*
回宿舍之前,两人要先去游泳馆里。
雪辞跟室友们约好的时间是三点,刚才宿舍群里几人发消息说问他回没回来。
陆周成知道后也要跟着一起去,被雪辞委婉拒绝。
为了补偿,雪辞陪他在游泳馆里待到两点多。
雪辞自己没换泳衣,坐在岸边看陆周成游,对方身体矫健敏捷,体力惊人,在上岸之后连大气都不喘。
运动完,雪辞跟着一起去了更衣室。
里面没什么人。
他乖乖坐在椅子上,边在宿舍群里回消息边等陆周成。
一双带着水汽的青筋还没散去的、明显属于男人的手突然将手机拿走。
雪辞愣住,抬头。
对方单手抱住他,直接将他的身体抬起来。
下一秒。
挺直的鼻梁撞进雪白的腮肉里。
晃成水。
“唔……”
雪辞的整个嘴巴都被含住,对方显然没什么经验,与其说是亲,更像是啃。
啃唇瓣,弄湿,再忍不住压着柔软的唇瓣,从唇缝里探进去。
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陆周成没经验,激动得浑身紧绷,跟个色鬼似的恨不得把雪辞整个人都吞到肚子里。
唇瓣亲完就把舌头扯出来吮,把人亲得小声呜咽都舍不得松手。
“酸……”
雪辞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眼底雾气弥漫。
陆周成很显然没亲够,盯着少年失神的表情后,横冲直撞叼住柔软的粉舌。
酥酥麻麻。
好香。
怎么会有人连口水都是香的。
……
雪辞被亲了两次。
整整半个小时。
脸颊被水汽和眼泪沾湿,腮肉被撞红,一看就是刚被欺负完。
陆周成这会儿才想起来道歉。
雪辞吸了吸鼻子,刚被亲完,他的声音有点哑。
很可怜。
“我要回宿舍了。”
“我、我送你。”陆周成意犹未尽,但见雪辞被自己亲成那样,不敢再继续下去。
娇气。
很娇气。
亲一下就这样了,以后做那些岂不是要哭一整晚?
陆周成脑袋里乱八七糟的,紧紧牵住雪辞的手回宿舍。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直到快到宿舍门口,陆周成突然开口:“你嘴巴里面好香,我吃了好多口水。”
雪辞肩膀哆嗦了下,将手抽出来:“我要回去了……”
陆周成还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
分神这几秒,雪辞已经往楼里面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
郁埕正往宿舍楼赶。
他的手上拎着从水果店里买的几盒车厘子。
临近楼下,他听到很小的一声猫叫。
东大里有好几条流浪猫,食堂员工和学生偶尔会喂。
他见雪辞喂过好几次。
转身,结果是意想不到的人。
“多吃点。”陆周成像条狗一样蹲在地上,声音很欠揍,“毕竟你的嘴也只能用来吃了,不像我。”
郁埕拧着眉心上楼。
站在屋外,他就能从气味上判断出雪辞已经回来。
只是,香味跟平时不太一样,变得更浓郁,很明显夹杂了其他人的气味。
郁埕推开门。
雪辞正在洗手池旁,身体几乎被段则然挡得严实。
他坐下来。
片刻。
少年略带窘迫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只亲了嘴巴……”
“没、没做其他的。”
“不是在欺负我……”
郁埕漆黑的眼眸一点点暗下来。
*
雪辞被段则然质问了将近十分钟。
关于陆周成对他做什么了,对方听到解释后脸色依旧不太好,似乎还要问什么,最后被他用去超市的理由转移了话题。
等他回到座位上,吴烽把蛋糕水果小零食都分给他:“我跟段则然买的蛋糕零食,车厘子是郁埕兼职回来买的,多吃点。”
雪辞小心接过:“你们真好……”
又单独朝郁埕说了句谢谢。
郁埕唇线绷紧。
脊背微微战栗。
四人一起出门,还是第一次。
三个高个子男生风格迥异,不过脸跟身材在人群中都很优越。
自然吸引了很多视线。
不过更惹人注目的是雪辞。
不小心落单都能被人搭讪。
室友们不约而同赶走了搭讪者,将雪辞围在中间。
雪辞觉得氧气都快要被夺走了。
微微张开唇瓣呼吸。
室友们看向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晦涩。
雪辞完全没察觉,专心囤货。
段则然有主角光环,像是有预感一般,买了许多开袋即食的干粮和日用品。
装了满满几个袋子。
雪辞正要拎其中一袋,就被几人分走。
最后落在他手上的,是段则然随手从货架上拿下来的玩偶。
几人回到宿舍是下午五点多。
然而天已经黑了。
六月的天不可能五点多就黑。
“不会是日食吧。”
昏暗的天空极具压迫感,段则然皱眉,似乎是感觉到了异样,催着几人快回到宿舍。
果然,没过五分钟,下起了酸雨。
安大的楼是新建筑,只是表面被轻微腐蚀,一些还在雨中的学生,吓得四处逃窜。
#又下酸雨了##世界末日#……这样的词条迅速登上了热搜。
幸好这场酸雨并不算厉害,落在皮肤上有灼热感,并没有腐烂,只腐蚀了部分植物。
雪辞一直没看手机。
打开后陆周成已经给他打了无数电话。
家里人也联系了他。
雪辞给养父打完电话后,又给陆周成发了消息。
陆周成:【你没事就好。】
陆周成:【是在宿舍吗?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雪辞:【我有点累了。】
他爬到上铺,等着晚上任务发布。
到了晚上十点,11告诉他该发分手消息了。
雪辞不安地打开手机,点开对话框,陆周成正在问明天能不能亲他,可以的话能不能亲两个小时。
“……”
愧疚感立刻消去了大半。
雪辞迅速编辑好消息,发送。
【恭喜宿主,您成功跟陆周成分手。】
*
陆周成是冒着酸雨赶回宿舍楼的。
刚打算去找雪辞,对方就发消息过来了。
听雪辞说要休息,他没再过去。
初吻对于处男的影响太大,更何况雪辞这么香软的。他几乎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个事情,身体很频繁地处于起立状态。
陆周成打开抽屉,对着刚买的美白护理产品看配料表。
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最后,他还是拿着去了浴室。
等出来后,男生头发还未擦干就去点开手机。
屏幕上多了条微信消息。
陆周成很快扬了扬唇角,修长手指迅速划开。
然而,下一秒却脸色大变。
雪辞给他发了分手短信。
呼吸顿住。
心脏骤停。
陆周成险些没站稳。
回过神后,他第一反应是对方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稍微松懈下来,他给对方发:【玩游戏?别跟男朋友开这种玩笑。】
然而雪辞没回复,直接给他转了账。
这是……分手费?
意识到对面不是开玩笑后,陆周成浑身发凉,阴沉着一张脸:【你认真的?】
雪辞这次回复了:【嗯。】
陆周成冷笑,笑容却又僵在嘴角。
【想清楚了?】
然而这次,等了十分钟,雪辞都没回复。
陆周成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玩了。
他家世好,成绩好,顺风顺水了二十年,第一次奔着结婚的恋爱,身体被看光了,初吻也送出去了。
却被人当成狗一样耍,把他的自尊践踏在脚下。
连分手理由都没有。
输得好彻底。
陆周成狞笑,眼眸中酝酿出风暴。
也不知道是在放狠话,还是维持他那仅有的自尊心。
他迅速发送出去两条。
【想清楚就好。】
【以后别又来找我。】
第92章 懦弱跟班(07)
消息发出去的两小时,对面没任何动静。
陆周成为了那点已经被反复践踏过的可怜的自尊心,面上云淡风轻,跟几个室友一起在宿舍熬夜打游戏。
游戏里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没留一丝情面。
室友们严重拖后腿,但也没被陆周成嘴,纷纷夸他:“谈恋爱之后脾气好很多啊,学会照顾人了。”
陆周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看死人还恐怖的笑:“分了。”
“啊?怎么回事?”
“不是这周末还见家长了吗?”
“而且下午还待在一起吧,感情不是很好吗?”
……
游戏间隙,几人围在陆周成身边问,见对方一字不提,脸色铁青,纷纷闭了嘴。
一看就是被人玩了。
倒是他们没料到,宋雪辞那么清纯的小男生居然也会玩弄感情。
不过……就算被玩也挺爽的吧。
说不定分手后去死缠烂打,还能被甩巴掌。
四人打游戏熬了一通宵,天色微亮才睡下。直到傍晚醒来,他们才发现陆周成眼睛都红了,压根没睡。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几天,陆周成不吃不喝,表面看着是在玩游戏,实则在肝命。整个人憔悴了一圈,失个恋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室友劝不动,只好打电话找来篮球队那帮人来劝他。
队员们知道陆周成跟宋雪辞分手后惊讶不已。
这才几天啊,就分手了?
而且看陆周成前阵子秀恩爱那副样子,按说感情应该很好才对。
不过感情问题外人难以参与,见陆周成还在盯着手机,其中一个队员劝道:“别看了,分就分了,洒脱点。”
陆周成看起来已经被失恋折磨地死去活来,嘴却依旧硬着:“我只是在上网,没看消息。”
“……”队员没戳穿,“走走走喝酒去,喝完就忘了!”
“你这个样子宋雪辞也看不到,好歹要出门被他看到才行吧。”
陆周成终于起身。
学校后门有烧烤摊,几人互相倒酒,陆周成一副颓废帅哥模样,看着冷拽,结果两杯就醉了。
醉以后人老实多了,也不嘴硬了,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操……我被玩了。”
队员们吵闹着,有人劝他看开点,初恋好歹是跟宋雪辞谈。
“你们懂什么!”陆周成眼睛都红了,跟个怨夫一样开始吼,“我身体都被他看光了!初吻也没了!为了他我还把那里美白了……怎么就直接甩了我?我做错什么了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肯定不值钱了,除了等着他要我我没别的办法!”
帅哥不顾形象地爆料,引起周围好几桌的瞩目。
尤其是“把那里美白”这种事。
队友怕他还说出惊人的话,立刻捂住他的嘴。
“不然你再去问问他?我看雪辞挺容易心软的,求一求说不定就能复合了。”
没想到高岭之花陆周成原来爱的这么卑微,这跟往自己身上栓狗链子有什么区别?
“对,我应该问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的。”陆周成醉了早就把自尊心抛到一旁,拿出手机编辑了一通——
“为什么要分手我什么都给你了你嫌我那里丑我以后肯定努力洗得白白净净可如果还是深紫色也不要嫌弃我你是不是找别人了找的谁是不是你那个室友找也行但别跟我分手求你了求你了别跟我分手我什么都愿意做!!”
噼里啪啦一堆话,抖着手指点了发送。
下一秒,映入视野的是个很刺眼很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陆哥你……”
队员们纷纷闭了嘴。
因为陆周成此时的模样太可怜了,平时那么傲气一个人,像是被人抽走最硬的骨头。
眉眼耷着,似乎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
雪辞发完那条分手短信后,不安地等了一晚上。
按照原剧情陆周成收到消息会如释重负。
但现在对方明显是在认真谈恋爱……雪辞都怕对方来他宿舍把他揪出来。
幸好,陆周成似乎坦然接受了这件事,一个晚上风平浪静。
雪辞松口气。
学校太大,他出门上课几天再也没遇到过陆周成。
“小辞,怎么最近不出门了?”段则然不经意试探,“陆周成这几天很忙吗?”
雪辞没有打算隐瞒:“我们分手了。”
段则然愣住,他的嘴角翘了翘,不过很快就努力压下去,露出担忧的神色:“怎么回事?你们相处不是挺好的吗?”
雪辞被说得愧疚感又上来了。
趴在桌上,敷衍:“不太合适。”
段则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不合适的话早点分手也好,说不定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
雪辞点头:“谢谢。”
话音刚落,剧情就刷新了。
【您在主角的安慰下很快就走出失恋阴影,从小缺爱的您因为这段时间主角所展现出来的温柔,开始喜欢上对方。】
【不过这次您并不打算表白,只想在身后默默暗恋。】
雪辞很惊讶,他真拿的老实人剧本吗?怎么这么快喜欢其他人了?
11:【宿主多几个男朋友绝对没问题!】
雪辞:“……”
幸好不需要再谈恋爱了。
雪辞抿了抿唇瓣。
他不想再被亲得嘴巴酸了。
剧情资料刷新完后,马上就来了任务。
【您这段时间需要表现出对段则然的暗恋,表现越多越容易刷新出任务。】
雪辞熟练地将小零食塞给段则然。
段则然条件反射一般:“腿酸了吗?”
雪辞愣了愣,反应过来给零食是段则然给他揉腿之后的回礼。
不过这次不用。
刚要开口,膝盖那里已经被对方抬起来。
进度条涨了一格。
雪辞眼睛亮了亮。
成功跟陆周成分手后,进度就一直没涨。
像是找到了新方向,雪辞黏糊糊地往段则然胳膊上蹭了蹭。
段则然手指微微一顿,随后指节用力,手指陷入雪腻盈润的皮肤里。
像是能从指缝溢出来。
要是能这么把雪辞抱在腿上亲就好了。
*
几天后,班级同学流感爆发烧了一半,雪辞宿舍几人自带主角团光环,目前还没人中招。
段则然对此事很重视,一天要给他测三次体温,药分配好,保温杯里随时都有热水。
不过这种情况变得常见,全国各地都有出现。
人们只以为是一场普通流感,并没有过多在意。
学校没停课,外面商店每天人潮涌动。
段则然每天给辅导员汇报情况,一些怕得流感的同学上完课就回到宿舍,不在外面逗留。
雪辞乖乖待在宿舍。
正在写作业,手机震了两声。
雪辞点开,是陈骏发来的消息,问他在哪儿。
跟陆周成分手后,陈骏看他没了靠山,态度变本加厉,让他对郁埕做出踩脸这种事。
直接拉黑或者不回复会人设OOC。
雪辞无奈给对方发了一条:【在宿舍。】
陈骏:【我在你楼下,下来。】
几个室友都不在,雪辞独自下了楼。
隔着老远,他就看到陈骏手臂上打了石膏,身旁跟着两个小弟。
“看不出来,你主动把陆周成甩了?”陈骏紧紧盯着那张脸,冷笑一声,“又找到了谁?”
雪辞没回复这些,小声问他有什么事。
模样依旧怯怯的,小脸紧绷。
陈骏很喜欢雪辞这副表情,看着心里有种诡异的爽,片刻才道:“郁明你认识吗?”
同样姓郁,雪辞能猜到:“郁埕的哥哥吗?”
“什么哥哥?只是个杂种。”
陈骏骂完后就说了来意,大概是郁明希望他能帮忙监视同一个寝室的郁埕,并给他报酬。
雪辞摇了摇头,找到理由:“我跟郁埕不熟。”
“不熟?”陈骏扯出一个恶劣的笑,“你不是很帮那个杂种说话吗?他在你面前乖得跟条狗一样,都敢反抗了。”
陈骏嘴里的反抗,应该就是手腕被折断的意思。
雪辞想,也许郁埕那时候已经觉醒了一部分异能。
少年出神的模样让陈骏觉得没面子,他收的跟班,却总是帮着那杂种,视线却从来没停留过他身上。
“你不信?”他拧笑了声,“那我带你去找他。”
雪辞唇瓣张了张,就听到脑中想起任务的声音。
【陈骏势必要报复您跟郁埕,于是让您对郁埕做出羞辱的举动。】
【请您按照他的要求一一完成。】
雪辞抿唇,突然听到了藤条断掉的声音。
他朝陈骏身后的小弟看了眼,对方见被雪辞盯着,耳根突然红了:“干、干什么?”
雪辞皱眉,指着他脚下:“你踩到了小树苗。”
小弟愣了愣,随后低头,发现自己正好踩在一棵要死不死的忍冬树藤上。他抓了抓头发,反应迟钝地“哦”了声,随后移开位置,又朝雪辞的脸上看。
陈骏朝身后那位小弟瞪了眼:“你倒是听话。”
小弟干巴巴跳过话题:“老大,咱、咱们现在带他走吗?郁埕还被我们的人困在厕所里。”
陈骏没再说什么。
雪辞被他们围在中间,一言不发往教学楼走。
临近期末,没得流感的学生待在宿舍或者图书馆。
路上反倒没多少人。
依旧是教学楼一楼的厕所。
门紧闭着,待陈骏推开门后,雪辞看到十来个人将郁埕围在角落。毕竟上次郁埕的力气大家有目共睹,陈骏想要报复,又怕自己实力不够,所以这次叫了更多的人。
不过大家身上都很干净,也没伤口,看起来是特意把人困在那里,等着他来羞辱。
郁埕脸上本来没什么表情,看到雪辞进来后才神色微变。
雪辞忐忑不安站在那里,等着陈骏的指使。
“过去把他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陈骏坏笑说完,周围小弟都在起哄,一群人围在雪辞跟前,也不知道是谁从身后推了一把,雪辞直接撞进郁埕怀里。
嘶——
好疼……
郁埕浑身都硬,雪辞的掌心正好撞到了他的骨头上。
眼睛里立刻漫出雾气。
雪辞垂眸盯着自己被撞红的皮肤,模样有点可怜。
人群里瞬间安静下来,都盯着雪辞看,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好娇气”。雪辞明显愣了愣,随后朝说话那人看去。
少年眉眼湿漉漉的,脸颊湿红。
被他盯着的那个小弟突然结结巴巴开口:“我……不、不是我推的!”
“也不是我推的你!”
“也不是我!”
几个小弟争先恐后为自己辩解,生怕雪辞误会了自己。
“闭嘴!”
陈骏怒不可遏训斥着这群人,他刚才看清了,是郁埕接住宋雪辞的。
今天把两人堵在这里,就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快去搜这杂种口袋!”
陈骏拔高声音催促着。
雪辞吓得身体颤抖,听到OOC预警的声音,歉意地朝郁埕看了眼,随后伸手,在对方的上衣口袋里摸索着。
没其他东西,只有一条手帕。
雪辞看着有点眼熟。
突然想起——这是他丢掉的那批旧衣里面的。
郁埕……拿他的旧衣服做什么。
雪辞下意识抬眼,正好撞到郁埕的视线,对方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带着阴雨天气特有的潮湿黏腻。
雪辞肩膀不由哆嗦了下,躲开目光。
他顾不上这些,转身小声跟陈骏道:“已经搜好了……”
陈骏依旧没放过:“裤子口袋。”
雪辞艰难地转过身,将手伸到郁埕的裤子口袋里。
对方穿的是洗褪色的牛仔裤,没什么弹性,雪辞几乎是贴着他的皮肤搜刮的。
只搜出一个手机。
雪辞回头,将东西摊出来,眼睛红红的:“可以了吗?”
陈骏并没有看他,目光落在郁埕身上,突然低笑了声:“上次就觉得你不对劲……果然,你个杂种!也配喜欢宋雪辞?把宋雪辞的东西偷来身上干什么?闻吗?还是留着撸啊?我看你都硬了……死杂种!是不是让宋雪辞踩你脸你都能当场爽出来?”
雪辞被这些脏污不堪的话弄得脸颊直冒热气。
他忍不住蹙眉:“你别再说了。”
陈骏表情僵住:“你心疼他?怎么还不踩他?”
周围小弟见状,立刻按住郁埕。
郁埕看起来没反抗的意思,任由他们动作,眼睛直直盯着雪辞。
雪辞迟迟不动。
脑中OOC预警已经响了三遍。
片刻。
少年很轻的声音飘出来。
“我不要。”
陈骏和小弟都愣住。
雪辞紧紧抿着唇瓣,明明自己都害怕的嘴唇发白,可目光里却带着几分冷意。
“我不要欺负他。”
【抱歉,此次任务失败。】
【懦弱跟班的人设OOC超出20%。】
【已为宿主安排后续惩罚。】
雪辞瞬间紧张起来,他还没等到惩罚,就感觉被身后人狠狠拽住。
他几乎是被拎起来。
郁埕托住他的腿根,像是抱小孩那样将他反抱在怀里。
“你——”
雪辞刚开口,就听到窗户“砰”一声被什么东西弄碎!
他侧过身,呼吸瞬间停下!
一株巨大的植物藤蔓直接弄碎玻璃窗,藤条直直插到某个小弟的胸口,随后带着他养到空中,血液飞溅!
那群人吓愣了,直到热血洒在自己脸上,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被关上,隔绝了里面的鬼哭狼嚎。
雪辞的视野变得摇晃,失重感晃得他不太舒服,下意识搂住郁埕的脖子。
对方力气很大,轻易地抱住他,动作敏捷。
走廊在飞快后退。
郁埕的衣服也落了几滴血,雪辞的脸上手上却是干净的。
整栋教学楼充满了嚎叫声。
待出来后,雪辞能看到四周的植物都腾在半空中,张牙舞爪肆意在人群中随意卷弄。
植物变异了吗?
即使在全息游戏里见过类似的场面,但一地的血腥还是让雪辞反胃。
他脸颊白了又白,将脸埋在郁埕的肩膀。
郁埕单手将人牢牢抱住,另只手省出来随时进入战斗状态。
幸好一路有惊无险,他们回到了宿舍楼。
宿舍楼这边还是安静祥和的状态,植物都很正常。
宿管看到他们这副逃难的模样还特意问了句。
两人还没弄清情况,只是让对方把门牢牢关好。
等到了宿舍坐下来,雪辞彻底虚脱。
段则然关切道:“怎么了?”
郁埕言简意赅:“有植物变异了,会杀人。”
剩下两人皆是表情一顿。
尽管不可思议,不过最近怪事频发,更何况郁埕不是会撒谎的人。
段则然望向雪辞苍白的脸,撕开一块巧克力塞进他嘴巴里。
随后顺着他的背安抚。
“没事的,我们都在,别害怕。”
雪辞脱险,稍微恢复点力气。
吴烽和段则然去走廊外面看情况。
郁埕突然靠近,朝他伸手:“我的东西。”
雪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刚才他在厕所里搜刮到的。
他手心还牢牢攥着这些,覆上一层细汗。
郁埕接过手机,连同那块手帕也一并拿走了。
等反应过来后,雪辞才想起来那块手帕是他的。
怎么会……
他张了张唇,但想到对方刚才救了自己,只好将想说的话咽回去。
出门看情况的两人很快就回来。段则然建议等学校通知的同时在宿舍里背着武器,如果变异植物真的来到男寝这边,他们也好增加自保能力。
班级群里似乎也有人遭遇了这件事。
消息不停地刷新。
雪辞正在看手机,11的声音突然想起来:【宿主,陈骏那群人都领盒饭了。】
听到陈骏的名字,雪辞突然想起自己还要接受系统惩罚。
他肩膀不安颤了颤:【……我的惩罚是什么?】
11:【抱歉宿主,我这边暂时搜索不到。我已经在您身上放了两个护身符,普通疼痛是可以屏蔽的,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雪辞只是刚才被吓得脱力,身上倒是不疼:【应该还没开始惩罚。】
他紧张的模样落在众人眼中,还以为是被刚才的场景吓到。
段则然让他好好去上铺躺着好好休息,宿舍里有他们看守,有任何不对劲肯定立刻喊他。
雪辞很信任主角,脑袋也跟着发沉。
没再推辞,钻进了被子里。
他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等醒来下床后,脑袋倒是清醒了,可胸口却发闷发涨。
很奇怪的感觉。
胸口像是有什么要蹦出来。
“小辞,现在感觉怎么样?”
刚睡醒的雪辞浑身都带着闷湿的香味,三个室友不由都凑近,上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
“有点不舒服。”雪辞垂下眼,“胸口有点闷。”
段则然的视线从雪辞秾丽的眉眼往下移,语气担心:“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第93章 懦弱跟班(08)
几个室友都很关心他,听到他说胸口很闷后,都围过来。
连一向冷淡的郁埕也露出几分担忧的表情。
“应该没事……”比起死去的那几人,雪辞觉得自己这点不舒服不算什么,以后还要经历丧尸逃难,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他并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就兴师动众。
这样显得很娇气。
“没事的,我自己看一下。”
雪辞的手指揪住衣角,刚要掀上来,就被段则然按住手腕。
“等会儿。”段则然朝吴烽和郁埕看了眼,两人自然明白看懂了对方那是什么眼神,后退了几步回避。
不过就算这样,段则然仍然跟护自己老婆似的将雪辞挡得严严实实。
都是男生,吴烽心想有什么的。
他们球队训练热了累了都直接脱上衣,互相都懒得看一眼。
雪辞也不是男生吗?
吴烽这么说服自己,耳根却慢慢发烫。
雪辞突然在他面前脱衣服的话,他确实……不太好意思看。
皮肤白白嫩嫩的,估计那里都是粉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蹭一下颜色会不会变深啊。
吴烽脸烧得厉害,清了清嗓子。
四处张望了下。
隔壁郁埕正在整理抽屉里的药。
说起来,郁埕最近变了不少,尽管还是一样沉默寡言,可每次出门都会给他们带吃的,价格还都不便宜。
郁埕什么情况他多少知道一些,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该不会是喜欢雪辞吧。
刚才围上去的关心也是下意识的举动。
吴烽惊讶——可段则然看起来好像也喜欢雪辞。
甚至他自己……
算了。
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雪辞没注意到宿舍已经没了直男。
自己掀起上衣仔细检查了一遍。
胸口没受伤,甚至连淤青都没有。
也许是刚才受惊过度。
雪辞此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晕红,将衣服放心:“我没事,可能是没休息好。”
段则然摸了摸雪辞的脑袋,给他倒了杯热水:“有事一定告诉我。”
雪辞点头,他站起来,朝阳台看了眼。
天空灰蒙蒙的。
像是预示着什么。
学校寂静到诡异,路上空无一人,男生宿舍这边也反常地安静。在知道有人被变异植物杀死后,大家都躲在宿舍里,等着校方的明确回复。
有些人不相信植物会变异,觉得是高烧看错了;有些人吵嚷着学校不安全,要回家;更多的人则是惊恐不安的状态。
很快,辅导员在群里发了通知。
学校停课,全面封闭,所有人回到宿舍不得擅自外出,听从安排,否则扣学分,从严处理。
“看来真的出事了。”吴烽检查阳台窗户和门。如果是植物的话,最容易从这两个地方进来。
不过他们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怕回头把自己封死在里面,逃都没逃。
群里的消息不停弹出来。
【我们宿舍有人发烧了,怎么办?不送去医院吗?】
【我们这也是!】
【让我们一直待在宿舍,总要给我们吃的吧!】
诸如此类的消息不停往上弹出来。
学生们惶恐不安,将怨气全都撒在群里。
然而校方光是处理媒体不停打来的电话都焦头烂额,根本没空去管这些。
“幸亏咱们一起去超市买了吃的。”吴烽对于情况很乐观,“够我们吃几天了,几天之后学校肯定解决问题了。”
然而段则然眉心却迟迟没拧开,他跟郁埕问了那些植物的情况。
“也许是前段时间的酸雨,才让这些植物变异了。”
植物变异、动物咬人……下一步会是什么呢?段则然也无法预料,只是做好能做的,将食物和日用品分配好,宿舍里的手电筒充电,将所有人的脸盆和桶拿出来接水。
雪辞喝完热水依旧不太舒服。
他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恹恹的。
天气阴沉,温度不算高,可他却总是一个劲儿出冷汗。
宿舍里空气不流通,那股冷香飘到空气中,所有人都能闻到。
尤其是五感敏锐的郁埕,他朝雪辞看了好几次,欲言又止。
段则然以为雪辞是感染了流感,用热水冲了药,又给雪辞贴了退烧贴。
雪辞抿了几口,撇了撇嘴,明显不愿意喝。
段则然没说什么,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
雪辞将脸埋在胳膊里,因为胸口闷,呼吸短促,只能张开嘴巴小声吸气。
大家很关心,时不时朝人那边看一眼。
雪辞确实不太舒服。
并不是疼痛,疼痛反而可以忍受。
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酸酸涨涨,像是被什么粗粝舌头舔舐一般,开始挺立。
周围开始变鼓,变得沉重。
难受……雪辞猜测出这可能是系统给的惩罚。
他抿了抿唇,像一只小猫似的将自己缩起来。
大概十分钟,在出了一身冷汗后,那种怪异的感觉消失了。
除了呼吸依旧不太顺畅外,雪辞此时没什么大碍。
手机正好在这时候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一个冷淡低沉的男人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雪辞反应好一会儿才听出对方是谁。
陆柏岸这时候怎么会在学校?
“方便去你宿舍吗?”陆柏岸说话的同时,似乎在走路,能听到脚步声。
雪辞觉得对方可能是来问他跟陆周成分手的事情,委婉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男人停下脚步,“我已经在你们宿舍门口了。”
很快,雪辞听到了敲门声。
几人立刻警觉起来,雪辞起身:“是来找我的,是陆周成的大哥。”
段则然顿了下,雪辞已经见过陆周成的家长了吗?
不过已经分手了,没关系。
“他过来找你谈话吗?”
雪辞点头。
打开门。
屋外的男人身上是一件灰色衬衫,头发并没有全数拢起,而是垂在额前。
原本的无框也换成了金色半框。
雪辞大概能猜到对方要聊什么,直接道:“您是过来问我跟陆周成分手的事情吗?”
然而陆柏岸说了不。
“我过来给你送这个。”
男人抬起手臂,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
雪辞愣了愣。
屋内,段则然突然开口道:“外面危险,不然你们进来聊?”
雪辞同样问了陆柏岸一遍。
他以为对方没那个时间进屋跟他聊,更何况他们也就见过一次,根本不熟悉,除了陆周成应该就没有别的话题了。
结果陆柏岸拎着蛋糕进屋了。
经过时,雪辞的手臂被男人的硬质衬衫蹭到,连带着胸口闷涨起来。
他肩膀颤了颤,往旁边挪开一些位置。
陆柏岸的气场很足,尤其是在几个大一男生面前,自带一股成熟的上位者气息。
男人将蛋糕放在桌子上,朝雪辞扫了眼:“不舒服?”
雪辞怔了下,疑惑仰着小脸看他:“嗯?”
陆柏岸:“脸是粉的,看着温度很烫。”
“嗯……现在好多了。”雪辞的视线落在蛋糕上,“谢谢您送的蛋糕。”
陆柏岸站在旁边,没再说什么,只是打量起他的书桌。
男人就算不开口,也格外有存在感。
雪辞有种被家长抽查卫生的窘迫感,直到吴烽把自己的椅子端过来,他才想起让陆柏岸坐下。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人,雪辞将两个椅子并在一起,而陆柏岸坐下后,他这边就少了点位置。
身体几乎要挨到一起。
段则然和郁埕朝那边淡淡瞥了眼。
雪辞没注意到他们,看蛋糕盒:“您是来看陆周成的吗?”
“来看他,也过来看你。”陆柏岸又加了句,“蛋糕是给你买的。”
陆柏岸好像真的把他当一家人对待了。
想到跟陆周成分手,雪辞有点内疚:“陆周成对我很好,只是性格不太合适。”
陆柏岸并没有劝他们和好:“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管不了,周成他年龄小,脾气也躁。”
男人侧过身,看着雪辞:“你觉得不合适就分手,这很正常。”
雪辞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我听说你们学校出了事,过来看看你。”陆柏岸是中午来的,路上路过蛋糕店,便鬼使神差让助理停车。
陆周成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他让助理先把人送回家,自己待在陆周成的宿舍,想着要用什么理由去见宋雪辞。
结果没过一会儿便听到植物变异杀人的事情。
“你没事就好。”陆柏岸见雪辞鼻子上又出了层细汗,“不舒服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医院?”
雪辞皱着眉,胸口酸胀的感觉又来了。
很快,额头被一双大手捂住。
“我没发烧……”雪辞小声吐气,呼吸短促,说话都带着喘,“我就是呼吸不上来。”
陆柏岸松手。
确实,雪辞的体温不烫,还没他手掌的温度高。
一旁的段则然一直在留意这边的情况,见雪辞不舒服了,立刻起身过去。
他挤在陆柏岸和雪辞之间,按住雪辞的肩膀:“要不要去上铺休息一下?”
雪辞摇头。
他现在很怕别人触碰自己。
而且,他感觉胸口那里还在继续变涨变鼓,里面像是有水在晃。
雪辞脸色白了白。
像是想到什么,他推开段则然,躲进了浴室里。
段则然叮嘱他不要把门关严,万一有什么事他们好随时进去看情况。
雪辞含糊应了声,将门露出一条缝隙。
然后站在门口,低头——
雪辞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胸口那里的衣服撑出来。
他的胸……长了肉。
雪辞不敢相信,抖着手指一点点将衣服掀起来。
原本平坦到的地方微微鼓出来一小块软肉。
粉粉白白。
那一小块肉都不够手掌大,皮肤看起来很嫩,稍微一碰就能留下指痕。
这是惩罚吗?他要变成女生了吗……
雪辞吓得立刻去检查其他地方。
还好,还是正常的。
雪辞松了口气,可还是觉得委屈,跟11抱怨:【怎么能这么惩罚?】
11没能力跟人工对抗,只好安慰道:【宿主别难过您可以把他想象中胸肌。外面那群男的一个个胸都挺大,不会在意到您的。】
雪辞对他的说法将信将疑。
同样是胸上长肉,但这样……很奇怪。
雪辞依旧觉得很酸胀,也不敢去碰。然而这样直接出去,衣服都凸出来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大家会以为他变异了,把他当怪物看待的。
他会被提前丢给丧尸吗?
雪辞眼底起了一层水汽,无措站在原地。
他不想被别人发现这件事……
“雪辞,怎么样了?还难受吗?”从刚才里浴室里就一直没动静,段则然担忧道。
其他几人也都很担心。
除了吴烽在看门,郁埕和陆柏岸也靠近浴室。
里面隐约有身影晃动。
“小辞,我在医院实习过,需要我帮你看看吗?”陆柏岸开口。
很快,浴室里传来声音。
“我、我不用了,谢谢大哥。”
仔细听,少年呼吸紊乱,带着很强的慌乱。
不过几人都以为是身体不适导致的。
“段则然,你在外面吗?”雪辞又开口。
被喊到名字的男生,身体挺直,像是被临幸一般:“你说。”
雪辞说自己出汗了,黏着不舒服,想让对方帮忙拿件短袖和外套。
他要把衣服换下来。
段则然很快就把衣服递进来。
浴室里有小凳子和刀片,雪辞坐在上面,慢吞吞把短袖裁成长条,再裹住胸口。
他只在电视剧里这么看过,没想到操作起来这么麻烦。
要花费这么长时间。
幸好大家都没问他。
雪辞裁好后,一点点将自己的胸口裹住,裹到有点紧但也不至于喘不上气的地步。
随后又套上外套。
他让11看了眼,宽大外套遮挡了一切,就算敞开拉链胸口也是平坦的。
雪辞松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在里面待这么久,陆柏岸早就走了,结果对方依旧在等他。
“大哥。”雪辞垂着睫毛,乖乖道,“我没事了。”
陆柏岸朝他泛红的脸颊看了眼:“没事就好。”
助理已经快到宿舍楼下,陆柏岸打算下楼去等,结果走廊上却传来一声撕心裂缝的嚎叫——
砰!
血肉碎裂的声音!
众人迅速紧张起来,凑到门口。吴烽紧张道:“怎么回事?那些东西过来了吗?”
段则然立刻道:“别开门!”
郁埕按住门。
“305门口,有人出来,胸口被贯穿了。”
“有三根很粗的藤蔓,目前都在走廊上。”
“307,、309、312都有人开门,被缠住两个人。”
“暂时不要出门了。”
吴烽惊讶:“你有透视眼吗?”
郁埕:“我能听到。”
吴烽深吸口气:“幸好我们宿舍有你,不然我还真打算开门……那群怪物现在还在吗?”
“还在空中。”
“那我们现在——”
“嘘。”
大家都安静下来,雪辞正好站在陆柏岸和段则然中间,两个高大男人将他的空间挤得只剩一点。
雪辞现在光是被碰一下都难受。
他肩膀颤了颤。
陆柏岸察觉到什么,俯身,盯着雪辞拉到顶的拉链。
走廊外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哭喊,撞击,血液喷洒……生死攸关的事情每个人都格外警惕。
除了雪辞之外的四个人都高大健壮,体力很好,分成两队去守着门和阳台这边。
外面天色逐渐黑下来,原来腾在空中的植物一瞬间变得安静。
藤条嗖嗖嗖缩回去,又成了原本正常的模样。
“也许它们需要靠阳光。”段则然分析道,“晚上没有光,它们就会休息。”
吴烽很快道:“那阴天呢?它们还会出现吗?”
说完就要看天气预报。
“现在天气可能不准了。”段则然松口气,“总之我们今晚是安全的。”
雪辞朝陆柏岸看了眼,紧张地拽住他的衣服:“外面很危险,大哥你先待在这里。”
陆柏岸盯着雪辞苍白的手指。
从刚才起,雪辞就不太舒服。
稍微被蹭一下都是小声闷哼。
几人对于陆柏岸暂时留在这里没有意见,毕竟现在出去说不定命就没了。
段则然翻了下班级群,不少人在里面发宿舍也遇到危险。
其中被伤到的一个人腿被弄伤,血流不止。
他的室友们在群里哭喊着有没有人可以来救他。
那人是篮球队的一员,跟吴烽关系不错,他急得想要出门,被段则然制止。
吴烽着急:“难道眼睁睁看咱们的同学死?”
“你现在出去也没用,甚至是去送命。”陆柏岸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绝情,可吴烽也可没办法反驳。
“只能给他们送点消炎药和退烧药。”段则然看着吴烽,“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发生许多。”
吴烽低头沉默。
就算外面没有声音,大家也不敢贸然出门。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都畏火,段则然从蛋糕盒里拿了蜡烛,随手拿起一本书点燃。
他跟吴烽带着药出门,剩下的人留在宿舍。
“你先休息一下。”郁埕看出雪辞不太舒服,“你流了好多汗,要不要脱外套?”
雪辞摇头,下意识摸索着外套拉链。
他被郁埕按到椅子上休息。
郁埕自己则站在门口守门。
成年人在几个大学生面前比较冷静,陆柏岸在宿舍里转了一圈,找到工具箱,拆掉一把椅子,用木头把阳光几块透明玻璃固定住。
尤其是浴室的一些下水管道缝隙。
比较幸运的是,目前还没有断水断电。
手机也有信号。
留在宿舍的几人知道此时报警是无用功,可还是尝试打了几个。
果然占线。
陆柏岸给自己助理打了电话,对方没接,看样子是出事了。
刚挂断,陆周成的电话打进去。
对方在家里,此时才知道学校的事情:“哥,你还在学校里吗?”
陆柏岸:“嗯,外面什么情况?”
“暂时都正常。”陆周成语气焦急,“你在宿舍?那离雪辞近不近?”
陆柏岸朝身边的雪辞看了眼。
半米。
“在旁边。”
陆周成愣了下,他并没有时间去想两人待在一起的原因:“他还好吗?”
雪辞把他号码拉黑,他用家里座机打了,没人接。
“还在。”
“是在雪辞宿舍?”
“嗯。”
“我出发去找你们。”
陆柏岸皱眉:“你冷——”
话没说话,那头就挂断了。
再打过去已经没人接通。
陆周成是冲动的,但此时他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学校里,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
陆柏岸知道他的脾气,没再打过去。
雪辞很担心出去的两人,幸好很快两人就回来了。
比起其他宿舍,他们显然是幸运的,不仅有主角光环,还以前囤了物资。
段则然安慰众人:“够我们一周的了。”
可食物吃完了呢?以后要怎么办?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也不知道这场灾难何时才能结束。
他们未曾想,这只是个开始,再过几天将迎来丧尸大爆发。
很快就到了夜里。不睡也没精力去应付第二天的怪物,陆柏岸提出轮流守夜,上半场两人,下半场两人。
几人都同意,段则然:“我跟郁埕先守吧。”
雪辞拽陆柏岸的衣服:“你睡我的床吧。”
他声音很小,然而段则然和郁埕都听得一清二楚。
段则然很快道:“那小辞睡我的床,我守夜,不用睡觉。”
三人先睡下。
雪辞紧张归紧张,但疲倦让他很快黏住眼皮。
他不太舒服,整个人闷得喘不上气,于是躲在被子里偷偷拆掉了布条,塞进了口袋里。
后半夜,换成陆柏岸和吴烽守夜。
段则然两三下轻松跨到上铺,雪辞身上正盖着他的被子,缩在角落里。
月光隐约能看到柔和的脸颊。
段则然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不应该有乱七八糟的念头,也还是没忍住往雪辞身上靠。
幸好是跟他睡一张床。
不是跟陆柏岸。
不知为什么,一看到陆柏岸,段则然就很不喜欢他,尤其是他看雪辞的眼神。
雪辞身上带着闷湿的香味。
段则然深吸了口气。
除了清浅的香味外,似乎还有股……奶味。
为什么会有奶味?
段则然贴到雪辞身上,挺拔的鼻梁耸动。
从脸、嘴巴、脖子往下顺着嗅。
直到胸口——
奶味似乎是从那里传来的。
段则然顿了下,眼眸黯了黯。
想到雪辞今天反常的举动,以及浴室垃圾桶里多余的碎布条。
他伸手,指尖按住顶端的拉链。
刚要往下划,床就被人轻扣了两下。
段则然像是正要做坏事的色鬼似的,身体一僵。
手指心虚地缩回来。
身后。陆柏岸的声音冷淡,明显带着几分嘲讽意味:“你们室友还半夜帮人脱衣服吗?”
段则然皱起眉头。
他没说话,不过也没再继续动作。
这一夜雪辞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上午才醒。
醒来床上就他一个。
他迷迷糊糊,隐约觉得胸口的衣服湿掉一小块。
怎么回事……
很快,能感觉到像是有什么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
雪辞肩膀缩了缩,瞬间清醒。
大家都在座位上坐着。
雪辞迅速下床,敷衍着几人,很快进了浴室。
脱掉外套,掀开衣摆。
一股奶味飘出来。
乳白色的牛奶细细密密裹住樱桃,聚在一起,滚落而下。
第94章 懦弱跟班(09)
原本盈盈粉粉的皮肤,开始变得湿润。
聚成不透明的小水珠,滚落地面。
还残留着水渍的淡粉成了成了艳色。
雪辞傻眼了。
他以为长出鼓鼓的软肉对于一个男生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惩罚了,没想到后续还会这样。
如果换作平时,他还能医院看看医生,或者装出孤僻的模样不跟大家来往。
别人自然也很难发现。
可偏偏是这种时候。
大家被迫躲在狭小的空间,为了保证彼此的生命安全而不讲究隐私。
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雪辞眼底立刻腾起一片雾气。
啪嗒——
又一滴不透明的水珠顺着滚落在地。
要怎么办?
雪辞慌乱伸手,盯着还残留着水渍的地方,也不敢去擦。
无措地僵在原地。
11化作实体,用圆滚滚的模样去尽量安慰:【宿主没关系的,惩罚时间很有效的,刚才搜索完资料,只在固定时间内会流出来,只要那段时间避开所有人就可以了!】
它说话的同时,碎片们的声音齐齐蹦出来——
【宝宝,又流了……】
【宝宝别哭了,我要心疼死了,宝宝没关系,我帮你吸出来就没事了。】
【宝宝难受吗?涨不涨?】
【那里小小的,估计吸几口就没了。】
更下流的话已经被屏蔽掉,然而光是这几句就足以将雪辞吓得浑身都哆嗦。
他迅速放下衣服,眼尾湿红,鼻尖也红红的,明明可怜坏了,还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呵斥道:【不许看!】
碎片们被他的样子勾得恨不得亲死他,声音低哑:【宝宝……】
【也不许跟我说话!】
雪辞眉眼间满是羞恼,凶完后,他感觉有阵风穿过衣服,在他胸口处停留几秒,卷走水渍。
雪辞敏感地颤了颤。
幸好碎片们还算听话,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安安静静回到了系统房间里。
“雪辞?怎么关着门?有事吗?”隔着门板,吴烽的声音响起来。
为了安全,他们进浴室不会把门锁死,缝隙里,高大的身影明明暗暗。
雪辞真怕他此时推门而入。
他稳住声音:“没事……我在换衣服。”
外面隔了几秒,吴烽才“哦”了声:“那、那我离远一点。”
尽管委屈,雪辞也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他再次把衣服撩起来,小心翼翼朝那里碰了一下。
要挤出来。
叼住衣服,少年垂着脑袋,表情满是窘迫。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嫩,动作又不得要领,废了半天劲也只能干巴巴在皮肤上留下几个红色指印。
不仅疼,还酸胀。
11都看不下去了,心疼道:【宿主您不要再挤了呜呜直接用布条绑起来也可以的,布条是棉的可以吸水的。】
雪辞吸了吸鼻子,终于放过了自己。
他重新绑上绷带,穿好外套,洗漱完出来。
这间小小的浴室被他弄得满是混杂的香味。
“雪辞?洗漱好了吗?吃点东西。”段则然喊他。
雪辞乖乖过去。
桌子上摆着早饭,其他几人起得早已经吃过了,剩下的是他那份。他们的物资还算充足,早饭是面包和牛奶。
阳台外,可以看到腾空而起的植物,不过走廊还算安静。
大家似乎已经看开了,氛围比昨天要轻松许多。
吴烽甚至还打趣:“这牛奶料挺足的,弄得一房间都是奶味,等以后再多买几箱!”
雪辞的手指缩了缩,垂着脸,坐在角落里,食不知味咬了口面包。
除了吴烽之外,剩下几人的视线都落在雪辞脸上,再一寸寸往下。
嗅觉敏锐的陆柏岸和郁埕,从今早就闻到了奶味,并不是食物,而是混着熟悉的味道,从上铺那里散发出来。
可惜外套过于宽大,将清瘦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什么异常。
再看雪辞的模样,睫毛湿湿,眼尾泛粉,眉眼略带慌乱,面包咬了几口就不吃了。
死死咬住唇瓣,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面包还剩一大半,换作平时雪辞肯定不好意思让别人吃自己吃剩下的,但现在特殊时期,他朝几个男生看去:“你们有谁没吃饱吗?”
吴烽:“你、你不吃了吗?再多吃点吧。”
雪辞恹恹,看起来不太有胃口。
段则然昨晚趁着天黑接了瓶热水,此时在宿舍极为珍贵。
他给雪辞倒了一杯:“面包不会坏,等有胃口再吃吧。”
随后摸了摸雪辞的脑袋,感觉少年的身体微微哆嗦了下。
很怕被触碰吗?
还是被人发现什么秘密?
段则然想到昨晚,雪辞微微鼓起的胸口,以及早上起来,被洇出一小块水迹的被子。
视线从窄小的领口探入,似乎要将雪辞看穿。
不过很快就被郁埕的声音打断——
“来了。”郁埕瞬间换了眼神,守在门口,“它们又来了。”
几人都做出防备状态。
雪辞被护在段则然和陆柏岸中间。
两人都同样身材高大,将空气都围得密不透风。
雪辞很夺走了氧气,不得已张开嘴巴呼吸。
陆柏岸被带着甜味的气息分走一部分心神。
外面响起了哀嚎和惨叫,昔日的同学一个个死在变异植物的粗壮根茎下。
几人都紧绷着肌肉,作出随时迎战的模样。
门板突然被撞了几下,雪辞都能感觉到震动,身体一僵,身后陆柏岸很快就扶住他。
幸好,藤蔓并没有破门而入。
外面变得安静。
几人等了十来分钟,才敢稍微放松警惕。
被困在宿舍不到24小时,就已经经历了两场生死,就连吴烽都觉得不安了:“手机从昨晚就没信号了……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是只有咱们学校这样还是……”
他想了想,突然问:“不会还有丧尸吧?那就真的完蛋了。”
雪辞惊讶看着他。
还真猜对了。
陆柏岸看着这几人,口吻像是安慰众人的年长者:“无论来什么都得撑下去。”
他给雪辞搬来椅子,自己走到阳台,朝不远处眺望,空中并没有来营救的直升机。
或许外面的情况比这里还要糟糕。
“先保住命再说。”
宿舍里暂时还没停水停电,比起其他已经死人的宿舍,他们算比较幸运的。
陆柏岸提出将其中一张床拆成木块,点燃之后放在走廊和阳台,也许可以驱散藤蔓。
正好有工具箱,大家都分配好活,雪辞负责将书本撕成一张一张,好作火引。
木棍点燃之后,陆柏岸率先出去。
事实证明,变异植物确实怕火。
其他宿舍观察到之后,纷纷也跟着学,至少保证这条走廊上不会再死人。
到了夜里大家还是要守门,外加观察火堆有没有灭。
雪辞看起来不太舒服,身体也比他们要虚弱,大家都很默契地让他去休息。
不过被雪辞拒绝了。
大家就这么轮流守夜,床被拆了两张,不够用,这几天雪辞是跟段则然睡一张床的。
白天用外套裹住身体,晚上趁着大家休息,偷偷躲到浴室里,脱掉上衣,一点点将布条拆下来。
干燥的布条已经变得湿答答的,甚至快要兜不住,往下渗。
雪辞有点想哭了。
他强忍着酸涩,吸了吸鼻子,又把眼泪忍了回去。
还是要学会自己弄出来。
雪辞又试了一下,地面上终于出现了一小滩浑浊的水。
可依旧还是水水鼓鼓的。
皮肤开始疼了。
雪辞不敢再用力,擦掉残余的水渍。
白天绷得透不过气,也就晚上可以放松。
雪辞直接套上上衣,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乖乖洗湿透的布条,洗完后11主动说烘干的事情交给它。
11的烘干法十分原始,就是拼命扇翅膀。
扇得速度过快它到最后都快把自己扇晕了,雪辞立刻接住他。
六月的气温高,就算没阳光,放在浴室里晾几个小时也干了。
雪辞起身出了浴室,想要再给火堆添根木头,结果嘴巴就被人从身后捂住——
有过被藤蔓缠住的经历,雪辞的第一反应是变异植物找上了他。
恐惧地浑身颤抖,几秒后才想起来挣扎。
手脚都是软的,嘴巴也喊不出来,他拼命用舌头抵开,想要告诉大家有危险,结果就感觉耳边传来了呼吸声。
身后,段则然发出低哑的声音:“别怕,是我。”
他的嘴唇贴着雪辞的耳廓,炙热的气息很快就把那里烫红了。
雪辞舒了口气。
他几乎是被对方抱到怀里。
下一刻,安静的浴室里出现了藤条滑行的声音。
浴室的灯已经关掉,借着月光,两人清楚地看到细藤条从下水道口里滑进来,滑到地板中央。
这是一根看起来没那么可怕的藤条,枝条纤细,顶端还开着白色小花。
藤条似乎并没有要攻击人,它在空中绕了几圈,像是闻到了什么,兴奋地在浴室的地板上滚来滚去。
直到墨绿色枝条都沾染上乳白色。
浓郁的奶味充斥在空气中。
雪辞表情僵了僵,他不知道段则然有没有闻到。
藤条沾了液体,兴奋溅起水花后,从地面上起来,顺着墙壁上的支架蔓延,朝某个悬挂在上面的布料前进。
那是他的……
雪辞肩膀颤了下,害怕被植物发现,紧紧抿着唇。
植物勾起还淋着水的布条,刚要离开,结果下一秒,一团火就将嫩色枝条烧焦,剩下的墨绿藤条迅速退回下水管中。
布条完好无损地落入了段则然手中。
雪辞愣住。
段则然不是还在他身后吗?速度好快……
不过眼下,他并没有时间去琢磨这件事。
段则然手指拎起布条,递到鼻子跟前,应该是在闻。
男生背着月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
雪辞已经尴尬地脸颊发烧,眼下只能装傻,假装那东西不是自己的。
可段则然怎么可能会轻易糊弄过去,视线从布条上移开,又落在地板某块刚被藤条滚过、还湿润的地方。
见段则然已经开始怀疑,雪辞生硬地转移话题:“它走了吗?”
“已经走了。”宿舍其他人都在休息,段则然出了浴室,贴到雪辞跟前,用很轻、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亲昵地贴到少年泛红的耳垂上,“它是冲着你来的,雪辞。”
雪辞肩膀一颤:“……什、什么?”
“它喜欢你的味道。”段则然将手掌里的布条举起来,声音低哑,“这个是你的衣服吧。”
雪辞心虚地撇开视线,他催促对方:“快去守着门口。”
段则然似乎很有自信,就算藤蔓冲进来也能抵抗。他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在雪辞身上。
“你这几天很反常。”
“雪辞,出了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
也许是段则然的声音过于温柔,雪辞这几天的委屈突然涌出来,眼睛立刻弥漫出一层雾气。
吸了吸鼻子。
他仰着脸,眼睛很红:“我给你看……你不要觉得我变异了,也不要觉得我是怪物。”
段则然:“怎么会。”我喜欢雪辞都来不及。
后面这句话被他咽下去。
月光下,昏暗的浴室里,雪辞一点点撩起衣角。
随着衣服被掀起来,段则然的呼吸跟着停滞。
原来应该平坦的地方,长了一些肉。
顺着中心长成小丘,微微隆起来。
看起来很嫩很软,用手稍微碰一下就能洇出水那样。
也许真的会出,他手里的布条就是堵住水的东西。
雪辞能感觉到段则然的视线,直勾勾的,使人不安。他小声解释:“就突然长成这样了,我不是……怪物。”
段则然柔声:“我知道,雪辞就是雪辞。”
雪辞听到段则然的话,明显被安慰到。
他放下衣服。
段则然又开口:“我会一直保护你。”
雪辞仰着脸,带着鼻音的声音很依赖:“谢谢。”
段则然:“这布条是你用来缠那里的吗?”
“嗯……”
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是穿外套,这布套剪得并不细致,缠起来肯定也很不舒服。雪辞皮肤那么嫩,估计会勒出红印。段则然怜惜道:“雪辞那里很小,不需要缠这个。”
雪辞听到后,垂下眼不说话。
段则然见状,凑到他耳边,唇齿微动,说了句什么。
雪辞听完后,表情愣住,随后露出羞耻的神色,皮肤一瞬间烧成红色。
犹犹豫豫几秒,终于咬着唇瓣点头。
“我也不想的……”
他小声道,声音带着几分无措和羞耻。
“我能靠近看一下吗?”段则然将战栗兴奋的语气掩饰得很好,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关心他人,值得相信的好室友。
雪辞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又再次掀开衣服。
段则然这回离得很近,滚烫的气息都打在了皮肤上。
雪辞胸口微微起伏了下,往后退了点,小声提醒:“会流出来的……”
段则然眼皮狠狠地跳。
往下吞咽。
“我会小心。”
会缠布条是因为会漏出来。可长出的软肉并不多,量应该也不会大。
段则然其实有很好的解决办法,然而对上雪辞信任的表情后,又将想法咽了回去。
万一提出来,把人吓到怎么办。
到时候会依靠谁?是阴沉的郁埕,还是那个看起来就花样很多很会骗清纯小男生的陆柏岸?
近在咫尺的香味侵袭着段则然的鼻腔。
他站直身体,将雪辞的衣服放下来。
至少,现在这个秘密雪辞只告诉了他。
宿舍里很安静,响着均匀的呼吸声。
偶尔走廊上传来响声,也吵不醒疲惫的几人。
然而,除了吴烽之外,剩余两人都没有睡着,清清楚楚地将阳台上的每句话都听进耳中。
包括雪辞那句——
“会流出来。”
*
段则然知道这件事后,雪辞轻松了不少。
重新裹布条的时候会守在浴室门口,晚上睡觉在外边,将他遮挡得严实。也很好地帮他瞒过了宿舍其他人。
男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衣服,布料很好,剪得布条也长度保持一致,不磨皮肤。
甚至要主动帮他清洗被浸湿的布条。
雪辞不好意思让人洗这个,尴尬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自己洗就行了……”
段则然:“雪辞力气小,洗完上面还有味道。”
雪辞已经不太闻出来这些,表情僵了下,脸颊烧红:“是、是吗?”
段则然:“我帮你洗干净。”
雪辞没再推辞,那之后被浸湿的布条都交给了段则然。
在宿舍里坚持了三四天,幸运的是依旧没断水断电,不过物资已经快没了。
主要缺干粮和一些药物。
走廊里其他宿舍的同学多少都有伤亡。
幸存者还剩十几人,聚在一起商量此事。
“我们晚上出去危险会小许多,外加举着火把。”
“先去学校超市找物资,再去医务室。医务室离校门近,如果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当然先以安全为重。”
超市和医务室隔得很远,大家将队伍分成两组。
每组都有一个队长,分别是班级声誉不错很靠谱的段则然和看起来沉稳阅历丰富的陆柏岸。
剩下的人自由跟随,也可以留在宿舍。
大家被困在宿舍这么久,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也想出去走一趟。
11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来:【宿主,马上就要丧尸大爆发了,你需要离开主角,以激发主角的异能。】
“雪辞,你可以留——”
段则然还没说话,就被雪辞打断:“我想跟着大哥去医务室。”
段则然愣住:“你要出去吗?”
雪辞点头:“我要去找到药跟绷带回来。”
雪辞的言下之意段则然明白,可他实在不放心雪辞不在自己眼皮底下。
“大家都闷在宿舍多久了?雪辞肯定也想出去了。”吴烽帮腔后,众人也跟着说会保护好雪辞。
段则然僵着表情,最后对雪辞道:“小心。”
雪辞成功地跟着陆柏岸这队。
这队人明显少许多。危机情况下,食物的诱惑比药物大得多。
外加上医务室离校方太近,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无措得知,大部分人都不敢去冒险。
等到晚上,一行人终于摸黑出了宿舍楼。
在月光的映衬下,路上像是蒙了一层纱,看起来并不恐怖。
恐怖的是道路两旁漆黑的树影。
雪辞多看一眼都会起鸡皮疙瘩。
众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前进。
路上偶尔会遇到尸体,喷洒在水泥地上的血液早已干涸。
整个学校散着一股黏腻的植物汁液的气味。
陆柏岸以前也是东大毕业,对于方位很熟悉。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血溅得到处都是,有的人看到后忍不住干呕了声。
雪辞也开始反胃,捂住鼻子。
陆柏岸很冷静,这样的场景并不能影响到他。
东大医务室很大,他指引着大家去拿药。
雪辞被安排到二楼。
二楼有个急诊室。货架上是一些消炎药和纱布。
雪辞刚拿下来,就听到屋里有动静。
【宿主,高能注意!马上迎来丧尸大爆发!!!】
雪辞手指发颤,心脏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扑腾——
原本睡在地板上的尸体突然弹起来。
很快,所有尸体都像被扔到岸边的鱼一般胡乱弹跳。
场景过于滑稽,冲淡了恐惧感。
丧尸们的皮肤溃烂,全脸发青,脑袋一扭一扭,看起来不太聪明。
11:【这是被病毒入侵变成的丧尸,是最低等的丧尸,看不见东西,全靠嗅觉和听觉。往脑袋处打就直接毙命。】
【还有一些是直接变异的丧尸,会残留人类的思想,也杀不死。】
这个世界任务并不是打败丧尸,而是在学校里活着等待外界救援。
墙角刚好有个铁棍,雪辞随手拿起来,朝正往他扑过来的丧尸用力给了一棍子。
棍子太脆,瞬间歪掉。
幸好丧尸也被打爆了脑袋。
然而周围瞬间多了五六个丧尸!
雪辞需要抗到故事的后半段。
而现在进度条才40%。
最重要的是活命!
雪辞拿着棍子,轻手轻脚地溜出去。
跑步变得费力,他跑了一条走廊就开始喘息。
胸口也坠坠地涨。
正在休息的片刻,11突然拔高声音提醒:【宿主,左边!!!!】
雪辞朝左边看,一只丧尸正直勾勾盯着他。
丧尸的脸有一个血窟窿。
张嘴费力,似乎在喊他的名字:“宋、宋雪辞……”
牙齿的摩擦声让人发怵。
雪辞握紧铁棍,直到它靠近才认出来——是陈骏。
变成丧尸了。
两人原本就有过节,陈骏看起来尚且有意识,肯定恨不得咬死他!
雪辞的身体止不住哆嗦,尤其是对方还发出了凄厉的笑声。
他僵在原地,后背瞬间出了层冷汗,紧紧握住铁棍。
对方朝他飞扑过来,然而还落在空中,就被直接踢得七八米远。
巨大的声音惊动了整层的丧尸。
耳边到处都是嘶吼声。
下一秒,雪辞被身后人抱住,三两步就进了一旁的卫生间里。
门板“砰”一声关上。
男人力气很大,雪辞被勒得很不舒服,发出闷湿的喘,心脏也不安地跳动。
陆柏岸单手抱着他,另只手抵着门。
“小心窗户那边。”
他提醒着。
狭小的空间里,过于紧张的雪辞,也没察觉到,陆柏岸是从他胳膊下环住他的。
手掌刚好放在了胸口。
而此时,渗透布条的液体,正逐渐打湿男人带薄茧的手指。
第95章 懦弱跟班(10)
男人的指节骨感,青筋纵起,看起来非常有力道。
危机关头,抱住雪辞的手劲绝对不轻。
雪辞很快就呼吸不过来,胸口被勒得疼。但他过于紧张,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只是单纯觉得湿闷。
门外,丧尸们闻到了活人气味,纷纷涌过来,一时聚集了十多只,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丧尸们开始撞门,有的踩在其他丧尸肩膀上,想从缝隙里往里钻。
门被撞得剧烈震动,比走廊上那些变异植物厉害多了。
雪辞整个人都难受地厉害,小脸绷得没了血色。
他们坚持不了太久,丧尸太多了,门被撞出碎屑,再加上窗户那边也有丧尸顺着水管爬上来砸玻璃。
自己遇到丧尸围攻和看丧尸片完全是两码事。
雪辞心跳急剧上升,也没发现裹住胸口的纱布完全被渗透,房间里已然满是奶香味。
“抱着我。”
陆柏岸突然开口。
雪辞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什、什么?”
“它们看不见,主要是靠听和闻来辨别。”门板已经撑不住,陆柏岸几乎是用身体挡的,他能感觉到手指间的濡湿,“你身上很香,贴到我身上,把气味分散一些。”
听起来很有道理,雪辞没有犹豫,搂住他的脖子。
宽大的手掌挪到了腰上,视野开始往上晃。
陆柏岸看着斯文,力气出乎意料得大,单手就能将雪辞抱起来,另一只则随手拿起墙边的拖把。
“窗户快碎了,我们要冲出去。”
陆柏岸说完,猛地将门打开,一部分趴在门口的丧尸随着惯性倒下,原本爬到他们身上的,只好悬在门上,看起来像是做引体向上。
画面变得滑稽起来。
陆柏岸出手快准狠,一棍一个丧尸头。他甚至这会儿还有强迫症,一定要敲偶数下。
原本放弃攻击的丧尸也被他敲死了。
雪辞被抱在怀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量。
好惊人的战斗力!
陆柏岸并不属于主角团,资料里就一两句话带过,雪辞并不知道对方是否会觉醒异能。
不过速度这么快,应该已经算异能了。
周围的丧尸很快都被陆柏岸敲爆脑袋,刚缓口气,身后的玻璃窗就被敲碎,丧尸们很快就涌进来。
陆柏岸长腿越过丧尸来到楼梯口,下楼的楼道已经完完全全被丧尸堵住,奇形怪状,黑压压一片。
眼看着围过来,男人转而去了空荡的三楼。
三楼的医务室很大,窗户相对来说也难爬。
陆柏岸的手掌很稳,托着雪辞爬楼也没喘气。
进了医务室,陆柏岸迅速关上门,又将沉重的展示柜拖过来。
他守门的时候,雪辞敲晕了房间里仅有的两个丧尸。
“暂时安全了。”陆柏岸安慰完,朝窗户外看。从这里能看到学校大门,是敞开的,丧尸们密密麻麻占满操场。
整个城市都沦陷了。
陆柏岸朝房间里扫了一圈,看到座机后提起来,被雪辞提醒:“线断掉了,我刚才检查的。”
雪辞的脸颊上脏兮兮的,男人伸手帮他擦拭掉,柔声道:“怕吗?”
雪辞抿了抿唇,实话道:“有点。”
陆柏岸:“没事,我会永远保护你。”
雪辞也没想到陆柏岸会对自己这么好,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是早上临走前从宿舍拿的。
“你的眼镜脏了。”
陆柏岸摘下眼镜后,原本藏在镜片后的淡薄眼珠瞬间深邃几分,眉骨压下来,薄唇绷成线,怎么看都是一张攻击性很强的脸。
擦掉眼镜上的脏污,重新架在鼻梁上,又恢复斯文稳重的模样。
房间里很安静,声音都来自于撞门声和不断顺着水管往上爬又掉下去再坚持往上爬的丧尸们。
11:【有这个毅力它们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
雪辞见11还有心情开玩笑,惊讶:【你不害怕吗?】
11:【我怕,所以我把它们想象成植物人大战僵尸里那样,宿主您要是怕的话也可以这么想象。】
的确,想到刚才丧尸看到同伴被敲,拼命逃跑那一幕……雪辞没那么害怕了。
他稍微松口气,刚想问陆柏岸要不要趁机把药品装好再找机会离开,侧过脸,就看到男人正低头闻自己的手指。
随后低哑开口:“怎么会有奶味。”
雪辞肩膀小幅度颤了颤。
这才感觉到胸口的布条变沉了,也湿答答的。
陆柏岸不小心碰到了吗?
雪辞的皮肤泛起一层粉,偷偷朝自己胸口看了眼。
他今天穿的外套是黑色,就算湿了也看不出来。
陆柏岸的视线朝这边看过来。那样的目光,像是全身被野兽粗粝的舌头舔舐过一遍。
雪辞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转移话题:“我们要把药装起来带回去吗?”
“宿舍也不一定是安全地带。”
陆柏岸淡淡道,像是完全被雪辞带跑了话题。
实际上,早就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男人坏透了,故意说那种话,就想看雪辞被刺激后惊慌无措的表情,皮肤粉粉的,眼睛潮湿。
明明都被欺负了却强装镇定。
他很喜欢吓雪辞,吓完以后再哄,把人弄得眼泪汪汪后对别人产生依赖。
“那不跟段则然他们会合了吗?”雪辞站在陆柏岸不近不远的位置,他下意识朝强者靠拢,却又怕对方闻到自己身上的奶味。
“他们应该会保护自己。放心,你那几个室友,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先保护好自己的命。”陆柏岸从地上捡起两个书包,将其中一个擦干净后才递给雪辞,“药在展示柜上,纱布、棉球这种一般在推车上。”
雪辞点头。
小推车就在病床旁,果然,绷带也放在上面。
他走过去,并不知道自己背过身后,陆柏岸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直勾勾盯过去,边嗅闻已经干涸的手指。
这样还不够。
他更想扒开雪辞的衣服,看着饱满的水珠顺着光滑的皮肤滚落。
再将脸凑到跟前,炙热的气息都打在上面。
雪辞会变成熟粉色。
会敏感地缩住身体。
小可怜哭着掩饰,慌乱之后问他要怎么办。
浑身都香死了。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消炎药和手术用具放进书包。
然而窗外突然冒出一只丧尸,对方比其他丧尸聪明许多,并没有直接用头去撞玻璃,而是用力推。
窗户边的铁片很快就变形了。
“雪、雪辞……宋雪辞……”
陈骏又来了。
雪辞表情一僵。
陈骏打开窗户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让其他丧尸也进来,直接踹掉了跟在身后的丧尸,关掉窗户。
身后一连串的丧尸脸上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陈骏身上的怨气很重,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完成。
雪辞就是他的执念。
他的脑袋都快烂掉,血窟窿已经流不出血,牙齿的摩擦声很重,像是老旧的机械部件。
“你甩了陆周成……又找了他哥哥吗?”
陆柏岸早已将雪辞护在身后,看到对方意识尚存,还纠缠着雪辞,眉心紧紧拧住:“你认识吗?”
“他欺负过我。”
雪辞挽住陆柏岸的手臂,像是有人撑腰一般。
陆柏岸眯起眼睛。
之前陆周成跟雪辞还在交往时,曾告诉他陈家小辈在欺负雪辞,他让助理去办了这件事,连陈骏的脸都没见到过。
现在来看,就是一只恶心的苍蝇。
陆柏岸眼眸中的温度冷下来,拿着木棍开始朝陈骏的头部攻击。
每一下都是致命伤。
陈骏被惹怒,用力嘶吼着。
这时候,雪辞身旁的玻璃“砰”一声碎掉——
11提醒:【宿主,马上有丧尸跳进来,不过都是吗喽,敲一下就晕了。】
校医似乎爱打棒球,角落里好几个棒球棍,雪辞握起来正合适。
阴影笼罩过来,雪辞刚做出防备状态,就听到很闷重的一声,丧尸脑袋歪了下,从窗台上掉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待看清对方的脸后,雪辞愣住,随后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
陆周成也看到雪辞避嫌的动作,懒散扯了扯嘴角,手掌往身后一挥,身后的几个丧尸就像触电一般,边颤抖边掉落。
雪辞惊讶。
陆周成的异能竟然觉醒地比主角还快。
资料里显示,陆周成的异能有两个——雷系和时停,现在已经觉醒了第一个。
雪辞很羡慕。
11:【。】
还是很装哦。
装男迅速从窗台上跳进屋里,刚好就跳到雪辞跟前,很近的距离,起身的时候鼻尖差点都蹭到。
雪辞怕对方闻出什么,立刻往后退。
而陆周成却以为雪辞嫌弃自己,表情僵了几秒,随后才若无其事堵住碎掉的玻璃。
此时,陆柏岸也解决掉了陈骏。
进度条往前涨了2%。
陆周成朝陆柏岸看了眼:“哥,你们怎么样?”
“没受伤。”弟弟还幸存,陆柏岸语气稍微愉悦了点,“你怎么样?”
兄弟俩沟通感情的方式并不热络。陆柏岸会根据观察判断陆周成一路的遭遇,没有生命危险的小伤小痛都会忽略掉,而陆周成也只会挥挥手,冷酷着表情说还行。
然而这回,陆周成说了不少话。
“开车回学校路上就遇到丧尸了,命都差点没了。我身上还受伤了。”边说边掀起上衣,整齐流畅的腹肌上有一块淤青。
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陆柏岸没理陆周成,走到雪辞跟前,刚好就挡住了陆周成的身体。
他语气柔和,像是在安抚:“别怕,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欺负你了。”
雪辞抿了抿唇,脸上这才有了血色。
小声道:“谢谢。”
陆周成怔住。
他哥什么时候会用这种哄人的语气说话?
这么温柔?
而宋雪辞,似乎也很依赖他哥。
怎么回事……
疑心很快就被陆柏岸冷淡的声音打断:“刚才你是用电杀死丧尸的吗?”
对。这语气才是正常的。
陆周成“嗯”了声:“我好像有特殊能力了。”
他简单说明了这几天的情况——遇到丧尸第一天他就觉醒了雷系异能,朝丧尸挥手就能让其彻底死亡。
利用这个异能,他才一路有惊无险开进学校。
但学校里的变异植物并不怕电,似乎还可以吸取雷电当成自己的能量。陆周成暂时待在校门附近的体育馆里,里面还算安全,目前有二十多个同学,其中一部分也激发了异能。
陆周成没说的是,他这几天一直在四处找两人,直到今天丧尸大爆发,才遇到他们。
幸好遇到了。
“你们也可以先去那里避难,屋顶还可以直升机停车,方便救援。”陆周成的车还停在楼下,“只要上车就安全了。”
雪辞担忧道:“我室友他们还在超市那边。”
“哪个超市?”陆周成问。
“离宿舍近的那个。”
陆周成沉思几秒:“那开车过去一趟,如果他们还在里面,就一起带到体育馆里。”
“哥,你觉得呢?”
陆柏岸没反对。
三人开始往书包里装药,雪辞装满后,陆柏岸主动拎郭过来,又牵住他的手:“一会儿周成去打头阵,我护着你下楼。”
视线掠过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掌,陆周成心里发酸,艰涩撇开视线。
他们决定从正门硬攻,这群丧尸都是病毒传染的,战斗力不行,陆周成随便往空中挥几,瞬间倒下一大片。
有的丧尸看到同伴被电,灰溜溜躲了起来。
上车的过程比较顺利,只是谁也没料到丧尸把道路都堵死了,车正在以龟速行驶。
不停有丧尸对着车窗张牙舞爪,捶打,玻璃很快就产生了裂纹。
陆柏岸开口:“先去体育馆。”
体育馆就在附近。
像是一个天灾后重建的小型基地,里面有简约的房间,仓库里的隔板被拿出来隔了一个厨房。
物资都摆放在里面,看起来很丰盛。
里面二十多人,有七八个都是陆周成伸手援救的,加上陆周成有异能,众人都尊重崇拜强者,于是连带着陆柏岸和宋雪辞都关照。
原剧情里并没有他被前男友救走这段,倒是被陆周成的朋友救了。不过朋友因为他甩掉陆周成的事情对他态度并不友好,导致一群人都孤立他。
雪辞朝四周看了眼。
其中有一位篮球队的队员,也认识他,估计会把八卦传到人群里。
终于要被孤立了。
雪辞松口气。
这边水和电暂时都还在供应,惊险了这么久,他裹在胸口的布条半干不干的,黏在皮肤上很难受。
书包里装了不少绷带,但都作为集体物资放在了一间医疗室里。
雪辞抿了抿唇,正想着如何开口,一旁的陆柏岸突然道:“有浴室吗?”
陆柏岸有洁癖,陆周成自然知道。
他朝雪辞看了眼,那张小脸脏兮兮的,表情恹恹。
本来胆子就小,估计吓坏了。
“我带你们过去清洗。”
陆柏岸:“医疗包也给我。”
旁边有几人不乐意了,很快就开口:“那是大家的东西,现在用完以后用什么?”
陆柏岸淡淡扫了那人一眼。
对方发怵,立刻闭了嘴。
“我哥他是医学生。”陆周成也不是爱解释的人,留下这句话就将书包递给陆柏岸,带领两人去了浴室。
浴室就是更衣室里的浴室。
陆周成回屋给他们拿换洗衣服,顺手拿了食物,让他们先休息片刻。
人走后,雪辞眼巴巴朝陆柏岸手里的书包看了眼。
绷带在里面。
幸运的是陆柏岸以为他受了擦伤,给他拿了碘伏和一卷绷带。
雪辞掩饰住惊喜的表情:“谢谢……”
陆周成很快将衣服和洗漱用品拿到浴室。前段时间收集到的物资里有新衣服,只是尺码很大。
衣服他哥穿着应该差不多,不过雪辞可能就太大了。
腰那么细,内裤的话应该直接掉下来。
所以他特意拿了一根腰带。
将衣服放下后,正好有人找他谈事,他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等谈完应该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进屋后,他想看看雪辞身上有没有受伤,结果就看到少年坐在椅子上。
身上就穿着一件他的T恤,刚好遮到大腿根,但也比想象中更短。
下面粉的都快被看到了。
两条细腿粉粉白白的,看起来没伤口。
雪辞应该刚喝完水,舔了舔唇瓣。
唇珠亮晶晶,一小块。
侧面看翘翘的,很好咬。
雪辞也很快看到他的视线,没跟他说话,反而很快移开视线,将腿并起来,一副警惕的状态。
这是把他当洪水猛兽了?
他陆周成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占便宜盯那里看吧。
抓了抓头发,陆周成朝浴室里喊了声:“哥?”
很快,里面传来低哑的声音:“嗯。”
陆周成往里走了走,他哥正在水池旁洗衣服。
他回头看雪辞,突然问:“你衣服呢?”
雪辞小声:“大哥在帮我洗。”
陆周成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柏岸在帮人洗衣服?
从小到大,他跟他哥为数不多的共同点就是不愿意碰他人物品以及他人本人。
可陆柏岸不仅揽了雪辞的肩膀,上车的时候几乎都是把人抱上去的……现在又帮雪辞洗衣服。
搞什么?!
陆周成不甘心,又问:“内裤呢?”
雪辞脸颊泛红,声音更小了:“也是大哥在洗……”
陆周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酸涩、烦躁、妒忌、失落……毕竟雪辞到现在都不愿意给个眼神,更别说主动跟他说话,关心他了。
翻涌的心情被洗好衣服出来的陆柏岸打断,男人明显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没有一句解释,似乎这些举动已经习以为常。
他不在的这几天,两人都经历了什么?看起来就好像……他哥已经把雪辞当成了自己的小妻子。
陆周成烦闷得浑身都难受,却不愿意开口去问。
雪辞穿好裤子和外套后,他带着两人去了空房间。
房间刚收拾出来,是办公室改造的,里面的灰尘还在飞扬。
外面走廊的两根绳子是用来晾衣服的。之前有人因为晾晒地方不够而吵架,现在每个人都划分了区域,用隔板隔开。
人类的生存意识很强大,就算这么恶劣的环境也要努力造出温暖小窝。
得知跟大家分开住后,雪辞松了口气。
“这里很安全,你先休息。”陆柏岸知道雪辞还在担心室友,“我跟周成去超市找段则然他们。”
“要小心点啊。”雪辞叮嘱。
像是要送丈夫的妻子那样依赖。
而陆周成全程没得到一个眼神。
雪辞回到屋里,吃了几片饼干后,胸口又开始发涨。
他眼皮也跟着睁不开,缩进被子里休息。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雪辞是被敲门声弄醒的。
他将自己穿的和洗好的绷带都藏好,才上前去开门。
门缝里露出了陆周成那张拽脸。
“去超市没看到他们几个。”男生开门见山。
雪辞“嗯”了声,对方却突然用手抵住门:“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
听起来像是来找茬的。
雪辞就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垂下脑袋不说话。
陆周成继续道:“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被你玩了之后甩掉的前男友。”
雪辞忍不住纠正:“我没玩你。”
“亲都亲了又要分手,不是在玩我?”
雪辞心虚道:“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明显是赶客的意思。
陆周成淡扯了扯唇角,沉默许多,就在雪辞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突然问了句:“你跟我哥现在很熟?”
雪辞点头:“大哥人很好。”
陆周成嗤笑了声,眼底的情绪逐渐涌起来。
“挺好。”
他没再说什么,从兜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发的,这是你的份。”
雪辞接过以后,陆周成就没再说什么。之后几天,体育馆里都很平静,一些体能强大的异能者出去寻找物资和救援,剩下的负责琐碎杂活。
雪辞被分到了不太重的手工活。
给他分配任务的男生似乎有话想对他说,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雪辞并不知道,基地里想跟他搭讪的,都被陆周成私底下警告过一遍。
这几天胸口依旧很涨。
似乎变得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的每天一次变成一天三四次。
雪辞涨得整个人都看起来病恹恹的。
不过大家都没有怀疑,以为他只是天生体弱。
忍受到干完活,雪辞的胸口已经变得潮湿一片,似乎下一秒绷带就要脱落。
他僵着身体走到厕所里,进了隔间。
慢慢解开衬衫扣子。
这件衣服都是从超市里搬回来的,正好尺码有点大,可以遮住。
绷带又变湿了。
雪辞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那里每天都像发水一样,很难受。
解绷带的时候,雪辞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推门而入的声音。
雪辞的手指一蜷,僵在原地。
他呼吸全然顿住,死死咬住唇瓣,生怕被人发现。
好巧不巧,隔间的铁片却像是松懈一般往下滑,门吱呀一声露出缝隙。
雪辞吓得人都懵了,哆嗦着手指要去合上门,门却被外面人打开。
要被发现了……
他扬起湿红惊愕的小脸,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
陆周成同样也怔住。
随后,视线一点点往下,定在少年微微鼓起的胸口上。
“啪”——
一颗饱满的水珠冒出,在陆周成的注视下,顺着皮肤滚落到地上。
作者有话说:
陆狗:老婆那里……好嫩……好想吃……(痴汉脸)
第96章 懦弱跟班(11)
羞耻感让雪辞浑身都烫起来。
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立刻成了桃粉,而本来就是粉色的那里成了艳色。
被浑浊的水渍包裹着,像是一滴牛奶落在水果表面。
身体是僵硬的,大脑一片空白。两人都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破沉寂的是陆周成。
男生将隔间的门推上,随后走出了厕所。
脚步声消失,雪辞才喘一口气,迅速锁紧门。
因为紧张,他心脏剧烈跳动,胸口起伏得厉害,腰和腿都脱力。
看到了么……
雪辞迟钝地低头看了眼,衬衫挡住了一部分,鼓出来的软肉不算多,所以也不是太明显。
绷带也被他握在手里。
陆周成应该以为他在换衣服才离开的。
不会有人认为男生可以长胸还会流那些……雪辞安慰自己,这一切并没有被陆周成发现。
还特意问11:【他应该没看到吧,看到的话肯定会直接嘲笑我了。】
11:【……宿主他就算看到了也没关系的,您不理他就是了。】
雪辞担心:【那我的把柄就在他手里了。】
11:【这不算把柄的,他不敢威胁您的,他要是找您说话就不搭理或者凶他……算了,就不理他就行了,别凶他了。】
它怕陆周成爽到。
11的安慰稍微缓解了雪辞的心情,可不安感依旧存在,导致他缠绷带时手指都在发抖,花费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
幸好外面很安静,一直都没人进来。
雪辞出了隔间,打开门,结果就看到洗手间门口的身影。
陆周成高大的身体挡着门,眼睛直勾勾看向他,一看有话要问他的模样。
雪辞脸颊又烫起来。
他移开视线,默不作声走到水池旁,洗完手装作没看到陆周成,低着头离开。
回房间要穿过好几条走廊。
雪辞生怕陆周成找自己说话,特意加快了脚步,结果很快就被陆周成跟上。
应该是看到了……不然不会一直缠着他。
雪辞呼吸一顿。
可陆周成的举动却也奇怪,一路跟着,离得很近,估计伸出胳膊就能碰到。
却也安静得很,始终不说话。
眼看着马上就到房间门口,雪辞推门,转身要关上,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他僵了下,声音发抖:“干、干什么?”
陆周成没说话,身体直接顺着门挤进来。
他年轻,又觉醒了异能,力气比牛还大,挤进屋后反手将门锁上。
“咔嚓”一声,锁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男生关上门就直接朝雪辞靠近。
距离太近,侵略性也跟着一起袭来。
雪辞的身体不由颤抖,不停往后退,直到被逼进角落。
陆周成似乎又高了些,把他堵在角落后,阴影完全能遮住光亮。
雪辞浑身都充满了戒备,表情却又可怜得很,眼底开始聚集水汽。
眉眼湿漉漉的。
看着就招人欺负。
但陆周成并不是来欺负人的。
他的视线往下,顺着漂亮的脖颈线条朝衬衫领口探进去,能稍微看到一点白色的布。
想到刚才在隔间里看到的画面,陆周成浑身就都紧绷起来,他喉结不受控制滚动了下,语气有些不自然:“你、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雪辞紧张地咬住唇瓣。
果然看到了。他无措被困在角落,呆愣了五六秒,才声音很小地开口:“没什么……”
“我都看到了。”陆周成显然没那么好骗,稍微俯身,凑到雪辞脸跟前,“你那里长了肉,还——”
剩下的话被雪辞用手堵住。
少年又羞又恼盯着他。
好香……手掌好软。
这是分手以后第一次和雪辞肢体接触,陆周成浑身血液都热起来,不禁想起了两人唯一一次接吻。
雪辞的手劲很小,根本捂不严实。
陆周成张开嘴,含糊不清道:“究竟怎么回事?”
炙热的气息打在掌心,把雪辞烫得睫毛颤抖。
他慢慢松开手,垂下眼睛不说话。
刚换的绷带又被打湿了。
又潮湿又闷,好不舒服。
或许是身体太难受,或许是这些天几个室友都没消息,又或许是陆周成霸道的逼问,所有的委屈都涌上来。
雪辞的视线渐渐模糊,他并不想让陆周成看到自己在哭。
肯定又要嘲笑他娇气。
雪辞垂下脑袋,像猫一样将脸藏起来,哽着声音:“为什么要问我?你都看到了不是吗?看到了,再会去告诉其他人,对吗?”
“反正我把你甩了,你肯定很讨厌我。”
陆周成被这口锅砸得莫名:“我什么时候讨厌——”
声音停下。
下一秒,他看到雪辞耸动着泛红的鼻头,弥漫在眼眶里的水汽就这么砸下来。
睫毛黏黏糊糊粘在一起,模样可怜坏了。
雪辞被他弄哭了。
陆周成僵住,顿时慌了。他从来都没安慰过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想伸手过去给雪辞擦眼泪,却被躲开。
陆周成完全没辙,弯腰,盯着雪辞的脸,面露怜惜,想要说一些安慰的话语,可最后吐出来的只有生硬的——
“……我错了。”
这三个字承似乎有效果。
雪辞明显愣了下,一时忘记了哭。
陆周成看雪辞不哭了,一向装得不行的酷拽模样荡然无存,急切地解释:“全是我的错。我不小心看到的……不知道你那里会变成那样,很担心你,所以才过来问你,并不是因为讨厌你,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至于告诉别人,更不可能的事。”
陆周成并不擅长安慰,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问你的。我就是怕你有什么危险,担心你,没别的意思,你不想的话就不用告诉我。”
“虽然被你甩了,但我从来没讨厌过你。”
“总之,都是我把你惹哭的,你要生气就甩我巴掌,别哭了。”
雪辞愣了愣。他还没听过陆周成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
更没见过对方低三下四的模样。
连甩巴掌这种话都出来了。
陆周成说这种话,弄得雪辞反而不好意思了,觉得自己在小题大做,想到刚才还哭了更是觉得丢脸。
他吸了吸鼻子,拽着衬衫的袖口想要擦掉眼泪,结果陆周成伸出来一张湿纸巾。
“你皮肤嫩,别用衣服擦。”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雪辞有次忘记带湿巾,小声抱怨。被陆周成听到后,之后带湿巾这种事就由陆周成负责了。
没想到这个习惯还保留着。
雪辞心情复杂地接过湿巾。
陆周成往后退了步,从口袋里掏出了两颗奶糖和一块巧克力,扣到桌子上。
雪辞看了眼,又抬头朝陆周成看。
对方脸上确实是担忧的表情,并不是幸灾乐祸。
是他错怪了。
片刻。
雪辞小声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陆周成沉默几秒:“长了些肉,还流……那些吗?”
雪辞点头。
陆周成惊讶,随后抓了抓头发,嘴唇张开,又合上,犹豫好几次后,终于开口:“涨不涨?我看你好像用东西裹起来了,难受吗?”
被关心后,雪辞似乎忍不住委屈:“我用绷带裹着的,很不舒服,它会漏到绷带上,很重很湿。”
想到下雨天鞋袜被打湿后的感觉,陆周成都受不了,更何况雪辞还紧紧缠着胸口,硬是把那里藏起来。
又闷又湿的。
“那你现在在房间里,没人看到,可以脱掉它。”
雪辞“嗯”了声。
对方已经知道他的秘密,他就也没刚才那么别扭:“能不能帮我拿条绷带?”
陆周成想到什么:“漏、漏出来了吗?”
雪辞抱怨道:“一般刚换完不会这么快的,是你刚才吓我的。”
“哦……我错了。”这回认错就熟练多了,陆周成继续道,“绷带都在我哥那里,我过去拿,你先在屋里拆下来,记得锁好门,我来敲门再开。”
雪辞点头。
陆周成没再说什么。
等人走后,雪辞锁上门,重新解开衬衫。
他没想到陆周成动作这么快,刚拆开就来敲门。
“是我。”
隔着木门,男生的声音有点哑。
既然对方已经知道,雪辞也没避讳,衬衫没扣就开门,倒是陆周成紧张兮兮立刻进屋锁好门。
屋里一股奶香。
跟雪辞身上原有的气味混在一起,完全不违和。
陆周成拿了一卷绷带,递给雪辞的时候不免会看到什么。
胸口那里被绷带缠出了红印,皮肤嫩得像能掐出水。
原本平坦的地方鼓鼓的,但仔细看并没有多少,手掌握住的话估计都会空出来。
陆周成咽了咽口水,像是想到什么,耳尖泛红,立刻移开了视线。
“你……先穿好衣服。”
雪辞“哦”了声。
他穿完衣服后,陆周成又问:“现在还涨吗?”
雪辞:“有点,但舒服很多了。”
陆周成没说什么,朝桌子上瞥了眼,随后就拿起雪辞换掉的绷带。
房间里有桶水,他将绷带放进脸盆里,蹲在桶旁一言不发用手搓绷带。
搓到一半,陆周成抬头,雪辞正坐在椅子上看他,表情有点呆,左边脸颊鼓起来,桌子上的糖少了一颗。
“要多放点洗衣粉。”雪辞将手臂搭在椅背上,脸枕着手臂,刚才哭过的眼皮还残留着粉色,“不然会被人闻到的。”
雪辞说完,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陆周成现在帮他洗绷带应该为刚才把他惹哭的事情心怀愧疚,他不应该顺杆子往上爬自己指挥别人干活。
何况陆周成脾气本来就不好。
雪辞越来越心虚,刚想说什么挽回,就看到陆周成听话地往盆里倒了洗衣粉。
好像……变乖了。
明明刚才还很凶的。
他朝桌子上看。
今天的食物已经领完了,包括糖,几天才分到一颗。
这些应该是陆周成攒下来给他的。
雪辞伸手去拿剩下一颗:“你要吃糖吗?”
陆周成“哦”了声:“手上有泡沫。”
“那我喂你。”
雪辞从椅子上起来,撕开包装纸,递到陆周成嘴边,手指不小心蹭到陆周成的嘴唇。
陆周成呼吸一顿,僵着表情含进去。
他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给雪辞洗衣服爽。
被雪辞喂糖爽。
被雪辞使唤更爽。
而且雪辞连秘密都愿意告诉他,似乎也愿意跟他合好。
胸口那里……他会想办法,不行就帮忙挤或者用嘴吃。
陆周成的力气很大,洗的绷带都不滴水,这样几个小时就干了。
不过帮他洗完后,男生并没有立刻走,问他有没有尝试挤过那里。
雪辞顿了下,随后不好意思道:“挤过,但挤不出来,还把皮肤弄红了。”
陆周成沉吟片刻:“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雪辞:“段则然知道。”
陆周成皱眉:“他对你做了什么没有?还是强迫你了?”
雪辞摇头。
提到段则然他不免担心:“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几个室友都很照顾他,就算有主角光环,雪辞依旧担心他们。
“在找。”陆周成的语气不太愉悦,但还是答应雪辞会一直找他们,“学校地方不大,但他们同时也在活动,可能会错过。”
男生停下来,又加了句:“不过这几天我不出去了。”
雪辞疑惑看着他。
陆周成:“我要守着你。”
雪辞抿了抿唇。外面是危险的,陆周成就算觉醒了异能也会受伤,高频率的外出会有生命危险,何况,对方被甩了不仅没有报复他,反而很关心他。
雪辞没再劝他出门。
之后两天,陆周成一直没外出,围在雪辞身边,就跟一条赶都赶不走的狗似的。
雪辞在哪他就跟到哪,连回房间也要一起。
而其他人但凡有一点想要跟雪辞说话的趋势,他都会警惕地露出敌意:“要说什么,我传话。”
众人:“……”
陆周成和宋雪辞之前是什么关系大家都清楚不过,只是没想到陆周成那种脾气,居然要黏着曾把他甩掉的小前男友复合。
“这不是舔狗是什么?”
“别这么说他,你要是跟宋雪辞谈过,你不舔?”
“也对。”
“而且他现在这么厉害,宋雪辞看着体力就差,肯定愿意和好的。”
“这种情况还能谈恋爱,真爽……”
……
雪辞也听到了大家的流言。他觉得这样反而引人注意,劝了几句之后陆周成才恢复正常,但也不许别人靠得太近。
倒是变相让他被孤立。
进度条往前涨了涨。
伤员依旧在增加,唯一的医学生陆柏岸任务繁重,这两天给患者清洗创伤,缝合,止血……空闲时间,他会把零食带给雪辞。
可这两天,他找雪辞时陆周成都会待在旁边。
在后勤领午饭的时候,雪辞不在,陆周成代领两份,刚领完,身后就有声音:“跟雪辞和好了吗?”
陆周成回头,陆柏岸正淡着表情看他。
他提了提嘴角:“还没……不过最近关系确实不错。”
陆柏岸闻到了陆周成身上的气味,明显带着一股奶味。
看来已经知道了。
“那就好,你们关系不僵,我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周成觉得陆柏岸的语气并不高兴,不过他哥一向情绪都不高,也正常。
陆周成没想太多,拿着盒饭回到雪辞房间。
雪辞的绷带已经拆开,脸颊很红,鼻尖沁出一层细汗,缩在椅子上,看着就不太舒服。
陆周成担忧皱眉,隔了两秒,他突然道:“我帮你挤出来。”
雪辞愣住:“什、什么?”
“我看你每天都要涨三四次,等把绷带打湿再换会把你皮肤弄破。”陆周成压着滚烫的呼吸,“我帮你挤,我会很小心,不会把你弄疼。”
雪辞确实很涨很难受。
抿了唇瓣犹豫好久,感觉到衣服被再次浸湿,才点头答应。
房间里就一张椅子,陆周成把他抱到腿上。
也不知道陆周成最近是不是又长肌肉了,浑身都硬,雪辞被硌得很不舒服。
衣角被一点点往上掀。
带着漂亮弧度的软肉慢慢暴露在空气中。
水珠很快聚集。
见陆周成眼睛紧紧盯着,半天不动作,雪辞忍着羞耻催促:“快点!”
陆周成才猛地反应过来一般:“……好。”
男生的手掌上有很薄的茧,刮着细嫩的肉,很快就留下痕迹。
软肉被挤压出弧度。
奇怪的感觉……雪辞来回地咬唇瓣。
呼吸变得短促。
软哼哼呜咽了声。
睫毛上沾着泪花。
雪辞渐渐回神。
垂眼。
结果看到陆周成的脸上、脖子、衣服上,都是那些……
雪辞愣了愣,明明是陆周成被弄脏了,却好像他自己脸上被溅到似的。
声音带着哭腔,尾音绵软:“我不是故意的。”
尽管陆周成反复解释他是自愿的,心甘情愿帮忙,就算被弄脏也很爽,雪辞都不愿意再让他这么做了。
陆周成看到他不舒服的模样,自己心脏更难受。
终于,跟对方建议:“不然问问我哥怎么办?他是医学生,可能知道怎么正确处理,说不定也知道手法。”
雪辞迟疑:“要告诉大哥吗?”
陆周成当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可雪辞涨得难受,又不愿意他帮忙,只能让医生建议,他正好也想知道怎么正确帮人弄出来。
“我哥他嘴很严,而且医生眼里只有患者,不会嘲笑你。”
雪辞觉得有道理,鼓起勇气答应了。
当天下午,陆周成就带着他去了陆柏岸的房间。
陆柏岸听到后,垂眸沉思片刻:“大部分都需要吸奶器。”
这几个字一出,雪辞尴尬地脸颊瞬间红透。
陆周成也怔住,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扶住雪辞的肩膀:“超市里有吗?”
“学校的超市没有。”陆柏岸推了推眼镜,望向雪辞,像是专业医生那样问了雪辞最近的情况。
雪辞一开始还放不开,后面彻底把对方当做医生,回答流畅起来。
“没器具也有其他办法。”陆柏岸并没有立刻说,“我需要看一看。”
雪辞迟钝“哦”了声,手指将揪住衣角,就听到陆柏岸道:“你不出去?”
他抬起脸。
陆柏岸这句话是对陆周成说的。
“我……我也要出去吗?”陆周成明显不愿意让雪辞跟陆柏岸独处,“我跟雪辞都很熟了,嘴都亲过,雪辞也给我看过那里了,不需要避开。”
雪辞咬唇,耳根烧起来。
陆柏岸:“你们是情侣关系吗?”
陆周成这回不说话了。
“关系生疏的话会影响患者的情绪。”
陆柏岸的话很专业,雪辞推了推陆周成的胳膊:“你先出去吧。”
陆周成冷拽着脸,看起来很不情愿,可还是听话出去了,顺手关上了门。
等人离开后,陆柏岸慢条斯理道:“孕妇生产完,会出现涨奶现象,但不是每个孕妇都不适合器具。”
雪辞抿了抿唇,被他说得眼皮都在烫:“那、那要怎么办?”
“她们会让熟悉自己身体的丈夫帮忙。”
“丈夫也会主动吸食。”
雪辞睫毛颤抖了下。
房间里很安静。
片刻。
“虽然没有相关的经验。”陆柏岸缓缓开口,“但我看过几本有关内容的书,上手也会很快。”
“需要我帮忙吗?”
*
雪辞是被陆柏岸抱到腿上的。
男人说这个姿势会相对舒服。
可雪辞不太舒服。
陆柏岸看着斯文,可身上同样也很硬。
体温很高,连带着雪辞都不太清醒。
他不知道身后人会在什么时候帮忙,紧张得想要蜷起身体,却被男人箍住腰无法动弹。
他有点后悔答应了。
他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用力覆上来。
陆柏岸在亲他的脖子。
无法动弹。
哆嗦不止。
雪辞呜咽出声。
刚要挣扎,就被男人箍住腰抱到床上。
很快,衣服被掀起。
雪辞垂眼,迟钝盯着对方的脑袋,视野开始摇晃。
下一秒,他被推倒在床上。
第97章 懦弱跟班(12)
也许是这几日在帮伤员清理伤口,陆柏岸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加上男人本身的冷冽气息,混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味道。
雪辞的睫毛在抖,脸颊也因为缺氧泛红。
他短促喘了几口气,不可思议:“……大哥?”
明明一开始还要求坐在腿上,怎么现在就到了床上了。
无论是独处的房间、床、还是此时两人的姿势,雪辞都下意识觉得危险。
他先要躲,却没有任何余地。
“抱歉。”陆柏岸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知道具体要多久,我以为这样躺下来,你会舒服点。”
这样被压也不太舒服。
雪辞抿了抿唇:“我有点……喘不上气。”
他觉得自己这么说,男人就会顺势起身。结果对方只是将身体往上移,并没有要换个地方的意思。
“小辞,准备好的话告诉我。”
陆柏岸低语的声音像是醇厚的葡萄酒,带着安抚意味。
可雪辞却更不安了,忍着尴尬小声道:“我可以了。”
他能感觉到陆柏岸的视线在顺着他的脖子往下移,于是将脸撇到一旁,尽量忽视,可对方的目光却像一道火,所到之处温度都变高。
雪辞脸颊滚烫。
意识也开始迷糊。
男人并没有直接掀开衣角,而是隔着衣服用嘴巴触碰,布料很快被濡湿,摩擦产生的怪异感让雪辞张开嘴,小声轻哼。
他并不知道,这将是接下来二十分钟最容易承受的时刻。
……
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叼住自己看中的猎物。
野兽被原始的欲念支配,几乎要将弱小猎物拆吞入腹。
雪辞小声呜咽,眼尾湿湿红红,从鼻腔里发出的低泣不止。
他浑身都是软的,甜的。
房间里充斥着甜味。
好奇怪……需要这么久吗?可他感觉早就好了。
而且,陆柏岸好像在用舌头来回转,似乎并不是在帮忙。
雪辞被欺负得软手软脚,终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可、可以了吗?”
被眼泪模糊的视野里,唯一可以看到的,是陆柏岸嘴角残留的水渍。
怎么这样。
雪辞气血上涌,眉眼窘迫地将脸移到旁边。他看起来可怜坏了,鼻尖红红,脸颊粉润,唇瓣被自己咬得软熟。
偏偏男人还用一本正经的语气。
“小辞,你这里被我吃得好干净。”
雪辞浑身的皮肤变成了熟红色,张了张唇,可惜嘴巴太笨,不知道要回复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治疗治出一身的细汗。
幸好效果不错。
除了有点麻,酸胀的感觉消失了。
而且原本的软肉也消去,变得平坦。
除了过程难以启齿之外,方法是可行的。
雪辞的睫毛湿湿答答,垂着脸跟陆柏岸说了声谢谢。
陆柏岸用毛巾轻轻帮雪辞擦掉脸上的汗。
可惜,他刚才没能看到雪辞的表情。
“现在感觉怎么样?”
雪辞站起来,低头看:“不难受了。”
“这样的轻微变异并不影响健康,吸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陆柏岸缓缓道,“之后还需要仔细观察。”
“你之前说一天会涨两三次,对吗?”
男人耐心询问,丝毫没有刚才又凶又强势的模样。
雪辞脑袋还有点晕,迟钝“嗯”了声。
“也许今晚还需要再吃一次。”陆柏岸见少年瘪着脸盯自己脚尖的模样,喉结无声滚动着。
真可爱。
好想一口气吃彻底。
见雪辞不说话,陆柏岸主动开口,叮嘱:“最近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观察,那里不再要裹绷带,对身体不好。不舒服地告诉我。”
雪辞迟疑:“还要像今天这么久吗?”
陆柏岸盯着他,眼眸中的情绪逐渐发深:“也许要更久。”
雪辞耷着脸:“……我知道了。”
他起身要离开。
“等会儿。”
陆柏岸喊住他,打开抽屉,将一个透明罐给他,里面是这些天发的零食。
雪辞一开始没好意思要,听到陆柏岸说自己不爱吃这些才接过来。
往前走了几步,身体比之前舒服。
可……陆柏岸刚才好像咬他了。
*
陆周成站在门口心急如焚,来回踱步不知道多少遍,门才从里面打开。
雪辞的脸颊是潮湿的,表情恹恹。
陆周成立刻凑过去:“怎么样了?难受吗?”
雪辞摇头:“不难受了。”
陆周成听到他这么说才放心下来。
当然,也并没有太放心。
尤其是他看到陆柏岸眼底有一丝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毕竟还站在走廊外,随时都有人会过来。陆周成没再问,陪着雪辞一起回了房间。
“不涨了吗?”陆周成朝雪辞手里的糖果盒瞥了眼,“我哥他怎么帮你的?”
他原本好奇心也没那么重,可雪辞遮遮掩掩的模样反而让他心里打鼓。
三番两次的问询下,雪辞被问烦了:“吃掉的。”
陆周成表情一僵:“什么?”
雪辞本来就窘迫,被他问得直接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手臂里不说话。
陆周成盯着雪辞红透的耳朵尖,沉着脸,表情活像是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还是他亲手给自己戴的。
太阳穴直跳,语气不禁带着愤怒和妒意:“他把我赶走,就是为了吃你那里?”
那谁不会?还需要特意让他来?
雪辞不禁皱眉,抬起眼看他:“你说话不要这么粗。”
陆周成:“我……”
他看着雪辞雾濛濛的脸,话到嘴边咽下去,开口道:“对不起。”
忍着怒气给雪辞剥了颗糖后,陆周成终于意识到陆柏岸对雪辞的不轨心思。
还真有脸,大那么多岁,怎么好意思抢自己亲弟的对象?
仔细想来,之前的古怪的疑惑都不是他过于敏感,陆柏岸展现出来的占有欲都是喜欢雪辞的表情。
现在还吃到雪辞那里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借治病的名义做其他的。
陆周成眼皮狠跳,脸色发沉,瞬间紧张起来:“他除了……帮你治,还有没有碰其他地方?”
雪辞摇头。
然而陆周成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那你以后还找他治吗?”
“方法确实是有效的,我现在不难受了。”至少回来这十分钟里,雪辞都没复发。
陆周成唇线绷成一条线,嗓音干涩:“那……还找他吗?”
他想说别找陆柏岸,对方没安好心,就是想借治病名义占便宜,可他又怕雪辞觉得自己胡乱吃醋,好不容易恢复关系又变僵。
雪辞在迟疑。
刚才,他在陆柏岸脸上看到了,那种想要吃人的表情。
他对这种表情太熟悉,露出这种表情的男人,之后都会做一些不好的意思。
雪辞隐约感觉到陆柏岸对自己的心思。
“不找了吧。”他抿了抿唇,声音闷湿,委婉道,“这样太麻烦大哥了。”
陆周成终于松了口气:“那……也行。”
像是怕雪辞反悔,他又找了一堆借口:“本来我哥那人力气就大,也没谈过恋爱,下手没轻没重,多被他治几次肯定都要被吃破,我们先观察情况,实在不行……”
说到这里,他停顿两秒,装模做样清了清嗓子:“……我帮你吃。”
雪辞怔了怔。
垂下眼睛思考。
陆周成似乎很怕他拒绝,一直在自荐:“我嘴巴不太爱用力,不会弄疼你。”
雪辞犹豫:“可你上次亲我,有点用力的。”
说“有点”都是雪辞给面子,难听点就是跟个没见过世面的色鬼似的,把雪辞嘴巴和舌头用力来回吮,吮到软熟才依依不舍松开。
陆周成却突然抓了抓头发:“你……还记得啊。”
雪辞:“?”
他疑惑看着陆周成,在对方脸上看出了几分羞涩。
……不太懂对方的脑回路。
一般人都会记得初吻,雪辞会记得感觉也不奇怪,毕竟陆周成自己也都记得,某些画面还会在梦里浮现。
“我这次不会了。”
“你那里很嫩,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你不舒服的。”
保证的同时,还不忘踩陆柏岸一脚。
“我哥是不是很用力,让你不舒服了?”
雪辞点头,想了想:“那你不要咬我,也不要太凶。”
陆周成表情一顿——看来是被陆柏岸咬了。
他在心里鄙夷嗤笑,又跟雪辞保证:“我是正经人,没什么变态癖好。”
雪辞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不是很愿意有人帮他。
可手用力不得当会疼,那种疼跟一般疼不太一样,他一秒都没办法忍受。
而且他都难受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有方法可以摆脱……虽然方法奇怪了点。
雪辞朝陆周成看了眼,男生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看来确实就是朋友之间顺手帮忙而已。
雪辞舒口气。
从透明罐里拿了两颗糖,递到陆周成跟前。
声音清甜:“那就拜托你了。”
那两颗糖最后还是被陆周成塞回到罐子里。商量好这件事后男生并没有立刻离开,问雪辞那里是不是要咬肿了他可以帮忙看看,被拒绝后又在屋里四处找换下的脏衣服。
直到雪辞提出自己想休息,才恢复酷拽的模样:“那我等会儿过来找你。”
大概是缺氧,雪辞确实是困倦了。
这一觉睡到快要天黑。
醒来后,他惊喜发现自己并不闷涨。
呼吸都通畅了。
看来是有效的!
心情愉悦后也有胃口了,可惜已经过了发放晚饭的时间。
雪辞打算去后勤那里看看。
天黑之后是丧尸出没最多的时期,这期间出门无异于送死,连队伍里的两个异能者都不敢随意走动。
长期待在房间里容易抑郁,大家都聚在体育馆操场中心聚堆聊天。
物资房就在角落里,用集装板搭建的。
负责物资领取的是个黄头发男生,性格还算随和。雪辞走过去,问能不能领一盒饼干。
物资还算充足,大家也都是同学,平时也有饭量大的人午饭吃不饱来领东西。
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雪辞刚睡醒,脸颊粉扑扑,整个人像是一个盈润的水蜜桃。
漂亮的人大家会多看,更何况雪辞平时身边都有陆周成盯着,哪有机会说上话。
男生满脸堆笑,立刻道:“陆哥说你不舒服,让我把你的饭用锅蒸着呢!”
完全是意外之喜。
雪辞领到温热的饭盒,跟对方道谢。
他朝四周看了眼,陆周成不在,大家似乎都在聊天,还有人跟他打招呼。
雪辞也跟对方挥了挥手,随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刚坐下来,就感觉有道阴影落下来。
很快,大腿左边就有温度传过来。
对方离得很近。
雪辞侧身,稍微抬脸。
是陆柏岸。
男人手里也拿了份饭。
雪辞不由变得拘束,身体坐直,小声喊了句“大哥”。
陆柏岸“嗯”了声。
雪辞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吃饭。
他以为陆柏岸忙到现在才吃,可对方并没有动作,反而总是看着他。
雪辞停下来:“你也没吃吗?”
“晚饭的时候没看到你,给你留的。”眸色瞳仁会让人看起来淡漠,男人的视线落在雪辞的手上,“看来已经有人帮你准备了。”
雪辞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陆柏岸继续问:“还舒服吗?身体?”
雪辞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垂下眼眸。
“好像已经好了,以后不用麻烦大哥了。”
雪辞不太懂拒绝,尤其是对好心帮助自己的人,于是只能找借口让对方别再帮自己。
陆柏岸并没有被糊弄过去。他打开饭盒,将自己的肉都夹到雪辞碗里:“还需要再观察,现在只是被吃干净了,明天大概率还会有。”
听到“吃干净”这种话,雪辞尴尬地朝旁边移。
然而下一秒,右边也有人坐下来。
陆周成紧紧挨着他,肩膀靠肩膀,腿贴腿。
雪辞被兄弟俩紧紧挤在中间。
“哥,你也在啊。”跟雪辞亲密地聊了几句后,他像是才看到陆柏岸,“对了,雪辞的事情就不用麻烦哥了,我也知道怎么做。”
“雪辞他本来就害羞,我跟雪辞怎么说也交往过,交给我吧。”
陆周成年轻气盛,就算伪装得再好,也能听出几分对待情敌时阴阳怪气的语气。
陆柏岸像是没有被挑衅到。
男人只是摘下眼镜,拿出一块布,慢条斯理擦着镜片。
“你会吗?”
第98章 懦弱跟班(13)
男人冷淡的话语,陆周成却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这是打算跟他撕破脸抢人了?
他第一次觉得他哥这么烦人。
“这有什么不会的,就算不会我学什么都快。”陆周成剑拔弩张,“难不成你还要教我?”
夹在中间的雪辞身体顿了下。
他实在不敢去想大哥教陆周成的场景,脸颊发烫,见陆周成还要再说什么,立马开口道:“不要跟大哥吵架……”
两人很听话地没再继续。
雪辞安静吃饭,却不知道他这句话让兄弟俩都不是很愉快。陆柏岸觉得雪辞责备陆周成,明显跟陆周成更亲密;陆周成觉得雪辞在帮陆柏岸。
他们都怕雪辞更在意对方。
嘴上是不吵了,可两人明争暗斗,都紧紧贴着雪辞不肯先离开。
雪辞穿的是短裤,大腿上的软肉都被男人们粗糙的裤子磨红了。他力气小,推谁都推不开,最后拿着饭盒恹恹回到自己房间。
三人待在角落,却让人无法忽视。
体育馆里聚在一起闲聊的同学时不时会超那边瞥一眼,各种私语八卦。
他们主要猜测两种情况——第一,兄弟俩喜欢上同一人,最后上演反目成仇的戏码;第二,哥哥只是帮自己弟弟照顾对象,并不存在逾越的感情。
“不逾越的感情?不太可能吧,陆医生离谁这么近过?”
“好像昨天陆哥还带着宋雪辞去他哥的房间里,待了挺长时间的。”
“啊这……我脑袋里的画面有点音乱了说实话。”
“我也。”
“宋雪辞会不会受不了啊,听说之前他把陆校草甩了就是因为那方面承受不了。”
“啊你们都听谁说的,再说点!”
话题过于刺激,一堆人不敢再说下去。
怕传到陆周成耳朵里。
*
雪辞回到房间吃完饭,将饭盒送回后厨。陆周成就像在他身上装了定位器一样,又精准地找到了他的位置。
“你身上味道一闻就闻到了。”
陆周成说完,雪辞抬起胳膊,朝自己的手臂上轻嗅。
他的鼻尖轻轻耸动,像是一个无害的小动物。
随后仰起脸:“我闻不到,究竟是什么味道?”
怎么这么可爱。
陆周成耳根发红,却装模做样清嗓子:“可能自己闻不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就……”
“怪好闻的。”
雪辞确定自己没有被奶味腌入味后,松口气。
见人拧开水龙头要洗饭盒,陆周成很自然地接过:“我来吧。”
他边洗边问:“还难受吗?”
雪辞:“今天一天都没难受。”
陆周成“嗯”了声,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不然我搬到你房间住?”
雪辞愣了下。
“万一你半夜不舒服呢?”陆周成表情倒是淡,语气也正经,“放心,我不是要跟你睡一张,我结婚之后才做那些。我会自己打个地铺,你觉得呢?”
男生说得很诚恳,不过还是被雪辞委婉拒绝了。
“没事的,我难受的会去你房间找你帮我。”
陆周成被他这些话说得浑身都烫起来,渐渐有起立的趋势,他生硬道:“行吧,但我半夜可能还没清醒,可能有时候会咬。”
雪辞反应过来:“……没事。”
洗完碗后,两人顺着走廊回来,临睡前,陆周成送了几件外套过来。
“这些外套我都洗干净了。尺码比较大,估计能到你腿根,布料颜色也深,就算涨出来也没人看出来。”
雪辞接过,朝陆周成看了眼。
似乎丧尸爆发后,对方要比以前成熟许多。
【宿主,进度条涨了,段则然觉醒了水系异能。】
雪辞惊喜,这些天终于有消息了。
觉醒异能,证明段则然没出事。
不过郁埕和吴烽的情况无从得知。
雪辞跟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对他很好,他自然也担心这几人。
于是问陆周成:“明天要出去吗?”
陆周成点头,他知道雪辞的意思,主动提起:“我会尽量去找他们。”
外出有风险,雪辞准备把自己包里的红绳附上护身符给陆周成,结果发现对方手腕上一直都戴着他送的绳子。
“那你小心啊。”
雪辞叮嘱道。
怎么跟小妻子似的。
陆周成嘴角若有似无提了提,很快就恢复如常。
面上仿若漫不经心,并不在意地哦了声。等回到房间,陆周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去想雪辞跟自己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语气。
雪辞还是关心他的,而且比起他哥,更愿意让自己帮忙。
肯定还有感情在。
陆周成越想越觉得当初分手雪辞是有苦衷的,他就应该问清楚。
不过,现在复合也来得及。
……都吃那里了,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陆周成伸手,朝自己手腕的红绳看了眼。
分手之后红绳被他扔过一次,扔到宿舍门口的垃圾桶里,不过当晚又被捡回来。
当晚还淋着雨,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差点就跑到雪辞宿舍去发疯。
看到他这个模样,雪辞肯定会心疼他,然后跟他复合。
当然他的自尊不允许他那么做。
但他现在觉得,舍弃自尊挺爽的——主动让雪辞看到自己在意这段感情,主动给雪辞洗衣服……复合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
陆周成闭上眼。
心潮澎拜。
他会好好保护雪辞,他们会打败丧尸得救,以后也会结婚。
*
第二天,几个身体素质高的组成小队出门,一共五人,剩下的人负责后勤和看守。
丧尸日渐强大,不轮流看守或许会有漏网之鱼溜进来。
雪辞今天分到了开水果罐头的任务。
事情早就做完了,但换药那边人手不够。
雪辞主动帮忙。
他动作又轻又细,语气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两个换药的女生提议雪辞加入她们小队。
雪辞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五点多,胸口开始隐隐发涨。
他怕闷,没再用绷带裹着,能感觉到里面的上衣变得潮湿。
幸好陆周成的衣服够大,大家都没看出来。
看来吸食也只能坚持一天……
忍着不适完成事情后,雪辞连晚饭都没领就回到了房间。
他趴在桌子上,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样的姿势更舒服。
半个小时后,陆周成回来了。
对方的身体还残留着血污,似乎是一回来就来找他了。
雪辞担心道:“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血。”陆周成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手臂无数条青筋凸起,“我们今天找到了不少物资,还救了几个人。他们说前几天见过段则然他们,在学校另一边,今天太晚了,等明天我就出去找。”
“辛苦了……”雪辞放下心来,他见陆周成眉眼带着几分疲惫,没好意思提让对方帮忙的事情,“那你快去休息吧。”
陆周成:“你怎么样?”
雪辞:“我没事。”
陆周成眯起眼睛:“骗我?我都闻到了。”
雪辞睫毛颤了颤,垂眼不说话。
陆周成被他的模样弄得呼吸不畅,声音沙哑:“我身上很脏,去洗干净,很会快。”
陆周成确实很快,五分钟就赶回来。
房间被他猛得锁上。
雪辞忍着尴尬坐到他腿上。
不过让陆周成帮忙,总会让陆柏岸帮好。
衣角一掀起,陆周成滚烫的呼吸就打在上面。
大家的体温似乎都比他高……
雪辞的皮肤盈着粉,眼底很快弥漫出一层水汽。
唇瓣张开,小声哼着。
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
吞咽声很大,响彻整个房间。
雪辞难为情地提醒:“可、可以了……”
陆周成抬起眼,却在看到雪辞那张脸时怔住。
眉眼失神,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艳色。
就连眼皮都是粉的。
唇缝轻启,能看到口腔里的颜色。
陆周成晃神,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理性和思考,被最纯粹的欲念支配。
想亲。
真的很少,完全没吃够。
还想吃口水。
肯定香死了。
雪白软腻的腮肉很快就被挺拔的鼻梁抵住,挤变形,撞出红印。
小小的唇珠被陆周成狠狠含住,带着侵略性的吻让他头晕眼花。
暧昧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雪辞被吃了很多口水,剩下的顺着流出来,将下巴弄得湿漉漉。
漂亮的脸看起来很糟糕,又招人。
让人想进一步欺负。
……
晕晕乎乎,一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雪辞此时倒是干净了,除了睫毛上的泪花都是干燥的。
他趴在桌子上,看起来不太高兴,也没什么力气。
陆周成占完便宜,才察觉自己亲了人。
还亲得很深,是梦里经常会梦到的亲法。
“我……也不知道,你那样看着我,我一下子就……”陆周成解释不清,也确实没得解释,就是个色鬼。
他咳了声,见雪辞不理他,无措站在原地,僵了几秒后,朝雪辞身上贴。
“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陆周成抓了抓头发,“你那里我很快就吃完了,好甜,我可能真的有点渴,就想要不要再吃别的甜水。”
雪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你在、在说什么啊……”
陆周成被他看得意犹未尽,但见雪辞嘴巴都熟红了:“总之……我错了。”
雪辞总觉得是报应。
他利用对方治疗,代价就是被很凶地亲。
也不知道要怎么发火,只好蔫答答提醒对方:“下次不要这样了,亲我要经过允许,不然我会生气。”
陆周成答应完,开始转移话题,跟对方说今天在外面的险遇,故意说自己救人时有多危险,好让雪辞心疼自己。
果然,雪辞由刚才的不理不睬,变为主动关心。
陆周成逐渐领悟死缠烂打这招,挤在雪辞身旁,若有第三人在场,看这亲密程度,还以为是热恋期的小情侣。
“对亏了今天的险遇,我又多了个异能。”陆周成故意卖关子,“你猜是什么?”
早已从11那里知道的雪辞:“……”
他很给面子的装作不知道,估计没猜正确答案:“治愈?”
陆周成摇头。
“水系?”
摇头。
“吐火?”
“我是喷火龙?”
“……”
雪辞绞尽脑汁:“透视?”
陆周成这回没摇头。
凑到雪辞脸颊跟前,亲昵地碰了碰:“如果一开始觉醒的是透视就好了。”
“我就能早点发现你的异常,早点让你舒服。”
第99章 懦弱跟班(14)
陆周成说这话的表情很认真,是看着雪辞的眼睛说的。
房间变得安静,气氛却并不尴尬。
像是有什么暖流环绕在两人周身。
雪辞顿了顿,领悟到什么后,很快移开视线——
陆周成一直缠在他身边的原因,似乎并不是为了报复他,而是……喜欢他。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被没有理由地甩掉,为什么还会喜欢他?
雪辞不理解,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对方的喜欢。
毕竟,按照剧情,他现在喜欢的是段则然,没办法跟他在一起。
11:【宿主不用愧疚!那小子能跟宿主亲密接触都爽死了呜呜呜!都让他这么爽了就不能再让他连吃带拿了呜呜呜。】
“……”
雪辞若有所思,并没有回应陆周成类似表白的话:“那你觉醒的另一个异能是什么?”
陆周成恢复平日冷酷的神色:“我能让时间停止。”
“今天有个人被丧尸包围了,我过去救他,以为来不及,却发现周围一切都处于静止状态。”
雪辞装出惊喜的表情:“好厉害!”
陆周成嘴角提了提:“你要不要看看?”
雪辞兴冲冲点头。
11提醒别被这小子做坏事。
雪辞觉得再坏也比不过刚才坐在腿上的事情了。
他拽住男生的衣袖,催促:“快点快点。”
“怎么这么爱撒娇。”陆周成撩起眼皮,像是想到什么,“你跟陆柏岸也这么说话吗?”
雪辞的经验告诉自己,一般遇到这个问题,都要否认。
见人摇头后,陆周成满意了。
陆柏岸真不要脸,今天外出时还无意跟自己透露雪辞很依赖人,很喜欢撒娇。
都没被撒娇过,做梦梦到的吧。
就爱做些白日梦。
陆周成不知道陆柏岸是什么时候开始觊觎雪辞的,也许是从他带雪辞回家那天开始。
毕竟没人会不喜欢宋雪辞。
他收起思绪:“下一秒你嘴巴里就会多颗糖。”
说完,没等雪辞反应过来,手在空中扬了下。
周围的一切都停下来,变得安静。走廊里的水滴声消失,水桶里的几道波纹依旧是原本的模样。
整个世界都任陆周成为所欲为。
他从桌子上拿了颗糖,剥开,然后俯身,盯着雪辞的脸。
雪辞的表情有点呆,圆钝的眼尾往上调,中和了五官的秾丽感。
脸颊看起来很好捏。
陆周成伸手轻掐住雪辞的粉腮。
手指陷进一大片细腻的软肉中,前所未有的手感令人头皮发麻。
眸色逐渐幽深。
雪辞的唇色平时是浅色,唇缝里则要更深一下,刚被他亲完,唇珠尚未恢复到原本大小,水水鼓鼓。
凑上去,口腔里香死了。
陆周成吞咽着口水。
他此时的行为跟那些偷窥清纯小男生那里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可同时,他也意识到,掌握时间暂停的他,可以对雪辞对任何事。
此时此刻,他可以从身后抱住他,抱到镜子跟前。
雪辞只能全身心依靠在他身上,可以很深的那种。
又或者,坏心帮忙,再结束暂停,那瞬间,看到溅起的汁水,雪辞肯定会羞耻地哭出来。
涩死了。
陆周成脊背发烫,呼吸变得灼热。
当然,也就想想。
他不会强迫雪辞。
手再次扬到空中。
一切又都恢复。
对于雪辞来说前后不到一秒的事情,嘴里多了颗硬质糖果,泛起浓重的果味。
雪辞露出惊喜的表情:“太厉害了!”
其实这异能刚觉醒,陆周成还没办法熟料掌握,而且技能间歇时间也长。
被雪辞这么夸完,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幸好是我,要是别人,肯定会对你做坏事。”
雪辞这才察觉,瞪大双眼,警告:“那你不要让我嘴巴里乱塞东西。”
“……!”
陆周成差点被呛到,语气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羞愤:“怎么会!我怎么可能让你做那种事!”
雪辞不解地看着他:“做什么?”
陆周成噎住:“……没事。”
他撇开视线,不想承认刚才的心思歪走,又忍不住朝直勾勾盯他的雪辞看。
“我又想亲你了。”
雪辞很快就拒绝了他。
“你也不要暂停时间来亲我,那样我会不理你。”
陆周成现在装的成分少了些,可高傲还在。
他当然觉得他跟雪辞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
“放心,我不会利用它对你做坏事。”
雪辞还是相信陆周成的:“要早点休息了。”
陆周成还想待一会儿。不过雪辞困了,刚吃完糖,他准备去刷个牙再睡觉,屋外突然有人敲门。
大概猜到是谁,陆周成不悦,动作散漫地走过去。
陆柏岸站在外面。
男人很高,几乎要碰到门顶。
尤其戴着一副金属眼镜,格外有压迫感。
“哥,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言下之意,快回自己屋。
陆柏岸的视线越过陆周成,直直落在雪辞身上。
少年衣着单薄,露出的皮肤粉粉白白,尤其脸颊,还有几块不太自然的红。
虽然雪辞乖乖喊了他一声,并极力掩饰自己并没有跟陆周成做什么,可屋里清淡的奶味告诉陆柏岸——
陆周成已经帮过忙了。
那里吃到了。
被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你没事就好。”陆柏岸的表情清清冷冷,语气也跟平常似的,没什么起伏,“早点休息。”
*
陆柏岸正常的态度让雪辞终于放松下来。
然而第二天,他去接热水的时候,却被对方拦下来。
并不是正常面对面拦的。
雪辞本拿着暖瓶去接热水,天气越来越闷热,他没穿长裤。
陆柏岸就是这时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吓得他浑身都在哆嗦了下。
问的问题也很直白:“你跟周成复合了?”
对方离他很近,呼吸都打在后颈上了,雪辞尴尬地往旁边退一小步:“没、没有。”
“小辞似乎更信任他。”陆柏岸缓缓开口,语气未有异常,可就是让人禁不住发怵。
“这两天在躲我?”
致命的问题让雪辞后背出了层冷汗,密不透风的走廊里更为浓郁。
“没有……我没躲你。”
陆柏岸并没有罢休,他弯了弯唇角:“难受吗?我看你衣服好像湿掉了。”
雪辞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低头,才察觉胸口的衣服已经被渗透。
怎、怎么回事……
明明出门前还不难受的。
雪辞猜可能是被陆柏岸吓的,他脸颊窘迫地烧起来,热水只装了一半就盖起来,细伶伶的手指拎起热水瓶。
看起来不安又脆弱。
“我要回去了。”
然而却被陆柏岸高大的身体挡住。
“要我帮你舔吗?”
雪辞几乎是逃回房间的。
陆柏岸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很可怕。
淅淅沥沥又渗出来点。
雪辞颤抖地躲进被子里。
*
这次出门的物资颇为丰厚,异能者们还拿回来一箱汽水。
陆周成作为出力者,自然有高待遇。
他只拿了自己的那份就匆匆赶到雪辞房间。
敲了两分钟,雪辞姗姗来迟。
陆周成刚想把东西给他,对方就转过身,缩到椅子上趴着。
“不舒服吗?”男生担心道。
隔了半分钟,他听到雪辞吸了吸鼻子,声音绵软不安:“你怎么才回来啊。”
陆周成眼皮跳了下。
……雪辞第一次跟他发小脾气。
没想到这么爽。
雪辞愿意跟他发脾气因为在意他,跟他关系好。
不然为什么不跟别人这样?
只有他有资格被雪辞发脾气。
陆周成压着心脏深处诡异的感觉,刚要认错,雪辞就转过身。
眼睛红红的。
“我不该凶你的。”
刚才的做法是在迁怒。
雪辞意识到这点,觉得自己不应该看陆周成对他好就胡乱发脾气。
他神情恹恹,耷着睫毛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怜惜。
“没事,你可以凶我的,都怪我回来晚了。我们把你的三个室友都找回来了,不过他们现在在隔离房,明天早上就能见他们了。”
雪辞这才稍微有了精神:“谢谢,你受伤了吗?”
“我身体好,不会。”陆周成见雪辞刚才的情绪郁闷,“今天怎么了?”
犹豫好一会儿,雪辞才开口:“大哥好像故意在吓我。”
说完,他又怕这话听起来像在说坏话,刚想找补,就听到陆周成嗤笑了声:“他终于不装了是吗?我去找他问清楚。”
雪辞匆忙拽住他的手:“别去了,别跟大哥吵架。可能他看出来我在躲着他了。”
“那不是躲,那就是正大光明懒得理。”
陆周成握着雪辞发凉的手指,一点点焐热。
像是想到什么。
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选我帮你的忙?”
他的表情紧绷,看起来很期待从雪辞口中听到一些想听的。
雪辞垂眼。沉默片刻,终于道:“我有点害怕大哥的。”
陆周成再接再厉:“那你讨厌他吗?”
雪辞抿了抿唇瓣。
他在迟疑。
迟疑的间隙里,他感觉耳垂被什么捏了下。
陆周成一直站在旁边,并没有任何动作,雪辞以为是11在玩闹,没在意。
“今天之前不讨厌的。”雪辞委屈道,“可他说那种话,还吓我。”
“我不喜欢他了。”
陆周成满意了,突然闻到雪辞身上的味道。
“你是不是在难受?我帮你。”
……
这次陆周成很轻,也没做多余的事情。
雪辞软手软脚坐在他怀里,刚想提醒对方可以了,却感觉到另一侧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
然后很重地吮。
雪辞哆嗦了下。
他垂眼,陆周成还在埋头。
另一侧,什么也没有。
可分明有看不见的东西在碰他。
心脏跳得厉害。
怎、怎么回事……是谁……
雪辞的大脑一片空白。
等反应过来,他哑着嗓子喊陆周成。
“陆、陆周成,我……唔……”
声音变得支离破碎。
陆周成往后移。
很快发现,还未曾来得及触碰的地方变成了糜色。
下一秒。
溅得到处都是。
第100章 懦弱跟班(15)
雪辞的睫毛低垂,湿润,挂着泪珠。
表情似懵,等反应过来才羞耻地从喉咙间哀哀唤出一声呜咽。
陆周成没顾上满身浑浊的水渍,将人从身上抱起来,擦掉皮肤上的残留。
毛巾有点粗糙,所带之处蹭得雪辞的白嫩肤色转为粉。
水渍淅淅沥沥洒落得哪里都是,不由让人想起刚才不管不顾飞溅的画面。就像是被刺激到受不住,潮出来了一般。
擦干净后,还剩下最后悬挂的水珠,被陆周成卷着舌头舔食掉。
湿润的触感让雪辞僵硬的身体止不住哆嗦。
放下衣角,陆周成俯身,盯着雪辞的脸,见他有几分回神:“刚才怎么了?”
雪辞撇了撇嘴,不安朝房间里扫了一圈:“我好像遇到鬼了……”
“是有人碰你那里了吗?”陆周成将自己观察到的说出来,在雪辞的惊讶脸中解释,“你那里颜色被吃深了。”
雪辞的耳尖发烫,垂下眼睛。
他刚才被吓得六神无主,这会儿才看到陆周成那张冷酷脸上都是……有几块已经干涸,黏在脸上看着很不正经。
雪辞羞耻地要晕过去,提醒他把脸和脖子擦一擦,衣服也要换掉。
陆周成拿到水桶附近洗毛巾,边擦变问那个“鬼”都碰了哪里。
雪辞想到之前耳垂那一下:“它好像从刚才就在,也碰了我耳朵。”
陆周成心底冷笑了声:“别害怕,我倒是觉得它不是鬼。”
雪辞疑惑看着他。
“队里有好几个也觉醒异能,说不定就有人觉醒了什么隐身功能没告诉大家。”陆周成将脸上最后一点水渍擦掉,“他是直接舔你的吧。”
雪辞被对方大胆的发言吓到,手指绞住衣角。
紧抿住唇。
他感受到的确实是陆周成提到的这样,点头承认,却听到对方又来了一句:“不然你不会反应这么大。”
尴尬地“嗯”了声,雪辞脸颊上冒着热气,像是腾腾的热牛奶,问:“为什么会觉得是有人有异能,而不是有鬼呢?”
“我们住了这么久,要是有鬼肯定不是今天才出来,还专门挑你……这种时候。”
“想象一下,如果那人暗恋你很久,今天觉醒了身体透明的异能,第一时间会去做什么?”
雪辞唇色白了一层。
陆周成继续道:“如果是我,我肯定潜入你房间看你在干什么,偷闻你之类的,如果刚好遇到……也会忍不住去吃。”
见雪辞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陆周成最后又加了一句:“当然我本人不会那么做。”
雪辞被吓得不轻,想喊11出来,可惜11还被关在小黑屋。
他喃喃道:“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暂时还不知道是谁。”陆周成像是想到什么,眉心拧起,“不过肯定觊觎你很久,这次吃到了甜头,下次只会做的比刚才更过分。”
雪辞无措站在原地,唇瓣早已被咬红。他的视线无助茫然,最后落在陆周成身上:“那、那怎么办?”
“我猜他的异能就是隐身或者透明之类的,这几天我们别分开,我帮你捉住他。”
这么占便宜,陆周成的脸色冷下来,像是想到了谁。
他轻声安抚雪辞,可雪辞还是被吓坏了,洗澡就要拽住他的衣服一起去。
此时还早,浴室没人,雪辞脱得只剩下一点布料。
少年的身体单薄得像只漂亮又脆弱的蝴蝶,单手就能箍紧住那两支细弱的手腕。
莹润的身体在灯光的映衬下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触碰是温的、软的、粉的。
偏偏雪辞自己还无知无觉,毫无遮掩,甚至刚被吃过的艳色还在。
仰着清纯忧虑的小脸:“我会洗很快,你一定不要离开哦。”
陆周成费力移开视线:“……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雪辞拿着洗漱用品匆忙进去,他白天出了汗,打算随便冲冲就上去。
结果就这么短的时间,透明人又来了。
这回是腰。
用一种不轻不重的力气,捏住他的后腰,来回地揉捏。
“不、不许碰我!”
雪辞抬高声音,冲外面喊陆周成的名字,下一秒,浴室另一边传来很剧烈的地板摩擦声。
“小心——”
雪辞被陆周成从身后揽住腰,不挂寸缕的小骨架少年,完完全全被抱在怀里,刚被热水烫过的皮肤像是热牛奶。
打湿了陆周成的衣服。
温软的身体撞过来时,陆周成浑身肌肉都绷紧。
在雪辞喊他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果不其然——
随着水声越来越响,浴室尽头竟出现一条粗壮硕大的藤蔓!
墨绿的根茎带着植物特有的气味,陆周成没时间思考它是如何从破漏的地方钻进来的,怕雪辞受伤,他对着兴奋地朝这边探出枝条的变异植物挥手。
时间静止。
同一天用多这个技能有效时间就会大幅度减少。
陆周成速战速决,手刀下去,一道雷直直劈向植物——
瞬间枯焦。
陆周成又扔了一道雷过去,这回直中要害,暴露在空中的藤茎瞬间枯萎。
枝条上的黄白小花簌簌落了一地。
解除后,雪辞终于能动弹。
变异的植物已经被陆周成解决掉,枯萎的枝条弄脏水面,剩下的藤蔓顺着不知道何时被撞坏的玻璃窗“飕飕”退回外面。
陆周成怕缺口大会有丧尸冲进来,叮嘱雪辞上去穿好衣服,自己朝浴室深处走。
雪辞觉得脚背有点痒,低头一看,是一朵白色的忍冬花。
他捡起来,收拾洗漱用品,却发现自己的脸盘里落了一层。
雪辞很快穿好衣服。
透明人似乎被藤蔓吓走了,没有再出现。
直到陆周成喊他去水池那边。
腾腾的热气将镜子弄得满面是雾,上面是用手指划着水汽后的一排字——“宝宝宝宝宝宝宝宝好香”。
氤氲的水汽顺着字迹往下流,画面极具诡异和冲击。
雪辞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一次遇到变态了。
*
浴室的玻璃窗听说老早就破损的,但它是在室内,并不会有潜在危险,也从来没出现过变异植物钻进来这回事。
不过既然已经出现,大家都觉得要慎重,保命重要。
这事交给了陆柏岸处理。
陆周成陪着雪辞回房间。
镜子上的雾水早已被擦干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上枯萎的藤蔓枝条上,未曾察觉还出没一个喜欢舔小男生的变态。
陆柏岸做事向来认真,等众人走后又将浴室里的每个窗户都检查了一遍。
临走前,他站在水池旁,伸出骨骼分明的手指,在镜面上用力划着。
很快,那几根手指逐渐变得透明。
*
11从小黑屋里出来后就告诉他拥有这种变态行为的90%是碎片本片。
雪辞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这不代表他不会为对方的行为恼怒。
陆周成提出在抓到对方之前都在他房间里打地铺。
这一夜平安无事,不过雪辞睡得并不踏实。
毕竟对方是个透明人,可以随心所欲进入他的房间。
对方能做出在陆周成帮忙时用嘴舔舐他这种事,说明是没有什么底线的。
当然他也不指望变态能有什么底线。
下次他就没这么害怕了,一定会把人逮个正着。
雪辞下了床,他醒得很早,要去楼下体育场里看段则然他们。
临走前,他把已经晾干的忍冬花装进三个布袋子里。
布袋子是几个平时后勤中负责帮大家缝补衣物的男生缝制的,雪辞经常会帮忙干活,对方就送了这些给他,这下还真派上用场。
据11说,植物不会攻击同类。
忍冬花的香味会留存许久。
雪辞以为这些花只是战斗时不小心留下的,并不知道,这是藤蔓怪特意留给他的。
“在做什么?”
陆周成见雪辞一大早就在忙活,贴过去,立刻闻到了一股花香。
雪辞系好最后一袋,实话道:“给我室友他们的礼物。”
陆周成发酸,心里不是滋味。
就准备了三个,那肯定没他的份。
不过以他们的关系,送这些太见外了,雪辞把身体都给他看了。
陆周成很快哄好了自己,跟雪辞一起下楼。
室友三人住在隔离屋里。之前出现过救回来的人伤口感染后滞变异成丧尸的可怕事情,大家对于检查与隔离格外慎重。
三人此时已经属于安全人员。
雪辞隔着十几米就看到几人站在屋内,大家腰背都直挺挺,脸上和衣服都是干净的。
段则然也看到了雪辞,眼睛一亮:“小辞!”
雪辞被他抱住,隐约感觉耳垂蹭到了对方的嘴唇。
吴烽站在一旁,催促道:“你抱完了没?我也要抱!”
郁埕要内敛许多,很安静,可眼睛也紧紧盯着雪辞。
这是给自己找回来三个情敌?
陆周成轻嗤了声,对于几人的敌意摆在了脸上,属于懒得装的那种。
吴烽抱完后,就开始聊这段时间他们在路上的经历,郁埕始终都没找到拥抱雪辞的机会。
他们的经历确实丰富,遇险几次,现在三人都有了异能。
段则然觉醒了水系异能,郁埕能自己操控丧尸的意识,吴烽的速度快出正常人十倍。
雪辞心生羡慕。
目前进度条走了一半,看迹象他还没觉醒什么异能。
这次救回来的都是异能者,众人都高兴。除了救人回来,他们还拿出来丰盛的物资,物资里有十几袋冻鸡。
负责做饭的两人拿出三包解冻,配着辅料,大家午饭难得吃了顿丰盛的。
不过这也只是眼前暂时的安心。
全市的通话系统都处于瘫痪,水电也会有瘫痪的一天。
物资目前都是在学校内部搜索,因为丧尸太多,去不了很远的地方。体育馆也不总是安全的,也许哪天丧尸就一拥而入了。
他们需要找到车和加油站,朝更远的地方探索求助。
聊起这些气氛不免沉重,吴烽打断话题:“哎,跟雪辞说说我们上次在生化楼碰到那群丧尸吧。”
段则然道:“大部分丧尸都是被咬伤后传染的,这种丧尸几乎没有自我意识,不过生化楼很多丧尸都有自我意识。”
吴烽点头:“而且眼神很清澈。”
雪辞:“?”
吴烽:“最骚的就是,我们几个当时还没觉醒异能,被他们前后包抄了。正好手旁有个收音机,一点开是六级听力。”
“丧尸们忙着听听力,根本不理我们了。”
类似的还有,一些丧尸有洁癖,不肯碰他们,甚至躲开。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完有人提出来:“怎么生化楼的原始丧尸这么多,不会是哪个教授自己研究出来的病毒吧。”
“我们也这么想的!”吴烽叹一口气,“但我们没敢上去,怕出来蹦出来一个超级丧尸皇。”
“听起来太可怕了!”
“那还是别去了,跟送死似的。”
“我们体育馆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段则然仰头看了眼,这座体育馆安全归安全,可隔绝丧尸的同时也隔绝的外界信息。
也许以后会错过救援机会。
当然眼下也算是安全系数高的小型基地了。
众人听完八卦奇遇,都各处散开接着干活。
人走后,段则然拉住雪辞的手,凑到耳边低语:“你怎么样了?身体还难受吗?有没有好?”
雪辞顺着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口上,便明白了意思。
他有点心虚:“没事了……”
“可以不用绷带缠了吗?”
“嗯。”
“还有人知道了吗?”
雪辞迟疑。
段则然内心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神色:“是陆周成?还是陆柏岸?”
雪辞瞪大眼睛。
有主角光环连猜东西都猜这么准吗……
于是也没瞒着:“他们都知道了。”
段则然的嘴角有点僵硬:“他们知道后呢?有没有说帮你什么的?”
他的语气比平时急迫,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可惜雪辞都遮遮掩掩,只是说“两人都帮忙”后就再也不肯透露其他。
段则然下意识觉得不对,正好此时吴烽喊他过去领被子、生活用品和衣服。
仓库的衣服都被挑完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人拿的文化衫。也亏几人身材都高大挺拔,再加上有脸加持,倒是把文化衫衬得都好看了。
几人领完物资,开始商量晚上住哪。
体育馆的宿舍都是办公室改的,床是里面的沙发改的,总共就二十多间。现在人数将近四十,快有一个班级那么多了,所以一些人是住在体育场的集装房里。
吴烽:“那地方多热啊。不行大家挤一挤呗,都那么熟了。”
又揽住雪辞的肩膀:“我还跟我小室友住。”
断联之前四人就是室友,习惯也都了解,住一起并不会产生矛盾。
陆周成一听这三人一来就要跟雪辞住:“不好意思,我已经住在那里了。”
吴烽朝他看了眼:“老陆,分手就彻底点,不要死缠烂打。”
陆周成没理他,也没同意几人住在雪辞房间。
陆周成的话很有分量,外加众人谁不知道陆队跟宋雪辞的关系,后勤的男生劝道:“既然陆哥跟雪辞住的话,房间就空出来了,不然你们三个住那?”
大家表面接受了。
雪辞安慰道:“没事的,我房间很小,你们住在一起会觉得挤。”
“跟你住一起,挤一下算什么?”
也就吴烽坦荡荡,敢把这话往外明说。
虽然大家都是这个心思。
幸好陆周成的房间跟雪辞的在同一层,况且他们也不是永远待在这个避难所。
安置好后,段则然单独找了雪辞,聊了几句后问他有没有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
雪辞迟疑:“陆周成帮我洗过了。”
段则然提了提嘴角,可眼底却没有笑意。
跟雪辞断联的日子里,他好几次险些丧命,全靠找到雪辞这点撑着。
结果终于见面,雪辞跟陆周成却有复合的苗头。
他不动声色:“那我帮你把四件套洗一下,我的水系异能里有山泉水,很干净。吴烽他有风系异能,会很快帮你烘干。”
雪辞惊喜。
除了打丧尸,大家的异能还可以这么居家!
“那谢谢你了!”
段则然端着盆来到水房,迎面就撞上陆周成。
对方淡淡扫了他一眼,很久就收回视线。
段则然喊住他,开门见山:“你们复合了?”
陆周成:“快了。”
“那就是你自以为复合了。”段则然在陆周成跟前完全是另一个人,“雪辞知道你在舔他吗?”
话语里满满的攻击性。
陆周成抬起单薄的眼皮:“知道。”
“还有,听雪辞说你知道那件事。”
段则然立刻领悟到对方说得什么。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四人住一起。”陆周成淡淡道,“不说吴烽,郁埕看雪辞的眼神难道你没注意?”
段则然当然知道。
这些天,在找雪辞的过程里,郁埕表现很积极。
见陆周成要走,段则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陆周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我怎么帮雪辞?”
他的唇角微微扯动,喉结不由滚动。
“你不会想知道的。”
段则然表情一僵。
*
陆周成彻底在雪辞的房间睡下了。
晚上又一次帮雪辞吸食。
他舔去嘴唇上的甘甜,觉得远远没有过瘾。
完全不够。
雪辞哪里都小小的,连甜水都不够。
他一个人都不够吃,怎么可能会乐意分享呢?
来抢食的野狗,他会一个个赶走。
雪辞脸颊泛红地从陆周成腿上下来,随后就转身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陆周成有种自己只是个容器,利用完就会被甩掉。
他心生不满,想要更多,但又胆怯开口,跟对方问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这种问题。
只能一个人患得患失。
物资丰厚,不过陆周成几人为了寻求外援打算每天都出去一趟。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陆周成跟人谈完正事,四处找雪辞,终于在走廊拐弯处听到对方的声音。
然而刚往前迈两步——
“我也可以帮小辞那样吸吗?”
雪辞的对面,站着高大的男生。
不是别人,正是才来不到一天的段则然。
此时,对方正用乞求的语气,跟雪辞讨要好处。
跟一条不要脸的赖皮狗似的。
雪辞能答应才怪。
陆周成脸色发沉,刚要走过去冷嘲热讽。
就看到雪辞垂着眼睛,耳尖泛红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