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04)
傅炀这两句话几乎是连在一起说的,中途没什么让雪辞可以思考的时间。
雪辞连表情都来不及变化,下一刻就被捧住脸。
脸颊软腻的粉盈腮肉按压出弧度,使男人指节分明的手指凹陷进去,不由想要使用更大的力气。
——那几乎不能算捧脸,应该算掐。
饱满的腮肉都挤到了一起,唇瓣被迫分开一条缝隙。
傅炀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每次这样碰雪辞时,他的头皮就酥麻起来,一阵一阵的,爽得要上天。
“唔……腻别、别……”
雪辞发出了个意义不明的含糊声音。
傅炀完全不听,他比雪辞高许多,俯下身,整张脸都凑过去。
那张俊脸就这么突然放大,雪辞吓得哆嗦了下,脸颊和嘴巴里都呼呼冒着热气。
口腔里的颜色很粉很粉,舌尖很嫩。
傅炀闻到了一股香气。
清甜,说不上来什么味道。
挺奇怪,怪到他浑身发热。
雪辞也不知道傅炀为什么要闻这么久,精致的眉眼露出窘迫,他的嘴巴合不上,口水也咽不下去,渐渐都蓄在嘴巴里。
越来越多。
他尴尬地往后退,想要挣扎开,结果傅炀的嘴巴突然贴上来。
几乎是撞上来的,雪辞吃痛,小声颤叫了声,闷湿的声音却直接被男人的口腔接住。
睫毛颤抖地厉害,单薄的眼皮粉成一片。
唇瓣被重重蹭着,傅炀像是怕他跑掉,大手箍着他的后脑勺,让他完全挣脱不开。
热度渐渐升温,让人失去思考能力。
雪辞只感觉嘴巴里面酸死了,被人吃了好多口水。
连睁眼都格外费力。
冷冽的薄荷气息包裹着他。
……
傅炀完全没满足,似乎还要进行第二轮。
雪辞唇瓣被磨得发麻,口腔里面也酸麻一片,使出了全身力气推开对方的脸。
结果对方脑袋突然转了下,原本该碰到脸颊的地方移到了嘴唇那里。
雪辞感觉手指濡湿一片,应该是不小心放到了傅炀的嘴里。
黏腻的触感让他不安,就此借势推开对方,将手缩回来。
两人终于分开点距离,他看到傅炀舔了舔唇瓣。
估计是察觉到了他不太礼貌的动作了。
确实不礼貌……而且,很奇怪。
雪辞整个人被亲得晕晕乎乎,胸口来回起伏,小脸湿乎乎粉润润。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对方眼里是怎样一副模样,唇瓣起合,刚想解释什么,就感觉自己手掌被握住。
傅炀朝他手指上看了眼,又将视线移回来。
嗓音比之前低哑许多,像是被磨砺过的砂石:“你想让我舔手指?”?
雪辞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立刻将手抽回来:“胡说什么!”
他的语气有点凶,大概是刚才被亲得不太舒服,脸颊都是鼓的。
……被亲完就撒娇。
傅炀注意到自己盯着那张脸已经盯了十来秒,反应过来,立刻移开视线:“我看你口水快掉出来了,被人看到不好。”
雪辞:“?”
他脑子嗡嗡的:“所以就亲我?”
“我手放在你脸上了,我又没其他东西可以帮你接口水。”
“……”
雪辞懒得搭理他,整个人没力气。
刚被亲完,他的嗓音如水,带着点短促的鼻音。
羊脂玉的皮肤上沁满了粉。
怎么看怎么招人。
傅炀的眼睛移不开了。
“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雪辞不想理人,但对于金主也不能直接一走了之。他这话有逐客令的意味,可惜傅炀现在脑子宕机,听雪辞骂人都觉得像在撒娇。
“你课表没课,不能来找你?”
傅炀本是打算过来找雪辞一起吃晚饭,没想到中途就亲上了。
这也不能怪他。
是宋雪辞嘴巴太甜。
他再次朝宋雪辞看,终于察觉到那张漂亮脸蛋上有几分羞恼。
在生气?
不愿意让他亲?跟前男友还有感情?
傅炀眼皮一跳,意识到宋雪辞可能跟前任做过许多亲密的事情后,心里泛起一股酸意。
当然,他也不可能直接开口去问。
“你饿不饿?”大少爷语气软下来,又带着几分生硬,“我餐厅订好了,那家我自己经常去,味道还行。”
换作平时,他不会说后面这句话,好像在故意找话讨好似的。
幸好雪辞没说什么,垂着眼睫跟着他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不说话。
雪辞始终比他慢半拍。
傅炀察觉到不对劲,谁家谈恋爱不并排走?他侧过身,想开口让雪辞跟上来,不知想到什么,自己停下脚步,等着雪辞跟上。
餐厅离雪辞不远,装修风格很中式,环境清幽。
雪辞吃完饭还喂了餐厅那几条锦鲤,心情自然愉悦,对傅炀也有好脸色了。
傅炀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鱼饵,完全没察觉到自己成了个伺候人的。他的注意力都在雪辞身上,视线在那截手腕上一闪而过。
红绳,眼熟。
像是想到什么,傅炀脸色突然变差。
都分手了还跟前任带着一样的红绳。
搞什么。
雪辞蹲在池边看金鱼吃饲料,脸颊也学着鱼那样一鼓一鼓。
小小的一只。
眼看着鱼饵没了,他也没抬眼,照例伸手。
结果掌心一重——
手里多了个手表。
雪辞愣了愣:“给我这个干什么?”
傅炀用下颌线对着他:“红绳太丑。”
配不上你。
后面这句没说,雪辞自然以为是金主嫌弃自己过于穷酸,在听到11对这支手表的报价后,默默收好,怕掉到水池里。
傅炀这才继续递鱼饵。
天色渐渐暗下来。
雪辞起身:“我想回学校了。”
傅炀看了眼时间,才七点。
眉宇间带着意犹未尽,不过他也不肯说自己沉迷于约会,漫不经心“哦”了声,就开车把人送回去。
雪辞回到宿舍,把作业补完,洗了澡,跟几个室友聊天,大概到十点的时候,才想起看手机。
傅炀在八点时给他发了条微信。
【在?】
之后八点半的时候似乎还发了什么,不过被撤回了。
九点又撤回一条。
九点四十五又撤回一条。
雪辞不解,但他跟金主并不需要知心。
敷衍回了一条:【在的。】
那头秒回:【跟前男友在聊天?】
雪辞:“?”
他老老实实回了句:【在写作业。】
傅炀:【什么作业写了三个小时?】
雪辞:【高数。】
傅炀:【很难?】
过于挑衅的语气让雪辞这个认真写作业的格外不满。
他当作没看到消息,退出微信。
隔了两分钟,傅炀的消息弹出来:【又去写作业了?你发我,我帮你做。】
雪辞:“?”
不是他刻板印象,傅炀那模样实在不像个会乖乖学习的。
金主要求,他按照人设照做,随便对着几道题拍照发过去。
没想到那头很快也发过来。
是平板上的截图,字迹清晰,重点部分下面还划了红线。
雪辞瞪大眼睛。
对傅炀的印象稍微改观了。
之后几天,他每次遇到不会的题目都会发给傅炀,免费问题目的同时还保证了进度条。
傅炀有的题目没给太多的解题步骤,雪辞没看明白,发消息问。
傅炀:【这得电话里才能说清。】
雪辞没察觉自己上钩,乖乖打了语音过去。
傅炀还在办公室,助理待在一旁,见这位脾气不好的副总正拿着平板跟人解释数学题。
这题目看起来应该是高数。
副总准备考研?
助理的想法很快就被傅炀的语气打消了——实在是那语气太吓人,轻声细语的,略带一点夹,跟供祖宗似的。
再看表情,嘴角翘着,满脸泛着桃意。
傅炀旁若无人地解释一半,表情微变,眯起眼睛:“刚才说话那男的是谁?”
雪辞疑惑“嗯”了声,朝刚回宿舍的室友看了眼:“我室友回来了。”
室友见雪辞在打电话,调侃道:“跟男朋友聊天呢。”
他并不知道雪辞分手,男朋友指的自然是蒋澍。
雪辞否定:“不是哦。”
傅炀在那头脸沉得滴水。
他很拿不出手?
当然他没开口质问雪辞,他也不是很在意谈恋爱这种事,更不是什么神经兮兮的妒夫。
这几天进度条有条不紊地进,得益于雪辞的高数作业。
只是傅炀会在他演算时聊起别的话题。
“你是不是见我都特意喷香水了?”
“嘴巴里是不是也喷了?”
“你口水这么香,前男友肯定经常找你接吻吧。”
……
雪辞被打断思路,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没有。”
那头突然沉默。
雪辞还等着步骤,催他:“下面呢?”
傅炀朝下面看了眼。
……鼓起来了。
最近秋天,他可能会柳絮过敏,身体这几天动不动就肿。
“你怎么不说话了?”雪辞放下笔,趴在桌上,脸颊埋在手臂里。他像是想到什么,眉眼耷下来,“你嫌我太笨吗?”
“胡说什么……”傅炀要被宋雪辞萌死了,心脏重重跳着,被他刻意忽略过去,随后清了清嗓子,装作不在意道,“……上次那是你初吻啊。”
雪辞心虚地“嗯”了声。
这不算撒谎。
在这个世界确实是初吻。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能听到呼吸声。
隔了五六秒,傅炀终于开口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刚才没有的独占欲。
“怪不得连换气都不会。”
“眼睛也红红的,看着都快被我亲哭了。”
雪辞被他说得面颊滚烫,将脸埋在胳膊里。
傅炀没听到他的声音:“怎么不说话?”
雪辞抿了抿唇,有点尴尬,想赶紧结束话题,附和道:“嗯……”
这态度着实在傅炀愣了下。
咦?
咦?
宋雪辞这语气,有点不高兴……难道是很在意?
傅炀心头一动,嘴角快翘上天,自顾自解释:“不过你放心,我只是很会,除了跟你在学校那一次,什么经验都没有。”
“以后可能经验会多。”
雪辞意识到后半句里的含义,迅速将话题转移到了学习上。
幸好傅炀没再聊这些。
作业完成,进度有条不紊地涨。
除了刚才奇怪的话题,雪辞对一切都很满意。
正要收拾东西出宿舍,他就听到11发布了新任务。
【您被傅炀包养之后,宋谈海以为自己有了保障,不停地找您要钱。您对于亲情的渴望让您没办法对他抛之不顾,只能从傅炀的卡里不断取钱,这让傅炀更加看不起您,对您更加索取无度,在床上变着花样折磨您。】
最后一句着实让雪辞肩膀瑟缩了下。
幸好,傅炀要被撞出问题。
这是原本的剧情,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宋谈海最近了无音讯,更没有问他要钱。
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每天用傅炀的卡花点钱。
雪辞很有礼貌,在花钱之前都会给傅炀发消息。
【我可以买那个吗?】
【我选不出来,可以两个都买吗?】
傅炀全然觉得雪辞是在跟他撒娇,结果一看银行卡花费,都是几十几百。
他觉得可能是雪辞不会花钱。
于是开始叫人往宿舍送礼物,每天都送,昂贵的首饰,新鲜的玫瑰花。一到空闲时间就换着跑车开到学校接人去餐厅吃饭。
后来不满足两三天见一面,干脆每天都抽空去找宋雪辞。
对方课满了就站在教室外面等。
等到下课,一看到宋雪辞,就急烘烘凑过去。
弯着腰,将脸凑得很近很近,近得都快亲到了。
一边抱怨:“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今天不待够四小时别想回去。”
雪辞第一次看见他在教室门口出现时还吓了一跳——
哪有金主这么明目张胆地来找人?
不都是“跟我,除了钱,不要奢望我给你其他的”“这段关系见不得光”吗?
为什么傅炀还在学校里牵他的手?
雪辞察觉到剧情有点不对了,不过进度条还在涨。
傅炀这些举动似乎并不影响,反而还能促进剧情。
也许是跟金主的亲密接触可以涨进度……雪辞这么想,尝试着往傅炀身上蹭了下。
果然,进度条涨了。
他眼睛一亮,唇角弯弯,又往傅炀怀里撞。
把傅炀撞得呼吸不畅,坚硬一整夜,还做了乱七八糟的梦。
*
傅氏顶楼。
高级办公室。
晚上,办公室的灯依旧亮着,傅清霄摘下眼镜,男人冷淡俊朗的眉眼露出些许疲惫。
他刚揉了揉眉心,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清霄没抬头就知道是谁。
能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也就傅炀。
两人辈分上是小叔跟外甥的关系,可年龄也就差了两岁。爱好和性格都不太相同,却格外能玩得来。
私底下便去掉了辈分,聊天随意。
“这么晚了没回家?”
傅清霄语气淡淡。
比起他微冷淡漠的表情,同样工作一天的傅炀却精神十足。
“没呢,要把白天的工作补了。”
傅炀欲言又止,却戛然而止,像是在卖关子,故意等他来问。
傅清霄让着他:“白天做什么了?”
“还能做什么,谈恋爱呗。”傅炀咳了声,将手机在掌心炫了一圈,故作不经意,“太黏人了,离不开我,消息一条接一条发。”
消息指——雪辞刷银行卡的短信提醒。
傅清霄知道他最近找了个大学生,但没想到能谈这么久。毕竟没人能受得了傅炀这脾气。
当然,也许对方是冲着身份地位来的。
他看傅炀一脸深陷进去的模样,很怕对方被骗:“注意点。”
傅炀嗤笑了声,知道傅清霄是嫉妒自己:“他怎么可能骗我?他只是喜欢我,而且他长得那么清纯,不可能会骗人。”
说完,还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
傅清霄瞥了眼,照片明显是偷拍,画面中央的少年正垂着脑袋发呆。
尽管看不清正脸,脸确实具有迷惑性。
傅清霄顿了下,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傅炀还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起来,在看到备注后,他的眉眼瞬间柔和起来:“看,我就说离不开我。”
“我先去接个电话。”
傅炀转身进了休息室,从玻璃窗上完全倒映出他低眉顺眼哄人的表情。
傅清霄移开视线,落在照片上。
过了五分钟,傅炀从休息室里出来。
“太想我了。”他撩起眼皮,“肯定是想找我亲嘴。”
傅清霄:“……”
他忍受着对方这些话,直到人收拾好照片离开,办公室重新恢复清静。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傅炀这么一烦,他无法再专心工作。
[没办法专心工作?]
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响起。
傅清霄冷下表情。
[你出来做什么?]
跟他一模一样的声音——
[我出来告诉你原因。]
傅清霄拧眉,视线落在桌面上。
傅炀落下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少年仰着脸,露出漂亮的脖颈线条。
还有一小截细瘦的腰肢。
身体里,那道声音带着轻佻的戏谑——
[你都在发情了,还能工作?]
第112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05)
听到这个词,傅清霄下意识低头。
身体里的声音嘲讽地笑出声。
被骗了。
他的身体不至于像个牲畜似的,光是看到一张照片就发情。
可他知道,轻易上当的原因在于,他也察觉到自己不像平时那样清心寡欲。
内心有波动。并且,同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人,能赶紧到这阵异样的波动。
——不太平稳的呼吸,多了几秒的注视,皮肤急剧的升温。
傅清霄紧缩住眉头。
他今年二十八岁,尚且年轻,却因为过于沉稳的性格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都格外内敛禁欲。
然而,这只是表面。
傅清霄有双重人格。
长期沉重的精英式教育让作为继承人的他经常缓不过气,可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家长喜爱的模样。第二人格便这样诞生了,对方性格恶劣,胡作非为,可却让傅清霄减轻了许多压力。
他并不承认那是他,可却清楚地知道,那就是他的另一面。
霸道、野蛮、一肚子坏水,忠于自己的欲望。
每次情绪有波动时,副人格总是会在身体里跟他对话,嘲讽几句他此时的惺惺作态,在深夜时占据他的身体。
飙车、喝酒这种事情傅清霄尚能忍受,也不没有踩到他的底线,也就没有强烈压制副人格的念头。
只是现在……
傅清霄拿起照片,盯着漂亮明媚的少年。
他在傅家的宴会上见过,当时少年被一个醉酒找事的人拦住,这是傅家的主场,他自然会去管。
[这种事情交给保安就行了,你为什么要亲自去?]
傅清霄皱眉:[和你有关系?]
那道声音没放过他:[虚伪。]
[真不想承认跟你是一体的。]
对方消停下来,傅清霄没再管他,准备继续工作。
傅炀的电话就打进来。
“喂,我照片是不是丢在你那里了?我刚才在车上翻了一遍,少了一张抬头开天空的。”
“就蓝色衬衫那张。”
那一叠照片不算薄,傅炀却清楚记得每一张。
[墙角不好撬。]
那道声音又来了。
[让我来帮你吧。]
傅清霄呼吸一顿,怒斥:[——别胡闹!]
然而很快,他眼前一黑,头疼欲裂。
仅仅两秒,再次睁眼,傅清霄的表情却像是换了个人。
漆黑的眼眸散漫撩起,打理地一丝不苟地头发被弄乱,勒到脖子的领带被扯开。
副人格给自己取名叫傅青肖。
他讨厌“傅清霄”名字里的水。
跟傅清霄这个人一样,拖泥带水、虚伪、沉闷、装清高。
傅清霄的情绪很久没受到波动,自然傅青肖也许久未能占据身体。
这次机会来之不易。
他靠着椅背,托着下巴,手指在照片上敲两下。
气场变得松散,压迫感却丝毫未减,唇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的脸多了几分邪气。
“喂,你听到没?在你桌子上吗?”
电话那头,傅炀的声音拔高,明显变得急促。
傅青肖学着傅清霄的语气:“没看到。”
“那能去哪?不会路上丢了吧?”傅炀很信任傅清霄,没产生任何疑心,“那你帮我在房间里找找,还有公司电梯!要是找到告诉我!”
傅青肖淡漠“嗯”了声,挂断电话。
片刻,他夹起照片,用手指摩挲着少年的脸。
*
这段时间,雪辞跟蒋澍没怎么见过,微信里只偶尔聊几句。他还以为对方已经已经帮自己当普通朋友对待。
结果蒋澍的朋友突然过来找他,说蒋澍最近情绪很低落。
“现在追你那男的,好像找人威胁过蒋澍。”朋友觉得分手很正常,倒也不是为蒋澍抱不平过来找雪辞的。
他只是感觉到这追求者做法强势,不像是什么好人,需要让雪辞知道这回事。
雪辞清楚傅炀会派人暗地跟着自己,金主要掌握金丝雀的行踪很正常,所以他也没在意那些人。
但威胁蒋澍就不对了。
他立刻就给傅炀打了电话,让对方不要再找蒋澍。
傅炀妒意大发:“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雪辞耐心:“跟是不是蒋澍没关系,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威胁人不对。”
“谁威胁他了?”傅炀嗤了声,“他这么跟你告状的?”
傅炀的占有欲很强,雪辞多少能察觉到。
这样吵下去反而对蒋澍不利。
雪辞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挂了电话。
听筒里的嘟嘟声让傅炀格外烦躁。
“……人小小的,脾气倒是不小。”
吐槽完,他的嘴角却忍不住朝向提。
搞什么。
被宋雪辞发脾气,他怎么就那么爽?
傅炀又烦又爽,心情处于极度复杂矛盾的状态,电话再次打过去宋雪辞却不接了。
他只好去学校找。
到了宿舍楼下,前后喊了几个学生,终于把宋雪辞这祖宗闹下来了。
“你为一个没亲过嘴的前男友跟我吵架?”
傅炀一看见人就拽住他手腕,气势汹汹,顺势将人挤到角落里,路灯和月光的光线几乎都被他遮住。
阴影落过来。
雪辞没想到这么晚了傅炀居然还过来找他。
甚至还让人喊他下楼。
这样下去,整栋楼都要知道他被人包养了!
雪辞连鞋都来不及换,就这么踩着毛绒绒的拖鞋下了楼。
“你……别靠这么近。”雪辞觉得手腕有点疼,小声道,“也别凶我。”
傅炀:“我……”
他只是语气有点急,没凶人。
他凶起来可不只是这样。
盯着宋雪辞那张乖巧漂亮的脸,傅炀不知怎么回事,气焰一点点消下去。
他的语气明显比刚才柔和平静:“我没威胁他,我也没找人,我是本人亲自跟他说的。”
雪辞:“?”
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骄傲。
“我就是告诉他,你们已经分手了,让他别缠着你当小三。”
傅炀隐瞒了一部分。
比如“雪辞现在有多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不自量力了”。
这种话,他当着宋雪辞的面,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轻咳了声,他又回答刚才雪辞的话:“我没凶你。不过我为什么不能靠你近?”
说完,又往雪辞身上靠,贴得衣料都磨蹭,彼此都能感觉到体温。
傅炀眼皮轻跳,心脏撞着胸口,整个人都有种快飘起来的感觉。
很新奇的体验。
只有在见到宋雪辞时才会有。
吞咽口水,傅炀对上雪辞有点呆的表情,变本加厉:“亲都亲过了,我还不能贴着你吗?”
男人的呼吸声很乱,像是在抢夺空气一般,细细密密。
雪辞很快就缺氧了。
他推也推不动,手抵在傅炀的胸膛上,反而感受到男人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的。
震得他掌心发麻。
很怪异的感觉。
雪辞下意识要抽回手,手却被紧紧攥住。
下一秒,他听到傅炀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哑响起:“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什、什么?
雪辞怕痒,炙热的气息将他耳垂染成桃粉。
他肩膀小幅度颤了颤,睫毛抖着:“没有……”
然而傅炀却根本听不进去:“为了见我,不仅喷香水,连鞋也没换。”
“……?”雪辞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的拖鞋,张了张唇,最后还是放弃了解释。
察觉到傅炀在捏他虎口的软肉,雪辞有种不祥的预感。
很多男人都喜欢捏他这里。
之后的情况,无一不是被亲嘴巴……雪辞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傅炀,我、我想回宿舍了。”
傅炀“嗯”了声,却没松开他。
他的视线很快落在雪辞的唇瓣上,刚被舔过的唇珠亮晶晶的,很翘,像是引诱着他吮。
手指加重力气。
软肉被玩红。
雪辞突然觉得肩膀一重,很快,傅炀蹭着他的脖颈,声音低哑又黏:“我开了好久的车过来找你。”
“连水都没喝,嘴巴好渴。”
“好想喝水。”
这已经不能算暗示了。
雪辞再迟钝也听懂了傅炀话里的意思。他被挤在角落里,张着唇瓣呼吸,细小的香味四散在空气里。
他抿着唇,蹙起好看的眉,明显在思考什么。
终于,像是放弃了挣扎。
用细弱颤抖的声音:“去、去你车里……”
……
雪辞很后悔。
他原本是不愿意让人看到,结果还不如在外面,傅炀还会有所收敛。
一上车,开到安静的角落里,傅炀就像只没吃过肉的野狗似的,把他压在座位上亲。
唇瓣来回碾磨。
呼吸纠缠。
口腔被凿得很大声,吮吸声和吞咽声都很大。
舌头被用力扯出来,吃了好久。
雪辞发出很细小的呜咽,来不及吞下的口水顺着唇缝流下来,湿湿答答把整张脸弄得可怜兮兮的。
潮湿、高温。
将所有的理智吞噬。
傅炀每根神经都像是被放大,从四肢爽到天灵盖。在这之前,他没想到——
跟宋雪辞谈恋爱竟然会这么爽。
……
足足亲到宿舍快关门。
车内发出“啵”一声——
雪辞失神的眉眼终于清明了些许,可却像只小猫似的,把舌头露在外面忘了收回。
连唇瓣的边缘都被啃肿了。
就像是,被亲坏了。
雪辞一下车就往宿舍楼里跑,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直到回宿舍,紧锁上门才瘫坐在椅子上。
腿还是软的。
幸好室友们都在打游戏,没人注意到他。
雪辞并不知道,从他一进宿舍那一刻起,大家就都察觉到什么,视线时不时略过那张脸,和被亲肿的唇。
一看就是被狠狠欺负过。
雪辞将湿漉漉的脸枕在胳膊上,吸了吸鼻子。
一旁的手机震动两声。
【别忘记喝水。】
【你刚才好多口水都被我吸走了。】
雪辞脸颊烧得滚烫。
然而傅炀的消息来个不停。
【你好像还不会换气。】
【需要多练习。】
【我这次确实有点过分,你是不是哭了?】
【那我下次吃别的地方?你觉得呢?】
【不回我就当你答应了。】
*
雪辞一夜都没睡好。
一方面是嘴巴被亲得不舒服,另一方面,他害怕自己马上就要履行金丝雀的义务。
第二天上午没课,他躺到中午才恹恹起来。
像是蔫掉的小花。
室友们没敢问什么,只是给他买了午饭和蛋糕,让他好好在宿舍休息。
雪辞正烦恼用什么理由躲掉晚上的约会,傅炀的电话就打过来。
出乎意料,对方要出差一周。
雪辞眼睛一亮,压住惊喜,装出依依不舍的模样:“那你要早点回来啊。”
那头的傅炀恨不得把雪辞装进行李箱里打包带走。他让雪辞不要太想他,自己却一个劲儿地发消息。
雪辞机械性地打卡:【在干嘛?】
下一秒,傅炀就发了张自己裸着上半身的照片。
【刚洗完澡。】
11尖叫地给这些脏东西糊上马赛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幸好宿主并不在意,还很听劝地删掉了。
出差这几日,傅炀就如同开屏的花孔雀,去哪里做什么都要跟雪辞报备。
消息太多,雪辞乖乖坐在椅子上慢慢看,屏幕上突然显示“宋谈海”的来电。
对方好久没联系他了。
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雪辞犹豫地接起电话。
果然,宋谈海这段时间少了催债的压力,又忍不住去赌了。
手头上那点钱挥霍一空,赌场的人押着他不放人,逼着他打电话给家里人,说不还钱就剁掉手指头。
背景音很乱很杂,雪辞的唇瓣白了又白。
他喏声道:“知道了……”
那头催他要在晚上十点前带钱赎人。
这确实是原剧情的内容。可真遇到这情况,雪辞不禁退缩。
可11说这是关键剧情,不去的话后面的剧情就停滞了。
雪辞下意识想到傅炀。
打开电话,犹豫几秒,他还是给男人打了电话。
很快就接通。
“傅炀。”雪辞的声音无助又依赖,“能不能帮帮我?”
*
下午两点,雪辞在宿舍楼下见到了傅炀。
男人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眉宇间带着风尘仆仆的疲倦。
“我会解决这件事,你待在学校里不要出去。”
雪辞跟上:“我也要去!”
傅炀耐着性子劝了几句,可雪辞比他想象中固执太多。
绷紧唇线,他终于还是松了口。
接到电话后,傅炀已经让人将现金取好,两人坐上车,在大路开了半小时,转进一条幽深的巷子。
一地脏污,灰败不堪。
赌场用帘子挡着,表面是一家烟酒小卖部。
气味刺鼻,还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浑身是血被扔出来。
雪辞脸颊瞬间没了血色。
他像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长大、羽翼还未丰满的小鸟,并不适合来到这脏污之地。
唇瓣被狠狠咬住,雪辞紧张地不受控制去掐手心。
却听到一旁的傅炀突然喊他:“宋雪辞。”
雪辞仰起脸。
跟傅炀的眼睛对上。
“害怕的话就牵住我的手。”
*
或许是雪辞做足了心里准备,或许是有傅炀在旁边,赌场里面并不想雪辞想象那般血腥。
他头上被傅炀戴着鸭舌帽,一张小脸遮得只剩下雪白的下巴。
然而就算这样,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可惜身旁的人惹不起。
傅炀从进门开始,就让人紧紧护在怀里,每个眼神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这是一头很护食的野兽。
经过长廊,很快到了包厢里,赌场的人大概是知道傅炀的身份地位,收了钱已经立刻就放了人。
雪辞听到了任务成功的声音,舒了口气。
宋谈海吓坏了,衣服都皱皱巴巴的,整个人气质萎靡,脸颊凹陷。
他对着傅炀露出谄媚的笑,随后又朝着雪辞走过去,却直接被傅炀的助理带走。
“这回放心了?”傅炀按住雪辞的肩膀,将人转过身,“走了。”
宋谈海全程都没机会跟雪辞说过话。
坐回车上,傅炀从车里拿了水,拧开瓶盖递过去。沉默片刻,他突然道:“你要是想,我可以让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傅炀不想让雪辞被拖累,可他不能代替雪辞做决定。
所以当雪辞含糊地说“谢谢”时,他没有再提:“先送你回学校。”
雪辞想到什么:“你还要去外地工作吗?”
傅炀:“不是被小祖宗喊回来的?”
雪辞被说得脸颊发烫,内心愧疚:“我送你去机场吧。”
傅炀心头一动,满足感涌上来。
没再说什么,他紧紧握住雪辞的手。
傅炀的航班很赶,到了机场已经没什么剩余时间。
他见雪辞没什么精神,伸手去捏脸:“我赶来赶去都不累,你怎么看着比我还累?”
雪辞看着他,喃喃道:“你不累吗?可我觉得你有点累了。”
傅炀眼睛都熬出了血丝,刚想逞强,就感觉怀里一紧。
男人怔愣住。
雪辞抱住了他。
很轻、很软的拥抱。
却是他心脏跳得最厉害的一次。
航班的提示音响起,雪辞松开傅炀,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硬质水果糖:“只有这个了。”
“欠条我会写给你。”
“等你回来,再请你吃棉花糖。”
话音刚落,雪辞就感觉脸颊被轻轻亲了下。
一触即分。
“宋雪辞。”
傅炀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一字一顿,在他耳边缓慢有力响起。
“你是怕我还不够想你吗?”
第113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06)
跟前面两个野狗啃食般的亲吻不同,傅炀这个吻很轻,像是细雾粘在脸颊上,又薄又软。
雪辞愣愣的,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复对方说“想你”这种话。
他以为像傅炀这样的人,不会把肉麻的话挂在嘴边。更何况,会有金主对包养的金丝雀说这种话吗?
嘴唇张了张,雪辞干巴巴说了句:“不要耽误航班。”
普通的一句话,此时在傅炀听来,就是小妻子对丈夫临别前的叮嘱以及依恋。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满足过。
雪辞的脸颊又被亲了一下,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才朝登机口走去。
他被助理送回学校。
被他从赌场救出来的宋谈海一路上都没有联系过他,原剧情里冲他发脾气让他对傅炀攀高枝的抓马情节也没出现。
进度条往后退了一小格。
不过比起今天涨的,这点起伏不算什么。
雪辞的心情不错,两个小时后回到宿舍,傅炀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到临城了。】
【还有最后一个会,明天就回来。】
【想要什么?】
宋谈海赌博,不过给的生活费还算富足,加上傅炀给的卡,雪辞的物质条件还算优越,没什么想要的。
反倒是傅炀发来的消息提醒了他,欠条还没写。
雪辞从练习本上撕下一张干净的纸,在网上搜索了格式,工工整整写下两行字,确定无误后,他拍照发给了傅炀。
傅炀没立马回复。
雪辞今天在外待了一整天,松懈下来疲惫感直往大脑涌。他起身去浴室冲洗,换好睡衣,又拎着热水瓶去走廊尽头打水。
睡衣宽松落在肩膀上,细瘦的腰隐约伏出线条。
雪腻的皮肤沾染着水汽,雾蒙蒙,连膝盖那种地方都没有沉积色素,皮肉里透着浅粉色。
雪辞有点困顿,一路走没察觉,身后早已跟着一个身高腿长的年轻男生。
拧开水龙头,雪辞边等候边捋以后的剧情。
这个世界对他这个炮灰来说是个狗血负债包养文,但对于主角来说是个豪门复仇爽文。
主角是傅家私生子傅周轩。跟所有私生子开局一样,傅周轩跟着母亲在外吃尽苦头,直到傅家掌权人发现自己没了生育能力,才想起傅周轩这号人。将人接到傅家后,主角被按照继承人的方式培养,无形中成了许多人的眼中刺。
而他,作为主角哥哥傅炀的金丝雀,算是主角被接回傅家后能感受到的唯一一点温情。
然而复仇文,总有人要牺牲。他就是那个牺牲品。
跟主角互相取暖后,他无意间被卷入豪门恩怨,替主角挡刀,主角见朋友祭天后才激发无限潜能,一路爬到了傅家最高位置,帮他复仇。
雪辞这个角色戏份并不多,他来回翻了一遍跟自己有关的剧情,发现了盲点:【那我什么时候跟傅炀结束关系啊?】
一切剧情服务于主角,这点从头到尾都没有交代,倒是后期他跟主角关系太好引得金主占有欲发作,强迫了他好几次。
甚至给他拷上了脚铐。
就算晕了也要含在身体里。
雪辞吓得肩膀直哆嗦。
想了想傅炀的体格……确实有点恐怖。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了。
11:【这个资料里并没有说哦,看设定您一直待在别墅跟主角相处,应该一直都是金丝雀。】
雪辞点头表示明白。
后期这些剧情……可傅炀现在对他挺好的,应该不会做这些吧。
大概是这几个世界遇到的男人都会宠着他,雪辞并不担心自己会像原剧情里一样被弄得遍体鳞伤。
何况,他现在对傅炀有点依赖,觉得傅炀没有外表那样可怕。
不过11还是让宿主注意,保护好自己。
雪辞点头。
关掉系统面板,他看到热水快满了,抬腿过去。
开关很快被另一双手按停。
雪辞仰起脸,是好久不见的蒋澍。
雪辞跟蒋澍的交往时间过短。除了每天一起去食堂吃饭,放学一起去上自习,周末去学校外面逛街看电影之外,并没有什么亲密举动。
连牵手都很少。
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同学,所以见面时雪辞并没有感到尴尬,反而跟对方打照顾,叫了声“学长”。
好乖……蒋澍消失的这段日子,都在尽量让自己适应成为雪辞的一个普通朋友。
然而雪辞仅仅是打个招呼,蒋澍就完全抛弃了之前的念头——还是想当他老公。
想亲他。想干他。
不想别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想让他哭出来,让他一遍又一遍喊自己老公。
年轻男生温柔俊朗的外表将内心的脏污偏执的念头掩饰地很好。
或者说,跟雪辞交往的那段期间,蒋澍都是如此掩饰的。
男生笑了笑,手里拎着雪辞的热水瓶。
“我帮你拿回宿舍。”
雪辞没拒绝对方的好意。
两人并排走着。
蒋澍好久没离雪辞这么近过了。
仔细看,雪辞气色好了,皮肤粉粉盈盈,像是随便一碰就能掐出水。
唇珠落于上唇的正中央,看起来很好亲。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那么放得开。
他原本就是雪辞的男朋友,就算会被拒绝,也应该主动提出接吻这些请求。
更何况,雪辞看起来并不想是会拒绝别人的。
稍微装个可怜,说自己没接过吻,感觉吃嘴巴会很舒服。
雪辞可能会犹豫,但他那么乖,不想让对方失望,肯定到最后也就同意了。
“最近好像胖了点。”
蒋澍突然道。
雪辞还来得及开口,就感觉自己的腰突然被捏了下。
他惊讶抬头,蒋澍正对他笑:“最近交了新男朋友吗?”
雪辞有点怕痒,默默往旁边挪了点:“……嗯。”
蒋澍的笑容又深了些。
宿舍几个室友都不在,他熟练地将热水瓶放在原本的位置,随后并未直接离开,话题一个接一个,直到看到雪辞桌上的欠条,脸色大变——
“小辞,你什么时候欠了别人钱?”
雪辞心里轻呼一声不好,立刻将欠条塞进手心,藏在身后。
那欠条上白纸黑字,写的是傅炀的名字。蒋澍自然知道傅炀是谁,他沉着脸:“他用钱威胁你跟他在一起吗?”
雪辞立刻摇头:“不是……你、你别猜了。”
万一猜对剧情就乱套了!
他将纸条胡乱塞进抽屉里,转移话题:“我要休息了。”
结果下一秒,就感觉被人抱起来。
视野往上摇晃,雪辞下意识蜷起双腿,膝盖就这么蹭到蒋澍的裤子。
平日里温和的男生此时像是换了个人,将他抱到桌上后,腿就强行抵进来,双臂撑在两侧。
这是个侵略感很强的动作,雪辞抬头看了眼蒋澍,被对方的眼神吓得不禁往后缩。
蒋澍压着眉梢,唇线绷紧,散着生人勿进的冷感。
“跟我说实话。”
“小辞。”
他盯着雪辞要泛起水雾的浅色眼睛,一字一顿开口。
声音低沉。
并不是刚才那样的问句,更像是命令。
雪辞的大腿被他裤子的布料蹭得很不舒服,他将腿往回收,却没有空间,只好又挪回原位。
他听到蒋澍的呼吸变重了。
好像要生气……
雪辞抿了抿唇,按照剧情他们之前一直都有误会,他不可以主动告诉蒋澍这些事。
纠缠中,桌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声。
雪辞此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点风吹草动身体都颤抖不已。
电话是傅炀打来的。
“我要接电话了……”雪辞喃了句,小心翼翼在有限的空间里去侧身拿手机,结果下一刻,手腕就被截住。
蒋澍单手将他两只手腕箍在一起,另只手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似乎不愿意多看那个名字一眼。
这样的蒋澍,有点可怕。
雪辞连挣扎都忘记了。
“你欠他五十万是吗?还是说欠更多?”蒋澍声音很低,“你可以不说。”
片刻后又开口:“我帮你还,你跟他分开,好吗?”
雪辞摇头,只能彻底打破对方想要复合的念头,手被箍住,他用脚踢对方,也不知道踢到哪里,他听到对方闷哼了声。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跟钱没有关系。”
“他对我很好。”
“蒋澍,先、先放我下来吧……”
声音软软的,已经很可怜了。
听到雪辞在说另一个男人的好话,蒋澍的表情一点点灰败下来:“他欺负你,你也喜欢他吗?”
雪辞连连点头。
蒋澍终于松开了他,像是败犬一般,只留下一句“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会一直等你”的神情发言后就离开了。
雪辞从桌子上跳下来。
傅炀的电话还在接连不断地打。
他点了接通,男人急躁的声音就从那头传来:“去哪儿了?宋谈海又缠着你了?还是谁?”
“没有,刚才没看手机。”
雪辞的声音很有安抚性,傅炀很快就静下心来:“我卡都给你了,还打什么欠条?”
以后结婚,钱不都是你的?
傅炀装模作样咳了声,没再提欠条的事。
当晚,雪辞就收到了蒋澍的转账。
对方还发来消息:【就算你喜欢他,也不要欠他钱。外面坏男人多,他还比你大那么多岁,说不定以后就用钱来威胁你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
【你身体那么弱,肯定受不了那些。】
雪辞忽略掉第二条,没回复,直接将钱转回去。
结果蒋澍格外固执,又转回来。
钱来回转了两三次,雪辞没再继续折腾,打算趁以后对方忘记这件事再还回去。
第二天是周六,几个室友都去参加了篮球训练,只剩下雪辞一个人待在宿舍。
无所事事躺到下午,傅炀突然发电话过来:“宿舍是807?”
雪辞“嗯”了声。
“开门。”
雪辞:“?”
他立刻下了床,开门一看,傅炀果然站在门口。
男人身上还西装革履,看样子下飞机就直接过来这里的。
雪辞疑惑:“你是怎么进来的?”
傅炀双手环胸,倚着门边,盯着雪辞脸上的睡痕和脑袋上翘起的呆毛:“坐电梯进来的。”
“……”不是问这个。男人靠得太近,更显身高,雪辞需要仰着脸看他,“你跟宿管说是我哥吗?”
傅炀的脸立刻垮下来:“为什么是你哥?我就不能说实话?”
难道说来找金丝雀?
雪辞紧张起来:“你说的什么?”
傅炀咳了声,神色不自在:“……过来找小男朋友。”
雪辞松口气,也没看到傅炀说这话时微红的耳尖。宿舍里没人,他打开门,让傅炀进来:“怎么会来宿舍找我?”
傅炀:“你自己说过的话忘了?”
雪辞猜不透他的心思:“……什么?”
“说要给我买棉花糖。”
雪辞后知后觉“哦”了声。
他让傅炀坐好,自己去洗漱。
结果走到洗手台,傅炀也跟过来。
男人不说话,就盯着他洗脸。
雪辞被盯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道:“你有话要说吗?”
他的脸颊上都是水渍,看起来像个粉润润的团子。
傅炀压了压喉结:“有东西要给你。”
雪辞凑过去,像个小动物似的,睫毛垂垂。
傅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很细的链子,吊坠是个很小的棉花糖。
比一般首饰都特别。
雪辞愣了愣,随后唇角弯起来,眼睛闪着细碎的光芒。
“谢谢!”
傅炀帮他戴好,盯着看了几秒,表情看起来挺满意。
两人去了学校后门的美食街。
别说现在,就是上大学的时候,傅炀也不来这种地方。他觉得环境脏、又吵,动不动就要跟陌生人蹭到。
不过这次跟雪辞出来逛,他觉得还挺……新奇。
道路两旁都是卖小吃的,雪辞对这里很熟悉,拽着他的西装外套直直朝棉花糖摊位走。
傅炀任由他拽着自己走。
男人的穿着跟这里格格不入,加上人高、长相优越,吸引了不少视线。
看到他后,很快就将视线挪到了跟他牵手的另外一位。
众人的表情不禁都透着一个词——“老牛吃嫩草”。
雪辞要了两个棉花糖,做好后将其中一个递给傅炀。
男人接过,对着闻了闻:“也就你爱吃……”
热气夹杂着过度的甜味,他伸手撕了一小块,忍不住皱眉。
“不好吃吗?”雪辞看他的表情,对着自己的咬了一口。
还…可以……
嗯?
怎么突然凑这么近?
雪辞怔怔看着傅炀那张放大的脸,男人就着他咬的地方撕扯下一块。
“味道还行。”
傅炀的舌尖散着甜味,抵了抵上颚。
雪辞也不知道傅炀为什么总盯着自己的棉花糖,最后他还是跟对方分吃了一个。
而傅炀的那个,怎么着也舍不得扔掉,又怕会化,最后冻在了冰箱最里层。
那天之后,傅炀频繁来找雪辞,衣着变得更年轻休闲。
偶尔听到旁边议论他跟雪辞是情侣时,心里爽得不行。
时间很快流逝,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傅炀单方面觉得他跟雪辞的感情很稳定,可以更进一步。
雪辞的朋友都是同学,他这些日子都见过,不过他的圈子雪辞还没介入。
想到那群纨绔富二代,傅炀露出鄙夷的神色,他跟这群人向来不合,大部分都是点头之交,父母也都在国外。
如此想来,能介绍给雪辞认识的也就傅清霄一人。
当晚,他去傅氏顶楼找傅清霄,结果助理说这人今天没来公司。
傅炀惊诧——傅清霄竟然还有不想工作的时候?
他找去别墅,傅清霄刚醒,客厅里是散落的酒瓶。
一靠近满身的酒气。傅炀本人不抽烟不喝酒,嫌恶退了几步:“你这是怎么了?”
傅清霄掩去多余的神色:“找我什么事?”
傅炀也没多问:“哦,我这周末带雪辞去家里,你方便过来?”
听到雪辞的名字,傅清霄的表情一顿。
[你呼吸变了。]
傅青肖低低地笑。
傅清霄不禁皱眉。这段时间,每到夜晚来临,他的副人格都会占据身体,喝酒飙车就算了……竟然还对着那张照片……
傅清霄脸色很差,按了按太阳穴。
傅青肖:[你记住,我就是你,这些也都是你的想法。]
傅清霄冷冷说了句“滚”。
“公司有点事,我……”
一些画面浮现在眼前,粗重的呼吸。
“不太方便。”
溅落在照片上的脏污液体。
“你们……”
傅清霄沉默片刻,“你们约在哪天?”
*
最近的进度都不怎么涨。
雪辞猜测他跟傅炀的剧情差不多走完了,接下来要多接触主角。主角此时还在乡下,过几天就要接到城里。
傅炀此时提出要带他回别墅见长辈。
原剧情里,傅炀作为金主,并不会将他介绍给家里人。
可傅炀为什么要带他回去见人?难道是让长辈一起羞辱他?
雪辞跟傅清霄的交集并不深,只见过几次。
对方几乎没主动跟他说过话,更别说羞辱了。
雪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但对于金主这种不算过分的要求他必须答应,否则会OOC。
等到周六,雪辞被傅炀接到别墅。
别墅区远离市中心,环境清幽安静。
傅炀住的别墅很大,却空空荡荡连个阿姨都没有。
雪辞环视一圈:“你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傅炀“嗯”了声,又加了句:“我就带你一个人来过这里。”
11:【他自己把管家的词说了。】
“……”
雪辞并非这个意思:“平时你自己打扫吗?”
“有人定期过来,我不喜欢家里有人。”傅炀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和水果,“午饭会有人送来。”
雪辞点头:“小叔什么时候来?”
听到雪辞的称呼,傅炀先是愣了下,随后唇角往上提,有种已经跟雪辞成家的错觉。
“大概一个多小时吧,他不忙完工作不会过来。”
雪辞很有礼貌地给长辈带了礼物。
是一对袖扣,还是傅炀帮忙挑的。当然,这么贵重的东西,刷的是傅炀的银行卡。
刷卡的时候傅炀似乎还挺满意。
大概是觉得他的品味提高了。
“过来。”
傅炀将雪辞喊到玄关这边。
他准备的拖鞋很绒,上面有双兔子耳朵。
雪辞惊讶:“你平时也穿这种拖鞋吗?!”
“……”傅炀额角抽搐了下,“给你买的。这尺码我能穿吗?”
雪辞垂着脑袋看了眼。
确实,适合自己的脚。
傅炀帮雪辞换完拖鞋,牵着对方的手领到沙发上,打开电视,随后把遥控器丢给他,自己转身拿着草莓去了厨房。
雪辞起身跟过去,跟傅炀挨着肩膀,没察觉到男人紧绷住的身体。
“我可以先吃一颗吗?”
小猫朝空气中嗅着,小巧的鼻尖皱了皱。
傅炀从水池里挑了个最大的,用水冲好塞了他嘴里。
手指不小心蹭到柔软的唇瓣。
很快,清甜的果汁润湿了唇瓣。
空气里都是果香。
傅炀眸色发深:“不给我喂一个?”
雪辞乖乖从水池里拿了一颗,手指揪住傅炀的衣服,踮脚,递到男人嘴边,却被躲开。
傅炀一字一顿:“我想吃你嘴巴里的。”
直白的话语,让雪辞脸颊瞬间烫起来。
他垂着睫毛,想要离开厨房,却发现路早就被男人高大的躯体堵住。
脸颊被捏住,温度急剧升高。忍了快半个月的傅炀长驱直入,肆意吮吸着雪辞口腔里的甘霖。
甜。
草莓的酸甜。
更多的雪辞嘴巴里的甜味。
香死了。
口腔里被凿出暧昧的水声,响彻空荡的别墅,雪辞被抱得很紧,浑身都被硌得不舒服。
等有了意识,他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打横抱起。
男人的心跳和呼吸都砸向他。
似乎在上楼。
雪辞被晃得不舒服,像是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浑身颤抖,拽住男人的衣服:“……去、去哪?”
傅炀停下脚步,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情欲:“不会这么快就碰你。”
雪辞刚舒口气,就听到男人接着道——
“但要给我尝点甜头。”
*
傅清霄前天花了几个小时去亲自挑礼物。
他对于雪辞的了解仅仅限于傅炀在他跟前嘚瑟时的“黏人”“撒娇”。
完全不知道少年喜欢什么。
最后,仅凭着直觉,他挑了个很贵的玩偶。
手里很少拿这么可爱的物品。
傅清霄格外不自在。
但——需要习惯。
伸手按门铃。
男人等了十分钟都没人来。
最后打开手机给傅炀拨电话,响了几秒,那头传来一个软塌塌的声音。
“喂,傅炀去洗澡了,您……您到了吗?”
傅清霄怔住。
这是,宋雪辞的声音吗?
怎么软成这样?就像是……刚被。
怔愣好一会儿,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嗯,我在门口。”
等了几分钟,门终于从里面打开。
少年的脸一点点从缝隙里露出来。
“您来了。”少年很怕生,动作也很拘束,开了门以后就局促地站在一旁,偶尔盯着自己的脚尖。
傅清霄在他身上停留几秒。
少年抿了抿唇,乖乖站在原地。
尽管宋雪辞在努力表现地自然,可那张脸,任谁看都能察觉出——
被人亲熟了。
不仅仅是嘴巴,还被人吃了其他的。
第114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07)
傅家的人怎么都长这么高?
尽管傅清霄并未主动施压迫感,可雪辞还是下意识害怕体格健壮的男人。
尤其是对方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像是功课做不好就会把人喊去书房训斥,训完了还要打手掌的旧社会大家长。
雪辞连呼吸都变浅了,手指不自觉绞住上衣。
他的衣服被弄脏了,现在穿得一整套都是傅炀的衣服,衬衫松松垮垮,裤腿那里要挽好几道。
看起来实在不算严肃。
雪辞也没想到傅炀会这么疯,把他衣服全都弄脏了,还……弄到了他身上。
傅清霄能清晰地察觉到少年的情绪。
垂着眼睛,脸颊鼓出来。
似乎不太高兴。
宋雪辞的衣服很不合身,尺码一看就知道是傅炀的。
他猜,之前的衣服大概被溅到了什么汁水。
不过也许,不高兴的成份里,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雪辞似乎不太会跟他这样严肃枯燥的人相处。
别墅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尴尬。
雪辞面对这样无法用撒娇示好的长辈时也变得束手无策。
他正垂脸尴尬着,面前就多了一个绿色的毛绒小恐龙。
嗯?
雪辞愣了愣,看向傅清霄。
被商场侵染多年的男人穿着很正式传统的西装三件套,领带板正,面庞深邃英俊,气质像是经过沉酿的朗姆酒。
看起来完全不像手中会拎玩偶的人。
“……给我的吗?”雪辞小声试探道。
傅清霄淡淡“嗯”了声,将恐龙朝雪辞的位置递了递:“见面礼。”
“……谢谢!”
雪辞的态度依旧很谨慎,不过眼睛比刚才亮了些。他察觉到,傅清霄是将小恐龙托在怀里的,并没有只用手指拎它的尾巴或单揪住它的角。
这样的细节让他对面前的严肃长辈多了几分好感。
他的眼尾翘起来,像是一只漂亮小猫。
将得到的礼物抱在怀里,大着胆子称呼:“小、小叔,我也给您准备了见面礼。”
男人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在雪辞看来,对方并未露出反感或诧异的神色,应该是可以接受自己喊小叔的。
再次喊出口比第一次流畅许多。
雪辞将袖扣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男人:“小叔,是傅炀带着我挑的。”
这个礼物不出错也不出彩。雪辞并没有期待傅清霄能给出什么反应,将礼物送出手后便去厨房给这位长辈沏茶。
全程还不忘把小恐龙抱在怀里。
茶刚沏好,傅炀就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到客厅里的傅清霄:“你来这么快?还以为要在公司再待会儿。”
傅清霄不动声色将来回摩挲几次的袖扣收进口袋:“我没有迟到的习惯。”
这话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总之雪辞没听到,他在专心倒茶,听到傅炀喊他,从厨房里冒出脑袋:“你、你怎么……”
怎么穿个浴袍就下来了!
考虑到有傅清霄在场,雪辞将话咽回去,用了委婉的说法:“要不要上楼换件衣服?”
傅炀迈着长腿走到雪辞跟前,身上还在沐浴露的气味。他凑得很近,耳鬓厮磨,像个流氓一样对着雪辞洁白的脖颈蹭来蹭去。
嗓音是恰好好处的低哑,听着让人脸颊发烫。
“我也看过你穿浴袍的样子,正好一人一次,谁也不吃亏。”
雪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傅炀说得是第一次,他们在酒店房间里那次,自己穿得就是浴袍。
耳根的热度降不下去了。
雪辞不搭理他。
傅炀这才正经:“我这不是怕你跑了急着下来?”
雪辞不满:“别墅这么大,我能跑到哪里去?”
“我怕你被别的男人骗走。”傅炀痞痞坏笑了下,见雪辞眉眼带着点羞恼的意思,自动闭嘴。
但嘴也没闲着。
雪辞感觉脸蛋被捧起来,随后,唇角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快速啄了下。?
嗯?
又亲?
雪辞下意识朝傅清霄看:“……有人。”
“我挡着呢。”傅炀将人拥到怀里,顺势朝厨房看了眼,发现雪辞在给傅清霄沏茶。
他揉了揉雪辞的头发,低着声音说了句“还没干”,随后就转了个身,成了雪辞主动靠在他怀里的姿势。
“我先带他上楼吹头发,厨房有茶,一会儿午饭就送来。”
傅炀这话是对傅清霄说的。
雪辞觉得不好意思,吹头发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能把傅清霄单独晾在客厅里?
但傅清霄的表情看起来也没觉得被冒犯。
被推上楼的同时,雪辞慢吞吞问:“你跟小叔关系很好吗?看你好像都不喊他小叔。”
“他就比我大两岁,称呼就免了。”傅炀又加了句,“不过他大你一轮,你喊小叔没毛病。”
雪辞“哦”了声。
两人形影不离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楼梯处。
傅清霄坐在沙发处,朝四周扫了眼。
毛绒毯子、彩色抱枕、电视柜旁的漫画书、拼图……还有雪辞脚上的那双拖鞋。
傅炀下了不少功夫。
还有刚才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
傅炀显然很把人当成宝贝捧在心上。
[怕了?]
身体里的傅青肖轻嗤了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种?]
[他刚被你外甥亲过,还用那种表情喊你小叔。]
[我都爽了。]
[越是这样就越要抢过来。]
[你没闻到,宋雪辞刚才身上有多香吗?]
傅青肖不知羞耻的话语刺激着傅清霄每根神经,他应当从心底觉得厌恶反感,因为宋雪辞是自己侄子的对象,他不应该产生这么旖旎的心思。
然而,他并没有厌恶这种念头。
反而——他的呼吸变重,深吸着空气中每一缕残留的香味,反复回味着雪辞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个神态。
回想着少年被亲肿的唇肉,联想着吮吸起来会是多么舒服的触感。
跟个变态似的。
还要虚伪地呵斥副人格:[不要乱来!这不道德。]
处在同一个身体里的傅青肖放肆笑出声。
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知道,傅清霄很想撬墙角。
但这个伪君子是不会付诸行动的。
还是得靠他。
*
楼上。
别墅的浴室很大,可傅炀偏偏要挤在雪辞身旁,用高大的身体从身后贴着他,仿佛这样才能满足占有欲一般。
头发被吹干,柔软的发丝服帖地落下。
像个脆弱的洋娃娃。
过分可爱了,傅炀会产生一些不合时宜地将那张脸弄哭、或者从身后狠狠顶的念头。
男人收敛起想法,咳了声,视线往下,扫到雪辞怀里的玩偶:“傅清霄送的?”
雪辞重重点头,向傅炀展示小恐龙的尾巴:“是不是好可爱?”
“从刚才就一直抱在怀里,不累?”傅炀竟然有些吃味,“他什么时候这么会讨好人了?”
后半句声音很低,雪辞没听清:“……什、什么?”
傅炀:“没什么,你好像很喜欢。”
“嗯……”雪辞扯着自己宽松的衬衫,秀气的眉头蹙起来:“我的衣服烘干了没?”
“哪有这么快?”傅炀压低声音,“都脏成那样了。”
男人低哑的话提醒了雪辞刚才的荒唐事。
他没想到傅炀隔着衣服自己蹭就能……后腰以下起伏的软丘被硌得现在都还不舒服。
雪辞停止讨论这个话题,反正大几个尺码的衣服他也能穿。
傅清霄也不会注意到他。
“下楼吃饭了。”傅炀帮人吹完头发后,又将脸埋进去,深嗅着少年发丝的香味。
他露出迷恋的神色,见雪辞终于把怀里的玩偶放下,心里的醋意稍微散去几分。
午饭被人送来,是很新鲜的料理,菜色丰盛。
雪辞每一样都夹一点,最后果断吃撑了。
饭后,傅清霄没立刻走,三人坐在沙发上,电视随便播放着电影。
傅炀坐在中央,将傅清霄和雪辞隔开。
突然想到什么,傅炀突然道:“对了,下个月要去接傅周轩。”
傅清霄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
“我可懒得去。”傅炀漫不经心道,“那破地方,光开车都要三小时。”
雪辞听到傅周轩的名字,立刻来了精神,轻轻拽住傅炀的衣服,想要打探到一点关于主角的消息:“傅周轩是谁啊?”
傅炀并没有掩饰什么:“老头在外面的私生子。”
他的唇角淡扯了下,反倒把那张脸显得冷漠无情:“算是我弟弟。”
雪辞很快问:“你要去接他吗?”
“嗯,老头让他回来上学。”
“那你要跟他一起住吗?”
“那肯定不会,我没地方腾给他住。”
“……”雪辞看着空空荡荡的别墅,没提什么。
傅炀似乎不爱提傅周轩。雪辞打听不到,也没机会再问,窝在沙发上继续看电影。
他吃得太撑,沙发又软,很快脑袋就一点一点,眼皮黏在一起完全睁不开。
像小猫打盹似的。
要倒下课…
脸蛋被一只成年男人的大手接住。
粗暴的青筋和雪白的腮肉碰撞,视觉反差极大。
尤其是,唇瓣被很涩地磨了下。
傅炀也就磨了那一下,见雪辞困得发出含糊的呓语,提着唇角,语气是不自觉的宠溺:“怎么困成这样?”
他的大手按在雪辞的腰两侧,轻易地将人抱到腿上。
雪辞很轻……又软,小小的一个。
大腿上的软肉被绷紧的肌肉压变形,完完全全缩在男人怀里。
手脚都雪白小巧。
脚上的拖鞋虚虚碰到地面,多颠几下,就会从脚背落下来。
傅清霄闻到了属于雪辞的专属味道。
余光里,他看到傅炀关掉了电视,随后将挺直的鼻梁抵进雪辞柔软的后颈,发出贪婪的、满足的喟叹。
他看到他伸出舌尖,快速在雪辞的皮肤上舔了下。
像是八百年没吃过肉的野狗。
片刻。
傅清霄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
去了一趟别墅后,傅炀就经常把他带去别墅,不过只是去吃饭休息,并没有做别的事情。
有次傅炀竟然还带他去了公司,完全不在意他们的关系暴露在员工眼前。
雪辞就隐隐察觉到——傅炀似乎是认真在跟他谈恋爱,甚至是奔着结婚去的。
这让雪辞越来越不安。
他最近跟傅炀单独相处时,时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野兽盯上。
傅炀没欺负很凶,可对他的亲密举动变多,已经不满足于嘴巴上的亲吻。
隔着衣服抱住他的时候,他的肚子都会被硌得不舒服。
那里……有点可怕。
傅炀还问他要不要帮他舔,或者用手指先试试,说什么怕他受不了,这样会让他慢慢适应。
雪辞通通拒绝,心惊胆战熬到了傅炀出车祸这天。
这场车祸原剧情里就提到过,是接傅周轩回傅家出的车祸。
——为了渲染主角是个扫把星,第一天就带来灾难。
不过在原剧情里,傅炀和傅周轩都只是轻微擦伤。
这次在碎片的干涉下……那里会被撞坏。
虽然知道碎片本事很大,可雪辞还是担心会出其他意外。在傅炀出发前,他把护身符塞进对方口袋里。
保证傅炀身体其他地方没事。
傅炀并没有立刻出发,等雪辞离开后,就去了傅氏顶楼,拿着护身符跟傅清霄炫耀了一波。
他最近看傅清霄有些不顺眼。
原因是雪辞来看他时,带来的甜品会分给傅清霄几块。
傅炀的占有欲很强,他希望雪辞只对他一个人好,眼底最好不要有其他公的。
连条公狗都不行。
傅清霄淡淡扫了眼,收敛起微微发僵的神色:“雪辞确实挺在乎你。”
他的称呼由“你的男友”变成了“雪辞”。
傅炀不满,但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连这点虚无的醋都吃。他换掉话题:“下午不用开会吧,跟我一起去接人。”
一来一回就是六小时,傅清霄并不在意傅家这个私生子:“自己不会开车?”
“我来开,行吧。你跟我一起。”傅炀嗤了声,反感,“我懒得跟他单独待在一起。”
[跟你的情敌处好关系,让他放松警惕。]
[这是我们目前要做的。]
傅青肖的声音格外刺耳。
傅清霄呵斥。
片刻,他让助理取消了下午的安排。
*
傅周轩待在临市的一个小县城里,住的老破小。楼层低、墙皮斑驳,垃圾堆在楼道好几天无人清理。
傅炀嫌恶地捂住鼻子,恶狠狠道:“老子都要过敏了!”
傅清霄没怎么露出神色。
两人找到傅周轩的家。在顶层,漆黑,灰败。连同来开门的傅周轩身上的气质都类似的阴郁。
少年还未成年,带着傅家人的基因,他的身体发育不良,清瘦到几乎用骨头撑起衣服,却还是挺拔到一米八。
然而这对于他来说很痛苦,生长痛让他每晚都睡不好,膝盖以下都在发酸发痛。
少年知道屋外的两个男人是来接自己回傅家的。
他很有骨气,不然也不会跟母亲撑到快成年还不肯回傅家。
这般辛苦地长大,他倒也难得没长歪。
只是母亲前段时间离世,他不跟傅家妥协,连安葬费都出不起。
三人都没说话。
车内气氛变得压抑。
天色发沉,黑色轿车沿着蜿蜒小路进入隧道后,却被后方来车狠狠追尾,撞到路旁!
几人陷入晕眩。
*
傅炀醒来,入目是白色天花板。
他对味道很敏感,闻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不禁皱眉。
从病床上起来后,他按了按眉心,这才想起自己出了车祸。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傅周轩坐在另一张床旁边,已经醒了,见他醒来朝他这边侧目。
这小子倒是命硬。
傅炀没说话,朝身边的床看去。
傅清霄似乎要严重许多,脸上有肉眼可见的擦伤,目前还没醒。
傅炀皱眉。
第一反应就是给雪辞打个电话。
结果就看到床头摔得七零八碎的手机。
烦躁不已。
“傅炀是吗?”进屋的护士叮嘱他好好躺着,“你们的车被追尾了,对方全责,交警正在处理。”
“幸好你们三个都是皮外伤,问题都不大。”
护士朝傅清霄看了眼:“他伤得更严重,胳膊骨折,不过做过CT,脑袋没事。”
傅炀问护士要手机。
护士没带,返回去拿。结果回来的时候告诉他医生喊他过去一趟。
傅炀起身,浑身没感觉到任何疼痛,拿起口袋里的护身符,亲了一口才出房间。
傅周轩盯着他莫名奇妙的动作。
*
诊室。
“你说什么?!”傅炀的声音变了调,“你在胡说什么?”
“您的身体检查结果目前是这样。”医生的语气温和,尽量安抚病人情绪,“当然,也只是检查出来有严重撞击,可能并不影响你的性能力。”
“还需要再观察。”
“还有,看您已经26岁……”医生还想说一些让他注意保养的话,结果就看到这位病人,情绪激动地拿起病例,指着年龄那栏——
“虚的!虚的!老子才25岁半!”
“……”医生咳了声,“目前的身体检查来看,你的生殖器管确实遭到了严重撞击。”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车祸只撞到那里的病人。
致命打击。
“建议你住院观察几天。”
傅炀表情拧到了一起:“我都不疼,怎么可能有问题?”
医生委婉道:“可能是神经已经坏死。”?
傅炀狞笑了声,没搭理这庸医,出诊室后就去了厕所隔间。
从外表来看确实有严重擦伤,可他没感觉到疼痛。
傅炀开始觉得不安。
出乎意料的,他尝试过用各种方法,可无论怎么拨弄都死气沉沉。
傅炀这回开始慌了,眉心拧起,脸色大变。
曾经还算不错的地方,此时软成一摊耷在那里。
半个小时了都没任何反应。
搞什么……
傅炀轻嗤了声。
安慰自己。
一定是还没见到雪辞。
对,没错……只要见到雪辞,它会有自己的想法。
第115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08)
傅周轩刚进卫生间,就听到隔音里传来一句怒骂声。
从小身处的环境让他对脏话司空见惯,神色淡淡地打开水龙头。
细水流淌,隔间门从里面被打开。傅周轩面无表情抬头,看到傅炀从里面出来。
对方也看到了他,脸上满是烦躁。
两人站在同一排洗手池,中间隔了好几个位置。
傅周轩并不想关注傅炀,可对方洗手的动作过于疯狂,就像是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或者本身就是个脾气大耐心差的人。
傅周轩想到傅炀来接他时嫌恶的表情,看样子就是爱找茬的。他刚来傅家,不想招惹对方,关上水龙头立刻转身离开。
下一刻,却被喊住。
“喂。”傅炀洗完手顺带还洗了脸。
水珠顺着深邃的脸颊滚落,那张脸还有语气都像是被人欠了八百万似的:“手机在身上没?”
傅周轩沉默几秒,还是从口袋里将手机解锁后递给他。
傅炀很流利地拨出一个号码。
“喂,小辞。”
“路上出了意外,不过都没什么大事。”
“我就一点擦伤,其他都没问题。就傅清霄严重点,手骨折了。”
“嗯,他也去了。”
“多亏你给我的护身符。别急,别担心,先好好待在宿舍,我一会儿叫人去学校接你过来,别急……”
男人的眉眼柔和耐心,用一种跟自己老婆打电话的语气。
跟刚才戾气横生的模样判若两人。
傅周轩站得不远不近,他听到傅炀先是说了声“他看起来没事”,接着,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傅炀尽管不乐意,还是朝他这边看了眼:“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那位叫“小辞”的,是在问他的情况吗?
傅周轩晃了下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声音比这个年龄的少年都要低沉些:“医生说没大碍。”
傅炀立刻收回视线:“问了,他没事,我都比他要严重。”
跟对面人结束通话后,傅炀又给助理打了电话,雷厉风行安排好一切后,就将手机还给傅周轩。
卫生间变得安静。
傅周轩站在原地,点开通话记录,朝最近通话的号码看了眼,片刻才收好手机回病房。
*
下午两点,雪辞终于被助理接去医院。
傅炀站在病房双手环胸,看样子正等着他。
雪辞急匆匆过去,担心道:“怎么样?”
感觉到手心柔软的温热,傅炀顿了下,察觉到什么,微微拧眉,不过很快就恢复神色。
他掀起病服的袖子,将胳膊上唯一的皮外伤暴露出来。
看起来高高壮壮一身肌肉的男人,用这点伤口在雪辞面前诉苦:“刚才不疼,现在变疼了。”
雪辞立刻露出愧疚的表情,垂下脑袋,对着傅炀的伤口轻吹了两下。
像是羽毛勾过皮肤,酥麻一片。
傅炀呼吸乱套,后背也涌起一股热意。
可,不同于之前光是闻到雪辞身上味道他都会直接起反应,此时,这样亲密的举止,他那里依旧波澜不惊。
“小叔在里面吗?他醒了吗?”雪辞的声音打断男人的念头。
傅炀收起思绪:“在里面输液,还没醒。”
雪辞耷下眼睛。
他没想到傅清霄也去了。
按照原剧情,傅炀是一个人去接傅周轩的,傅周轩有主角光环,而傅炀也有他给的护身符。
也许就是他为了自己,擅自改变了原有剧情,才会产生连锁效应,让原本无辜的傅清霄受了重伤。
“你别担心。”傅炀见雪辞唇色发白,比他们几个受伤的还像病人,心疼地安慰,“医生说没撞到要害,马上就能醒了。”
雪辞鼻尖泛着酸意,愧疚不已。
进来后,他看到傅清霄躺在病床上。
骨折的那只手被固定上,脸上的淤青和擦伤也处理完善。
雪辞的注意力都在傅清霄身上,直到被身后的傅炀推着肩膀往前走了两步,才察觉到房间里的另外一人。
这是主角傅周轩吗?
大概是雪辞身边出现的男人体格都很强壮,乍看傅周轩,虽然也高,但显得瘦骨嶙峋,一副营养不良的病弱模样。
此时对方正安静待在病房角落,没什么存在感。
从外表来看,傅周轩确实没受什么伤。雪辞还是担忧,朝他的方向问:“你有没有事?身上疼不疼?”
少年浑身都紧绷着,冷峻的眉眼中满是倔强。
他的视线落在雪辞身上,停了两秒才迅速移开。
脸颊止不住地烫起来。
“……没。”
等了半天,雪辞才听到傅周轩语气生硬地回了一句。
傅周轩好像对他很有警戒心。
这也正常。主角从小就在缺爱的环境下长大,童年充满了凌辱和欺骗,对人有防备心也无可厚非。
“没事就好。”雪辞没再多说什么。
傅炀面露不满,想让雪辞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我手臂还疼着呢,疼死了。”
雪辞果然开始关心他:“你伤口敷药了吗?”
傅炀让他坐下,自己则拎着另一把椅子坐对面,双腿微微分开,将雪辞的腿围在自己的领域内。
像是野狗护食。
傅周轩收回视线。
男人只要有钱,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老婆。
*
傅炀的几位手下很快就来到医院,三人转到了vip病房。
原本打算一人一间,可雪辞担心其他两人,尤其是还没醒的傅清霄,便劝傅炀三人都住在同一间。
“反正房间很大,还有两个卫生间,不会很挤。”
他声音含水,尾音翘起,听起来很会撒娇。
傅炀哪受得了这个。不过没轻易松口:“我还得跟他们两个住同一间?”
雪辞揪住他的衣服:“等小叔醒了你再单独住,好不好?”
傅炀被他主动示好的小动作弄得眼皮轻跳:“那我有什么好处?”
雪辞抿了抿唇,小声:“我今晚不回学校了。”
反正傅炀已经被撞不行了,他就算挤一张床都不会发生什么。
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情,傅炀怎么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是还没察觉到吗?
11:【我觉得他可能在装。】?
雪辞不清楚情况。迟疑几秒,他故装不知情地试探道:“你全身都检查了吗?只有手臂那里受伤了?要不要再检查一遍,万一有什么伤没检查出来呢?”
傅炀一顿,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面上毫无显露:“放心。”
“医生说我身体没问题,休息几天就行。”
心中狐疑,可雪辞暂时没力气去管这件事。
他担心傅清霄,一直坐在病床旁守着。
这样过度的关心很快就引来了傅炀的不满。
雪辞被他从身后抱住,贴得很近,能感受到具有爆发力的身体,每一块肌肉都流畅结实。
男人嗓音沙哑,用坚挺的鼻梁去蹭少年脖颈间的软肉,随后深吸口气,像是上瘾一般,质问道:“你怎么老关心别的男人?”
想到以后还要搭上傅清霄,雪辞变得心虚:“他是你小叔,我才关心他的。”
傅炀依旧抱得很紧,似乎并没有被说服:“我好渴。”
雪辞现在不能听到口渴这种话,立刻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
桌子上有助理送来的水果,他伸手去拿橘子,剥开,随后递过去。
傅炀接过,发现只有一半。
而剩下一半——
“你要不要休息?作业等病好了再说。”
看到雪辞走到傅周轩跟前,傅炀皱眉。
装什么?
在病房里写什么作业?
不也就考那几分?
傅家早些年就打算将傅周轩接回来,可傅周轩脾气犟,对他们每个人都有敌意,接回来也是喂不熟的狼。
傅炀想让雪辞别理他,结果就看到傅周轩收起作业,接过雪辞给的橘子。
他心里咯噔一声。
在雪辞面前倒是乖得像条狗。
傅炀盯着那半个橘子。
现在就只能分到一半橘子,要真那里出什么毛病了,岂不是连橘子皮都没了?
想到傅清霄和即将成年的傅周轩,还有一直缠着雪辞的那个二十出头的前男友,傅炀不禁握紧拳头。
他只要稍微出点事,这群狼肯定就要扑过来将雪辞叼走。
不会的……他完全没事。
他只是暂时因车祸受惊,过几天就会生龙活虎。
傅清霄一直没醒,雪辞放心不下,没回学校。
傅炀让手下多准备一张床,被雪辞阻拦:“不用了,我跟你睡一张就行。”
语气亲昵,像是已经同居的新婚夫妻。
换作平时,傅炀尾巴早就翘上天,恨不得把雪辞全身都舔一遍,连人带骨头都拆吞腹中。
雪辞:“这样会打扰到你休息吗?”
“不打扰。”傅炀将人捞到自己怀里,宽大的手掌箍住雪辞细瘦的手指,缠入指缝,声音迷恋,“胆子这么大?”
雪辞在他腿上挣扎了下,小声在他耳边道:“你说不碰我的。”
“不碰……我没让别人围观的癖好。”
两人待在角落,可亲密的姿势却时刻落在傅周轩眼中。
他看到漂亮男生像个瓷娃娃一般被人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皮肤粉粉盈盈,说起话来都跟撒娇似的。
让人不受控制绷紧身体。
也许是他没见识,在那个小城里长大,他从来没见过长成宋雪辞这样的同性。
晚上十点,傅清霄依旧没醒,雪辞打算休息。
傅炀正站在阳台跟手下打电话处理工作,他从男人的行李中随便扯出来一件衬衫就去了浴室。
洗完后,傅炀电话还没打完。而傅周轩正打开床头的小灯写作业。
不愧是主角,这种时候都不往奋斗。
小灯柔和,光线不强,给傅周轩的脸覆上一层鹅黄色的光,让他看起来没白天清冷带刺,反而像个无法融入新环境的小兽。
雪辞开了大灯,又从桌子上拿来水果和矿泉水。
他觉得自己像是照顾高考生的家长,开始变得啰嗦:“你看书别开这么暗的灯,学累了就吃点。”
说完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对方手边。
手指不小心蹭到傅周轩的笔杆,对方反应很大将手臂躲开。
“……”
雪辞问11:【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原本已经酣睡的11,醒来后看到宿主只套了件衬衫站在一个红着耳根的男高旁边,尖叫着让宿主快离开!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就是头小野狼!
雪辞不解。
傅周轩哪里都看不出像小狼。
反而像只内向的瘦弱的可怜兮兮的小狗。
11要疯:【我才是宿主唯一的小狗啊啊啊!!】
见11扇个不停的翅膀,雪辞顺着小系统圆鼓鼓的肚子摸了摸。
【好了,我今晚不打扰他了。】
雪辞没再跟傅周轩示好,掀开傅炀的被子,像个清甜的糯米团子钻进去。
他一沾上枕头就开始困顿,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
柔软的浅色发丝随意散落在白皙的皮肤上。
就好像,真的像个等丈夫回卧室睡觉的小妻子。
傅炀进屋后就看到了这样的雪辞。他俯身,将脸凑得很近,嘴唇贴在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啵”声。
雪辞被吵醒,发出两句黏糊的呓语:“快睡觉……”
这样的邀请让男人不受控制吞咽口水。
床的一侧很快陷下去,雪辞的身体朝那边倾倒,他伸手,像是抱住玩偶一般抱住男人的腰。
傅炀的呼吸声很重,在他耳边,吵得他睡不着。
雪辞突然想到了什么,撑起身体,将整个人都覆在傅炀身上。
他哪里都软,贴在男人紧绷的身体上更是柔弱无骨。
像是在验证什么,如玻璃珠一般漂亮的眼珠转了转,他在男人身上小幅度挣扎着、蹭着。
严丝合缝紧贴。
直到被一双大手紧紧箍住腰。
唇缝被撬开,傅炀又烫又糙的舌头顺着探进去。吮吸声渐渐变大,口水被吞吃走。
……
雪辞被亲得晕晕乎乎,雪腻的腮肉被鼻梁撞得湿红一片。
整张小脸都被亲熟,透着被欺负过头的可怜劲儿。
他呼吸短促,感觉脸颊黏着湿漉漉的热汗,下巴也被口水打湿,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睡觉了……”
傅炀低哑“嗯”了声,又朝他耳垂上啄了下。
雪辞抱着他,察觉没有什么东西抵他后,终于放心大胆地陷入沉睡。
而傅炀却一直睁眼到天亮。
整整一宿,他抱着雪辞睡觉。
呼吸急促,脊背发麻。
心跳也在急剧上升。
和以前一样,他对雪辞心动,也很想要。
可那里却迟迟没动静。
看来……真撞出问题了。
傅炀烦躁不已。
出个车祸怎么就把那里弄出毛病了?
他的脸一半都融入黑暗。
不安地将雪辞抱入怀里,手臂越箍越紧。
雪辞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离开他的,雪辞那么喜欢他。
这种事情抵不过他们的感情。
傅炀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洗脑,就这么熬到了天亮。
借着微光,他盯着雪辞的脸,用眼睛将漂亮的眉眼细细描绘一遍又一遍。
总之……这件事要先瞒着。
*
知道傅炀身体不行后,雪辞踏实多了,连接几天都跟对方睡得同一张床。
傅清霄昏迷了三天,终于醒了。
雪辞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对于傅清霄格外费心的照顾。
连医生见到都夸赞:“现在这么贴心的弟弟不多了。”
傅清霄提了提唇角,纠正:“不是我弟弟。”
医生走后,傅青肖在的身体从脑子里响起:[怎么只解释前半句,他是你侄子的小男友,为什么不说?]
傅清霄一言不发,慢条斯理整理雪辞带来给他解闷的数独和漫画书。
声音又响起。
[他下午是不是还会过来见我们?]
傅清霄额前的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他神情稍微顿住:[是来见我。]
傅青肖轻嗤了声。
[不是说不道德吗?他不小心碰你一下你都能发情。]
[你都爽死了吧。]
[下午他过来的时候,让我出来一会儿。]
傅清霄警铃大作:[你想干什么?]
傅青肖戏谑笑了声:[真把自己当正宫了?放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就想跟他呆会儿,他那副模样看得我心痒。]
傅清霄没理人。
他在医院待了几天,工作堆积不少。正专心处理工作时,他的大学好友兼家庭医生郑宴打电话过来:“傅炀什么情况?突然问我男科知识。”
傅清霄眉心拧起:“什么方面的?”
“有关男性雄起的。”郑宴大半夜被傅炀电话吵醒,对于傅炀“千万不要外传”这种话转头就忘,“我说我主修的是外科,自己也没这方面毛病,对这个不太了解。”
“我给他开了药他竟然还把我骂了一顿。”
见傅清霄不说话,郑宴继续:“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不是说找了个漂亮男生谈恋爱吗?结果发现自己不行?”
“不然你劝劝他,如果是时间太短的话,该吃药还是得吃药,不行的话就单着,别祸害别人。”
郑宴的嘴像淬了毒,对着傅清霄发牢骚。
傅清霄挂断电话后,副人格就出现:[傅炀身体不行?]
傅清霄面上平静:[只是推测。]
傅青肖沉思片刻:[会不会是车祸造成的?]
傅清霄:[也许。]
[去医生那里问问不就清楚了?]傅青肖的声音兴奋地在颤抖,[看来老天也在帮我们呢。谁会跟一个没用的废物在一起。]
*
雪辞最近的精力都放在去医院陪傅清霄这事上。幸好男人身体强健,除了骨折的手臂,其他伤势很快就恢复了。
几人陆续出院。
剧情很顺利地按照原有发展继续。
傅周轩被安排住在傅炀的别墅里,等待着下个月入学。
出乎意料的是,傅清霄偶尔打来电话,问雪辞缺什么,来送礼物的次数越来越多。
雪辞觉得对方这是在感谢自己在医院的照顾。
可傅炀对此很不满,问傅清霄是不是来学校找他,又问对方找他做什么,说了什么。
每一个细节都问得很详细,就像抓出轨似的。
傅炀最近工作很忙,出差去了国外,但也不妨碍对方在他身边多派几个眼线,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凡有男生靠近,很快就会被收到警告。
傅炀像是在他身边设置了一个领域,那个领域除了男人自己之外,不允许别的雄性进入。
雪辞很不喜欢被禁锢自由的感觉,但想到傅炀帮他还赌债的那次,将不满咽回去。
进度条涨到了50%。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被带到别墅里当金丝雀了。
雪辞等傅炀从国外回来的同时也忙着参加社团活动挣学分,另外还要将这阵子的学习进度补上。
事情堆在一起,雪辞焦头烂额,恰好又被一道高数题难住,怎么都解不出来。
这是给人做的吗?
为什么要学这些?
不学了!
雪辞耷着脸,凶巴巴将笔扔到书上,随后将脸埋在胳膊里,鼻尖一酸,眼泪汪汪跟自己怄气。
“雪辞?”
听到有人喊他,雪辞抬起脸。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还沁了泪,睫毛黏黏湿湿。
是怎么看,怎么委屈。
蒋澍还从来没见过雪辞这副表情,怔愣两秒,缓过神来,立刻凑到雪辞身边:“怎么了?谁欺负了吗?”
雪辞本不好意思开口,可蒋澍温柔的语气像是雪中送炭,他也顾不上面子了,吸了吸鼻子,将作业本摊到他面前:“它。”
一个字,蒋澍的心脏像是被猫挠了下。
他压住想看雪辞哭得更厉害、帮忙舔掉眼泪的念头,面上一本正经地将题目解出来。
雪辞认真看完后,小脸皱变了形。
眼泪就这么砸下来。
“这么简单我都没想到……”
他比刚才还要委屈,一言不发拿起笔。
小脸倔强又可怜。
想干哭。
蒋澍呼吸紊乱,被雪辞瞥了眼后,浑身都涌起一股热意。
“你是不是想嘲笑我?”
雪辞见蒋澍一直盯着自己,没精打采道:“想笑就笑吧。”
“我笑你干什么?”蒋澍背地里也在观察雪辞的一举一动,“你最近是不是还要参加学生会的活动?我跟现在的主席认识,他们说还缺一位画插画的同学,有0.6学分,你愿意参加吗?”
一般活动也就0.2分,如果能顺利得到0.6分的话,这学期都不用参加其他活动了。
雪辞立刻道:“我画画很可以的。”
“嗯,我知道你很厉害。”蒋澍语气认真,从书包里拿了一张湿巾给他,“先擦擦脸,小花猫。”
雪辞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称呼都多亲密暧昧,他把作业写完后就跟蒋澍去学生会报名了。
插画很简单,需要画一副宣传画。
雪辞接下了这个任务。
蒋澍:“这应该要花好几个小时,我陪你吧。”
雪辞刚点头,手机就响起来。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肯定是傅炀安排在他身边的那些保镖看到了他跟蒋澍待在一起。
雪辞心生不满,将今天那点怨气都归在了傅炀身上。他将手机静音,跟着负责活动的同学去活动室拿画笔。
蒋澍挨着他走:“不接电话没事吗?是……你那位打来的吧。”
雪辞表情不太高兴:“没事。”
取来画笔,他跟蒋澍待在活动室里忙了一晚上,临近十点终于完成了。
雪辞疲惫地舒口气,背着书包回宿舍。
宿舍的灯开着,几个室友应该都已经回来了。
雪辞拧开门,屋里却没有三个室友,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他的座位上等着他。
此时正朝他这边看,眼眸深邃,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雪辞放在门把上的手不由蜷了下。
跟傅炀熟了以后,他知道对方就是个纸老虎,仗着被宠也渐渐不怕对方。
可现在,他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跟男人见面的时候。
浑身都散着冷漠的气场,眼眸深邃,像是一头穷凶极恶的野兽。
宿舍很安静。
傅炀突然起身,朝他走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侧身关上了宿舍门。
锁门的声音让雪辞腿发软。
他装作若无其事,镇定道:“你……怎么来宿舍了?”
“半个月没见,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傅炀的语气阴沉沉的,“五天没主动联系我。”
“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
“宋雪辞,你很可以。”
像是小动物察觉到危险,雪辞盯着自己的脚尖,可还是被盯着头皮发麻。他被迫抬起脸:“我室友……他们呢?”
傅炀:“开了间套房,把他们打发走了。”
“今晚没人会来打扰我们。”
什、什么……
雪辞肩膀忍不住哆嗦了下。
“我刚才才看到你电话,准备给你回的。”
“我最近都是一个人待着。”
“很想你回来。”
他很会示弱。
然而这招却突然不奏效了。
粉腮被轻轻掐住,唇瓣被迫张开。
傅炀凑近,像是在闻有没有男人在这里留下气味。
雪辞无法吞咽,口水已经兜不住。
顺着唇缝打湿下巴。
他尴尬地脸颊滚烫,眉眼又恼又羞。
傅炀终于松开了他。
雪辞很不高兴,刚想说什么。
下一刻,就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低语:“每天都纾解的话,其他男人就勾引不到你了吧。”
第116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09)
雪辞很怕这样的傅炀。
他莫名想起11给他看得那些狗血文截图,一些不行的反派发明了一些变态玩法。
最后把人彻底弄坏掉。
雪辞想到都快晕过去。
他努力维持着镇定,可嗓音早已抖得不像话:“我很累了,我今天做了好多事。”
他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很体贴的小男友,轻轻握住傅炀的手,指腹蹭着男人的掌心,显得温情、柔软,善解人意。
“你是不是刚从国外回来?要不要休息一晚,你要是想在我宿舍睡可以的,我们挤一挤。”
“傅炀,你看起来很累。”
前面那些话还是有一定效果的,然而最后这句,却让男人从温柔乡里瞬间清醒过来。
他紧拧眉心:“我都什么还没做,我为什么会累?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体力?”
“……”
雪辞并不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哪根神经,撇了撇嘴。这回他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被男人拽过来。
傅炀用了不小的力道,雪辞体型差他许多,直接被扯过来,做到腿上。
大腿稍微抬起来,雪辞就顺着力道贴到男人怀里。
他有点晕,轻呼出声:“别、别颠我。”
细弱的腰被单手禁锢住,雪辞完完全全发不上力。
傅炀用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将软肉挤出弧度,随后才稍微松开,用阴沉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消息也不回。”
“是不是从来没想过我?”
傅炀可以接受两个人的爱不对等的,因为这世上本就没有平等的爱。
总有一方要低头。
在遇见宋雪辞之前,他没想到自己会是低头的那一方。
可他现在确实在给人当狗。
甚至还怕自己被抛弃。
在国外这半个月,他借着傅家的权势找了不少有名的医生,可每一个人对于他的病情都束手无策。
他开始焦躁地睡不着,对着雪辞敷衍的消息患得患失。
跟宋雪辞失联的每一秒,他都忍不住想对方在做什么,是不是在跟其他男人说笑,被其他男人告白。
会出轨吗?会被身体强壮的男人吸引住吗?
傅炀一直在隐瞒,可瞒得了几天,几个月,却瞒不了一辈子。
他跟雪辞会结婚,结婚之后肯定要做那些。
他连丈夫最基本的都不能给雪辞。
雪辞……会觉得他是个废物吧。
傅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狂躁,在发现自己愁出了几根白头发后更加怀疑自己。
他开始砸手边的东西泄愤,偶尔在浴室里待几个小时,更多的还是从眼线那里听宋雪辞的消息。听到没人靠近时,压力才会减轻一些。
他变得敏感、易怒,一丁点的事就能让他的心情跌入谷底。
整个人像只狂躁、想要求偶却被阉割的雄狮。
当然,他最在意的还是宋雪辞对他的态度。
他发现宋雪辞变了,变得不爱黏他。
喜欢一个人会忍不住想要联络。想要听见他的声音,跟他聊一些无用的话题却舍不得挂断。
他对雪辞就是这样的。
可雪辞却好可以好几天不联系,甚至对他的消息、电话都视而不见。
明明还没试过他的身体,就变得厌倦。
傅炀从来没为这种事情自卑过,可他现在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他的眼底都是被自己折磨出的红血丝,猩红,狰狞,像是野兽。
只有将雪辞抱在怀里时,他才得到片刻的宁静。
他长久地凝视雪辞那双眼睛,听着对方支支吾吾应付的回答,血液发凉,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想听。
不想听自己不爱的话。
傅炀堵住了雪辞的嘴。
这是个很轻、很温柔的吻。
完全无视自己的欲望,边轻边观察雪辞的表情,皱眉的话就变轻,舒服哼出来就加重。
不断地吮吸,唇齿交缠。
……
雪辞全程被亲得晕晕乎乎,到最后被松开的时候都完全没反应。
他的眉眼彻底失神,眼眸中雾气弥漫,瞳孔失焦地落在空中。整个人昳丽浓艳,脸蛋被亲成桃粉。
身体酥酥麻麻的,此时正没力气地靠在男人怀里,小声喘气。
有点酸,好热。
雪辞哼了两声,就感觉自己被抱到了桌子上。
“小辞看起来舒服死了。”
“要不要更舒服?”
……
雪辞的脑袋更昏沉了,他费力睁眼,却看到傅炀唇边残留的浑浊液体。
男人见他抬眼,故意当着他的面滚喉结,发出很大的吞咽声。
脸颊瞬间烫起来,雪辞羞耻地别开脸。
他累坏了,歪着脑袋,意识不太清醒,感觉到对方一会儿按着他肚子,一会儿说他裤子湿了好多。
雪辞统统当听不见,不满地嘟囔:“好烦……”
傅炀闭了嘴,把人抱到浴室里。
雪辞此时清醒了,把人赶出去,自己洗澡。
出来后傅炀正在跟谁接电话,表情凝重。雪辞没理他,将脏衣服放在衣篓里,自己爬到上铺去睡觉。
他被傅炀折腾得太困,很快眼皮就黏到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能感觉到床铺在晃。
男人的气息压过来,挤在他身旁,从身后抱住他。雪辞装作没醒,下一秒却被掐起衣角按肚子。
傅炀的手指用力碰了下,嗓音低哑:“会到这里。”
意识到男人在说什么,雪辞咬唇,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大概是知道男人那里不行,他渐渐放松下来,任凭对方再说什么垃圾话都不予理睬,脑袋昏沉地陷入沉睡。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傅炀已经离开了。
对方帮他洗了昨晚的衣服,放了早餐在桌上,还发了几条消息。
【不许不回消息。】
【我今晚还过来。】
【你要是敢找蒋澍陪你,我就当着他的面做那些。】
……变态。
雪辞又气又恼,觉得对方肯定是被压抑出心理问题了。
他实在高兴不起来,闷闷不乐去洗漱,也不愿意吃对方准备的早饭。
可转念一想,浪费食物是不好的。
雪辞还是撕掉包装纸,小口小口地吃掉了。
傅炀没食言,今晚又来了。
雪辞这次是躺在床上,咬住唇瓣忍着羞耻被他吃掉那些东西。
……
第三天、第四天。
雪辞有点虚弱,整个人都恹恹的,上课无精打采。
室友们还以为是两人有矛盾,特意让出空间,见雪辞每天情绪都不高,围上去问情况。
“你要是真不喜欢就分手好了。”
“我们回去住吧,免得他欺负你。”
终于,说不出来是舒服还是折磨的每日“练习”在室友的顿悟下结束了。
好不容易休息到周末,傅炀又打电话来。
雪辞现在看到他的来电就下意识觉得腿软。
【怎么办……】
雪辞这回真的感觉到了当金丝雀的不易。
电话不停地响。
消息发来——
【不要惹我生气。】
【雪辞,你知道我受不了这样。】
雪辞被折腾的叛逆心也起来了,接过电话,提出结束关系。
很快就听到OOC预警。
他吓得立刻就退缩了:“我、我说着玩的……”
傅炀在那头沉默许久。
等了两三分钟,才终于开口:“我就当你在开玩笑。”
他的嗓音很低,阴沉沉的。
雪辞也不说话,故意装作误触挂掉电话。
不过挂完电话他就害怕了,怕傅炀来宿舍逮自己。关机后,他准备在学校里瞎晃,让对方琢磨不透自己在哪儿。
雪辞背上书包,逃难似的跑到宿舍楼下,很巧合地遇到了蒋澍。
蒋澍见他脚步匆匆忙忙,喊住他:“小辞。”
“衣领没整理好。”
男生正细致帮他弄衣领。
比起傅炀这种强势的暴君,蒋澍不知道要温柔多少。雪辞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我想、想出去玩,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蒋澍:“你一个人吗?”
雪辞点点头,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果然,蒋澍很快就上当了,说要陪他一起。
雪辞身边多了个身高体壮的年轻男人,心里踏实许多。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所以,在他正拿着棉花糖回学校时,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他身边。
车门打开,从里面探出是一双青筋横起的、成年男性的手。
雪辞被拦腰抱起,坐到车上,傅炀身上的冷薄荷气息完完全全侵袭着他。
棉花糖掉在车座下面都不敢去捡。
最后是傅炀伸手捡起来。
见他盯了半天,雪辞提醒:“已经掉在地上了……”
雪辞怕他已经变态到捡地上的东西吃。
在傅炀听来,雪辞是在埋怨他把棉花糖弄掉在地上。
“我会给你买很多。”傅炀将棉花糖扔进袋子里,随后将雪辞抱到腿上。车里的空间里,又晃,雪辞很快就被颠到他怀里。
傅炀按在雪辞腰上的力气越来越用力,一路上一言不发。
直到到别墅,他还是什么举动都没做,甚至让人准备好丰盛的午餐。
雪辞越来越怕,没什么胃口。
傅炀一口未定,见雪辞没再动筷子:“吃饱了?”
雪辞没回答:“我想回学校了。”
“今天回不去了。”
傅炀一字一顿,每个音调都令雪辞发怵。他绷着被吓到苍白的小脸,唇瓣被咬来咬去,软熟到红艳。
“傅炀,我想回去……”雪辞强调着,“你的钱我会慢慢攒着还给你。”
宋雪辞说的每一个字傅炀都不爱听。
男人语气冷飕飕,面无表情地起身。
雪辞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他吓得剧烈挣扎,却始终逃不出对方的禁锢。
他被抱到卧室,放在了松软的大床上,整个身体都陷进去,使不上力气。
当然,就算能用力气,他也完全逃不出傅炀的挣扎。
“今天跟蒋澍单独待了两个小时。”傅炀下伏身体,手臂撑在少年两旁,能感觉到身下人不停地抖,“不是说了不要不回消息,不要惹我生气吗?”
房间桌子上用花瓶放着几朵玫瑰花,鲜嫩、清甜。
花蕊被层层包裹,小小的,细嫩的。
一点点剥开花瓣。
玫瑰花怎么会有反抗的力气呢?
水声和呜咽声蔓延,细蕊的香味飘落在空气中,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甜味。
傅炀像是一条狗。
所有能吃到的甜水都没有浪费,喝不到了就继续去舔,再去咬住骨头,骨头里白白的骨髓被吃透了,到最后什么也吃不到。
雪辞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被抱到嘴上,被迫回答着对方“舒不舒服”的问题。
是有点舒服的。
比之前那些男人不停晃他要舒服。
但他不愿意说出口,承受这些。死咬住唇瓣,用略带沙哑的、娇气的嗓音反抗:“……不舒服。”
“我难受死了。”
“你一点都不行。”
这些话刺激着傅炀,男人没再开口,起身抱着雪辞来到浴室。
雪辞被摩挲着唇瓣,怪异的感觉让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面对镜子。
镜子里的他皮肤里都透着粉意,像是婴儿一样被抱在怀里。
羞耻心涌上来,雪辞挣扎着,却被紧紧抱住,掐住粉腮。
“小辞明明好舒服……”
“我会好好练习的。”
傅炀语气幽幽,偏执到可怕:“小辞不要再对其他男人笑了,那样的话……”
“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
雪辞脑袋混沌,对于浴室里的事情只能记得部分。
记忆是断层的。
折腾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被塞回被子里。
身体还算清爽,可他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要分手。一定要分手。
而傅炀却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耳鬓厮磨。
炙热的羞耻的话语让雪辞忍不住呜咽出声,可傅炀却顺着他的眼泪一点点吻到嘴里。
雪辞吸了吸鼻子,感觉脸上黏糊糊的。
他没再理会对方,陷入沉睡。
梦里他被大怪物缠身,把他缠得喘不上气,说要把尾巴探进去,把他肚子弄鼓鼓,让他去生好多小怪物。
雪辞被吓醒了。
醒来后,“大怪物”正从身后抱着他,呼吸声均匀。
傅炀似乎很困,雪辞起床的动静不算小,对方也始终没醒来。
他轻手轻脚,连鞋都没穿,拿上裤子准备下楼去客厅穿。
结果飞快跑下楼,才发现客厅有人。
傅周轩刚放下书包,看样子刚放学回来。
“雪——”傅周轩发出一个音节,表情怔愣,随后反应很大地转过头,“你刚睡醒吗?”
雪辞低头看自己,不怪傅周轩不愿意看他。
傅炀就给他穿了一件衬衫,衬衫只能遮住大腿根。
看着实在没有家长的威严。
明明还光着脚,大腿和脖子上的吻痕都清晰可见,雪辞却用严肃的表情看过来:“你刚放学回来吗?”
傅周轩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只能低下头:“……嗯。”
眼睛可以躲,可鼻子还能闻到。
好香……
比之前闻到的都要浓艳。
雪辞想把人打发回房间,门口却传来动静。
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高大身影。
怎么傅清霄也来了……
雪辞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裤子还搭在手臂上,他圆润的脚趾蜷缩起来,被冰凉的瓷砖冰得发红。
别墅客厅安静了两秒。
片刻,是傅清霄先打破沉寂。
“地上凉。”幸好男人只是将拖鞋过来,顺便弯腰帮他穿上,“抬脚。”
雪辞的大脑一片空白,听话地抬起脚。
他的脚腕被男人攥在手里,很小一只,似乎握住这里,就能禁锢住整个身体。
站在一旁的傅周轩身体发麻,血液却滚烫。
“刚睡醒?”傅清霄帮人穿好鞋,视线落在少年手臂的裤子上,“一楼浴室在那边。”
幸好,大家都没看出来。
雪辞吐口气:“我睡得有点晕了,现在就去换衣服。”
傅清霄的视线直勾勾扫过去。
宋雪辞好笨。
努力装作镇定的模样,好笨。
大概是不知道。
自己连声音都被干出了软绵绵的调子。
第117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10)
“呜呜呜……”
傅炀被低低软软的呜咽声吵醒。
那声音实在不像是普通呜咽,一点儿都不悲痛严肃,反而夹杂暧昧水声,调子拐着,黏黏糊糊,从鼻腔里泄出来。
傅炀费力睁眼,下意识伸手去捞旁边人,却捞了个空。
雪辞……雪辞明明昨晚还在这张床上跟他相拥而眠。
他心里咯噔一下,再听楼下传来的哭泣声,不正是他老婆雪辞吗?
警铃大作,傅炀忍着头痛跑出房间。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他刚跑到楼梯口,就看到他体弱娇小的老婆被傅清霄和傅周轩夹在中间。
男人和少年不同的风格,体格都比雪辞大一轮。
很容易就把人桎梏住。
雪辞找其他男人了吗?还是傅家那两人?
傅炀心底一沉,僵着表情飞速下楼。他故意发出很大声音,然而那两人却毫无收敛。
雪辞……傅炀的视线落在雪辞脸上。
雪辞眉眼间略有失神,不知道是舒服还是痛苦,巴掌大的小脸满是泪痕,皮肤沁粉,唇瓣边缘都是肿的。
此时,正被贴着耳朵说“你老公能这么满足你吗”这种话。
傅炀怒意冲到脑子里,攥紧拳头往傅清霄脸上打去,结果身体却触碰不到对方。
为什么?
这是……梦吗?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傅炀怔愣在原地,将视线落在雪辞脸上,他想要伸手帮雪辞擦掉脸上的泪痕,下一秒,脸上却被什么迸溅的东西沾染上。
熟悉的气味。
傅炀不可思议,猩红着眼睛喃了句:“雪辞……”
眼前出现一道白光,随着一阵晕眩,傅炀倒在地上。
……
这回彻底醒了。
傅炀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热汗,眉宇间燥郁横生,他仔细听,幸好楼下没有什么动静。
然而雪辞并不在房间里。
傅炀按着跳个不停的太阳穴,大概是有意忘记,他已经记不住梦里的细节。
他真是自己吓自己,傅清霄怎么一大早会出现在自己的别墅里呢?更何况,雪辞不会坐这种事情。
随意套上衣服,傅炀松口气。
然后一出房间——
傅清霄和傅周轩都在,雪辞被夹坐在沙发上。
跟梦中几分相似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傅炀眼皮跳个不停,怒气冲冲下楼,几人都朝他看过去。
“雪辞。”
他深吸了口气,“你们在做什么?”
又开始疑神疑鬼。
雪辞实话道:“在给周轩的数学试卷签字。”
亲昵的称呼让傅炀忍不住皱眉。他在茶几上瞥了眼,上面确实放着一张分数很高的试卷,落着“傅清霄”的签名。
目光扫到傅清霄脸上,语气生硬:“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我家?”
傅清霄答非所问:“不早了,中午了。”
傅炀拧眉,站在原地,表情很不耐烦。
气氛很僵。
雪辞从沙发起身,拽住傅炀的衣服:“小叔还叫人做好了午饭送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快来厨房,我给你倒杯水。”
傅炀那张一副要打架的脸以及骇人的气势,在雪辞的三言两语后有所收敛。男人紧拧眉心,怎么看都像一条随时随地要咬人的疯狗。
此时却乖乖跟在雪辞身后去了厨房。
雪辞倒了杯水给他:“你刚才表情很不好,就跟小叔欠你钱似的。”
那不是欠钱,是抢老婆的问题。傅炀并没有跟雪辞提那个梦,他的视线略过雪辞的脸和脖颈。
雪辞身上还穿着它的衬衫,松松垮垮,肩膀露出一大片,上面零零星星的草莓印记全数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让人看到你这里。”
雪辞愣了下:“什么?”
不说话,也不回答问题,就这么直愣愣盯着他,然后冒出这么一句话。
怎么看都像是故意在气他。
加上昨天被折腾的事情,雪辞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他觉得自己脾气已经很好了,在这瞬间却很想跟傅炀吵架。于是没好气道:“你到底还喝不喝水?”
傅炀这回倒是安静了,举着玻璃杯猛往嘴里灌,姿势跟喝闷酒似的。
雪辞气消了点,他不想随便对人发脾气,干脆扭脸就走。
却被傅炀结实的身体彻底挡住。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傅炀声线很哑,明明昨晚难得休息好,眼睛里依旧全是红血丝,怎么看怎么可怕。
“下回不要让他们离你这么近。”
又来了。
雪辞板起脸,他神情严肃起来会莫名高冷,让人不敢随意搭话。
“你好烦。”
“他们什么都没做。”
他知道傅炀在怀疑什么,毕竟昨晚也不停问他这些。说完这两句后没再搭理,“让我出去。”
厨房的门半掩着,坐在客厅里的傅清霄和傅周轩听不到两人在聊什么。
很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见傅清霄起身,傅周轩也跟着起来,两人一起走到厨房。
傅炀跟雪辞之间氛围不太好,看起来确实像在吵架。
傅炀脸上还有红痕,显然被抽巴掌了。
真爽。
被漂亮小男生甩巴掌。
傅清霄装模做样劝走傅炀,随后轻声安慰雪辞,轻声地不经意说出傅炀的缺点。
傅炀看着姓傅的那两人,大的小的,此时围在雪辞身边安慰,像是两条狗。
而他却说不出让两人立刻滚蛋的话,那样雪辞肯定会生气,不会原谅他。
傅炀站在原地,竟觉得,此时的场景跟梦里有些重合了。
他像个无能、甚至不敢狂怒的丈夫。
*
也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哄的,最后提出要带雪辞去游乐园。
雪辞竟然答应了。
他之前也说要带雪辞去,可被雪辞用学校第二天有课的理由拒绝了。
傅炀无法说出自己的心情,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就因为那里不行,谁都可以跟雪辞亲密,谁都觉得他是废物。
他深吸口气,朝雪辞看了眼,什么话都不敢提,生怕雪辞当着两人的面跟他提分手。
那样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
客厅逐渐安静下来。
“我带雪辞出去透透气,你也冷静下。”傅清霄丢下就这句话,就把雪辞带走了。
雪辞临走前还问傅周轩要不要一起,那小王八蛋居然要跟着。
别墅里空荡荡的,傅炀坐在沙发上。
他以前觉得自己一个人待着没什么,不孤独,甚至多个人侵入空间会觉得吵闹。
可现在不一样。
雪辞已经在他的生活里留下痕迹。
沙发上是盖过的绒毯,玄关是凌乱的拖鞋,花园里种植着雪辞喜欢的花……傅炀心脏隐隐酸涨,他说不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像是心脏的某部分被掏空,又将冰冷的雪塞进去。
他在沙发上长久坐着,他知道保镖会随时跟他汇报雪辞的情况。
可他更希望雪辞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手机很安静。傅炀忍不住点开对话框,顺着聊天记录来回地翻,他的消息会时常一次性发十多条,怎么看怎么显像舔狗。
傅炀盯着雪辞发来的寥寥无几的消息,每一条都认真揣摩。
可是他也是第一次恋爱,对爱根本不理解参不透,也完全找不到原因。
无论怎么样都觉得难受,傅炀手指飞速掠过屏幕。
——“还生不生气?”
——“已经在游乐园了吗?”
——“还回不回来吃饭?”
每种开头,最后都被他狂躁地删掉。
*
游乐园确实是可以让人忘掉烦恼的地方,雪辞忍不住甩金主巴掌被扣掉的进度也慢慢涨回来了。
心情变得愉悦,他开始纠结上午为什么会跟傅炀闹起来。
也许是傅炀那张脸让人看着就想生气。
趴在围栏处,雪辞低头看手里的袋子。在来游乐园之前,傅清霄带他去商场买了套合适的衣服换上。
此时袋子里装的是傅炀的衣服。
玩了几个项目后,雪辞有些累了。在商店里的抓娃娃机面前驻足片刻,心情因为抓到了两个娃娃彻底好起来。
没抓到的几个,傅清霄直接给他买了。
雪辞分了一个大的给傅周轩,收获颇丰地回到宿舍。几个室友还没回来,他在外面玩了一天,洗漱好后就带着抓到的娃娃爬到上铺。
在脚趾踩到什么东西后,他吓得小声颤叫了声,跌坐在一旁。
……雪辞实在没想到傅炀会在这里等他。
傅炀看起来也没睡觉。明明都听到自己回来,竟然能一声不吭躺在这里等着自己上来的时候发现他。
雪辞差点被他吓坏。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用阴魂不散这个词来形容傅炀。
傅炀被他踩到,也只是朝他这边轻飘飘看了眼,随后又移开视线,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将近一米九身体壮硕的成年男人,此时正蜷缩在一张宿舍小床上。
侧躺着,脸对着墙。
竟然有种诡异的委屈感。
仔细看,眼眶也是红的。
雪辞顿住。
他此时还坐在对方的小腿上,尴尬地挪开位置后,他已经被傅炀磨得没了脾气:“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回家床不是更大吗?”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傅炀眼睛更红了。
片刻。
声音闷闷传来:“我回家干什么?你又不回。”
“也不理我。”
雪辞竟然产生了一丝心虚感。
就好像自己在故意孤立傅炀似的。
这么一想……他跟傅清霄和傅周轩出门,确实没带傅炀。
可那时候他还在跟傅炀吵架,总不能下一秒就和好喊他一起出门吧。
雪辞盯着傅炀通红的眼睛,觉得对方有点可怜。
他看到男人依旧缩着身体面壁,推了推他:“那你还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傅炀低落地“嗯”了声。
“我就待在这里,你把我当空气,不用理我。”
他的语气酸酸的,听起来格外委屈。
“反正你也不回消息。”
雪辞吃软不吃硬,看他这副模样反而不想跟怄气了。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手机没电才没回复的。”
实际上就是不想回。
这个理由似乎无法说服傅炀,对方躺在那里依旧一动不动,占了大半张床,弄得雪辞也没办法躺下。
他知道,冷着脸把人赶走的话,傅炀也会听他的,从床上下来。
不过那样太残忍了…
弄得他好像真在欺负人似的。
雪辞抿唇,看到手边的娃娃,像是想到什么。他用脚踩了踩傅炀的小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心虚。
“我给你带了礼物。”
傅炀终于有了点动静。
转过身体,他看到雪辞冲他晃着自己手里的玩偶。
“我看到他跟你长得有点像,费了好大劲抓到的。”
听到这话,傅炀表情松动,终于起身。
雪辞将娃娃塞到他手里,就看到他拧起眉心:“我跟他长得很像吗?”
……跟大猩猩一样暴躁,还不像吗?
雪辞尴尬地挪开视线,装作没听到:“总之……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傅炀没再说话。
这丑娃娃,看久了竟然也觉得清秀。
大概因为是雪辞送的,他带着滤镜。
他的视线在玩偶和雪辞之间徘徊好几次,眉眼终于舒展一些。
无论雪辞是哄他还是什么,傅炀都认为——雪辞在意他才会这么做。
他最近总是感觉不到雪辞的爱。
雪辞撒娇、黏人……他之前以为雪辞是喜欢他才会这么做,可后来发现,雪辞只是天生如此,对每个男人的态度都很平等,他并不是特殊的那个。
可他为什么还要像条狗似的围过去呢?
大概就是这一点点的真情实意。
就这一点甜头,就能把他爽得脑袋都升天。
傅炀盯着雪辞的脸,将玩偶紧握在手里:“我今晚想在这里休息。”
男人安静坐在床头,眼眶的红尚未完全褪去。
这么柔下声音说话的模样像是一只忠诚的、可怜的大狗。
雪辞犹豫:“留宿的话要跟室友他们商量。”
“他们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
正好袋子里还装着傅炀的衣服。男人去浴室将自己洗干净后,朝自己身上闻了闻。
衣服是雪辞穿过的,还有熟悉的气味。
傅炀难得安静。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除了被抱得太紧之外,倒也相安无事度过一晚。
第二天周日,傅炀依旧没离开。
雪辞订了两份外卖,平日挑剔的男人对食物没提一句难听的话。
这是变乖了吗?
傅炀这副模样比平时顺眼许多,乌发松散下来,挡在额前,压住的眉梢少了凌厉感,看起来忠诚可靠。
“吃饭了。”雪辞提醒对方。
发消息征得同意后,他把室友的椅子搬过来:“你坐这个。”
傅炀皱眉。
雪辞:“?”
这才乖几分钟,又开始挑起来了。
“怎么了?”雪辞偷偷朝椅子看了眼,崭新的,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
谁知傅炀开口来了句:“不想坐除你之外的人坐过的。”
雪辞也没生气,好声好气道:“那你坐我的椅子,我坐他的。”
傅炀:“也不想你坐其他男人的椅子,谁知道对方在上面干过什么。”
雪辞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被他这么一说,也坐不下去了。
他苦恼地蹙眉:“那怎么办?”
傅炀沉默片刻:“坐我腿上。”
“……”
11:【呵。原来在这等着您宿主。】
“我好久没抱着你了。”傅炀见雪辞在犹豫,死皮赖脸道,“很想你。”
可是明明昨晚才抱一起睡觉的……下一秒,雪辞就被捞起来。
他坐在男人的大腿上,说实话,没有了硌他的东西,确实比单坐硬巴巴的椅子要舒服。
反正身体不行的……雪辞没有后顾之忧,没再挣扎,放心大胆地坐在傅炀腿上。
吃饭坐腿上、写作业也要坐腿上。
傅炀还有一点好处,可以帮他看不会的题目。
不过每解出来一题,男人都会他在耳根上轻吻一下,像是在讨要给他做家教的好处。
雪辞还剩下最后一门功课。
他们专业的课程多,作业也多,除了没有升学压力,繁重程度一点不亚于高中,仅次于学医。
房间里都是雪辞的笔触声。
他板着小脸,模样认真。
不过耳畔均匀的呼吸声打乱了他的思考节奏。
雪辞讶然转身,发现傅炀已经阖上眼睛。
男人眼底一片乌青,看上去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此时眉眼安静乖顺,呼出的气息都打在他脖子上,又麻又痒。
都是被身体不行闹的。
看来这种事真的很打击男人的自信,连傅炀这么自信的人都变可怜了。
雪辞没发出噪音,轻手轻脚完成了作业。
傅炀睡了个好觉。
之后几天,他没再像之前疑神疑鬼,只是来找雪辞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一放学,雪辞就能看到傅炀站在教室门口等他,随后就被牵住手带进车里。
傅炀为了他上学方便,没再带他回别墅,去的是他们大学附近的一栋公寓。
两人一起吃晚饭,休息。
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挺舒服的,可如此一来雪辞就没办法见到傅周轩。
进度条完全不涨。
眼看着时间线跟剧情对不上了,雪辞开始着急。
而且他觉得最近,身上总是会出现可疑的红痕,醒来后嘴巴也麻麻的,睡衣也换了另一套。
还经常被鬼压床。
雪辞觉得奇怪,开始怀疑傅炀在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对他做什么。
于是某天晚上特意装睡。
结果,他感觉到脚腕被紧紧拽住,随后,整个身体如水一般都跟着被抬起来。
接着,硬挺的鼻梁抵在他大腿的软肉上。
对方细细在附近嗅闻着,像是在检查什么。
“皮肤好粉……”
“小辞是水做的吗?”
男人发出沙哑的、偏执的声音。
雪辞吓得身体止不住颤抖,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睁眼,睁眼的后果会不会是遭到更可怕的对待。
他只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紧紧咬住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是……细碎的呜咽还是从他的唇缝中泄出来,幸好被很大的亲吻声和水声盖住。
雪辞细伶伶的手指哆嗦着,控制不住地去推开坚硬的胸膛。
他不敢再装睡,怕之后会承担更重的风险。
那就不止被亲吻这样简单。
大半夜,本来就脑袋就不清醒的雪辞,脾气突然就起来了。
用绵绵的软音控告着男人。
“可、可以了……”
“很酸……”
“睡觉。”
……
雪辞最后还是被亲得浑身透粉。
装睡最后成了真睡。
傅炀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他每天都在偷偷找所有令雪辞舒服的地方。
只要他练好这些,雪辞一定会离不开他的。
*
雪辞被吓得第二天课都没听好,谎称自己要参加个社团活动,很紧急,跟很多同学一起,最近一周都没办法出校门了。
傅炀很轻易就信了他,只是偶尔给他打电话。
雪辞并不是每个都接。
他觉得对方就算是大狗,也是条大疯狗。
……得分手。
他也没想到男人不行之后性格会大变。
失策了。
可是分手的话,剧情对不上。
而且离开傅炀,他就没办法接近主角了。
11也觉得傅炀这个超雄越来越疯魔,飞速帮宿主找剧情的漏洞。
趁着11去翻资料,雪辞把碎片放出来,凶巴巴跟对方发火。
【都怪你!非要撞他!】
【现在把他弄得……成了可怜的变态!】
雪辞生气的模样实在是……碎片声音低沉:【宝宝,都是我的错。】
雪辞愣了下,随后意识到自己是在随便发火。
他怎么变这样了……
不能仗着这个病毒代码对他好就恃宠而骄。
雪辞抿了抿唇,很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应该冲你撒气。】
碎片:【宝宝,你冲我撒尿都是可以的。】?
雪辞给它禁了言。
他被污蔑得脸颊滚烫,安静趴在桌子上等11的消息。
十分钟后,11飞出来:【宿主找到啦!您可以换个金主!】
【后期剧情里只说您是金丝雀,所以您只要扮演好金丝雀的人设,至于金主是谁无所谓!】
【您想到可以找谁了吗?】
找金主,对方要有钱有地位,还要跟主角有联系……雪辞想到了傅清霄。
跟傅炀失联的几天,他开始给傅清霄发消息,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消息,没什么暧昧的地方。
主动发了几次后,傅清霄的消息开始变多,逐渐转变成对方主动给他发,还问他最近跟傅炀怎么样?
雪辞恹恹的:【不太好。】
傅清霄用长辈的口吻。
【傅炀的脾气从小就不好。】
【如果真不合适就分开吧,小叔可以帮你介绍其他人。】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雪辞正思考要怎么回复,11刚好发布了新任务。
【主角考试有进步,您需要带着他逛商场,买新衣服新玩具促进感情,让主角对您产生依赖。】
按照原剧情,雪辞此时已经成了被养在别墅里的金丝雀。傅炀平时从不主动联系他,在商场追名逐利争夺继承人地位,逐渐遗忘了他这个金丝雀。
也不知道剧情就歪成这样了……雪辞给傅周轩发了消息,问他最近成绩如何。
傅周轩很快就回复了,给他拍了成绩单的照片。
每门功课几乎都是满分,这对于一个刚转学进入大城市贵族学校的学生来说很不容易。
雪辞发了个夸夸的表情。
【在家吗?】
傅周轩:【在家的。】
又发了一张开着台灯写作业的照片。
主角省心多了。
雪辞:【我一会儿过去找你。】
那头的傅周轩深吸了口气,按捺出内心的喜悦。
雪辞怕自己直接过去会碰到傅炀,便打电话问傅清霄有没有空,对方正好临近下班,说来学校载他过去。
两人到别墅时,就傅周轩一个人在。
对方已经将上次月考的试卷整理好:“雪辞哥,老师说要家长签字。”
雪辞也不算家长,正要喊在厨房洗水果的傅清霄过来,就被傅周轩拽住衣袖。
“雪辞哥,能不能你帮我签?”
好一阵子没见傅周轩,男生蹿高了不少,肩膀也变宽,整个人变得挺拔强壮。突然这么靠近,让雪辞生出了几分压迫感。
可能是错觉。
毕竟傅周轩这么乖,还是个没成年的高中生。
“好,我来签吧。”
雪辞接过笔,刚签完就听到进度条往前涨的声音。
很久没涨了,他露出满意的表情,边翻试卷边忍不住像兄长一般摸傅周轩的脑袋。
并没有注意到傅周轩逐渐发深的漆黑瞳孔。
“砰”——
厨房响起了玻璃碗摔碎的声音。
雪辞立刻起身,来到厨房后看到傅清霄正在捡地上的碎玻璃片。
“小心啊。”
刚叮嘱完,他就看到傅清霄的指甲被割破了一个细口。
小声倒吸了口气。
“一会儿扫到垃圾袋里就行了,小叔,你先在坐在沙发上。”
雪辞转身去电视柜里那里去拿碘伏,上次傅炀给他做甜品时手被烫到,他买了不少备用药放在这里。
打开抽屉,药品被塞到最里面。
雪辞翻找的时候,不小心发现了垫在下面的文件。
抽出来。
——是傅炀去男科医院的就诊记录。
手指突然变烫,雪辞有点尴尬,很想装作不知道塞回抽屉,结果耳边却响起傅清霄的声音:“这是什么?”
雪辞支支吾吾。
傅清霄从他手里接过文件,翻开,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
“小辞。”
他将里面的内容展开,递到雪辞跟前。
“性功能障碍”几个字清清楚楚,刚好在他眼皮底下。
雪辞脸颊发烫,装作自己刚知道:“怎么会这样……”
刚说完,就听到玄关那边传来阴沉沉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
刚把厨房碎玻璃打扫干净的傅周轩,出来后恰好就围观了这一幕。
乱糟糟的。
他看到傅炀牵着雪辞的手去了阳台。
而傅清霄将文件轻描淡写地放回去,随后双腿交叠以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这段时间,傅炀从没回过别墅。
反倒是傅清霄,偶尔会过来。
即将要成年的傅周轩,就这么目睹了一场撬墙角的大场面。
他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那份文件。
翻开后——
翘墙角也没什么。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嫂子守活寡。
而撬墙角的那位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身体机能都会很不中用。
他马上就十八岁了。
他要都攒着,如果以后万一嫂子有需要……傅周轩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阳台外面某个清瘦的背影直勾勾盯过去。
*
阳台外面的气氛有点尴尬。
傅炀一直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后,朝雪辞看了眼,又放进去。
“都看到了?”
他的嗓子很哑,眉眼间很是疲惫。
“嗯……”雪辞觉得这是个分手的好机会,先是好言相劝,“不然你还是好好去看病吧,不能——”
傅炀打断:“你要跟我分手?”
男人的声音阴森森的,雪辞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睫毛哆嗦。
这次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顾不上羞耻:“我很看重这个的……”
刚说完,他就听到傅炀轻笑了声,然而眼底却毫无笑意:“上次不是说,不舒服,不喜欢这些事吗?”
雪辞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脸颊滚烫。
他还想一口咬死,却听到了OOC预警。
【宿主作为金丝雀,请重新找分手理由。】
雪辞沉默片刻:“你目前需要去治病,应该不需要我了。”
傅炀眯起眼睛,声音发冷:“什么意思?”
“你包养我的目的就是这个吧……现在应该不需要我了。”雪辞想了想,“卡和欠条我待在书包里了,等下——嘶——”
他被傅炀抓住肩膀,对方的手指深陷在他的肩头。
很用力。
“你觉得我一直在包养你?”傅炀语调都变了,压抑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吼,“你一直觉得我们是这种关系?”
“宋雪辞,你说清楚!”
雪辞被他狂躁的模样吓到,抿了抿唇,表情茫然又恐惧:“……不是吗?”
傅炀像是跌入了冰窖。
浑身血液发凉。
他冷笑了两声,笑声令人发怵。
原来只有他一直以为是在谈恋爱啊……所以宋雪辞从来都没喜欢过他。
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我会把银行卡和欠条给你的。”雪辞不敢再说什么了,挣扎着要离开,却被男人紧紧攥住手腕。
“不准走!”
傅炀语气冰冷,眼睛死死盯着雪辞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表情。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他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嗓音都哑了。
“你把话收回去,我就当没听到,我们之间还像之前那样。”
“病我去治。治不好的话……”
“我会去吃药。”
第118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11)
雪辞被傅炀这些话弄得气血一路涌到脸上,烧得瞬间滚烫。
他真的不知道对方怎么能开口说出这些话,瘪了瘪脸,羞恼道:“你别再说了……”
又尴尬得否认:“我一点儿都不舒服。”
傅炀唇角若有似无往上提了提,发出阴恻恻的冷笑:“是吗?那为什么都把床单打湿了?”
雪辞圆钝的眼睛直愣愣看向对方。
很坏,这个人。
像是被分手刺激到,什么话都会说出来的疯子。
他的眼眶开始泛红,又恼又气,唇瓣含在嘴巴里咬来咬去,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对方。
反倒是傅炀,被他这副模样勾得眼睛直直的,露出偏执的神色。也不知道是用这些浪荡话来挽回雪辞还是故意刺激。
“我现在知道所有能令你舒服的地方。”
“可能你自己都不清楚,一碰那些地方,你身体就抖得厉害,皮肤都变红了,胸口鼓鼓的,主动凑到我嘴边。脚趾缩在一起。”
“叫声跟小猫一样,床单上到处都是你的甜水。”
“都这样你还说不——”
傅炀停下声音,脸歪到一旁。
他被雪辞的巴掌扇得脸火辣辣地疼。
疼痛终于让他清醒过来,像是意识到自己快要失去雪辞,根本顾不上被人打脸的自尊心,见雪辞要离开,狠狠拽住对方的手腕:“随便你怎么打,不许跟我分手!”
……疯子。
雪辞用力挣扎,但力量悬殊,忍不住张嘴骂他:“你是疯狗吗?!”
他刚骂完,唇瓣就被傅炀狠狠咬了口。
“嘶——”
雪辞疼得小脸皱巴到一起,唇上也被咬出水痕。
鼻头红红的。
眼泪都出来了。
可怜又容易引起施虐心。
“我是的话,你就不离开我了吗?”傅炀忍不住利诱相逼,咬牙切齿,“我就是疯狗!你跟宋谈海把我弄到酒店,你脱我衣服,连内裤都脱了,身体也全都看到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知道,我就是疯狗才会那么想要你。”
“我做了我该做的,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保证宋谈海不会有事,也不会影响到你的生活。”
“你也不想宋谈海有事吧?”
雪辞瞪大眼睛。
傅炀……怎么都知道?难道没被下药吗?
“腾”得一下耳根都烧起来,雪辞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摆放在哪。他将胳膊往回抽:“你……”
“傅炀!”
身后人厉声喊了句,雪辞朝后看,傅清霄站在离他很近的位置。
什么时候来阳台的?也不知道被听到多少……
雪辞大脑有些空白,反应过来后已经被傅清霄抱回客厅。
男人的手臂在他腰腹收紧,直到将他放到地上才收回手。
“傅炀因为这个病心里状况不好,我会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放心,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分手,那我不会让傅炀再纠缠你。”
雪辞的表情有点呆,像是被吓得不轻。
傅清霄安抚道:“我先送你回学校,这段时间安心在宿舍里待着,傅炀这边有我看着。”
原本热闹的别墅瞬间安静下来。
傅周轩目送那道清瘦的背影上车离去才进屋。
傅炀依旧站在阳台,颓丧着脸在抽烟,侧脸被萦绕的烟雾弄得混乱不清。
两人大概不知道,阳台和客厅间的玻璃门并不隔音。
什么“身体抖得厉害”“叫声像小猫一样”之类的话,他跟傅清霄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些话对于一个即将成年的高中男生来说过分刺激了。
傅周轩耳根到现在都是烫的。
他伸手,试图让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意降下来。
可惜体温居高不下。
在这之前,他没从听说过哪个男的叫声能像猫似的,还能流那么多……傅周轩甚至没办法说出那个听起来很下流、很像在调戏人的词汇。
可这些话安在宋雪辞身上一点儿都不违和。
旖旎的画面充斥在脑海中。
傅周轩咬牙,立刻停下所有想象。
他像是做错了事情,朝阳台上正在抽第二支烟的男人看了眼。
琢磨片刻,像是反应过来,收起所有的愧疚感。
已经分手了。
宋雪辞不再是嫂子,而是一个只大他两岁、没有任何关系的漂亮男生。
*
雪辞在车后座坐立难安。
商务车的空间很大,他已经将自己缩在角落,可傅清霄不知是身高腿长身体撑不开还是向来都爱坐在中间,西装裤总是会磨蹭到他的腿。
存在感不容忽视。
刚被傅炀那样的疯狗纠缠,雪辞此时很怕体格健壮的高大男人。
他乖乖并拢着腿,缩起身体假寐。
路上都格外安静。吵架很消耗体力,雪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后车已经停在了宿舍楼下。
傅清霄正在处理文件,翻阅纸张的动作很轻,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雪辞还没怎么发出动静,傅清霄就像感觉到他醒来,侧身看过来。
眼镜让男人褪去些许严肃,添了几分清冷的斯文。
“到宿舍了。”
傅清霄低声开口。
雪辞迟钝点头。他刚要伸手去开车门,就听到傅清霄突然来了句:“不用担心,离开傅炀,你父亲宋谈海的负债我会帮你。”
他像是将自己的所有的欲望都隐藏起来,在宋雪辞面前装成一个百分百好人。
“毕竟傅炀也欺负了你那么多次。”
“不要被他威胁到。”
雪辞敏锐地察觉出来。
傅清霄听到了他跟傅炀的谈话。
他面上装作什么都听不懂:“谢谢小……傅先生。”
跟傅炀并不是正经恋爱关系应该被知道了。雪辞干脆也不瞒了,毕竟以后他还要找傅清霄当金主的,得让对方提前适应。
他从书包里拿出银行卡和欠条:“这些帮我给傅炀,可以吗?”
傅清霄看了眼,只接过银行卡。
雪辞以为他没看到,将欠条又往前伸去,用力晃了晃。
“不用,我会帮你还掉。”傅清霄淡淡朝欠条上扫了眼,应该是雪辞自己写的,字迹工整清隽。他眯起眼睛,“跟你在一起还要你写欠条?”
雪辞听出了嘲弄的意味,想要替傅炀解释,结果又听到傅清霄接着道:“身体用不上,连钱也不多给。”
“……”他抿抿唇,尴尬地将话咽回去,“那我回宿舍了。”
傅清霄没再说什么,帮雪辞开了车门,一直盯到那道身影进了宿舍才收回视线。
[他又羞又无措的表情真是可爱。]
脸蛋红红的,眉眼湿湿。
睫毛抖动,很想让人用手指碰上去。
[想亲他。]
傅青肖的语气变得贪婪。
[想干他。干哭他。]
粗鄙的话语让傅清霄微拧眉心。
从小接受正统教育的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副人格是如此粗暴低俗。
[闭嘴。]
他语气很冷,想要将副人格压下去。
而副人格当然也不喜欢他:[装什么?你每次见他呼吸都会加重,尤其是听到傅炀欺负他的时候。你敢说你不想对宋雪辞做那些事情?]
傅清霄沉默着。
傅青肖见他不说话,嘲弄似的轻笑一声,懒懒散散:[就是总是压抑自己的欲望,才会有了我。]
[商量一下,下次放我出来,我想闻他的味道。]
[他身上肯定很香。]
[嘴巴看起来也很好亲。]
傅青肖的话让傅清霄产生一种强烈的妒意。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吃副人格的醋。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就算他们无论谁用这副身体都能感知到对方的所作所为,可他们并不算同一个人。
是他喜欢宋雪辞。
傅青肖只是原始欲望。
他会将原始欲望压下去,好好去追求宋雪辞。
*
雪辞不安度过两天。
期间除了上课都老实待在宿舍。
进度条没涨也没退,傅炀没再骚扰他,就连之前安排在他身旁的几个眼线都撤去了。
看来是彻底分手了。
雪辞舒口气,暂时没再跟傅家有所牵扯。他度过了一段安静的校园生活,跟着几个室友一起上课,课后时间都用来补课程进度,没时间挂的英语网课都学完了。
他这副又乖又安静的模样,被偷偷拍下照片发到论坛上,讨论帖热度居高不下。
先前对宋雪辞好奇却没办法靠近的一些男同学,纷纷在论坛上发帖猜测是不是跟之前那位大佬分手了。
大家一开始只敢猜,直到某天宋雪辞单独去图书馆,路上买柠檬水时忘了带饭卡,主动找某个同学,对方红着脸借了之后大胆约宋雪辞出门后都没被警告,才确定宋雪辞目前单身。
那位被借饭卡的男生还在论坛上回复某层——
[他身上好香,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我感觉自己好奇怪,明明是个直男,但他一靠近我我就脸红了啊啊啊啊!我还想跟他说话,谁懂啊!]
于是大家都跟疯了似的,每天买柠檬水的队伍排得老长,有些人踩点跟宋雪辞偶遇,更有甚者还主动约宋雪辞出门,虽然被拒绝但也算搭上话了。
[楼上那位跟他说话的,我证明,确实会脸红。
我真的是直男。
但我那里起来了。]
追求者变多,原来采取变对象方式的前任坐不住了,主动问雪辞是不是跟傅炀分手了。
雪辞好心纠正:“不是分手,是结束关系。”
蒋澍:“有什么不同吗?”
雪辞:“我不是在跟他谈恋爱,是被他包养了。”
蒋澍怔住。他没想到雪辞会用如此坦荡的语气说出“包养”这种话。
视线落在少年精致张扬的眉眼上。
也对,为什么不坦荡。
雪辞一定是被逼无奈。
蒋澍露出心疼的表情,抵着雪辞的额头,轻声道:“他欺负你了吗?”
比起刚才的坦荡,雪辞此时反倒不好意思了。他别开脸,随后托着腮,避重就轻把课本摊到他面前让他帮忙划重点。
蒋澍费心做完这些,趁着回宿舍的路上,他模样郑重地跟雪辞提出再次交往试试。
“你喜欢我做什么,不喜欢我做什么,你都可以提出来。”他牵住雪辞的手,在指腹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我们好好谈恋爱怎么样?”
雪辞认真听完,沉思片刻:“好是好……”
蒋澍眼睛一亮:“那你——”
雪辞小声道:“可我只能当金丝雀的。”
蒋澍没听清:“什么?”
雪辞立刻闭了嘴。正巧傅清霄的电话打来。
傅清霄这段时间总是会打来电话问候,还会让助理送礼物过来,应该是在补偿傅炀犯的过错。
对方这次打电话过来是约他出去吃饭。
进度条好久没动,雪辞也休息够了,振作起精神答应对方。
想要当金丝雀,要先给傅清霄混熟。
雪辞被傅炀的高调弄怕了,怕大家又议论纷纷,闹得难看,他让傅清霄把车停在学校附近。
傅清霄不像傅炀那么难缠,什么都没问就停在了离学校还有一段路的咖啡店。
雪辞一上车,蒋澍的消息就发来。
【不是说分手了吗?】
【怎么又跟傅家的人纠缠不清?】
【小辞,你年龄小,不知道外面男人有多坏,他们看到你就跟狗看到骨头似的,趴在你身上又吸又舔,不把你欺负哭就不收手。】
【傅炀舔过你好多次了吧。你缺钱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借着给你钱的名义就威胁你,让你付出什么。】
雪辞看得面颊都烧起来。
什么舔不舔的……
不过蒋澍的话倒是很真诚,最近在学习和学分上也帮了他很多。装作没看见不回复消息挺伤人的。
11冒出来:【宿主,别被他骗了!他也想舔的!】
雪辞:“……”
他忽略这些话,绞尽脑汁想了十多分钟,才委婉告诉对方自己没有被欺负过,会有辨别坏人的能力,那头终于消停下来。
雪辞专心盯着手机,并不知道在自己回复蒋澍这段期间,傅清霄正在跟身体里的副人格争执。
[你在干什么?比傅炀还没用!他就坐在你身边跟其他男人聊天,你就这么看着?]
[废物!把身体给我!]
傅清霄能感觉到意识在被夺取,幸好他长期占据身体,勉强能压制住副人格。
[他只是在跟朋友发消息。]
[我喜欢他,要认真追求,而不是剥夺他的自由。]
傅清霄语气阴沉,一字一顿警告傅青肖。
[虚伪!你自己说的话自己会信吗?]
[等他被人抢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傅先生?”
听到雪辞的声音,傅清霄回神,他轻声回应了句。额前满是青筋和冷汗,脸色不太好看。
雪辞担心凑过去,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湿巾纸,刚要递过去,却立刻想到自己要搭上这位,手指顿了下。
小猫又凑近了一点:“你头上好多汗,我帮你擦。”
他擦得很慢,手指也有意蹭到男人的脸。
不过再多就不会了。
小猫边帮忙擦汗,边去偷看傅清霄的表情,见男人一脸正派地坐在那里,觉得自己勾搭失败,沮丧着脸坐回到座位上。
实际上,在他手指贴过来的那一刻,傅清霄想的是——一晚上要做多少次,才会把他肚子灌满。
男人虚伪这么多年,装成人模狗样的能力很强,脑子里越是污秽的念头,面上就越清心寡欲。
雪辞跟着他进了一家环境幽静的会员制餐厅。
天气逐渐转凉,几场秋雨一下,正式入冬。
雪辞换上了羽绒服。他的围巾毛绒绒的,将脸裹得就剩一双漂亮的眼睛,睫毛卷密,像是能存一层落雪。
这段时间,傅清霄跟他之间的联系越来越频繁,总是带他去吃不同的高档餐厅,每次回宿舍都会送昂贵精致的礼物。
偶尔也会把傅周轩带上。
雪辞趁着机会跟傅周轩亲近,幸好傅周轩也不反感他,进度条涨得一些。
但总体来说还是涨得很慢。
雪辞很苦恼——傅清霄这段时间一直在帮傅炀弥补过错,像个长辈似的对他很好。
他不好意思对一个值得敬重的长辈提缺不缺金丝雀这种话。
也许,他可以跟傅清霄保持纯洁的长辈小辈的关系,这样也有机会见到主角。
至于金主……还需要再物色。
*
临近周末,雪辞被傅清霄带到了别墅。
对方带他过来的目的是教他做蛋糕。
原剧情里,雪辞跟主角关系变亲密的关键点就在于他在主角生日这天送了个亲手做的蛋糕。主角从来都没被人庆祝过生日,彻底放下芥蒂和防备,两人成了交心的好友。
还有一个月就是傅周轩的生日。
雪辞在电话里跟傅清霄提起这件事,对方说自己会做,答应把他带回别墅教学。
傅家叔侄住在同一个别墅区,不过听说傅炀最近不住在别墅,雪辞并不担心。
傅清霄的别墅也很冷清,不过多了管家和几个阿姨。客厅暖气很足,雪辞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半高领的白色毛衣,衬得那张小脸漂亮柔软。
男人穿着居家服,刘海垂下额前,脸部线条比平时柔和许多。
他给雪辞系上围裙,接着认真描述做蛋糕的步骤。
雪辞跟个小学生一样,端坐在椅子上,就差没把手背在身后了。
蛋糕胚已经做成型,放入烤箱。趁着间隙,雪辞决定把奶油打出来。
门口突然有动静,管家过来:“傅总,傅少爷过来了,说是把他别墅的花移到这边。”
傅少爷?难道是……雪辞紧张起来,就被傅清霄按住肩膀:“别怕,我在这里,傅炀不敢怎么样。”
“他这段时间也在反思,何况身体也不行,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很快,雪辞听到了脚步声。
傅炀穿着黑色大衣,进屋后带进来一阵寒气。
男人的鼻尖冻得发红,头发剪短了些,眉眼疲惫却不颓丧。
他的手里端着几个花盆,视线朝客厅里扫视一圈,并没有在雪辞身上停留过久。
“傅少爷,这边。”
管家带着傅炀去了室内花园。
“小辞?”
傅清霄将雪辞的注意力唤回来。
雪辞心不在焉打着奶油。他刚才注意到了,傅炀怀里的那些花都是之前在别墅花园里种的。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那些花都是他亲手挑选的。
按照傅炀的脾气,他以为这些花会惨遭毒手。
没想到被好好养到现在。
“小辞,奶油露出来了。”傅清霄提醒,随后起身,慢条斯理帮雪辞擦拭着手指。
他的表情很淡。眸色里的不满和偏执被刻意压制住。
雪辞没注意到这些,任由对方握着手腕,片刻,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要把那些花放在你这里?”
“因为那些花是你喜欢的。”傅清霄放下纸巾,俯身,漆黑的眼眸对着雪辞无辜的表情,“在他看来,我们是在谈恋爱,晚上说不定会在这里留宿,他把你喜欢的花搬过来,希望你能看到。”
什、什么……
雪辞不可思议:“可我们,没有……”
“一起吃饭、逛街,把你带到别墅。不管在什么人来看,我们的关系都很亲密。”傅清霄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可能嘴巴都亲过的那种,或者做过更过分的事情。”
雪辞顿了下,尴尬地想要收回手指。
傅清霄没松手:“还有一点奶油。”
雪辞没再抽回,觉得手指被男人握得发烫。
客厅里开始充斥着蛋糕胚的香味,傅炀没有过多停留,匆匆放下花盆就离开了,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弄得雪辞很愧疚。
当晚被傅清霄送回宿舍后,他想起什么,跟碎片商量:【傅炀的身体还可以好吗?】
雪辞知道碎片的厉害,继续道:【如果用我的积分呢?会有用吗?】
富有磁性的成熟男人的声音此时充满醋意:【宝宝,你要给他用自己的积分吗?就为了一根用不上的**?】
粗鄙的话语被屏蔽,但雪辞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忍着脸颊的热度皱眉:【你不要这么说话……】
碎片沉默片刻,终于妥协:【宝宝,不需要用积分,我擅自篡改的程序是应用被发现了,明晚就会失效。】
雪辞惊讶:【那他就会好了吗?】
碎片:【宝宝,不要可怜他,我连身体都没有,你可怜可怜我。】
雪辞敷衍地碰了它两下。
碎片被摸爽了,叮嘱道:【宝宝快点把他拉黑,狗改不了秉性,他一定会给你发裸照。】
雪辞是不大相信的,结果第二天晚上就被打脸了。
他把傅炀拉黑不符合人设,所以微信和联系方式都留着。
不过结束关系后男人一直都很安静。
直到对话框突然跳到最上面。
雪辞点开——
傅炀给他发了张照片,也不算裸照,就是对着镜子很随意的自拍,只不过衣角被刻意撩起来,整齐的腹肌线条清晰流畅。
雪辞一头雾水,当作没看到。
之后的几天,傅炀每天都会发来几张照片。
一张比一张过分。
后来上衣干脆不穿了,而裤子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紧。
尺寸堪比某些网站。
雪辞其实已经不会脸红了,以前那些男人也很爱给他发这些。
他在11的激烈辱骂声中迅速删掉照片,端起脸盘去走廊洗衣服。
结果一开门,傅炀就站在门外。?
大冬天的,走廊的暖气不算足,傅炀穿着单薄的健身衣。
外套放在手臂里。
雪辞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别开脸,抱着脸盆快步朝走廊走。
傅炀不紧不慢跟着,也不说话。
水房没人。雪辞找了个位置,将盆放下,始终都不抬头。
他盆里就一件短袖一条内裤,所以出门时也没加外套,短袖短裤就出来了。
膝盖、手肘的地方被冻得粉盈盈的。
肩膀一重,雪辞诧异抬起脸。
傅炀把衣服披在他身上,表情却像被欠了多少钱似的:“你男朋友就知道亲你,不帮你洗衣服?”
雪辞觉得烦,将衣服还给他之后就垂着眼睛不搭理。
傅炀继续道:“你男朋友人呢?”
他这明显是在套话。雪辞没听出来,但也没回复。
他的表情很不高兴,语气有点凶:“你怎么进来的?”
傅炀“哦”了声,他紧紧盯着雪辞的脸:“我说,我急着给人用身体。”
“……”
雪辞耳根烧起来,眉眼羞恼,冲掉手上的泡沫,端起盆就要走。
下一刻,却被傅炀挡住。
“我身体好了。”
雪辞当然知道,他尴尬蜷起手指:“……哦。”
“你要不要背着你男朋友试试?”傅炀凑近,用鼻尖若有似无贴近雪辞的脸颊,“好用的话可以一直用。”
“我不说出去。”
第119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12)
在、在说什么……
雪辞忍着脸上的臊意,朝傅炀看了眼。
要不是怕傅炀误会,他真想揪住对方的脸,想看看那层脸皮有多厚。
男人最近似乎在健身,身体又结实不少。雪辞不小心撞到都觉得硌,他耷着脸:“我不试,也不需要你保密,你把路让开。”
傅炀听话地让了路,但一直跟在身后。
雪辞加快脚步,准备直接反锁上宿舍门,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傅炀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掌顺着门缝伸进来。
雪辞不敢压他手,只要任其进屋。
幸好是周末,几个室友都回家了。
不然傅炀那样大胆的发言……雪辞不敢想有多丢脸。
他抿着唇,将盆放到一旁,戴上耳机看书,全当对方是空气。
可傅炀那么大块头,实在很难忽略。
雪辞压着脾气,摘下耳机,语气说不上多好:“你找我有什么事?”
“给你发照片,你没回,我怕你不知道我身体好了。”傅炀双手环胸,盯着他的脸,“你不就是因为这个跟我分手的吗?”
雪辞被他气得脑袋发晕,扭过脸不理人。
“你……别用这副表情对我。”
“?”
“我那个起来了。”
“……”
雪辞咬牙,表情凶巴巴的:“你真的好烦。”
在傅炀眼里,雪辞这副模样显然是撒娇,他已经没脸皮了,恨不得自己这些话能把雪辞刺激得多凶他几句,多露出几种表情。
“你现在男朋友是谁?傅清霄还是蒋澍?”
“嘴巴给他亲过了?其他的呢?也吃过了吗?”
“为什么不试——”
雪辞烦不胜烦,忍不住打断:“那你脱。”
一直对着雪辞不停骚扰的傅炀这下怔住了:“……什么?”
雪辞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傅炀跟前,仰着脸看他。
傅炀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好阵子不见,雪辞长了些肉,腮肉粉盈,鼓起来,小脸略带上婴儿肥。
怎么看,怎么好捏。
暖气很足,嘴巴也是红红的。
他看到那张唇上下张合,呵气如兰,清甜的香味都这么侵袭过来。
“不是说要给我用吗?”雪辞眉眼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笑。他仰着脸看人时眼尾跟带了钩子似的,张扬艳丽,雾气弥漫的浅色眼珠漂亮得能勾人心魂。
傅炀嗓子热得干涩,张了张嘴,浑身都紧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腹突然被什么东西碰到。
傅炀僵住,后背一层热汗直接冒出来,低头,雪辞的手指正勾着他的裤子边缘。
“你不脱要我怎么用?”
“笨蛋。”
最后一句简直要把傅炀勾死。
他嗓子热热的,其他地方涨得厉害。
尤其是被宋雪辞碰到的地方,跟着火了似的。
“你真的——”傅炀用干涩的嗓音说出几个字,就感觉裤子的松紧边缘被雪辞轻轻拽开,随后又松手。
——“啪”一声。
他脑子里的弦直接断开,鼻息喘气都滚烫炙热。
在雪辞丝毫没触碰那里的情况下差点缴械投降。
“……你说真的?”
听到男人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雪辞不敢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他想让对方赶紧走,结果OOC预警出来了。
大概系统还把傅炀认作他的金主,按照人设,他对金主的态度不能这么差。
雪辞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觉得你可能还没好,需要再考察。”
他刚说完,就被傅炀突然放大的脸吓一跳。
“考察多久?一个月?几个月?如果觉得好用的话是不是可以把我当男朋友?”
傅炀一连串的问题让雪辞都懵掉了,他没正面回答,反而问:“你最近很闲吗?”
傅炀“嗯”了声。
雪辞朝脸盆看了眼:“我这里有衣服要洗。”
他本想让自己作一点,好劝退对方。谁知傅炀什么也没说就端起盆出门。
雪辞立刻锁上门。
然而清静了还没有十分钟,傅炀就在外面敲门:“我洗好了。”
雪辞拖着尾音“哦”了声:“你放门口就可以了,我一会儿出来拿。”
屋外没动静,过了半分钟,他听到傅炀的声音:“那我把你内裤带回家了。”
“你也知道我会用它来做什么吧。”
“我会想着你的脸,弄好多东西在上面。”
“假装那是你的——”
雪辞忿忿开门,蹙着漂亮的眉头看他。
他觉得傅炀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气他。
他耷着唇角,委屈地鼻子一酸,实在高兴不起来。
见真要把人惹急了,傅炀不敢再耍无赖了:“我又没真做那些。”
雪辞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也没理人。
傅炀觉得自己也是贱得很,把人惹生气后,又舔着脸来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他又忍不住去招惹雪辞。
最后,他在宿舍点了一堆外卖,把那张漂亮小脸弄得没那么垮后才敢离开。
*
隔天,为了避开傅炀,雪辞没待在宿舍,逃去参加了社团活动。
等下午时,他收到了傅炀说要去出差的消息。
【老男人看我身体好了就把我支走,连公平竞争都不会。】
“……”
雪辞没回复。
之后几天经常能收到傅炀的消息。
为了符合人设,他也没完全不搭理,经常性已读乱回。
然而就算这样傅炀还能就着话题聊下去。
雪辞没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精力都放在主角身上。
傅周轩念得是封闭式高中,压力大,手机经常放在公寓。
还有半年就要高考,雪辞发消息的频率很低,偶尔发一两条,都是在叮嘱对方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他不知道,傅周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盯着那几条消息来回看,像是什么精神支柱。
临近十二月末的周五下午,雪辞意外收到了傅周轩的微信。
对方说上次月考不太理想,不敢拿给傅家人签字,想让他帮忙签。
雪辞安慰他别太在意成绩,不要太大压力。
傅周轩:【周六去找你可以吗?】
周末的时间已经被傅清霄占满,不过主角比较重要,雪辞:【我今晚去你们学校找你?】
傅周轩很快发来:【外面天已经黑了,雪辞哥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雪辞:【我是男生,没什么不安全的。】
然而傅周轩还是劝他这么晚不要随便出门,他说已经跟小叔提了,周六会去别墅那边找他。
周六,三人很准时来到别墅。
只是很快就多了个不速之客。
傅炀一进屋视线就落过来,雪辞装作没看到。
幸好当着这么多人面,傅炀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雪辞坐在沙发上,跟傅周轩挨着坐。
即将十八岁的男高中生骨骼迅速张开,脸庞也变得成熟英俊,深邃的眼窝看起来格外有疏离感。
他的身体已经初显傅家人的基因优势。
肩膀很宽,双腿修长,跟雪辞挨着坐的时候,他更像个成年人。
四肢舒展,清瘦的外表下是流畅的具有爆发力的肌肉线条。
然而语气却是乖巧温顺的。
“雪辞哥。”
他的声音有点紧张,见雪辞拿着他的试卷看这么久,不由攥紧手指。
在听到夸赞的语气后,他低垂着眼,将脑袋凑到雪辞的手掌下。
好像狗狗。
雪辞眼睛亮了下,很顺手地就这么帮他捋顺头发。
他没察觉到另一边不停用余光瞥来的两个成年男人,脸色发黑,用充满妒意的目光重新审视着傅周轩。
签字的间隙,傅周轩说下周末要去回趟老家,给母亲扫墓。
任务很快刷新出来。
雪辞要跟着一起去。他特意没让傅清霄和傅炀知道,凑到傅周轩耳边:“我自己下周没事,可以陪你一起。”
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耳畔,傅周轩半边身体都是麻的,热流聚集。
他呼吸停滞,带着不可察觉的羞耻感,面上维持着原有表情,点头“嗯”了声。
可视线却不受控制落在雪辞身上。
雪辞的手指细长干净,指节跟指甲盖都是粉的。
视线往下,宽松的短裤遮不住大腿的软肉,小腿虚虚搭在地上,细伶伶的,脚腕上青紫色的筋脉清晰可见。
傅周轩突然后悔,自己应该把成绩考差一点。
这样雪辞可能会露出不满的表情,也可能会骂他。
雪辞……骂他……
傅周轩深吸口气,涌出难以言喻的诡异爽感。
他跟雪辞靠得很近,很清晰地感觉到从对方身上冒出来的暖烘烘的热气。
雪辞浑身都是热的。粉的。
傅周轩呼吸都快停下,在雪辞凑过来问他脸为什么这么红时,吓得避开了视线。
“……有点热。”
刚说完,傅炀就硬生生挤进两人中间,语气阴沉:“热就出去冻一冻。”
“免得脑子不清醒,想些有的没的。”
傅周轩唇线紧绷。
而一旁的雪辞却露出疑惑的表情:“在说什么呢?他在高三,真是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出去冻呢?”
下一秒,傅周轩看到面前多了个剥好的果冻橙。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一点。
爹不疼娘不爱的私生子,如今也有人疼了。
*
雪辞为了不引发意外,特意没让傅周轩告诉那叔侄俩周末要回老家的事情。然而他低估了这两人的能力。
傅清霄周六一早就守在学校门口,跟守株待兔似的把他捉上了车。
他几乎是被男人抱上车的,到了车上也没松开。热气熏得他脸颊滚烫,声音也跟着哆嗦:“我跟周轩说好了,要陪他去的……”
“周轩”这样亲昵的称呼,让傅清霄的表情顿了顿,他的手臂发力更紧,手指深深陷入软腻的皮肉里。
好软……
雪辞被挤压得发出短促的喘。
“抱歉。”傅清霄掩住眸色中的情绪,将人松开后抱到旁边的座位上,“没让你不去,我跟你们一起过去。”
这样的结果也不算最坏。
雪辞跟傅周轩约好在学校附近开咖啡馆见。车开到约定地点后,少年面无表情地上了车。他的脸颊被寒风吹得发红,手里是给雪辞买的热奶茶,书包里放着围巾,保温杯,零食。
毕竟回老家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他想尽可能让雪辞舒服些。
可……比起暖和的豪车,车上丰富的零食饮料,他准备的那些实在相形见绌,完全没可比性。
傅周轩面露窘迫,第一次想要在傅家站稳脚跟。
他想往上爬,爬高一点,争取更高的权势地位。
*
车开进一个荒凉的山村。
这里荒草丛生,隔几十米就能遇到一座荒废的破旧平房。
雪辞想到了跟11一起看的中式恐怖故事,身体不由哆嗦着,朝旁边看起来阳气很足的傅清霄紧贴着。
车终于停下。
附近的屋子是傅周轩母亲的老家,上次回来是一个月前,家里的灰尘不算重,可也带着一股沉朽气味。
值得庆幸的是,水电都是通的。
“要打扫吗?”雪辞主动问。
傅周轩拎出两把椅子:“你们休息,我一个人来就行。”
他向来性子独,很少接受别人的帮助。
可当雪辞唇角弯弯问他要抹布时,他又……无法拒绝。
也许是到了故土,傅周轩的鼻尖泛着酸意,心脏一片都是敞开的。
眼看着傅周轩和雪辞都在干活,傅清霄作为长辈,没有独自享受的道理。他拿起扫帚,将屋子大致清理了一遍。
算上扫墓的时间,他们今晚要在这里留宿。
家里就一张床。
傅清霄不知道该如何分配,但不管怎么看都是年龄最小的自己找个地方睡,他跟雪辞一起睡。
雪辞认真擦桌子,脸颊上蹭了一块灰,被傅周轩指出来后,用手指擦掉,结果把脸弄得越来越脏。
“成小花猫了。”一旁看到的傅清霄语气愉悦。
雪辞跑到了外面的屋子,打开水龙头。
刚擦拭完脸,就听到11新发布的任务。
【傅炀来了,正在跟傅周轩发生争执,请您立刻去帮主角说话,而作为金主的傅炀会凶你。】
傅炀?
是什么时候来的?
村里温度低,厨房的门是关着的,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也正常。
果然,一推开门,雪辞就听到了傅炀那副散漫又欠揍的调子。
说是争执,实则是傅炀当方面指责。
离近了听,雪辞才听出他在吵什么——原因竟然是自己。
说顾周轩一声不吭把自己带来着荒郊野外做什么,万一被什么变态捉回家结婚生孩子怎么办?
听到生孩子,雪辞忍不住了,将傅周轩护在身后。
“你胡说什么。”他压着声音,觉得羞耻,“既然来了,跟我们一起去屋子里打扫。”
傅炀差点气笑,把雪辞扯到自己跟前,凑过去低语,语气颇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认识他多久?就站在他那边帮他说话?”
“我是在帮理。”雪辞抿了抿唇,“是你先胡说八道的。”
傅炀看着他护别的男人的模样:“有时候真想亲死你。”
“……”
任务完成的声音在脑袋里响起。
这也算凶他……
雪辞没再多费口舌,他怕傅炀真会当着傅周轩亲他,拽着傅周轩就回了屋子。
房子打扫干净后已经是中午,傅清霄带了食物,还算丰盛,热好后几人围坐在一起,难得和谐。
吃完,傅周轩主动收拾好桌子,准备去扫墓。
天色不算好,雪辞不由担心,打算跟着一起去。
“我也过去。”傅清霄站到雪辞旁边,“山路不好走。”
傅炀刚要说什么,就被雪辞提前一步:“那你在家里好好看家哦,我们很快回来。”
“……”
傅炀内心冷笑了声。
看家?当他是条狗吗?
男人注视着越来越远的背景,片刻后还是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
*
山路确实不好走,尤其是刚走到山脚就开始飘雪。
雪辞体力有限,走到最后脸颊红扑扑,胸口不断起伏,小口小口喘着气。
幸好走了半小时就到了。
傅周轩没有太多表情,也不说话,到地方后就开始清扫。
等清理干净后淡淡开口:“雪辞哥,走吧。”
他的情绪不知为何变得低落,或许是天气,或许是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却无能为力,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走了两分钟,傅周轩突然感觉到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他愣住,随后摊开掌心。
是几颗糖。
他朝雪辞的方向看去,对方冲他眨了眨眼。
奇怪。
还没吃到糖,他就已经感觉到甜。
下山时雪下得很大,天色瞬间暗下来,几人被迫停下来,在某间破庙里休息。
破庙的角落里堆着柴火,傅清霄点燃火堆,三人围在火旁边取暖。
外面是鹅毛大雪,火堆却暖烘烘的,雪辞困得睁不开眼,很快傅清霄就将他扶到自己肩头。
傅周轩看了眼,盯着雪辞的脸发呆。
几人等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有人喊他们的名字。
雪辞被吵醒,起身出门后,发现傅炀带了救援队过来。
他眼睛瞬间亮起来,激动得跑过去抱住傅炀:“你来救我们了!”
傅炀像是被一小段雪砸中,心头乱套,不自然道:“……嗯,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
外面的雪已经停下来。
就是雪太厚,车无法开到小道上。
“我背你。”傅清霄对正盯着雪地为难的雪辞,刚要将背微微趴下,就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动作迅速地将雪辞推开——
几枚掉落的瓦片正好砸中了傅清霄。
雪辞吓得腿软,立刻跑过去看情况。
没出血,可情况也不容忽视,傅清霄被砸得昏迷不醒。
幸好救援队人多,带着几人直接下山去了附近的医院。
医院做了检查,说是暂无生病危险,被砸出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雪辞守在病床前,满脸愧疚。
傅清霄两次住院都是因为他。
“要不要热水?”傅炀见雪辞如此关心,心里吃味,不过还是安慰,“医生说了,他没事。”
“怎么一副老公没了的表情?”
雪辞知道傅清霄伤得不重,可难免情绪低落,听到傅炀的话,抬起脸瞥了他一眼,这才恢复点精神。
傅周轩从外面买了晚饭和水果,傅炀从里面拿出一个橘子,剥好后又一瓣一瓣递到雪辞嘴边。
跟伺候祖宗似的,却又乐此不疲。
见雪辞都吃下去,唇瓣没那么干燥了,傅炀才放下心来。
病房里很安静,男人想到什么,突然问:“你今天……为什么主动抱我?”
雪辞朝他看了眼,正想着是什么时候抱的,结果感觉到傅清霄的手指蜷了下,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你装睡做什么?难道就这么看他被抢走?]
傅清霄的呼吸沉重,意识已经完全清醒。
[我不知道要怎么抢。]
傅青肖嘲讽笑了声:[不争不抢就想有老婆?]
[听我的,先让我占据身体。]
傅清霄沉默着。
病房内。
“你抱我那下,我心脏跳得很快。”傅炀的表情很认真,他想,只要雪辞对他有一点点好感……只要一点。
“雪辞,我喜——”
“你、你醒了!”
雪辞压根没听他说话。
酝酿已久的表白被打断,傅炀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傅清霄睁开眼睛,撑起上半身。
雪辞惊喜:“你感觉怎么样?”
一直在病房角落的傅周轩也起身过去。
傅清霄没看任何人,视线直直盯着雪辞。
“我去喊医生……”雪辞刚说完,就感觉被扯过去。
他轻呼一声,随后感觉腰被抱紧。
傅清霄轻蹭着他的脖颈,语气依恋。
“你没事就好,老婆。”
傅炀:“?”
他有幻听了?刚才傅清霄喊什么?
作者有话说:
傅大:《失忆后多了个老婆》
傅炀:《可恶啊身体也好了正表白呢老男人装失忆抢我老婆》
傅周轩:《莫欺少年穷》
小叔跟男高还是要吃点滴嘻嘻
第120章 小辞你也不想被(13)
雪辞被喊“老婆”的时候也是懵的。
什、什么?
他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可傅清霄却抱得越来越紧。
资料中显示傅清霄一直都是单身状态,并且居住的别墅很明显是独居。
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彻底想通,他又感觉到男人略扎人的头发往自己脖子上蹭着,又亲昵地喊了一声老婆。
雪辞被激得手臂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他不是不接受别人这么喊他,他甚至连自己不太乐意的“宝宝”称呼都渐渐接受了。
主要是很奇怪。
被一位很稳重很得体的长辈突然抱住喊老婆……雪辞感觉到腰被人从身后抱住,很快,他就从傅清霄的怀中分离开。
雪辞没有回头都知道是谁把他抱走的。
“砸出毛病了吧?”傅炀冷冷开口,朝傅周轩看了眼,本意是让对方去喊医生,结果就看到这小子紧紧盯着雪辞,漆黑的眼眸中散发出莫名情绪。
那种情绪傅炀当然清楚——他自己刚才也是同样的感受。
吃惊,醋意,嫌恶。
傅炀的眉心拧得更紧,暂时没跟对方计较,粗声粗气道:“去喊护士!”
傅周轩移开视线,快速出了病房。
“你什么情况?”傅炀此时最大的敌意都针对傅清霄,他上前几步,却被雪辞拦下:“你别靠这么近,他才刚醒。”
傅炀压着眉梢。雪辞对傅清霄的袒护让他醋意横生,但此时吃醋实在不像话,搞得他跟一个病人计较似的。
雪辞按一边按住傅炀,一边顶着傅清霄一直投向他的炙热目光,一时倍感压力。
他尴尬地等着人过来。
傅周轩很快就带着医生过来了。医生照常问询,傅炀突然开口道:“麻烦您帮他看看,他脑子好像出问题,不认识人了。”
“……”怎么听都像是骂人的话。
雪辞偷偷朝傅清霄看了眼,不过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傅炀的话,注意力都在他这边。
见他看过来,唇角还提了提,用口型说了句“老婆”。
医生见傅清霄的行为谈吐都是正常的,问傅炀:“他怎么了?”
傅炀:“他把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认成自己老婆了。”
医生见多识广,跟傅清霄重新确认认不认识几位家属,傅清霄可以准备喊出几人的名字,也都知道自己与他们的关系。
只是在雪辞这里,关系就成了未婚妻。
傅炀刚要说什么,就被医生制止,随后除了傅清霄,大家都被喊出病房。
“初步判断,病人大概是出现了记忆紊乱,还需要你们家属配合治疗。”医生说话慢条斯理,“尽量出提一提以前的事情,但注意不要刺激他。”
“他的身体状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明早再做个检查应该就能出院了。记忆紊乱并不影响正常生活,后续情况需要你们好好观察。”
等医生走后,几人站在病房外。
雪辞透过病房的玻璃看向傅清霄。男人的眉宇被灯光压下来,看着莫名失落。
耳边很快传来一声嗤笑。
雪辞回头,傅炀双手环胸:“记忆出现紊乱?什么都没乱,就单单把你认错了?”
“我看就是想占你便宜吧。”
雪辞被说得脸颊涨红,反驳:“你别这么说,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再说,我有什么便宜可占的……”
“怎么没有?吃你嘴巴、碰你、晚上跟你一起睡觉。”傅炀越说脸色越差,语气也变得阴沉,就好像傅清霄真的马上就要做这些似的,“说不定一直装到跟你结婚为止。”
赤裸的话语让雪辞抿唇,他朝傅周轩看去,发现对方也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尴尬地绞住手指:“你别说了……”
傅家兄弟俩紧紧将雪辞围堵在墙角,身影遮住了大部分光源。
气氛变得奇怪。
雪辞也察觉到了,主动打破安静:“医生刚才说了,不要刺激他,你们先别纠正他这件事,等过两天也许他自己就想起来了。”
傅周轩很乖地应和道:“知道了,雪辞哥。”
傅炀表情很差,但也没反驳。
当晚直到第二天早上做检查,傅清霄都表现出一副很黏人的模样。男人的身体情况已无任何问题,办理出院后便喊来傅家的司机接回去。
这边是小地方,医疗水平不发达,回到市里后,傅清霄被傅家兄弟催着去医院重新做了一次检查。
结果并无二致。
脑袋有轻微撞击过的痕迹,这也许就是引起记忆紊乱的原因。
医生推荐保守治疗。
住院观察了几天,傅清霄在工作上雷厉风行,模样稳重,跟从前没什么区别,可雪辞一来,就露出一副丈夫见到妻子的表情。
“小辞,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想早点回家跟你住。”
雪辞被攥住的手腕顿住。
他这几天考虑再三,觉得扮演傅清霄未婚妻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一来傅清霄是为了他来受伤的,他有必要帮助对方配合治疗;二来剧情度已经偏移10%,如果再不找到金主,后续剧情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小世界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总之,正好傅清霄把他当未婚妻,他也有借口搬进别墅。
当然,危险也是有的。
就是傅炀说的那些。
不过比起被傅炀神经质监控失去自由的那段日子,跟傅清霄亲亲抱抱、扮演一个未婚妻应该没问题。
雪辞也扮演过妻子这类角色,对自己很有信心。
到时候再跟傅清霄提出,让主角也搬来别墅,这样剧情就可以顺利走下去。
“小辞?”
见少年明显在出神,傅清霄凑近,用鼻尖亲密蹭了蹭对方柔软的脸腮,“在想什么?”
好软。
好香。
傅青肖控制不住地脊背发颤。
[离远一点。]
傅清霄冷声道:[他的脸都被你抵红了。]
傅青肖:[这只是脸,那以后把他撞得浑身透红怎么办?还是说你永远不做这些?]
傅清霄绷紧着脸,却没再说话。
他无法反驳傅青肖。毕竟如果没有副人格,那天晚上傅炀就已经对雪辞表白,两人原本就有感情基础,雪辞答应的概率很大。
而不是像现在,顺着他一个病人的心意去假扮他的未婚妻。
[现在达到目的了,你快回到身体里。]
傅青肖:[这么快就过河拆桥?]
傅清霄看着傅青肖要快亲到雪辞的脸:[谁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会被他吓走。]
傅青肖:[要不是我你能有老婆?]
傅清霄做不出跟自己副人格起内讧的事情,只好警告道:[你收敛点。他胆子很小。]
傅青肖:[我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吗?]
[放心。]
[我跟傅炀不一样。]
天天各种话挂在嘴边,却什么都吃不到。
他更喜欢直接做。
“我最近都住在学校。”雪辞的手腕被傅清霄握着,男人看着斯文,可指节修长,骨骼感强,光是看起来就很有力。
雪辞的手腕细瘦得可怜,仅有的一点软肉被对方的指腹来回摩挲,蹭得开始发烫,很不自在。
他尝试着抽回手,却听到傅清霄开口。
“你不喜欢我这么亲近你吗?”
明明那么成熟内敛的人,在他面前却一副受伤的模样。
然而雪辞就是笨,吃软不吃硬。
“……没有。”他乖乖将手放回去,没再挣扎,甚至还开始解释自己住学校的理由,“最近要期末考试了,我住学校方便一点。”
“那我最近不打扰你,等考试结束就去接你。”
傅清霄很满意。
他将手头的工作都交给傅炀,而傅周轩还在上学。
自己则有充足的时间可以跟雪辞相处。
*
雪辞每次来医院看傅清霄的时间并不长,待半个小时就会赶回学校。
从病房里出来,他刚要进电梯,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拽住——
“傅炀?”
两人的力量相差悬殊,雪辞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傅炀将他扯到附近的一个安全通道里,松手后逼进角落,手臂撑在墙壁两边,所有光线遮挡严实。
“你真要给他当未婚妻?直接告诉他情况不行吗?我看他就是装的!难道你看不出来?”
雪辞实在不理解傅炀为什么会一直认为傅清霄是装的:“他装这个做什么?”
傅炀被雪辞的迟钝气得眼皮乱跳,咬牙:“你假扮未婚妻,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吧?”
“抱你、亲嘴巴,吃胸口,这些一个都少不掉。”
“说不定还会把你腿架到肩膀上,用各种不同的姿势灌满你肚子。”
“连床都下不来。”
男人这些话刺激得雪辞露出羞愤的表情,他跟傅炀接触惯了,知道要怎么跟对方交涉。
他忍着羞耻,装作无所谓道:“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了。”
傅炀脸色瞬间黑下来:“跟我没关系?那你那天为什么要抱住我?你就对我一点点喜欢都没有?”
雪辞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抱住你?”
傅炀脸色差得能滴出水,心脏狠狠沉下来。
他恨不得当场就把雪辞操怀孕。
“行。”男人阴森着脸,一字一顿,“你就去给他当小妻子吧,到时候被干大肚子别来跟我哭。”
粗俗的话语让雪辞耳根滚烫,露出嫌恶的表情后,他没再理傅炀,转身从楼梯间推门而出。
*
期末考进行了两周,雪辞这期间谁都没联系,专心进行考试。
结束那天,他按照给的新任务尝试联系了宋谈海。
对方应该是换了新号码,原本的手机号已经联系不上。
雪辞没再管对方,回了趟家。
家里好几个月没人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他找来保洁打扫了一下午才变干净。
当晚,傅清霄的司机联系他,来接他去别墅。
进度涨到了60%。
雪辞的行李箱是从学校拎过来的,里面只装了几件冬衣和保湿霜。他原封不动带着行李箱上车。
傅清霄和傅炀临时去国外出差。偌大的别墅除了管家和几个阿姨就只剩下他这个外来人。
大家似乎都默认他成了傅清霄的未婚妻,态度比之前变得更恭敬,就好像他也是这个别墅的主人。
雪辞有种鸠占鹊巢的不安。
但大家都没主动提起,他也不好说自己是在假扮未婚妻,听起来就尴尬。
过了两天,傅周轩也结束了考试,雪辞打了电话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雪辞哥……你找我?”
雪辞没听出来傅周轩小心翼翼的紧张感:“你考完试要到我这边玩吗?我在你小叔家里。”
高高瘦瘦的男生低垂着眼,他无意听傅炀打电话,大概是在跟傅清霄争论,说只是未婚妻为什么要同居之类的话。
可惜雪辞还是搬过去了。
“我现在过去。”傅周轩刚放学,站在学校后门,没立刻上车,而是朝一家甜品店走去。
*
多了个人,别墅就没那么冷清了。
傅周轩自从被接到傅家后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好不容易放假,雪辞将他的作业放回书包,带着他一起打游戏。
傅周轩的手指很灵活,打游戏上手很快。
雪辞露出羡慕的目光:“好厉害!”
傅周轩被夸得耳根发热,鼻息滚烫。
不知道是不是前阵子考试压力大,他总是做梦,梦见雪辞跟他一起上高中,坐在他前排,有时候上课会睡觉,有时候会转过身问他问题,说话声音黏黏糊糊的,用很崇拜的眼神看他。
可为什么做这种梦,第二天醒来身体会是那种状态。
“你带我一会儿,我回个电话。”
雪辞的声音打断傅周轩的思绪,他的身体微微僵住:“……好。”
“喂,嗯,我跟他在打游戏。”
“吃过午饭了。”
“不用给我带礼物……那、那要那个大的。”
雪辞的声音很软,像是含水,尾音拖着,怎么听都像在撒娇。
傅周轩想要集中精力在游戏上,可却控制不住地用余光去撇雪辞。别墅暖气足,雪辞穿了短裤,此时两条腿也抬到了沙发上,脚趾圆润,脚背白皙。
短裤也因为他随意的姿势往下垂。
能看到一些粉的。
傅周轩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立刻移开视线,然而画面依旧留存在脑中,手指一抖,结束了游戏。
“对不起。”
他羞愧不已,却藏不住身体的燥热。
雪辞立刻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两天,傅周轩没回去,他跟雪辞窝在沙发里打游戏,这样的时光很幸福。
可惜傅清霄今天就要回来。
下午两点,门口传来动静。
雪辞起身过去,刚到玄关就被抱住。
男人的衣服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鼻梁上的眼镜忘了摘,就这么直接俯身贴近。
含住了他的唇瓣。
傅清霄没什么经验,几乎包住他的嘴巴,一点点濡湿,用力吮吸。
舌头顺着唇缝探进来。
又烫又糙。
雪辞发出细声的呜咽。
眼眶立刻弥漫出雾气,想到傅周轩还在客厅,他伸出手臂,抵在男人的胸膛。
湿湿红红的脸颊很快又被亲了下,发出清脆的“啵”声。
雪辞被亲得有些窒息,刚想提醒傅周轩还在客厅,结果越过傅清霄,他看到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
傅炀站在屋外,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
雪辞却感觉自己像被一头饿了几天的狼死死盯上。
管家立刻过去帮傅清霄接行李,雪辞站在一旁。
耳畔突然有滚烫的气流——
“现在是亲嘴巴,以后呢?会不会被他吃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