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17)
雪辞觉得秦灼好像变聪明了。
知道用伤口来博取他的同情。
说好只亲一会儿,可秦灼一脸的不满足,说亲嘴巴好像能止疼。
雪辞:“……”
雪辞觉得他是故意的,可男人就那么明晃晃地将手掌摊开给他看,还说亲了一会儿手好多了,要是能亲到红尖尖,肯定以后换药都不疼了。
什、什么啊。
雪辞觉得秦灼把他当笨蛋了。
被一个傻子当笨蛋,有点过分了。
雪辞表情有点不高兴,嘴巴也被亲得鼓鼓水水的,带着明显的水痕。
“我觉得你过分了。”
秦灼有点聪明,但不多。
见雪辞不高兴,立刻哼唧蹭过去,他半跪在雪辞面前,用脸蹭着雪辞膝盖:“娘子,我错了……你、你别生气。”
“你身体刚好,一定别生气。”
雪辞并没有生气,更何况秦灼会主动承认错误。他向来吃软不吃硬,也很少跟秦灼生气。
“不过娘子,我手真的不疼了……”
秦灼见雪辞的气血一天天好起来,欣喜不已:“娘子,你好以后,想去什么地方我都跟你一起去。”
“马上春天要来,你想要去江南吗?”
“听说那里有好多花,家家都种花,还有船。”秦灼生于云枫镇,从小就没出过门,对于其他地方的想象都是在书中所见,能够描述的词语极其匮乏。
可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对以后的日子充满憧憬。
雪辞看他这副模样,心虚地“哦”了声:“放心,你会去江南看到的。”
秦灼难得敏感:“怎么就我一人?娘子当然也能看到,娘子只要把身体养好就行。”
他紧握住雪辞的手:“我觉得娘子这段时间身体好了许多。刚才亲娘子的时候,喘得没之前厉害了,亲完之后也不哭了。”
“……”雪辞觉得自己被看扁了,被激得反驳道,“我什么时候哭了?”
秦灼立刻道:“娘子没哭,是我看错了。”
雪辞:“?”
对方越这么说,雪辞就越觉得是在敷衍。
如果是别人,雪辞会觉得这是在故意惹怒他,好让他一时上头答应什么。
可这是秦灼……
脑袋笨笨的,肯定不会骗他。
雪辞忘了——男人在遇到这种事上,会是主动变聪明。
他咬唇想了想,在秦灼炙热的目光下,朝他招招手。
秦灼立刻凑过去,近到呼吸交缠在一起,嗓音都是哑的:“娘子……”
雪辞:“可以再亲一次。”
秦灼的喉结滚了滚,攥住雪辞虎口处的软肉。
娘子真会勾引人。
从刚才起,他烫的那里就没消停过。
可娘子现在在养身体,一切都等养好再说。
……
秦灼对于亲吻这种事无师自通,他很会观察雪辞的表情。
轻咬舌尖会被激出眼泪,舔口腔会受不得小声哼。
平日卷翘的睫毛会变得湿哒哒,黏糊糊,看起来可怜又引得人想要欺负。秦灼觉得雪辞大概是什么小狐狸变得,他每次见都忍不住往那些地方去想。
他想把小狐狸的浑身都舔得湿淋淋,毛发湿了,耳朵和尾巴都蔫了,浑身都软弱无骨一般靠在他怀里。
……
雪辞也不知道,自己应允的一个浅尝而止的亲吻,到最后竟然胸口大腿都被亲了。
潮了一次后,浑身的皮肤泛着熟红,眉眼间失神得厉害。
眼角圆钝,眼尾却是朝上勾着的。
凝滞的模样,就好像此时在他耳边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不用连哄带骗,就会乖乖应允。
直到进行一半可能才会反应过来,可这时候已经被男人紧紧钉住了。
身子早就化作一滩水,软手软脚想要逃跑,被禁锢着腰后,又会跌坐更深。
……
秦灼发出很大的吞咽声,嘴边还残留着不透明的水渍。
他很想亲雪辞,不过知道雪辞很嫌弃这些,只能用脸颊去蹭对方的下巴。
雪辞脑袋晕乎乎的,衣衫凌乱,待反应过来,想要恼怒,可看到秦灼嘴上的东西后,又觉得是自己在占便宜。
他不好发脾气了,扯了扯唇角:“你不要做这些多余的……”
“不过你这次这么过分,我也没哭。”
“我一直都不爱哭的。”
雪辞胸膛挺得很直,费力说出这些话,殊不知这副模样要把人勾死。
秦灼身体已经难受得要命,捧场道:“娘子,你好厉害!”
雪辞轻哼了声,结果就听到秦灼的下一句——
“娘子,能不能踩我?”
雪辞:“……”
*
秦灼最后没能如愿。
宋家小厮站在门外敲门,说秦大夫已经回来,可以帮忙扎针了。
秦无臻白天去药房,晚上回来还要照顾雪辞,着实辛苦。雪辞很体谅他,没让他等,让秦灼帮忙把衣服换好就去了秦无臻房中。
临走前叮嘱:“记得把脏衣服收到桶里。”
秦灼“哦”了声。
宋家有下人去做这些事情,可雪辞的衣服都是秦灼自己去洗。
男人滚了滚喉结,鼻尖陷进雪辞刚换下来的还带有污渍的衣服中。
好香。
娘子身上的味道。
“娘子……”
秦灼额角爆出几根青筋,攥紧雪辞的衣服。
他又要做这些坏事了。
若是让雪辞知道,他用衣服做这些,肯定要跟他生气的。
可他没办法控制。
这种事情,也就只有大哥才能控制住。
秦无臻房中只点了一盏油灯。
昏暗的光影,将他深邃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昧,晦涩难懂。
雪辞觉得这副模样的秦无臻有些反常。
或者说,有些可怕。
他在门口顿住脚步,弱弱喊了声:“大哥……”
秦无臻的面部线条像是一瞬间柔和下来,起身喊他:“小辞。”
“你只有一盏灯吗?”雪辞担心他晚上会看书,对眼睛不好,“大哥这里灯油没了吗?我可以让人添置。”
秦无臻:“不必。还有许多,只是我发现你放松下来再帮你按穴位会更有效果,灯点得少你更容易睡着。”
雪辞若有所思。
他每隔两日就要针灸治疗,惯性一般来到秦无臻床上,枕在男人腿上。
也许是方才跟秦灼的胡闹让他累到了,也许是灯光和燃香的助攻,雪辞本来也挺有精神的,可躺到这里不到一会儿眼皮就黏在一起了。
半梦半醒间,他像是听到有人在问他话。
是贴在耳边问的,很亲密的距离。
只有秦灼才会离他这么近说话。
雪辞感觉唇瓣被磨来磨去,对方手上有不算薄的茧,磨砺地很不舒服。
“别、别磨我……”
他含糊开口,然而那道声音却说他在撒娇。
雪辞蹙起好看的眉,唇瓣张开的瞬间,对方就顺着他的唇缝,将手指探进去。
好粗糙……
那是一种很下流、很熟练的手法。
两根修长骨感的手指夹住柔软的舌头,来回搅弄,又故意扯出来,让雪辞把舌头露出来。
雪辞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轻声哼了两下,睫毛颤得厉害,却怎么醒也醒不来。
“小辞,好涩。”
“口水都兜不住。”
他听到对方这么说。
“口水好多,床单都被你打湿了。”
雪辞下意识羞耻地蜷起身体,脚背绷直,手指不自觉攥住床单,他轻声哼了两句,却困顿地无法组织出任何一句像样的话。
只知道小声呓语。
唇瓣和下巴都是打湿,那张脸被灯光映衬得可怜兮兮的。
*
雪辞醒来的时候,舌尖还有些麻。
屋里已经点了五六盏灯。
他身上盖着被子,秦无臻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书。
“大哥……”
雪辞的鼻音很重,掀开被子起身时,才察觉到胸口也有些酸胀。
应该是秦灼弄得吧。
没想到睡了一觉更严重了。
雪辞丝毫没怀疑秦无臻,起身后,秦无臻过来帮他穿上外套:“最近身体如何?”
雪辞点头:“好多了,谢谢大哥。”
他没注意到秦无臻晦涩压抑的眼神:“是不是快到春天的时候就能好了?”
秦无臻“嗯”了声,帮忙理好衣领后,方才开口:“这段时间正是养身体的时候,不可房事,也不可过分亲密。”
秦无臻盯着雪辞被弄得熟红的脸颊,身体也都是果实成熟后的香味。
他深嗅一口气,借着夜晚昏暗的光线,撕掉白日装在脸上虚伪的面具,用灼热的、肆无忌惮、想要将人一口吞掉的野兽般的表情看着对方。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措辞,如果雪辞露出惊讶的表情,尴尬撒谎说自己没跟秦灼亲密,他就回答。
——隔着衣服,可以看到胸口那里有点鼓。
——应该是你夫君吮肿的吧。
若是雪辞再装。
——这是人之常情,若我是你夫君,也会夜夜笙歌,做得只会比这个更过分。
他已经到了无法接受雪辞跟旁人亲密的程度。他不想每天像个卑鄙小人一般躲在暗处。
可他更怕雪辞讨厌拥有这样肮脏念头的自己。
他看得出来,雪辞是那种很传统的人,只认自己的夫君。
他若是提出做小,估计只会被雪辞远离。
所以现在,他只能用这些言语,来一步一步试探。
看雪辞是厌恶还是尴尬。
只要不是嫌恶……
可惜雪辞听到他说得这些,就只是揪紧衣服,垂着眼睛“哦”了声。
小郎君离开后,房间的香味也渐渐消散。
秦无臻只能闻着雪辞盖过的被子,发出低哑的呼吸。
*
雪辞尴尬回到房间。
他觉得秦无臻不愧是大夫,连自己……他以为可以瞒住的。
秦灼已经洗好衣服,连澡也洗好了,见雪辞回来,他立刻从床上下来:“娘子,床已经暖好了。”
雪辞“哦”了声。
秦灼熟练地帮他脱去外衣和鞋袜,两人相拥而眠。
雪辞睡了片刻,将人推开:“你呼吸好重,吵得我睡不着。”
秦灼委屈:“娘子身上好香,我忍不住。”
“我已经洗冷水澡了,可身上还是烫烫的。”
雪辞想到他伤口:“这么冷的天冷水澡?”
秦灼:“娘子今日没帮我踩……”
雪辞怕他伤口发炎,本来就是冬天,就算秦灼身体再好也扛不住冷水澡。
古代得伤寒可是很严重的。
雪辞板起脸:“以后都没了。”
秦灼一听,立刻不愿意了,从身后抱住雪辞的腰,一直用脸蹭他,跟他到处保证。
雪辞硬着语气:“大哥说的,让我们先不要亲近,不然我的病好不了。”
秦灼听到跟雪辞的身体有关,立刻不闹了。
雪辞以为他听进去了,可接下来的一个月,他的嘴巴、胸口还有大腿根……一些很私密的地方总是留下莫名其妙的红痕,有时候还有指印和牙印。
除了秦灼还能有谁?
雪辞忿忿去找秦灼发了一顿脾气,而秦灼还以为是自己半夜偷亲的事情被发现了,完完全全将这个锅背下来。
幸好这些并没有影响治愈过程。
雪辞的病基本好了,除了力气和饭量比普通男子小一些,其他都无恙。
眉眼间的病气也完全散去。
宋家人皆大欢喜,正好又临近过年,便喊了秦二娘和秦无臻一起去家中过年。
一桌酒席是请的当地最好的神厨做的,每道菜都很有锅气,雪辞难得吃了一整碗米饭。
宋家人见他食量变大,喜笑颜开,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女儿红。
雪辞在电视里听说过这个酒,从秦灼的酒杯里抿了一小口,结果被辣得小脸就皱到一起。
可连这个模样旁人都觉得好看。
秦灼傻乐两声:“娘子是不是被辣到了?还是喝桂花酒吧。”
雪辞的杯子里盛满了二娘带来的桂花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品。
这酒像果酒,都是果香,可后劲足,雪辞本就不怎么喝酒,喝得又猛,结果一杯下去就重影了。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听到宋母要带他回房间,然而任务在这会儿又蹦出来。
【酒后你无意识会亲近自己喜欢的人。】
【你会要求秦无臻送你回房间。】
雪辞起身,脚步磕磕绊绊来到秦无臻面前,一双清澈湿淋淋的眼睛就这么盯过去。
“大哥,扶我回房间,可以吗?”
他身上还带着桂花香气的酒味,连微醺都不忘很有礼貌。
一笑起来嘴角牵起一点弧度,眼皮半睁,连平日里藏在眼皮褶皱中很难看到的那颗淡色小痣都能看清。
容纳了满室月光。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就好像有瞬间,会觉得自己是被喜欢的。
人活着便是为了这若有似无得的瞬间。
秦无臻终于明白秦灼为何能一直当狗了。
换作是他……是他的话……
秦无臻喉咙灼热,被盯得浑身发麻,刚要起身,雪辞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秦灼跟雪辞的身形差太多,雪辞被他抱住,脚尖都快沾不到地面。
男人跟条大狗似的在人脖子上蹭了两下:“娘子是不是醉了?我带你回房间,就不麻烦大哥了。”
秦无臻僵着身体,在长辈们的注视中坐下。
余光却一直瞥向那道身影,可惜很快就消失不见。
连气味也被酒气盖住。
秦无臻无端想到雪辞成亲那天,又无端想到自己的八字。
他饮下一杯酒,可舌尖的苦涩却又不断泛起来。
*
雪辞只听到了任务完成的声音。
他没彻底醉掉,只是脑袋昏沉。
被秦灼抱到房间里后,他坐在床边,对方弄来热水给他擦拭身体。
屋子里很热,雪辞被擦完大腿后就不愿穿裤子。
秦灼怕他受凉:“娘子,不穿裤子容易感冒的。”
雪辞拖着长长的声音“哦”了声:“你不是不希望我穿裤子吗?”
秦灼心头一顿,脸颊烧起来,觉得娘子说话怎么跟勾引似的。他开口都不利索了:“娘、娘子,你怎么……”
“我听到你说梦话了。”雪辞连抬眼皮都觉得费力,想起都觉得尴尬,“你怎么都做那些梦啊……”
秦灼闷声不吭,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低头给雪辞洗脚。
雪辞没穿裤子,脚背白生生的,被他麦色粗糙的手指摸在手中显得很小一只。这样秀气的脚,却帮他用来踩那般丑陋的东西。
秦灼不知想到什么,抬头朝雪辞看了眼。
快睡着了……
秦灼贪心地想——睡着了,是不是舔一下就不会被发现。
小巧圆润的脚趾被男人含在嘴中,大概是嫌他舌头过于滚烫粗糙。
雪辞不由蜷缩,意识也跟着清醒了。
他想要将腿缩回来,然而小腿和大腿根上的软肉却白花花跟着一起晃动,把秦灼的眼都晃直了。
雪辞能感觉到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在他腿上。
“秦、秦灼……”
像是能察觉出危险的食草系动物,雪辞小声地喊。
强装镇定的声音很容易能听出在发颤。
可怜。
又诱人。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时候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雪辞的话不管用了,脚被攥在男人手掌心,烫得红红的也抽不回来。他浑身都开始颤抖:“你不听话了吗?”
“不是乖狗狗了吗?”
“是要变坏狗了?”
他每说一句,秦灼的呼吸都加重几分。
烫得要把人烧起来。
这样炙热的温度,雪辞终于慌了,用脚朝他肩膀上踢,自己往床里去躲。
可惜被子很快就被掀开。
“娘子,娘子……”秦灼像条大狗那样不停黏他,缠他,说自己想洞房,也知道怎么洞房。
“可不可以……”
“娘子,我想要你。”
“呜呜我好喜欢娘子……”
雪辞皮肤被舔舐地发烫,察觉到自己躲不掉后,下意识呜咽了声。
好不容易涨了一点的进度条,又要倒退了。
他委屈地别开脸。
……
雪辞也没想到,傻子可以这么过分。
一次、两次……凶他,抽巴掌也不愿意放开。
一遍又一遍就算了。
最后雪辞声音都是软的:“我、我肚子有点涨,你先松开……”
秦灼就跟听不到似的。
只是将他从床上抱起来。
不同于前几次潮湿的水,这次的很清,淅淅沥沥从空中洒落,将床单都打湿了。
*
喝酒的好处是能做梦。
于是秦无臻回到房中睡下后,梦到了最想梦见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秦无臻这次在梦中的动作孟浪无比,把人弄得哭着求饶不说,还把床都晃塌了。
塌了也无妨,雪辞就只能抱住他。
连脚都不能落地。
窗户被撞得吱吱呀呀。
……
敲门声打扰了秦无臻的好梦。
醒来后他满身的热汗,额角的青筋还在,皱眉打开门后。
秦灼正站在屋外,衣衫凌乱,显然是随便穿上的。
“大、大大大哥,娘子他……”
秦无臻眉心拧起,嗓音沙哑。
一身的温度瞬间冷却。
“快说。”
“小辞怎么了?”
秦灼嗓音也是哑的,身上明显还带着一股……雪辞独有的气味。
秦无臻很快意识到秦灼在来之前跟雪辞做了什么,眉心拧得更深,结果就听到秦灼无措开口——
“娘子他尿床了……”
第152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18)
秦无臻僵站在原地,不止自己身体此时是热还是冷。
青筋暴起,热汗从后背不停冒出,黏在衣服上,可秦灼的话又生生像是一盆冷水将雾气昭昭的美梦浇灭。
他当然知道秦灼口中的“尿床”是为什么。
也就秦灼觉得那是尿床。
可他没想到,前一秒他还在梦中对着哭喊不停的雪辞孟浪,咬着对方耳垂发疯一样地表明心意,下一秒,雪辞就被其他男人弄透了。
弄到失禁。
是有多凶狠。
夜里风大,秦灼身上的气味顺着就飘过来,雪辞的气味侵袭到男人的鼻腔。
秦无臻冷着脸:“去弄热水来。”
“热水已经烧好了。”秦灼见秦无臻的表情这么冷,以为雪辞真出了什么问题,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我是要帮他洗澡的,可他不让我碰……”
碰得还不够多吗?
秦无臻的表情一时半会都会保持着此时的冷峻。
“那把桶搬到屋里。”他没再理秦灼,外衣都没穿就径直走到雪辞屋里。
推开门,炭火将屋里的温度烧得很足。
乱七八糟的气味一起涌到秦无臻鼻腔中。
床上一片凌乱,雪辞的衣衫都搭放在床尾。被子鼓起来一小团,只露出一些乌发在外面。
雪辞将自己包裹得紧紧的。
他到现在还是晕的,肚子又涨又麻,眼皮很快就黏到一起。
他并没有听到男人靠过来的声音,只感觉一双大手从被子外面探进来,宽厚又热的手掌按在他腰上。
雪辞无意识哆嗦了下,立刻朝床的最里面蜷缩。
好像知道一碰这里,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
片刻。
闷闷湿湿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被子的缝隙里传出来——
“我、我不要了……”
“肚子麻……”
雪辞要委屈坏了。
明明都说了想去厕所,却还是一直抱着不肯让他去。
现在……想到刚才自己那副模样,雪辞恨不得以后都生活在被子里不见人。
他有点想发脾气,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秦灼认错倒是挺快的。
感觉到那双大手继续攀到了他腰上,雪辞烦了:“我、我现在不是很想跟你说话。”
不耐烦地说完,那张湿湿红红带着睡痕的脸终于肯从被子里冒出来。
然而在看到站在他床边的人不是秦灼而是秦无臻后,雪辞彻底傻了。
这、这是……为什么……
小美人脑袋嗡嗡作响,无论是思考还是动作都停滞了。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只知道看着秦无臻。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为什么这么晚了秦无臻还会来他房里?
秦无臻慢条斯理开口:“小辞,难不难受?”
雪辞就没见过秦无臻有过如此冷的表情,这瞬间,他很想重新钻进被子里。
然而他根本动弹不了。
迟钝的表情稍微有点些变化,他张了张唇瓣,又合上,最后抖着睫毛,声音细弱道:“大哥……怎、怎么会是你?”
“秦灼说你不舒服。”被子掀开后,雪辞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半透明,松松垮垮笼着肩膀。
什么都能看到。
吻痕。
不知是被吸肿还是被咬肿的粉色。
手肘、指腹、膝盖……能看到的地方都透着熟红。
眉眼还能回顾出些许失神。
除了熟悉的果实香味,也明显由里里外外散发着另一个男人的气味。
床单还没换过,雪辞睡着的那半边是干净的,而剩下这里……是被尿到的地方吗?
还是潮出来的水?
秦无臻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身体有事吗?”
他看到雪辞愣了愣,随后本就已经烧起来的脸蛋更红了,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手指绞着床单,膝盖并得紧紧的。
吸了吸鼻子:“我、我没事的……大哥你回去休息吧。”
雪辞的声音听起来很羞恼,明显压着羞耻。
秦无臻刚要说些什么,秦灼就抱着桶进屋里,见雪辞缩在被子里,立刻将桶放下,眼巴巴盯过去:“娘子,我来换床单吧,睡在湿床单上会着凉的。”
“……”
雪辞气血上涌,几乎快要羞晕倒过去。
这个傻子在说秦无臻面前说什么啊!
他又羞又恼,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小脸皱皱巴巴别到一旁。
秦灼看雪辞又生气了,急迫地将脸凑到他跟前。
像一只把小主人惹怒的大狗,急烘烘的,想要讨好,可又不知道主人气在哪里,只能待在旁边察言观色。
“娘子,我抱你下床吧,屋里暖和,床上很湿的。”
“抱下来坐在躺椅上穿好衣服,再让大哥诊脉好不好?”
雪辞已经不想再听到“湿”这个字。
睫毛抖抖,朝秦无臻偷偷看了眼。
男人面无表情,可气场很冷。
抿直的唇瓣将下颌线绷得很紧。
他可以察觉到秦无臻在生气。
也许是这么晚了还要被喊醒,也许是没想到他跟秦灼竟然能胡闹到这么晚。
总之,此时的秦无臻看起来很不好说话。
雪辞垂下眼睛,小声“哦”了声。
冲秦灼抬起胳膊。
这是个无意识很信赖对方的举动。
雪辞感觉到秦无臻的表情又变冷几分。他哆嗦了下,躲开视线,被秦灼的大手托住腿根,另一只手托在柔软的弧度上。
“娘子……”秦灼看到雪辞又理他了,亲昵地朝他蹭了蹭。
雪辞怕秦灼乱说话,趁着他凑过来的间隙,在他耳边道:“一会儿不要乱说话。”
秦灼立刻点头。
他刚才太慌了,现在想起来,不应该把尿床的事情跟大哥说的。
娘子肯定羞死了。
屋子里很暖,炭火烧得旺盛。雪辞身上之前被秦灼用清水擦拭过一遍,还算干爽。他没什么力气,乖乖被秦灼套上厚毯子,又抱到软椅上,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如果忽略掉凌乱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这屋子里其实还算是正常的。
是……看不出来的吧……
雪辞没办法自欺欺人,细弱的胳膊抱住膝盖,脸颊蹭到毯子上。
他的睫毛潮湿,眉眼含着雾气,眼皮都是粉的,水红色的唇瓣在灯火的映衬下像是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刚坐在软椅上不到一会儿,秦无臻就朝这边走来。
也不知道是软椅太低还是男人周身气压过低,雪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对方压过来的黑影挡住了。
“手。”
秦无臻突然开口。
雪辞愣了愣,迟钝仰着脸颊。
尽管是迟钝的,秦无臻还是看出了细微的区别。
——眉眼是懒散的,潮湿的,脸颊是不自然的潮红。而身上的气味,像是被撞多了撞久了,才会散出熟透的味道。
秦无臻能感觉到有什么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着。
明明已经医好了,他也打算慢慢陪在雪辞身边,一点一点进入他的生活里。
等到哪一天,雪辞离不开他了,就算知道自己的心思,也没办法离开他。
秦无臻是这么想的。
他是慢热守旧的,对于感情不敢大方袒露。
更何况这是……无法跨越的情愫。
一直以来的隐忍,在看到雪辞被亲肿的唇瓣,被吃透甚至受不了尿出来的身体后,隐忍化作了其他晦涩偏执的情绪。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和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动,额角抽戳,整个脸估计是以一种扭曲的状态面对着雪辞。
幸好屋里灯光不算强,他垂下头,将手按在雪辞的手臂上。
刚一碰,雪辞就像是应激一般,细白的指腹蜷缩起来,像是要往后躲。
光是碰一下反应就这么大吗?
秦无臻撕掉了白日的伪装,阴沉着脸:“脉相不太稳。”
秦灼在一旁焦急道:“那怎么办?大哥,要不要现在去熬药啊?”
秦无臻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秦灼——虽然秦灼只是做了自己本就可以做的事情,可不代表自己不可以讨厌。
“无碍,夜已经深了,最好早点休息。”
“不过身上肿的地方,需要用药膏擦拭。”
什、什么?
雪辞正正看向男人,似乎想要替自己狡辩说没事,身体没有肿的地方。
可又想到什么,随后耷下眉眼,放弃争辩的机会。
“我、我知道了……”
雪辞“嗯”“啊”地点头:“我会好好涂的……大哥,打扰你了。”
“你是不是睡到一半被吵醒了?现在困吗?”
秦无臻多待一秒,雪辞都觉得无地自容。
他尴尬地脸蛋都不知道烧成什么样子了。
他说不清,究竟是被丈夫弄得……把床单弄脏让他羞耻,还是被丈夫的兄长得知这一切还过来看他羞耻。
秦无臻那么古板冷淡的人,肯定会觉得他、他“浪”“不知羞耻”吧。
雪辞垂下眼睛。
幸好他跟秦无臻后面没什么交集,要是和离之后再去攻略秦无臻,估计对方会把这件事当做笑话冷嘲热讽,再把他赶出屋子。
“已经清醒了。”秦无臻终于朝秦灼看了眼,面上是细微的表情变化,语气里也有几分察觉不到的妒意。
“你去帮雪辞抹药,我来换脏掉的床单。”
雪辞真的要晕厥了。
怎、怎么会这样?
可床单上面,还、还有……雪辞肩膀哆嗦得厉害,阻止的话语来到嘴边,可一时竟然噎住了。
他就这么看到秦无臻用手碰着那块带着水渍的脏污床单,手指甚至在上面来活摩挲着。
在、在干什么?
以为那是水吗?
可……床单是脏的,不应该随便在脏的地方碰,秦无臻应该是知道的吧。
雪辞咬出唇瓣。
鼻尖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整个人湿湿软软。
下一刻,他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体弯下去。
鼻尖离床单凑得很近,似乎在嗅闻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辞:好像又遇到变态了ε=(ο`*)))唉
第153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19)
屋子里热得快要待不下去了。
雪辞就这么愣愣看到秦无臻闻着晕开的水渍,眼皮一抖一抖地跳。
如果是秦灼这么做,他可能会直接用脚踢开。
可对方秦无臻的话……雪辞不敢这么做。
等到对方终于将身体挺直,他才装作不知地提醒:“大哥……这些让秦灼做就可以了,夜很深了,你明天还要去药房,快去休息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无臻自然点头应和。
可手始终把床单攥得紧紧的。
“你们也早点休息。”秦无臻说完这句,便拿着床单出门了。
等人走后,秦灼关好门:“娘子,要不要先洗澡再抹药?”
雪辞心不在焉“嗯”了声。
热水方才已经搬进来,秦灼调好水温,将雪辞身上的毯子拿下来,又将人抱进水里。
自己的衣服也被溅起的水花打湿,秦灼盯着晃悠的水面,映着碎碎淋淋的雪辞的脸。
他很想说能不能一起洗,可怕雪辞生气。
雪辞那张小脸板着,很冷,看着比平时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清冷气质。
秦灼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了。
他并不是不能控制自己——可当时雪辞漂亮的脸颊艳丽得很,喉咙里总是传来好听的哭声。
他以为雪辞喜欢他这样的。
书里也说都会喜欢卖力的,不喜欢的话就是口是心非。
他以为雪辞说什么“肚子酸”“先停一下”只是故意这么说的,等看到空中扬起的那道液体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
雪辞会不会觉得他是个浪荡男人啊。
秦灼忧心忡忡。
桶里的雪辞微微眯起眼睛,似乎骨头都被热水泡软了。
“娘子……”
他小声喊,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要不要加热水?”
可惜雪辞被欺负狠了,加上还在不停回忆刚才的尴尬场面,耷着眼皮,并没有理他。
秦灼不敢说话了。
专心伺候人洗澡,屋里热,水凉得慢,他也会时不时加热水进去。
澡洗得很细致,雪辞最后被捞出来整个人都粉盈盈的。
他任由着秦灼给上药,不过只给抹身上能看到的地方,其他很深的地方,他直接板着脸拒绝,随后就将自己裹进被子,卷严实。
……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
醒来时秦灼没在床上,守在床边,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雪辞怀疑对方早就醒了,醒来后就这么盯着了。
秦灼的语气很紧张,趴在床头:“娘子,身体感觉如何了?”
雪辞的腰还是酸的,不过也没到不可承受的地步。他一向都不觉得自己娇气,只是昨晚是被羞耻到了。
冷淡“哦”了声,他起床穿衣、洗漱,吃饭。
他越这样,秦灼就越怕。
等见雪辞吃完饭回房间休息,他蹲下来,小心翼翼用脸蹭着他膝盖:“娘子,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雪辞倒是已经不生气了,谁会跟一个傻子置气呢。
他只是觉得尴尬——他刚才吃饭时都没看到秦无臻,而后院里还晾着昨晚被他弄脏的床单。
听说是秦无臻半夜洗的。
雪辞想不明白对方怎么会愿意洗脏床单的。
他觉得秦无臻昨晚的模样跟他一直以来认识的秦无臻不太一样。
脑袋里光想着这些,也没注意到秦灼在跟他说话。直到傻狗在他面前红了眼睛:“娘子,别不理我……”
“我看书上说,要弄到很深的地方才会舒服,我听娘子一直在小声哼,以为是太舒服了。”
雪辞耳尖发烫,怕他还要说什么奇怪的话:“我不生气了,你别再说这些了。”
秦灼看着傻,但对于雪辞的小表情和语气都很在意。
他仍然觉得雪辞不想理他,于是握住对方的手:“我、我不是非要跟娘子做这些事情的。”
“我是喜欢娘子才成亲的,不是为了这些。”
雪辞看到他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心软道:“我没不理你,你这么高的个子怎么还哭了?”
秦灼委屈道:“你好像很在意大哥,今天吃饭的时候好几次都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都把床单洗了,能不在意吗?但雪辞觉得跟秦灼说不明白,找了个理由随便敷衍过去。等到下午,秦无臻回来后,雪辞故意装作偶遇,想偷偷观察秦无臻对自己是什么反应。
好像和之前一样……给他从外面买吃的,给他把脉,叮嘱他穿衣。
并没有在知道他“尿床”后带上有色眼镜看他。
雪辞终于放了心。
这些事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原剧情之外,进度条自然也后退了。
最近秦灼陪着他养病,没去学堂,进度条本就没怎么涨,结果还反扣……雪辞心疼地吸了口气,催促着秦灼赶紧去上学。
而秦灼耷着脸,两步一回头,朝他嘴巴上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从家里出发了。
就这样,秦灼白天上课,晚上回来熬药伺候自己娘子,日子一下子就忙碌起来。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雪辞不能跟他一起来上学。
雪辞不来,学堂失落的同窗一堆。
尤其是谢乔司。
面上不显,可背地里已经间接问过他好几次雪辞的情况。
秦灼这回不傻:“你问这些做什么?”
谢乔司:“我当然是关心他,上次听我家里说病已经好了,是吗?”
秦灼:“我娘子有福气,是小菩萨转世,病当然会好。”
谢乔司听到这话安心了。在雪辞病症严重时他也去过宋家几趟,可雪辞养病期间正是过节,他也不好这种时候天天往人家里去。
当然,去也能去,宋家跟他家都是生意人,借着由头三天两头过去也不是不行。
谢乔司不怎么去,主要还是怕雪辞烦他。
俗话说“远香近臭”,他不能每天都在雪辞面前晃,那样就跟秦灼没什么区别了。
他得等雪辞厌烦秦灼,那样他才能抓住机会趁虚而入。
秦灼突然道:“你是不是把我娘子的毛笔和砚台都偷走了?”
当时雪辞突然病重,他们都走得急,连学堂里的东西都没收拾。雪辞的座位还留着,只是少了两根毛笔和一个砚台。
秦灼心中狐疑,其实早在上次雪辞里衣被偷走时他就怀疑过谢乔司,只是觉得这个人不至于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
但现在他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于是将雪辞的桌子拉到自己身边,尽量离谢乔司远远的。
秦灼这副防贼的模样着实让谢乔司很不爽。他皱眉:“什么叫偷走?我跟雪辞的关系有多好全学堂的人都知道。我跟他坐一起这么久,他天天喊我一起吃饭,还教我‘雪体’,我帮他把东西收好怎么了?”
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的事,谢乔司硬是说了一堆。
秦灼隐隐察觉到他在跟自己炫耀什么,不甘示弱:“我娘子只是看你一个人可怜,他对谁都很好的。”
言下之意——不要觉得自己很特别。
谢乔司平时懒散惯了,对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秦灼的话却让他破防了。
他这些日子干什么都兴致缺缺,一心记挂着雪辞。
怎么就不特别了?
不特别会天天一起吃饭?不特别会接受他的表白?
谢乔司轻嗤了声:“什么‘你娘子’‘你娘子’,他没名字?”
秦灼顿了下,立刻改口:“小辞对谁都好,总之,你不要再妄想其他的。”
他压着声音:“况且我现在已经是小辞的正经夫君了。”
他这话一般人都品不住什么意味,可谢乔司偏偏就能听出来什么。
正经夫君的意思就是……那些都做过了?
这傻子真不要脸。
谢乔司眼眸中逐渐汇集冷气。
本来过完节大家都没心思念书,大部分都是互相聊天吹牛,声音密又杂。结果“砰”一声——
后排那两位突然打起来了。
众人惊讶,有些人开始凑热闹,希望他们打得跟狠点,有些人怕把先生引过来,好言相劝。
当然他们也不敢上前去拉架,这两人个子都高,体型也不容小觑。
两人就这么在后排打了半柱香时间,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脸上都挂了彩。
谢乔司这架打完之后逃学了,一下午人都没来。
他逃学已经习以为常,估计是打完架不爽去哪个山头看骑马去了吧。
倒是秦灼是个老实人,平时被大家说两句向来都闷声不吭的。
看来是谢乔司说了雪辞什么话,把老实人惹急了。
大家都知道,秦灼把宋雪辞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可几人平时怎么看都挺和谐的,怎么雪辞一不在,就跟两头野狮子似的争夺起什么了。
果然——三个人在一起太拥挤。
*
雪辞在家待得好好的,就听到进度条往后退的警示声。
他还在想等秦灼今天放学回来看看什么情况,就有人先一步来家里找他。
来到招待客人的厅房,桌子上摆满了昂贵布料、茶品、首饰。
柳氏对谢乔司的印象好,一部分也是这后辈待人大方。她正招待这位客人,见雪辞来了:“我正要喊你,你朋友来看你了,带他去家里转转吧!”
雪辞一来,谢乔司的目光就直直落过去。
许久未见,小郎君比之前更漂亮了,眉眼间的病气散去,气血充盈,眼眸浅浅,皮肤像是初生婴儿一般雾濛濛的,嫩得能掐出水。
谢乔司才觉得,之前那些想法和招数都是自欺欺人。
什么距离产生美?
他就应该天天来见雪辞,最好能负距离,钉在雪辞身上拔不出来。
长辈在场,也不能直接夸“好漂亮”这种话,谢乔司换了种差不多的说法:“是不是病都好了?脸色好太多了。”
雪辞看着谢乔司的脸,迟疑:“你的脸……也有点……”
柳氏主动解释:“谢公子说来的路上从马上摔的。”
雪辞知道从马背上摔下来有多疼。小时候他看过杂技表演,骑马的工作人员失误,从马背落下来,半天都没能从地上起来,估计摔断了肋骨。
他立刻紧张:“那你身上呢?摔到了吗?”
雪辞关切的语气让谢乔司的嘴角都降不下去:“没事,就摔到了脸。”
说罢,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两盆花苗。
柳氏让雪辞带人去后院的花园转转。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厅堂。
雪辞刚转过身体,还没来得及问他脸疼不疼,谢乔司就急烘烘往他跟前凑:“秦灼打的,疼死了。”
“……”
雪辞有些懵。
主要是无法将平日里张狂桀骜的谢乔司跟面前这个告状卖惨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见雪辞没说话,谢乔司继续卖惨:“我眼睛到现在都是肿的,嘴也张不开,估计两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雪辞这才迟钝“哦”了声:“他一般都不打人的,你怎么惹到他了?”
这话明显偏向秦灼。
谢乔司话里话外带着委屈:“我哪里惹他了,是他自己炫耀跟你关系好,还觉得我偷人。”
雪辞吓了一跳。
紧张起来:“他觉得我们俩有问题吗?怎么跟你说的?”
“我只不过帮你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他就疑神疑鬼。”谢乔司凑到雪辞跟前,他鼻青脸肿,五感暂不敏锐,可还是闻到了雪辞身上的香味。
好香。
好久没闻到了。
要是能一直闻就好了。谢乔司滚动着喉结,视线不由落在雪辞水红色的唇瓣上。
“他这明显是在冤枉我,我都什么还没做。”
雪辞觉得可能是误会了:“那——”
唇缝刚张开,刚发出一个音节,就听到谢乔司继续道:“不然我真偷人吧。”
什、什么……
“反正已经被他打一顿了,我要是真亲你,他除了再打我一顿也不会做什么了。”谢乔司吞口水,语气漫不经心,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可表情却又在意得要命:“他一个傻子,肯定连亲嘴都不会。”
“你觉得呢?”
最后干脆就不装了。
凑到雪辞呆愣的脸跟前,深吸口气。
“我好想亲你。”
“你嘴巴里面肯定好香,连口水都是香的。”
什么……
一句一句,传到雪辞的耳中。
谢乔司都没给他拒绝的时间。
面前的脸逐渐放大,雪辞下意识往后退,后脑勺却被按住。
他僵僵的。
谢乔司身上很热,滚烫的气息都打在他脸颊上。
吞口水的声音很大。
别、别亲我……
雪辞伸手,正要推开,那张脸却猛地退后——
谢乔司的衣领被拽住,秦无臻脸上冷若冰霜,将人狠狠甩到墙上。
“在做什么?”
谢乔司完全没防备,连连后退,身体撞上后发出很闷很重的声音。他呲牙,身体剧烈晃动,手上却稳稳托住给雪辞的花苗。
抬起眼皮。
谢乔司朝秦无臻脸上看了眼。
什么只是兄长。
兄长会露出一副想杀他的表情?
雪辞很慌。
见秦无臻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吓得拽住对方的手:“大、大哥……他脸上还有伤……”
他能感觉到秦无臻身体被他拽得僵了下。
手上力道稍微松开。
*
雪辞也不知道谢乔司最后如何,他被秦无臻带到了房里。
秦无臻房中有一种冷冽的药材气味,闻起来是苦的。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低气压。
脸颊被抬起来。
下一刻,唇瓣被狠狠磨砺。
秦无臻幽幽:“若不是我来,小辞会答应给他亲吗?”
好凶。
雪辞感觉唇瓣麻麻钝钝的疼。
“我……唔……”
然而他一张嘴,对方就顺着唇缝,将手指压进了他口腔中。
又粗又烫。
第154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20)
雪辞彻底懵了。
这是一个侵略性很强的动作,甚至可以用下流来形容。
秦无臻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可……雪辞又想到那晚对方闻床单的模样,他没看清具体表情,可应该也跟现在差不多。
黑眸幽深,冷冽,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雪辞感觉舌头被秦无臻指腹上的茧重重磨着,口腔被剐蹭,蹭得发酸,口水分泌得比平时要多。
有着粗暴感骨节的手指顺着滑腻的舌头,熟练碰上敏感的上颚,随后,凿出暧昧的水声。
雪辞羞耻地要晕过去。
浅色瞳孔中雾气弥漫,像是晕入水中的漂亮琉璃。
喉咙间发出小兽一般的呜咽声,他想要将不舒服的手指推出去,下意识用舌头去抵开。
秦无臻的呼吸瞬间停滞,为这鲜少的互动兴奋地瞳孔发震。
唇缝一直张开,雪辞合不上,口水被搅弄得口腔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地流出来,将下巴全都打湿。
睫毛抖得厉害。
却像一只毫无反抗力的幼猫。
他屏住呼吸,蹙起好看的眉。
这样的动作没能躲过秦无臻的眼睛,男人怔了下,随后将湿淋淋的手指退出去。
又将脸凑到雪辞跟前。
雪辞舔了舔唇瓣,回神。
秦无臻离得很近,很烦。
小猫语气很不高兴:“做什么?”
秦无臻僵硬保持着姿势:“给你抽巴掌。”
雪辞懵住:“……什、什么?”
“刚才失态了。”雪辞刚才闪过的嫌恶神色让秦无臻很在意,仔细听,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紧绷,“外面坏男人多,很会骗人,我怕你被欺负。”
雪辞吸了吸鼻子,明显不接受他这番说辞:“哪有别人,是你在欺负我。”
秦无臻喉咙一热:“我……什么你?”
雪辞被说得尴尬了,硬着头皮:“你欺负我。”
他觉得秦无臻大概是没谈过恋爱,但不愿意让弟弟秦灼戴绿帽子,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
但这并不能成为借口。
他也是有脾气的。
雪辞耷着脸,睫毛被打湿成一捋一捋的,看起来确实像被欺负坏了。
他别开脸,一言不发准备出房间,却直接被秦无臻拦下。
“你讨厌我了吗?”
磨他嘴巴、碾他舌头、怀疑他随便给其他男人亲……现在又缠着他不给他离开。雪辞难得不给长辈好脸色,点头:“你感觉不到吗?”
秦无臻脸色僵硬。
雪辞现在都不愿意看他。
确实在讨厌他。
怎么能讨厌他?
秦无臻重复刚才的话,更加迫切:“抱歉,刚才看你快被登徒浪子亲到了,模样失态了。”
“你抽我巴掌。”
“抽几个都无所谓。”
雪辞眼睛一点点变圆。
这话从秦无臻这样清冷稳重的兄长口中说出来,着实诡异了些。
“不、不用了……”
雪辞有点害怕地缩回手,然而对方却攥住他的手腕,作势要帮他往自己脸上辉。
做、做什么啊。
他看起来很骄纵、很无理取闹、喜欢动不动甩人巴掌吗?
或许秦无臻觉得这样才算和好。
雪辞若有所思,本来就烦,此时手臂还被人攥住。气血上涌,他一时冲动,用尽所有力气,朝秦无臻脸上甩过去——
男人的脸直接朝侧方移了位置。
雪辞这次用了很大力气,大到秦无臻的脸立竿见影有了巴掌印。
秦无臻似乎也没料到他能有这么大力气。
脸颊火辣辣地疼,瞬间失去了知觉。可鼻尖却残留着香气。
像是怕这香味很快散去,他加重了呼吸,后背冒出一层热汗,连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
脊背不受控制地战栗。
秦无臻被这种诡异的感觉支配着。
不是羞辱,而是兴奋。
是爽。
他从没料到,被雪辞抽巴掌,这样爽。
而刚对准着脸甩他巴掌的小美人,下手的时候倒是果断,现在打完却怕了。
抖着睫毛,小心翼翼朝他这边观察,却又放不下脸面,一字一句解释:“是你非要我打,我才打的……”
“我一开始是拒绝你的。”
“你不能打回来。”
“也不能责备我。”
秦无臻闷笑了声。
雪辞被他吓到,哆嗦着肩膀往后退了下。
却被捉住手指。
他吓得“呜”了声,却感觉秦无臻温热的大手覆到他掌心。
“手是不是麻了?”
嗯?
似乎是在帮他揉手指。
雪辞本来是防备的,可秦无臻似乎并没有怪他,还一副被他原谅已经和好的模样。
表情很懵,可下意识领悟到什么的雪辞开始恃宠而骄:“都是你,脸上都没肉,打到的都是骨头。”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
毕竟秦无臻是兄长,不是秦灼,可以态度随意些。
结果刚抬眼,雪辞就感觉脸颊被轻轻捏了下。
“你脸上的肉倒是很软。”
这是……?
雪辞觉得秦无臻的举动,像是街上喜欢调戏别人的流氓。
也许是对于兄长的滤镜,也许是屋外的敲门声,雪辞并没有来得及去细想这样逾越的举动。
“雪辞,你在里面吗?”
奇怪的氛围让雪辞立刻抽回手,从狭小的缝隙钻出溜走。他像只幼小却身体灵活的猫,很快就到了门口。
谢乔司站在屋外,手里还捧着那两盆花苗。
他语气诚恳:“抱歉,我刚才的举动孟浪了。”
“下次不会了。”
“我会得到你的同意再亲。”
“……!”
雪辞都快炸毛了,他夫君的哥哥还在身后呢!
被秦无臻这样的贞洁派听到估计又要冷脸发疯了。
立刻道:“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下回不要再这样了。”
“好朋友……就好朋友吧。”
那也比其他人强许多。谢乔司掩饰语气中的失落:“那我们上街去吧,你想要什么我来买,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雪辞本想拒绝,但这么直接拒绝的话反倒是显得他跟谢乔司有什么了。
而且后续剧情里,秦无臻对谢乔司的印象不错。
这样造成误会也不好。
雪辞苦恼皱眉,终于下定决定,回头望向秦无臻:“大哥,要不要一起?”
*
马上就到元宵节,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天色暗下来,雪辞的脸被灯笼衬得发红,他似乎很开心,眉眼舒展,连说话语气都变成了撒娇。
“我可以买这个吗?”
“快看快看,是孔明灯!”
“好厉害!”
雪辞难得出门,看到什么都想买,两个男人站在身后很主动地轮流付钱。
雪辞是有点喜新厌旧的,看到好玩的想买,买回来没几下就腻了——不过他会将这些东西好好收起来,不会乱扔。
谢乔司手上拿满了雪辞看上的小玩意儿,他朝其中一个拨浪鼓瞥了眼,轻笑出声。
是小婴儿吗?
喜欢玩这些。
他朝雪辞看了眼,那张脸上的欢喜和鲜活几乎要洋溢出来。
要是小婴儿的话,肯定也是最漂亮的一个。
谢乔司见他眼巴巴盯着一个糖串,主动付了钱。
得到了一声“谢谢”。
谢乔司觉得自己赚翻了。
他凑到雪辞跟前:“是不是你喜欢吃糖,才这么甜?”
雪辞眨了眨眼睛,表情看起来像是没听懂,不过开口却是:“不是吃糖变的,是天生的。”
这种话,换作旁人只觉得矫情,可从雪辞口中说出来,就知道他确实是天生的甜。
娘子好甜啊。
是他娘子就好了。
谢乔司被勾得浑身都痒,不动声色靠过去,给自己讨点好处。
雪辞对他这样突然凑上来的举动已经习惯了。
他们在街上逛了几个时辰,两个高大男人都是这么紧紧挨着他,不让别人碰到他。
睫毛垂垂。
谢乔司真想伸手碰一下,了解那是一种什么触感。
当然,除了睫毛,他更想知道雪辞水鼓鼓的嘴巴和舌头是什么口感。
肯定嫩死了。
谢乔司强迫自己停下这些可耻浪荡的念头,他怎么能对如此清纯的一张脸想这些。
他要做的应当是对雪辞无条件的好。
尽管他现在连个备选都算不上。
舔狗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舔狗。谢乔司俯身凑到雪辞耳边低语:“你是不是甩秦无臻巴掌了?”
秦无臻皮肤冷白,巴掌印极为明显,待在一起整个下午,谢乔司看到并不奇怪。
雪辞耳尖泛红,不自在地“哦”了声。
“怪不得他一副很爽的样子。”
谢乔司的语气很嫉妒。
“我上午想要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打我?”
“……”
雪辞茫然了,唇瓣张了又张,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一群奇怪的变态。
倒也不稀奇了。
他猜测他们都是碎片。
谢乔司还想趁热打铁对雪辞说些浪荡话,可惜秦无臻很快就回来了。
男人手里拿着裹起来的油纸,里面包着的东西散着阵阵麦芽清淡的甜味。
谢乔司见过雪辞买这个:“给秦灼带的?”
“对,不给他带东西他会难过的。”
雪辞像是一个敬业的猎人,打猎回来不忘给家里的大型犬带吃的。
他怕糖被沾到,又单独抽出一张干净油纸,小心翼翼顺着外层裹起来。
那副认真到放浅呼吸的模样,实在是令在场的两个男人生起嫉妒。
大概是被那巴掌扇爽了,最先沉不住气的竟是秦无臻。
“秦灼爱吃这个?”
他淡着语气。
雪辞点头:“他最喜欢吃这个了。”
秦无臻胸口发胀发酸。
雪辞都不知道他最爱什么。
“什么味道?”秦无臻越想越酸,说罢就要将手伸出去,结果雪辞立刻躲开了。
“这是给秦灼带的。”雪辞还记得他记下的知识,小脸严肃,“不可以分给别人。”
别人……他算什么别人?
秦无臻的手臂僵在空中,半晌才收回去。
那么多,都是秦灼一人的吗?
竟一块也不愿意分给他。
秦无臻盯着雪辞的侧脸,眼眸森森。
再这样下去。
他就要控制不住了。
*
一脸伤口的秦灼回到家,却从柳氏那里得知雪辞跟谢乔司和大哥一起出门的事情。
他满脸失落,也满脸淤青。
柳氏被他的脸吓到,关心道:“哎呦,这脸是怎么了?”
秦灼怎么好意思说跟谢乔司打架弄得,还是争风吃醋,让长辈听了丢人,宋家肯定觉得他这个丈夫不稳重。
“没事,娘,我着急回家见娘子,路上不小心摔的。”
柳氏诧异,片刻才开口:“……你们下学的路这么难走的吗?谢家那位公子也把脸摔得鼻青脸肿的。”
秦灼心虚地不说话。
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谢乔司估计下午就过来找小辞卖惨了。
好贱的野狗。
他接过柳氏给的药膏,寒冷的天气里,也不吃晚饭,也不抹药,就垮着张狗脸坐在院子里等雪辞回来。
固执地像某种,对主人忠诚的大型野兽。
秦灼知道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在背地里笑话自己。
他们懂什么,他这么冻自己,也不抹药,满脸伤口,等雪辞回来肯定心疼死他了。
秦灼一直等,从天亮等到天黑,终于把雪辞等回来了。
一见到雪辞,他就立马起身,整个身体都重重贴过去,急烘烘道:“娘子,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带我?”
听起来很急,语气带着抱怨,可雪辞都没说话,一拿出麦芽糖他就被彻底哄好了。
狗是最好哄的了。
尤其是秦灼这种傻狗。
秦无臻看到他的脸,再想到谢乔司的脸,立刻就明白什么,轻微拧眉,让他不要在学校乱打架,让人担心。
秦灼“哦”了声,接过麦芽糖,塞了一块到雪辞嘴巴里,两人口腔中都散着甜蜜的味道。
秦无臻最后一口也没吃到。
当晚,秦灼跟雪辞卖惨,说谢乔司偷东西才打架的,雪辞看他那副模样,有种自家狗被咬了几口的心疼。
他亲手给秦灼抹了药膏,把傻子哄得直乐呵。
结果乐极生悲,到了晚上,脸颊就变烫起来。
雪辞碰了下他额头:“有点烫,但还没发烧。”
他对秦灼的体质已经有所了解,估计是烧不起来。
11:【他好像要烧起来了。】
嗯?
正要叮嘱秦灼喝热水的雪辞一脸茫然,结果下一刻,细瘦伶伶的脚腕就被男人箍在手中来回摩挲。
做、做什么。
雪辞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手指被床单磨得红红的。
这样的姿势很没有安全感。
而且……他大概也猜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上次尿床的事情立刻涌到脑子里,雪辞肩膀小幅度哆嗦着,另一只脚朝秦灼的肩膀踢。
结果秦灼却直接抗住他的腿,就势将脑袋凑过去。
他的发质硬,很快就将雪辞柔嫩的大腿扎红了。
雪辞抖着声音:“不、不许……”
秦灼抬起脸,用鼻子轻轻拱了拱,声线已然变得低哑:“小辞,我不把大的那个放进去。”
“我现在舌头好烫,可以帮小辞舔,让小辞一个人舒服。”
“那里嫩嫩的,会流好多甜水。”
秦灼很馋地舔了舔嘴:“我好渴,娘子。”
第155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21)
雪辞有时候会觉得,秦灼是不傻的。
至少在某些方面,学得好快。
甚至比他还懂。
傻子的舌头像是食肉的兽类,粗糙,韧性,又长又灵巧。见雪辞被逼到床头,唇瓣被紧紧咬在嘴巴里,好看的眉头不似平日舒展,似乎在纠结要不要答应自己,就急烘烘将脸凑过去。
娘子果然是口是心非,其实是想要自己伺候的吧。
肯定是他伺候的太好太舒服了。
上次尿床后他偷偷看过书了,那并不是尿床,而是被他弄得太舒服才会这样。
雪辞是舒服才会这样。
怪不得会发出那种像小猫叫春似的声音,眉眼湿淋淋,眼眸中的雾气化不开,又落不到实处。
白皙的脖颈会扬起漂亮的弧度,那一小颗不太明显的喉结也凸显出来。
身体会软熟地散着熟透果实的气味,光是稍微碰一下腰,就哆嗦地厉害,身体会弓起来,脊背微微颤抖。
闻一闻都勾死人。
这时的雪辞跟平日里安静温和的模样不太一样,但不论是哪种模样他都爱死了。
被一个眼神看过来他都兴奋不已。
第一次见面时这样。
此时也是这样。
被攥住脚腕的雪辞耳垂都粉了,光洁的皮肤被男人手中的粗茧来回磨砺,手里那片马上就红了,连带着足背紧绷地弓起来,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秦灼身上越来越热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伺候到位的,他学这个比学功课还要认真,怎么可能不进步。
雪辞在为难。
想要拒绝,OOC预警不断地响。
好烦……他紧皱眉头,又被秦灼像狗似的不断缠着。
他陷入思考时会下意识咬唇瓣,这是他的小习惯。
“娘子,不要咬嘴巴……”
秦灼早就发现这点,一边心疼地让雪辞不要咬,一边又用嘴巴凑过去,代替雪辞的嘴,含住那片饱满的唇。
雪辞的唇形很漂亮,鼓鼓肉肉的,让人亲着亲着不禁就去咬。
“唔……”
他忍不住咬,比雪辞自己单纯要唇瓣力道要重许多。
能指望一条傻狗不舔咬朝思暮想的嫩骨头吗?
显然不能。
雪辞放弃了挣扎,只希望快点亲完,糊弄过去,会忘掉做其他事情。
他甚至主动抬起脸,将脸蛋挪到固定的位置,这样不用被掰着下巴,脖子也不会仰着酸。
没办法,他遇到的男人都是个子高体型大的类型,偏偏每个都对他有奇怪的想法。
被迫接吻的时候,脖子经常会仰得酸,就算被抱在腿上亲也不例外。
这是雪辞被亲了这么多个世界总结出的经验。
是有多可怜,才会主动让自己少受点罪。
不过秦灼却突然停下来。
雪辞以为可以结束了,眼神充满希冀:“要、要不要休息了?”
结果秦灼却朝本就愚笨的脑袋上一拍,拍得更傻了。
“我忘了,我有点风寒,不能传给娘子!”
“……”
雪辞若有所思,就他的话点头:“那早点休息。”
他的唇瓣光是刚才那一番啃食,就已经红得不像话了,秦灼看得目光灼灼:“我还想帮娘子舔……想伺候娘子……”
雪辞觉得跟傻子是说不明白了,而且他发现,秦灼虽好哄,但有时也是挺固执的一个人。
大狗见自己没被拒绝,立刻得寸进尺,将自以为毛绒绒可对雪辞柔嫩的大腿肉来说很刺的脑袋伸过去。
……
雪辞小声地呜咽,一口气要换作好几口吐出来。
整张脸都泛着熟透又失神的模样,潮湿,黏糊糊,眉眼略微失神。
他红晕晕的小脸半边都藏在枕头里,偶尔眼神会恢复清明,能听到对方很大的吞咽声。
是不是故意的啊……
哪、哪会有这么多水。
他都没喝那么多水,身体也没什么奇怪的缝。
那些人都是故意想要看他出糗,想要刺激他,才这么说的。
雪辞忿忿地想,拼了点力气,抬脚踩着秦灼的脑袋,用力将人踢走。
然而比起秦灼那硬头发,他的脚心要更嫩,被扎得又疼又麻。
屋子里燃着炭火,雪辞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在微弱的油灯下那具柔软的身体像是覆上了什么晶莹的东西。
秦灼直勾勾盯着。
是什么仙女吗?
就算这种时候,一身细汗,脸颊湿湿红红,明显就是刚被舔过的模样,秦灼依旧觉得雪辞是什么小菩萨转世,不可亵渎的那种。
他的喉咙很热很烫,浑身都像是聚集了一团火,辣辣的,憋得难受。
他其实很想让雪辞帮他踩一踩,碰一碰,可觉得这些东西实在会弄脏雪辞。
只要娘子舒服就好了。
秦灼不敢再放肆,滚烫的身体凑到雪辞跟前,那张英气冷峻的脸让他乍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相貌优越的男人,可惜本质还是一条狗。
他知道雪辞会嫌弃他脸上的液体,尽管他觉得好甜好喝,可这些东西蹭到雪辞身上,对方肯定会生气了。
秦灼不愿意在雪辞脸上看到一丝反感厌恶的表情。
那对于他来说将会是致命打击。
他浑身热气腾腾的,又蹭又抱,像是很满足跟雪辞这些亲密的小动作,舒服地发出低闷的声音。
“娘子,我好喜欢你……”秦灼对于情感懵懵懂懂,别人嘲讽他他绝大部分都听不出来,可在喜欢雪辞这件事情,他很坚定。
“娘子,好喜欢你。”
他又说了声,黏黏糊糊在雪辞耳边蹭,又问。
“娘子,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一点点就行!”
雪辞很不想骗他,他不讨厌,可喜欢的话……雪辞迟钝到暂时还没有领悟到这种情感。
大概是长久没得到他的答复,秦灼很急切地抱紧他的身体,紧到密不透风,让雪辞想到有次自己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奶奶也是这么抱紧他的。
像是,很怕失去他一样。
秦灼也是这么想的吗?
他想到奶奶当时急迫快要掉出眼泪的模样,竟然模模糊糊觉得秦灼也快哭了。
这么高的一个人,还哭。
至少,不要让他难过。
雪辞侧过身体,费力抬起胳膊,朝他脑袋上揉了揉。
他无法开口撒谎说喜欢,只要称赞道:“你很好。”
刚说完,他又感觉秦灼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甚至能看到身后摇个不停的尾巴。
有点好哄。
就是太喜欢……那种事了。
雪辞迷迷糊糊想。
清理工作并不需要他操心。其实在古代,条件并不方便他每日洗澡,全程做起来要几个时辰了,尤其是冬天。
可秦灼很乐意做这些累活重活,一边做还一边嗓音低哑地在他耳边说。
“娘子,你好白。”
“那里也好粉……”
“我又想了。”
雪辞的睫毛也不知是被桶里的热气蒸的,还是被眼泪打湿,卷翘的睫毛一捋一捋的,眼眸紧闭,唇瓣却被亲肿得老高。
听到他的话,脸上露出很明显的抗拒,肩膀也颤个不停。
浑身都甜的人,说话也像是往外倾烫蜜一般。
声音像是甜软的蜂蜜,清甜地落入耳中。
“我都让你吃……那个了。”
“我只给你吃的。”
雪辞脸皮薄,连“甜水”这种话也不愿意说了。
他骗了秦灼,却难得觉得自己没错。
很怕,又像上次那样尿床。
就算被其他男人吃过,这个世界,却只让秦灼这么亲近过。
也不算骗吧。
至少看秦灼的表情很高兴。
雪辞觉得自己变坏了,他觉得此时的模样,像在钓男人。
可困意席卷,他顾不上那么多,小声撒娇:“困……”
秦灼全身硬邦邦,听到雪辞这样说哪敢再想什么有的没的,立刻“哦”了声,不再提其他要求,专心帮雪辞洗澡。
太爽了。
可以帮娘子这么漂亮的人洗澡。
其他人都洗不到。
秦灼生平第一次不那么羡慕秦无臻。在他眼中,秦无臻作为兄长,似乎遇到所有麻烦的问题就可以解决,没有什么可以为难住他,强闻博知的同时,连相貌都是如此优越。
几乎所有见到他都会赞不绝口。
而他就不同了,很少有人会记住他的名字,看向他的眼神除了施舍同情就是嘲讽看戏。
他都清楚,渐渐地也觉得自己像个发霉的蘑菇。
可雪辞不同,耀眼如天上明月的小公子,会善待他,会摸着他脑袋夸赞他。
秦灼此时一点都不羡慕秦无臻了。
他有夸赞他的人了,他也有优点,只有雪辞才能看得见。
秦灼眼睛泛起烫意,被胸腔涌出的爱意弄得目眩神晕。
他将雪辞从水里捞出去,擦干净,换好干净的里衣,塞到已经换干净的被窝里,又仔仔细细掖好被角。
随后又偷偷用手蹭了蹭雪辞的脸蛋。
傻笑两声,他又就着雪辞的桶里洗个澡,让自己尽量染上一样的气味。
倒水、洗衣服、洗床单……秦灼做好这一切后已经是后半夜。雪辞已经熟透,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秦灼小心翼翼上床,抱住雪辞的腰。
他依旧精力充沛。
外面的月光倾斜而下,给雪辞的眉眼渡上一层柔和带着神性的光。
秦灼盯得发愣。
这样如小神仙一样的人,有点点喜欢我。
我真幸福。
可要好好伺候娘子一辈子。
秦灼带着这样甜蜜的念头,进入了美梦。
然而接下来,他的时间却又被分走了一部分去宋家的染坊干活。
事情是这样的。宋家属于白手起家的小镇生意人,其他亲戚自然沾亲带故想将自己孩子往里面塞,也好分一点油水。
宋家的这个亲戚十年苦读,却未曾取得功名,家中也就这位书念得多,宋家人便让他去染坊当账房先生。
一开始还勤勤恳恳,结果后来不知从哪染上了赌瘾,开始做假账。
宋家人也不是傻的,虽然没怎么读过书但也清楚钱财不对,暗中检查,终于把这位远方表哥捉出来了。
“宋叔,你是我亲叔啊,原谅我这回吧!”
这是原剧情里的情节点,宋家确实看在亲戚和读书人的面子上原谅了这位不成气候的表哥,可赌瘾是不会变的,之后这位变本加厉,几乎将宋家的钱财掏空一半。
宋家急,雪辞自然也急,身体也跟着变虚弱。
这也就是造成后来他被关到柴房几天就不行的一部分原因。
雪辞其实很不愿意让宋家人吃这次亏,他们做小生意,自己勤俭,却舍得在他身上花钱。
雪辞很感激他们。
可他不可以主动改变剧情。
那位表哥的父母都还在说好话劝:“我们愿意把这钱补上。”
眼看着柳氏就要心软,雪辞冒着进度条后退的风险,拽住柳氏的衣角。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书房熬了一夜的秦无臻就走过来。
他熬了夜,表情比平日更冷漠,眼底的淤青和疲惫让他看起来带着一份煞气,气场足得让那几位死缠烂打的亲戚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秦无臻这一夜,将宋家几年的账目都重新整理好,清清楚楚摆在一群人跟前。宋父结接过账本,连续翻了几页,发现对方贪得可不止明面上一点钱。
甚至连进口布料这块都节省了不少开支。
做生意讲究诚信,偷工减料是大忌。宋父脸色铁青,这显然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而对面人看到事迹败露,面色尴尬,却舍不得这块肥肉,开始打感情牌,指着雪辞说当时病重时多照顾。
不提还好,提到后柳氏怒了:“小辞的病全靠秦大夫和秦灼,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出一分钱了,还是一分力了?”
雪辞在旁边帮腔:“我都不认识他们。”
柳氏顾不上脸面了,脸面值几个钱?她握紧雪辞温凉的手后,怒斥着让对方还钱,赶紧滚蛋。
宋家几个小厮工人都在场,加上体型壮硕冷着脸的秦灼和那位看起来可以去县令那里写诉讼的秦无臻,他们没有任何胜算,最后只好灰溜溜走了。
宋家着手后面的事情,第一就是去问那笔贪掉的钱,都被赌了,估计也要不回来,只要是想让对方蹲牢房,别对宋家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
第二这些人走后,染坊跟他们关系好的那几位也跟着走了,宋家一时半会找不到这么多工人。
正发愁时,秦灼站出来,说自己力气大,能干活。
他力气大有目共睹,只是宋家让他入赘本就是冲喜,再让他干活,总感觉说不过去。
秦灼本人却毫不在意,他甚至没有放弃去学堂。
只因为雪辞在知道秦无臻熬一夜就能对齐账目后露出崇拜的目光。
雪辞必然喜欢有才华的男子。
他得文武都进步才能配得上。
最后宋家给秦灼开工资才让他晚上过去帮忙。
就这样,宋家的风波被轻易解决了。秦灼白天去学堂,下学回来去染坊,半夜才能回来。
雪辞那时候已经睡下了。
秦灼只好偷偷闻两下,什么也做不了。
而这段时间,进度条猛涨。
看来主角还是要搞事业。
雪辞很满意,没了秦灼,他的生活也没受到任何影响。
秦无臻很自然地接手了秦灼原本照顾他的活。
雪辞一开始还觉得不习惯,后来秦无臻做的比秦灼更细心,他也逐渐习惯,变开始下意识依赖起秦无臻。
无聊时还会去药房待着。
秦无臻闲暇时会教他认药材,春季将止,一些野生药草也需要在此时采种,他需要去山里交猎户村民如何种植。
雪辞觉得有意思也拽住他的衣袖要跟着。
春寒料峭,雪辞不在是之前走两步就要喘气的病弱小郎君了。不过爬山对他来说还是消耗过大。
最后他是被秦无臻背回来的。
被秦灼背和被秦无臻背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秦灼身体呼呼冒热气,走几步就要蹭他的脑袋,跟他说话,黏人得很。
秦无臻很安静,身体的温度是温热的,更像是娟娟细流。
雪辞并不知道,这样一个冷淡的男人,才是最疯的那条狗。
他很满意最近生活,也全然信赖兄长。
直到有次,秦无臻帮他按穴。
身体好后雪辞不想往常那么嗜睡,虽然被秦无臻暗的昏昏欲睡,却还是有点意识的。
他的眼眸紧闭,即将要陷入沉睡之际——
胸口却突然变凉。
这是……
雪辞呼吸一顿。
下一刻,有什么黏腻柔软的东西就舔上来。
灵活的舌头像是蛇舌子,激得雪辞的皮肤泛起粉。
雪辞就算再迟钝,也彻底明白了。
秦无臻在对他做很下流的事。
第156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22)
雪辞被刺激得浑身泛粉后,迷迷糊糊意识到——剧情线又歪了。
本应该完全不懂情爱的秦无臻,竟然背地里对他做这种事情。
而且如此熟练,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也许,帮他按摩的那些天,每次都是如此。
“小辞……”
对方停下动作,用暗哑的声音贴到他耳边,语气缱绻旖旎,像是在呼唤恋人一般。
雪辞浑身发麻,半个身体僵在那里不能动弹,止不住地小幅度发颤。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和缠上却又无力挣扎。
他……要怎么做?
直接睁眼吗?可那样他要怎么面对秦无臻,秦无臻会说什么,戳破的话剧情线还能挽救吗?
雪辞抿住了唇瓣。
幸好秦无针帮他整理好衣襟,规规矩矩在帮他按着太阳穴,没再做过分的举动。
雪辞偷偷松了口气。
就在浑身都放松下来时,却感觉到秦无臻摩挲着他的虎口处。
这像是秦无臻会干出来的事——在人求饶的时候装作好心答应,等到对方彻底放松下来,就猛地冲进去,刺激得对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张着嘴巴流口水。
那点可怜的软肉被来回地捏,就好像把他当成什么开口,捏到某个点就能从里面冒出甜水。
这些还不够。
雪辞听到了最不想听见的话。
秦无臻在跟他表白。
“小辞,好喜欢你。”
语气里带着浓郁的情愫,欲念很少,却让人觉得疯癫。
雪辞止不住哆嗦。
他抿紧唇,眼眸紧闭,为了剧情忍得可怜兮兮,却不知已经被看出来是在装睡。
秦无臻这种老狐狸,几乎没什么事能掩过他眼皮子。
雪辞是装得不错,可细微的表情变化和颤抖的唇瓣,太明显了。
好可怜。
连唇色都吓得苍白。
秦无臻好想帮他亲红,却始终没有贴过去。他仿佛正人君子一般,刚才舔弄胸口的事情早已抛到脑后,此时规规矩矩帮雪辞按摩。
他面上平静,内心却早在看到雪辞跟秦灼亲密后的模样变得偏执疯狂。
一字一顿。
“小辞。”
“好喜欢你。”
又一遍表白。
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他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跟雪辞袒露内心的欲望——这欲望的确是肮脏不堪,拿不上台面的。
谁能去喜欢自己弟弟的娘子?
可秦无臻无法再藏着了。那些情愫像是气球,每见雪辞一面就像是被充气,已经膨胀到他接受不了的程度,总有一天会爆。
“小辞,你不知道吧,我的八字也与你匹配的。”
“若是我来给你冲喜,会不会身体比现在更好?”
“也是,我是大夫,自然可以好好照顾好你的身体。”
雪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的原因,总觉得秦无臻这句“照顾”暗指着什么。
他装作熟睡,心脏却被秦无臻这些话惊悸地跳动不已,结果秦无臻却像是察觉到什么,将手放在他的心脏处。
“小辞心脏跳得好快,是也喜欢我吗?”
【啊啊啊啊啊变态啊!是被吓得被吓得!!!】
11尖叫着。
小球的出现让雪辞没那么紧张了,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秦无臻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也有不少小动作。
用手指碰他的睫毛,捏他的脸蛋。
蹭得他发痒。
雪辞突然想到谢乔司来家中的那次,秦无臻当时那么激动,原来不是怕秦灼被戴绿帽子。
当时,好像也捏了他的脸来着。
雪辞懊恼。
【我太笨了,那时候就应该发现的……】
【可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以为他把我当弟弟。】
11:【宿主!这里面的男人都是变态啊啊啊啊啊!!!不会有人真把你当弟弟的。】
雪辞鸦羽般的睫毛抖动不已。
好像是这样……
睫毛又被碰了下。
雪辞捏紧拳头,嘴角撇了撇。
要不是怕剧情一团糟,他真的要睁眼揍秦无臻了。
当然,这副小动作自然也被秦无臻收进眼里。
雪辞在抗拒他。
可……为什么这么可爱?
又可怜又可爱的。
秦无臻倒是想雪辞此时不装睡,直接起来冲他甩十几个巴掌,若是不解恨就再踢两脚。
打完之后,雪辞估计也没什么力气了,累得胸口都会起伏不断。
挨打完气自然会消掉一部分,雪辞向来都不是心肠硬的人。秦无臻也不会要什么脸皮,打完以后,他会继续缠着雪辞,把人缠得每天都烦得来打。
等到某天,雪辞懒得打他了,也就是他该上位的时候。
秦无臻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没皮没脸的一天。光是想想被漂亮小娘子丢巴掌,他就浑身绷得发烫发疼。
男人停下手中动作,将衣服整理好,掩饰住强烈的欲念。
*
雪辞最近在远离秦无臻,宋家每个人都能感觉到。
不过他们想也许是在跟秦无臻闹什么别扭,毕竟秦家这俩兄弟,把人宠得无法无天。
他们以为秦大夫会是个古板严肃的男人,可没想到,被雪辞冷言冷语对待后,却还是能腆着脸皮继续哄。
他们逐渐察觉出这兄弟俩的相似之处。
都……跟狗差不多。
而秦灼每日都在忙学堂和染坊的事情,有时候忙起来都睡觉都顾不上,天色微亮匆匆赶回来,去雪辞房里待上片刻又匆匆洗漱去学堂。
如此一看,秦无臻倒像是完全替代了秦灼,跟雪辞如同夫妻一般。
宋家的小厮丫鬟们背地里都在讨论,本来只以为多了个上门姑爷,结果还买一送一。
倒是宋小少爷的身体被照顾得很好。
这些流言传入了雪辞耳中,他故意利用这些话来跟秦无臻拉开距离。结果秦无臻完全不吃这套,每日还是会主动来到他房中帮他穿衣洗漱。
秦无臻在这方面真的很体贴入微。
雪辞不知不觉就会依赖他。
不过他还是有点聪明的,服侍的事情尽情享受着,却再也不让秦无臻按摩了。
【他是个惯犯,肯定还会亲、亲我……】
雪辞耳尖泛红,跟病毒碎片小声吐槽着,吐槽完后,果然,他听到了碎片不含脏字的辱骂。
骂得有点难听了。
碎片嫉妒起来,都能杀死自己。
疯狂骂自己是不要脸的变态、坏狗后,碎片冷笑道:【宝宝,我这里有毒药,你可以把他毒废掉。】
“……”
雪辞听懂这个“废”的意思:【我不要……】
上次就是把人弄得不行,他更受罪了。
按照秦无臻疯狂的样子,要是身体不行……雪辞不知道这人又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门外传来秦灼的声音,雪辞应了声。
碎片感觉到被忽视,不爽道:【宝宝,不要让他舔你。】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被碎片知道。雪辞对此很不满,装作没听到,没再理它,门正好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进来。
隆冬已过,春意盎然,院中一片嫩绿。秦灼的薄袄已经换成单衣。
雪辞没这么耐冻,依旧是初春装扮,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倒不显臃肿,反而气血充盈,脸蛋像个白软的糯米团子,任谁看上去都想捏两下。
秦灼捏完后,嘿嘿傻笑两声:“娘子,最近气血真好,是不是可以去学堂了?”
雪辞倒现在连古文的字都认不全,认识都是些古药书籍里的字。想到先生在台上摇头晃脑说一些“之乎者也”的天书他就不情愿去。
不过看到秦灼黑亮的眼,没有扫兴:“等再暖和一点就去了。”
蹲在他膝盖跟前的秦灼听到后高兴地去蹭雪辞的脖子,依旧是没什么心事永远热情的大狗。
“娘子,我买了好多糕点。”秦灼最近好忙,他似乎在染布上很有天分,一个人能做三个人的活。宋父很看重他,竟然拉着他就聊到天亮。
秦灼不敢违背自己老丈人,已经两日没见到雪辞。
娘子好像又变漂亮的了。
秦灼起身,将糕点从袋子中拿出来。他知道雪辞喜欢干净,回家后已经用皂角将全身都洗了一遍,手更是洗了十几遍。
此时浑身都散着淡淡的干净气息。
他觉得这样才配待在雪辞身边。
糕点买了十几样,都是雪辞爱吃的,秦灼知道雪辞胃口小,每一样都切下来一小块,还沏了温茶。
他其实也不是很会伺候人,但做这些都像是日积月累养成的习惯。
雪辞抿了一小口,嘴唇上沾染了一些粉末,还没来得及舔掉就被秦灼凑过去亲掉。
大狗似乎很兴奋,那里已经昂扬起来。
雪辞:“……”
秦灼也察觉到雪辞的视线,脸颊泛红,语气不好意思:“它也想你了……不过小辞不用理它。”
雪辞别开脸,佯装不在意地“哦”了声。
他又含住一块糕点,口腔里是粉色,柔嫩湿润,想令人忍不住去探索里面的滋味。
吃完糕点后只会更甜吧。
好久没跟娘子亲热了……秦灼心里想的都是卿卿我我的事,却不敢真正实施。搞得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些一样。
他喜欢雪辞,就算不做这些也可以。
如果能做就更好了。
秦灼压着心中燥热,从胸口的衣服中拿出一个荷包,那个荷包是雪辞无聊时绣的。除了厨房里的事情,雪辞学什么都很快,连刺绣也是半天就学会了。
荷包里有不少碎银,都是秦灼最近辛苦工作赚到的。
雪辞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和熬红的眼眶,心脏发软:“你自己留着用吧。”
秦灼知道雪辞不差这点钱,垂着脸不高兴了。
这是他赚来的,只想给雪辞花。
夫君就应该把钱都给娘子,不是吗?
眼看着面前这条狗不太高兴,雪辞将银两收好,又将空荷包还给他:“好了,我最近缺衣服,正好留着买。”
果然,秦灼身后的耳边又开始摇晃起来。他浑身都散着热气,皮肤每一次都是滚烫的,闻了闻雪辞递过来的荷包,珍惜地塞回胸口,他贴到雪辞跟前,在脖颈处舔了两下,敏锐地察觉到雪辞身上的药材气味变淡了。
“娘子最近没喝药了吗?”
雪辞:“喝了呀。”
秦灼用坚挺的鼻梁蹭着雪辞的皮肤,被清甜的香味侵袭了满鼻腔,光是如此他就爽得头皮发麻:“依旧是大哥给你熬的吗?”
雪辞摇头:“我娘给熬的。”
秦灼在某些事情一点都不傻。比如,他察觉到雪辞身上的药味变淡,也许是最近没跟大哥接触。
他没什么优点,就是鼻子比狗还灵,每天回家必把雪辞身上从头到尾闻一遍。
前段时间,雪辞身上有很重的不属于他的气味,那股清淡的药味来自秦无臻。
偶尔他在白天回家时,都能瞧见秦无臻待在雪辞身边,无一例外。
而且雪辞不会自己穿衣洗漱,这段时间听说都是秦无臻帮忙的。
秦灼再笨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有种,他夫君的地位要被秦无臻渐渐替代的感觉。
秦灼想到就心里发慌,他真想待在雪辞身边影形不离,赶走那群讨厌的野狗。
——这群狗中,现在也包括秦无臻。
秦灼以前觉得他大哥一心只读圣贤书,可长久跟雪辞接触下来,怎么可能不喜欢雪辞?
不可能!
没人会不喜欢雪辞的!
秦灼对于雪辞的魅力毫无抵抗,也觉得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这样。不然秦无臻为何一直待在宋家,耐心地帮雪辞做一些贴心之事。
而且他有次还瞧见了,秦无臻故意穿得很单薄,里面那身肌肉都隐约能看到,肯定是故意在勾引他娘子出墙!
对!没错,跟雪辞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他大哥秦无臻的错!
秦灼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猜到了真相,不过知道雪辞没再让秦无臻贴身伺候后,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用脸蹭着雪辞的膝盖,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把小郎君单薄的皮肤烫粉。
“娘子……”大狗开始撒娇给自己讨好处,“下月就是我生辰了。”
雪辞愣了愣。
时间过得太快,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到秦灼生日。
他倒是没记得秦灼生日具体是哪天,只是这天是剧情关键点——他的抽屉中藏着几幅秦无臻的画像。
秦灼发现后边拿着画像来质问他,两人正稳步上升的感情跌入谷底,秦灼觉得他从没喜欢过自己,自己除了是一个冲喜工具外,还被他利用来跟心上人见面,又恼怒又失望。而他觉得愧对秦灼,也没看清自己的感情,便主动提出了和离。
他们的感情始于八字,也终于八字。
在生日这天发生这么抓马的事,雪辞看到秦灼望向自己时神采奕奕的眼睛,愧疚感涌上来。
既然过不好生日的话,还是准备一个好的生日礼物吧。
*
秦灼从来没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的向往。
他不在意衣着、吃食,好像什么都能凑合过。
唯一喜欢的……雪辞轻轻咳了声。
他并不是什么自恋的人,不过目前来看,秦灼唯一喜欢的就是他了。
难不成把自己送给对方?
雪辞被这么想法弄得脚趾都尴尬蜷到一起。
打消以后,他又去街上乱逛,看有什么古玩值得买的。可逛着逛着,他被一些小玩意儿吸引住,到最后竟然忘了是来给秦灼挑礼物,反而给自己买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雪辞:“……”
他被自己气到了,皱巴着小脸回家,一到院中就遇到秦无臻。
“去哪里了?”
秦无臻很自然地接过雪辞手中的物品,随后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最近雪辞不怎么黏他,不过也在他意料之中。
秦无臻的脸皮已经练厚:“这么重的东西,一个人去街上的吗?”
话里的暗示不言而喻——是不是跟其他男人一起了?跟谁?为什么不叫上我?回来后还爱我吗?
如果是之前,雪辞确实听不出来,但知道秦无臻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后,他哪哪都觉得不自在。
冷淡道:“一个人去的。”
并对秦无臻看似不经意的“下次去可以叫上我”充耳不闻。
他逛了一下午,累坏了,坐在小花园的软椅上休息。
眼睫垂垂,脸颊粉盈盈湿润润,唇珠鼓出来一小块,翘着。
怎么看怎么好亲。
秦无臻眼皮轻跳,起身来到雪辞身后:“肩膀酸不酸?”
“……”
雪辞挣扎片刻,还是没出息的同意了。
秦无臻的按摩手法太舒服了,反正他都被欺负过那么多次了,现在讨回来一点好吃是应该的吧。
雪辞心安理得享受着男人的伺候。
大概是按到了很舒服的地方,他像只小猫那样眯起眼睛,似乎下一刻就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秦无臻提起嘴角。
好可爱。
更想占有了。
从身到心得拥有。
雪辞对于秦无臻的想法一无所知,还在想给秦灼准备什么礼物。
他抬起眼皮,看到旁边椅子上买来的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越来越似一副油画。
雪辞眼睛亮了亮。
他似乎知道要给秦灼准备什么礼物了。
*
最近宋家生意没那么忙。
秦灼有了两天假期。他回家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后才去雪辞房中。
“娘子?”
雪辞不在。
房间里空空荡荡,有丫鬟过来告诉他说雪辞陪柳氏上街了。
秦灼准备乖乖坐在院中等人回来。
只是临离开时,眼睛无意间瞥到一个抽屉。
之前那个抽屉都是锁着的,放着雪辞的私人物品,他好奇但从怕雪辞生气没来没问过。
最近那个抽屉经常被打开,一开始还会锁,后来雪辞大概是觉得没人翻,就懒得锁上。
甚至此时还没合严实。
秦灼蠢蠢欲动。
他知道雪辞最近在给他准备礼物,猫猫祟祟的,一看见他就把立刻把东西收进抽屉里,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想到雪辞那时的小表情,秦灼扬起嘴角,忍不住笑出声。
他的礼物应当就在那个抽屉里吧。
秦灼觉得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似的,一点点挪到抽屉跟前。
他不是偷看,就是过去把抽屉关好。
秦灼自欺欺人,满心欢喜凑到跟前。
然而,在看到抽屉里的东西后,他表情瞬间凝滞住——
雪辞的抽屉里,为何会有大哥的画像?
难道……
那一刻,秦灼双眼发黑,差点没站稳。
他僵硬着身体,将抽屉完全打开,他的手指都剧烈发颤,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是错了。
可越看清楚,真相就越令人窒息。
是秦无臻的画像。
有好几张。
秦灼完完全全僵硬了,血液发冷。
雪辞竟然喜欢大哥吗?
那他……他要被抛弃了吗?
作者有话说:
小辞以为产生误会后的秦二狗:被利用,生气,愤怒,失望。
实际上的秦二狗:呜呜呜别丢下我,我很会舔,很会伺候呜呜。
第157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23)
雪辞最近挺忙碌,整个宋家都能看到他那抹小身影来回在后院和几个房屋间穿梭。
怎么春天来了,比采蜜的小蜜蜂还忙?
柳氏看他的模样不由慈爱地笑,她问过雪辞,说是给秦灼准备生辰礼物。
原本两人只是八字匹配才有了婚约,说难听点他们让秦灼入赘也是为了给雪辞冲喜,没想到小两口的关系能这么好。
雪辞的气血也一天比一天好。
柳氏心情愉悦,给了雪辞不少零花钱,让他给秦灼买个贵重礼物。
“谢谢娘。”
雪辞给秦灼准备的礼物很独特,是一副油画。
至少目前来看这世间都绝无仅有。
颜料是他去街上买的一些胭脂水粉加上清油自己制造的,经常失败,准备工作花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试了这么多天,基础颜色已经都弄出来,就快完工了。
柳氏给的钱被雪辞收好,用来当做下个月的离婚费。他揣着钱,趁着秦灼还没回来,赶紧回屋再画一会儿。
雪辞走路匆匆忙忙,也不看前方,结果快走到屋门口时却一头撞上坚硬的胸膛。
他没抬头,光是闻到那股淡淡苦涩的药材气味都知道是谁。
秦无臻最近好像装都不装了,经常对他做一些捏脸揉脑袋的小动作,明明之前把脉还加一层手帕隔着的。
而且有时刚沐浴完,也不等头发晾干就过来找他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11说烧男在展示胸肌。
雪辞本来不信,可看到秦无臻衣襟微微敞开,衣服也比平时穿得少多了,被湿法沾染后胸口确实若隐若现。
【他刚才也是故意的,见你过来,故意让你撞他怀里。】
“……”
雪辞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道:“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秦无臻的头发被利索束起来,一席青衣衬得人仪表堂堂,他很少注意自己外貌,此时却是开屏孔雀:“最近在做什么?总是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雪辞没瞒:“在给秦灼准备生辰礼物。”
秦无臻的表情僵硬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准备这么久?”
雪辞重重点头,故意道:“他是我夫君,我自然要用心准备的。”
秦无臻虚伪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缝,他僵着嘴角,直直往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体比对面的糯米团不知宽阔多少,直接把人逼到角落。
雪辞下意识咬住唇瓣,仰着小脸惊恐又无辜看向他。
那副模样……更想让人亲了。
秦无臻还是有克制力的,没有在大白天做这些荒唐事,只是再这么看雪辞跟秦灼恩爱下去,他的克制也快所剩无几。
雪辞感觉手腕突然被紧紧攥住,秦无臻用的力气不大,可他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抬头,秦无臻眼底黑漆漆的,像是一片浓雾般散不开。
浓雾里藏着爱而不得的欲念和压抑的情愫。
“秦灼懂得那些东西,都是我教的。”
什、什么……
雪辞傻眼了,被咬得软熟的唇瓣松开,那张脸秾丽又清纯,弥漫着水汽的湿红眼尾就这么看过去。
秦无臻呼吸重了几分,手上力道加重,脸几乎要凑过来,高挺的鼻尖已经若有似无蹭到雪辞雪白的腮肉。
危险又暧昧的距离。
雪辞僵僵的,又听到男人在耳边开口:“秦灼能让你舒服的那些事,都是我教他的。”
“所以——”
雪辞手腕被磨得抖了下,立刻有了红印。
“要不要我帮你?”秦无臻头一次拿出这么卑微的姿态,这一刻他和秦灼没区别,什么清冷什么霁月风光,都是虚伪的假象。
清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对自己弟弟的娘子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我比秦灼还会舔。”
“舌头也很长。”
“会伺候你很舒服。”
反应过来秦无臻在说什么后,雪辞的脸瞬间涨成了番茄,脸颊烧得发烫,他一时半会也不知要对秦无臻回应什么话。
秦无臻这种人坏透了,知道雪辞脑袋转得慢,没给思考时间:“我不要任何名份,也会藏得很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我就是单纯想伺候你。”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无时不刻不在觊觎雪辞夫君这位位置。
只是他聪明,知道棋不能下太大。
“小辞,我喜欢你。”
“给我个机会。”
“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雪辞没想到秦无臻竟然直接表白了,他本来还想装作不知道,可这下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剧情彻底偏了。
雪辞听到了进度条后退的声音。
他心头一凉,委屈得“呜”了声。
“我……”不喜欢你。
本要这么回复的,OOC警告立刻响起。
雪辞拿的人设是喜欢秦无臻的,不可以这么直接拒绝。他只好用道义堵住对方:“我、我已经有夫君了,你现在是我大哥,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秦无臻不依不饶,“镇上好几户人家都有陪房,你就当我是那个陪过来的。”
11:【呵呵,不值钱的赔钱货。】
秦无臻又开始极力推销自己,说自己身体很好,懂得多,也不求回报,只需要雪辞日常偶尔关心他。
把雪辞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板着脸:“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秦无臻完完全全把这句话当作他死皮赖脸求来的应允,喉结滚动,兴奋得浑身都在颤。
嗓音是极力克制住的:“……宝宝。”
“……?”
雪辞被他彻彻底底肉麻到了,一脸懵地看过去,结果外面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
“二姑爷……不是,姑爷你回来了!”
私底下大伙喊秦无臻“大姑爷”,喊秦灼“二姑爷”喊惯了,就这么一不下心说漏了嘴。
换作平时的秦灼,根本听不出来这称呼的区别,不过自从在雪辞抽屉里看到秦无臻画像后,他变得敏感又不安。
眼眸立刻灰暗下来。
隔着老远,他看到雪辞跟秦无臻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秦无臻的脸都快亲到他娘子脸上了。
娘子的脸颊也是红的。
秦灼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揉碎了,稀烂一片。
外面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雪辞,光是上个街雪辞都能吸引到无数搭讪的人。
秦灼觉得烦躁的同时又为娘子觉得骄傲——优秀有魅力才会吸引到旁人。
反正雪辞也不会喜欢他们,他只要站在旁边拦住那些人,宣示主权就行了。
秦灼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他也以为雪辞是一点点喜欢自己的,不然为何成亲时要跟媒人说喜欢皮肤黑的。
才怪。
雪辞喜欢秦无臻那样的人。
也对,谁会喜欢一个傻子?
现在,秦无臻也开始喜欢雪辞了。
两人……情投意合。
秦灼一步都走不动了,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两人靠在一起时的温馨场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雪辞就会让秦无臻来当夫君。
把他这个傻子抛弃。
应该要抛弃的。谁会喜欢他?
可他却离不开雪辞了。
会夸他、会用那么漂亮的眼睛盯着他、会给他绣荷包、买麦芽糖……这些事情,以后都只会跟秦无臻做了。
秦灼原本还以为是秦无臻勾引雪辞,雪辞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被迫犯了错。那样的话他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秦无臻身上,狠狠揍对方一顿,好好保护雪辞。
可……那些画像上都有时辰。
雪辞在跟他成亲前就喜欢秦无臻了。
跟他成亲也是因为秦无臻。
怪不得当时会让他去书房拿毛笔。
心脏隐隐发烫,视野逐渐开始模糊,秦灼这几天都待在染坊里,半夜才会回来抱住雪辞。
身体的劳累也无法让他忘记这些事情。
要是不开那个抽屉就好了。
那样,他会继续以为雪辞喜欢自己,会继续恩爱过一辈子。
秦灼后悔死了。
高壮的男人垂着脸眼眶发红站在屋外,连进去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你怎么站在那里?”
清越熟悉的声音让秦灼将眼泪瞬间收回去。
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雪辞就不会那么快抛弃他。
就算以后秦无臻真成了雪辞夫君,他还可以……可以做小。
秦灼立刻抬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娘子,我带了糕点给你,饿不饿啊?”
“……”
雪辞总觉得他不对劲。
刚才他跟秦无臻靠那么近,声音也不算小,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灼发现了?
这人在这方面一向很敏锐。
“我有点饿了,进屋吧。”雪辞有点心慌,挽住他的胳膊,细心察觉到对方身体僵硬了。
难道真的听到了?
秦灼是老实人,装起来破绽百出,进了厅堂路过秦无臻身旁时,他根本不愿意看到那张脸。
他怕忍不住去揍。
进屋后,雪辞坐到床沿边上,秦灼一声不吭切糕点,比起平日蹭他的热情劲儿,今日过分安静了。
雪辞紧张,不过进度条并没有再后退。
之后几日,他都细心观察秦灼,看到对方又恢复黏人劲儿后松口气。
也许那天只是累了。
秦无臻自表白之后更加肆无忌惮,似乎已经觉得自己坐上了小三的位置。雪辞每遇到他,进度条都要后退一小格,气得直接去学堂,尽量减少跟对方的接触机会。
他发愁:【以后只要遇到秦无臻就会扣进度吗?】
11查了下:【您在跟秦灼和离以后,就自由了,任何人靠近您跟您表白都不会扣进度。】
雪辞稍微放宽心。
离秦灼过生日还有半个月。
油画已经完成,他干脆这半个月都待在学堂,白天跟大伙一起上学,下学后秦灼去染坊,他待在学生住宿的屋里。
秦灼黏着他:“娘子,我不想去染坊了。”
雪辞以为他累:“那休息几日?”
秦灼沉默片刻:“我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怎么可以不去?!
前阵子被扣掉的进度,雪辞就等着秦灼的事业线来补回来呢。当然,他没表现地那么苛刻,主动朝秦灼嘴角亲了下,催着对方快去。
秦灼又被迷得晕头转向了,甚至开始幻想雪辞一开始是喜欢秦无臻的,但在跟他的相处下,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或者,他那方面不错,雪辞觉得留着他有用。
秦灼心脏没前段时间那么苦涩了。
他一步三回头,都走到大门口,看到坐在椅子上乖乖看过来的雪辞,又跑回来,凑到雪辞嘴唇上亲了又亲。
小心翼翼的,不敢把舌头探进去,怕雪辞觉得他恶心。
终于把大狗哄着去搞事业,雪辞以为自己可以清静一晚,结果门童过来说秦无臻来找他。
雪辞眼皮轻跳,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哄走一个又来一个。
“晚饭吃了没?”低沉的声音在雪辞耳边响起,他转过来,谢乔司正俯身平视着他。
雪辞垂眸沉吟,片刻:“我有点饿了。”
谢乔司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机会,立刻要带着雪辞出门。
两人从另一个门出去,秦无臻逮了个空。
谢乔司请雪辞吃的是镇上有名的酒楼,拿手菜是虾,不好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给雪辞剥完后,却看到雪辞咬了一口就嫌弃丢到一旁:“不好吃。”
“……”谢乔司气笑,“我手都剥酸了,小菩萨,你可真难养。”
雪辞脸转过来,冲他笑了笑,唇角是他从未见过的好看弧度:“不行吗?”
行。
魂都被你牵走了。
能不行吗?
谢乔司心想,他这辈子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可能就是为了方便给雪辞当狗的。
他当狗当的甘之如饴,又带着雪辞逛街买小玩意儿,去成衣铺做衣裳。
我还真像雪辞的夫君。
谢乔司嘴角翘了一路,两人天黑才赶回书院。
月明星稀,谢乔司盯着雪辞被月光倾注的漂亮脸颊,心神荡漾,挡住雪辞的路:“马上就到秦灼生辰了,我能去你家吗?”
雪辞点头:“你跟秦灼关系这么好,当然要来了。”
“谁跟他关系好了!”谢乔司恨不得取而代之,语气突然扭捏起来,“我过去都是为了找你。”
雪辞知道,他又要开始犯病了。
“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想你想得不行。”
“上次没亲到你,其实有点后悔。”
“但我也不能干强迫你的事吧,虽然一想到这件事我……身体就那样了。”谢乔司看着浪荡,说起这种事情耳根都红透了,“你、你想没想好?”
雪辞头皮发麻:“……什么?”
“就让我偷偷舔你的事情。”
“……”
雪辞挪开身体,用自己太困这种理由敷衍过去。
他推开门,抱着谢乔司给买的东西进了屋,却没料到漆黑的屋里还站着个人。
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雪辞被秦无臻抱到了桌子上,吓得立刻环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秦无臻心脏跳得厉害,他双手撑在雪辞两侧,腿不由分说强势抵进去。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雪辞脖颈上。
就算漆黑一片,他也能猜到雪辞皮肤已经粉了。
好敏感。
“躲我?”男人逼问着。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雪辞别开脸,侧脸对着他。
却听到秦无臻来了句:“你耳朵对着我,我会忍不住想咬到嘴里。”
“你耳朵很敏感,稍微一碰腰就软了。”
“!”
雪辞被激得反驳:“你很烦。”
秦无臻僵了下,声音里满是妒意:“你只嫌我烦?刚才谢乔司说想帮你舔,你怎么不觉得他烦。”
【进度条-1。】
……>﹏<呜。
雪辞躲了这么久,这点可怜的进度还是被扣了。
秦无臻此时在他眼中跟扫把星没什么区别。
他被缠得烦了,想也没想,巴掌就这么扇过去——
*
顶着星光的秦灼刚走到门口,屋子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油灯下,他看到了秦无臻的脸上有清晰的指痕。
被雪辞打了吗?好爽。
秦灼好不容易燃起来的一点火苗彻底熄灭。
兄弟俩心照不宣互相装相,倒是把屋里的雪辞吓得紧张起来。
幸好秦灼只以为秦无臻是来帮他看病的。
时间不早,雪辞劳累一天,被伺候洗漱休息。刚沾上枕头就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间,他梦到有条大狗,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求他“别丢下他”“那样他就成流浪狗了”。
听起来凄凄切切,好不凄凉。
雪辞下意识揉着大狗脑袋。
呓语:“不会的……不丢狗的……”
哭声才停下来。
*
雪辞以为这只是一个梦,并没有在意。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秦灼生辰。
宋家人刚被亲戚背刺,这次并没有清很多亲朋好友,一桌人就完全坐得下。
自从成亲后,秦家二娘对秦灼的印象改观不少,觉得这孩子虽然愚钝,但确实真心待人,她特意花了大钱买了礼物,秦灼收到后颇为惊讶。
谢乔司也来了,为了显得自己不特殊,他还带了不少同窗的礼物过来。
趁着大人们在准备酒席,雪辞把自己的礼物给了秦灼。
秦灼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古代以水墨画居多,这样浓艳的色彩绝无仅有。
雪辞画像里的他正坐在桌前,提着毛笔,发丝微乱,侧脸认真。
秦灼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副不傻的一面。
他眼眶红透,颤抖着抱住雪辞:“娘子……”
这么好、这么好的雪辞,只要肯施舍他一个眼神,他就愿意一辈子当狗。
没有名份也行。
力气好大。
雪辞没推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觉得有点残忍了,前脚才送出礼物,后脚就要和离。
一起回到酒宴,途中,雪辞找借口说困了先回房休息。
进度条已经到了90%。
很快了。
雪辞整理好和离后给秦灼的补偿,从抽屉里拿出那些秦无臻的画像。
说实话,他实在不理解秦灼为什么能看出来这是秦无臻,古人的画像……实在跟本人完全不一样。
他抱住那些画像,躺到床上,等着秦灼来发现。
很快就有敲门声。
雪辞紧闭双眸,装作睡着。
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声越来越近。
雪辞紧张地心脏直跳。
感觉到怀中画像被抽中,他渐渐睁开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模样。
然而面前的人并不是秦灼。
“你、你怎么……”雪辞讷讷道。
结果下一刻,手腕就被秦无臻用力箍住。
男人双目通红,声音沙哑颤抖,脸颊也泛起不自然的红:“为何要抱着我的画像?!”
“……”
雪辞傻了。
可秦无臻这回不会轻易放过他,彻彻底底将他从床上抱起来:“你也心悦于我,对不对?”
“小辞!”
“你喜欢我,对不对?!”
声音逐渐激动,雪辞抿唇,尴尬地头皮发麻,然而很快,手上的力道却松开。
他看到秦灼狠狠朝秦无臻脸上揍了一拳。
“你逼问他做什么?”秦灼嘶吼着,像是发怒的野兽,双目猩红。
秦无臻嘴角都出血,英俊的脸被打得扭曲,他现在心思都在雪辞的回答上,冷冷冲秦灼道:“滚开。”
秦灼又挥拳过去。
一个受了这么久的委屈却依旧要被抛弃,一个觉得自己跟雪辞两情相悦全被对方耽误。两人都个高体壮,下手一个比一个重,谁也没占上风。
11惊呼:【宿主往后面站,小心被伤到!】
雪辞默默后退两步。
两人打得头破血流,都靠着东西喘粗气。雪辞趁着间隙终于开口:“秦灼,我们聊聊。”
秦灼身形猛地僵住,像是不愿意面对,却还是慢慢转过身。
雪辞朝秦无臻看了眼,他从见过对方如此狼狈的模样,不过现在他没工夫管他,开口:“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秦灼单独说。”
像是猜到了两人要聊什么,秦无臻很听话地出去了,顺带连门也关上。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小辞,你听我解释……”不同于刚才疯了一般的狠厉,秦灼此时像个犯错的孩子。
结果就听到雪辞平静道:“我们和离吧。”
秦灼双眼发黑,一瞬间血液凉透。
不要。
他不要和离。
“你说过不丢下我的……”他紧紧抱住雪辞,像平日那样蹭着他的脖子,来回地舔,只是多了一些疯狂。
“你说过我不抛弃我的。”
“你喜欢大哥,我不在意的。”
“只要别丢下我……”
剧情又歪了。
雪辞深吸口气,刚要开口,结果却眼前一晕。
他被结结实实推到了床上。
“秦、秦灼……”
疯狗力气很大。
雪辞感觉对方在扯自己衣服,哆嗦着手指拽住。
两人力气本来就不对等,衣服就快就被秦灼撕扯开。
像是受了刺激一般,秦灼贴过来:“我好好舔娘子的话,娘子会不会就不跟我和离了?”
“我很会的……”
“娘子,我会让你舒服的。”
雪辞抬起的手臂很快就被秦灼箍住,对方缠入他的指缝。
亲吻过去。
“唔……”
雪辞发出很细的呜咽声,腰立刻塌软下来。
别、别这样。
雪辞睫毛不停地抖,下一刻,箍住他的那双大手却没了力气。
秦灼被拎着衣领用力一扔,砸到墙上,很闷重的声音。
秦无臻朝雪辞这边看。
雪辞身上就只剩下一件长袍,白色的,有些透,什么也没遮住。
大腿柔软的嫩肉被蹭成熟红,沾染着很黏的水渍,亮晶晶一片。
还有……粉的。
也不知道是秦灼的口水,还是被舔出的甜水。
秦无臻浑身都滚烫。
他还没来得及帮雪辞盖住,就被秦灼扑过来狠狠砸了一圈。
兄弟俩第二次打成一团。
却没想到,进屋的还有第三人。
雪辞感觉有毯子盖在了自己身上,湿湿红红的眼睛费力朝床边看了眼。
吸了吸鼻子,声音也带着一点哑:“……谢谢。”
谢乔司别开目光:“……没事。”
他偷偷吞着口水。
雪辞那里……怎么那么粉啊。
还冒了好多水。
散着香味都让他晕倒了。
要是,能舔就好了。
他舌头很灵活,都能给樱桃梗打结。
应该、能吃到很深的地方吧。
第158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24)
床边散落的是被撕破的布条,可以看出那原本是一条裤子。
耳边不停传来拳拳到肉的打架声,先前已经打过一次,雪辞现在已经可以淡定面对了。
他拱起膝盖,毯子随着动作滑落一小块,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大腿。
不时传来闷闷湿湿的香味。
“能帮我在衣柜里拿条裤子吗?”
谢乔司滚了滚喉结。
他庆幸自己是侧对着雪辞的,要是脸正对着那里,估计现在直接就想舔过去了。
“……哦。”
不自在地应了声,谢乔司迅速走到衣柜跟前。
虽然是雪辞和秦灼两人的衣柜,可大部分都是雪辞一人的衣服。
谢乔司被香得快晕了,特意挑了一条他送的,忍住一切念想将裤子递过去:“你要不要我帮你擦一下?”
“那里好多水。”
雪辞接裤子的手指哆嗦着,洇成了粉色:“不、不用……”
都被看到了。
他尴尬脚趾都蜷到一起,脚背绷紧,圆润的脚趾并在一起,很紧很鼓,让人有欲望想要一个一个挨个去舔湿舔红。
刚被架到肩膀上的大腿酸麻,一用力气都还是抖的。
雪辞拒绝了帮忙,就这么发颤地穿完,终于将那一身粉盈盈的皮肉挡住了。
他的脸颊已经湿湿红红,眉眼窘迫,而那两兄弟此时终于打完了架。
秦灼已经将力气耗尽,几步走到雪辞面前,鼻青眼肿的模样看着比平时可怖多了。
雪辞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谢乔司很自觉地拦住了对方,嫌弃又严肃:“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把雪辞吓到了。”
那样的语气,就好像自己才是雪辞夫君一般。
秦灼再笨也听出来,冷下脸色:“你待在这里做什么?”
谢乔司:“我不拦着,你们兄弟俩伤到雪辞怎么办?”
他也没问两人为何不顾形象地大打出手,心里恨不得打得更狠些。
秦灼懒得跟他解释,看向雪辞,露出艰涩复杂的表情:“娘子,我错了……”
“能不能不和离?”
谢乔司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一惊——原来是要和离!太好了!
他胸口顿时热血沸腾,站在旁边观察雪辞的脸色。
雪辞拧着眉心,看起来很不高兴。
“不可以哦。”
用很温和的语气残忍拒绝了对方。
那一瞬间,秦灼一个高壮的大男人,眼眶瞬间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雪辞抿了抿唇瓣,不去看他。
不远处传来长辈们的声音,秦无臻熄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影朦胧,不太能看清两人脸上的淤青。
他一把将秦灼推到旁边,自己靠近雪辞,拎住他细瘦的手腕。
“脉相有点快。”秦无臻顶着那张被淤青脸,仿佛刚才满身戾气的不是他,柔声道,“要沐浴休息吗?我帮你打热水。”
*
谢乔司最近像是活在蜜里。
雪辞跟秦灼闹和离,两人都还来书院上学,只不过位置已经调换了。
他现在跟雪辞离得最近,隔在他们中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就知道这天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三人平时除了晚上睡觉形影不离,谢乔司自然知道要如何伺候雪辞。
雪辞此时对秦家兄弟俩都没好脸色,是他上位的好机会——说不定连小三都不用当,直接一举成为夫君。
谢乔司暗自计划着。
而秦家这两位脸上的伤口不容忽视,偏偏秦无臻最近每日都来书院找他。送一些价格昂贵的小玩意儿,看上去就跟在追人似的。
雪辞为难:【他好像真的是在追求我……】
秦无臻本来也只敢暗地里做这些,知道雪辞喜欢自己后,整个人腰背都挺拔几分。
他故意没用药,也穿得少,让脸上那些淤青看起来更加严重。
“小辞,脸疼。”
11:【感觉他是那种会拍照片把伤口发过来博同情,谈恋爱会事事跟你汇报的类型。】
雪辞明白,他遇到的男人,好像大部分都这样。
他庆幸古代没手机,可以免除一部分骚扰。
跟秦无臻的精神状态完全相反,秦灼像只萎靡不堪的大狗。
他直直盯着前来跟雪辞搭讪的每一个男人,像是疯狗一般随时都能扑上去咬人。
雪辞觉得是个隐患,趁着秦无臻过去问他画像问题时,故意让秦灼听到自己的回答。
“嗯,确实喜欢好久了。”
秦无臻心脏跳得用力。
相反,秦灼黯然神伤。
就这么僵持几天,秦灼终于主动答应了和离。
进度条涨到了95%。
雪辞看他萎靡不振的模样,想要开口说点让他振作的话,可想到这些都是因为他,便闭了嘴。
他将准备好的银两递过去,秦灼一分没要,反而将自己最近那点工钱都给了他。
“是我没用,配不上娘子。”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记得给他买麦芽糖了。
秦灼眼眸发红。
可他还是好喜欢。
他会努力,努力往上,变成可以让雪辞看见的人。
*
和离的事情雪辞也没瞒着,两家后知道纷纷惊讶。
毕竟两小口平时千般恩爱,怎么看都不想要和离的意思。
年轻人易怒,气性大。
劝和不全分。宋家人和二娘轮番上阵,雪辞闭口不提,用性格不合的理由搪塞过去,本以为还要被质问好一阵,也不知道秦无臻说了什么,长辈们竟然都不再提起此事。
和离后,秦灼的东西全搬走了。本来也没多少,重要的是雪辞给的那幅面。
秦灼当成宝贝似的细心卷好。
而秦无臻作为他夫君的哥哥,丝毫不避嫌,三番两次都留宿在宋家给他准备的客房中。
雪辞怕被看出猫腻,干脆不回家了,躲在书院里,成天跟谢乔司待在一起。
学院里那群书生,知道雪辞和离后,对待雪辞的态度也都不像以前那般规规矩矩。
视线会不经意在小郎君撩起的白嫩胳膊掠过,玩蹴鞠时故意跟雪辞分在一起,就为了看他换鞋脱袜子。
也有一部分胆子大的,鼓起勇气跑去跟雪辞递情书。
古代的字雪辞就不认识几个,还以为是先生下达的作业,每一封都认真收好,还礼貌地跟对方说谢谢。
把那群书生钓得更心猿意马了。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每日心思都不放在学习上,成天写着那酸歪歪的情诗。
雪辞每天都要收到好多,表情越来越郁闷。
怎么先生给他留了这么多作业啊……
终于,谢乔司看不下去了,私底下警告一番后,没人再敢把追求雪辞摆在明面上。
毕竟他们的条件远不及谢乔司。
明面上追求不了,等到晚上,他们会聚在一起闲聊,互相攀比今日雪辞跟自己说了几句话,聊雪辞是怎么跟秦灼和离的。
“那傻子也配得上?能当过夫君就是他最大的荣幸了。”
“该不会是不行吧?”
“应该不会吧,我见过秦灼那东西,唬人得很,跟牛似的。”
“肯定是那小子每天想着那种事情,小雪辞身体不好,腰又那么细,估计吃不消的。”
“啊?那什么……他会不会哭啊。”
“我感觉会吧。”
“肯定哭,眼睛红红的,说不定还会求饶。”
“那种时候求饶……”
“啧。”
查房的书童脚步声由远及近,众人的讨论声灭下去。
一个一个呼吸却越来越重。
……
雪辞的衣物和毛巾也经常丢掉,被书生们偷偷藏在枕头底下,时不时拿出来闻一闻上面残留的香气。
他们之中还有会画画的,画的自然不是雪辞平时的样子。
大部分表情都不太……严肃,衣襟敞开,双眼迷离的居多。
一张要卖到二两银子。
有天,有人把画不小心落在了雪辞面前,雪辞愣了愣,讶然盯过去。
对方被勾得魂都快没了,呆呆看着脸片刻,羞愧地将画收起来,跟雪辞道歉。
谢乔司知道后,把那人教训了一顿,将画全都高价回收过来。
“放心,都被我销毁了。”
雪辞信任道:“谢谢。”
至于销没销毁,全凭谢乔司一张嘴。
和离后的日子里雪辞也没闲着,他不爱回家,一方面是躲着秦无臻,一方面为以后去江南找秦灼做准备工作。
谢乔司在郊区山上有个马场,雪辞提出想要学骑马后,谢乔司爽快地带着他去了马场。
马场的味道不算好闻,雪辞一开始有些嫌弃,但见到小马后立刻就不愿意走了,顺着马槽挨个摸头。
马厩中有不少秉性不羁的马,平日旁人一触碰就要发疯。
然而被雪辞摸得乖顺的,跟条狗没区别了。
谢乔司啧了声。
没出息的样子。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
没想到马看起来比电视剧里的更乖,原本要骑马的雪辞光是撸马就撸了半天。
谢乔司到最后都吃醋了:“我的头发更顺,要不要也这么默默我?”
雪辞当做没听见,换话题:“我要学骑马了。”
谢乔司求摸失败,无奈笑了声。
雪辞从来没骑过马,他找来一匹温驯的白马,体型不大。
雪辞上去后,后背很快就抵上一个滚烫的热源。
他惊讶回头,谢乔司怕他误会,解释:“你是初学者,我先带着你骑两圈。”
电视剧里好像也是这么演的。
雪辞“哦”了声,放松警惕。
骑马是谢乔司的强项,他手掌中的薄茧也是拿缰绳才磨砺出来的。
看着清瘦高大的男人,却轻易掌控住缰绳,稳稳让马来回在附近的草坪上走了一圈。
雪辞被晃得有点晕,他没想到马背上这么硬,磨得大腿很不舒服。
下意识往身后人怀里靠。
靠到别人身上稍微没那么晕了,就是谢乔司身上也挺烫的。
谢乔司默许了他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呼吸却突然重了许多。
雪辞觉得可能是被自己压得喘不上气,他稍微往前挪了些,努力保持着平衡,身后人却突然凑到他耳边,开口来了句——
“前段时间有一对被捉奸,就是在马背上。”
雪辞肩膀颤了颤,尴尬地脊背都弓了下,耳垂迅速染上粉。
他不知道谢乔司为何突然提这个,也不好不回应,小声“哦”了声。
“光天化日,也是不害臊。”谢乔司突然轻笑了声,嗓音低哑,“不过马背上确实刺激。”
“你知道为什么吗?”
雪辞垂着眼睛,脸颊被这些听起来奇奇怪怪的话弄得很烫。
“……不知道。”
“马跑起来会很颠,起伏很大,无法确定下个动作是深还是浅。”
谢乔司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雪辞就像在他面前故意说这种话。
最后还装作好心道:“不过放心,我不会这么对你。”
“马鬃的毛很硬,你若是没穿裤子坐在上面,肯定会被磨破皮。”
“如果真要那样,我肯定会把你抱到我腿上,不让你沾到马。”
谢乔司呼吸变重,嗓子干痒,浑身烫得厉害。
就算他把雪辞抱在怀里,马鬃也会被打湿吧。
到时候会变得都是湿漉漉的香甜的黏水。
他压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此时雪辞就在他怀里,靠得那么近,又被自己想象出的画面弄得浑身滚烫。
旖旎画面被细弱的声音打破。
“谢乔司……”
谢乔司被喊得头皮发麻:“嗯?”
雪辞眼尾红红:“大腿磨得疼。”
谢乔司立刻停下来,马背确实硬,所以他在雪辞上马之前多准备了条外裤。
还是被磨了吗?
谢乔司想到那身粉盈莹润的软肉,掐一下都会往外冒水:“你太嫩了。”
他下马后,将雪辞抱下马,打横抱进附近的小屋子。
这屋子专门用来更衣的,马场空旷,除了几个喂养马的伙计就没其他人。
门没有彻底关上。
谢乔司拿出一个软垫,让雪辞坐在上面。
“裤子不好捋,能脱下来吗?”
他的声音很正经。
雪辞其实不是太疼,他只是不想再继续马背上那个话题,结果现在只好就着自己的谎话接着圆。
忍着尴尬,他点头,将几层外裤脱了。
谢乔司看着那细伶伶的手指慢慢脱衣服,眼皮狂跳。
他蹲下来,脑袋蹭着雪辞的腿,脸凑过去。
呼吸都喷洒上去。
很痒。
雪辞忍不住并紧了腿。
谢乔司脑袋被夹住,爽得天灵盖都快翻过去了。
大腿红得不明显,还没那天被秦灼弄得严重。
“我去帮你拿药。”
谢乔司呼吸都乱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药在另一间屋子,却迟迟未见他起身。
雪辞的皮肤还暴露在空气中,以为自己的谎话被看出来了,有些尴尬,抿住的唇瓣刚张开,就听到对方突然问:“要不要先用口水消毒?”
“我不是要欺负你,口水真的可以消毒,我嘴巴里面也很干净,没亲过任何人。”
“除了差点亲到你。”
谢乔司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雪辞仰着脸,愣愣看着屋外。
他眉心拧起,回头。
屋外齐刷刷都是人。
学堂那群人知道雪辞来学骑马,纷纷赶过来。
结果就看到谢乔司跪在雪辞跟前,一副舔狗模样。
谢乔司将雪辞的腿盖住。
不满道:“你们怎么来了?”
不仅不觉得丢面,还格外骄傲。
他觉得这群人是嫉妒自己。
很快,书生堆里走出来一位身材修长的男人。
单薄的眼皮压着,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更不近人情。
对着四周散着冷气。
秦无臻将门推开后后合上,朝雪辞的腿看了眼:“我来,你先出去。”
凭什么?没看到他脑袋还被夹着吗?
可那副正宫做派却让谢乔司不得不离开房间。
算了。
他一个三,委曲求全一些。
谢乔司倚在墙边,挡住众人视线。
依稀能从门缝中窥探一二。
他看到秦无臻从怀里拿出一小盒药膏,药草味中还夹着几分幽香。
那不是……
谢乔司轻嗤了声。
谁家好人随时随地把那种东西带在身上?
秦无臻是大夫,上药的动作很快。
上完药这厮依旧没起身。
凑到雪辞跟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雪辞的脸颊立刻沁成了一层粉,窘迫地将脸挪开,用手捂住了耳朵。
而秦无臻却继续凑上去,嘴唇启合。
非要把人臊得浑身粉才肯罢休。
第159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25)
秦无臻带来的膏药很清凉,闻起来是很自然的中药味。
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帮雪辞上药时,另一只手会按在小郎君腿上,指缝被柔软雪腻的腿肉夹满。
若晚来一步,就要被旁人这么挤压着腿吗?
不对,会直接舔。
雪辞不会拒绝,又这么乖,再骗两句身子也给骗走了。
男人眸色发深。
手指的力道也随之加重。
雪辞膝盖上堆着的肉粉粉盈盈,被对方的衣服蹭得发痒,他往后缩,腿却不小心碰到秦无臻的嘴。
好烫……
雪辞哆嗦了下,提醒道:“大哥……可以起身了。”
他腿上其实没蹭得多厉害,秦无臻作为大夫应该能看出来。
然而提醒似乎让对方更不高兴了。
那张嘴移过来,贴到他耳边。
雪辞怔住,被那些话刺激得呼吸短促,气血上涌,整个人像是粉沁的美玉。
想要躲开,秦无臻却像个无赖一样继续贴过来。
好过分。
雪辞耷着眼,没给好脸色:“你好烦。”
大概是这段时间被秦无臻宠得没边,尽管年长几岁的成熟气场压下来,他也不怕,甚至用脚朝对方肩膀泄气一般用力踩。
“你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奇怪的话吗?”
秦无臻拧眉,捉住他的脚腕,顺势套上袜子。
慢条斯理道:“最近为何不回家?”
雪辞很笨地就被转移矛盾:“我很忙,要上学,晚上还要待在房间里学古籍。”
那些古籍都是图文类,是秦无臻听到他说有意思,夜里编撰好送来的。
“看了多少?”
雪辞最近被谢乔司带着在外面瞎逛,就看了一点点,心虚:“怎么?你要抽查我?”
秦无臻:“我是觉得你没时间看。”
雪辞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知道的,以为你跟谢乔司好上了。”秦无臻盯着那张清冷严肃的脸,丝毫没掩饰语气里的妒意。
他见雪辞别开脸,不愿意继续话题,便捉住那截细白的手指,低头轻轻啄了下。
雪辞抽都抽不走。
“平日上学跟他待在一起就算了,休息也不回家。不知道的,以为谢乔司是你的新夫君。”秦无臻重重捏着他虎口的软肉,开始用杀手锏,“宋夫人许久没见到你,叫我喊你回家。”
雪辞想了想,自己确实好久没回去了。
他终于将手抽回来:“你是来喊我回家的吗?”
秦无臻“嗯”了声。
“那不要对我说奇怪的话。”
“我控制不住,一看见你就想招惹你。”
雪辞抿唇。
他听到秦无臻闷笑了声:“现在回家吗?”
外面那排来找雪辞的同窗,站着等了半柱香,终于见到了人。
嘶……怎么还被秦灼的兄长牵着手?
这是正经兄长?
谢乔司朝两人交缠的手指瞥了眼,安慰自己——雪辞是被迫的,看,那张小脸多委屈,好不情愿。
两个成年男性,彼此心知肚明自己对于雪辞那点心思,于是空气中多了几分争风吃醋的暗涌。
谢乔司故意挡着路:“不学了吗?”
雪辞点头,歉意道:“我得回家了,腿也有点疼。”
“行,那你回去多注意休息。”谢乔司淡定道,“回来之后我再去带你最喜欢的那家酒楼。”
雪辞冲他笑了笑,甜的能让人的心脏融化:“谢谢。”
谢乔司不自在咳了声,耳根烧起来,沉默地给两人让了路。
秦无臻牢牢握住雪辞的手。
两人的背影已经消失,谢乔司却还像望妻石一般。
那群书生见完这种场面后,私底下都嘲笑谢乔司。
“平时看着气场挺像大房,没想到对方一来,他身上那股偷情的感觉怎么藏都藏不住。”
“还笑话我们,让我们别痴心妄想。”
“自己也就是个舔的。”
“别这么说,我还挺支持谢乔司的。你们想想,他跟雪辞在一起后,万一哪天突发恶疾,咱们接手的可能性要更高。”
“对啊。”
“自古以来,谁家兄弟不照顾嫂子啊?”
……
谢乔司没料到。
还没被情敌气死,就先让这帮人给咒死。
他耐心地对待,祈祷自己某天能上位,结果发现雪辞似乎对谁都没有兴趣。
对他那些马的兴趣更大。
看着那么娇气,没想到短短三日就学会了骑马。
雪辞听到夸赞后:“我早说了,我很聪明的。”
那副理所应当的得意小表情要把谢乔司迷死了。
雪辞学会了骑马,日常除了上学外,就是拖着秦无臻。
按照原剧情,秦无臻知道他与秦灼和离的原因。男人一门心思都在悬壶救济上,也婉拒了他的心意。更觉得自己也有破坏两人感情的责任,从此除了要过来给他看病外,生疏如陌生人。
现在,整个剧情就“有破坏两人感情的责任”是对的。
秦无臻每日都要来宋家,雪辞不在的话就主动给宋家的染坊检查账本,给几位长辈把脉。
宋父平日不在家,家里零碎的体力活都交给了秦无臻。
宋父经常能看到他,纳闷:“怎么秦大夫最近经常来?雪辞不舒服了吗?”
柳氏瞥了他一眼,低声道:“雪辞好得很。这你都看不出来吗?自然是心悦小辞。”
宋父惊讶:“他是秦灼的兄长,怎么会……”
“哎呀,我也在苦恼,而且小辞好像也只把他当作大哥。”柳氏纠结,“其实他们兄弟俩人品都不错。秦大夫要更稳重,我还以为他心里没有情情爱爱这些的。”
宋父惊讶。
秦无臻是秦灼的兄长,若是后续真成亲了,放在外面肯定要被人嚼舌根,说不定还以为他们早就有猫腻了。
嘶。
难道真的早有猫腻?
宋父心里揣着事,翌日起来后,连染坊都没心思去了,同宋母一起在厅堂招待了秦无臻。
两人都是实在人,单刀直入主题,问秦无臻是不是对雪辞有意。
秦无臻很怕被拒绝。本想做得更完善,连同雪辞和他的家人对他无法挑剔再跟两人提亲。
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
既然已经提出,他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心思重,怕两人碍于他是秦灼的兄长不同意:“我心悦小辞已久,只是那时他已经成亲,才收起心思。后来才知,小辞也对我有意。”
“小辞现在已经和离,我藏不住心思,想要跟他在一起。”
宋家人听到这话吃惊,怎么……两人是情投意合吗?那他们拒绝的话岂不是属于棒打鸳鸯了。
站在屋外偷听的雪辞:“……”
秦无臻太坏了。
怎么能这么坏?
有本事把自己要当小三的言论说出来?
他气得好几天没理睬对方。
眼看着宋父宋母的态度被软化,他担心哪天秦无臻真的过来提亲下聘,那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雪辞几乎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对于秦无臻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秦无臻是聪明人,当然能感觉到。
他先前就能察觉——虽说雪辞有他的画像,也承认了之前心悦于他,可对待他远远不如对秦灼。
甚至不如那个谢乔司。
他开始反省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甚至还腆着脸问雪辞以前秦灼是怎么伺候的,他可以学。
雪辞被激得脸颊涨红:“……学、学什么?”
“他都怎么舔你?”
什、什么……雪辞咬着唇瓣,装作困倦,却被秦无臻捉住脚腕。
滑腻滚烫的舌头顺着小腿一点点蔓延。
酥酥麻麻的。
雪辞呜咽一声,腰肢软塌下来,被秦无臻的宽阔大手用力环住,也不知怎么的,就抱到了腿上。
鼻尖蹭着鼻尖,男人身上略苦的药材气味侵袭着雪辞全身。
脸颊被轻轻啄着。
被触碰的地方像是火一般燃起。
雪辞整个人都快被对方带来的热意弄熟了,晕晕乎乎,听到秦无臻在耳边问“可不可以亲”后,清醒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秦无臻接吻会特别凶。
摇头拒绝。
“只有我夫君才可以亲我。”
雪辞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拒绝秦无臻,让对方清楚自己的位置,可不知道,说出来却像是在钓人。
“那我什么时候能当你夫君?”秦无臻不依不饶追问。
雪辞松开唇瓣,鼓鼓的唇肉被咬出一道水痕。
“我才刚和离。”
秦无臻脸上浮现出妒意,却压抑着情愫:“我会等你彻底忘记他。”
雪辞以为秦无臻这样的变态,在他有夫君时都趁他睡着偷偷摸他,一定会等不及。
他还想,如果真拖不动,他就只能乖乖被对方亲嘴巴。
出乎意料,秦无臻对他的话很重视,也格外有耐心,除了望向他的目光炙热,平时想做什么亲密事之前,都会先问他。
雪辞目前只被他亲过耳垂和脸颊。
终于,秦灼决定去江南。
动身之前,他来书院跟雪辞告别,那么大个子的男人,见了面只知道愣愣盯着雪辞的脸看。
雪辞看他怔愣的脸,愧疚感油然而生。
秦灼平时对他很不错的……
他走过去,抱住秦灼:“那你要注意安全。”
久违没闻到雪辞身上的气味,秦灼浑身僵硬,鼻尖不争气地泛酸。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见到雪辞了。
会跟秦无臻在一起吗?
秦无臻那样周全,必定能将人照顾好。
他确实……没什么用了。
秦灼小心翼翼,不敢回抱对方,希望这辈子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把全部家当都给了雪辞,自己只带了几件旧衣就启程。
雪辞送的那幅画被他卷起来,用竹筒装好,再用旧衣在外面裹着。
*
自从秦灼去了江南后,一直不动的进度条开始缓慢增长。
正值阳春三月,江南水乡一片富饶之景。秦灼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雪辞寄信,信中放着几包花种。
古代的车马太慢,信晃晃悠悠隔了一个月才到雪辞手里。
宋家人这时俨然已经把秦无臻当作自家人看待了,连书信都是秦无臻去领的。
雪辞在油灯下慢慢裁开信封,窗外的风吹动灯芯,灯影在雪辞脸上晃动,像是秦灼的手指在轻轻抚蹭。
秦灼用的是“雪体”。
仿得很像,雪辞瞧第一眼以为是自己写的。
要有多熟悉,才能把对方的字体熟记于心。
秦灼在信中说他一切都好,会在江南学点真本事回来,还说这里风景很好,在云枫镇都没瞧见过那么多种花。
他没说的是,就算没有那么多花,他还是喜欢云枫镇,喜欢跟雪辞过的每一天。
信一连写个两页纸,雪辞认真看完,折好,花了一晚上时间认真给对方回复了两页纸。
磕磕绊绊,有点像挤八百字小作文。
不过还是把书页占得满满当当。
第二日,雪辞下学回来,就把秦灼夹在信中的几包花种都种进花园里。
他满心期待,每天都蹲在这里等,想知道秦灼在信中描述的那是什么花。
秦无臻难免吃味,可也只敢说一两句酸话,提醒他不要贪凉,不要被谢乔司带坏,在外面偷吃。
雪辞:“?”
秦无臻趁四下无人,朝雪辞唇瓣上轻轻啄了下。
“偷吃冰糕。”
“嘴巴都被冰红了。”
雪辞的小脾气顿时泄了。
他怀疑秦无臻跟踪自己,不然怎么事事都如此清楚?
*
小小的种子破土而出时,雪辞等来了最后一个任务。
秦灼学习估计很顺利,进度条已经到达了99%。
终于到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要出发去江南找秦灼表明的时候了。
出门需要的盘缠是足够的,还需要一匹马。
这事肯定不能跟宋父宋母说明,雪辞拿着钱偷偷去镇上唯一一家驿站租了一匹小马。
白生生的,眼神很有灵气。
驿站的老板惊讶:“小公子真会选呢!这匹马是良将驹马的后代,血统纯正,还会认人气味。”
雪辞诧异:“跟猎犬差不多吗?”
老板笑道:“对,相当于同时拥有的一匹马和一条狗。”
雪辞兴致勃勃,刚要租下来,就听到老板叹气:“不过这马脾气很犟,只认一个主人。”
雪辞惋惜:“我怕疼的,还是选一匹不摔人的马吧。”
他刚要跟老板往马厩另一边走,衣袖就要叼住。
小白马扯着他的衣服不给走。
老板惊讶:“还没发生过这种事呢……看来它跟你有缘分。”
雪辞摸着它的马头,跟它亲近了一会后,就舍不得分开了。
他像是在街上遇到小狗很想让家长买下来的小孩。
不过他现在自己有钱。
雪辞没再犹豫,直接买下了小马。
买一匹马还是贵的,他连盘缠都搭进去了。
腰包空空,雪辞却不后悔,用仅剩的一点铜板买了上等草料,叮嘱老板每日给他喂食。
“我后天就来领走。”
回家后没人起疑,柳氏照常问他去哪里了。雪辞将谢乔司搬出来,很轻易地糊弄过去。
他没注意秦无臻朝他这边扫了眼。
饭后,雪辞主动要洗碗,柳氏哪能让他去碰油污。
雪辞想了想,又问:“那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柳氏:“油好像快没了。”
雪辞眼睛一亮:“我去打油!”
“那你小心点,要不要秦大夫陪着你?”柳氏溺爱惯了,雪辞出门做什么都不放心,拿出钱袋。
雪辞眼巴巴盯着,看着她拿出了一两银子。
小狐狸的尾巴立刻就露出来了。
“那打完油剩下的钱,可以给我吗?”
柳氏忍俊。
这是缺钱花了?
她又拿了一两:“去吧,叫秦大夫陪着你。”
“我自己行!”
雪辞说完,转身就差点撞到秦无臻怀中。
最后秦无臻还是陪他去了。
他看到雪辞小心翼翼把铜板塞进荷包,疑心四起:“缺钱了?”
雪辞没抬头,“嗯”了声。
“昨日给你钱,你没收。”
秦无臻很担忧的一点就是,雪辞从来不要他的钱,似乎要跟他分得很清楚,随时跟他划清界限。
雪辞含糊应了声,油壶往秦无臻手旁一放,自己轻轻松回家了。
隔日,也是临出发前最后一天。
雪辞给秦灼写了封信,说自己要去江南找他。
将信件送出门后,他开始收拾行李。
反正第二日他就会在山道上被山匪掳去窝里,盘缠只用一天的量。柳氏给他的银子完全够了。
雪辞收拾好行李,准备安心入睡,可躺下床上又睡不踏实。
万一那群山匪看他没钱,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他怎么办?他要是有钱给他们的话,说不定还能死的轻松点。
胡思乱想后雪辞睡不着了。
*
月明星稀。
秦无臻刚睡下,房间门就被敲醒。
他起身,开门后,身着一席白衣的雪辞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相处这么久,秦无臻看到那张脸偶尔还是会失神。
当真像小菩萨,必然是给他施了什么法术,让他如此记挂。
雪辞冲他摊开雪白的手掌:“给我钱。”
直白的话语让秦无臻眯起眼睛:“前段时间不是不肯要?”
雪辞声音清清脆脆:“你都快成我夫君了,我当然要了。”
仔细听,他故意说这种钓人的话时,语气是不太自在的。
可惜秦无臻已经被迷了心智。
男人从房中拿出沉甸甸的钱袋子,都放在雪辞掌心。
他张了张嘴,还想问这些什么,雪辞转身就离开,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秦无臻失笑,长久地盯过去——
不过,雪辞突然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
雪辞像平时一样,起早,洗漱,甚至还在家中吃了个早饭才离开。
在家他都是装作淡定,一出家门便脚步匆匆,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
成功在驿站牵走小马后,秉着财不外露的原则,雪辞又换了套粗布衣。
他平时的衣服布料上乘,乍穿上粗布,整个人都被磨得不舒服。
尤其是大腿和胸口这种柔嫩的地方。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雪辞骑上马,跟11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就在快要出镇时,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雪辞心中一惊,看清对方是谁后立刻就要调头。
然而没过片刻,他的路就被另一匹马拦住。
马背上坐着的人,除了秦无臻还有谁?
*
秦无臻似乎也很生气,箍住他的力气都比平日大了几分。
雪辞磕磕绊绊,偶尔撞到他身上,被硌得身体发酸。
柳氏见两人回来,惊讶:“怎么还牵着一匹小马?”
“雪辞喜欢,就买回来了。”
秦无臻丝毫没提雪辞偷跑出门的事。
柳氏没多问,责备他也不看家里多大,怎么买马。
但看到雪辞耷着脸,一副要哭的表情,直接闭了嘴,将马暂时牵去了后院。
雪辞是要哭了。
表情比头顶快要下雨的天气还难看。
进度条狠狠退到了97%。
秦无臻要带他回房间好好批评,他不肯,任性地说自己要去江南。
结果男人冷下脸,直接将他扛到屋里。
雪辞身上还是粗布衣,被扛到肩膀,皮肤被磨得难受坏了。
任务的最后期限……要到了。
果然,进度条降到了95%。
雪辞很不高兴,吸了吸鼻子。
偏偏秦无臻还在质问:“为何出镇这么大的事情不跟我们说?连家里都要瞒着。”
“宋雪辞,你想做什么?要去江南?”
“马上就要下大雨,你淋了雨受风寒怎么办?”
好吵……
雪辞垂着眼睛,小脸倔强。
为什么会捉住他?
果然他的行踪秦无臻全知道。
被密密麻麻的掌控欲侵略着,雪辞冷得颤了下。
他咬牙:“你是不是一直跟踪我?你是变态吗?!为什么要管着我?我去哪里你都知道?”
“我才不要管,就是要离开你我才要去江南。”
秦无臻太阳穴直跳,一双黑测测的眼睛都这么盯着他。
两人僵持着。
片刻后,秦无臻先妥协:“你要是想去江南看看,我陪你。”
“等雨下完我们就出发。”
雪辞一把推开他。
他烦得什么话难听说什么。
“你还不清楚吗?我不是要去江南,我是要去找秦灼。”
“你想听什么?听我说一直喜欢你?可我现在只喜欢秦灼,心里一点你的位置都没了。”
“更不会把你当作夫君!”
一字一顿,化作绵密的细针,扎得秦无臻心脏刺痛。
又疼又苦。
喉间发涩,秦无臻眼皮跳得厉害。
轰隆一声——
外面打了个响雷,随后是雨点砸落在地面的声音。
乌云笼罩着天空,黑漆漆,阴沉沉,似乎要摧毁万物。
秦无臻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
黑影落下来,雪辞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逼到角落里。
他被掐住粉腮。
眼眸中立刻雾气弥漫。
秦无臻凑到他耳边。
“心都归秦灼了,是吗?”
雪辞肩膀直哆嗦。
下一刻,就听到男人发狠的声音:“人,我总要得到。”
……
雪辞的嘴巴好久没这么酸过了。
秦无臻好凶,凶得没让他把嘴巴合过。
湿漉漉的口水被搅弄,顺着唇瓣把下巴打湿。
雪辞被亲得可怜坏了,眉眼间一点点染上失神的艳色。
勾得人继续欺负。
秦无臻的吻乱七八糟、毫无章法落下来。
他也不想的。
他不想把雪辞弄坏。
可那张嘴,总是会说出他不爱听的话。
雪辞不爱他。
没关系。
从今日开始,雪辞的身体,由里到外,会全是他的气味。
……
雨势转小。
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吹散房间内靡艳的气味。
粗布衣质量不好,彻底被撕坏,随意扔在地上。
旁边落了许多黏滑的水,混在一起。
雪辞被抱在怀里,浑身都在颤抖,稍微碰了一下反应就很大。
秦无臻是个疯子。
连床都没用上。
全程都是把人抵在墙上。
那样的位置,会让肚子都彻底鼓起来。
他们还是面对面的。
秦无臻肯定都看到了。
他全程的模样……
雪辞脸颊湿红一片,像是坏掉了,时不时会从喉咙间呛出一声哭嗝。
他闭着眼,软手软脚被抱着,似乎下一刻就要睡着。
此时耳边却传来低哑的声音。
“小辞这回没尿床。”秦无臻咬住那一小块软肉,感觉到对方在哆嗦,才满意松开,“都尿在了我身上。”
第160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26)
秦无臻终于用到了床。
带着潮气的风透过窗纱,吹散两人之间混杂的气味。
湿漉漉。
雪辞讨厌这种黏糊的感觉,他讨厌被秦无臻撞出的这层细汗,也讨厌男人覆过来时滚烫的热汗。
又困又累。
明明全程都被动得很,雪辞却一副累坏的模样,沾染泪花的睫毛可怜垂下,被吻肿的唇瓣散着浓艳的香味。
连身体都懒得动弹,最多从秦无臻的怀抱里挪到角落。
他软手软脚,皮肤透红,浑身都散着熟透的果实香味。
一看就被弄熟了。
可他自己偏偏不知。
秦无臻又浑身滚烫地贴过来,凑到雪辞耳垂边上,像是牲口一样边咬边亲。
雪辞嫌热,躲开。
对方贴过来。
躲开。
又贴。
雪辞忍无可忍,凶巴巴道:“……别太过分!”
秦无臻总算消停了会儿。
雪辞的眼皮有点肿,粉粉的,一看就是哭过了。
他闭上眼睛,窗外的小风吹进来,身体稍微舒坦了些。
昏昏沉沉睡了很长的一觉。中途能感觉到秦无臻把他抱起来清理身体。雪辞太困,全程都乖乖被抱着,偶尔洗澡时被擦拭到某些地方会轻声哼两句。
翌日一觉睡到中午。
雪辞醒来时人还是懵的。
房间很干净,不仅没有任何奇怪的气味,桌上还摆放着花。
要不是那双放在他身上帮他揉腰的大手,他都要以为一切是个梦。
“还难受吗?”
秦无臻的指腹温热,也很会认穴,很轻易就缓解了雪辞身体的不适。
雪辞没躲开:“我饿了。”
秦无臻任劳任怨端来午饭。
雪辞吃完饭后脸色稍微好了些,可看到95%进度条就来气。他起床后先后去了花园和后院,跟小白马待了一下午。
秦无臻全程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后。
雪辞看他在眼前晃就想到昨晚他说的那些话,脸色发僵:“你不去药房跟着我干什么?”
秦无臻的回答肉麻得很。
说想他。
雪辞手臂上的小疙瘩都被激出来了,复杂看他一眼,自己溜回屋里。
宋家人都没看出端倪,只觉得雪辞气色好,嘴巴比平时红了许多。
雪辞恹恹回房,陷进枕头里。
他在极力挽救错过的剧情。
听到11说一个月后山匪会再次在那条山道上出现,心里稍微松口气。
商量期间,秦无臻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屋。
雪辞瞥了眼,在看到他手里握着的那一小盒膏药时眼皮狠跳了下。
“你来干什么?”他故作镇定。
“上药。”
雪辞窘迫地拒绝:“不需要,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无臻眯起眼睛,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说他明明吃得很辛苦,就算不疼为了以后也要上药。
雪辞不愿意听,直接打断:“……知道了!”
上药的过程有点吃力,雪辞的脸颊陷入枕头里,鼻尖沁出一层细汗。
两人都很安静,可“咕叽咕叽”的水声却很大。
雪辞的耳尖都是烧的。
上完药,秦无臻也没离开,坐在床边提成亲的事情。
雪辞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秦无臻:“还是说,你要跟秦灼成亲?”
雪辞闷闷道:“嗯。”
秦无臻面上僵住。
房间的气氛停滞。片刻,他语气生硬:“我知道了,我陪你去江南找他。”
“等天气好了就出发。”
雪辞倔强道:“我自己去找。”
秦无臻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紧紧攥住雪辞的手腕:“你这是要彻底丢下我?像丢掉一条狗那样丢掉我?”
雪辞皱眉:“你不要胡说,我没随便丢过小狗。”
秦无臻沉默半晌:“我就当你不会丢我。”
他来回摩挲着雪辞的手腕,又将脸贴过去。
雪辞有些恍惚,心想这兄弟俩还真像,以前秦灼也喜欢这么蹭他。
秦无臻一直待着不离开,晚上就赖在他房间。
隔天雪辞正常去学堂。
他给秦灼写了封信,让对方好好工作,说自己喜欢有能力的男人。
果然,半个月后进度条又涨回了99%。
为了剧情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他打算先吊着秦无臻,对方现在很听他的话。
还有谢乔司。
更听话。
“小白就先放你这边养着了。”雪辞将自己所剩无几的零花钱掏出来,“你要好好照顾他哦。”
谢乔司将钱推回去:“我们俩提这些就见外了,别说养你的马一辈子,就是养你一辈子我都愿意!”
见雪辞迟钝的表情,他又失落道:“不过你肯定也不愿意给我养。”
“你是不是跟秦无臻在一起了?”
谢乔司想到最近频繁来学堂找雪辞的秦无臻。
先前也经常来,可最近明显不一样了。
那样占有欲强烈的视线,以及带着欲念的眼神……作为同样对雪辞有想法的男人,谢乔司很明确一件事——
“你给秦无臻了吧。”
“给他亲了,也给他吃过了。”
雪辞被戳穿后:“没、没有……”
谢乔司根本不信,咬牙切齿道:“他肯定爽死了!那么大年龄才开荤,就跟野狗遇到骨头一样咬着不肯松口。”
“你那天过来,我看到你脖子上都是痕迹。”
“胸口肯定也被啃破了吧。”
谢乔司没有忘记自己要当小三,无论正宫是谁。
开始自荐:“他那么大年龄还能伺候得起来吗?小辞你是不是一点都没舒服?要不要试试我?”
“我很干净,也很年轻。”
“虽然没经验,但我在书上学了很多。”
雪辞脸颊都被他说得滚烫,尴尬别开视线,却不小心瞥到了不远处的秦无臻。
看男人的脸色,估计是听到了。
他还没说什么,秦无臻就迈着急步走来,毫无往日风度地打断两人对话,将手中的木盒放到雪辞面前:“这是宋夫人让我带来的。”
言下之意——他已经被雪辞家里认可,地位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
谢乔司听出来了,可也装作没听懂:“小辞,今日已经吃饱了吧,再吃甜食晚上去学堂要犯困了。”
两人明里暗里争风吃醋,一遇到空气中就满是醋意。
他们丝毫没想到,雪辞谁都不在意,一个月后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了。
……
最先发现雪辞消失的是秦无臻。
在药房忙碌几日后,他匆匆沐浴完,带着几分湿意来学堂找雪辞。
正在偷雪辞里衣的谢乔司被逮个正着,心虚道:“你、你怎么来了?这么晚!”
秦无臻皱眉,朝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找到雪辞的身影后,冷声道:“雪辞呢?”
“他不是回家了吗?你不在家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谢乔司默不作声将里衣塞进口袋,“难道没回家?”
秦无臻心底一沉。
谢乔司看秦无臻脸色不好,也察觉出什么:“雪辞不会不见了吧?他去哪里了?”
“去江南。”秦无臻语气冷冷,“找秦灼。”
房间里寂静下来。
被抛弃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当然,他们也不会任由雪辞独自离开云枫镇,去那么远的地方。
*
秦无臻并没有惊动宋家,谎称雪辞还在学堂里。
云枫镇很小,去往江南的路只有一条,路途艰险。
两人连夜骑马赶出云枫镇,一路都没有雪辞的身影。
就算雪辞比他们提前半日出发,夜里也需要休息。不会一次性跑这么远。
两人意识到已经超出范围,又折返,开始在沿途的店家和驿站询问。
按说雪辞这张脸,见过的人都会有印象,可店家几乎都说没见过这类神仙似的小公子。
秦无臻琢磨片刻,改了问法,问对方有没有见过一位轻纱帽的小公子,身上是粗布衣,可人却很白。
他这么一描述,店家突然就有了印象:“在我这里买茶呢!还说要温的。我记得身上还香香的,我还以为是哪家姑娘为了方便出门女扮男装呢!”
听到这话,两人心中稍微踏实几分。
谢乔司拿出银子递过去,急切问道:“那你知道他朝哪个方向去了吗?”
店家往山道指了指:“他往那边去了,当时我还劝他呢,说那边最近有山匪出没,让他小心点。”
“不过那群山匪只劫富济贫,从没伤害过普通人。”
尽管对方这么说,两人还是心急如焚。
动用了所有关系,他们顺着山道的人询问,半日后,在一家茶馆找到了雪辞的下落。
“是啊,那个富商估计把你们要找的那位公子当成哪家姑娘了,坐过去调戏,对方摘下帽子,发现是男的后就换了一桌。”
“可眼睛一直盯着人家,没过多久就又坐过去,说就算是男的也喜欢。”
“我们老板见那小公子白生生的,也不知道回嘴,眼看着要被对方占便宜,刚要过去帮忙,结果就见富商的手指被砍了。”
“这附近经常走镖,那群山匪也常出现,那天正好有官兵在附近,山匪临走前把那位公子带走了。”
谢乔司立刻道:“你们知道那群土匪老窝在哪吗?”
小二尴尬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他们当山匪的能让我们普通百姓知道吗?他们劫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官兵也拿他们没办法呢!”
“而且这山邪性的很,阴森森的,一般人进去都会迷路,两位公子还是先报官吧,最近官兵也在找这群山匪呢!”对于百姓来说,这群山匪并不算十恶不赦的人,小二帮忙说话,“他们可能带走那位公子……也、也是……”
谢乔司没好气道:“也是什么?”
“那小公子估计离得太近,看到了山匪的长相,那群人就把他带走了。”小二感觉周围空气都冷凝起来,安慰道,“不过他们不会伤害普通人。”
应该是掳去当压寨夫人。
这话他没说,可见对面那两位面色极差,应该也猜到了。
谢乔司转身跨上马背。
秦无臻怕他冲动反而添乱,冷声道:“做什么?”
“当然是去捣了他们的老窝!”谢乔司咬牙切齿,脸色阴沉,“难道要等肚子都鼓起来再去找?”
*
雪辞是被饿醒的。
醒来后感觉肚子瘪瘪的。
周围环境不算好,可以看出简单收拾过,身边还放着杂物。
屋子昏暗,屋顶漏出几分光。
雪辞意识到,自己得愿所偿被关进了柴房。
他记得那群山匪当着他的面把对面男人手指砍掉后,就把他扛起来带回山里了。
带他走的叫阿飞,根据他们的对话,雪辞猜阿飞是他们的头。
柴房里温度都是低的,雪辞缩了缩肩膀,往墙角里靠。
还有几天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没那么病弱,估计还要被这群人折磨一段时间。
轻声叹气,他才听到旁边的动静。
抬眼朝右边看去——
他吓了一跳,原来那里一直站着个人。
光线太暗,他刚才一直没发现。
雪辞无法看清男人的脸,可从轮廓来看,对方的体型,能单手把他举起来。
对方显然也在看他,片刻,巨大的黑影朝他这边移动。
雪辞蜷缩着身体。
“你别怕我,我不伤害你。”黑影开口了,声音很低,他示好一般将手里的水果放在他面前,“我叫阿飞,你呢?”
原来是山匪头子。
想到砍手指的血腥画面,雪辞抱住膝盖,声音发颤:“我、我叫宋雪辞……”
“雪,是那个下雪的雪吗?辞呢?”
“告辞的辞。”
阿飞是个文盲老粗,说是告辞的辞,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字,又连接问了雪辞好几个问题。
雪辞都乖乖回答了,说自己是去江南找夫君的。
阿飞声音生硬:“你有夫君了?”
雪辞点头。
阿飞没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地有些诡异,雪辞装模做样让对方放自己走:“我真想念夫君,你放我离开吧。”
阿飞:“那可不行。”
果然。
雪辞为稳定前进的剧情定下心来。
然而刚松懈下来,下一刻,就听到阿飞用略带羞涩的语气道:“我们家族有规定,看到我脸的人,要不被我杀死,要不就当我娘子。”
雪辞:“……”
什、什么……
雪辞瞪大眼睛。殊不住阿飞视力极好,黑暗中依旧把他这副模样看得清晰。
跟个小猫似的。
稍微摸下肚皮估计就眼泪汪汪了。
阿飞直勾勾盯着他:“你要不要吃饭休息,我带你去干净房间,刚帮你收拾出来的,你先住着,以后再跟我一起住。”
“……”
雪辞觉得头疼。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很怕阿飞,可还是硬着头皮:“我、我只喜欢我夫君……”
阿飞起身点了灯,柴房里面亮起来。
雪辞的脸也不知道在哪儿碰了灰,脏兮兮的,跟只小花猫似的。
阿飞看呆了,也顾不上雪辞愿不愿意给自己当娘子,下意识就想要当舔狗。
“你脸上脏了,我带你出来洗漱吧。”
“这山上都是泉水。”
“我已经让人下山帮你重新买床买衣服。你细皮嫩肉的,肯定要睡好床的。”
雪辞没理他:“我就待在这里。”
他固执说完,等着阿飞生气折磨自己。
果然,对方一直盯着他,片刻后,一言不发带上门出去了。
应该是去拿折磨他的工具了。
雪辞有气无力跟小11诉苦,也不知道剧情能不能保得住。
他已经在努力惹对方生气了。
没多久,门口热闹起来。
山上都是群年轻的粗糙汉子,知道老大带着一个漂亮公子回来后,都好奇围在柴房门口,想要看看这公子长什么样,能把老大迷得要找男人。
“该不会是狐狸精变得吧。”
“听老六说脸很绝。”
“不过咱们不是有人偷听了吗,已经有夫君了。”
“老大又不在意那个。”
“而且有过夫君,他夫君也肯定也弄过了。”
“老大不还担心把人弄坏吗?”
“这下就算艹再狠也不会坏。”
……
阿飞将这群狗崽子们赶走,端着水盆进来。
结果就看到雪辞煞白着小脸,满脸惊恐看过来。
他猜测可能是听到那群人的聊天了,立刻发誓:“我不会对你做那些的。”
雪辞并不相信,蜷着身体躲他。
可他又累又饿。
肚子很快就叫了。
“你先洗手洗脸。”阿飞叮嘱完,立刻就端来饭菜。
雪辞的手和脸都变得雪白,眉眼湿漉漉的,又乖又漂亮。
慢吞吞咬东西的模样也……
阿飞深吸口气。
男人当土匪当惯了,身上自然带着一股侵略性很强的匪气,他凑过去,想到刚才那群小弟的话,鬼使神差地问——
“你夫君每天都要做好几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