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需要冲喜的小郎君(完)
雪辞在这里待了五天,柴房几乎整个翻新一番,成了个窗明几净的房间。
连同床单被子,给他的衣服都是新的。
布料柔软。
雪辞身上的那身粗布衣早已被阿飞手底下那帮小弟处理掉了,他现在穿的是一身浅黄色的长衫。
比迎春花的颜色要更嫩,像是柳枝新抽出来的枝芽。
看着那群小弟像是伺候祖宗一样伺候自己,雪辞担忧剧情:【他们好像真把我当他们老大的……那什么了。】
11安慰道:【宿主,不然我帮你找找假死药,等等…嗯?】
雪辞听它语气不太对劲:【怎么了?】
11抓狂:【商城面板全灰色了!说我没有使用权限!?】
雪辞疑惑“嗯”了声。
11:【可能是出Bug了呜呜我回去问问。】
它把全部的护身符掏出来,藏在雪辞衣服里:【进度条暂时没变化,宿主可以放心被他们照顾,我尽量赶在他们逼你成亲之前回来!】
【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您记得找变态碎片!】
“……”
雪辞看着毛绒绒的小狗球扇着翅膀:【那你注意安全哦。】
这回11成了出门打猎的那位。
感觉有点新鲜。
这群山匪确实对他很客气,不过太客气过头了。
给他送糕点都是十来个小弟一起,每个都是很高很壮的糙汉子,把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雪辞能注意到他们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一抬眼,他们又纷纷躲开视线。
“?”
雪辞觉得尴尬,见他们很多人望向糕点:“你们也要吃吗?”
可是,人太多了,不够分……
“不用不用!”
“我们看你吃就行了!”
“你吃东西的样子我们都乐意看!”
……
这群小弟对这位意外掳来的小公子十分感兴趣,见一眼就跟着迷似的每天都想去见,于是趁着老大阿飞不在的时候跑去揽活献殷勤。
一帮粗人,口无遮拦,说着说着就在门口开始说荤话。
他们一开始还防着雪辞,直到看到雪辞听到他们谈话后咬着唇瓣脸颊泛红的模样,都开始故意说垃圾话去招惹。
阿飞知道后,回来后惩罚这群人去后山蹲马步。
山匪的老巢很隐蔽,像个世外桃源,房屋简陋但该有的都有,自然环境清醒。
雪辞并没有被限制活动范围,整个匪窝他可以随意出入,包括阿飞的房间。
不过他为了挽回剧情,整日就在柴房待着,不怎么出门。
阿飞见雪辞郁郁寡欢,以为是待在这地方想家了。
雪辞怎么看都是有钱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子,跟他成亲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那什么上了。
阿飞也知道自己一个糙人,还是个土匪,他思来想去一个晚上——
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
*
雪辞醒来后,床边蹲着个人影。
他脑袋不是很清醒,乍一看还以为对方是秦灼。
下意识伸手去摸对方的脑袋。
阿飞被摸得天灵盖都爽翻了。
他都要羡慕死雪辞的夫君了——光是被碰头都这么爽,都不敢想亲起嘴来都多爽!
更何况还隔三差五做那些事。
阿飞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声音传入雪辞耳中。
雪辞费力抬起眼皮,睫毛如鸦羽般颤抖。他觉得手感也不太对……好像更扎手了。
彻底清醒后,他认清了人脸。
尴尬地将手抽回来。
“你怎么进屋的?”门窗都锁好了。
“翻屋顶。”
“……”
阿飞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开始问他以前的事情。
防人之心不可无,雪辞并没有完全告诉他。
阿飞听到雪辞描述的幸福生活后,沉默许久:“所以,你都已经和离了,却还是为了你夫君去江南吗?”
雪辞点头,表示自己的心意:“我很爱我夫君的。”
阿飞:“真羡慕他。”
雪辞抿抿唇,没说什么。
阿飞突然开口:“最近官兵总在山上,里面还多了两个男人。”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他们是不是也喜欢你?”
雪辞愣住:“……他们在山上找我?”
阿飞看他没否认,以为他三心二意,脸色沉下来。
男人长相凶悍硬气,轮廓硬朗,脸颊上还有好几道旧疤,冷下脸来的模样还是十分唬人。
雪辞往床尾缩了缩。
结果阿飞却突然凑上前:“你有好几个夫君,那加我一个不多。”
什、什么……
雪辞一脸懵,就听到阿飞自作主张:“你是不是想家了?看你这几天都不笑,也不知道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肯定好漂亮。”
男人随后叹口气:“你想家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雪辞也不知道剧情怎么就变成这样,随机应变“哦”了声:“……谢谢你。”
“不过放你回家之前,得先跟我成亲。”
嗯?
雪辞觉得阿飞误会了什么:“我只喜欢我——”
阿飞打断他:“我知道,你只喜欢你夫君,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年龄这么小,多几房快活又怎么了?我说要跟你成亲自然就跟你成亲的。”
“我不会让你住在这里,会经常下山找你,给你送东西送钱。”
“不过并不是赃款,是干净钱。”
雪辞扶额,露出苦恼的表情。
阿飞一拍脑门:“就今夜成亲。”省得夜长梦多。
他欢喜看着雪辞:“在这之前我得先回家一趟,有块祖传的玉佩,要传给以后的娘子。”
雪辞全程懵逼脸,等反应过来后,阿飞已经轻功上梁,消失身影。
他起身,开门,那群小弟已经开始抱着各种彩条,去把他们的土匪窝布置成婚房。
跑是跑不了的,阿飞说过,这山邪性,迷雾很重,走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
而且按照剧情,他是要一直待在这地方的。
雪辞没辙了,可惜11还没回来。
他试探性喊了声碎片,奇怪的是,碎片也没声音。
话说,他已经好久都没听到碎片说话了。
屋外欢欢喜喜,屋内雪辞看拗不过走偏的剧情,干脆老实待着。
下午,那群小弟已送来了喜服,让雪辞穿好,在老大屋里等着。
雪辞破罐子破摔,乖乖穿上:“走吧。”
几位小弟看呆了眼。
雪辞平日爱穿素色,已经是清丽脱俗,然而这大红大喜之色穿上后,才察觉出原来这张脸眉眼如此浓艳逼人。
……老大艳福不浅。
小弟们一个个眼睛都直了,平时荤话粗话连篇,此时都跟在雪辞身后一言不发。
阿飞的屋子宽敞许多。
房间里已经收拾好,床幔都成了红色,雪辞坐在床边,脸颊被衬得明艳动人。
他无所事事等到下午,听到自己肚子在叫。
聪明的小猫会自己把自己喂饱。
桌子上有各色糕点水果,雪辞每样都掰了一点,被噎到后拿起旁边的茶壶。
他以为是茶,却没想到是酒,被呛得脸都红了。
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
雪辞惊讶,正要起身,门却被猛然踢开。
他吓得身体往后缩,下一刻,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雪辞!”
谢乔司进屋后激动坏了,跑过来将他抱住。
他眼睛红了一圈,见雪辞的穿着和房屋里的装扮,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该死!这死土匪竟然还想与你成亲?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连队都排不上!恶心的东西!”
雪辞被他抱得很紧,胸腔的空气都快被挤没。
小口小口吸气:“先、先放开我……”
谢乔司见雪辞面颊涨红,立刻收了力气。
他把雪辞放回地面,一旁的秦无臻就拧着眉心道:“有没有受伤?”
“……”谢乔司才觉得自己光顾着骂人也不先问雪辞的情况,实在是太不成熟了,他急忙弥补,重复问道,“对,你有没有受伤?”
雪辞摇头。
“你们……”
“我们过来找你!终于找到你了!”谢乔司说这话时声音都还是哑的。
雪辞望过去,两人皆是倦容,眼下的乌青很重,看起来连续几日都没休息好。
他愧疚地垂下眼:“让你们担心了。我爹娘呢?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还不知道你离开的事。”秦无臻的嗓音很哑,透着被磨砺过得砂石质感,“外面很乱,先离开这里。”
雪辞乖乖被秦无臻背到背上。
官兵还不容易找到山匪窝,自然想要一举拿下。可这群山匪也不是吃素的,见数量下敌不过,就都跑进了山林里。
他们要更熟悉地形,眼看着迷雾四起,官兵们不敢再追,只好收网,将雪辞他们护送下山。
雪辞看到了自己的小白马,惊讶:“你们把它也带来了吗?”
“多亏了它。”谢乔司牵住缰绳,“我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那群人窝在哪,最后想到小白,小白知道能闻到你的气味,跑到山里找了半日就找到了。”
雪辞惊喜,弯下身体,拍了拍小白的脑袋:“你好乖哦。”
谢乔司也很想让雪辞那么拍拍自己。
秦无臻则是一路走在马后,紧紧把人守着。
下山后,两人找了辆马车,马车只够坐两人。
秦无臻要在马车里检查雪辞身体是否无恙,谢乔司只能待在外面骑马,顺便照看小白。
天气已经入夏,雪辞脱掉自己那身大红喜服,只穿里衣。
他的手腕很快就被秦无臻捉住,指腹轻轻搭在脉搏上。
雪辞顿了下,抬头朝男人看了眼。
这一路秦无臻的话都很少,很难让人觉得他心情好。
加上此时那副严峻的表情。
雪辞想到自己离开云峰镇之前,还在跟这个人顶嘴怄气。
那……现在算是合好了吗?
手腕上力道突然加重,雪辞惊呼一声,下意识要将手抽回来,却被紧紧箍住。
秦无臻沉默地脱掉他的里衣,声音冷冷:“他们可虐待过你?”
原来是担心他……那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这么可怕的模样?
雪辞讷讷摇头。
秦无臻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雪辞确实无恙后才轻声叹口气。
雪辞从这声叹气里听出了无奈的味道。
他见秦无臻像个长辈似的牵挂自己,劳苦费心,默默在心里已经跟他合好了,也不再计较之前那些过分的举动。
“我没事了。”
他轻声道。
下一刻,就感觉视线往上晃动。
他被秦无臻抱到了腿上。
两人并不是面对面坐着的,雪辞无法看到秦无臻的动作,他很怕对方惩罚自己,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可秦无臻只是将脸埋进他脖子里,深吸口气。
哑着声音:“幸好没事……否则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有那么严重吗?
秦无臻已经把他当作生命一般的存在吗?
雪辞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他有时候也觉得奇怪。
秦无臻在给他带来压迫感的同时,也可以带来安全感。
至少,看到他在场,就觉得安心。
雪辞没再紧绷着身体,直接靠在秦无臻怀里休息。
男人浑身的肌肉松懈下来,并不硌人。
雪辞像是依恋的小猫,朝他怀里蹭了蹭,歪着脑袋睡下了。
两人就这么安静抱着,感受彼此的体温。
也许是秦无臻的体温太高,也许是马车上的空气不流通你不管,雪辞睡得并不踏实,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热汗,衣服黏糊粘在后背上。
他觉得皮肤在烧。
本以为下马车吹吹风就可以缓解,结果到了宋家门口,雪辞被抱下马车,脚踩在地面上,差点发软倒下。
应该是太累了。
雪辞并未当回事。
“你脸有点红。”
谢乔司想要伸手去摸雪辞的额头,却被冷脸的秦无臻挡住。他轻嗤一声,懒得跟对方吵架,便牵住小白的缰绳。
“我带它回马场,你好好在家休息,明日我再来找你。”
雪辞艰难点头,开始觉得嗓子在烧:“那你注意安全,记得给小白多喂点草料哦。”
说话又开始黏黏糊糊了。
谢乔司翘着唇角离开。
宋父宋母从头到尾都不知晓雪辞离开云枫镇的事,雪辞怕他们担心,装作像往常那样从学堂下学回家。
柳氏正忙,见他气色红润,脸颊上的肉还多了,惊喜:“最近胃口好了?”
“……”
雪辞也没想到被那群山匪养胖了。
他与宋母没聊几句,觉得身体不适就先回房休息了。
秦无臻是跟他一起回房间的。
雪辞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他不知道秦无臻在床头站了多久,看了他多久。
……
秦无臻找回雪辞,才有心思去药房处理这些天积存的琐事,等处理完后已经是深夜。
宋家照常给他留了门。
秦无臻回房,路过雪辞房间时,里面没点灯。
他心头咯噔一下,很怕第二天雪辞像上次那样不见了,推开房门。
房间里月光倾斜下来。
床上那小团鼓起来的凸起让秦无臻紧缩的心脏沉静下来,他放轻脚步,走近后看到雪辞安然无恙躺在床上,唇角扯了扯。
视野越来越清晰。
雪辞只穿了件单薄里衣,睡觉也不太老实,大概已经在床上滚过好几圈了,被子跑到了身下,而里衣……一路绞到了腰上。
看不太清,可秦无臻知道会有多白。
心脏开始不平稳地跳动,他走过去,抬起雪辞的小腿,将身下的被子拽出来。
手指无意间蹭到小腿细腻的软肉,却感觉到对方狠狠颤抖了下。
“唔……”雪辞无意识哼着,声音很不对劲。
秦无臻眼皮轻跳。
“小辞?”
他喊完,雪辞似醒非醒:“嗯……”
秦无臻点了油灯。
他刚转过头,在看到眼前的画面后,呼凝滞,定在原地。
雪辞抱着枕头,满脸潮红,时不时发出软哼。
他出了一层细汗,乌发潮湿,连被子都沾染得满是清甜的香味。
秦无臻呼吸顿热,压着声音:“小辞?”
雪辞这才缓缓睁眼,如梦初醒一般朝他这边看。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片刻后才对上焦:“……大哥,我有点热。”
秦无臻坐在床边,将雪辞冒着香软热气的手臂捞过来。
重新把脉,他才发现雪辞的脉搏过快了。
还有这副热岑岑的模样。
秦无臻心头一顿:“你今日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雪辞费力起身,他放开枕头,光着腿坐到床边。
并不知道此时自己是怎么一副脸颊沁粉的模样。
他的意识恢复些许清明:“我好像喝酒了……可是只喝了一口……”
应该不会后知后觉半夜才醉吧。
“是合欢酒。”
秦无臻沉着语气。
雪辞愣住,无措得眼睛都腾出雾气:“那、那怎么办……”
他咬出唇瓣,咬得很重,上面已经有了一道很深的水痕。
像是连空气流动都受不了,他忍受着折磨,脚背紧绷,偶尔脚趾都会绷起来。
“有膏药,可以缓解。”秦无臻安慰他,“合欢酒只是暖身用的,药性不算大。”
可还是难受……
雪辞很想哼出声,可秦无臻在场,他不好意思发出声音,催促道:“那快点拿药膏帮我吧。”
秦无臻很快就拿着药膏回来了。
他拧开,脸凑得很近,手掌贴到雪辞的脸颊上,带着凉意的掌心,很快就被对方蹭了蹭。
像猫一样。
也只有这种时候,雪辞会这么做。
秦无臻的眼眸逐渐涌出难以灭来的欲念,他拧开药膏:“小辞没力气,我来帮你抹药。”
雪辞乖乖点头:“要抹在哪里?”
“哪里热?”
雪辞小声道:“……耳朵,还有胸口。”
秦无臻语气淡淡,故意道:“还有呢?”
雪辞不说话了,盯着自己的脚趾,满脸窘迫的表情。隔了片刻,他才贴到秦无臻耳边,说有个地方也很不舒服。
他主动脱掉上衣,要伸手去拿秦无臻手里的药膏。
却被对方躲开。
“我帮你。”
雪辞催他:“你快点。”
他被折磨地发出小兽的呜咽声,以为滚烫的胸口马上就能被抹上冰冰凉凉的药膏。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更滚烫的口腔。
“唔……你……”
不许吸我呜呜。
雪辞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知道张着嘴巴,发出破碎的声音。
秦无臻呼吸都要稳不住了。
终于露出原本面目。
“我亲亲那里,就不难受了。”
雪辞呜咽着想要向后退,可秦无臻身上好凉好舒服,他意识并不坚定,整个人都往他怀里钻。
秦无臻却在这种时候停下了,他双眼发红,问:“小辞,我是谁?”
雪辞吸了吸鼻子,唇瓣都是红的:“……坏人。”
“坏人秦无臻。”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秦无臻终于满意了。
他不要脸地喊:“娘子……”
“身上好香。”
“又烫又软。”
“怎么会有这么多水?”
……
床单被淅淅沥沥的水渍打湿,雪辞也不知道具体折腾了多久,久到他觉得药效已经没了。
只剩下酸胀。
肚子也不舒服。
他呜呜哭两声,嗓音低低哑哑,可怜坏了:“还、还没结束吗?”
“最后一次。”秦无臻啄去雪辞脸上湿润的眼泪,“小辞,再辛苦一点。”
雪辞觉得自己上当了,呜咽:“你刚才也这么说……”
秦无臻将人抱得紧紧的,几乎不留缝隙。
贴到雪辞耳边:“如果坐到我脸上的话,最后一次也不要了,好不好?”
他哄骗了漂亮小郎君,把人骗得慢慢坐过来。
高挺的鼻梁陷入一片雪腻香甜的软肉中。
秦无臻要疯掉了。
手指发力按住雪辞的腰,不让对方后悔逃走。
……
雪辞醒来的时候,觉得肚子很涨,很想去厕所。
结果想要起身时,他感觉到怪异。
察觉到哪里不适后,他双眼发黑,不敢相信。
……秦无臻竟然放了一整夜。
疯子。
秦无臻确实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甚至如果雪辞在山匪那里受到半点欺辱,他就杀光那个人。
可他要入狱的话,又会见不到雪辞,也照顾不了雪辞。
每次一想到雪辞,那股在脊髓中隐隐而出的疯意,又被克制回去。
他抱着雪辞,尽管雪辞一整天都没给他好脸色,他还是依旧黏着对方。
雪辞眼底还有淡淡淤青,唇瓣边缘都是红的,整个人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人模样。
“只是解药而已,不要老是跟着我。”
“我的夫君另有其人。”
秦无臻已经不在意这些了,他觉得——只要雪辞有那么一点点理睬他,他就能无条件永远站在他身后。
无论,身后还有多少人。
“我知道,我并不是要夫君这个名份,没有也可以。”秦无臻低声道,“我没那么贪心,我只是……想要跟你长长久久过一辈子。”
这是雪辞当时为了任务无意间说出的话,却被秦无臻记到现在。
不过,显然也是太贪心了。雪辞没答应他,甚至在谢乔司上门时故意朝对方的唇角亲了下,让秦无臻死心。
可惜不仅目的没达到,又多了个麻烦。
要回房休息时,魂都被勾走的谢乔司跟进来。
“你可以先打我几巴掌,再踹我几脚。”
雪辞莫名其妙:“?”
“因为我马上就要亲你了。”谢乔司强调,“是吃到舌头那种。”
……
黏黏糊糊,谢乔司吃到了湿软的舌头,整个人精神蓬勃。
也不愿意回家,就赖在雪辞房间里打地铺。
秦无臻面色阴沉,可他清楚地明白,以后雪辞身边的男人只会多不会少。
他,要习惯。
更何况,他已经吃到了旁人未曾有过的甜头。
*
两个月后,日头正盛,秦灼从江南回来。
江南盛产布料,他勤奋,学了一身的本领回来,被宋家人逐渐看重。
给的工钱也比之前高多了。
每月的工钱一到,秦灼就拿着沉甸甸的荷包来找雪辞。
钱像是白拿一样花在雪辞身上。
雪辞继续上学,已经逐渐能听懂一点点课,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在睡觉。
谢乔司不会叫醒他,反而会帮他肩膀上加件衣服。
而阿飞也将那块传家玉佩送来了,虽然人并没有见到。
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日子过得很快,雪辞偶尔会试探性喊一声碎片,可惜碎片一直没有出现。
他觉得可能跟11带回来的消息有关。
快穿局最近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明明进度条已经满了,却也不肯放他回来。
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世界里,围剿他身边的那几个碎片。
雪辞担忧它们。
他不觉得这群碎片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这里,雪辞额觉得趁早将自己的护身符发给几人。
可能会有一点点用。
结果对面几位竟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小辞。”
“生辰快乐。”
雪辞愣了愣,被按到椅子上,面前不仅有礼物,还多了碗色泽鲜亮的长寿面。
“小辞会长命百岁的。”
雪辞愣住。
他想说其实自己说下雪的冬天出生的,但闻到散发着面香,就不远扫兴了。
可惜那碗长寿面还没来不及尝一口,他就眼前一黑,下一秒,坠入了白茫茫的空间中。
三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雪辞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娘、娘子去哪里了?”秦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语气逐渐变得焦急。
谢乔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无臻的手还保持在空中,他刚才在揉雪辞的脑袋。
幸好,他们并没有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别离悲伤多久。
他们也逐渐变得透明。
到最后,只是一个很小的碎片。
散着微弱的光芒。
它们像是找不到归处的萤火虫,在空中乱飞。
可茫然也只是短暂的片刻。
它们知道,自己会永远追随那个人。
*
像是睡了很久,雪辞缓缓睁开眼睛。
四周白茫茫一片。
【宿主您终于醒了!】
11的声音让雪辞稍微有了点归属感,他环顾四周:【这里是快穿局吗?】
【您现在在入侵病毒的保护区域。】
【按照我们的积分,还需要完成最后一个世界就完成任务可以回到现实了。】
【可快穿局想要毁掉病毒碎片,布置了很多陷阱。】
【我们可以借助碎片的力量,直接回家了。】
雪辞垂下眼睛:【那群碎片呢?】
【它在跟快穿局打架呢。】
挺严肃的事情,被11这么一说,顿时轻松不少。
雪辞思忖片刻,坚定道:【我们去最后一个世界吧。】
11疑惑:【您确定要去吗?】
雪辞:【最后一个小世界,还有它剩下的碎片。它如果没有剩下的碎片,就没办法离开,对吗?】
11:【宿主好聪明。可……虽说是保护区域,可这片区域里的碎片并没有记忆。】
雪辞充满信心:【它们不会伤害我的。】
【是不会伤害。】
【可它们的变态程度会涨许多!】
雪辞:“……”
他无言反驳,沉默打开系统面板。
上面是最后一个小世界的资料——
【您是游戏世界里寡夫npc。】
【某天,您觉醒了,觉得带着丈夫的尸体离开这个游戏世界也许是唯一可以拯救丈夫的方法。】
【可那群玩家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npc。】
【您隐瞒了您的目的,开始勾引对你有利的玩家。】
【您同时钓了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不知道多少条狗。】
【终于有一天,他们发现了您有丈夫。】
【宿主:雪辞。
请进入最后一个小世界——
可怜寡夫。】
第162章 可怜寡夫(01)
【宿主:宋雪辞。】
【您是《古堡迷失》中的男仆npc。】
【您将引导三位玩家探索古堡密室,提供相应线索。】
【作为觉醒的npc,您的最终目的是——利用玩家带您死去的丈夫离开游戏。】
【您目前的任务——】
【一:用手段让几个玩家对您欲罢不能,答应通关后带您从游戏出来;
二:找到您丈夫的尸体以及跟丈夫的美好回忆。】
【注意,在过程中,您不可以OOC。】
好晕……
雪辞头痛欲裂。
睫毛颤动几下,刚费力睁开眼睛,有道冷厉的男音就传过来:“碰够了吗?”
什、什么?
雪辞终于睁开眼睛。
对面坐着一位穿着白衬衫的高大男人。
男人的长相很矜贵,也很冷漠。
曲着两条长腿坐在花纹复杂的羊绒地毯上,衣服明显经过熨烫,发丝也规矩地用发胶顺上去,落下几捋碎发。
此时,正用一双漆黑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狭长眼睛看过来。
是在跟我说话吗?
雪辞抿了抿唇,大脑还没来得及转动,男人的薄唇中就又吐出第二句:“脚要放在我腿上到什么时候?”
嗯?
雪辞下意识往下看,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女仆装?
他跟对面的男人一样,是坐在羊绒地毯上的,估计是嫌裙子麻烦,干脆直接将两条大腿露出来,裙摆收到肚子那里。
里面的白色短裤大概是太短了,导致从表面看起来,他的腿上像是什么都没穿,只剩下一条很薄的白色长袜。
他的脚确实伸了出去,脚趾几乎要碰到男人的大腿内侧。
……很危险的位置。
看起来下一秒就要蹭到了。
雪辞肩膀哆嗦了下,脸颊涨红地立刻将腿缩回来。
对面的精英男脸色并没有因此好很多,他没再朝雪辞看,紧皱着眉心将身体往后挪动。
雪辞瘪了瘪嘴。
他能感觉到男人的嫌弃。
在心里对11吐槽道:【我不是还没碰到他么……】
11没回应,看样子暂时还没被传送到这个世界。
雪辞这才有时间朝四周看了眼。
他身处一座欧式古堡中,是在看西方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典型哥特式风格的建筑。
古堡里有电灯,看样子游戏背景并没有设定在很久远的时代。
此时,他跟三个男人都坐在沙发附近,围着一个棋盘。
雪辞对欧洲文化仅限于课本上和电影的了解。这应该是个西洋棋盘,他在《哈利波特》里见过。
至于怎么玩……一窍不通。
此时正轮到坐在他旁边的男人。
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个男生。穿着一身很酷的潮牌,脖子上挂着耳机,头发染成了桀骜不驯的红色,还戴着一颗黑色耳钉。
看起来很有个性,表情也不太随和。
男生很不耐烦拿着棋子,扫开了一个白色的。
坐在这位和刚才的精英衬衫男中间的,同样也是个男人。
男人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身上是没有图案的黑色T恤。裸露出来的皮肤苍白,看起来常年都没出门晒过太阳。
此时正盯着一份看起来像是说明书的东西。
雪辞只能看到他的黑框眼镜,看不清他的长相,也不知道他的年龄。
总之,都不是好说话的人。
“到你了。”
红发男生突然开口。
雪辞跟他对上视线。
对方散漫挑眉:“如果这次还输,就得抽惩罚牌了。”
雪辞能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玩味和戏谑,像是就等着看他出糗似的。
他耷着眼皮:“知道了!”
秦洲顿了下。
他看向npc的头顶。
上面有行字——
【npc:宋雪辞。
职业:古堡男仆。
心情:不太高兴。】
现在一个npc都要花这么多功夫去建模,还有心情属性。
秦洲刚结束高考,正没日没夜待在房间里打游戏,结果就被卷入这场无限通关游戏里。
正觉得无聊,他起了坏心思,明知道npc都是人机,却还是想故意招惹面前的小男仆:“要不要我教你?小、辞?”
正对着棋盘皱着小脸的雪辞烦闷起来。
对方不怀好意的故意戏弄让他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哪来的小脾气,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他板起脸:“我比你大,如果要喊小名的话,你要喊小辞哥。”
秦洲愣住:“比我大?”
这张脸怎么看都是刚成年吧?
秦洲并不知道,面前这位不仅比他大,还有过丈夫。
即使被丈夫弄得熟透了,不知道被迫用过多少个姿势,肚子被浇灌过多少次。
脸还是清清纯纯的。
雪辞在进入小世界之前在11那里了解到,会有一个刚高考完的玩家。
应该就是这位了吧。
雪辞小得意道:“我23岁了哦。”
大四岁?
秦洲眼皮抽了下,等于他刚才,对着一个刚认识的即将毕业的大四学长喊小名。
装模做样咳了声。
秦洲尴尬,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嚣张:“你长得太小了,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大。”
按照平时,对方这么说,话题就不会再继续了。
不过现在……
雪辞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同时,也想看秦洲要怎么回答。
他用无辜的语气故意问:“你多大了?”
这种妨碍游戏进度的闲聊,并没有被其他两个玩家阻止。
一个看起来不太爱跟人沟通,全程低头。
一个双手环胸,淡着一张脸。
秦洲随意挠了挠那头红发。
他太爱面子,没有透露出自己的真实年龄:“比你小一点吧。”
随后又看似好心提醒道:“到你了。”
雪辞没再找茬。
苦恼地盯着棋盘,他连规则是什么都不知道。
需要找点时间查一下。
秦洲原本没把目光放在宋雪辞身上,他们几个玩家被卷进来,总要想方设法出去。
可这个npc,却突然咬住唇瓣。
搞什么。
秦洲不太懂这是什么信号。
宋雪辞的嘴巴挺小的,可看起来肉鼓鼓的,唇珠也翘,从他的角度看就是——咬唇——松开——变得红红的——又咬——来回咬——
都咬出香味了。
也不知道嘴巴里哪来的香味?
秦洲觉得这个npc有点奇怪。
长得也跟普通男生不一样,那么白,穿女仆装也不老老实实穿,把裙子都掀都肚子那里。
就剩一个那么短的小短裤。
腿上还套着那么透的白色丝袜。
秦洲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女仆装里配套的,还以为是宋雪辞故意这么搭配。
刚才把腿往其他玩家那边伸,脚都快碰到男人那里了。
现在又不停在他面前咬嘴巴。
明显是暗示吧。
这游戏……正经吗?
秦洲皱眉。
搞什么,把他一个直男放到这种游戏里?合适吗?
没有人催促,雪辞沉思了好一会儿,关键时刻,脑子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宝宝,拿左边第三个,往上走两格。】
雪辞惊喜,嘴上却道:【你、你还知道出来啊,我都要被欺负了。】
刚才白衬衫男人不友好的态度,让他不舒服到现在。
他被碎片哄得心情好多了,终于肯给好脸色,按照给的提示将棋往上推。
【宝宝,裙子右边往下放。】
碎片依旧占有欲很强。
雪辞不满:【我里面穿了裤子。快帮我看看下一步怎么办?】
雪辞的好胜心很强,主要他觉得,要勾搭上这几位玩家,就一定不能被看扁。
人都是慕强的。
当然,还有一方面的原因……雪辞朝旁边堆起来的一叠卡片看了眼。
这些是惩罚牌,输了的人就要从里面抽出来一张。
雪辞总觉得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好事。
他带着外挂,走得棋子都有很明显的攻击性,不禁让几人的表情变得认真。
除了眼镜男。
对方的脸被乱糟糟的卷发遮住一半,全程眼睛都不敢抬头跟人对视。
轮到其他人时,就看起来很不在意的盯着手里的说明书。
明显不太擅长交流。
雪辞往男人手里看了眼——是西洋棋的说明书。
他瞪大眼睛。
现学的吗?
竟然还没输。
看来智商可以的。雪辞琢磨着,一时忘了收回视线。
也没注意到精英男朝他瞥了眼。
陆泯的手指因为紧张曲起来,微微颤抖。
这个npc怎么一直盯、盯着他看啊?
他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还是做错了什么?
或者说马上就要挂了?
都可以……但别、别再看他了。
陆泯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深度社恐宅男,竟然也被拉到这种无限通关的游戏里。
他低着头,余光却能看到对面npc一直在盯着自己。
脑子太乱,紧张得无数种想法都涌出来。
于是——
手指哆嗦,多走了一格。
“没想到是你输了。”秦洲淡扯了扯嘴角,看着像是跟陆泯说话,视线却往右边瞥。
Npc头顶上,心情属性又变低了。
唇角也跟着垂下来。
脸颊鼓鼓的。
秦洲发现这位23岁的npc,脸颊上竟然还有婴儿肥。
这么鼓起来,让人更想招惹了。
“……行。”陆泯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开口时嗓音都是沙哑的,听起来很怪异。他露出尴尬的表情,偷偷朝宋雪辞那边看了眼。
对方没再朝他这边看。
陆泯松了口气。
伸手朝那对惩罚牌里抽了一张。
【罚二十个仰卧起坐或俯卧撑。】
秦洲:“是什么?”
陆泯不愿意开口,将牌伸到中间。
大家都看到了。
秦洲发出一个无趣的嗤声:“就这个?”
愿赌服输,秦洲是宅男,但也怕自己变成死肥宅那类,所以只在家里的健身房运动。
二十个仰卧起坐对他来说很轻松。
“那、那我开始了。”再次开口的声音,比刚才要好很多。陆泯的声音很低沉,很典型的低音炮,他本人却觉得很哑,像是声带没发育好,由此变得自卑,不敢跟人接触。
尤其是不敢被好看的人盯着。
“就在你身后的地方吧。”傅成斯将视线朝雪辞那边看,“还玩吗?”
嗯?
原来是他先组局的吗?
客厅燃着壁炉,温度很高,雪辞的脸颊沁粉,鼻尖也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先休息吧。”
傅起斯收拾好棋盘。
他并不是喜欢干活,而是有强迫症。
怕别人整理会放错位置。
这边,陆泯摆出了要做仰卧起坐的姿势。他朝附近看了眼,没有什么板凳可以帮他压腿。
他的性格肯定也不会主动喊人帮忙。
正准备换成俯卧撑,面前就传来声音:“需要我帮忙吗?”
陆泯肩膀发僵,看到一双脚,视线一寸寸往上。
透过头发的缝隙,宋雪辞正歪着脑袋问他。
陆泯浑身都僵了,头皮发麻,想说不用了,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对方是三人里唯一看起来好接近的,雪辞主动道:“你很热吗?是不是壁炉的温度调太高了?”
陆泯脸上的汗已经大颗冒出来,颜色已经红成猪肝:“没事。”
“那、那谢谢你。”
他迅速穿好鞋,僵硬地躺下。
力气好大。
雪辞用手按不住。
他喊了停:“等下。”
刚要起身的陆泯又僵着身体倒回地上。
很快,他感觉什么柔软坐在了他脚腕那里。
绵软的声音:“好了。”
陆泯脑袋发嗡,热得浑身冒汗。
……
陆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完成者二十个仰卧起坐的,只知道完成了胸口起伏的厉害,他觉得快呼吸不过来了,张开嘴,将碍事的卷发往上掀起来。
一张轮廓利落、眉目英俊的脸露出来。
宋雪辞正在起身,他偷偷看了眼。
头顶的心情属性变差了。
是他、他刚才偷偷闻得很明显吗?
陆泯很不好意思承认,他刚才偷偷看了宋雪辞好几眼,还觉得宋雪辞身上好香。
这属于性骚扰了吧。
陆泯不敢主动跟对方说话,垂头丧气,跟着剩下两位玩家一起回到二楼房间。
*
也不知道陆泯身上的骨头是什么做的,雪辞的大腿都被硌红了。
等几个玩家都回房后,他才松了口气,坐到沙发上。
11终于出来了,顺便把资料重新刷新。
客厅里太热,也没其他人。雪辞脱掉了两条碍事的白色丝袜,将裙子都掀起来,脚踩到沙发上。
大腿的软肉被挤得变形。
腿上有点红。
坐在男人身上的时候,他就觉得硌得慌。
雪辞弯着腰背,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脸颊搭在膝盖上,翻看资料。
游戏主要围绕着这个小镇上的城堡。玩家需要利用有限的条件探索古堡的秘密。
【您能提供给玩家的线索——】
【第一:城堡的主人韦斯特夫人今年84岁,前年因为车祸无法自理,现居城堡被几个佣人照顾。韦斯特夫人热爱小提琴,跟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第二:城堡里的兔子身上有关键线索。】
好少的线索。
这些线索根本无法吸引到那几个看起来性格很挑剔的玩家。
雪辞不由轻轻蹙眉。
【另外,由于不祥原因,您失忆了,还需要在假期离开城堡,寻找丈夫的尸体。】
【这属于隐藏任务。】
【注意事项——】
【您不可以让其他几位玩家知道您有丈夫。】
【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城堡里还有其他的npc,厨师、园丁、看门人、几名佣人。
雪辞每天的工作很简单,将饭端去城堡最顶端——大夫人的房间。
还有,照顾大夫人的兔子。
雪辞查了查薪水,不禁惊讶——可以说这是一份很不错的工作。
任务和人设都清楚了,他打开刚才那几名玩家的资料。
【陆泯:游戏设计师。
年龄:24岁。
属性:社恐宅男。
智力属性:S级。
身体素质:S级。
社交属性:F级。
感情状况:因惧怕跟人类沟通而至今空白。
变态属性:未知。】
【傅成斯:家族总裁。
年龄:28岁。
属性:冷漠精英嘴毒利己男。
智力属性:S级。
身体素质:S+。
社交属性:F。
感情状况:平等看不上每个人都空白。
变态属性:如果要谈的话估计会玩很多花样。】
【秦洲:准男大。】
年龄:18岁。
属性:没坏心思的散漫酷哥。
智力属性:B级。
身体素质:S+。
社交属性:S+。
感情状况:刚成年,对爱情充满浪漫期待,对另一半要求很高。
变态属性:意外纯情。】
……
雪辞很快就对上了号。
他盯着秦洲年龄那栏。
年下男的热情他再清楚不过。
一旦招惹上很难有私人时间。
看来,目前似乎只有陆泯最合适了。
*
做完二十个仰卧起坐的陆泯,也不知道身体为什么会这么热。
他到一楼去倒杯水,结果就看到雪辞坐在沙发上,掰着自己的大腿,脸也凑到跟前。
陆泯被这样大胆的动作吓了一跳,很想过去问问雪辞的情况。纠结半天,结果对方光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他就立刻打消念头,躲回楼梯那里。
这种时候打招呼也不好吧。
什么都没穿,估计会很尴尬。
陆泯红着脸上楼,结果在走廊上碰到了秦洲。
眼看着秦洲要下楼,他鼓起勇气:“先、先别下去!”
秦洲侧身,疑惑看着他。
在他眼里,陆泯就是个邋遢的宅男,估计性格也古怪。
神神叨叨的。
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他没搭理,继续往下走,这回却被陆泯直接拦住。
“那个……那个……有npc在楼下,现在不好下去。”陆泯想到刚才的画面,脸上泛起可疑的红。
秦洲:“你说宋雪辞?他在干什么?”
陆泯也不说,只一个劲让他等会儿再下去。
秦洲跟陆泯的性格完全不同,不耐烦道:“他在客厅里能干什么?”
陆泯支支吾吾:“他在……我不清楚,总之,裙子都掀起来了……袜子也脱掉了。”
他那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让秦洲恶寒:“都是男人有什么的?还是说你不是直男?”
陆泯愣住,反应过来后立刻反驳:“我怎么可能不是?!”
“那你怕什么?不就是大腿吗?刚才他不也是把裙子掀起来了,他里面不是还有个短裤呢。”
“那短裤……很薄的。”
被陆泯一提醒,秦洲像是也想到了。
那层很透的,隐隐能看到里面,带着蕾丝的白色短裤。
喉间莫名发涩:“他是……大腿被怎么了?”
陆泯根本没敢乱看:“我不清楚。”
秦洲皱眉:“他刚才也就坐在你腿上了。你是不是对他大腿那里做什么了?”
陆泯嘴笨,解释不清。
完全落了下风。
秦洲自言自语一般:“他大腿那里皮肤看着就嫩,用手一掐估计就红了……算了,我去问问他。”
房间门打开。
傅成斯倚靠在门边,面无表情看着这两个直男肆无忌惮讨论着npc的大腿。
他轻嗤了声。
刚要提醒两人声音小一些,视线就不经意落在两人身后。
隔着几个台阶。
被讨论的当事人耳尖通红地站在那里。
大概是对于两个男人讨论自己大腿这种事很窘迫,宋雪辞正垂着眼睛,手指来回绞着衣服,窘迫盯着自己脚尖。
这么快就把那两个蠢货勾到手了。
傅成斯抬起狭长的眸子。
也不知道以后要对他使什么花样。
第163章 可怜寡夫(02)
雪辞是有点尴尬的。
尤其是在听到秦洲说陆泯对他的腿做了什么。
弄得好像是个人就对他有想法似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陆泯造成坏印象……雪辞朝陆泯看去,对方像是也察觉到了视线,侧身,正好跟他撞上视线。
男人的脸蹭得一下烧起来。
陆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敢跟雪辞对视,瞬间低下头:“你、你来了啊。我、我们……”
像是知道刚才在谈论奇怪的话题,他不打自招,说起话来都不利索。
秦洲倒是坦诚:“刚才你的客厅怎么了?这家伙说你把丝袜脱了,盯着大腿看。”
“……”雪辞被他直白的话语弄得不好意思,强壮镇定道,“没什么。”
忽略两人刚才的聊天,他打断话题:“你们怎么都在楼梯上?”
秦洲:“房间里太闷,下楼转一圈。”
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早点通关,这地方太无聊,他想回去打游戏了。
陆泯没说话。
雪辞耐心问:“你呢?”
陆泯这才开口:“我去楼下倒水的。”
雪辞“哦”了声,提醒:“那你们注意安全,做完正事就快点回房间哦,这里不安全的。”
他走过去,贴到两人跟前,用很小声的语气:“会死人的。”
两人身体都微微发僵。
雪辞还以为两人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
殊不知他靠得太近,身上的香味让两个没任何经验的处男肢体都微微翘起来。
才闻到香味就已经是这种程度了。
雪辞满意地回到走廊。
扬起的唇角刚好不好就被傅成斯看到。
又在为自己勾到几个蠢货而高兴吗?
外表冷漠的人往往是通关强者。雪辞暂时被傅成斯的冷淡吓退,可也没必要彻底放弃对方。
更何况还是智力担当。
雪辞冲他点了点头,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态度,就转身回到了房间。
*
城堡里的佣人大部分都住在一楼的小房间,雪辞是最后被招进来的,一楼的房间已经满了,便住在二楼的客房里。
他的房间没什么东西,床、桌椅,都是单人的尺寸。
衣柜倒是很大。
雪辞打开,在看到里面后瞪大眼睛。
衣柜中悬挂着各式的女仆装,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款式颜色的田园风长裙。最下面还有个大箱子,里面装着配套的白色丝袜。
【宝宝,还有猫耳和兔耳。】
【尾巴也有。】
“……”
雪辞想装作没听见,可碎片的声音似乎很兴奋:【宝宝,千万不要穿给他们看。】
雪辞露出不满的表情:【既然不会穿为什么要弄这么多?】
他知道,这些都是碎片的私人喜好。
入乡随俗,长裙他倒不是很抗拒,但那些毛绒绒的东西穿在身上实在太奇怪了。
雪辞在房间休息片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换新环境的原因,尽管疲惫也没睡着。
他干脆起来,将城堡逛一圈。
哥特式建筑越到顶端越尖。能住人的也就那么十几间屋子。
韦斯特夫人的房间在顶层,需要爬五楼上去。整个城堡的灯都不是很亮,自带可怖的氛围。
楼梯间都是人物油画像,大部分都是韦斯特家族的人。
也有韦斯特夫人年轻时的照片和她的小提琴老师。
画像里的小提琴老师长得很英俊,与旁边年轻的韦斯特夫人很般配,只是可惜,老师下方的画像里显示,只活到了22岁。
他们画像的不远处,一个小提琴被置放在墙上。
下面有几行小字,大约是说这个小提琴是韦斯特夫人第一次参加国际比赛获奖后的奖品。
雪辞在系统面板上翻开韦斯特夫人的资料——上面显示,她是小镇上难得的小提琴天才,年仅18岁就获得国际大奖,未来不可限量。
可翻看奖项,她似乎就有这一个奖项。
具体什么原因没写,雪辞觉得这是个关键线索。
毕竟同年,她的小提琴老师也去世了。
他默默记下,同时觉得惋惜。
古堡里的窗户很少。
雪辞逛到四层时身上被闷得出了层汗,打开不远处的窗户透气。
窗户只有一层栓锁,很单薄的铁片。一个普通成年男性如果在外面都能推进来。幸好这边人烟稀少,附近只有一栋类似的建筑。
外面天气很阴沉。
雪辞朝对面看,窗户都是关着的,看不出来有没有人居住,花园倒是打理得细致。
当然,他这边的花园占地更大。
韦斯特夫人似乎很喜欢鲜花。
车祸后腿脚不便,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和轮椅上度过。
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晴天时让人将她推到花园里,感受自然的气息。
今日天气不好,她不出门。
雪辞来到五楼时,手心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清楚韦斯特夫人具体住在哪个房间后,他没再往屋顶去,直接去了花园。
花园找了两个园丁打理,灌木丛、鲜花、假山错落有致。鹅卵石小路上连一片枯叶也没有。
雪辞并没有给过多的时间去欣赏鲜花,很快就来到了兔笼前。
他的任务中有喂养兔子这项,不过园丁在花园里干活,已经会帮忙喂养。
笼子外的小黑板上写着“已经喂过了”,日期是今天。
雪辞蹲下来,他的手指很细瘦,轻易就能从笼缝中伸进去。
小兔子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眼睛是晶莹的红宝石颜色。
雪辞以为要花上一段时间跟它搞好关系,没想到手指一伸过去,小兔子就亲昵蹭过来。
雪辞弯了弯唇角,将兔子从笼子里放出来,抱在手心里摸了会儿才回城堡。
*
回去时客厅里已经多了两个人。
管家和另一名女仆。
管家是位很严肃古板的老人,脾气也不好,稍微做错一点事情就要被责骂。
果然,雪辞一进屋就被数落了。
“年轻人,沙发上的袜子是你落下的吗?”
显而易见,其他仆人的腿上都有袜子,只有他是光着的。
Npc的台词都是固定的,面对愤怒的管家,雪辞全当做耳旁风,被责骂后他迅速来到沙发附近。
可怎么找,他也就只能发现一只丝袜。
还有一只不见了。
难道掉到沙发下面了?
雪辞塌着腰,趴在沙发缝里细致找了一遍。
还是没有。
疑惑抬起腰,余光里瞥到身后的一抹高大身影。雪辞回头,发现陆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
“有什么事吗?”雪辞站好,裙摆随着姿势往下落。
陆泯低着头,不敢对上雪辞的视线。
“我、我来找你……”
腿怎么会这么白。
“你不是腿、不、不舒服吗?”
腰也好细。
雪辞刚才弯腰趴在沙发上找东西的姿势,被陆泯看了个一清二楚。男人脑袋嗡嗡的,浑身都觉得热。
怎么回事啊?
都是男人,宋雪辞怎么就那么不一样?
还有,刚才的那个姿势……
陆泯不敢再想下去,将手里的药膏递过去:“你的腿还难受吗?是不是帮我压腿的时候弄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身上会这么硬。”
“……?”
在说什么下流话呢?
不过看陆泯那副社恐的模样,雪辞猜对方并没有那个意思。
对于玩家的主动示好,他立刻接受,冲人笑了笑:“谢谢,你对我真好。”
两秒后,他如愿以偿听到了进度条前进的声音。
同时,也有任务刷新出来——
【您丢了一条白色丝袜,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于是拿着剩下的那条丝袜,对玩家挨个询问,问他们是不是拿了自己的白丝?】
雪辞:“?”
这不太好吧。
雪辞查过资料,这三名玩家的属性都是直男。随便污蔑一个直男偷自己的丝袜……
怎么听都不太正经。
【您并不会勾引人,做出失败的行为也很正常。】
雪辞算是明白了。
他要在各种错误勾引的方式下,让几名玩家上钩。
这也……太难了。
雪辞深吸口气,也没其他办法。
他朝管家和女仆那边看了眼,发现管家正狐疑朝他这边望过来,便揪住陆泯的衣服,小声道:“你能先到我房间门口等我吗?”
陆泯眼皮一跳:“……怎、怎么了?”
雪辞并没有发现,对面的宅男已经被勾得六神无主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等我一下就好。”
陆泯鬼使神差:“……好。”
他一个成年人,自然也知道在房间门口等着是什么意思。
陆泯浑浑噩噩上楼,也没回应管家的问候。
他蹲在雪辞房间门口,像条无助的大狗。
怎么办啊?
宋雪辞等会儿真的跟他发出那种邀请要怎么办?
他是个直男,这些事情他做不了的。
也没任何经验。
说不定会把人直接弄伤弄疼。
可雪辞……应该很寂寞吧。
一个npc,还是这里唯一的东方人。
瘦弱的身体,估计很容易遭到排挤。
遇到同一个国度的,肯定高兴坏了。
陆泯想说,就算不做那些,他也愿意跟雪辞做朋友的。
那么漂亮,谁不想多说两句话。
还是说,雪辞想要找老公?
陆抿也没进过公共浴室,没跟同龄人对比过那里,他也不知道自己那里算大还是小。
但颜色很恐怖很丑。
要是被嫌弃该怎么办啊。
陆泯脑子里略过无数条乱七八糟的想法,直到雪辞上来找他,他做贼心虚一般反应很大,起身时还撞到脑袋。
雪辞担忧:“你没事吧?”
这个宅男好像有点呆啊,真的能通关吗?
看样子他确实需要同时发展其他人。
“我、我没事。”陆泯口干舌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嗓音微微发颤,看到雪辞拿出一条丝袜在他眼前晃,眼皮狠狠跳了下。
面庞因为紧张而变得扭曲。
长发遮住了陆泯的表情,雪辞也没察觉什么,忍着羞耻,念出台词:“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白丝?”
陆泯惊诧,立刻摆手,紧张地浑身冒汗:“我、我没有……我没偷拿过别人东西。”
雪辞也能确定不是他拿的,小声“哦”了声。
陆泯后背已经冒了一层热汗,他盯着雪辞粉盈盈的小脸,鼓起勇气主动道:“你丢了一条吗?刚才在沙发附近,就是在找它吗?”
雪辞点头。
陆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没话找话,总之,雪辞不跟他说话,他就主动开口:“会不会是掉到缝隙里了?我马上帮你去找。”
“不是。”
小男仆很笃定,皱着眉头道:“肯定是有人偷拿了。”
“你是觉得其他两人拿了吗?”这栋别墅也就他们三个外来客,陆泯疑惑,“可他们拿了也没用啊,能做什么呢?”
雪辞眼睛微微瞪大:“你有点笨。”
陆泯怔了下。
雪辞说他笨,可为什么,身体麻麻的,很爽呢。
他还没来得及从余韵中反应过来,就感觉到雪辞凑过来。
唇瓣在他面前散着浓郁的香味。
“当然是……”
古堡的墙壁很薄,并不隔音。
傅成斯房间就在雪辞对面。
门一开始就没关严实。
他的皮鞋踩到地毯上,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关上门之前,他看到那位小男仆,踮着脚凑到陆泯耳边。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那位宅男弄得一瞬间躯体紧绷,某些轮廓清晰地显露出一大块。
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光是被靠近说两句话就反应这么大。
今晚估计就要被宋雪辞骑到身上晃腰了吧。
傅成斯狭长的眼眸中露出不屑,狠狠关上了房门。
第164章 可怜寡夫(03)
雪辞被身后不算轻的关门声吓一跳。
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感觉耳边上有什么热热的传来。
嗯?
陆泯正用手捂住他耳朵。
这似乎是个下意识的反应,导致对视上两秒后,这个社恐宅男才意识自己触碰到了小男仆的皮肤。
“对、对不起!”
陆泯尴尬道歉,藏在黑发里的耳根烧成一片。
尽管只是触碰片刻,掌心的软腻依旧停留。
他不自觉用指腹摩擦,朝对面的门看了眼:“是傅成斯住在那里面吗?估计刚才关门吧。”
心里却吐槽——关门就关门,声音这么大做什么。
雪辞抿了抿唇。
傅成斯脾气看着太差了,西装革履,那张脸也冷峻。
是他在大街上迷路都不会主动寻求帮助的类型。
雪辞一想到要对傅成斯说出“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丝袜”这种话,都尴尬地脚趾蜷缩。
也大概能猜到对方要用什么恶毒的话来损自己。
这种情况下,他暂时退缩了。
任务限期到晚上十点。
正琢磨着,另一个房间门从里面被打开。
“谁关门这么重啊?”他像是刚睡醒,倨傲地将那头乱糟糟的红发随便往上撩,少年气很重的脸满是不耐。
他的视线落在雪辞跟陆泯身上,也没开口,越过两人去了走廊尽头的浴室。
秦洲没关门,门缝里能隐约看到他站在水池前洗脸。
管家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让雪辞喊三位客人下楼吃晚饭。
雪辞应声,拽了拽陆泯的衣服:“你先下去吃饭,我去喊他们两个。”
陆泯很听话地下了楼。
雪辞走到秦洲面前,男生刚洗完脸,水珠顺着利索的脸庞往喉结滚。
对方很明显没睡好,额头和手臂上都是暴起的青筋。
虽然这位也不好说话,但比傅成斯要好许多。雪辞小声开口:“要下楼吃晚饭了。”
“知道了。”秦洲感觉水渍顺着脖子一路滑到他胸口,痒痒的,他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随意问雪辞,“跟陆泯聊什么呢?”
Npc终于要对玩家提供线索了吗?
秦洲觉得着这地方太无聊了,想要赶紧触发线索通关好离开。
“是不是跟他说这家主人的事情了?”
他继续发问,然而下一秒,雪辞就压着小声,凑到他脸跟前:“我问他是不是偷拿我的白丝了。”
……什么。
秦洲眼皮轻跳了下。
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在说这种事。
拿男生穿过的袜子做什么?宋雪辞跟他们尺码也不一样啊。
脑子发懵,秦洲像是想到什么,脸色立刻变得不自在,张了张嘴,憋了半天:“那、那他拿了吗?”
“没有哦。”雪辞趁热打铁,“但我找不到了,是你拿了我的白丝吗?”
秦洲不可思议,先是愣了两秒,随后声音炸开:“我一个直男偷男人的白丝干什么?!”
“而且我对那东西都不敢兴趣!”
“也就宅男喜欢。”
秦洲说了好几句,似乎是很在意自己被冤枉偷一个男人的丝袜这回事。
雪辞也没想到秦洲会那么大反应,为了把人稳住,他应和:“我知道了,我就问一句。应该是掉到哪里了,我再找找。”
“先下楼吃饭吧。”
他提醒对方。
秦洲也察觉到自己刚才反应过激,丢人现眼。他双手插兜,表情酷拽地跟在雪辞身后一起下楼。
开始跟雪辞闲聊。
话题都围绕着被偷走的白丝上。
“你以前也被偷过?”
“是不是惯犯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被变态盯上就不好了。”
“不然吃完晚饭我帮你找找,如果找不到肯定就是有变态了。”
雪辞对于身边有变态习以为常,已经尝试着接受这件事。
不过秦洲愿意帮他,正好可以趁着拉进关系。
他刚“哦”了声,就听到秦洲压低声音:“你有没有问过傅成斯?”
雪辞愣住,停下脚步。
他本来就被秦洲低将近一个脑袋,此时踩在矮几层的台阶上,显得整个人更小一只。
就跟……后院里那只兔子似的。
白生生的,忍不住让人想来回捏。
“我不敢问。”雪辞撇了撇嘴,沮丧道,“不过肯定不是他拿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比我跟陆泯更像好人?”秦洲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他也就面上正经。”
“我们下棋的时候,你脚都蹭到他腿上了,他让你把腿挪开,他怎么不自己往后退?”
雪辞气血被激上来,脸颊耳尖红了一片,眼睛也瞪圆了:“我、我没蹭他!”
秦洲的模样似信非信:“这样啊。”
雪辞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相信,没再说话。
牛排的香味已经传到整个客厅。
古堡的厨师准备的晚宴很丰盛,同时也准备了仆人的份量。
雪辞将韦斯特夫人的晚餐端上去,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直到管家冰冷着脸提醒他:“傅先生呢?”
“……”
糟糕!忘了喊……
雪辞抿了抿唇,楼梯那边就传来声音。
傅成斯正从二楼下来。
*
幸好傅成斯在管家面前并没有冷嘲热讽。
这顿晚饭吃得很安静,npc们都站在一旁毕恭毕敬,脸上的笑容像是程序设定似的,看久了竟有一种诡异感。
“几人可以上楼休息,洗漱用品和衣服都用马上送上去。”
玩家们的身份设定是韦斯特家族的贵客,管家自然会用心招待。
老人嘴角的笑藏在苍白的胡子里,终于给几名玩家提供了线索:“过了十二点,千万不要出房间。”
“因为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最先开口的秦洲,他年纪轻,直接当面点评起这个游戏:“又是十二点的设定,真老土。”
“而且秘密肯定就在十二点发生吧。”
他语气笃定,管家只是笑笑:“您可以上楼了。”
“不急。”秦洲自来熟一般揽住雪辞的肩膀,“你们有谁看到雪辞的白色丝袜了吗?可别不小心塞到自己口袋里了啊。”
雪辞也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这件事,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见秦洲还要再说什么,立刻捂住对方的嘴。
“好、好了……大家很忙的,我自己找找。”
秦洲被他的动作弄得一顿。
雪辞的手好像碰到他嘴了。
再往里面去就是舌头了。
谁家游戏npc还设定这种动作啊?这个npc到底想做什么?
秦洲很快就听到脑中出来的系统音。
【触发隐藏剧情。
Npc:宋雪辞。
目的:想和老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老公?
想从他们几个当中找合适老公?
秦洲没想到还有这种任务的npc。
也许是他没见识。
也许是逃杀游戏里迷惑玩家的一种手段罢了——设定出一个漂亮小男生npc,喷香水,穿很短的小裙子,手里拎着微透的白丝,凑到你脸跟前,用那种表情看着你,问你有没有偷拿他的袜子。
意志稍微不坚定的,就被拿下了。
比如那个宅男。
吃个晚饭,不知道往宋雪辞这边瞥多少次了。
宋雪辞吃饭确实比他们小口多了,很斯文,脸颊会被挤鼓出来。
吃到烫的食物嘴巴还会红红的。
偶尔会伸出舌头舔掉唇角的牛奶。
可说到底也就是个男生在吃饭,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偷看的。
还有傅成斯。
面上正经得很,说不定背地早闻过那条白丝的味道了。
靠不住。
这游戏通关只能指望他这个不为所动的直男了。
*
秦洲确实说到做到,几乎将沙发和地毯都搜索了一遍。
雪辞自己都没耐心了,催着他上楼洗漱。
“你忘了,乔尔先生说晚上要早点回房间,不然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乔尔是管家的名字。
白天还好,这栋古堡晚上就开始变得阴森诡异,或许是光线不够,或许是阳光无法投射,隐约散着霉味。
什么恐怖怪谈里的故事都会在一瞬间挤进脑子里。
两人没再逗留,很快上了楼。
雪辞回到房间。
他见浴室正好是空的,回到房间随意从衣柜里扯了件很宽大的T恤当睡衣。
浴室不算小,蒸汽腾腾的热水浇在雪辞白腻的皮肤上,直接盈出一层粉。
水珠砸落,顺着牛乳般的皮肤滑落。
雪辞的肚子是软的,腰很纤细,就算弯着腰洗小腿肚子也是平坦的。
浴室里雾气弥漫,雪辞并没有注意到,他弯腰时,有一瞬间,肚子上像是有枚粉色的印记显露出来。
花纹复杂。
中间有个爱心。
……
被热水浇了十多分钟的雪辞,像个干干净净给自己舔完毛的小猫,连肉垫都是粉的。
套上T恤后,他发现内裤不见了。
“没带么……”
雪辞嘟囔着,往自己身上看了眼。
衣服挺长的,完完全全能够遮住。
大家肯定也怕出事,都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雪辞没想到,这三人,没有一个老实待着。
秦洲在三楼某个落灰的仓库里搜查着线索。
陆泯倒是在房间里,可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闻什么,随后脸上出现可疑的红。
而傅成斯——
他身上的衬衫依旧没什么褶皱,在雪辞打开浴室门的瞬间,视线移回去。
傅成斯将手抬起来,手指就这么勾着内裤边缘:“之前丢袜子,现在又丢内裤。”
“招式倒是挺多。”
雪辞愣了愣。
明明傅成斯的表情很淡,视线也是直直看过来。
可雪辞就是无意识感觉到了很强的侵略性,让他胳膊上的小疙瘩都起来了。
脚趾不自在地蜷在一起。
“你捡到了吗?应该是我不小心弄掉了……”
雪辞也没注意听傅成斯说话,不然也不会用现在这种温和的语气。
他很想伸手去拿,可食草动物的本能让他不敢上前。
外加上——傅成斯递东西的姿势很奇怪。
明明用手直接给他就行了,可手臂却没有要往前伸过来的意思,内裤像是一面小旗帜似的被用指节轻轻勾着。
很奇怪。
雪辞眼巴巴看着。
傅成斯朝他圆溜溜的眼睛瞥了眼,依旧保持着原有姿势:“你傍晚跟陆泯在说什么?”
“在跟他介绍韦斯特家族?”
傅成斯已经是经历过几次无限流逃杀的人,险中求生,也比其他两位玩家有通关经验。
他很轻易地就能看出,这次通关线索就在城堡的主人身上。
也清楚知道,雪辞跟陆泯说的不是这个。
不然,陆泯不会那副丑态。
“没有哦。我在问他有没有看到我的袜子?”想到还有任务,雪辞趁机道,“你是不是拿了我的白丝?”
果然。
他很快在傅成斯脸上看到嘲讽的冷笑。
“我连你的内裤都没藏着,还会偷拿你的袜子?”
男人说完,落在雪辞身上的视线有些发僵。
穿着薄的睡衣……胸口什么都能被看到。
他淡着张脸,呼吸却在雪辞仰着小脸凑上前、从他手里拽内裤时停了一秒。
手也不由发力。
手臂瞬间爆出一条青筋。
两人互相扯着小布块。
空气中终于发出很闷的布帛撕裂声。
“……”
雪辞闷闷看着拿回来已经被撕破的内裤,再次抬起脸时,小脸冷着。
“你自己留着吧。”
下一刻,傅成斯的视野就被遮住。
宋雪辞竟然把内裤砸到了他脸上。
第165章 可怜寡夫(04)
雪辞也是情绪上头一时冲动。
他不敢去看傅成斯的表情。
他很清楚有多差。
这种看不上任何人的高傲精英,估计从来没这么被对待过。
雪辞不后悔将小脾气发泄出来,可余光瞥到傅成斯小臂上爆出来的青筋时,却结结实实害怕了。
他那点鸡崽力气,肯定要被对方按在墙上打。
在被抓住之前,小猫灵巧地从缝隙里越过去,小跑回自己房间。
猫是液体。
门“砰”一声用力关上,很快就传来锁门声。
傅成斯脸色发沉,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等反应过来后,他攥着那片撕破的内裤回了房间。
……
屋内的雪辞三番五次跟11确定了门锁的质量。
站在旁边等了两三分钟,傅成斯都没有冲进来跟他算账,应该是懒得搭理他。
不过梁子应该就这么结下了。
雪辞并不知道,他刚才小跑回房间时,由于走太快,衣服掀起来一角——傅成斯后知后觉自己看到了一些很粉的东西。
今天一整天过得格外艰难……
雪辞陷入柔软的床。
床单被子都没有异味,很干净,他安心地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并不踏实。
雪辞睡得沉,迷糊间感觉到有人顺着他脖子到胸口一路顺着往下摸。
冰冷黏腻的触感,激得他浑身发颤。
胸口格外挺久了一点。久到雪辞有了意识,睫毛费力抖了抖,却可怜地睁不开眼睛。
“唔……嗯……”
呓语不断从嘴巴里发出来。
对方才不再继续折磨,顺着皮肤继续往下滑。
雪辞的肚脐很圆,小巧的一颗,被不知名的手指很有技巧的绕着转动了下,不由剧烈的战栗。
平坦洁白的小腹皮肤上,一枚妖异复杂的花纹逐渐浮现出来。
花纹被指腹蹭了蹭,由浅粉成了深红。
这是魅魔族的专属银纹。
被浇灌得越多,颜色就会越艳丽。
魅魔族时刻需要找人浇灌。
换句话说——它们需要一个强壮的老公,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在寻欢作乐这种事情上。
如果老公死了或者无法满足,他们会毫不留情去寻找下一个。
面前躺着的这个漂亮小男生也会是这样绝情浪荡的人吗?
雪辞能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捉住,顺着抬起来,被折成一个很高的角度。
腿根那里传来酥麻的痒意。
雪辞紧闭双眸,被迫承受着这份不怀好意的窥探。
大腿被用力捏了几下,对方终于肯放过他。
*
雪辞醒来后就委屈地想要掉眼泪。
这房间里好像有鬼……把他大腿掐得青一块紫一块。
小男仆的皮肤本就白嫩,稍微一点颜色都会显得明显。
那些留下来的指痕和淤青,密密麻麻落在大腿根,再贴一点就到……雪辞耳根烧起来。
他是被什么男鬼缠上了吗?
下床的时候腿还是麻的。
雪辞委屈地抿着唇瓣,换好了女仆装。
这套比昨天的要长许多,一直盖到小腿那里。
他坐在床上穿袜子,大概是尺码不符合,最后一点套上后,边缘处的肉微微被箍得挤在一起。
雪辞以为昨晚只有自己碰到了怪事,结果出房间后,聚集在客厅的几人表情都很凝重。
陆泯见他下楼,用身体挡过来:“你先不要看……有血。”
雪辞心里咯噔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园丁死了。”秦洲紧紧拧眉,园丁的死法很诡异,像是被报复至死。客厅还残留着他死前挣扎的痕迹,表情也额外痛苦。
一个npc死了。
意味着解谜游戏正式开始。
雪辞不敢去看,躲在陆泯身后。
“奇怪……昨晚有谁听到动静了吗?”秦洲是第一次玩逃生游戏,眼眸中闪着兴奋,“我昨晚睡得很迟,如果有人在楼下叫,应该能听到才对。”
他望向剩下几人:“你们呢?都听到什么了?”
陆泯和傅成斯都没听到。
雪辞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时,就被强制要求了任务——需要如实告诉这几位玩家真实情况,以提供游戏线索。
“我感觉有人到我房间里了。”
小男仆的身体被套在大大的黑白女仆装里,绿色领结有点歪。他软嫩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惊恐。
“什么人?都干什么了?”
陆泯吓了一跳,“你怎么样?有事吗?”
秦洲也靠近:“听起来很吓人,不过还好,你跟你无冤无仇,他没害你。”
雪辞抿了抿唇瓣,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几人眼中,格外招人。
秦洲没忍住,继续问:“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雪辞沉默片刻,才支支吾吾,不情不愿把对方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尽管他已经描述得很简略,可剩下几人露出的表情,就像是他被那个男鬼从头到尾玩了个遍似的。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片刻,秦洲冷不丁冒出一句:“他还把你腿抬起来看了啊!”
很直白的话语,旁边的陆泯和傅成斯都听到了。
雪辞耳根烧起来,尴尬地脚趾都并紧。
……在说什么啊。
他下意识朝傅成斯看了眼,果然,对方脸上又是那种不屑的嘲讽神态。
大概是发现了自己言语不当,秦洲咳了声:“我是说,这城堡里会不会藏着一个不正经的男鬼?除了报复其他人,还专挑漂亮小男生下手。”
这也正常,换作是他变成男鬼,也会很想弄一弄雪辞。
秦洲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干脆闭了嘴。
一旁的陆泯担忧道:“会不会是你做噩梦啊?”
雪辞摇头:“他在我腿上留了好多指痕。”
这色鬼竟然还有占有欲。
雪辞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秦洲突然说想看看那些指痕,说不定是城堡内部人员作案。
“这、这不太好吧……”陆泯的脸立刻涨红,神情变得不自在。
“都是男的,看看怎么了?”秦洲朝雪辞看了眼,“我是觉得算个线索,不是要占你便宜。”
“不行我把我的腿也给你看。”
“……”
11:【6。】
那些痕迹都在大腿根部,算是私密位置。可秦洲这么说好像也没毛病。
陆泯好像也被说服了,没再提出反驳。
傅成斯从头到尾没发表意见,站在不远处的位置,双手环胸。
男人的视线都在死去的npc身上。
应该对自己房间里有男鬼这种事不敢兴趣。
雪辞松口气。
他现在跟傅成斯有过节,很怕对方看他撩裙子露大腿后,会吐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那样他会忍不住骂回去。
可傅成斯算是比较重要的玩家,雪辞知道他不好对付,可也不想让关系那么僵。
犹豫之间,管家乔尔从房间里出来,见到客厅里躺着的园丁后,脸色大变。
雪辞小声凑到两人耳边:“等会儿再给你们看。”
两个处男哪里经得住这个,眼皮都猛地一跳。
“要不要报警啊?”
秦洲这句话,似乎触碰了npc的隐藏任务。
乔尔阴沉着脸,看似提醒实则警告着几人不要报警。
“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乔尔是典型的西方长相,此时年老,原来浅色的眼珠变得浑浊,看久了就成了无色,淡漠诡异,“布斯也是活该,谁让他当面告密的。总之,我会处理这件事,几位客人继续待在这里,就当作无事发生。”
“只要晚上十二点到两点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就不会有怪事发生。”
他的话已经提供了重要线索。
不过等几人进一步问询布斯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事时,乔尔并没有再提供情报。
几人趁着乔尔处理尸体时,跟雪辞问了布斯的情况——不过雪辞才来城堡几个月,对共事的同事并不熟悉。
布斯年龄很大了,看着也就比大夫人小一些年岁,是个沉默寡言但活做得不错的小老头,还经常会主动帮雪辞喂养兔子。
他似乎很熟悉如何养兔子,毕竟从小就待在大夫人身边。
至于再多的情况,雪辞就不知道了。
很快,他被喊去了厨房帮忙。
今天,几个玩家明显比昨天重视许多,不仅跟城堡里几个仆人主动沟通,还尝试去顶楼的仓库里找线索。
可惜几个npc守口如瓶,像是触发了人机对话似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
这么对比下来,雪辞是里面最正常的一位。
当然,他们不约而同找到了一条也不知道算不算关键的线索——城堡这些佣人,都是孤儿出生。
所以乔尔才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处理掉死去的园丁。
也许这些npc的下场都不会很好。
秦洲看着堆在地上处理干枯花瓣的雪辞,走过去,蹲到旁边。
自来熟地挨着肩膀。
他穿的短袖,雪辞女仆裙上的蕾丝花边蹭到他皮肤,痒丝丝的。
“你每天都要穿这些啊。”
他突然冒出一句。
雪辞朝他侧抬起脸,脸颊上的腮肉都透着红,就跟个散着香气的水蜜桃一般。
剥开皮之后,香甜的汁水倾倒四溅。
秦洲突然能想得通那男鬼为什么要当色鬼了。
如果他不是个直男,也会想试试雪辞脸蛋的手感,大腿那里也掐一掐。
估计软肉都要从指缝里溢出来。
这色鬼今晚肯定还要来找雪辞。
“我只有这些衣服,不穿的话,乔尔先生要骂我。”
雪辞回答着问题。
秦洲哦了声。帮着雪辞把地面处理干净,他家境殷实,没有做过这些事,手法生疏。
“今晚那鬼还会来找你吧?”
雪辞想到脸都白了一层:“应、应该不会吧。”
“反正是我的话,只摸了大腿,吃到甜口肯定觉得不够,今晚还会再过来找你。”
“他是不是还闻你那里了?”
秦洲的话让雪辞肩膀哆嗦了下。
“没……”
小男仆粉粉小巧的耳垂被男生收进眼底,他半开玩笑道:“不然今晚我跟你住一间,怎么样?”
*
愚蠢的男大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智商等级不够才被拒绝的。
雪辞拒绝掉他以后,轻轻松松就把过来送药膏的陆泯留了下来。
“我房间就一张床哦。”雪辞想要对方主动提出打地铺,暗示道,“睡在一起会有点挤。”
睡、睡在一起?
挤压?
挤压哪里?
会不会挤出水?
还是会身体贴着身体睡?
会蹭到吗?
雪辞……是穿什么睡衣睡觉?
陆泯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念头,面上老老实实在雪辞的指导下拿被子打地铺。
很快,又有人来敲门。
雪辞以为会是秦洲。
结果开门,没料到是傅成斯站在屋外。
男人应该是刚洗过澡,湿法全数拢到脑后,露出优越矜贵的五官。
相比于白天的冷漠,带着湿气的脸让他看起来柔和许多。
“给你买了条新的。”
傅成斯递过来一小块粉白布料。
雪辞的视线落上去——竟然是一条新内裤。
还粉粉的,有个卡通图案。
很难想象,这是傅成斯会买的款式。
不对……竟然会主动买内裤。
傅成斯在哪买的?白天出门了?
怪不得一个下午都没看到人。
一直态度敌对的人突然主动缓和关系,雪辞再冷着脸就不像话了。他不好意思地接过内裤。
“小辞,你的脏衣服需要我帮你洗吗?”
房间里清晰的传来陆泯的声音。
雪辞尴尬摸了摸鼻子,回头:“……不用。”
再次转过身,他仰着脸看向傅成斯:“谢谢。”
然而傅成斯那张脸又恢复如初,散着冷气。
显然是默认他跟陆泯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傅成斯声音很冷,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妒意。
明明可以直接转身就走,却非要嘲讽一句。
“今晚别被其他男人撕坏了。”
第166章 可怜寡夫(05)
陆泯对傅成斯的印象不好。
他是个实打实书香世界出生的富二代,底蕴厚,父母和兄弟姐妹在业界拔尖人才。
除了他。
社恐是天生的,成绩算好,可跟家族比起来微不足道。
得到的永远都是负反馈,他渐渐变得沉默,恐惧跟人接触,在外人看来就是个阴郁宅男。
大学毕业后他就从家里搬出来,来到一个游戏公司上班。
就算是这样,也做不到完全不跟人沟通。
陆泯被家里人强迫参加聚会时,遇到过最多的就是傅成斯这类人——看着人模狗样,实际自私冷漠,只以自己的利益为主,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平等的看不起每个人。
他没想到傅成斯这种冷漠精英男,会在大半夜来敲一个漂亮小男生的房门。
手里还拿着一条内裤,说一些不清不楚的荤话。
陆泯不论怎么说都是个有血性的年轻男人,再社恐,也会主动为看不惯的事情出头。
更何况,他还……想跟雪辞做好朋友。
“有什么事吗?”
刚才为了干活方便,陆泯用雪辞给的皮筋将过长的卷发扎在脑后,凌厉深邃的眉眼显露出来。
仔细看,他是三个玩家中,五官最周正的。
加上宽阔的肩膀和高大的身材,气场上难得不阴暗畏缩。
傅成斯被对方那副正宫口吻弄得脸色凝滞。
真以为自己会成为宋雪辞老公?
这是个游戏npc且不说,从宋雪辞熟练的勾引手段来看,应该勾到手的不知道多少男人了。
陆泯这种蠢货,被骑几次,腻了以后肯定被甩。
傅成斯淡扯嘴角,一言不发。让陆泯尽情去猜测,他为什么会在这个点自己给宋雪辞送内裤。
当然,宋雪辞没收自己去镇上顺手买的昂贵布料,也没跟他主动解释要跟陆泯住在一间房的原因。
就这么轻轻关上了门。
风扫到了他脸上,跟一巴掌抽上去似的。
是嫌自己碍事?耽误跟陆泯做那些?
傅成斯冷着眉眼,低头盯手里的内裤。他挑选的这条颜色粉白,一般男生都不会穿,可他觉得宋雪辞那条被自己扯坏的发白半透内裤原本就应该是这个颜色。
跟宋雪辞本人的皮肤很像,莹润,粉盈。
可为什么不要?
傅成斯被拒之门外,他自然不会舍弃尊严再去敲门。
回屋后,他将手里那点布料扔进衣柜角落。
——正好覆盖在另一团柔软的衣物上。
宋雪辞那条扯坏的内裤还没被他扔掉。
至于为什么不扔,自然是他并不在乎这种东西。所以扔不扔都一样,放在衣柜或垃圾桶,对他来说都只是一块破布。
他并不在意。
*
“我这么睡在你房间里……真、真可以吗?那位管家会说什么吗?”
陆泯在面对雪辞时又换成了一副社恐模样,他很怕给对方带来麻烦。再三跟雪辞确定没事后,才安心待着。
毕竟古堡里刚死了人,对他们玩家来说是个npc,可对雪辞来说是周边人。
害怕是肯定的。
再说,晚上还会有奇怪男人找上门。
陆泯乖乖躺下,身躯略带僵硬。
雪辞的房间里……好香。
像是被雪辞身上的气味侵润,每个物品都被沾染上香味。
好热。
陆泯后背已经开始出汗,那头卷毛遮住了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
雪辞似乎对他很放心,关灯躺下后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清浅的声音落入陆泯耳中,难以入眠。
陆泯隐约能感觉到傅成斯的心思。
他其实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可傅成斯为什么会扯破雪辞的内裤?他们私下还交流过吗?雪辞难道不是跟自己关系最好吗?
越想越睡不着了。
月光倾泄的房间里,他偷偷从裤子口袋摸出一条白色丝袜。
丝袜是后来在客厅阳台上找到的,本来想趁着今晚还给雪辞。
可这样一来,会被雪辞当成变态吧?
陆泯犹犹豫豫,还是不敢说出口。他将硬挺的鼻尖凑上去,几乎要将那条丝袜顶成鼻梁的形状。
就……就先放在他这里保存吧。
*
这一夜平安无事。
雪辞睡得很沉,也没有再遇到半夜偷摸他的男鬼。
陆泯已经醒了,被子床单都叠成整齐的豆腐块,连原本东倒西歪的牙刷毛巾也被他整齐好。
雪辞瞪大眼睛——他觉得陆泯更适合去做男仆。
“你醒了?”雪辞的床铺不高,陆泯干脆坐在地上跟他说话,跟个乖乖等待主人的大型犬似的,“是不是我动作太大了?”
雪辞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指着他叠的被子:“好厉害!”
陆泯呼吸顿了下,耳根很快就红了。
他太久没听到夸奖,以至于忘了该怎么大方面对别人的称赞,第一反应是否定自己。
“没,就……叠个被子。”
“可是很厉害了。”雪辞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微微舒展的眉眼显露出温柔,“我都叠不出来。”
陆泯抓了抓头发:“那、那我帮你叠。”
雪辞满意地去浴室洗漱。
衣柜很多款式的女仆装和田园风套装。他今天穿得是领口绣有繁复花纹的衬衫短裤,配一条褶皱花边发绳。
这些衣服用料昂贵,做工细致,听说都是韦斯特夫人年轻时亲手做的。
本来是要给自己的孩子穿,可孩子出生后,款式已经淘汰,只能尘封在衣柜里。
雪辞作为男仆,有一个每天必要完成的任务就是尽量不重复地去穿韦斯特太太的这些手工制品,让她看到,保持好心情。
雪辞能够理解,他小时候也经常穿奶奶亲手织的毛衣。
今日天气很好,需要带韦斯特夫人去花园。
结果刚上楼,雪辞就被其他仆人阻止了。
“夫人最近身体不好,医生昨晚半夜来过了,说是要静养。”仆人怕他不信,特意将管家搬出来,“乔尔先生说,以后他来照顾大夫人,我们不用管这些。”
雪辞“哦”了声。
【感觉乔尔在密谋着什么,他是不是想要遗产?】
【还是说,那个死掉的仆人跟他有关?】
11蹦出来:【资料里显示他是个刻薄自私的人,比起大夫人,他跟韦斯特家族其他成员的关系更密切。】
这个世界跟前面的几个小世界都不一样,需要自己探索剧情才能得到相关资料。
目前对于古堡死人的事件雪辞毫无头绪,他平时也不怎么爱看悬疑类的电影。
看来要从那几个玩家身上套出点信息了。
雪辞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布料很柔软,也看不出线头,可以看出手工很精细,倾注了不少心血。
他直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韦斯特夫人,不过可以想象,她应当是个和蔼、安静,很有才华的人。
乔尔尖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大概是某个仆人请假没有提前说明情况,被骂得狗血淋头。
雪辞不知道这是不是固有场景,但有些话语落在耳中实在太难听,他没忍住,主动提出帮这位请假的仆人去镇上买食材。
乔尔的视线盯过来。
他是个干瘪的老头,目光中带有阴戾,尽管被虚假的优雅从容遮掩,也会让人感觉不舒服。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由你来负责吧。”乔尔苛刻道,“这些食材很重要,过几天夫人的女儿和孙女要前来探望,你需要按照她们的口味挑选。”
乔尔给他一张很长的食材清单,雪辞正认真看时,傅成斯正从楼上下来。
“傅先生,您今天也要去镇上吗?”
乔尔礼貌地问。
傅成斯淡淡“嗯”了声,没说多余的话。
乔尔:“我们的男仆正好也要去镇上买食材,让他作为导游,带你去逛逛吧。”
雪辞:“?”
可他也是第一次去。
他察觉到傅成斯的视线,依旧是高傲冷淡的。然而听到的却是:“好啊,这位小男仆带着我,也不会走丢。”
雪辞:“……?”
他觉得,傅成斯一定是要故意刁难他。
乔尔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将雪辞拉到一旁:“帮我盯着他。”
雪辞疑惑“嗯”了声。
乔尔很担心对方是要去镇上报警或调查:“昨天就单独去了镇上,居然只去了一件内衣店。”
雪辞:“……”
他尴尬地别开脸,耳根却隐隐发红。
……
最后雪辞还是答应帮忙监视傅成斯。
这座小镇并不大,十几分钟就能走到集市。街道上都是独特的建筑,集市也有不少雪辞没见过的小玩意儿。
雪辞每路过一家店,都要好奇地探脑袋。
“不是说要买食材?”
傅成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嗯?
雪辞转过身,却没想到男人会离得这么近,脸蛋差点撞到对方的胸口。
他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集市就在前面了。”
不管先前有什么过节,雪辞都没打算跟对方竖立敌对关系。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
集市上人流不多,雪辞按照清单一项一项买。他在这边买食材,傅成斯站在不远处跟其他摊主交流。
周围太吵,雪辞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想要走过去,胳膊却被狠狠一扯。
对方力道很大,雪辞发出“嘶”了一声,眼底立刻弥漫出水汽,他不满地朝对方望去——
是个陌生的高大男人,金发碧眼,流里流气。
对方并没有放开他,而是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圈,语气里明显带着恶意:“你倒是跑到这里了?怎么了,找到有钱老公就装作不认识我了?”
“你那个有钱老公倒是对你挺好,给你钱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
他“啧”了声,视线不加掩饰地盯着雪辞的脸:“小脸被滋润得都粉了,是不是天天都缠着你做那些事?”
雪辞冷下脸。
被一个陌生人拽住说这些话,是个人都会生气。
他用力甩开对方,冷冷开口时确实会显出让人难以靠近的高贵。
“我不认识你。”
男人对着雪辞的脸愣了几秒:“你——”
雪辞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拎着布袋急忙走向另一边。
可惜对方高大,腿脚利索,眼看着就要被追上,雪辞眼皮乱跳,紧张地张开嘴巴小口喘息。
视线落在了不远处——
傅成斯正在跟摊主沟通,正准备询问有关韦斯特家里的事情,却感觉手臂被人揪住,一截白里带粉的手指进入视线。
接着,柔软的身体贴过来。
傅成斯手指不受控制蜷了下。
低头,正好对上宋雪辞仰着的小脸。
宋雪辞长得很清纯。
可那张脸仰起来看人时,视线是直勾勾的。
圆钝的眼尾也会翘起,像是带着小钩子。
眼底的雾气腾腾,嫣红的唇瓣张开,散着浓烈的热乎乎的香气。
能看见里面湿润的口腔,和粉软的舌头。
又耍什么花招?
傅成斯拧紧眉心,刚张了张唇,就听到雪辞软绵绵的声音:“老、老公……”
傅成斯头皮发麻,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浑身发僵,他没想到宋雪辞如此大胆,见他迟迟不上套,就直接来硬的。
“你——”
声音沙哑地发出一个音节后,宋雪辞竟然将他挽得更紧了,声音里带着急迫的哭腔,听上去很害怕:“有人在追我!”
傅成斯皱眉,才发现不远处有个身影往这边跑过来。
雪辞:“就是他!刚才一直缠着我,可我都不认识他!”
傅成斯留过学,知道这类地方治安很乱。对方八成是个看上雪辞要把人拐走的人贩子。
他冷着眉眼,用带着攻击性的表情看向对方,硬生生将对方吓退了。
雪辞怕对方没走远,还会缠上自己,小声恳求:“可不可以陪我买剩下的食材啊?”
他以为自己要软磨硬泡缠好一会儿,没想到傅成斯直接同意了。
雪辞愣神的功夫,手里的布袋也被对方拿走了。
“还要买什么?”
傅成斯眉眼逼近,呼吸也顺势达到他耳朵上。
又热又麻的。
雪辞知道对方并不是故意的,是要低头看清单,也不好意思躲开,直到整只耳朵都泛粉,傅成斯才站直身体。
还剩下五种食材。
雪辞挑选东西的时候,会偷偷往身后瞥,看傅成斯在不在。
男人这回没离开,从头到尾都站在他身后。
高大的身体往那一站,周身自带的冷感气场以及攻击性很强的眉骨让普通人都不敢靠近。
不得不说,很有安全感。
雪辞很顺利地买到了剩下的食材,将布袋撑得满满当当。
他伸手,准备从傅成斯手里接过,却被对方打断:“现在换你陪我。”
雪辞:“?”
说完,肩膀就被搂住。
听傅成斯跟摊主闲聊几句后,雪辞才明白对方的用意。
原来是想跟他伪装成一对前来旅游的新婚夫妻,借着观光的由头,来从旁人嘴里打探出韦斯特家族的情况。
韦斯特家族在镇上很有名,毕竟其中最大的教堂就是他们捐款建造的。
这是个没落贵族,搬来小镇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搬到了更靠近市中心的城镇。
那栋古堡成了鬼屋,还有不少小孩前去探险。
直到后来,年老的韦斯特夫人重返家乡,修葺古堡,才有了人气。
不过依旧有很多人把那里当做鬼屋——因为韦斯特夫人太瘦,整天坐在屋子前,被人当成了鬼魂。
“我有个朋友曾经在那里看过门,说很诡异,晚上十二点之后听到过小女孩的哭声。”
雪辞听得起了一身小疙瘩,默默朝傅成斯那边靠。
傅成斯察觉到柔软的触感,没再问什么。
这些消息很关键,雪辞提醒:“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再问就要打草惊蛇了。”傅成斯撩起眼皮,朝不远处的一个身影看去,“那位管家应该信不过你,还派了其他人来监视我。”
“……”
雪辞被戳穿,垂下眼睛,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信任:“我不会跟他说的。”
“你确实不应该什么都跟他说。”傅成斯淡淡冒出一句,“谁知道他是鬼魂还是什么?”
他成功看到了雪辞颤抖得厉害的睫毛。
雪辞的睫毛很长,卷密,像是精致的洋娃娃,却又比洋娃娃灵动许多。
稍微吓吓,小脸就皱巴在一起。
可怜,又让人想招惹。
两人从集市出来往回走。
雪辞一直紧紧贴着傅成斯,对方也没说什么“胆子怎么这么小”这种难听的话。
直到他被一家卖鸡蛋糕的铺子吸引,落后男人好几米,才匆匆跟上。
走一步瞥两眼,依依不舍盯着。
看着惹人怜惜。
“想要就买。”
傅成斯冷不丁冒出一句。
雪辞松开唇瓣,上面被他咬出一道亮晶晶的水痕。
盯着脚尖,他似乎很不好意思:“乔尔给我的钱只够买这些食材的,我不敢乱花。”
没钱花。
傅成斯明白了宋雪辞的目的——想找个男人买单。
可哪家捞子会只捞个鸡蛋糕?
傅成斯觉得要么就是故意放长线钓大鱼,一点点提要求,要不就是从小镇来的,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他倒要看看,宋雪辞究竟想做什么。
*
雪辞没想到傅成斯会给自己买鸡蛋糕,还每种口味都买了。
他惊讶:“你哪来的钱?”
傅成斯反问:“我没钱怎么给你买的内裤?”
“……”雪辞尴尬摸了摸鼻子,“我是说,你怎么会有钱的,你不是——”
“玩家”两个字脱口而出之际,他立刻闭了嘴。
傅成斯眯起眼睛,审视:“不是什么?”
雪辞摇摇头,装作吃鸡蛋糕,不回答问题。
傅成斯没再问,他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露馅了。
他不可以暴露——自己是个觉醒的npc。
两人顺着店铺继续往前走。
傅成斯的脚步比平时慢许多,宋雪辞可以有时间咬上几口鸡蛋糕。
小男仆吃起东西很慢,嘴巴小,口腔浅,很喜欢用舌头卷进去。
鸡蛋糕是刚出炉的,温度高,把柔嫩的粉色口腔烫成了深红。
那么小,一根手指估计就可以碰到喉咙,随便抽几下,估计就会受不了地呜咽出声。
口水湿漉漉往下流。
傅成斯拧着眉心烦躁地移开视线,脚步越来越快,等回神后却发现雪辞没跟上。
回头,小男仆还站在离他几米的位置。
亮晶晶的眼睛从冰淇淋店铺转移到他身上。
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满含期待:“我可以再买一个那个吗?”
……
雪辞今天的收获颇丰,跟傅成斯的关系也因为沿街的食物得到好转。
两人干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完再回去。
雪辞将没吃完的食物分享给对方。
在傅成斯眼中就成了勾引。
吃了一半,还沾着口水的给他吃,是什么意思?
他没吃同性口水的习惯。
宋雪辞见他不吃,松了口气,立刻将袋子拿回来。
似乎很高兴。
傅成斯长久地盯着那张脸。
无论怎么看,宋雪辞似乎已经将自己放在了妻子的身份上。
不然,为什么要挽着他的手臂喊老公,又让自己给他花钱?
是觉得那两个人没潜力,又准备来找他了吗?
那下一步呢?准备怎么做。
半夜把他勾到房间里,说肚子不舒服,能不能让他帮忙暖暖?
回去当晚,傅成斯没怎么睡着。
就等着宋雪辞还能对他使什么花招。
可宋雪辞迟迟不来。
估计是吊着他。
然而第二天,傅成斯就在宋雪辞脖子上,看到了一个很重的吻痕。
吸得那块软肉都肿了。
第167章 可怜寡夫(06)
小男仆今天穿的是一件绿色长裙,脖子上有一条蕾丝细带。
可那半透明的细带能遮挡住什么?
那块吻痕范围那么大,吸得那么重。
可以想象对方有多用力,用力的同时又在压抑着某种欲念。
真有手段。
白天还在喊他老公,晚上就乖乖把脖子仰着给其他男人吸。
傅成斯冷冷收回视线,转身去了厨房。
雪辞完全没注意到傅成斯充满猜忌的视线,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脖子上有块粉色吻痕。
只觉得有异样的不适,以为是蚊子咬的。
古堡附近树林多,有蚊虫很正常。
昨天从集市上回来后,乔尔询问完傅成斯的去向后,并没有额外说什么,只是给他安排好了最近的工作。
死去一个园丁,暂时没有招到人,打理花园的一部分工作交给了他。
踏着清晨新鲜的雨露,小男仆拿着玻璃瓶走到花园附近,采摘下最鲜艳的花朵。
那些花朵争奇斗艳,却无一不在那张漂亮清纯的脸蛋面前黯然失色。
雪辞的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被朝露打湿,蒙着一层水雾的仙气。
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小花仙。
陆泯来到花园,进入视野的就是这个漂亮小花仙。
他看直了眼,站在原地磨磨蹭蹭想着要不要过去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
雪辞还没剪下两朵,系统面板就“叮”一声刷新了。
多了个人物。
比尔——昨天在集市拽住他的金发男。
资料里显示比尔住在距离这里有几百公里的贫民窟,是个孤儿,很早就辍学了,本人没志向也没什么手艺,全靠坑蒙拐骗活到现在。
回想起昨天比尔的语气,雪辞觉得大概率是认识的。
他不理解,他们相隔这么远,对方怎么会认识他呢?
【您触发了隐藏剧情——与丈夫的相遇。】
【您与丈夫相遇在格莱里小镇的一所教堂门前。】
也许,比尔知道这些情况。
雪辞记下了关键词。
手上心不在焉,他不小心剪坏了一朵花。
脸上露出惋惜,雪辞没再去想这些,专心做眼前的事情。
玻璃瓶并不大,雪辞用几种不同的种类搭配出来,打算让乔尔放在韦斯特夫人床边。
转身回城堡,他才发现,城堡常年不见光的那面墙壁上爬满了藤蔓。
雪辞觉得它很眼熟,却一时想不出来。
【宝宝。】
碎片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以前确实见过。】
雪辞茫然“嗯”了声,面板上就出现了两张照片。
看到后耳尖彻底烧起来,他终于想起来,忍着羞臊:【你是故意的吧,专门找……这种照片!】
也不怪雪辞这么说,实在是碎片发的照片太不严肃了。
一张是雪辞在全息游戏里用男巫皮肤时在迷失森林副本里被缠住腰腿,另一张,是他在丧尸世界里睡着时被藤蔓树枝磨嘴巴的画面。
怎么看怎么涩。
没想到竟然都保存下来了。
任凭碎片这回再怎么说好话,雪辞都没再搭理他。
他端着玻璃瓶进去,将花拜托给乔尔后,陆泯在身后喊他。
“你、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到花园里工作?”
雪辞点头。
他知道社恐人士不会主动打招呼,以为对方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陆泯只是说要帮他一起。
两人去了花园,活基本被陆泯包揽了。
作为社恐人士,他什么都不愿意麻烦别人,动手能力很强,修剪起树枝也有模有样。
“你好厉害啊。”雪辞从不吝啬夸夸,把这条大型犬夸得尾巴都快摇上天了。
涨红的耳根藏在了乱糟糟的卷毛里。
陆泯闻着从雪辞身上飘来的香气,里面夹杂着一点点驱蚊水的气味。
他的视线不由落在对方脖子上的那枚吻痕上。
昨夜,他是亲眼看到那枚吻痕如何被吸出来的。
对方是没有影踪的男鬼。
没想到这栋古堡里真的有鬼。
陆泯并不怕鬼,甚至觉得古堡里以后还会出现更诡异的东西。
可这个鬼竟然是个色鬼!
鬼的眼光居然还挺好,专挑雪辞这样的漂亮小男生下手。
雪辞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灰吗?”
“……没、没有。”陆泯欲言又止,纠结半天终于开口,委婉道,“你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
雪辞没做噩梦,睡得也沉,早上醒来气血充足,脸颊都是粉的。
“嗯……”陆泯将想说的话咽回去。
他本来都睡了,被啧啧作响的水声吵醒。一睁眼,月光下,雪辞的脚腕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抬起来,几乎要掰到胸口。
那种情况下,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雪辞好软,连那样的姿势都能摆出来。
色鬼吃得很专注,可惜没有实体,吞咽不下流淌出来的蜜水,只能把大腿和床单弄得湿漉漉。
陆泯看不清,但能闻到香气。
房间里弥漫着甜腻轻糜的味道。
雪辞发出无意识的轻喘,仰着修长的脖颈,小小的喉结上很快就多出痕迹。
陆泯这才反应过来,雪辞在被鬼欺负,他立刻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直接打到墙上。
胸口发出剧烈疼痛,陆泯闷哼一声,耳边响起肃杀的声音。
像是在警告。
让他离床上的人远远的。
这色鬼的占有欲极强,就像是本来就认识雪辞一样。陆泯不管这些,咬牙忍着疼痛爬起来,他用积分在系统里换取了几样用来驱魂的商品,每个都试一遍,终于把这恶鬼都给赶走了。
陆泯原本还在喘粗气,见雪辞还没醒,又立刻憋住气。
雪辞的腿踩在床单上,被子挡住的腿上,隐约能看到湿淋淋的水渍。
陆泯产生了想要把它们都舔干净的荒唐念头。
他什么时候变成恶心的变态了?
压下念头,他帮雪辞裹好被子,却不小心看到雪辞肚子上的印记。
看着像纹身。
发出妖异的红色后便像是褪色一般不见踪迹。
陆泯过目不忘,看一眼就重新在系统面板上画出来。
利用搜索框,看到查到的词条后,他彻底愣住。
……竟然还有银纹这东西。
银纹是魅魔一族的特有设定,陆泯顺着查了下魅魔,久久不停平静。
需要靠男人的那个补充体力吗?
如果真交往的话,一天可能会要三四次,很多情况下都是魅魔主动骑。
骑那里,或者坐脸上。
陆泯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到无法平静。
心脏砰砰直跳,小腹发紧。
他吞咽着口水,盯着鼓鼓囊囊撑得老高的地方。
一边自我厌弃一边计算着他可以给雪辞多少量。
陆泯彻底睡不着了,也不想睡。他坐在床边,上半身趴在床上。
怕色鬼再来,就这么守了一宿。
怎么一个游戏npc还要被骚扰?还是说这是原本的人物设定?
陆泯为雪辞抱不平。
要听从身体支配的魅魔吗?
可他知道,这并不是雪辞愿意的事情。
他能做什么?他可以为雪辞做什么?
陆泯冒出了想要把人带出游戏的念头。
要将人带出游戏,至少要先解密通关,打出end结局。
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浑浑噩噩的宅男第一次有了人生动力。
*
陆泯手长腿长,做事格外利索。
雪辞只用负责在旁边夸就行了:“你是不是还帮我洗了床单?谢谢你。”
“……没、没什么。”
男人脸上露出可疑的红。
雪辞没注意,也不知道自己那条床单已经被陆泯贴着脸闻过。
上午就在工作中度过。
午饭时,另外两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乔尔让其他仆人去找,最后分别在古堡顶层和外墙边上找到的。
饭后,秦洲主动提出要去帮雪辞喂兔子。
“放心,我家里养过,有经验。”
“兔子”触发了关键词,雪辞将其中一条线索告诉对方:“这兔子是韦斯特夫人养的,夫人从小就喜欢养兔子,不知道养过多少只了。”
秦洲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意这句话。
等人离开后,雪辞的系统面板今天第二次刷新了资料。
【您可以看到玩家们的游戏进度条。】
这对于雪辞有很大帮助,毕竟他需要搭上最厉害最有可能通关的玩家。
这栋古堡其实很平静,除了死去的npc外没再发生过怪事。
尽管这样,傅成斯的进度条已经达到了40%。
雪辞吃惊。
更让他吃惊的是,每天都围在他身边的陆泯,进度条也达到了30%,排在第二。
秦洲跟陆泯的进度条差不多。
看完进度条后,雪辞才察觉今天还没有和傅成斯说过话。
他抬眼望向四周,发现傅成斯正站在厨房,手里拿着张纸条,估计又查到了什么线索。
总不能没话找话,雪辞觉得那样挺尴尬,尤其是傅成斯这样嘴巴恶劣的人。
他身上还有一小瓶驱蚊水,从口袋里拿出来后朝厨房走去。
11看了眼倚在门边模特站姿的傅成斯:【……好装。】
每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衬衫是每天要烫熨的,折叠出的部分要稍微露出手臂线条。侧脸正好将凌厉的下颌线对着宿主,连头发丝的角度都用发胶抓了好久。
像是求偶期的花孔雀。
还要装作毫不在乎。
雪辞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在他眼里傅成斯只是个不好接近对一切都很挑剔的人。
所以他在跟对方说话时都很小心,生怕那句不对就要遭到嘲讽。
“你需要驱蚊水吗?”雪辞将小小的玻璃瓶放在了傅成斯身旁的桌上,顺便偷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纸条。
是前几天乔尔给他的食材清单,不同的是,上面已经被标记出韦斯特夫人本人以及她女儿和孙女的口味偏向。
雪辞将毛绒绒的脑袋凑过去:“这张清单跟园丁的事情有关联吗?”
怕其他人听到,他说话是用气音说的,听起来很娇。
傅成斯瞥了他一眼:“没有。”
雪辞察觉到对方并不告诉自己,没再继续问,刚要离开时,男人却又开口了。
“驱蚊水是给我的?”
雪辞“嗯”了声。
“比起我,你房间的蚊子更多吧,不然脖子上怎么能被吸出红印?”
雪辞一头雾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脖子上有没有红包。
笨蛋也没听出嘲讽,认真解释:“我在房间里没用,是今天早上去花园用的。”
还在装傻。
傅成斯看着宋雪辞清清纯纯的脸,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对方原本的模样还是故意用来吸引男人的手段。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妒意:“既然已经选了陆泯,为什么要对我喊老公?”
“你是觉得我很随便?被你喊句老公就心甘情愿给你当狗?”
在说什么啊。
雪辞实在不理解,一瓶驱蚊水怎么就牵扯到昨天“喊老公”的事情了。那是特殊情况,傅成斯明明也知道。
可为什么隔天还要揪住这件事不放?
明明……他也没提这些吧。
雪辞抬眼,朝傅成斯看去。
对方正在盯着他嘴巴。
就好像在检查他到底是不是跟其他男人亲过嘴似的。
那副模样,跟检查妻子有没有出轨的丈夫没区别。
好奇怪……
尤其是自己还真喊过老公。
雪辞受不了对方裸露的视线,默默将驱蚊水拿走:“你不需要就算了。”
傅成斯还在等一句解释,哪怕宋雪辞说脖子上的吻痕是蚊子包,他也就信了。
结果不仅没有解释,到手的驱蚊水也没了。
宋雪辞拿回驱蚊水后,就撞到了从花园出来的秦洲。
然后,他就看到宋雪辞把本来给他的驱蚊水塞给了秦洲。
一个衣服上沾满兔子毛,头发还挂着树叶的蠢货。
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驱蚊水。
傅成斯的脸色沉得可怕。
他冷眼看着那个蠢货,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点骗小孩的魔术玫瑰花,在宋雪辞面前展示。
结果学艺不精,玫瑰花都起火了。
他心底冷哼一声,刚要走过去重新要回驱蚊水,结果就看到宋雪辞收下了那朵烧焦的玫瑰。
“谢谢你。”
宋雪辞的侧脸刚好对着他,能看到一点点翘起来的弧度。
把对面红毛迷得只知道直勾勾盯着。
宋雪辞身边又多了一条狗。
傅成斯僵住脚步。
他过去做什么?也给宋雪辞当狗?
宋雪辞这么随便钓男人,最后也只会引火上身,被弄得浑身熟透,哭都哭不出来。
*
“你这里好像有东西……”秦洲把人哄高兴后,才看到对方脖子上有东西,俯身凑过去,他愣了下。
这是……
余光瞥到一抹高大身影,秦洲朝不远处的傅成斯看了眼,立刻用身体挡住雪辞。
雪辞:“?”
“你脖子上……是吻痕吧。”秦洲的表情不太自然,语气不屑,“是不是陆泯偷偷干的?”
他像是笃定了陆泯是变态宅男:“他跟你一个房间,肯定趁你偷偷睡着亲的。”
雪辞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脖子上有个吻痕。
傅成斯应该也看到了,怪不得说那些奇怪的话,原来是以为他脚踏两条船。
可他这次不止是两条船哦。
雪辞也不知道脖子上的吻痕从哪来的,甚至还没亲眼见过:“应该不是陆泯……”
“除了他还能有谁?”秦洲嫌弃地嗤了声,似乎很不屑这种行为,“说不定还偷偷吸了其他地方。”
“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雪辞正在犹豫,下一刻,就听到秦洲继续道:“不然我帮你检查?能看到你看不到的地方。”
“你放心,我是直男,不会占你便宜。”
第168章 可怜寡夫(07)
类似的话雪辞听过好几次,吸取足够的经验,他当然不会再信。
被拒绝后,秦洲没再提,只是依旧觉得那枚吻痕很刺眼。
平日在学校那群男高中生私底下说话都很脏,他内心极为不屑,也清高地拒绝那些人分享给他的片子。
可以说,除了垃圾网页时不时探出的黄色信息后,秦洲就没主动探索过这类知识,自然没什么见识。
那枚吻痕,现在在他眼底,就成了一件浪得不行的事情。
盯了又盯。
怎么看怎么涩。
白生生的皮肤,粉色痕迹极为明显,对方硬是把那块吸肿了。
是怎么吸出来的?把人抱在怀里吸才能肿掉吧。
光是亲脖子吗?
其他地方也这么吮吸过吗?
“……秦洲?”
雪辞被男生直勾勾的视线弄得不自在,狐疑喊他。
秦洲回神,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同性盯了那么久。他尴尬抓了抓那头凌乱的红发。
总之。
他已经提醒了,是这个npc不信。
要以后再被欺负哭出来也跟他没关系了。
秦洲是这么想的,可脚步却被那张脸弄得实在迈不动:“你不然还是别跟他住一个房间了,到时候门一锁,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说不定半夜还会被迷煎。”
雪辞被这两个字弄得一愣。
在、在在在说什么啊!
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表情呆呆,唇瓣被紧张地咬紧唇缝里。
秦洲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不是没道理。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陆泯难得气势汹汹,应该是听到秦洲的话:“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那样对雪辞?!”
“那个吻痕也不是我亲出来的。”
“我就算做这些肯定也会经过同意!”
说最后一句时,陆泯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神飘到雪辞这边,像是在看雪辞的反应。
看到漂亮男生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他心里咯噔一下,为了证明清白,立刻将昨晚有男鬼出没的事情说出来。
雪辞听完一阵恶寒,摸了摸身上起伏的小疙瘩:“这鬼又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
“就半夜……几点我不知道了。”陆泯老老实实解释,怕雪辞害怕,“不过已经被我用符赶跑了。”
“我在商城里用积分买的。”
这句是陆泯故意加上的,果然,他得到了雪辞的一句“谢谢”。
轻飘飘的酥麻感在心脏深处蔓延,陆泯露出几分满足的表情。
秦洲当然看出他的本意,不爽道:“你怎么不早点把他赶跑?”
“他没有实体,我听到声音才醒。”陆泯对着雪辞解释。
秦洲依旧觉得是陆泯在撒谎:“一个没有实体的鬼能发出什么声音?”
陆泯没立刻回答,呆愣开着雪辞,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把脸挪开。
雪辞对昨晚的事情毫不知情,也不知道陆泯说得是不是真的,但他还是更相信陆泯:“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陆泯神色不定,支支吾吾道:“就、就是……水声。”
什、什么?
雪辞有种不好的预感。
“它抬着你的脚,在舔……很大的水声。”
雪辞的脸颊几乎是瞬间就烧起来。
傅成斯正环胸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
他都不知道这个npc是真笨还是故意的。
被两个男人围在中间说那种垃圾话都察觉不出来。
不再去看这些无聊的闹剧,傅成斯上楼。
从几人身旁路过时,他不经意瞥了眼。
雪辞耳根红得厉害,此时,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正无措地用手指绞着裙子上的蕾丝。
以后被玩哭是必然。
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了。
*
雪辞没有答应秦洲要三个人睡一间房的请求。
他去了浴室,解开脖子上的蕾丝带。
果然,一枚很明显的红痕在正中央杵着。
这鬼又来找他了?
雪辞哆嗦着肩膀躲回房间里,整理长裙,将脚抬起来。
大腿上也红红的……还真被舔了。
雪辞忿忿地放下衣服。
好烦,大家不是都长一样吗?怎么老是喜欢舔他?
幸好已经被清理走了。
雪辞没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趁着独处,他整理了下进度条。
大概理了理思路——
他似乎不能这么快让这几个玩家通关。
在那之前,他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找到自己的丈夫。
啊……不对,是找到丈夫的尸体。
几个玩家里,就属傅成斯的进度条最高了。照这样下去,可能几天就通关了。
可……又不想找他。
雪辞能察觉出傅成斯对自己有点偏见,对方似乎很不喜欢一些体弱娇气的人。刚才他们也算是吵了一架,彻底产生过节。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去主动示好。
雪辞也是有脾气的,决定先将傅成斯晾在一旁。
下午的时候,他去找管家请假——跟丈夫相遇的地方在格莱里小镇,就算是坐马车来回,也需要两天时间。
他每个月的假期就四天,还不能堆在一起请。
雪辞又有了一种在当社畜的感觉。
请假之前,他做足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乔尔训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立刻让11将对方的声音屏蔽,只剩下一张发怒的脸,嘴里来回张,像是在演哑剧。
空气中突然就充满滑稽的气氛。
雪辞打算等第二天找个理由偷偷溜出去。
玩家们的进度条还没过半,他不能给自己压力。
*
晚上雪辞依旧和陆泯一间房。
他觉得是时候把陆泯钓到手了,于是洗完澡后,邀请对方睡在同一张床上。
雪辞那张床是单人床,陆泯就算贴着床边侧睡都会碰到人。社恐宅男先是支支吾吾拒绝,拒绝完立马又后悔了。
幸好雪辞又邀请了第二回。
这回他没再犹豫,绷紧着身体躺下了。
又香又软的漂亮男生就睡在身旁,陆泯怎么可能睡得着,浑身都硬得很。
当然,他装也要装出睡着的模样。
在雪辞迷糊起身出房间去浴室后,他将脸贴到雪辞的枕头上。
好香……
陆泯偷偷藏起来的那条丝袜已经被他用得千疮百孔,洗了一遍又一遍。上面一点雪辞的气味都闻不到了。
他将脸埋进雪辞的枕头,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是苍白的,此时露出诡异病态的红。
像是想到什么,他吸完枕头后,又轻手轻脚跑到雪辞的衣柜跟前。
一边可耻地谴责自己,这样跟变态有什么区别?
一边毫不犹豫地偷走了雪辞的一条内裤。
……
雪辞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
乔尔似乎听了仆人们的建议,将灰蒙蒙的古堡角落找人整修了,灯光也调亮了,此时的古堡比平时明亮许多。
小女孩在一楼的客厅,坐在沙发里,手里正抱着兔子。
她的模样很可爱,脸颊粉扑扑的,表情却透着一股傲娇的高冷。
见到雪辞下楼,她主动询问:“你是新来的园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确实是新来的。”雪辞猜测她应该是韦斯特夫人的孙女,“你跟你妈妈一起过来的吗?”
“当然了,我们以后可能要搬到这里,这里有大花园,好养兔子。”
说完,她摸了摸怀里的兔子。
那只兔子应该是后院养得那只,被她抱在怀里,一点儿也不害怕。
或许之前就经常来这边。
雪辞想起冰箱里还有几块甜品,拿出来后让小女孩品尝。小女孩皱着眉头:“好甜啊。”
她并不爱吃甜食,可似乎为了不辜负雪辞的好意,想要继续吃第二口。
雪辞立刻摆手:“你不喜欢就不用吃了。”
小女孩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雪辞的话让她高兴了,她把怀里的兔子送给雪辞去抱:“你听过小提琴吗?”
雪辞摇头。
“我拉小提琴很不错哦。”女孩说完,“小提琴就在楼上,我把它拿下来拉给你听!”
她说这话的语气很骄傲自信。
韦斯特夫人在小提琴方面也有很高天赋,难不成这是基因里自带的?
雪辞还是拉住她:“我相信你很厉害,不过这么晚了,会打扰到其他的人。”
小女孩听话点点头。
雪辞怀里的兔子突然蹦到地上,快速朝阳台的方向蹦去。阳台的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小女孩追着兔子一起跑到了外面。
雪辞几乎是立刻跟上去。
可就仅仅两秒,小女孩就彻底不见了踪影。
意识到自己可能遇到的不是人,雪辞的后背瞬间发凉,僵在原地不敢乱动。
外面传来小女孩的哭声,一直不停喊妈妈,格外渗人。
雪辞头皮发麻。
他察觉到了古怪,毕竟亲戚们来,乔尔不会不喊醒他们来招待。
现在最保险的做法,就是跑到二楼将几名玩家喊醒。
他刚要转身,哭声渐渐被其他声音盖住,传来“飕飕”的滑地声。
这声音雪辞熟悉。
果然。
下一秒,几条粗大的藤蔓从门外涌进来。
架势吓人,直奔着雪辞冲过去。
雪辞倒是不害怕他们。
“小心——”
身后突然响起声音,雪辞腰间一紧,回过神后却发现已经被抱到怀里。
陆泯的乱发被藤蔓腾空带起的风掀起来,他的脸颊很快就被树叶刮伤。
“抱住我。”
比起平时的羞涩,陆泯在这种时候格外靠谱,语气镇定。
他后背又被狠狠抽了下,发出闷重的声音。
陆泯一声不吭,连表情都没变,将雪辞护得紧紧的。
他护得越紧,藤蔓们就越不高兴,挥过去的力道就越重。
雪辞倒吸了几口气,用手掌拍了拍藤蔓,示意让它别再这样。
藤蔓们很不高兴,可依旧很听话地收起了攻击性。它们并不打算放过陆泯,死死缠住他的四肢,硬生生将他那只放在雪辞腰间的手拽开。
陆泯抵不过怪物的力气,叮嘱雪辞:“你跑到楼下,躲到他们房间里!”
雪辞像是想到什么,转了转眼珠,难得露出点蔫坏的模样。
他知道要怎么把陆泯钓上钩了。
“你别急。”
这种关键时刻,雪辞不仅没丢下他,还轻声安慰。陆泯拼命跟藤蔓撕扯着,他一个宅男,力气倒是不小,很快就挣扎拽出一根粗壮的树枝。
藤蔓们前赴后继,几乎要将他缠成木乃伊。
雪辞怕他就这么被闷死,弹开藤蔓的嫩枝:“它们没有对我怎么样,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泯才发现——藤蔓似乎只在攻击他一个人,而对于雪辞,只用最嫩的枝条轻轻蹭着。
这怪物,是在求偶吗?
连怪物都会喜欢漂亮人类。
求偶的怪物更可怕,可能会按照原始本能,将人类当做自己的雌性,把平坦的肚子灌满一次又一次,直到留下种为止。
陆泯被自己的想法逼疯了,咬牙让雪辞快跑。
“……?”
雪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表情也怪怪的,还朝自己的肚子看。
他踮脚,将生粉的小脸凑过去:“是我身上的味道不让它们讨厌。”
小男仆为了钓男人,开始编谎话:“你要是染上我的味道,它们也不会攻击你了。”
陆泯彻底懵了。
脑子一片空白,也忘了此时自己还在跟藤蔓抗争。
染上雪辞的味道……
他完了!废了!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雪辞两条细伶伶的腿抬在空中,任由被舔的画面。
那里味道很香,也很重。
雪辞……要把那里的水蹭到他身上吗?
陆泯呼吸不受控制地粗重,瞳孔紧缩,心脏突突打在胸口,跳得就跟他用力撞丝袜时一样快。
他还在愣神,雪辞的脸就数倍放大在他面前。
柔软的触碰贴到了他嘴上。
像是触电一般。
陆泯浑身都酥麻一片,僵着表情不敢动。
似乎什么都是假的,他听不到,也察觉不到藤蔓在收紧力气,只有嘴唇上那一小块是有触感的。
雪辞似乎也不太会做这些,紧紧贴上去后,又张开唇瓣,用柔嫩的舌尖舔了下。
陆泯觉得自己快死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雪辞往后退,看着陆泯彻底傻掉的表情,一时也辨别不出对方是被自己钓到了还是厌恶。
他没敢再做什么更深层次的举动,暗地里让藤蔓松开离开,迅速关上阳台门。
做好这些后,陆泯依旧站在原地。
男人脸颊和手臂上都是划破的伤口,表情却呆呆的,像是察觉不到疼痛。
雪辞不忍心,提醒他:“好了,它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了,上楼休息。”
*
踩着台阶,雪辞回想着刚才出现的小女孩。
他觉得这个小女孩应该是通关的关键信息,只不过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
也不知道陆泯有没有看到……
想到陆泯的状态,雪辞觉得今晚不适合聊正事。
他刚拧开房门,手腕就被牵住。
一直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陆泯突然开口:“我们亲了。”
雪辞敷衍“嗯”了声。
陆泯的语气却有些激动:“那、那是我第一次接吻。”
嗯?
雪辞朝他看去,从他漆黑带着几分羞涩的眼神读懂了什么。
于是伸手,做了个招狗的动作。
陆泯乖乖俯身过去。
他听到雪辞小声道:“我也是第一次哦。”
陆泯彻彻底底地in了。
怔愣几秒,他手忙脚乱:“那、那怎么办……”
随后看向雪辞,试探道:“不然我们交往。”
【进度条+10。】
雪辞露出满意的表情。
不过他还要脚踏好几条船,当然不能同意。
也不能拒绝。
雪辞黏黏糊糊道:“不可以让乔尔先生看到哦。”
陆泯自然以为雪辞同意了,他激动地握住雪辞的手。
肉麻的情话他很想说,可开不了口,半天只憋出一个“好”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小女孩吓到,雪辞松懈下来力气都没了,眼皮也黏到一起。
他困得很想进屋休息,可陆泯一直不松手,捏着他那几根手指来回地捏,每一片软肉都没放过。
他的手是什么好玩的玩具吗?
雪辞不解,发愁地耷下小脸。
陆泯完全沉浸在喜悦里,什么“通关解密”都被他抛到脑后,满脑子都是接下来几天要怎么跟雪辞约会。
雪辞喜欢什么样的约会呢?
陆泯这才想起,雪辞是个魅魔。
比起约会,更喜欢做那些事情。
魅魔是按照那方面能力找老公的。
陆泯吞着口水,手心出了一层汗,紧紧攥住雪辞的手:“要、要不要再亲一次?”
……
昏暗的楼道里,两道身影互相交缠。
“唔……”
雪辞也没想到,陆泯亲起人会这么凶。
像是从来没吃过肉的饿狗,开荤后也再也停不下来了。
雪辞的唇缝被迫张得很开,口腔被彻底舔了一遍,黏水被刺激出来,又被凿得很暧昧的水声,才被陆泯全数吸走吞下。
睫毛颤抖个不停,全是控制不住的眼泪。
雪辞受不住地呜咽两声,也不知道戳中了对方哪个点,整个身体都贴过来。
这种时候,男人才展露出侵略性。
硬挺的鼻梁陷进柔软雪白的腮肉里,戳得那一片都是红晕,堆挤在一起,盈盈满满,里面饱满地几乎要溢出水。
“小辞……”
陆泯不知不觉换了称呼,终于肯松开。
他没亲过瘾,可听到雪辞已经在小声哭了,像是做错事情似的立刻将人松开。
雪辞像是一只被摸软肚皮的猫,什么力气都没了,舌头早就被他吸得没知觉,此时吐出外面,红艳艳,湿淋淋。
眉眼间都是失神的艳丽。
幸好只有我能看到。
陆泯爽得头皮都麻了,又贴过来,将雪辞湿红的脸颊舔干净。
雪辞终于回神,用手拽住他的脑袋。
陆泯望过去,脸上还是忘情的痴迷。
“不许随便舔我。”
雪辞看到陆泯点头后,舔了舔被吮得发肿的唇瓣。
这个已经乖乖听他的话了。
该找下一个了。
*
隔日一早,秦洲下楼时周身还带着压抑的冷气,明显没睡好。
雪辞跟陆泯已经待在客厅。
今日厨师不在,雪辞在准备早餐。
他停下脚步观察了下,活都是陆泯干的。
还真是条狗。真会讨好。
果然,这条狗做完事就开始讨要好处,装作不经意地往雪辞身上贴。
雪辞今天穿了条短裤,上衣也短短的,胳膊细腿都露在外面,不一会儿就被陆泯那条狗蹭红了。
秦洲觉得刺眼。
他一个直男根本不想看到男人之间这么贴。
干脆眼不见为净,冷着脸坐到沙发上。
五分钟后,乔尔从房间里出来,雪辞推开陆泯,过去询问了韦斯特家族要来做客的事情。
“她们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过来?”乔尔看了眼日期,“她们还有两天才能到。”
雪辞唇色变白。
果然。
昨晚见到的小女孩并不是韦斯特的孙女。
那是……鬼吗?
雪辞又问:“那他们已经到哪里了?”
乔尔:“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吗?她们来到这边后,会先在镇上玩两天再过来。”
乔尔的表情很不自然。
雪辞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他觉得乔尔想要侵吞韦斯特夫人的财产,也许在路上就把这两位亲人杀害了。
昨晚遇到的是小女孩的魂魄。
雪辞又问乔尔要照片,却被对方审视道:“你要照片做什么?快去将今天的食材买来!”
雪辞接过清单。
里面依旧是跟前几天差不多的食材。
回到客厅后,陆泯立刻热情迎上来:“是不是要出门,我陪你。”
已经钓到手,雪辞就不打算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你帮我修剪花园好吗?”
陆泯露出几分失落,还是乖乖点头。
真成狗了。
秦洲露出不屑的表情。
被漂亮小男生用软绵绵的声音拜托两句,就抵抗不了。
真是没见识的宅男。
秦洲刚嘲讽完,就看到小男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跟前。
“可以陪我去集市吗?”
*
雪辞并不知道秦洲这类男生要怎么攻略。
他想,一会儿可以用节省下来的钱,问他喜欢什么。
总之,这个年龄的男生,看起来只会对游戏感兴趣。
谈恋爱的吸引力对他们不大。
雪辞垂着睫毛发愁,没察觉到,旁边的男生已经走到离他很近的位置。
肩膀几乎要挨在一起。
所以,声音也传来得很清晰。
“你跟陆泯接吻了吧。”
什、什么。
雪辞呼吸顿住,表情迟钝地朝对方看去。
“我看到他吃你舌头了。”秦洲俯身,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巴,像是要透过去看到他口腔里面。
“你舌头被吃得好红,吐在外面都忘了收回去。”
第169章 可怜寡夫(08)
雪辞的唇瓣紧紧抿着。
一点也没让秦洲看到口腔里面。
但秦洲知道,那里面有多湿。
会被吃出多少水。
“你为什么要给陆泯亲?”秦洲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尤其是昨晚看到雪辞被压在门板上被肆意亲吻时,暧昧的水声缠在他耳边,响了一整晚,挥之不去。
他一夜都没睡好。
脑子里都是雪辞被亲得嘴巴都合不上的模样。
“为什么愿意给陆泯亲?”他又问了一遍,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出的妒意,“他是直男,而且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这样明显是被占便宜了。”
雪辞正在思考究竟是什么时候被秦洲看到的。
他跟陆泯就昨晚站在门口亲了一次。
那个时候明明没人。
“你昨晚看到的吗?”
他眉心蹙起一团小小的疙瘩,“可我没看到你。”
秦洲幽幽:“你被亲成那样,怎么可能看得到我?傅成斯也在场,你肯定也没看到吧。”
什么……
连傅成斯也看到了吗?
雪辞的尴尬程度又上去了一层。
他没再说话,垂着眼睛闷头往集市的方向走。
等脸上的热气散去后,他重新回忆了一下——他可以确定昨晚并没有看到两人。
为什么会这样?
思考本来就需要高度集中,偏偏秦洲还不停在旁边问“为什么给陆泯亲”“知不知道这样是在给人占便宜”“今晚会不会做其他的”这种话。
雪辞被烦得头疼,打断他:“你为什么老问?是也想亲我吗?”
秦洲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跟他的头发一样红。
声音拔高,却明显心虚:“怎么可能!?”
“我一个直男,怎么可能会去亲男人?”
“那就不要问。”雪辞想到自己比他还大几岁,拿出长辈的姿态,“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
秦洲的脸立刻冷下来。
明显不情愿被当作孩子对待。
一路上,他都在极力证明自己已经成年,偶尔会重新回到“自己是个直男,并不是想亲,只是在担心他被骗”这种话题上。
雪辞心想:是我在骗人哦。
他将手里的布袋和食材清单递过去,极为敷衍:“我知道了,我自己会注意的。”
秦洲被噎得沉默,接过袋子,看到雪辞转身要走,他皱眉:“你去哪?”
雪辞挥挥手:“我去另一边买,你记得把食材都买对,别出差错哦。”
说完,那道身影就消失在人群中。
秦洲站在原地,朝自己手里的布袋和清单看了眼,沉默片刻,终于意识到——他被雪辞也当成狗用了。
*
雪辞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他来到乔尔口中的小旅馆,跟前台表明身份,前台却说这两天并没有叫“韦斯特”的母女来登记。
“也可能不是这两天,你可以再往前看几页。”雪辞指着他手里的登记本。
前台推了推眼镜:“放心,韦斯特家族很有名,如果来了我肯定有印象,她们前几年确实每年暑假都来。”
所以,乔尔骗了他。
可为什么要骗他?
还有,那个小女孩是谁?真的是韦斯特夫人的孙女吗?现在是死是活?
雪辞一头雾水。
跟前台说了声“谢谢”,出门路过闹市,雪辞在一家披萨店门口遇到了熟人。
比尔同时也看到了他。
金发碧眼的男人没像上次那样拽着他的胳膊咄咄逼人,反而眼神躲闪,神色窘迫。
仔细看,比尔身上还是上次那套衣服,头发也凌乱不堪。刚才遇到的时候,对方正盯着店门口刚烤出来的香喷喷的披萨。
很明显,比尔来镇上找他,身上已经没钱了。
对方算是关键人物,雪辞转了转眼珠,掏钱买了一张披萨,递过去。
比尔皱眉:“你是在施舍我吗?”
他朝四周看了一圈,嘲讽道:“今天没跟你的另一个丈夫一起?”?
另一个丈夫?
雪辞明白了——比尔已经把他当作专门靠死老公发财的那种捞子。
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是将比萨递过去:“你还要不要?”
跟施舍狗一样。
比尔恶狠狠盯着那张脸。
那张脸比以前变得更漂亮了,粉盈盈的,气色很好,脸颊多出了一点肉,打扮得也整洁。
完完全全,看起来就是个能钓上富人的清纯交际花。
而他,是个身无分文、只有一身力气的底层混混。
不是施舍是什么?
披萨的热气从袋子冒出来,打在他脸上,跟巴掌似的火辣辣的。
比尔刚要冷着声音拒绝,雪辞却晃了晃胳膊:“快点,我的手拎得酸死了。”
他身体微微僵住,片刻,闷声不吭地接过来。
以后还要在比尔这里得到丈夫的线索。雪辞怕他离开小镇:“你身上还有钱吗?”
刚问完,比尔额角的青筋就爆出来,咬牙切齿:“不是都被你骗走了吗!”
“……”
看来这个世界,他真的不算个好人。
比尔依旧在控诉,仿佛在控诉一个渣男:“你说把那个富人的钱骗走就回来跟我结婚!”
金发男的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为曾经的经历羞愧:“我把攒的老婆本都给你了!”
雪辞尴尬摸了摸鼻子:“……你、你先吃比萨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指着附近的旅馆:“你先去那家住下,我过几天回来找你。”
比尔狐疑:“你又有什么鬼主意?又想耍我?”
雪辞也没解释,反正他在比尔心里已经是个骗子了。
“我得走了。”他似乎很急,估计丈夫在不远处等着。
走了两步,那抹身影又折回来,从袋子里拿出一块披萨,小声嘟囔:“我都还没尝过呢……”
比尔看着他咬了一小口披萨尖,口腔里面红红湿湿。
金发男呼吸一顿,僵硬地别开了脸。
雪辞不太喜欢芝士的味道,皱着小脸将剩下的披萨放回袋子里:“我走了哦。”
那抹身影终于彻底消失了。
比尔被骗过一次,骗得身无分文。
应该吸取教训,找到雪辞后就狠狠艹他一顿,把他弄到哭才对。
而不是,现在跟个奸夫似的,在外面的小旅馆等着他来找自己。
雪辞为什么要来旅馆找自己?
比尔紧紧皱眉。
现在的丈夫已经无法满足了吗?
还要找他来偷情?
这是要做什么?
不仅骗他的钱,还要把他的身体一起骗了?
比尔露出忿忿的表情,一边想象着几天后,雪辞在小旅馆的房间里跟他提出做爱请求时要怎么冷声拒绝,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雪辞咬过的披萨。
顺着那点牙印,狠狠嚼进嘴里。
第170章 可怜寡夫(09)
雪辞到了集市附近,一眼就看到了秦洲。
男生的长相跟那头红发都格外惹眼,回头率高。可惜想要驻足的路人都被那张臭脸给劝退。
秦洲的布袋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看样子并没有偷懒。
这超乎了雪辞的预料。
实在是秦洲长得过于桀骜叛逆,不像是会在这种熙熙攘攘流动菜市场上出现的人。
男生的表情很不耐烦,在看到雪辞后明显收敛起来。
“你到哪里去了?再不回来我都要报警去找你了。”也不知道这游戏怎么回事,高高壮壮的男npc很多,几乎每个都能轻易把雪辞抱起来弄,“不要乱跑,外面坏人那么多。”
他一个18岁的高考毕业生,倒像哥哥一样叮嘱着比自己大四岁的雪辞。
雪辞应了声,朝布袋看去:“你都买齐了?”
“早就买好了。”秦洲甚至还多买了个小面包,“有家店做活动,送的。”
才怪。
是他排了长队买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秦洲不愿意让雪辞知道,尤其是还被雪辞当面问过“你是不是也想亲我”这种话。
万一被知道这面包是他专门排队去买的,估计又以为自己有那方面意思了。
他怎么可能想亲?
吃舌头舔口水脏死了。
不过雪辞嘴巴里面应该是甜的,他都闻到了。
不对……就算是甜的他一个直男也不可能去亲。
他就是单纯不喜欢看人被骗,雪辞那么单纯,才短短几天就被那个恶心的宅男亲嘴巴,估计再哄骗两句,肯定什么都给了。
到时候那个死宅男吃干抹净把雪辞肚子都弄大了,回头通关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雪辞……就算是个npc,也不能这么被对待。
他看不惯这种行为,跟想不想亲没任何关系。
面包用干净的报纸包裹着,传来香甜的气味,雪辞像是小动物那样轻嗅了下,随后唇角抿起漂亮的弧度。
“谢谢你哦。”
“你要吃吗?”
“嗯……”
秦洲心不在焉回答。
雪辞完全不知道秦洲在想什么,专心分面包。
外国的面包都有点硬,他废了好大力气好掰开,又耐心把报纸分成两份,细致包裹好才递给秦洲。
“我是按食量分的,你要是不够的话再问我要。”
……可爱死了。
……怎么分个面包都这么可爱?
秦洲耳根通红地接过面包,漫不经心咬了口。
难吃。
可,他好像吃出了甜味。
两人来到长椅上,雪辞咬了几口面包放到一旁,对着清单清点食材。
这些事情比起任务并不重要,就算买错乔尔最多骂他几句。
可雪辞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负责的小男仆。
清点好以后,两人朝古堡的方向走去。
丈夫这边雪辞暂时有比尔这个人脉,可古堡的可疑事情还需要再思考……他又想到什么,问秦洲:“你昨晚为什么会出房间啊?”
“听到声音了。”秦洲如实回答。
雪辞:“是小女孩的声音吗?”
秦洲并没有听到小女孩:“我听到楼下有走来走去的动静,就开门了。刚想下楼,你跟陆泯就一前一后下来了。陆泯跟在你身后——”
跟条狗一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雪辞惊讶:“我们上楼之前你就在吗?”
秦洲“哦”了声,语气里带着酸意:“我半开着门,你没注意到我。”
雪辞终于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他可以肯定,上楼时所有的房间门都是关着的。
秦洲的模样又不像在说谎。
也就是说——秦洲可以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秦洲。
为什么?
雪辞想确定细节:“傅成斯……什么时候开门的?”
秦洲沉默两秒:“不知道。”
雪辞惊讶:“他开门应该有声音,你没听到吗?”
当然没听到。秦洲当时哪还顾得上别的,他注意力都在雪辞身上。
没接过吻,平时也不看那种片子,看到雪辞被亲成那样,冲击力足以让他怔愣在原地,忽略周围所有声音。
他只能听到雪辞被吸口水的声音。
涩死了,怎么被亲嘴巴会那么涩。
柔嫩的舌尖被吃得深红。
小脸被撞得湿湿软软,睫毛上都是黏糊糊的眼泪,跟被人弄坏的洋娃娃似的。
他也是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化,低头时才用余光撇到了傅成斯。
傅成斯依旧是那副冷淡不屑的表情,可唇线抿得很直,气压比平时冷多了。
“应该……你们快亲完的时候出来的吧。”
他光是回想,身上都在冒热汗。
雪辞察觉到他额角爆出青筋:“你很热吗?”
“还好。”
秦洲嗓音有点哑。
应该是东西太重了。
雪辞伸手:“我拎着吧。”
秦洲没给,拽住他,旁边正好经过一辆马车。
“看路。”
雪辞又问了点细节,秦洲的回答也推理不出什么线索。
他干脆一路沉默回家。
到家后,雪辞并没有立刻将食材交给乔尔,他找到还在花园里帮自己工作的陆泯。
看着整齐有秩的花园,雪辞瞪大眼睛。
他觉得陆泯可能是将社交技能点到了这种能力上。
甚至连兔子都喂好了。
上午的阳光很足,陆泯一头的汗,见到雪辞后勾起嘴角:“你回来了,小、小辞?”
他试探性地喊出这个亲昵的称呼,小心翼翼朝雪辞脸上看。发现对方并没有露出尴尬反感的表情后,着实松口气。
“这些工作我已经都做完了,你今天可以休息了。”
雪辞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你好厉害,谢谢你帮我做这些。”
“不客气……”陆泯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
站在客厅里的秦洲冷哼了声。
现在装什么纯?
昨晚把雪辞舌头吮成那样的人不是你?
见两人并肩从花园里进来,秦洲立刻坐回沙发,随手拿起旁边的杂志,长腿虚虚落在地面,一副悠闲散漫的模样。
他低着头,用余光观察到两人上楼才把杂志放下。
蠢货。
傅成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连杂志都拿反了。
他的视线落到楼梯上的两人。
雪辞的身影完全被陆泯遮住。
偶尔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这种时候上楼回房间,会做什么不言而喻。
傅成斯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的冷峻模样。
令他意外的是,这个从第一天就到处勾引人的npc,竟然连接吻都不会。
看着很生涩,不会换气,把脸都憋红了,嘴巴被堵住时只能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也不知道是故意装的,还是在真不会。
说不定还会跟那个没见识的宅男说这是自己初吻。
如果真是装的,那确实很会勾引。
傅成斯翻开面板,重新刷新出有关宋雪辞的所有资料。
——是个很老实懦弱的设定,连跟人沟通都很小心,更不会说会跟玩家发生口角。
他打开论坛。
首页前几排几乎都是关于宋雪辞的帖子。
翻过大量截图和玩家的口嗨,他终于找到一条有用的——
【怎么可能会把宝宝一个人留在那里!要我拼了命就算把游戏炸了也要把宝贝带出来!】
傅成斯眯起狭长的眼睛。
*
陆抿紧张地被雪辞牵进房间,昨晚接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不自觉吞咽着口水,看着距离很近的小男仆:“……小、小辞?”
雪辞仰着脸看人时表情格外无辜,不知道多清纯:“可以借我一点钱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里工作也将近半年了,却一分钱都没存下来。今天给比尔的钱还是挪用乔尔给的买菜钱。
现在只好找陆泯周转一下了。
昨晚刚钓到手,今天就借钱,目的性太明显了。
雪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借到,结果陆泯竟然给了他一大笔钱。
“这些够吗?”
陆泯谨慎问。
“够了够了!”雪辞接过钱,踮脚朝男人的嘴角上贴了贴,“我发了薪水就还你。”
“不用……”陆泯嘴角翘得降不下来,握住雪辞的手,“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平时不怎么花钱,就都是你的。”
宅男太实诚。
雪辞都不好意思欺骗他了。
当然,下一秒,他就收回了这个想法。
“小、小辞……我想亲你了。”
陆泯在把他手指来回捏了个遍后,终于提出了心里话。
雪辞想到昨晚那么凶的吻,很想拒绝对方。
可刚拿了钱……
他只好找借口:“我等会儿还要去见乔尔先生,嘴巴不能亲那么红的。”
以为陆泯会失落拒绝,结果男人却没松开他的手,反而红着耳根结巴道:“我、我我我可以亲其他地方吗?”
“……”
雪辞觉得是躲不掉的,没再浪费时间。
“快一点。”
陆泯的喉结来回滚动着:“……什么?”
雪辞揪住他的衣服:“你要亲快一点。”
陆泯的手掌很大,很轻松就把小男仆抱到怀里。
脑袋埋进衣服里,鼻尖都是甜香。
……
到最后,雪辞整个人都快瘫软了,呼吸短促,想要躲开,可后背却被陆泯牢牢压住,被迫挺直。
就像是,主动喂到男人嘴里似的。
香软的粉色很快被吃成了圆圆鼓鼓,晕开一圈。
“小辞,你、你好漂亮……”陆泯眼中露出痴迷的表情。
毕竟一出新手村就遭遇小魅魔,不被迷住才怪。
陆泯浑身都in得疼,但也不敢让雪辞发现自己羞耻的反应,怕被嫌弃。
他当然不是为了做这些跟雪辞在一起的,他是真心喜欢,以后想要一起生活才这么做的。
虽然决定时间很短,但这确实是他郑重之后的思虑。
得找到线索,得把雪辞从游戏里带走。
*
雪辞换了身宽松的衣服。
将买菜钱补足后才带着食材去找乔尔。
乔尔依旧保持着他刻薄的人设,正在训斥其中一个仆人。
雪辞喊住他,大着胆子提出要请假的事情。
乔尔没同意,将怒气转移到他身上,额外给他分配打扫仓库的活。
雪辞恹恹提着水桶去了花园。
陆泯似乎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他前脚刚出门,陆泯后脚就跟上来,作势要接过他手里的水桶。
雪辞固执道:“我自己做。”
陆泯手臂僵住,一声不吭跟在雪辞身后。
雪辞忿忿进了仓库,仓库前段时间刚打扫过,连灰尘都很少。
他将抹布拧干,一点点擦去浮灰。
陆泯站在一旁,又无措又急切:“我、我帮你做吧,你手指都红了。”
雪辞还在为没请到假不高兴:“不用哦。”
陆泯沉默片刻。
用卑微的语气:“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雪辞这才察觉自己是在耍小脾气。
人似乎在无条件宠爱自己的人面前,脾气反而更坏。
雪辞觉得这样是不对的,他朝陆泯看去,对方跟个做错事的大型犬一样,耷着脑袋,卷发遮住眼睛,没精打采。
“你们通关以后就会离开吧?”
雪辞突然问。
玩家的身份是公开的,每个npc都知道,也会协助玩家找线索。
只是npc并不知道自己是npc。
陆泯像是想到什么,立刻道:“我……不会离开的,就算走也带着你一起!”
他的语气很坚定。
雪辞故意露出依赖的神色:“我都让你亲那里了……”
“你离开的话,一定要带上我。”
他细声细气,脸颊白皙,用软糯的声音喊道:“老公。”
陆泯被这一声“老公”彻底迷得丢了魂。
“……我肯定不会丢下你!”
等出去,他就跟雪辞领证结婚。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进度条达到35%。】
雪辞终于满意了。
*
隔天他又去乔尔面前,再次提出请假。
不出意外,乔尔拒绝了他。
第三天,依旧如此。
雪辞觉得这可能是设定好的程序,无法改变。
他暂时不能出门去找丈夫的线索,只能拖延几个玩家的通关进度条。
陆泯已经不需要特意拖延,对方是个恋爱脑,心思时时刻刻都在他身上,进度条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傅成斯和秦洲的进度条这几天都往前动了。
尤其是傅成斯,已经到了60%。
雪辞有点急了,从11那里兑换了几盒桌游来拖着他们。
幸好几个玩家都挺给面子,愿意陪他。
应该是想从他口中得出线索。
雪辞买的是西洋游戏,整体来说就是个换了个时代背景的大富翁,游戏规则大差不差。
几人都挺投入。
其他npc一到下午就自动从客厅消失。
古堡的温差很大,明明中午还热得穿短袖,到了傍晚就需要升壁炉。
也许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这里。
雪辞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肩膀哆嗦了下,往陆泯的方向靠了靠。
身体突然被贴了下的陆泯脸顿时红透。
雪辞对于他们的关系已经开始不避嫌了。
他也不动声色朝雪辞身上贴了贴。
两人的小动作自然落在其他人眼底。
“到你了。”秦洲语气不友好地提醒陆泯。
几轮下来,雪辞竟然发现——他的资金输光了。
“……”
他无奈看向两堆惩罚牌。
“你知道真心话大冒险吗?”
秦洲跟他科普了一下,说明了两堆牌分别可能会出现的惩罚,雪辞装作刚知道规则:“那我选真心话。”
“真心话是红色这堆。”
雪辞抽了下,在看到牌面后愣住。
一旁的陆泯紧皱着眉:“这不是真心话的牌吗?”
秦洲凑过去,读出来:“坐到你右边玩家的腿上,面对面保持十秒。”
这明显是大冒险的牌。
而且雪辞的右边是傅成斯。
秦洲和陆泯难得意见统一:“估计这牌弄错了,既然选了真心话那这个牌作废,雪辞再抽一张。”
傅成斯没说话,似乎对此没有意见。
雪辞又抽了一张。
看到牌面后眼前一黑。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他并不知道,自己抽中的牌,早已被某人暗中掉包。
“抽中的话,要读出来。”
从刚才起很少说话的傅成斯突然开口。
雪辞睫毛颤抖,将膝盖弓起来,脸恨不得埋进去。
客厅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壁炉里的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掩盖住在场几个玩家变重的呼吸。
男人们的瞳孔,在雪辞细弱尴尬的声音里,不同程度地骤缩。
“请……请详细描述你的一次亲密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