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也挺好(小修) 那人满心忐忑……
那人满心忐忑不安地回去叫人, 叶向晚走回到马车边,在马车车轼上坐下,看着不远处的人群缓缓走来。
不一会儿, 人群就到了近前。
叶向晚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 扬声道:“可是都来了?佃户的每一家必须要有一人到场。”
年老的老者站在最前面,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 眼神都黯淡许多,“都来了。”
新地主要见他们, 无非就是认认人,还有着可能到来的重新拟定佃租,他们自然不安得很。
叶向晚见人头密集,干脆站到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们也都知道, 你们原先的佃主莫老爷已经将他的田庄卖给了我。今日让你们过来也不为别的,而是想要重新拟定分租契约。”
话音一落,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虽然叶向晚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看着他们每一个人都紧皱着眉头,满是风霜的脸上更是愁云密布,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大家静一静!”叶向晚高声喊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你们放心,本公子不是那等剥削之人。之前的分租我听莫老爷说了,乃是三七分。既然重新拟定分租契约,之前那份契约都作废。今日重新拟定契约,改成四六分,我六你们四。”
听到叶向晚要作废之前的契约分成, 在场的佃户们脸色都变了。都担心分成会更低,有的甚至都红了眼睛。
没想到却听到“四六分”的话,他们一个个的瞬间都精神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叶向晚。
之前那个老者更是激动地上前一步:“公子所言可是真?”
叶向晚笑了:“老爷子,本公子向来一言九鼎,岂能说假话?说是四六就是四六!你们若是不相信,咱们白纸黑字立契!”
说着他急对小福招手,小福会意地钻进马车里,很快就抱着一个小木箱出来。打开小木箱,里面是早已经书写好的契约。
叶向晚接过小福递过来的契约,交给老者,“您老找个会识字的瞧瞧这契约,可别说本公子诓你们。”
老者颤抖着双手接过去,哑声道;“老朽不才,早年间也念过几年蒙学,识得几个字。老朽托大,替大伙儿瞧瞧这契约。”
“李老伯,您看就是,我们相信您!”众位佃户纷纷应着,一双双殷切期待的眼神都往李大伯那边看过去。
李老伯一字一字仔细瞧着,末了激动地道:“确实如此,公子没有诓骗我们!这确实是四六分的佃租!”
叶向晚让小福进大宅子里搬出来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好几位佃户忙过去帮忙。
桌子放好,叶向晚和小福坐在桌案后面,又备了笔墨纸砚和印泥,”大家都排队不要挤,一户出来一人即可。将你们要租赁的田地在哪个地方,有多大都要报清楚,免得日后扯皮。“
李老伯走出来站在一侧,帮着吆喝:“都麻利点儿,一家出来一人就好,没事的都出来站一边去。”
霎时间人群中出来不少人,都站在李老伯身边等着。
像是小福这样的家生子,都是要跟着主子的,不识字可不行,所以小福是会认字写字的。
他坐在椅子上,本来还有些忐忑,毕竟他一个下人哪里能和主子坐在一张桌案后面。只是叶向晚强硬地让他坐下,他才敢坐。
“他们说,你来记。”叶向晚将笔墨都往小福那里推了推。
小福应了下来,拿着笔开始一个个的记录起来。
等全部记完日头也高了,小福将那些契约一一收好放入小木箱里。边上的佃户很有眼色的帮忙将桌椅都给搬回到大宅院里。
“二爷,都记好了。只是还剩下一亩下等田没人种。”小福说道。
“还剩了一亩下等田?”叶向晚疑惑蹙眉,这些契约他都是按照之前签订的契约人数拟定的,不该剩下才是。
他记得这一亩下等田,地质算不得好,原本他还想着和这一亩地的佃户说一说,雇他种土豆,没想到却剩下了。
李老伯听到小福的话,就道:“这位小哥说得应是王麻子家。王麻子是我们村的,家中贫苦,早年娶不起媳妇,就这么过着到了现在。可不巧,正收庄稼的时候,王麻子倒在地里,就再没醒来。就连他的身后事还是我们村里的人家凑凑给葬的。”
他说着就叹了一口气,“也是世事无常啊。”
叶向晚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这一亩下等田就不租了,我正好有些东西要种。我看老伯您年纪大,种了这么些年的地想来经验丰富,不知您老可愿替我种一种?您放心,只要您种得好,看顾得好,我必不会亏待了您。”
听着叶向晚的话李老伯脸上的皱纹笑开了花儿,“哎,不过是多种了些年的地罢了,当不得什么经验丰富。不过既然公子看得起老朽,那老朽也就不推辞了。”
叶向晚笑道:“那感情好,我可是从没种过地,正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人帮帮忙。”
李老伯高兴地点头,“多谢公子善心,将我们的地租减了一成,我们要谢谢您的大恩呐!”
说着就要深深拜下,叶向晚急忙将人扶住,见其他也都如此,忙道:“大家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见众人起身,叶向晚道:“你们都继续忙去吧,我和李老伯说几句话。”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继续去忙活地里的事儿。
李老伯道:“公子可是有什么要嘱咐的?”
叶向晚道:“那块地老伯先整理一下,等回头时间到了我再将种子拿过来。对了,不知老伯住在何处?”
李老伯道:“就在下河村,村口有一颗大柳树,往里进第五家,门前有一个老树根的就是我家。老汉姓李,排行第三,公子到时若是找不到,直接问李老三住哪儿就成。”
“行,我记下了。”叶向晚得了想要的消息也没有多在此停留,带着小福就进了院子,观看已经属于自己的大宅子。
莫老爷走得时候没有带多少东西,大件的家具都和之前说好的一样,尽皆留下。后院那三头畜生也还在。
看着这三头畜生,叶向晚犯了难,他们还要回府,这院里的畜生谁看着喂食?
小福见他犯难,就道:“二爷不若去牙行买几个仆人回来?”
“也好。”叶向晚带着小福很快赶回城,去了牙行,买了几个仆从。
选了一个中年男人,是个老实话不多的,可以做管家。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有几分做饭的手艺,只是面色蜡黄憔悴,还带着一个豆芽菜一样的女儿。说是十岁,可看着不过六七岁。
叶向晚干脆将她们母女二人都买了,还有一个半大的少年可以跟着管家做事,毕竟家里人太少也不好。
买了人,又去买了些米面粮油和布匹,并一些日用品,才带着他们几个去了乡下的大宅子。
“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好好给我看守着宅子,公子我亏待不了你们。”叶向晚看了他们一眼,继续道:“管家力叔月钱暂定一吊钱,乔婶子管着厨房,就先定五百钱,其他人就先领着二百钱。”
“谢老爷。”力叔领着其他人给叶向晚正式见礼。
听见“老爷”二字,叶向晚有些别扭,好像自己很老了似的,“叫公子就行。”
“是,公子。”力叔从善如流地改口。
“以后若是有事,我又来得不及时,就去荣国府找一个叫小福的。”叶向晚指了指身边的小福。
力叔等人听到“荣国府”三个字,脸上的神色又恭敬凝重许多。叶向晚也没有在意,虽然荣国府不怎么滴,但对于这些老百姓来说,足够震慑了。
他又叮嘱了几句,就带着小福坐上马车回了城。
将手里的身契放回自己的小木箱里,叶向晚感慨良多,不过也就感慨了一句就放下了。他不是一个吝啬的扒皮,也许这几个人跟着自己过得会更好。
眼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叶向晚就将自己买回来偷梁换柱的土豆全都拿了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晒一晒。
红珠瞧着那些黄黄的土疙瘩一样的东西好奇问道:“晚二爷,这是什么东西?奴婢还不曾见过呢。”
叶向晚道:“新奇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
闻言红珠也没有再问,只是看着小福将麻袋搬到屋檐下放着。
晒个六七天,叶向晚就拿着刀将那些土豆发芽的地方都切成了块儿。
贾琏今儿休沐,正好赶上叶向晚切土豆,“要种了?”
“你怎么知道?”叶向晚手下不停,边上的小福也不停,兴儿见到忙拿了刀询问着小福怎么切,两人干得热火朝天。
“之前你不是说要发芽才好种。”贾琏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你若是不种也不需要现在就开始切发芽的地方。正好我今日休沐,和你一起去瞧瞧?”
“行啊。”叶向晚也没有拒绝,将那些都给切好之后,就装起来,一行人往他的城外田庄去。
李老伯早已经在那块下等田地头间等着,见他们过来忙迎上去。周围还有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汉子,都是叶向晚的佃户。
“叶公子!”
叶向晚微微颔首,抬头看向李老伯他们身后的田地,见早已经规整好,就连需要用的草木灰都已经放到了地头备用,“不错,老伯,咱们这就开始。”
小福和兴儿忙将带来的麻袋从马车上抬下来,跟着叶向晚下了田地。
“先将土豆的切口蘸取些灰土,然后就可以······”叶向晚示范了一次,土豆的种植还是比较简单的,李老伯他们都是种地的好手,所以很快就上手了。
贾琏挽起袖子,将下摆撩起掖在腰间,跟在叶向晚身边叶体验了一番,“这样种就行?这可是下等田,肥料似乎也不足,能行?”
叶向晚讶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你还懂肥料这些东西。”
贾琏笑道:“前些日子听你说要种这东西,闲来无事我就去看了看关于种植之书,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叶向晚眼里的惊讶更重了,嘟囔道:“是我种又不是你种,你了解这些做什么。”
贾琏听见就故意凑过去笑道:“你我夫夫一体,我自然要跟随你的脚步。”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叶向晚只觉得耳朵一热,忙往边上让了一步,转眸就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滚一边去!”
瞧着叶向晚微微泛起粉红的耳朵,贾琏眼里的笑意愈发得浓郁,叶向晚被他的笑搞得浑身发麻,干脆将手里的土豆塞到他手里,“这些都是你的,全部种完不许偷懒!”
“好。”鉴于眼前人有些恼羞成怒,贾琏乐在其中地接下这个活儿。
田不大,人也多,所以还未到晌午就已经种得差不多了。
叶向晚对兴儿和小福招了招手,“你们谁去买些肉回来,帮忙干活的人一人两斤肉。”
兴儿闻言就道:“小的去吧。”
“行,那就你去。”叶向晚给了他一些钱,兴儿就赶着马车往城里赶。
看着贾琏笨手笨脚的样子,叶向晚干脆将他叫了过来,“你就别添乱了,老实待着吧。”
见贾琏浑身都沾了土,他就让小福带着人回宅子里去洗洗。
等地里的活干完,兴儿也赶着马车回来了。
叶向晚见他们过来,就笑道:“多谢你们帮忙了,若不是你们,这些活儿恐怕还要下午才能干完。我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了两斤肉,你们带回去加个餐,我就不请你们吃饭了。”
李老伯闻言咽了口口水,但还是道:“使不得,我们来帮忙本就是为了感谢公子减租一事,哪里还能要公子的谢礼?我们不能要。”
其他人闻言也是连连点头,虽然他们也一样泛起口水。
“行了,都不用多说了,说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这是两码事。”叶向晚对兴儿示意了一眼,兴儿忙将准备好的肉拎过来。
他是按照人头买的,但是不知道中午叶向晚要不要在庄子里吃饭,所以他就多买了些肉,还买了一只鸡。
叶向晚见兴儿买的都是一人一块,满意地点头。兴儿看见心中高兴,觉得自己做的被主子认可了。
“都回去吃饭吧,我这就不留你们了。”叶向晚看向李老伯,“老伯回头多看着些,除草浇水杀虫一类的活就要老伯多辛苦了。”
李老伯拎着一块肉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叶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块地的。”
几人一人拎着一块肉高高兴兴地转身回家。
“晚哥儿!”贾琏的声音远远传来。
叶向晚转身,见贾琏走过来,“我不是说了你不用来了。”
贾琏走近,递给他一个水囊,手里的折扇展开对着他扇着风,“担心你口渴,给你送些水过来。”
小福手里更是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一把伞,打开撑在叶向晚的头顶,为他遮挡着日光。
叶向晚看见水囊倒真觉得有些渴了,接过去连连喝了好几口,“天色不早了,咱们在庄子里吃了饭再回去。”
两人坐着马车,兴儿和小福赶着马车往庄子走。
“我的庄子怎么样?”叶向晚兴致勃勃问道。
贾琏笑道:“不错,颇有怡然之风。”
很快马车停下,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小福赶着马车往后面走,兴儿跟着他们从大门进。
“力叔,让陈嫂子赶紧做饭。对了,将兴儿拎着鸡和肉做了吃。”忙活一上午,叶向晚都饿了。
力叔关上大门,让柱子接了兴儿手里的肉和鸡就去厨房将叶向晚的话告诉陈嫂子。
贾琏跟着叶向晚去了二院正房,进了屋两人躺下,一个躺床上,一个躺小榻上。
“宅子里的下人是不是有些少了?”贾琏躺在小榻上动都不想动。
叶向晚微微眯起眼睛,“我只是偶尔在这里住,用不着太多的下人,有个看门的就成。”
“说得也是。”贾琏闻言颔首赞同,人太多了也不好,“你的田庄不算多,庄子也不大,这么几个人就够了。”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叶向晚说话,贾琏好奇地看过去,就见其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缓缓起身,慢慢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贾琏看着叶向晚安静的睡颜默默瞧着,半晌儿,他忽然笑了一下,“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虽然被你揍了很多次,可我就是一点儿都不讨厌你。仿佛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异常的安心。”
也许我们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不过目前来看,似乎只有我自己觉得好。
贾琏想到此不由自嘲一笑,谁让自己给他的印象不好,也难怪他一直都对自己看不上眼。
见叶向晚头上沁出细汗,贾琏打开折扇给他扇着凉风,“我这辈子,不,算是两辈子,都只这样伺候过你一个人。”
回想起当初刚成婚时的不甘不愿,到如今觉得也很好,贾琏不得不感叹一句,真是世事无常。
睡了一会儿,叶向晚就被热醒了,睁眼就看见贾琏在给自己扇扇子。
第42章 难得糊涂(小修捉虫) 叶向晚……
叶向晚见贾琏只顾着给他扇风, 自己却满头大汗,不禁觉得有些别扭,“怎么不给自己扇?”
贾琏笑道:“你怕热, 一热就睡不安稳。我又不困, 便给你扇扇风。”
说着手里的扇子扇得风更大了些,“你脸上都是汗, 先去洗洗去去暑气。”
说着就朝外喊了一嗓子:“兴儿,水可是备好?”
兴儿从外面进来, “二爷,水已经备好,小的这就寻人抬来。”
很快兴儿就和柱子抬着浴桶进来,不一会儿就将浴桶里倒满水。贾琏问道:“可带了换洗的衣裳?”
叶向晚闻言有些懊恼:“这倒是忘了带,算了, 一会儿吃了饭就回。”
他从贾琏面前经过, 却被贾琏拉住了胳膊,转头疑惑地看着他,就见贾琏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脖子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叶向晚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贾琏走到他身后, 仔细瞧着他脖子上的一片红,眉头紧皱着,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恐是晒伤了,日后田里的事交给别人去做,你就不要去了。”
他伸手摸了摸叶向晚后颈晒伤的地方,眼底有着些心疼,“一会儿入水该疼了。”
有些热的手碰触到后脖颈,叶向晚不习惯地瑟缩了下脖子,同时也感觉到了后脖颈的丝丝疼痛。他往前走了一步,避开了贾琏的手, “没事,回去抹些药膏就行。”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在那里站了些时间,就被太阳晒伤了。难道自己的肌肤现在这么嫩?
他走到屏风后,脱去衣裳,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好像确实嫩了不少。到底是养尊处优了些日子,一点苦都吃不得了。
贾琏紧皱着双眉听着屏风后隐隐传出的几声痛呼声,转身走了出去。
他对着兴儿招了招手,兴儿急忙跑过来,“二爷。”
贾琏悄声嘱咐了他几句,又将腰间的钱袋取下给他,“快去快回,剩下的做你的赏钱。”
兴儿闻言笑着点头,“是,小的这就去。”
说完就往外跑,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儿。
这里离京城并不远,兴儿又是卯足了劲儿地赶着马车,在叶向晚沐浴结束之前带着药膏回来了。
叶向晚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从屏风后走出来,“你也去洗洗。”
“不急,你过来。”贾琏拉着叶向晚走到床边,让他坐下。
“做什么?”叶向晚手里的布巾被贾琏拿走,感受着他在给自己擦拭湿发,他心里不自在极了。
他想要将布巾夺回来,就听贾琏轻喝道:“别动。”
叶向晚很别扭,他和贾琏什么时候这样亲近过?可他若是再拒绝倒是显得自己一惊一乍。反正贾琏还是第一次这样伺候自己,他干脆任由他给自己擦拭头发。
这样想着,他也放松下来,又不是自己让他这样做的,他何必感觉到别扭,给自己找不自在。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让贾琏帮忙擦拭着湿发。
等湿发擦拭得差不多了,贾琏就将他的发丝拨到一边,露出满是红痕的后颈。雪白的脖颈上那一片红很是显眼。
他打开药膏盒子,挖出一坨绿色的膏体在红痕上抹开。
叶向晚只觉得后颈处一片冰冰凉凉,之前的刺痛也逐渐消失不见,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药膏?”
贾琏随口道:“之前你沐浴时我让兴儿去城里买的。”
叶向晚闻言心里就是一动,但那一丝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这点小恩小惠可打动不了自己。贾琏这做得都是表面功夫罢了,很可能是垂涎自己的美色和财富,他才不会上当!
“谢了,多少钱?我给你。”
贾琏擦药的手一顿,闷闷道:“你我之间何必分得这样清?我对你好些还不好?”
叶向晚道:“好啊,你对我好当然好。”
虽然他也说不出哪里好的话,但也不想打击贾琏的积极性,毕竟这样的贾琏应该好拿捏些。不比之前,只是受自己威胁,如今他自愿那就更好。
听着叶向晚这还不入心的回答,贾琏心中泄气。但很快他就安慰好了自己,都怪自己往日里太风流,所以叶向晚才会觉得自己不可靠。不过没关系,他会做出改变,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的!
吃了饭,俩人又在庄子里待了一会儿,等到太阳没有那么毒了,才坐上马车一道回了府。
回了府第一件事,就是让红珠和清荷给他做个冰碗吃。
坐在凉席上,边上放置着两盆冰降温,手里端着一碗冰碗吃着,叶向晚舒坦地长舒了口气,“舒服。”
贾琏也吃着一碗冰碗,道:“等秋老虎过去,天气就会凉爽许多。”
闻言叶向晚道:“没想到一转眼好几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想起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忽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你从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如今也成为一个府衙的府丞。”
听到叶向晚的话,贾琏忽然有些心虚,只是让他现在开口说明,他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吃着冰碗笑道:“还不能允许我改变自己变得更优秀?人总是会成长的,你不能用你的老眼光看待现在的我和将来的我。”
叶向晚将空碗递给贾琏,贾琏很自然地伸手接过去放到身后的桌子上。
“想让我对你改观,只靠你这些话可是不够的。不过我的看法对你很重要吗?”
话一出口,叶向晚就觉得有些尴尬,自己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像是在试探自己在贾琏心里的地位一样。
贾琏似乎没有想到叶向晚会这样问,愣了一下才回道:“你我是夫夫,将来是要过一辈子的,我自然希望我们可以和睦相处。如果你对我可以改观,日后相处起来岂不是会更舒适?”
听着贾琏的话,叶向晚真的感觉有些尴尬了,好像是自己想多了。不过尴尬过后,心里就松了口气,放松了许多。贾琏没有多想就好,他只想搞钱,可不想搞感情。和贾琏谈感情,太不靠谱。
“确定不是怨偶?”叶向晚看着贾琏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话。
贾琏被梗住了,“倒也不必这么没有信心,况且我有再改的,一定不会是怨偶。”
叶向晚讪讪笑了笑,拿过大蒲扇盖上脸上就躺了下去。
贾琏被这话梗的也没有心情吃冰碗了,看着手里的碎冰和果粒发呆。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那天过后,叶向晚和贾琏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两人似乎都将那天所说的话忘记,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们的相处也和之前没有差别。
只是叶向晚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对待贾琏的态度疏离了许多。他现在拿不准贾琏对他的心思,又怕是自己太过自恋误会他,所以在平常的相处中显得客气很多。
贾琏心中无奈叹气,只觉得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要说他爱上了叶向晚,似乎没有。可要说是不喜欢,却又不是。他觉得和叶向晚相处还挺有意思挺开心的,况且叶向晚长得好看,还很符合他的审美,如果真的和他过一辈子,他觉得他是愿意的。
只是没想到刚露出一点儿苗头,就被人避如蛇蝎,一时间,贾琏还真得生出一股征服欲。他身为荣国府的长孙,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攀附他,他上赶着别人还是第一次,他一定要拿下叶向晚,证明自己的夫纲!还有魅力!
但两人相处,哪能不说话就那样干瞪眼瞧着,所以该有的相处还是有的。
比如,叶向晚的商品刷新时间到了,这次系统已经成功升级到三级,可以刷新五种商品。
他的运气不好,而他又想来个开门红,所以他只能去找贾琏帮忙。
刚洗漱好出来的贾琏,一看见叶向晚灼热的眼神,就似曾所觉地道:“可是又有不认得的字?”
叶向晚笑着点头,眉眼弯弯地瞧着他,“你真聪明,一看就知道我想问什么。”
贾琏无奈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哪个字不认识?”
思及之前叶向晚请教的习惯,他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伸出手点上书页上的字迹。不过刚点上去,他眼底深处就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他一边点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叶向晚的神色,看到他眼冒精光,脸上满是笑意,贾琏回头疑惑地看着自己指尖点着的地方,好似和上一次差不多的位置。
他看着那个很简单的字陷入了沉思,他记得这个字他之前教过的,他明明都认识,怎会······
看着新出现的五种商品,叶向晚开心地合不拢嘴,根本没有察觉到贾琏的视线。一直都在沉浸在开门红的欣喜中。笑得眉眼弯弯,笑容明媚又诱人心神。
贾琏抬眸看着叶向晚如画般的笑颜,忽然笑了一下,深究什么呢?知道的越多,他离自己就会越远。人生难得糊涂。
“后日我休沐,带你去回客居吃蟹,去不去?”
“去!”叶向晚的眼睛一直盯着手里的书,“不过,你得给我扒蟹壳,你们这样权贵人家用的蟹八件我可不会。”
贾琏自然没有不应的,“行,我给你拆蟹。”
叶向晚听着这句话,觉得自己从他这句话中莫名感觉到一丝丝的宠溺是什么鬼!
第43章 好的不能用 想着系统商城里新……
想着系统商城里新刷新出来的五种商品, 叶向晚闭着眼睛,心神沉浸入系统页面,看着上面显示的商品细细思索着。
自行车套装中包括自行车、三轮车、脚踏板, 建造精巧, 外观精致,全都是符合如今背景朝代的木质产品。只要找个手艺好的木匠, 是可以将这些全都做出来的。
不过这三样车子,只有脚踏车勉强算是个得用的玩具, 其他的没有橡胶轮子的车子真是颠也要颠死了。
棉花种子,这个来得很重要。最重要的是,随着系统的升级,一些商品还附带着视频和图纸,比如怎么做那些自行车, 比如怎么种植棉花。
【系统, 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正好不用他苦恼该怎么种植那些庄稼。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得意:【那是,只要你努力升级,钱只会越来越多!货品也会越来越好!】
【不过这个止血粉是什么?】
系统:【系统出品, 什么都有可能会出现的。宿主可不要小瞧了我的止血粉,这可是上等止血粉,只要沾着立刻就能止血。可以说一克价值千金也不为过。】
【如果止血粉的效果真像你说得这样好,价值千金确实不为过。】叶向晚无声叹气,【可惜我又不能卖出去,毕竟我也不懂医术,若是有药方就好了。】
系统:【有药方也没用,里面所需要的一些药材这里根本没有。】
叶向晚听出系统话里的意思,惊道:【你的意思是这个止血粉是另一个世界所有的?】
系统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秃噜了嘴,忙往回找补:【你听错了, 我的意思是没有药方。】
【我听清楚了,你狡辩不了!】叶向晚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快说!】
系统:【爱信不信!】
它留下这么一句话就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叶向晚叫了它好几声,一次都没有回应。
叶向晚见状就没有再问,反正是狐狸早晚露出尾巴。
他继续看下去,人参?这可是好东西!他点开看了看,果然是人参,还都是野生人参。看模样年份也不低,虽然年份不低,但年份越高价格就越高。
叶向晚现在也不靠人参赚钱,这个看着富贵却也无法拿出来生钱,只能看着了。或者是以备不时之需所用。
他的目光落到最后一个东西上,这个东西瞧着和放大镜差不多,外圈镶金嵌玉的,看着就值钱。只是他看着上面显示的名称:万科探测仪?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系统又出来了,给他解释:【顾名思义,这东西就和探测仪差不多,只是要比探测仪更加厉害。呐,你随便拿了一个物件,放到它的玻璃镜下面,镜面上就会显示这个物件的一切信息。】
这东西还是它收货的时候,“不小心捡到”的,它随手放在仓库里,没想到会被叶向晚开出来。
【这么高科技?】叶向晚有些不信,但是想着系统都出现了,有这东西也不奇怪。毕竟都是高科技产品。
不过······【一千货币一个?你抢钱呢!】
系统:【你想想它的功能好吗?可以探测一切东西的探测仪,你买到就是赚到!吃不了亏上不了当的!】
叶向晚紧紧皱着眉头,【但这玩意也就买一个自己拿来玩玩,卖是不能卖的。等于是个没用的。】
说起来,今天开出来的东西除了棉花种子和那个脚踏车之外,都是没大用处的。
但你还不能说它们都不好,它们很好,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可就因为太好了,无法拿出去用,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砸手里了。
也就只能拿出来自己玩玩儿,哄自己开心了。
第二天等贾琏一走,叶向晚就买了一个万科探测仪。他仔细瞧着手里的探测仪,嘀咕道:“和放大镜有什么区别?”
外人瞧着不知的,还真以为是个放大镜。只不过这个放大镜的手柄最中间镶嵌了一颗鲜红的宝石,宝石的上下分别镶嵌了两颗小一些的淡蓝色的宝石,看着就富贵。
他拿过独锋放到镜片下面,随后指尖轻触那颗红色的宝石。下一刻,镜片上就出现了一行行的字:
物品:一把削金如泥的匕首
功能:杀人
优点:杀人不沾血,乃居家旅行必备
缺点:太过锋利
材质解析:天外陨铁、星沙石、白金土
叶向晚眼睛亮晶晶的,真厉害!连材质都能解析出来。他又买了份止血粉,果然出现了其实所含药物:七星月棠花、绿蕊霜、六叶金晶三七。
他将止血粉收起来,喃喃道:“还真的找不到其中所含药材,就一个三七还是要六叶金晶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
他来了兴致,将桌子上的茶杯随手拿起来,【一个不值钱的破杯子。】
【一个用了两年的不值钱的破茶壶,一个破旧的、沾有臭男人汗液的烂凉席一卷。】
叶向晚看着上面的字,眼角抽了抽,臭男人汗液?他很香的好嘛!一定是贾琏熏臭了他的凉席!从现在开始禁止贾琏上他的凉席!
【对了,镜片上出现的字是只有我能看,还是别人也能看到?】
系统:【不要把我想的那么low好吗?自然是谁按地开启按钮谁看得见。】
叶向晚点头,他将探测仪塞进怀里,而后买了一个脚踏车,这玩意他小的时候见都没有见过,大了想玩又怕别人说。如今有了机会,他还真的想玩玩。做个成人版的脚踏车!
他将脚踏车的图纸画好,带着小福就出了府。
“找个木匠铺子。”
小福闻言领着叶向晚就去了一家做木工的铺子,“二爷,这家福木坊是京城里做木工做得最好的一家。”
叶向晚带着小福走进去,屋子里都是一些家具或者农具,整整齐齐摆放在店里。
小二招呼过来:“公子可要买些什么?我们店里的桌案、椅子都很不错。”
“你们老板呢?”叶向晚直接打断小二的话。
“公子稍等。”小二忙去了后院去找老板,不一会一个身上沾满木屑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敢问公子要打些什么家具?”老板上下打量了两眼叶向晚,在这个掉下一块转头就能砸到一位贵人的京都城,对于叶向晚这样穿着富贵的公子哥儿,他的态度一向恭敬。
叶向晚将袖子里的图纸递给他:“最快多久打好?”
老板认真看着图纸,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此图是公子所画?真是奇思妙想。”
他抬头看向叶向晚:“不知公子此图可卖?”
“不卖。”叶向晚摇头拒绝,等以后开出橡胶或者是橡胶树出来,他就能开一家自己的木工铺子,没必要将图纸卖给别人。再说,他也不缺这卖图纸的钱。
老板闻言失望了一瞬,但也明白像叶向晚这样的人是不缺钱的,说不定还不喜别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如果公子急着要,天黑之前可以做好。”
叶向晚算了算时间,道:“我酉时来拿,可有问题?”
老板将图纸收好,自信道:“没有问题。”
叶向晚付了定金,拿了条子就和小福离开了福木坊。
既然出来了,他就打算逛一逛,随意走进一家古玩店,从袖子里掏出探测仪就开始探测起来。
【刚出土的龙泉青瓷玉壶春瓶一对。】
叶向晚往将探测仪移开,好家伙,刚出土的东西,真是够“新鲜”的。
“小兄弟认识这瓷瓶?”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向晚耳后的肌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迅速向后退了两步,皱眉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中年男人。男人下颌蓄着胡子,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在他身上打量着,眼神黏腻得让叶向晚很不舒服。
叶向晚眉心紧皱,“关你屁事!离小爷远点儿!”
小福过来将叶向晚挡在身后,“你是何人?敢对我家二爷不敬?”
男人笑了起来,越过小福看向叶向晚:“二爷?不知小兄弟是哪家的二爷,本王自幼在京都长大,各家子弟都见过,好似不曾见过你。”
听到男人的自称,叶向晚的眉心紧紧拧着,确认过身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既然如此,他当机立断,拉着小福就往外走。
看到叶向晚要走,男人也没有阻拦,只是对身边的常随道:“去查查,看看此人是哪家的。”
“是。”常随立刻领命出去,偷偷跟随在叶向晚身后不远处。
“你认识刚才那人吗?”叶向晚问小福。
小福一脸疑惑地摇头,“小的就是一个下人,若这个人真的是什么王爷,又岂是小的可以得见的。”
“说得也对。”叶向晚点头,是这个理儿,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满脸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经过这件事,叶向晚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带着小福就回了荣国府。
不远处的人看了眼荣国府的匾额,转身离去。
忠顺亲王府
忠顺亲王坐在椅子上,微微阖着双目听着对面的戏子唱着戏曲,听到常随的回话,打着拍子的手顿住,“你是说看见他进了荣国府?”
“是,小的确实看见他进了荣国府。小的查了,那位公子是贾琏前些时日娶得冲喜男妻。”
忠顺亲王想到叶向晚清俊漂亮的脸不由摇头:“贾琏那个风流浪荡子可配不上他这个男妻。”
常随道:“小的查到如今贾琏进了京都府衙做了府丞。”
“府丞?”作为当年那件事的幸存者,忠顺亲王听到贾琏进了京都府衙做府丞很是震惊。荣宁两府如今正在逐渐退离朝堂中心,只留下一个五品小官的贾政。
贾府在朝中没有人脉,仅存的一点人脉还在军中,怎么可能会有人帮贾琏调动到京都府衙做府丞?要知道,京都府衙的府丞,将来若是某处有缺,若是有人愿意拉扯一把,府丞是可以直接去任职的。
“去查查,贾琏是如何进入京都府衙的。”对于忠顺亲王来说,这件事比之那个叶向晚更重要。
“是,小的这就去。”
荣国府
看着小福拿回来的脚踏板,叶向晚兴致勃勃地撩起衣摆开始在院子里踩着脚踏板玩儿。
“这是何物?”贾琏回来就看见满院子乱窜的人。
金黄的夕阳撒在叶向晚的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光,脸上的笑容都显得异常惊艳。
过了瘾的叶向晚将脚踏板放到一边,接过红珠地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脚踏板,今儿特意去福木坊做的,刚拿回来,你要不要试试?”
贾琏闻言就上去试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停下了,笑道:“还是晚哥儿有巧思。宝兄弟应该会很喜欢。”
叶向晚道:“这东西本就是小孩玩得多。”
他和贾琏进了屋,红珠和清荷陆续将饭菜送上。
贾琏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就和叶向晚坐下准备吃饭。
“今天我去一家古玩店,遇见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人,自称本王,看着挺猥琐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叶向晚说起来满脸的嫌弃,现在想起来还起了鸡皮疙瘩。
“本王?猥琐?”贾琏听着叶向晚的形容词,也猜不到这个人是谁。
叶向晚叹了一声,“在京都这个地界儿,我想应该没有人敢假扮皇族贵胄,所以也没有和他起冲突,拉着小福就回来了。”
“我忽然发现荣国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贾琏闻言忍不住笑了,“荣国府自然是比不上皇族贵胄,在皇子王爷面前,我们荣国府也是要退射一席之地的。”
他仔细瞧着叶向晚,见他眉眼如画,以前的清俊俊秀如今也多了些精致漂亮,不禁叹了一声,“在府里这些日子,你比刚来时似乎好看了很多。”
“夸我一句还叹气,可见不是真心夸赞。”原本叶向晚听到他的夸赞还挺高兴,可没想到还听到他的一声叹息,咋滴?我长得好看碍着你了?
贾琏笑道:“是真心实意的夸赞,这是赞叹。”
叶向晚也没有多问,只当他是真的在赞叹了。
第二天傍晚,贾琏就和叶向晚一同出发去回客居。
两人上楼时,正好碰见忠顺亲王从楼上下来。
叶向晚一看见这个人就蹙起眉心,往贾琏右边身侧挪了挪。
忠顺亲王看到叶向晚时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贾琏注意他的眼神,皱着眉头将叶向晚挡在身后,拱手一礼,笑道:“臣贾琏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免礼。”忠顺亲王扶住贾琏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深了些许,“不曾想会在这里见到贤侄,这位就是贤伉俪?果真是天作之合,般配得很。”
贾琏笑道:“多谢王爷谬赞。”
忠顺亲王拍了拍贾琏的手臂,“你们聊,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夫用膳。”
“下臣恭送王爷。”贾琏拱手施礼,一直等忠顺亲王走出酒楼大门,他才直起身子。眼神凝重地想着刚才忠顺亲王瞧着叶向晚的眼神。
等到了雅间,不等贾琏询问,叶向晚就道:“他就是我昨儿个和你说的那个人。”没想到他就是原著里出现过几次的忠顺亲王。
他见贾琏心神不属,皱着眉头推了推他的胳膊,“想什么呢?”
贾琏被这一推回了神,“没事,忠顺亲王好男风,日后再遇见小心些。”
叶向晚听出了贾琏的意思,忠顺亲王这是盯上他了?“可我都和你成了婚,他还能强抢?”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谁知会如何。”贾琏摇头看着他,“不说这个了,今天是来吃螃蟹宴的,这些烦心事就留给明天,今晚咱们就好好吃。”
“说得对!”叶向晚闻言就将这件烦心事抛到脑后。
很快,小二就端着一盘盘菜肴进来,还送上了拆蟹的蟹八件。
贾琏拿过蟹八件,对他笑道:“今晚你就只管吃,我来为你拆蟹。”
听他这么说,叶向晚也不再和他客气,当真自己吃起来,也不管他。
只是到了半途还是抽空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认真拆着蟹,手里满是油渍却丝毫不见嫌弃,专心致志地拆着蟹肉。
叶向晚嚼了嚼嘴里的蟹肉,忽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想着,下意识地拿起筷子夹起碟子里的蟹肉,沾了点儿蘸汁后就送到贾琏嘴边。
看着贾琏惊讶的神色,叶向晚后悔了,自己只管吃就行了,管他干嘛!
“不吃拉倒!”
刚要收回手,贾琏就一口咬住蟹肉,眼神一直紧盯着叶向晚不放,笑道:“很好吃。”
叶向晚忽然有些觉得耳垂发烫,他忙收回手,低头吃着蟹肉。小白脸一个,笑得这么好看干什么!一定是故意想要以美□□之,让我喂他吃蟹肉!
就算他这样告诉着自己,可看着贾琏额头沁出细汗,还是大发慈悲地给他喂了几次蟹肉。
后来习惯了,倒也顺手又喂了几次。
贾琏见他光吃蟹肉,就道:“螃蟹性寒,莫要多吃,喝杯黄酒暖暖。”
叶向晚倒也听劝,将口中的蟹肉咽下,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就端起桌子上酒杯喝了口黄酒,“我差不多了,你吃吧。”
贾琏闻言就放下手里的蟹八件,道:“可要再叫些主食?”
叶向晚摇头,贾琏见他真的饱了,才开始吃。
忠顺亲王府
忠顺亲王听着手下人的回报,眼里闪过惊讶:“你是说贾琏的调动中有太子殿下的影子?”
“是。”
“可知太子殿下为何会帮贾琏?”莫不是荣国府已经站队到了恭靖王府一脉?
常随摇头:“王爷恕罪,这一点小的未曾查到。”
忠顺亲王轻轻敲着桌案,沉思不语。
第44章 我会护着你的 叶向晚洗漱好就……
叶向晚洗漱好就坐在床上玩着那把探测仪, 听到贾琏的脚步声就转头看过去,那把探测仪还放在眼下,镜片透过贾琏, 上面显示出了一行字:上佳姿色的小白脸一个。
哈哈哈哈!看到这一行字, 叶向晚乐不可支。
看着叶向晚眼前放着一个圆圆的镜片瞧着自己,乐得东倒西歪。贾琏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 没问题啊,他怎么笑得这样欢快?
“笑什么?”
叶向晚忍住笑意, 连连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贾琏蹙眉瞧着他,总觉得他没有说实话。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见叶向晚还是时不时瞧着自己笑,不由再一次低头看看自己,“到底怎么了?”
叶向晚摆手, 忍笑道:“真没什么, 就是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想笑而已。”
贾琏视线落到他手里的那个放大镜,“你从哪儿买的?怎么还是单片?给我瞧瞧。”
叶向晚对贾琏认识这个东西也不奇怪, 毕竟贾母那里就有一副眼镜,“自然是在外面买的。”
贾琏接过镜片,放到一只眼睛下看向叶向晚,果然看见叶向晚的模样放大许多,“倒是好用。”
看着手柄上镶嵌的红宝和蓝宝,他就知道这单片眼镜价格不低。
见贾琏看着探测仪手柄上的宝石发呆,叶向晚皱眉,这小子该不会想着将宝石给抠下来吧?他忙将探测仪从他的手里拿回来,“那店里就这么一个,你便是想要都没了。”
贾琏摇头, 叹道:“此物与我无用,不过是个观赏赏玩之物。”
叶向晚挑眉,心道:我这东西可不是那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可比的。
第二天贾琏去上值,叶向晚闲来无事就去贾母处看望贾宝玉。贾宝玉一看他来,急忙起身迎接:“二嫂嫂。”
“你身上的伤好了?”叶向晚见他行动自然,就知他已经没事了。
贾宝玉笑着坐下,“伤还未痊愈,俗话说病去如抽丝,怎么也要再养个几天。”
叶向晚一听这话就知他是想偷懒了,不过贾母都不说什么,想来也是默许的。
“猫爷没来?”贾宝玉没有看见猫爷还有些失望。
叶向晚道:“你知道猫爷待不住,这会儿不知跑哪儿去了。”
“二嫂嫂可知东府很快就要有喜事了。”贾宝玉忽然说道。
叶向晚想起猫爷之前说的话,“什么喜事?”
贾宝玉道:“自然是蓉哥儿的喜事,蓉哥儿只比琏二哥小两岁,也有十六。昨儿珍大哥还来和老太太说,蓉哥儿媳妇已经定下,是营缮郎秦业的女儿。日子都定了,下个月十五。”
“如今已经月初,离十五也没几天,怎地这样匆忙?”叶向晚微微蹙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贾宝玉低声道:“还不是担心赶上国孝,其实我倒觉得,便是真有国孝,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何必这么几天都等不及。”
叶向晚点了点头,也不知贾珍在想什么,怎么这样着急娶儿媳妇。之前就听贾琏说老皇帝身体不好,但他却知道,老皇帝还有些日子可活。如果这个剧情不发生改变,国丧还离得远。
晚上下值时,贾琏刚坐上马车,就被拦下。
“贾大人,我家王爷请大人过去一叙。”一个男子神情倨傲地看着贾琏。
贾琏忍不住皱眉,“敢问是哪位王爷要见我?”
男子不悦皱眉:“自然是忠顺亲王!贾大人这便走吧,免得王爷久等。”
贾琏心中有些不安,坐上马车示意兴儿跟着男人走。
到了回客居,马车停了下来,贾琏从马车上下来,跟着男子进了酒楼,直入二楼雅间。
此时,雅间内只有忠顺亲王一人,贾琏过去见礼,忠顺亲王笑呵呵地让贾琏起身。
“坐下说话。”
忠顺亲王的和蔼可亲让贾琏心中的不安更甚,“不知王爷唤下臣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无事。”忠顺亲王摆手让贾琏坐下,“只是觉得你我颇为投缘,故而遣人请你来说说话。”
贾琏嘴角扯出一抹笑,“不敢,能得王爷青睐是下臣荣幸。”
忠顺亲王闻言笑着拍了拍手,不一会儿,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阵香风袭来,几位妙龄女子或抱着琵琶,或抱着一张琴,或拿着一支萧,从外面鱼贯而入。
贾琏有些坐立不安,这要是被叶向晚知道,怕是又要跑不了一顿揍了。经过叶向晚好几次的提醒,他可是知道他那人对这些事有多么深恶痛绝。更何况,他也不想让叶向晚误会自己在外寻花问柳。
“王爷若是有事还请直言。”
忠顺亲王笑呵呵地让那几位女子演奏乐曲,听到贾琏的话就指着她们笑道:“你瞧瞧,可有入眼的?”
“王爷此言何意?”贾琏揣着明白装糊涂。
“自然是送你。”忠顺亲王暧昧地看着贾琏,“你那男妻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听说你自从娶了那位,身边便再无妾室,可见其人善妒非常。本王见你合眼缘,今日特意叫你来此,打算送你几位美妾。本王所送,想来你那位夫人也说不得什么。”
贾琏一听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压下心里的怒火,笑道:“王爷误会了,非是内子善妒,而是下臣喜爱夫人,与夫人鹣鲽情深,不忍夫人不开心,这才未曾纳妾室入府。”
“下臣多谢王爷抬爱,只是下臣心中只有夫人一人,断断容不得他人插足其中,因此只能谢绝王爷好意,还望王爷见谅。”
忠顺亲王看着贾琏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好一会儿,他才挥手让那几位女子出去。
“实话说,本王觉得你那夫人甚是和本王眼缘。只要你愿意,娇妻美妾任你挑选,就是将来你在官场之上,也自有本王为你襄助。如今荣国府青黄不接,身为荣国府的继承人,你该知道如何选择对你才最有力。”
听着忠顺亲王这威逼利诱的话,一股怒火直冲贾琏脑门,只剩一根理智的弦儿紧紧勒住贾琏想要怒骂的嘴。
“王爷说笑了,下臣身为荣国府继承人,堂堂男儿,怎能出卖自己的夫人去换取荣华富贵路?”贾琏的脸色都是冷的,若不是顾忌着忠顺亲王的身份,他早就揍上去了。
“王爷不必再说,若是王爷并无他事,下臣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忠顺亲王。
忠顺亲王见状怒砸了手边的茶盏,“好一个贾琏!一个落魄勋贵,也敢在本王面前撒野!”
“王爷,可是要教训教训他?”一常随走进来问道。
忠顺亲王抬手止住他的话,沉声道:“不必,本王自有主张。”
贾琏!已经搭上恭靖王太子殿下就能高枕无忧?现在还不是他恭靖王做主的时候!
荣国府
回到府里,贾琏停住了脚步,吐出一口长长的气,又在脸上揉了揉,难看的脸色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要告诉晚哥儿,忠顺亲王要见我的事。”
兴儿见贾琏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只点头应下,“是,小的记下了。”
贾琏刚要走,忽然停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他抬手嗅了嗅自己,好像有些脂粉味儿。
兴儿凑过去闻了闻,摇头道:“小的没有在您身上闻道什么味道。”
“真的没有?”贾琏不相信地又问了一次。
兴儿肯定地点头,“绝对没有。”
贾琏这才放心往院儿里走。
叶向晚正在撸着猫爷,贾琏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脸上明媚的开怀笑容。
“怎么不进来?”叶向晚转头看着他站在门口,心中疑惑。
贾琏回了神,抬脚走了进去,“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和猫爷的相处。”
猫爷看了眼贾琏,见他两手空空的回来,不由抖了抖嘴边的毛儿,这小白脸可真是越来越抠门了。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晚?”叶向晚撸着猫爷随口闻道。
贾琏脱了外衫去净手,背对着他道:“衙门有些事耽搁了。”
叶向晚也不在意,本就是随口一问,“吃饭吧。”
贾琏点头,擦干手过去用膳。
夜渐深,周围一片寂静。
叶向晚忽然出声:“今晚上你回来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
他本来是不想问的,不过难掩心中好奇,便问了出来。
黑暗中,贾琏的语气轻松:“无事,只是同僚间相处难免有些矛盾之处。”
叶向晚道:“正常,我虽然不曾做过官,不过这天底下的道理都是相通的。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相处不来的就那样淡淡处着就行,不用放在心上。”
“嗯。”贾琏侧头看向床帐外的微弱亮光,低低应了一声。
听着身边之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贾琏转过头看着叶向晚。帐子里有些暗,他看不清叶向晚的脸,可伸出的手却准确无误地摸到了他的脸。
“我会护着你的。”贾琏轻声喃喃着,“如果你那个土豆真的如你所言产量很大,那你这一生就有了安身立命的保障了。”
不过在土豆收获之前,我一定会护着你的。
第45章 担心憋坏了 翌日一早,叶向晚……
翌日一早, 叶向晚醒来就见贾琏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黑之色,“你夜里又做贼去了?”
贾琏无奈一笑,“只是没睡好罢了。”
用过早膳之后, 贾琏准备要走时, 忽然对叶向晚说道:“如今大事还未定下,若是出门, 多带些人。”
“知道了。”叶向晚不在意的摆手,贾琏看出他的不上心, 也没有多说,只是出去的时候对院子里的人吩咐了几句。
叶向晚不知昨天傍晚的事情,自然是不知贾琏在担心什么。反正这几日天气依然热,他的土豆也刚种下没有多久,所以他也不打算出门。在家里撸着猫, 看看小说, 吃着冰碗,日子悠闲又惬意。
朝堂
年老的皇上终于退位,将皇位让给了更加年富力强之人。
看着眼前这张象征着无上权利的龙椅, 恭靖王心潮澎湃。只是随着他走近龙椅,激动兴奋的心却忽然变得平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高呼万岁,恭靖王抬手叫起,睥睨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众位大臣。
忠顺亲王抬眼悄悄瞧了上面人一眼,不过一瞬就再度低下了头。既然新皇已经继位,他心里便是有再多的不甘也只能放下。
如今这么快就让太子继位,想来太上皇那里只怕是不好了,他也要为将来想一想。
京都府衙
听到这一个消息的贾琏,心中大喜,恭靖王终于上位了!心底生下的那一丝担忧终于可以彻底安定了。
周本秋和吴文台对视一眼, 也是松了口气,君主的人选落定,就是他们这些人也都安心了。
“只是不知太上皇······”吴文台小心问道。
周本秋摇头道:“不关咱们的事,不要多管,不要多问。”
吴文台深以为然地点头赞同,到了这一步,那些事已经不是他们该知道的了。
贾琏心道:这一次或许太上皇也会无事。
若是真的不行了,说不定消息早就传出,如此一来对恭靖王的帝位稳固很有好处。可皇宫中却没有传出这个消息,看来,太上皇一时间还不会殡天。
看着手里的公文,贾琏的思绪跑得远了些。想起前世的种种,又想起今生的一切,恍恍惚惚犹觉梦中。他想起当年的荣国府,又想起死去的人,忽然思绪一个跑偏,想到了死在返京路途的王子腾。
他的脑子顿时就是一个激灵,瞬间回过了神。贾琏看着洁白的纸张上滴落的一滴墨,定了定神稳稳落笔继续书写。
只是脑子却骤然飞到远在扬州的贾赦身上,也不知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
下了朝,忠顺亲王回了府,就叫来常随,“贾琏那边就罢了。”
如今贾琏似乎已经投靠了新皇,他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子让新皇拿住把柄,毕竟抢夺臣妻到底不好听。若是新皇以此治罪,拿自己做儆猴的鸡就不好了。
如今太上皇龙体不知如何,便是无事也已经老了。日后这天下还是年轻帝王的天下,他要多为自己的忠顺亲王府想想。
荣国府
贾宝玉来找叶向晚玩儿,就看见放在屋檐下的那个脚踏板车,他好奇地走过去,眼里满是新奇:“这是何物?”
叶向晚道:“这是脚踏板车,你若是喜欢,送你了。”
反正他已经玩腻了,留着还占地方,不如送给贾宝玉玩算了。
贾宝玉在叶向晚的教导下,很快就会玩了。许是小孩子天性,玩了好一会儿都不觉得累。
这件事传到王夫人耳朵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一个破落户,一点规矩都不懂!定是刻意带坏我的宝玉!”王夫人认为叶向晚是故意引导贾宝玉好玩了。
周瑞家的道:“说是前儿二奶奶出去找人打的,拿回来就玩了好一会儿。如今被宝二爷瞧见,想来也是巧了。”
王夫人叹了一声,她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她心中难免埋怨叶向晚没将那东西放好,让宝玉瞧见。
如今那孩子得了此玩具,想必更是好玩。
周瑞家的劝道:“太太何必自扰?不过一个小小的玩具,想来过不了几日,只要宝二爷丢开手也就腻了。”
王夫人微微摇头,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显然也是很了解贾宝玉的性子,认为周瑞家的说得在理。
新帝登基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叶向晚在府里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这个消息他听过就算,毕竟他离新帝实在是遥远。
“晚二爷,庄子里的柱子来了,问您要不要在庄子里养些鸡鸭什么的家禽。”小福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叶向晚翻书的手顿住,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让他们养在后院,我记得后院还有些空地儿。对了,让他们再养几只羊,最好是那种到了年底就能宰杀的。”
这样一来,等到年底就能吃羊肉锅子了。
叶向晚给小福拿了些银子交给柱子回去买羊和鸡鸭,想着到了冬日就能吃锅子就忍不住流口水。他打开系统,看着上面的火锅套装,不由有些嘴馋。
他本来打算出去转一圈,回来的时候,将要吃的食材拿回来,谁知刚出院门就见好几个小厮要跟着。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领头的一个瞧着就见状的汉子憨笑道:“二爷吩咐的,说晚二爷若是要出去,就让我们跟着做个跑腿的。小福到底年纪小些,经不住事。”
叶向晚皱眉思索着,贾琏这是发什么疯?难道是顾忌着忠顺亲王?可也不用这样如临大敌吧?他一个王爷还能当众强抢不成?
呸!这话真是别扭。
看着面前这几个人,叶向晚也不想出去了,干脆直接吩咐他们:“你们几个,去买些鱼回来,然后让厨房那边做成鱼丸儿,再买些新鲜的青菜,再去看看集市上可有卖羊肉的,买回来让厨房的人片成薄片,可记下了?”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拿了钱就急匆匆出去了。
因为有贾琏的有言在先,大厨房的人接到鱼也不敢不做,还要按照叶向晚的吩咐将鱼刺都剔了才开始做鱼丸。
大厨房的人原本还有些憋气嫌麻烦,不过当他们得了叶向晚的赏钱后,就乐得见牙不见眼了,高高兴兴的给肉片薄片,将鱼肉打成鱼丸。
所以当晚上贾琏下值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辛辣香味儿。
走进去一瞧,就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拔霞供的锅子,下面的炭火烧得红通通的,锅子沸腾着鲜红色的汤汁。
“夏日炎炎,你吃拔霞供?”贾琏讶异地问道。
叶向晚睨了他一眼,将盛装着食材碟子一一放到桌子上,“这有什么稀奇的,谁规定这东西一定要在冬日吃?我就想现在吃不行吗?”
贾琏笑道:“自然行,你想什么吃就什么时候吃。”
等他洗好了手,就见叶向晚示意他去关门。贾琏虽心中疑惑,却还是走过去将门关上。
“何事这般神神秘秘的?”
叶向晚没有理他,起身走到里间,很快就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出来,托盘里满是碟子,上面放着各种菜式。
贾琏忙起身过去接着,帮他将托盘里的碟子端出来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贾琏指着一个碟子问道。
叶向晚看了一眼,就见里面放着的是脆骨丸子,“脆骨丸子,好了,不许问了,吃你的得了,哪儿那么多话。”
贾琏默默闭上了嘴,如今,叶向晚当着自己的面拿出这些东西,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已经有了那么点儿信任?他不禁翘起唇角。
叶向晚看见他嘴角的笑意,皱眉道:“笑什么?不怀好意。”
贾琏喊冤:“我冤枉,我可没有不怀好意,我只是高兴。开心你我的关系终于靠近了些。”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哼道:“那你想多了,要不是大厨房的速度太慢,我也不会到现在才开始吃得上。便宜你了。”
贾琏笑笑,将锅子里烫熟的肉夹到叶向晚的碗中,“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多谢晚哥儿还想着我。”
“今日我原本想要出去的,谁知道你却给我准备了几个小厮常随。”叶向晚将肉吃了,就开始提这件事,“这么担心我?”
贾琏笑道:“你是我什么人,我怎能不担心?”
“我又不是长得倾国倾城,哪里来的魅力让一个王爷去抢夺臣妻?”叶向晚摇头,“充其量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罢了。”
“小心无大错。”贾琏笑着反驳他的话,“更何况,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
叶向晚闻言抖了抖身子,好似这样就能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住口住口,吃饭吃饭。”
贾琏微微笑着垂下眼眸,掩住眸子里的失落。
叶向晚低头吃着一颗鱼丸,这个贾琏,真的将自己带入丈夫这个角色了?完了完了,都怪自己这无处安放的魅力!他还真对自己起心思了。
“你可不要真喜欢上哥,哥是你抓不住的男人。”他还是提醒了贾琏一句,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男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他要钱不要人!
听着他的话,贾琏无奈摇头,今日依旧是任重而道远的一天。
“之前宝玉和我说,东府要有喜事了。”
贾琏愣了一下,“喜事?是蓉哥儿?定了谁家的?”
自从进了京都府衙,他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叶向晚道:“说是什么营缮郎秦业的女儿,婚期定在下个月十五。”
“这么急?”
“说那天是个好日子,虽然赶了些,但想来婚事也不会浅薄了。”
贾琏点头,明白了,这是为了避开可能会有的国孝。
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平静,平静到贾琏觉得那天傍晚忠顺亲王来找是不是只是他的一个臆想。
与他来说,忠顺亲王就像是悬在他头顶而未落的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刀就会落下,贾琏有些提心吊胆。
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现在提着心也没用,敌不动我不动,等有了动静再说。大不了,他去求贵人帮帮忙,哪怕用了制冰一情也无妨。
“贾琏,我穿这件怎么样?”叶向晚低头看着身上的青竹色衣衫,袖口、领口和衣摆处都绣着同色的青竹,衬得他愈发的唇红齿白,纤细的腰身被巴掌宽的颜色略重些的青色腰带勒着,显得他身姿修长又挺拔。
贾琏看呆了眼,笑道:“好看,很适合你。”
他走上前为叶向晚整理了下衣领,“时辰差不多了,老太太怕是已经往前头走了。”
贾琏穿了一身蓝色衣衫,眉目俊俏,两人站在一处瞧着异常相配。
“那我们快走,莫要让老太太久等。”叶向晚拉着贾琏的手就往外走。
今日是东府蓉哥儿成亲的日子,热闹得紧,还未出府就听见喜庆的乐曲。
两人走到门口,就见老太太她们已经上了马车,贾琏忙上前,“老太太。”
贾母看着他和叶向晚笑道:“晚哥儿是男子,不必和我们一道拘着。琏儿,你也趁着这个机会带着他认认族里的人。”
贾琏忙应下。
贾母又道:“还有一事,你老子还在扬州未归,今儿就由你以大房的名义陪着你珍大哥招待客人。”
“是。”贾琏连连应是。
贾宝玉虽是二房男丁,但才六岁。贾母怜贾宝玉年幼,故而不曾让他和贾琏一般去前院招待客人,而是跟着自己去了后院女眷处。
十六岁的贾蓉,还是个刚上高中的孩子,可在这里,就已经是个可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看着满脸稚嫩却满是欣喜笑意的贾蓉骑在高头大马上出府接亲,叶向晚心中叹息,都说秦可卿和贾珍有一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着他就往贾珍那里看了一眼,贾珍如今的年纪也不过是三十多岁,虽然蓄着胡子,但还是可以看出那张脸不错。只是瞧着眼下有些泛着青黑,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就不够精神。不过那一身的气势和气度还是将贾蓉那个尚且幼小稚嫩的儿子比了下去。
大户人家的成婚之礼就是繁琐,就连叶向晚这个看客都觉得累。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喧嚣热闹的院子逐渐安静下来。
贾琏带着他去和贾珍告辞,“恭喜啊,珍大哥,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听到蓉哥儿的喜讯了。”
贾蓉在一边笑得羞涩:“借琏二叔吉言了。”
贾珍笑着摆手,“如今他成了婚,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桩心事。今日多谢你了,改天哥哥请你吃酒。”
“那弟弟就等着了,天色已晚,弟弟就不打扰了,告辞。”贾琏和叶向晚向贾珍告辞,二人很快就回了荣国府。
回了家,二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安了寝。
叶向晚感叹道:“没想到成婚这么麻烦。”
贾琏笑道:“是我的不是,咱们成婚时我还在昏迷,想来是比不得蓉哥儿成婚时的盛大热闹。”
“说这些做什么。”叶向晚瞥了他一眼,“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再说,咱俩现在就是搭伙过日子,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有,以后别说这些话了。”
搞得我心都突突的,影响我的道心!
贾琏心中苦恼着叹息,他这样油盐不进的,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和他的关系再进一步?
叶向晚不管贾琏心中在想什么,抓住他的手就在自己的掌心摁了一下,“行了,睡吧。”
贾琏将刚被抓住的手伸到眼前仔细瞧着,刚才······他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能吃能喝,有什么好睡不着的。”叶向晚翻过身背对着他,看着新出来的商品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没什么。”贾琏缓缓摇头,“睡吧。”
叶向晚没有理他,看着新商品唉声叹气,钟表,还是各种各样的钟表。恒温风铃,自动调节温度的一个装饰品,无论什么样的温度,都能调整到恒温,比之空调更方便,还方便携带。不过这个要贵些,十个货币一串儿。
他当即就买了一个,放到床里。不过几分钟过后,整个床帐里的闷热就逐渐散去。
叶向晚宝贝似地摸着那串儿风铃,好东西啊!可惜不能拿出去卖,就算自己用都要偷偷摸摸的,真是不痛快。
贾琏感觉到床帐里温度的变化,也没有多问,只感慨道:“挺凉快。”
叶向晚笑了,接着看剩下的商品。剩下的三样商品就比较普通了,一个是饰品,这是一个大类,里面包含了金银玉的各种首饰。还有画画所需的各色颜料,没什么用处。他现在也不差这点卖金银首饰和颜料的银子。
最后一样则是四季袜子,正好买了自己穿。
他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不需要再售卖新奇的商品赚钱。他现在只是喜欢那种开盒之时的新奇感,无论商品是什么,他都不介意,合适的就拿出去卖,不合适的就私下自己用。
不过这样一来,他的经验值可能攒得就要慢了。但他也无所谓,反正时日还长,总能升上去的。
今日贾琏休沐,再加上昨晚上回来的晚了些,所以两人起得就有些晚。
叶向晚醒得时候看见贾琏还躺在身边未走,还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他今天不用上值。
他在床上赖了会儿,就打算起床,只是没想到刚坐起来,就注意到了贾琏小腹处的动静。
叶向晚眨了眨眼睛,对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贾琏道:“要不,你还是纳了姨娘吧。”
贾琏迷茫地看向他,还未来得及生气就听叶向晚继续说道:“不然我真担心你再给憋坏了。”
贾琏蓦地瞪大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拉过边上的薄被盖到腰上。
第46章 要动起来(小修) 听着叶向晚……
听着叶向晚说不在意自己纳妾一事, 贾琏沉默了,看着他许久才问了一句:“如果我真的纳妾,你我之间可还有缘分?”
刚睡醒的贾琏, 一双桃花眼泛着一丝水色, 他瞧着这双看谁都深情的眸子里含着的真挚,不由避开:“你纳不纳妾我又管不着, 反正就这样过着不好吗?河水不犯井水,偶尔一起相商一些事情, 我不耽搁你。”
“可我觉得这样很好。”贾琏认真地凝视着他,“我不想你我之间再插进来第三人,我也已习惯你我二人的相处。”
他听出了叶向晚话里的意思,他看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可他已经听明白了。若是自己纳妾, 只怕他们之间就真的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很认真地对叶向晚说:“我现在并无纳妾的心思,以后也不会有。我分得清轻重,更知道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叶向晚有些尴尬, 但心里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最后他归结于第一次被人疑似告白的话所刺激。
他转身将那串儿恒温风铃收起来,随后转身下床,“你先自己收拾一下。”
贾琏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身影,垂眸看着腰间的被子,片刻后忽然扬唇一笑,随后才将手伸了进去······
用早膳的时候,叶向晚看着若无其事的贾琏,暗道:还得练啊,看贾琏这脸皮厚的, 真是不能比。
“我打算把我腌的咸鸭蛋拿出去卖,我赚的钱总得有个来由。”正吃着饭,叶向晚忽然说起这件事。
贾琏点头赞同,确实如此,像是芙蓉妆、合欢斋都不太能明说着拿出来,合欢斋也就罢了,不过就是名声不太好听。而芙蓉妆确实需要藏一藏,没有材料就拿出那么多物品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会和他一样当个睁眼瞎。
“这样,回头隔壁那间厢房给你腾空做个小作坊,外头那些材料香粉什么的东西我给你买回来。甭管你做什么,你的那些护肤品总得做出来才能往外卖。”
叶向晚颔首,“你说得对,我一会儿给你一个单子,你就照着这些买就行。”
这时他想起自己那个探测仪的好处了,就像贾琏说的,甭管材料全不全,他总得动起来才行。至于数量对不上?他就是一个速度这么快的男人!有什么问题?
“不过咸鸭蛋还是要继续卖,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让兴儿直接去回客居找掌柜的谈。也省得你再买铺子。”贾琏盛了碗汤放到叶向晚面前,“以后卖咸鸭蛋赚的钱,就是你明面上来钱的路子。”
咸鸭蛋虽然好吃,但赚不到什么大钱,不像芙蓉妆收益数量可观。就算府里人知晓,顶多是嘴上酸几句罢了。
叶向晚和贾琏商议一下,将护肤品所需要的大概材料写下交给贾琏,贾琏就带着兴儿出了府。
“加紧时间去办。”贾琏刚出了府就将手里的那张单子递给了兴儿。
兴儿是识字的,他接过去看了几眼,却不知这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刚要问就听贾琏道:“这都是你家二奶奶要的,莫要误事。”
一听是叶向晚要的,兴儿立时将此事排到第一位,“是,小的马上就去办!”
听着兴儿这激动不已的话音,贾琏心中好奇:“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兴儿嘿嘿一笑,道:“二奶奶大方,您看昭儿,自从跟着二奶奶做了合欢斋的掌柜,赚得可比小的多多了。”
贾琏听出兴儿话里的羡慕,笑骂道:“羡慕昭儿?”
兴儿老实点头:“嗯,谁不羡慕?虽然其他人都以为昭儿是给二爷做掌柜,可小的知道那是二奶奶的。小的就盼着二奶奶何时再开个铺子,小的也自荐做个掌柜去。月钱多不说,说出去也好听。”
贾琏笑了,“行了,你也不用羡慕昭儿,等回头你家二奶奶若是再开个铺子,爷替你问问。”
“真的?”兴儿闻言又惊又喜,“谢谢二爷!谢谢二爷!”
“只是问问,谢还太早。”贾琏说完就认真地看着他,沉声道:“但有一点,关于你家二奶奶开铺子这件事,你把嘴给我闭紧了。要是泄露一点消息,爷就把你那一大家子全都卖到矿上去!可记下了?”
兴儿紧抿着嘴,“二爷,您放心,小的谁都不说!就是小的亲老子娘都不说!”
贾琏满意点头,“若是办得好,到时爷就给你家二奶奶多说两句好话。”
“谢谢二爷!”得了贾琏的这句话,兴儿办起事来可谓是尽心又尽力,很快就将东西采买齐全。
幸而贾赦那一房的院子和贾母那边是隔开的,只开了一扇门,所以兴儿将东西送进来的时候,也无人在意。
“晚二爷,二爷和小的说了,小的回来就是想拿些咸鸭蛋去回客居看看。”兴儿看着正在查看买回来的东西的叶向晚,开口说道。
叶向晚喊了一声红珠,让她去拿些咸鸭蛋给兴儿。之前他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假借腌鸭蛋的名义买了不少鸭蛋。但他都没有腌,而是放到了系统仓库里,偷梁换柱成系统里买的咸鸭蛋。
不过之前开出一个探测仪,他已经测出系统商城里的咸鸭蛋所用的材料都是什么,已经让小福去买了。等买回来用上,若是味道和系统商城里的一样,那他就省了一笔钱。
【宿主请注意,您的购买次数可是和经验值有关,你若是不买,经验值怎么涨?】系统忽然出现。
叶向晚安抚着:【安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咸鸭蛋才几个钱,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啊。其他东西只要我买得够多,经验值迟早都是会涨的。放心啦。】
不过听到系统的话,他倒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经验值真的和购买商品的次数有关。
“谈生意就好好谈,这么一个咸鸭蛋不值得又掏家门又说人的。”
兴儿很快就明白了叶向晚的意思,点头应下他的话,拎着一个小篮子就走了。
厢房被腾空,虽然只是说着随便做做,可叶向晚对这些还挺有兴趣的,一天的时间都闷在房间里头,不是磨粉就是蒸馏。他也算是找个打发时间的事情做了。
他忽然想起精油,就让小福出去买了不少新鲜的花朵回来。又让红珠和清荷她们将花瓣清理干净,才拿到厢房。可惜这么点花朵,都混合在一起也不过才得了几滴而已。实在是太过费心费力还费物。
若是想要卖精油,少不得要包地种花。可惜啊,这个时候的人吃都吃不饱了,怎么可能包地种什么花儿。自己做着玩玩儿也就算了。
时间缓缓过去,叶向晚的咸鸭蛋开始给回客居供货,于此同时他的小作坊也开始步入正轨。
不过清荷、红珠和小福他们都不知道叶向晚在做什么。因为叶向晚忙活的时候,是关着房门且不许人去打扰的,为此他还买了不少关于香料的书回来。同时也在心中暗暗祈祷着,什么时候能够开出关于各种香料的书就好了。
这日晚上,叶向晚和贾琏在一起吃晚膳,就忽然道:“府里这两日好似很热闹。”
贾琏好笑地抬头看他,“明儿就是十五了,要拜月吃月饼的。这你都忘了?”
叶向晚算了算日子,摇头笑道:“还真的忘了,府里做月饼都有什么馅儿的?”
贾琏道:“那可多了,有核桃仁儿、松子仁儿、瓜子仁儿,还有用果肉为馅儿,更有红枣芝麻馅儿,豆沙馅儿。明儿大厨房每一种馅儿都会做些,到时你可以尝尝府里的月饼和你往日所食的月饼味道有何不同。”
“我想吃咸蛋黄莲蓉月饼。”叶向晚想着前世自己做的莲蓉月饼,有些馋了。
贾琏听到他说咸蛋黄莲蓉月饼有些疑惑,“这又甜又咸的能好吃?”
叶向晚道:“好不好吃,明儿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贾琏看着他脸上自信的笑意,也不由期待起来,“明儿我休沐,正好在家帮你。”
“明天先买莲子。”叶向晚一锤定音。
今儿是八月十五,荣国府早早的就开始热闹起来。大厨房更是忙活个不停,一大早就开始为晚上的家宴做准备。
而叶向晚和贾琏也开始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忙活着。
虽然贾琏做什么都笨手笨脚,但他干活很认真,叶向晚说什么就干什么。
看着贾琏从手忙脚乱到不慌不忙地包月饼,包了一个后还笑着看向叶向晚,仿佛在邀功一般的神色,让叶向晚微微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不走心地夸了一句:“不错,继续。”
贾琏见他避开自己的视线也不在意,笑着转过头继续包着月饼。
叶向晚定了定神,专心做起月饼来。
当第一锅月饼出来时,叶向晚就拿了一块给他:“你可是我的大功臣,给你的奖励,快尝尝。”
贾琏接过去,吹了吹就轻轻咬了一口,第一口还未吃到咸蛋黄,只有淡淡的清甜味儿和细腻绵密的口感。
但他第二口就吃到了咸咸的蛋黄,虽然蛋黄有些咸,听着和甜甜的月饼不相搭,可是吃进嘴里却是入口即化的绵软之感。而外面的甜将中间蛋黄的咸味中和的很完美。
“很香!很好吃!”贾琏几口就将那块小月饼吃完,然后对叶向晚竖起一个大拇指。
叶向晚得意地一笑,这可是他做过许多次的咸蛋黄莲蓉月饼,不可能翻车的!虽然没有烤箱,但依然没有失手,看来手艺仍在,没有退步。
到了晚上,贾母那边开宴,叶向晚和贾琏一道去了荣禧堂。
第47章 返回 此时贾母已经领着府中女……
此时贾母已经领着府中女眷拜过月神, 叶向晚和贾琏到的时候,院子里的桌案等物已经全都收起。
众人落座,贾母和女眷坐在一处。府里的男子则是坐到另一桌。不过贾宝玉还是跟着贾母, 如今贾宝玉还小, 这样的场面他一直都是跟在贾母身边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叶向晚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了贾环, 这个被称为小冻猫子的人。此时的贾环不过是个三四岁模样,身上的衣衫半新不旧, 低头坐在他的下首。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没有多在意。
“怎么不见琮儿?”叶向晚凑到贾琏耳边低声询问。
贾琏低声道:“他年纪小,过来露个面给老太太请安就回去了。兰儿亦是如此。”
叶向晚点了点头,怪不得不见他们俩。
贾政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开始用膳。
男人这边没有什么话聊, 但贾母那边倒是挺热闹, 只是王夫人和邢夫人都不是个嘴巴甜的。李纨因为贾珠的去世,也是个话不多的,即便是这样的日子, 也是沉默居多。
贾宝玉他们年纪小些,但正因为年纪小,说起话来才觉得活泼纯真。因而贾母那一桌的席上欢声笑语不断。
用过晚膳,众人落座在一处说话,丫头们奉了茶上来,又端来月饼。
贾母看了一眼,就瞧见一个牡丹花模样的月饼出现在手边,她眼睛亮了一下,拿起一块月饼仔细端详着:“哟,这月饼做得精巧。”
贾琏笑着接话:“多谢老太太夸赞。”
贾母笑道:“我夸的是做月饼的, 你道什么谢。”
贾宝玉道:“莫不是这月饼是琏二哥哥你做的?”
贾琏得意地昂起头,与有荣焉地道:“宝兄弟可是猜对了,这做月饼的不是旁人,乃是晚哥儿所做。老太太可尝尝这味道如何。”
贾母惊讶地看向叶向晚,“不曾想竟是晚哥儿所做,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说完贾母就咬了一口,咸蛋黄的咸与莲蓉馅儿的甜完美的在舌尖弥漫,“嗯,不错,咸甜适中。虽是有着咸甜两种味道,却丝毫没有凌乱之感,甜的是不是莲蓉?”
叶向晚笑道:“还是老太太舌头尖,一尝就知道。”
贾母放下手里的月饼,端起清茶喝了一口,“能想到用莲蓉和糖的甜来包裹着咸鸭蛋的咸,还将这两种味道中和的如此之和谐、美味,晚哥儿,不曾想你还有这般巧思。”
“这也算不得什么。”叶向晚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就是喜欢吃莲子和咸鸭蛋,于是我就想着这两种能不能混合到一起?谁知一试便成了。也亏得二爷愿意看着我胡闹。”
贾母笑了,“如何算是胡闹,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吃不起这些东西。再者,少年人就是要有这种敢说敢做之勇气。若你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咱们也吃不上你这咸蛋黄莲蓉月饼不是。”
邢夫人闻言看了眼叶向晚,眼神闪过一丝轻蔑,很快消失不见。
而王夫人则是扬起温和的笑容看着叶向晚,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但面上的笑容让人瞧着就和善。
贾政笑道:“母亲说得极是,这一点琏儿可是要和你媳妇学学才是。还有晚哥儿,既然老太太都这样说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只是心里还是认为君子远庖厨,觉得叶向晚和贾琏亲自动手做月饼到底是失了身份。
“老太太和二老爷所言,向晚记下了。”叶向晚起身微微弯腰一礼。
贾母忙抬手让他坐下,“一家子不必拘礼。”
叶向晚坐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去去口中的油腻。
“我也尝尝,二嫂嫂做的月饼一定好吃。”贾宝玉等不及地拿过一块就咬了一口,“确实不错,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你们也快尝尝。”
迎春、探春和惜春也分别拿了一块吃,也觉得好吃。
不过月饼嘛,喜欢什么样口味的人都有。所以就算叶向晚的咸蛋黄莲蓉月饼得到贾母等人的喜欢,也有不喜欢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叶向晚忙让人准备热水准备沐浴。忙了一天,浑身都有些酸了。
“要不我给你按按?”贾琏自告奋勇。
叶向晚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信任,“你别是趁机占我便宜?不用了,我泡泡热水去去乏就好。”
“揉肩而已,占什么便宜?”贾琏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放到他的双肩就开始按揉着,“怎么样?力道可还好?”
想歪了的叶向晚微微红了脸,幸亏贾琏站在他身后,这才没有被发现。
按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的叶向晚问道:“要不要我回报一二?”
想到叶向晚的大力,贾琏嘴角抽了抽,“不必,我承受不起。”
叶向晚撇了撇嘴,他是会控制好力度的好吗?对他这么没有信心?算了,反正他只是随口一说,不按就不按。
洗漱好之后,叶向晚早早沉入梦乡。
而贾琏则是翻来覆去毫无睡意,他转过身看着叶向晚,心道:若是我们真的走到一起,就自己这副小身板子,恐怕还不够晚哥儿一合之力。等老爷回来,自己也该练练了。不说练出个什么东西,只说下次挨揍的时候不那么惨就好。
看着穿在脚上的新足衣,贾琏转头看了眼还未醒来的叶向晚,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柔情。遮掩好床帐挡去外面透进来的光,他轻手轻脚地出了里间去洗漱。
叶向晚起来的时候,贾琏已经走了。他吃了早饭本想继续自己的调香大业,不过他想起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田庄看看,便带着小福坐上马车去了田庄,看看他的土豆怎么样了。
他没有去自己的宅子,而是先去了种植土豆的田地。到了田地头,他就见一大片的土壤上冒出碧绿碧绿的苗苗。
叶向晚满意点头,看来李老伯将这块地照顾得很好,毕竟他看那地里很少有杂草。
看完了田地就回了宅子,柱子领着他去后院看了看那三头畜生,还有新加的几头半大的羊,外加新搭建的鸡鸭鹅的窝。
他观察了一下,道:“这院子是不是有些小了?”
之前还不觉得,如今加了这几只新家禽,就显得后院有些挤。
柱子道:“也不算太挤,小的们养家禽也不养太多,主要是自己吃,也省得去外面买了。”
叶向晚点头,这倒是,“行,那你们看着养就成。等这些鸡鸭鹅养成了,你们每隔半个月可以吃次荤腥。具体是鸡鸭还是鹅,你们自己商量。”
“谢谢公子。”柱子高兴地笑起来,“小的们定会好好养这些家禽的。”
“我的羊也不能忘了,要好好养。养得好,过年有奖励。”叶向晚给了他一个大枣,柱子高高兴兴地接了。
叶向晚没有这里多待,看了下养的家禽就走了。
经过田地头的时候,他撩开窗帘就看见外面光秃秃的田里快速跑过一只兔子。
“兔子!”
要是有弓箭就好了,他还没有玩过弓箭呢。等回头买张弓,他也感受一下打猎的感觉。对了还要买只狗,那什么左擎苍、右什么,想不起来了,反正很威风。
回了府,他就进了自己的小作坊,将恒温风铃往墙壁上一挂,就继续研究调香料。
时间就这样过去,当他听说贾赦要回来的时候,才猛然惊觉时间到了九月。
听着贾赦说起去了扬州之后发生的事情,贾母坐在椅子上哭得不能自已。
邢夫人和王夫人急忙去劝着,连带着被贾母搂在怀里的林黛玉都哭了起来。
叶向晚打量着如今才四五岁的林黛玉,虽然年幼,但已然可以看出眉眼不俗,气质更是出众。
“老太太莫要再哭,伤了心神岂不是让姑姑在天之灵难安?”叶向晚轻声劝说着,“如今姑姑已然去了,老太太就该为林表妹多想想。林表妹一路风尘来京,想来劳累不已,合该好好歇歇才是。”
还好今日贾宝玉去了家学不在,不然说不定又要弄出什么“摔玉”之事。
贾母听他提起林黛玉,忙搂着林黛玉仔细瞧,见她面色憔悴,满脸泪痕,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好孩子,来了这儿,这儿就是你的家。先去歇歇,一会儿外祖母再去看你。鸳鸯,你亲自带着玉儿去我那儿歇下,莫要让人扰了我的玉儿。”
“是,老太太。”鸳鸯急忙过去牵着林黛玉的手。
林黛玉先是给贾母等人福身一礼,才牵着鸳鸯的手去了后堂。
贾母看向迎春、探春和惜春,道:“玉儿刚来此处,难免不熟悉。她母亲刚去,心中正伤,你们往后可要多和玉儿说说话,免得她伤神伤心。”
迎春三人忙应下,“老太太放心,我们省得,日后定时常与妹妹一处。”
贾母看着迎春,欣慰点头,“迎丫头,你是姐姐,又一向稳重,我最放心你。”
迎春抿唇羞怯一笑,“都是一家子骨肉,自该亲近。”
“这次进京,妹夫说怕扰着府上,就只带着那么几个下仆。”贾赦喝了口茶,继续道:“这是玉儿她亲外祖家,他便是多带些下人,咱府上还能是养不起怎的?就是生分,还说自带着花用,这不是寒碜咱们家?”
贾母听着微微蹙起眉头,她明白林如海这样做的理由,只是······她心中默叹一声,道:“玉儿一切花用都走我的私账,不必府上出。”
贾政忙道:“都是一家子,走府上公账就是,何必母亲亲自出。”
贾赦闻言撇了撇嘴,眼里翻了一个白。这个假正经,就会装模作样,惯会说好听的。
贾母道:“就这么办,你们都回吧。”
贾赦、贾政等人忙起身告辞。
刚出了贾母的院子,贾赦就叫住了叶向晚,二人身边伺候的下人很有眼色的退后几步慢慢跟着。
叶向晚问道:“老爷可是有事要吩咐?”
贾赦眉心微皱,“怎的不见琏儿?”
叶向晚道:“他如今有了正经差事,在京都府衙做府丞,一早就走,晚上才回。这会儿老爷自然看不到他。”
“府丞?”贾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捋着胡子沉思着笑了起来,“不错,甚好,甚好!”
想他政老二会读书,会得母亲欢心有什么用!做官做了二十来年,还不是一个五品小官儿!还不如他的琏儿来得好!
哈哈哈哈!琏儿真是会给他这个老子长脸!
叶向晚见贾赦喜笑颜开,就提醒了一句:“贾琏说了,这件事不好张扬,故而拒了老太太设宴一事。老爷回头可也莫要太高调。”
贾赦哼了一声,“好不容易上进为何要低调?岂不如那锦衣夜行?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但他话虽然这样说,但心里还是想到了贾琏得了实职的原因所在。故而也没有在问过贾琏得到真切答案时想要去做些什么。
叶向晚听着他的话没有再说,反正这话他已经说过。贾赦要怎么做,他也管不了。
“老爷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贾赦摆摆手让他走了,脸上的笑容如开了花二儿一般灿烂,挡都挡不住,背着一双手哼着小曲儿慢悠悠踱回了自己的院子。
叶向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进了隔壁厢房。看着桌子上磨成粉的香料,也没有了心思继续。
如今林黛玉已经进了府,若无意外,林如海也会在几年后死去。贾琏虽然已经成了京都府衙府丞,可这对荣国府的大厦将倾的影响几乎可以说无。
他摸着石钵,陷入沉思,素白指尖沾染上一些白色香粉。
不过……他想到土豆,再过两三个月土豆就能收获。只要将土豆献上去,便是将来荣国府无法改变倾倒的结局,他也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他拿过一边的帕子擦拭了指尖的香粉,将墙壁上的恒温风铃取下收好,推开门就喊着小福坐上马车出了府。
到了地头就见李老伯蹲在地里,身侧已经堆积了一小堆杂草。
“李老伯辛苦了 。”叶向晚撩起衣摆往李老伯身边走。
李老伯转头一看,瞧见叶向晚忙起身,将左手里的烟袋锅子插进腰带,右手则是在衣服上拍了拍尘土。
“叶公子,您怎么来了?”
叶向晚笑道:“过来瞧瞧,这还是我第一次种地,虽然李老伯你们帮忙种得更多,可这心里总忍不住过来看看。”
李老伯闻言笑了,“正常,想当初老汉我第一次种庄稼,也是忍不住就过去瞧瞧,生怕出了什么问题来年没饭吃。”
“上次忘了问,老伯你们这两年收成怎么样?”
李老伯笑道:“这两年还行,老天爷赏饭吃,风调雨顺的。不过种地这事,一向是靠天吃饭,能不能吃上饱饭,这谁也说不准。”
他看着叶向晚,眼里满是感激:“如今叶公子给我们这些佃户加了一成租子,已经很好了。”
叶向晚看着地里张起的青苗,沉声道:“要是有一天人人都能吃饱饭就好了。”
李老板闻言哈哈笑起来:“若是人人都能吃饱饭,那可真是再世的菩萨了。”
叶向晚想起那个老爷子,嘴角翘起:“是啊,可不就是再世菩萨,现世的神农。”
也许土豆只是一个开始,他想。
晚上贾琏刚到府,就被守在门口的贾赦的叫走了,他这才知道自己老爹已经回来了。
“老爷。”
贾赦上下打量着贾琏,见他眉宇间神采飞扬,不似之前无所事事的颓唐,满意地点头。
“不错,比你二叔强!好!”
听着贾赦的哈哈大笑,贾琏嘴角微抽,“都是得贵人提携。”
贾赦收了笑声,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许多,“没想到还真让你给说准了。如今你也算是投在新皇门下之人。”
看着贾赦眼里的得意,贾琏给他泼了杯冷水,“不算是门下之人,毕竟儿子着实无用了些,只不过是得了贵人两分青眼。贵人如今可不比当初,有的是能人办事。若是无有政绩,只怕贵人是想不起儿子来。”
贾琏看了眼贾赦,犹豫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当初老爷同意老太太给儿子定下王家的姑娘,不知为何?”
比较贾赦再怎么说也是他老子,若是当初他不同意,就算是老太太强逼着也是无用。
贾赦闻言抬眼看他,见其眼神坚定毫无躲闪之意,知他这个儿子这段时间改变颇多。
“你以为如何?”他不答反问。
贾琏思索着试探:“可是当初祖父遗留在军中的人脉?”
贾赦浑浊的眼神忽的浮现出一丝锐利,很快消失不见,“你倒有几分敏思。”
“可人走茶凉……”贾琏想到当初王子腾顺利的官场路不说话了,也不知这其中有几分是此事优待。
“刚说你有几分敏思,怎的这会又糊涂了。”贾赦看了他一眼,“虽说人走茶凉,可这茶到底是热过才会有凉。便是凉了,有人喝就是好茶。”
贾琏闻言若有所思,“老爷,儿子想着您能不能给我找两个军中退下来的人做个护卫?儿子想学些防身之术。”
他凑过去笑道:“儿子总不能老是挨打不还手不是?”
贾赦瞧着他半晌儿笑了:“你小子还和我打马虎眼?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屁!”
“儿子这不是想着与其别人伸手要,不若奉上。反正茶已凉,人已走,保住当下才是要紧之事。”
贾琏见贾赦沉默,继续道:“太上皇已老,老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皇正值青春鼎盛,自然想着收拢权力。与其将富贵给予别人铺路,不如自己奉上求个得眼。不管如何,只要我们在圣上眼中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这一边,日后自然有日后的好。”
贾赦摇头叹息:“你说着简单,何曾这般容易?你不过刚入官场,哪里知道有些事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贾琏趁热打铁:“老爷怎的糊涂了?眼下退不退有什么要紧,能从这个漩涡里全身而退才要紧呐。说句大不敬的,如今太上皇那儿还未有消息传出,但即便龙体好转又有何用?”
他压低声音徐徐道:“他老了,还能攥着权利到几时?若是真如儿子所想,天有二日,正是你我表忠心之时,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更慰人心?”
贾赦沉默下来。
第48章 争气不 见贾赦沉默不语,贾琏……
见贾赦沉默不语, 贾琏也没有继续说这件事,转而说起另一事:“之前为二叔办事时,偶然得见二叔所用名帖似乎都是老爷的。”
贾赦还在想着贾琏刚才的话, 对此也没有太在意, 点头道:“不错,老太太偏心, 我是袭了爵位不假,可这府里的一应事物全都由老二掌管, 也不知这是哪家的道理。”
贾琏闻言蹙眉,说句不好听的,虽然二叔也没有多大本事,可也算是守得住荣国府。
也许让二叔掌家很大的原因有贾母偏心所致,但, 若是荣国府当真是老爷当家, 还不知是将来府上何模样?
纵使这话他这个做儿子的不该这样想,可想得远了,也不得不说一句贾母确实很了解她的两个儿子。
“按理说, 儿子不该这样说,只是儿子难免有些担心。”贾琏蹙起眉头,眼里闪过担忧,“二叔到底只是二叔,若是有什么事,只管用府上印鉴即可,犯不着还要拿着老爷您的名帖出去交际。若是有个万一,外头不了解咱们府上,只怕都要来寻老爷您了。”
贾赦捋着胡子沉思,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担心的很有道理, “你说得有理,回头将名帖要回就是。”
听到贾赦的话,贾琏放心了些。他了解自己这个老子,既然他这样说了,说明刚才那一些话已经被他听到心里,拿回名帖不过是时间问题。
贾琏轻蹙着眉心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见坐在桌前等候的叶向晚悠闲地撸着猫爷,不由勾唇笑起来。
叶向晚已经得到兴儿的回禀,知道贾琏去了贾赦处,见他回来皱着眉头就问道:“怎么?你如今都上进到京都府衙了,老爷还不满意?被骂了?”
贾琏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叶向晚道:“看你这张脸拉的,眉头又皱得死紧,不是被骂,那是为什么?”
贾琏叹了一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如今新皇登基,荣国府又无可启用之人。我虽然在京都府衙任职,但到底官小人微,算不得什么。如今父亲袭的是一等将军,手中却无有实权。等到了我,便是二等将军。若无意外,便是和老爷一样,只做个富贵闲人。”
可他就是担心,到时候连这个富贵闲人都做不得。
叶向晚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还担忧起这件事来了,他还是那个混吃等死、风流好色的纨绔贾琏吗?
不过好歹也是知道上进了,他也就没有打击贾琏的奋起之心,“那你打算怎么办?”
贾琏摇头叹道:“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这般忧心。”
“其实说真的,就你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子弟,能够做个富贵闲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叶向晚拎起茶壶倒了杯酸梅汤,喝了一口继续道:“总不能学着你的祖父上阵杀敌去攒军功吧?”
他上下打量着贾琏一眼,摇头啧啧出声:“就你这样的白斩鸡,恐怕到了地方就吓得尿了。”
贾琏眼皮子抽搐了两下,“胡说!我祖父好歹也是军功起家,身为他的子孙,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也绝不会尿裤子!”
他说得掷地有声,但脑子里却浮现前世去战场看见死人时险些吓尿又吐出来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好不狼狈!后来时日久了,他才麻木的习惯了。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贾琏心里更加坚定了,他绝不要再落得前世那个下场!他绝不要再被流放至边疆!
“想什么呢你?”叶向晚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现在就担心这些有些为时过早,慢慢来吧,这也是急不来的事。”
贾琏微微颔首,这才平复了心情和叶向晚一道用起晚膳。
贾赦这几日很犹豫,对于贾琏的话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况且这件事也不是他一拍屁股就可以自己做决定的。
烦心之下他就去找贾政,贾政今日休沐,正好去拿回他的名帖,顺带将贾琏的好消息说给他听听。
“哟,老二,忙着呢。”贾赦赶走要禀报的人,直接就走了进去,见贾政正在和一帮子清客品谈书画。
“将军。”见他进来,那几名清客忙起身拜见。
贾赦笑呵呵摆手,“老二啊,忙不?哥哥我找你有事儿。”
贾政还未说话,那几个清客倒是识趣的告辞。
等人走了,贾政转头看向贾赦,就算他心中再是不喜贾赦,面上还是带着笑意,“不知兄长找政所为何事?”
贾赦扬起眉头,满眼都是得意的笑,“也没什么。”
他说得云淡风轻,“不过就是过来瞧瞧你,顺带着来将我的名帖拿回去。”
贾政闻言皱眉:“名帖?作何要拿名帖?我这出来进去的,可是少不得用。”
贾赦哼了一声,直接就去桌案后的抽屉里找,“你要用,用你的便是,何必非要拿我的去用?你若是嫌弃你的名头不好使,荣国府自有印鉴可用,不必非得我的名帖。”
贾政有些不悦,“兄长明知自己是荣国府的袭爵人,出外主事所用必得兄长名帖才好用······”
“你也知道我才是袭爵人!”贾赦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哪家的袭爵人如我这般住在偏院,正院住着你们二房一大家子!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一点孝悌之道都不懂!”
贾政道:“这一切都是母亲之意,弟弟如何能违背母亲心意?况且兄长若不是纨绔不成器,母亲也不会将这一大家子都让弟弟管着。”
“你少拿母亲的名头说事儿!”贾赦将自己的名帖都拿着塞进怀里,斜睨着贾政,嘲讽道:“都说你读书好,可我瞧着也不过是个书呆子,做官做了二十来年,还是个五品官儿,都不曾挪个窝儿,咱俩都不知谁更无能些!”
看着贾政难看的脸色,他心中就高兴,“对了,我来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琏儿那小子争气,不吭不响的就进了京都府衙做府丞,你说他咋这么争气呢?我这走了没几日,他就成了正四品官了,哎呀,老二,你说,琏儿是不是特别争气?”
“什么?”贾政不可置信地看着贾赦,“京都府衙府丞?”
不怪贾政震惊,实在是贾琏这个府丞听着只是京都府衙大人的副手,但实际权利可是比他这个工部的一小小的主事来得多。而且他这个工部员外郎不仅权利较小,更无什么升迁机会。
不像贾琏,作为府丞更接近实权职位,将来有什么补缺的,只要有人运转一番就可补上,无论哪一方。而他则是只能在工部这个地方打转。
被自己的晚辈,还是一个从来不曾放在眼里正眼瞧过的晚辈压在头上,贾政的脸色可谓是难看至极。他紧紧攥着手里的书册,心里生出一股又酸又妒的感觉。那口气噎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贾赦看他这个模样,心中大乐,只觉得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散了出来!他背着双手慢悠悠出了贾政的书房,乐呵呵地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人备了酒菜,自酌自乐。
至于贾政会气成什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叶向晚正在厢房里调配新得的香料,猫爷用前爪拍着房门,【兄弟!开门!】
听着猫爷激动的声音,叶向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去开了门,让它进来。
【兄弟,贾宝玉又被揍,这次好像很严重,人都晕过去了。那老太太又是哭又是打的才拦下。】
叶向晚手里的动作顿住,“怎么回事?”
猫爷跳到桌子上,小心避开桌子上的东西,【那个老色鬼去找贾老二,说贾琏成为京都府衙的府丞,比他这个做官二十年都没挪窝儿的人强多了。】
【贾老二脸上挂不住,等老色鬼走了就打算去看看贾宝玉进学得怎么样。没想到过去就看见贾宝玉正拉着身边的丫头玩乐,贾老二本就生气,看他这样荒废学业,一篇论语都背得结结巴巴,当即就忍不了。让人将贾宝玉按在凳子上,亲自动手打,打的贾宝玉嗷嗷叫。】
叶向晚闻言皱眉,这个贾政,自己无能怎么就拿孩子撒气?不过贾宝玉也是的,该学习的时候拉着丫头玩儿,可不就戳到正觉丢脸的贾政心口上!
荣禧堂
贾母看着趴在床上的贾宝玉脸色苍白,心中满是疼惜,又看了眼正在无声哭泣的王夫人,叹了一声:“大夫说宝玉并无大碍,等过两日伤好就无事了。”
王夫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庞,“老太太,我已这般年岁,早年珠儿去了,元春也进了那不得见人之地,如今便只有宝玉可承欢膝下······”
她说不下去了,心中的酸楚更甚,眸中落下泪来。
“宝玉可是他亲子,如何就下得如此重的手?这是在剜我的肉啊。”
贾母闻言也不由埋怨贾政,何事非得下如此重手?!
贾宝玉缓缓醒来,看见贾母就道:“老祖宗,我之前喊得声音那般大,可有吓着林妹妹?”
贾母安慰道:“你林妹妹这几日咳疾犯了,才喝了药歇下养神,我已吩咐勿要去打扰她。”
贾宝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王夫人,见她关切地过来,道:“是儿子不好,让母亲忧心了。”
王夫人心中一酸,“你这个孽障,何时才能懂事些?”
贾宝玉呐呐无言,他实在是不喜那些迂腐之言。
晚上贾琏回府得知这件事,没有丝毫惊讶,以他对贾赦的了解,知道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贾政。
按贾政那要脸的性子,也不会主动将这件事宣扬出去,所以他也不担心。
“你种的那些土豆怎么样了?”
第49章 上报 “还不错。”叶向晚听他……
“还不错。”叶向晚听他提起这个顿时来了精神, “李老伯照顾的很用心,虽然地是下等田,不过我想等到收成的时候, 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贾琏闻言点了点头, “那就好。”
叶向晚疑惑地抬头看他:“怎么想起问这事儿了?”
贾琏道:“就是想起来问问,毕竟是你第一次种地, 种的还是之前从未种过之物。担心种的不好,某人哭鼻子。”
“屁!你是不是找打?”叶向晚白了他一眼, “休要败坏我的名声。”
贾琏笑着讨饶,夹了一块红烧鸡翅放到他的碗中,“如果有一样东西,得到它后,你前面的路会顺些, 你认为是自己走还是为别人做嫁衣, 亦或是将其抛出去换些好处回来?”
叶向晚夹菜的手顿住,抬头看着他:“如果是自己走,可有能力走好?”
贾琏想了想, 很肯定地摇头,他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不能。”
叶向晚道:“那就抛出去,实打实的好处落在自己手中才是最重要的。利益永远不能保证别人是否靠得住,唯有你自己才靠得住。”
贾琏闻言若有所思,叶向晚的话更加坚定了他心里的想法。
叶向晚见他沉思不语,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贾琏眼神游移了一瞬,被叶向晚盯了个正着。
“当然不是,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叶向晚微挑眉头,“你说不是就不是, 反正你的事我也不了解,要做什么,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贾琏笑了,“放心,绝不会让你跟着我吃风喝露。”
叶向晚嗤笑:“难道你现在不是被我养着?”
想起自己还欠着外债的贾琏讪讪一笑,“吃饭吃饭。”
旋即结束了这个话题。
过了几日,贾赦把贾琏叫了过去。
“给你找的护卫。”贾赦指着院子里的站着的两个中年汉子,身形挺拔,眼中有着煞气。
贾琏对这种煞气很熟悉,前世在边境经常看见。这是从军中退伍的老兵,而且还是刚退下来不久的兵。
“这是今年刚从军中退的,伤了腿脚,不便再参战,就出来了。正好请回来做你的护卫兼武师傅。”
两个汉子会意地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琏二公子。”
贾琏也拱手一礼,“两位师傅有礼。”
贾赦捋着胡子笑道:“两位师傅一路风尘,先去歇歇,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两个汉子很懂眼色,闻言拱手一礼就跟着贾赦的常随去了客院。
贾琏和贾赦进了屋,就再次提及之前的事。
“老爷可是想好了?”
贾赦道:“这件事我还要再考虑考虑,这也算是咱们荣国府在军中仅剩的根基,不能说丢就丢了。”
贾琏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这件事急不来。既然贾赦不松口,他也就只能先作罢。
知道贾琏请了两个武师傅,叶向晚眼睛一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调侃道:“怎么?想打赢我?”
贾琏笑道:“那也总不能被动挨打不是?就算不为这个,身子骨总是健壮些的好。”
听到他这样说,叶向晚很难不猜想他是为了自己说他是个“小鸡崽子”而奋发图强。
“人你安排在哪儿?”
贾琏道:“在前院另开了一个院子给他们居住,影响不了这边。”
叶向晚点头,那就好,若是在他这边,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时间缓缓而过,秋老虎过去后,天气也逐渐变得凉爽。虽然还有着些热,却已不是炎炎夏日的热暑之气。
这个时候,叶向晚的土豆也差不多到了可以收获的时候。他种的是早熟品种,十月中下旬就可以收了。
这一日,贾琏特意请了假出来帮忙。
“我看你是想要看热闹。”叶向晚看着神色略带着紧张和激动的贾琏,忍不住戳破他的心思。
贾琏笑道:“你之前说这个土豆产量不错,我这不是好奇,想要亲眼看看究竟怎么样。”
他想了想,还是低声问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打算怎么办?”
叶向晚装傻充愣:“什么怎么办?”
贾琏以为他真的想不到这一点,有些着急道:“你要知道,如果产量真的很好,你若是上报当今,你这一辈子就无虞了。”
叶向晚讶异地看着他,见贾琏眼中的焦急神色不是作假,心不由就是一动,“那你觉得我该如何?上报上去?可我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不认识几个达官贵人,就算是报上去又如何?说不定功劳早被别人捞走了。”
“我啊。”贾琏指着自己,神情恳切:“有我在,谁敢捞你的功劳!若是产量真的很好值得上报,我一定会帮你。”
看着贾琏真挚地神色,叶向晚避开他的眼神,慵懒地靠在车厢上,“现在就说这个还早,先去看看产量到底如何再做决定。”
贾琏闻言点头赞同,是要先去看看再说。若是真的······他看着叶向晚的眼神充满了晶亮的光。
到了低头的时候,边上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佃户和农户过来看热闹的。
李老伯见叶向晚和贾琏过来,忙推开人群迎过去,“叶公子,贾大人。”
叶向晚看着李老伯和几个青年汉子手里各拿着一把农具,笑道:“辛苦大家了,一会儿大家注意些,莫要伤了下面的果实。这样,我先给大家打个样儿。”
他接过李老伯手里的农具就下了地。
李老伯他们也很想知道叶向晚种的东西到底怎么样,所以一个个都跟着下去。兴儿和小福则是站在上面拦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莫要下去。
叶向晚小心地挖开土块,扒出土中一个个的黄色果实,“就是这样挖的,这个东西就是我要的。大家顺着这个地垄挖就成,莫要着急。”
李老伯他们几个都是种地的老手,挖土豆很容易,很快就挖出不少。在他们的身后堆了好几堆。
越挖李老伯他们的脸色就越兴奋,毕竟当初这个土豆可是他们亲手种的,用了多少块茎他们心中有数。可如今却挖出这么多收获,怎能不让他们高兴。
他们这样的百姓最高兴的无非就是丰收。
贾琏已经看呆,原来是这样收获的,怪不得晚哥儿说产量不小,原是如此。那么点的块茎,却长出这么多的果实,着实让他没有想到。
“晚哥儿,这个要怎么吃?”
叶向晚道:“最简单的就是洗干净用水煮,口感软糯,饱腹容易。”
听到这里,贾琏也顾不得他没有吃过又怎么会知道口感如何的事。他一把抱住叶向晚,激动道:“晚哥儿,你先这里看着,我这就去找人来。放心,该是你的绝对跑不了!”
说完不等叶向晚询问,用衣摆兜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土豆,就带着兴儿坐上马车急匆匆赶回城。
叶向晚看着远走的马车,眉头紧皱着,他这是要去哪儿?回城做什么?自己该相信他吗?
进了城,贾琏直接去了之前卖冰的小铺子,见到负责人就道:“本官有堪称八百里加急的事情禀报皇上,还请小哥速速通禀一声。”
来人见贾琏神色焦急又兴奋,又听他说是“堪称八百里加急之事”,就皱起了眉头:“贾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八百里加急一事可不是随口可言的。”
“本官不敢扯谎。”贾琏急切道:“若有罪责,贾琏愿自行承担。”
看守小铺子的算是之前恭靖王放在外面的探子,是他的心腹,自然也知晓贾琏是自己人。听贾琏这样说,他只犹豫了一瞬,就直接带着贾琏进了宫。
皇帝听到贾琏有堪称八百里加急的事情要求见的消息还愣了一下。
黄内侍道:“许是真有什么急事,不然贾琏岂敢这般言语。”
皇帝颔首,放下手里的朱笔,道:“让他进来,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敢这般开口求见。”
贾琏兜着衣摆下摆,看着里面兜着的几个带着泥土的土豆眼神明灭不定,听到皇帝宣召的话后,眼神变得坚定。
“臣贾琏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贾琏先是将兜着的土豆放到地上才下跪行礼:“皇上恕罪,臣所带之物染了殿中洁净。”
皇帝往下一瞅,就见干净的大殿上出现几个带着泥土的黄疙瘩,“你所带之物为何?为何要带着此物见朕?”
“回皇上,此物名为土豆,臣斗胆求见皇上也是因为这些。”贾琏看着土豆的眼神很是温柔,仿佛那是他的情人一般。
看得皇帝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哦?此物有何特殊?”
贾琏道:“产量不小,便是下等田也可以长出许多。”
他将关于土豆的来龙去脉都告知皇帝,“臣的夫人有幸得见此物,又辛苦种植。其日日挂心,更是时常过去查看。今日听他说可以收获,臣便厚着脸皮跟去,不成想收获如此惊人。产量具体如何,臣着急来向皇上禀报,此时还未得知到底几何。”
“果真?”皇帝闻言激动地从龙椅上下来,走到贾琏身边将其扶起。
贾琏将土豆捡起,道:“臣不敢欺瞒皇上,确实如此。”
皇帝拿过他手里的一个土豆,好似绝世珍宝一般瞧着,“来人,备车,朕要亲自去看看。”
黄内侍还要再劝,却见皇帝已经拉着贾琏往外走,他只能急忙忙跟上去。
叶向晚看着快要挖完的地,和聚拢成堆的土豆,欣喜地笑起来,不错不错。不过要是有肥料堆堆就好了,可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出化肥,到时候可以用探测仪探探,看看能不能自己做出来。
他对小福招了招手,给他说了几句话,小福兴冲冲地跑走了。
李老伯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地上堆着的土豆,一脸褶子都笑开了,“叶公子,这是什么庄稼?老汉还从未见过哩。”
其他人也静着耳朵听着。
叶向晚笑道:“这叫土豆,最简单的吃法就是用水煮一煮就能吃。常人吃这个大的,一个就差不多可以饱腹。”
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有两掌大的土豆对着众人说着,“不过现在还不能吃,我打算继续做种。回头种的多了种子就多了,到时你们就能种了。”
围观的人不管种不种,都高兴地欢呼起来。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皇帝在贾琏和黄内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欢呼的人群,不由好奇走过去。
“晚哥儿!”贾琏喊了一声,叶向晚循声转过身,就见贾琏和一个很有气势的男人站在一起。
他走过去多看了男人两眼,疑惑的眼神看向贾琏:“这位是······”
贾琏笑道:“这位是户部的司农大人,我和他说了土豆一事,他就过来瞧瞧。”
皇帝闻言看了贾琏一眼,却也没有反驳,笑道:“这位就是种出土豆之人?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叶向晚心中震惊,他没想到贾琏真的将土豆之功真实说出,并未贪自己的一丝功劳。
他看向贾琏,见其面带欣喜的笑容也不禁跟着笑起来,“不过都是侥幸,也是那位少年觉得新奇从山中挖出来带到市集,我才能看见并种植。”
皇帝听着他毫不居功的谦虚满意地点头,不骄不躁,很好。
他看向堆着土豆的地方,道:“可是称重了?”
叶向晚道:“还未,正打算称重。”
这时,小福带着称重的东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力叔。
围观的人也不喧闹了,看着李老伯等人将土豆称重。
“二十石!”李老伯激动地大喊着。
周围的人顿时热闹起来,“就这么一亩下等田,种的也没有多少,就收获二十石!”
“老天爷啊,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叶向晚算了算,一石是一百斤,二十石就是两千斤。两千斤?他猛地看向地里的土豆,产量真是猛啊,这还是下等田,若是上等田,只怕产量会更高。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知不知道!】
叶向晚连连点头,【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系统里的东西是最好的!】
听到叶向晚的话,系统得意地躺在躺椅上,开心的不行,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啊,这么点东西就兴奋的不行。
皇帝也震惊不已,看着那些土豆眼冒精光,“好!好!哈哈哈!”
他不禁朗声大笑起来,拍着贾琏的肩膀笑道:“贾大人啊,你是个好的,你夫人也是好的!叶向晚?不错!很好!”
贾琏满脸笑意,与有荣焉地笑道:“晚哥儿一直都很好。”
皇帝看向叶向晚:“土豆的产量不错,不过如今若是想要推广下去,这么些还是不够。所以,我只能将这些土豆都征走,你意下如何?”
叶向晚自然是愿意的,有人接手他也不用费心了,“草民愿意,草民本就想着将这些都保存起来,继续种植。”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过去,“这上面是草民记载的种植方法和时间,还有在种植期间遇见的问题,和这些土豆的几种吃法,希望对大人有些帮助。”
皇帝接过小册子翻开看了一眼,见加记载的很详尽,对叶向晚的印象更好了,“好,本官定会将此事上奏圣上,必不会让你白费心力。”
叶向晚谦虚道:“都是为了大周百姓,草民不敢居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此物,只要能让百姓多些吃食就已经足够。”
皇帝满意地颔首,“放心,功就是功。你们先忙,本官要先将这些土豆带回去面见圣上。”
“大人慢走。”叶向晚学着贾琏的样子拱手行礼恭送。
等马车远走不见,土豆也被带走的一个不剩。叶向晚转回身,看着也轻松许多的人笑道:“大人刚才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放心,若是足够,定会先在京城周边试种。到时候让我家这个给你们争取争取,咱们先种。”
说着他还拍了拍贾琏的肩膀。
贾琏听着他说“我家这个”的话,心里美滋滋的,好似吃了蜜一样的甜,终于前进一步了。
“多谢叶公子,多谢贾大人。”李老伯眼里充满了期待多一种粮食就多了一条活路,尤其是土豆这样的庄稼。
叶向晚对着人群摆手,扬声喊道:“好了,土豆都收完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
人群慢慢散开,三三两两的一块回家,嘴里还不停说着话,可见这个消息很快就能传出去。
叶向晚带着李老伯还有那几个青年一道去了自己的庄子,要请他们吃饭。
李老伯不愿意,非要回家吃。那几个汉子见李老伯不去,他们也不好意思去。
叶向晚见状就让小福给他们一人抓了一只鸡,还一人给了一坛酒,又包了几包点心让他们带回家。
这些东西李老伯他们要了,乐滋滋地回了家,想着可以给老婆孩子加餐了。
等人走了,叶向晚才问道:“刚才那位真的是户部的司农大人?”
贾琏心中一跳,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心虚。他接着要去洗手转过身背对着他,“是啊,这能有什么假的?”
叶向晚皱眉,回忆着刚才那人的言谈举止,道:“他可不像是个司农小官。”
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就不是普通官员能养出来的,虽然那人看人的时候,笑得温和,可眼里的锐利威严却无法掩藏。
那是久居高位之人才会养出来的。
贾琏没想到叶向晚的感知这么强,他想了想,道:“你说得对,他确实不是普通的司农。”
第50章 封赏 贾琏迎着叶向晚好奇地眼……
贾琏迎着叶向晚好奇地眼神, 道:“他是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位贵人的儿子,闲来无事,就随便在户部任了一职。我想着, 土豆这件事若是一般人恐有意外, 所以特意去找了这位。真遇见什么事,还是他这样的人能顶得住。”
叶向晚深以为然地点头, 他看着贾琏的背影陷入沉思,此刻,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贾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许自己对他真的单凭固有印象了,他正在改变,自己也该对他多点信心才是。
贾琏转过身见他瞧着自己发呆,走过去抬手在他额头摸了一下。没敢摸两下,而且很快就收回了手, 怕挨揍。
“怎么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此时此刻的我很有魅力?”
叶向晚回过神, 就见满是笑意的俊俏脸庞近在咫尺,一双桃花眼里充满了笑意和温柔,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花了眼儿。
再去看时, 那双眼睛里的温柔笑意依然如旧。这让他的心快速跳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转过身:“你在说什么疯话!你有什么魅力!不过一张俊脸,难道我没有!”
贾琏不知是不是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心情很好地翘起唇角,“有有有,你这张脸可是比我好看多了。”
背对着他的叶向晚唇角忍不住牵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还算他有眼光!哼!
皇宫
皇帝看着御案上的已经被煮熟的土豆,等确定试吃太监无事,就伸手拿了一个剥去外皮咬了一口,沙绵软糯。
吃了一个, 他拿过一边的锦帕擦了擦手,“那个挖出土豆的少年可是找到?”
黄内侍躬身道:“回皇上,已经找到了。”
皇帝满意地点头,旋即朗声道:“记!”
“是!”黄内侍急忙拿过毛笔将皇帝要说的话记下,以便拟旨。
小河村
石头刚和两个哥哥从山上回来,就见不少人围在村口。一看见他们就兴奋道:“回来了!回来了!”
“李婶子,你们这是干嘛呢?”石头好奇问道。
老村长拉住石头,激动地就往村里走,“快快!家去!有贵人要找你呢!”
不等石头问,老村长健步如飞地拉扯着石头回了他家,身后的人也都跟着。
石头等人跪在地上,听着上头的人宣读着圣旨,这种本应该他这辈子都无法触及到的东西,今日却就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宛如梦中!
整个人好似在梦中一般轻飘飘的,没着没落的。
直到圣旨宣读完毕,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宣旨官很了解石头这样的人,对此也没有什么轻蔑,只是可惜没有打赏了。
不过到底是老村长人情世故懂得多,忙让石头的大哥和二哥拿些银钱给赏钱。这才恭恭敬敬送走了拿到赏钱而开心的宣旨官。
石头手里拿着那卷圣旨茫然四顾,他这就得了皇帝的恩赏了?还是因为自己卖给那位公子的土疙瘩?
他的两个哥哥比他先回神,将皇帝恩赏的银子、布匹、米面等物都抱进屋里,又用赏赐里的红糖冲了糖水,还拿出一些点心招待村民。
老村长等人按耐不住地打听着,石头眉飞色舞地和他们说着关于土疙瘩的事情,一时间,小小的破旧院子里热闹非常······
叶向晚和贾琏回到荣国府,到了晚上特意去了小厨房,炒了一盘酸辣土豆丝。还没敢光明正大吃,两人在屋子偷偷摸摸地吃。
贾琏道:“这土豆还挺好吃。”
叶向晚咽下嘴里的食物,道:“这算什么,还有酸辣土豆粉,油炸薯条,都好吃。只不过想过光明正大的吃,就要等明年皇上大片种植的时候才能吃到了。”
贾琏摇头道:“失策,早知道就该厚着脸皮求着留下一些尝尝味道。”
“虽然吃不上酸辣土豆粉,但可以吃酸辣米粉。”叶向晚喝了口汤,拿过帕子擦了擦嘴,“明儿给你做,我还有些酸辣口的火锅底料,用来做酸辣米线一定够味儿。”
“天气逐渐凉了,过两日就让府里针线上给你量体做衣。”贾琏让下人进来将碗筷收了,又让红珠上了消食茶。
叶向晚喝了口茶,点头道:“我知道,对了,你说我这次能得什么封赏?”
贾琏想了想,上半身前倾到叶向晚跟前,低声道:“我猜必定会给你一个爵位,不过是什么爵位我就不知了。”
“爵位?”叶向晚睁大了眼睛讶异地看着他,“皇帝竟然这么大方?”
贾琏捂住他的嘴,“别胡说,圣上一直都很大方。”
叶向晚被他捂住口鼻,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儿,伸手将贾琏的手拉下去,“捂嘴就捂嘴,你捂住我的鼻子干什么!”
贾琏袖子里的手指摩挲了两下,感受着掌心还未散去的属于他的气息,“土豆产量如此,仅此一次就能看出来。如今圣上刚继位登基,正需要一场功绩来稳固帝位。虽然早是早了些,不过这土豆种植多少,收获多少是清清楚楚的事情。若无意外,由专人种植到时候结果只会更好。想来近几日应该就会有圣旨下发。”
这也是贾琏猜到皇帝会这样做的原因。
“这么快?”叶向晚微微蹙眉,“皇上就不怕到时候出现意外?你也说了若无意外?”
若是到时候真的出现意外,岂不是要牵连自己?
贾琏笑了:“放心,到时候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就算是扣锅也扣不到你身上。”
看着叶向晚疑惑不解的神色,贾琏解释道:“你用下等田都能种出这样的结果,若是那些人用中等田、上等田种植,却得到还不如你的结果,那只能说明那些人都是蠢货。到时候皇帝正好有理由全发落了。”
也许皇帝正愁没有人跳出来杀鸡儆猴,树立威信。
叶向晚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瓷白的茶盖拨弄着茶碗中的茶叶,一双秀气又不失英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我听说有些人,就算是有着产量高的粮食,都不愿意百姓种,是不是真的?”
贾琏不想打击他,只道:“有皇上在,这是皇上需要考虑的东西。”
听贾琏这样说,叶向晚哪里还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第二天贾琏正在府衙办公,府里就来了人让他赶快回府,天使驾临。
贾琏急匆匆就往府里赶,心中对天使驾临一事有所猜测,故而也没有惊慌。
回到府中,家中大大小小的主子早已经等候宣旨官宣读圣旨。
贾琏跪到叶向晚身边,抓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叶向晚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发现被贾琏攥得更紧了。若不是此刻场合不对,他一定要让贾琏明白,他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
叶向晚低头听着,前面什么都没有听懂,唯有后面的几句话听懂了:“兹特授尔为安佑伯,赐安佑伯府一座······”
至于下面他没有听清楚,全部的心神都在这句话上面,叶向晚紧紧攥住贾琏的手。
贾琏感觉自己的手骨都要断了,却一声不吭地任由他攥着。他很理解叶向晚此时的心情,因为他和叶向晚的心情是一样的,紧张、兴奋又激动!
贾政和王夫人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被羡慕和嫉妒充满了心脏。怎么就是一个男妻得到了这一切?不过是个破落户,有何德何能得到这个封赏?
王夫人心中苦涩非常,自己一个王家嫡女,嫁给贾政这个五品官,这么多年官位一直未曾挪动过。不曾想今日却被一个男妻压到了头上。
她想着想着,嫉妒着羡慕着不由埋怨起贾政的无用。
贾政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比不上贾琏也就罢了,如今连一个男妻都比不上!这让他觉得自己无能,丢脸极了。
等叶向晚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贾母的荣禧堂了。
贾母、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全都看着他,震惊、羡慕、嫉妒的眼神都落在他的身上。
贾母的眼神更是比之前更加温和慈爱,“没想到晚哥儿还有这般运道,真乃我们府中上上下下的福分呐。”
只是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可惜怎么不是琏儿得了这封赏,毕竟相比之下,还是贾琏和他们的亲缘更亲近。
贾赦心中亦是这般想的,还在心中暗暗鄙视贾琏不知道为自己揽功。一个男妻,便是他将功劳揽下,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量他也不敢说什么。他看着贾琏的眼神里满是嫌弃,真是一点儿都没有遗传他这个老子的精明能干。
贾琏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笑了一下,拉住叶向晚的手紧紧握住,笑道:“我和晚哥儿是一家人,他好就是我好。老太太常说家和才能万事兴,我和晚哥儿本就比不得寻常夫妻那般,若是将来再失了对彼此的信任,那又该怎么过下去?”
叶向晚感受着手上的炙热温度,忍着想要抽出手的欲望笑着点头赞同贾琏的话,“琏二哥这话不错,夫夫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二字。”
说完还看向贾琏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这小子真是逮着机会占便宜!
贾政率先表态:“琏儿和晚哥儿说得对,家和万事兴,老祖宗诚不欺我。”
不管心中怎么想,如今圣旨已下,再无更改可能,还是要继续打好关系才是。
贾母笑着点点头,慈爱地看着叶向晚:“如今圣上赐下一座伯府,也不好不住。回头你去瞧瞧,将伺候的下人配足了,就搬过去。”
她知道府里的下人如今的德行,所以也没有说从府中抽调下仆一事,而是让叶向晚和贾琏自己商议,看看是买还是从府中先抽调着用。
林黛玉依偎在贾母怀里,好奇地瞧着叶向晚,轻声轻气地问道:“二嫂嫂,那土豆是何模样的?”
叶向晚笑道:“说圆也不圆,外面的皮颜色淡黄,里面的果肉是鲜亮的黄色,吃起来软软糯糯的。不过可惜都被上头来人拿走了,等明年我若是再种,就给你些尝尝。”
“谢谢二嫂嫂。”林黛玉弯着眉眼道谢。乖乖巧巧的模样让叶向晚心都软了。
“林表妹的脸色瞧着好多了,还是老太太会养人。养出来的妹妹一个比一个好。”叶向晚顺势恭维了贾母一句。
贾母心中高兴,笑道:“这些丫头瞧着就让人喜欢,可比你这个小魔星强多了。”
最后一句是她瞧着贾宝玉,嗔怪了他一眼。
贾宝玉笑道:“林妹妹一来,我再也不是老祖宗最疼爱的孙儿了。”
林黛玉害羞地钻进贾母的怀里,“不理你了,都会打趣我。”
一时间,贾母的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还未到自己的院子,贾琏就被贾赦叫走了。而叶向晚则是带着自己得到的赏赐回了小院子。
赏赐的东西有不少,除了金银,便是贡缎布匹,还有些赏玩的金银玉器,更有些女子的首饰钗环。
这些东西叶向晚用不上,就分出一些送给了府中女眷,让红珠和清荷亲自送了过去。
叶向晚扒拉了一下,发现还有一间铺子的地契,面积还不小。这么多赏赐,除了爵位和府邸,就这间铺子最让他开心,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贾赦带着贾琏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立刻质问道:“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