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送饭(小修捉虫) 到了启正门……


    到了启正门, 叶向晚就下了马车,将皇帝赐下的金牌拿出来,对守门的将领道:“本伯有要事求见圣上。”


    那将领看着叶向晚手中的金牌, 急忙低头拱手见礼, “见过伯爷。”


    随后就让人好生看着城门,自己亲自带着叶向晚进城, 就见那个车夫也要跟着进去,忙将人拦下, “此人不可一同进去。”


    叶向晚道:“他需要随我一同入内,若是有事,本伯一力承担。”


    陈将领摇头,坚定道:“这不合规矩,还请伯爷恕罪。”


    叶向晚看向木云, 木云解下背上包袱, 从中掏出一枚令牌。


    陈将领见到那枚令牌神色当即就是一变,“原是禁龙卫首领,伯爷请。”


    叶向晚见木云拿出令牌, 又见陈将领改了称呼,就微微颔首谢了一句,随后带着木云跟着陈将领进了皇宫。


    由于木云的身份是禁龙卫,所以陈将领是直接带着他们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外面,木云也就没有再乔装打扮,直接将唇上的大胡子撕下,求见皇上。


    叶向晚没有黄内侍带进御书房,而是去了偏殿,让人奉了热茶和点心,笑道:“圣上和木将军有要事相商, 还请伯爷稍待片刻。”


    叶向晚笑道:“不敢不敢,既然皇上有要事,臣自然是要等的。”


    “伯爷先休息片刻,咱家告退。”黄内侍笑着告退。


    叶向晚看着精致的点心,不禁拿了一块吃着,果然是御膳房的御厨做的点心,味道就是好。如今他也算是吃过御膳的人了。


    御书房


    木云将一直背着的包袱解开,将里面好几本账簿取出呈上,“回皇上,臣不辱使命,已将账簿带回。”


    黄内侍接过账簿双手奉到桌案上,随后就后退两步垂手而立。


    皇上拿过一本账簿,便翻开一页看着边道:“详细说说。”


    “是。”木云缓缓道:“臣自接了圣命,就带着人去了扬州,联系了林海林大人。林大人接了皇命就将这些账簿给了臣。只是不知为何走露风声,这一路刺杀不断,如今一路回来,只剩下微臣一人转还。”


    “若不是在郊外山林中碰见安佑伯和贾大人,只怕臣也无法逃离那些人的追杀。今日一早,臣本想着出城将账簿取回,不曾想却遇城门严查,不得已之下,微臣只得返回安佑伯府,求得安佑伯出手帮忙。便是如此,在取出账簿之时,依然遭受到刺杀。幸得安佑伯出手相救,这才拿下那些追杀之人。”


    “为了防止再出现意外,安佑伯就将微臣送到了皇城,带着微臣面圣。”


    听着木云的诉说,再看着那账簿上一笔一笔的虚账,皇帝的脸色铁青,他压下怒火,眼中满是冷意:“你立刻带着禁龙卫去将那几个杀手带回来,敢有阻拦者,一律按同罪拿下!”


    “是!”木云虽然有伤在身,但此时听到皇帝的话却犹如打了鸡血,出了御书房急忙忙回到在宫中上值的住所换了禁龙卫的衣裳,带着一队禁龙卫的兄弟就直奔叶向晚的庄子。


    “安佑伯何在?”皇帝将账簿合上,问起了叶向晚。


    黄内侍道:“正在偏殿等候召见。”


    “让他进来。”


    “是。”黄内侍忙领命而去。


    很快叶向晚就进来了,“臣叶向晚参见皇上。”


    皇帝抬手让他起身,“平身。”


    他看着站在殿中的叶向晚,笑道:“此事多亏了叶爱卿,你可是立了大功。”


    叶向晚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敢,臣只是机缘巧合救了一人罢了,担不起圣上此言。”


    “如何担不起?”皇帝笑得温和,“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朕向来赏罚分明,即便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救人,立功就是立功。”


    非要给的赏赐不要白不要,叶向晚听着赏赐下来的东西笑弯了眼睛,“多谢皇上!”


    两手空空的进宫,走得时候,身后跟着内侍手里都抱着许多东西,叶向晚走在前面,脸上的笑容如花儿一般。


    而这边,贾琏一会儿就让墨竹回去一趟,每次听见叶向晚还没有回来,心里就是一揪。


    此等行为,被户部同僚知晓,不禁打趣贾琏和安佑伯感情好,一时半刻都离不得人。


    贾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此全盘接下。只是心却一直提着,生怕哪一次墨竹回去就听见了不好的消息。


    当墨竹再一次回安佑伯府的时候,红珠不等他说话,就道:“伯爷已经回府,你不用再回来一次次询问了。”


    墨竹也有些无奈:“二爷有吩咐,小的还能阳奉阴违不成?”


    叶向晚正在让府里的绣娘给自己量体,用新赏赐的贡缎做衣服,就听外面响起红珠的声音。


    “红珠,何事?”


    不一会儿红珠就和墨竹一同走了进来。


    “是墨竹,自伯爷出府,墨竹就一次次的回府询问您是否回来。”红珠无奈解释道。


    墨竹嘿嘿笑了两声,道:“是二爷,正办公之时,忽觉有些心慌,就让小的回来看看。知道您不在伯府后,就一直让小的来回跑,看您回来了没有。”


    听到墨竹的话,叶向晚整理袖口的手僵住,贾琏他······这样担心我吗?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是隐隐觉得有些无奈的欣喜。


    “你告诉他,我没事,那位伤者也已经离开,让他不用担心。”


    墨竹点头,“是,小的记下了。”


    他刚要走,叶向晚就让红珠给准备些吃食让墨竹带着,“回去让二爷给你辛苦费,来回跑着几趟,腿都跑细了。”


    墨竹听出叶向晚的打趣之意,笑着应下,“多谢伯爷,小的一定会向二爷多要些赏钱的。”


    叶向晚接过红珠手里的食盒递给莫住,“带回去,告诉你家二爷,上值就好好上值,不要想其他的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是,小的告退。”墨竹接了食盒就回了户部。


    贾琏将食盒接过去,就听见墨竹传得话,听到叶向晚无事回府,高高悬起的心立时落回了远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打开食盒,就看见里面放着一个小翁,还未打开小翁,就闻到了一股辛辣香味儿,再下面则是一碟子烙得金黄的油面饼。


    “你说得对,是要赏。”他解下腰间的钱袋,从里面掏出一小块碎银子给了墨竹。此时此刻,他深刻感受到银钱不凑手是什么感觉,就连给赏钱都不能痛快给了。


    好在墨竹也不嫌少,乐呵呵地下去了。


    同在一处的万侍郎嗅到这股诱人的辛辣香味儿,使劲吸了一下,很快就看见贾琏从小翁中夹起长长的米线至小碗中。


    他走过去乐呵呵地问道:“贾大人,这是伯爷给你送来的?你和伯爷的感情真是好,这让我想起我家那婆娘,我任职许久都不见她给我送过一次饭食。”


    说着还摇头感叹着,语气里满是羡慕。


    贾琏心中欣喜得意,嘴一秃噜就道:“我和晚哥儿的感情一向很好,他担心我在吃不惯这里的饭食,故而让墨竹给我送来。要不······万大人一块吃点儿?”


    他刚说出口,就后悔了,这可是晚哥儿第一次给自己送的饭,他不想分给别人一半儿。可话都说出去了,看着万侍郎高兴的样子,他也不好反悔。


    “好,多谢贾大人。”可惜万侍郎等得就是这一刻,立马就答应下来,找了副碗筷就过来和贾琏分食。


    辛辣的鲜香味儿在房间内弥漫,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吸了两口香气,还不到时辰用饭,他们却已经觉得腹内饥饿。


    尤其是见贾琏和万侍郎吃得那样香,他们就更觉得饿了。


    一翁酸辣米线,贾琏只吃了一小碗,剩下的都被万侍郎给吃完了。


    万侍郎打了个饱嗝儿,见贾琏幽怨地瞧着自己,尴尬地笑道:“瞧我,就是有些管不住嘴,对不住,真是对不住。这样,这酸辣米线在何处买来?我这就差人再买一份回来。”


    “罢了,不过些吃食。”贾琏摇摇头,他还没有这样小气,“这是府中下人所做,外面买不到的。”


    万侍郎咂了咂嘴,真是可惜,日后只怕是吃不到这样可口的酸辣米线了。


    吃了酸辣米线,再吃这里供着的饭食,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万侍郎摸着下颌,心中愈发觉得吃不到酸辣米线的可惜。


    挨到下值,贾琏带着墨竹就匆匆回了府。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一不感叹贾琏真是离不开安佑伯。


    回到府中见到叶向晚,贾琏先是上下打量着他,见他真的没事,才道:“你没事就好,听说你出了城,可是将我吓坏了。”


    “我没事。”叶向晚难得放柔了语气,“你知道木云是谁吗?”


    贾琏顺着他的话题转移:“谁?”


    “禁龙卫首领。”叶向晚小声道。


    贾琏大惊:“禁龙卫?还是首领?”


    竟然是禁龙卫!他没想到木云竟然会是禁龙卫首领!这么说,让木云出去办事的是皇上?


    刚这样想着,就听叶向晚说起带着木云进宫的事情。


    “我觉得皇上一定是让禁龙卫代替自己微服私访了。”叶向晚根据自己的经验猜测着。


    贾琏叮嘱道:“既然已经见过皇上,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就当不认识木云这个人。”


    叶向晚点头,“我知道,府里的人我都叮嘱过,不会传出去的。”


    他刚转身,就见贾琏含情脉脉地瞧着自己,“干嘛?”


    贾琏凝视着叶向晚好一会儿,才笑道:“明日,可不可以再为我送一次饭食?”


    叶向晚愣住了,送饭?


    第62章 肯定是磨小的(捉虫) “好端……


    “好端端的, 要我送什么饭?你们不是统一吃的?”叶向晚不理贾琏,径自坐下准备吃饭。


    贾琏在他身边坐下,笑道:“今儿你给我送的那一翁酸辣粉丝, 都被那个万侍郎给吃了, 我也就是尝尝味儿。况且,吃了你送的饭, 我哪儿还吃得下别的。”


    叶向晚道:“早知道我就不多事给你送什么饭,到头来还给自己揽了个活儿。”


    贾琏闻言心里顿时就是一喜, 顺手握住他的手:“你可是应了?”


    叶向晚睨了他一眼,抽回手道:“反正也不用我动手,送也是下人送,我不过是多嘴吩咐一声。你若是想吃家中的饭,明儿给你送也不是不行。”


    听到这话, 虽然贾琏心中有些失望, 但想着能答应已经是个很好的兆头了。感情不就是一点一滴生出来的。


    “不过你一人吃独食也不太好,便给你上司和你的同僚也送一次,你觉得如何?”叶向晚忽然想到这一点, “等我的火锅店开张,你可不要忘记多在你的同僚之间宣传宣传。”


    贾琏瞬间就明白了叶向晚的意思,本来不想他给别人也送的话只能无奈地咽回去,“放心,一定完成你交代的话。”


    “不高兴?”叶向晚和贾琏相处这么长时间,或多或少也明白了些贾琏的神色变化。


    贾琏扯了扯嘴角,“没有,你惦记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不高兴。”


    叶向晚哼了一声, “你可是瞒不过我,有的吃还挑。”


    低头看着贾琏放到自己面前的汤,他想了想,不自在地加了一句话:“反正他们都是顺带的。”


    一句话让贾琏的嘴角高高翘起,“我就知道,晚哥儿心里还是我最重要。”


    叶向晚就是看不得贾琏这般欣喜,又给他泼了碗冷水,“对我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贾琏抬头,脸上满是笑意:“排在钱的后面,是我的荣幸。”


    他不在意这一点,钱排第一,自己排第二,也算是第二重要。他很满足,毕竟那是钱,谁能不爱钱。


    他最喜欢叶向晚数银子时那笑得开心的模样。


    瞧着贾琏满面笑容,叶向晚心中暗暗嘀咕,排在钱后面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傻子。


    晚上就寝时,叶向晚看着贾琏身上的寝衣袖口似乎短了些,不由问道:“你是不是又长个儿了?”


    贾琏不明白所以地摇了摇头,“长个儿?”


    顺着叶向晚的视线就看见自己的袖口微微短了些,“是有些短了。”


    本来叶向晚还挺高兴自己还在长个儿,没想到贾琏也跟着长。现在贾琏比他高半个头,照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高贾琏一头?


    “等一下。”叶向晚忽然喝了一声,贾琏系着系带的手顿住,疑惑地抬起头。


    “怎······怎么了?”


    叶向晚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贾琏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些。”


    贾琏疑惑地走过去,就见叶向晚解开自己的衣带,掀开自己的寝衣,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胸膛。他有些脸红,莫非晚哥儿终于发现自己的好,想要和自己圆房了?想着想着,他看着叶向晚时的神情就有些荡漾。


    叶向晚掀开贾琏的寝衣,就看见光洁的胸膛上肌理分明,就连肚腹上都有了腹肌,哪里还有以前的无力软塌?


    “你!”叶向晚瞪着贾琏,“你怎么可以有腹肌!”我都还没有练出腹肌,你怎么就有了?!


    贾琏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腹肌?看着叶向晚瞧着自己的肚腹满脸幽怨的神情,更是满头雾水,何意?


    刚想着,就感觉自己的肚腹上被东西戳了一下,低头就见一根手指在不停地戳着他的肚子,他一把攥住那根手指,“晚哥儿,别戳了。”


    戳得他心头火热,真是让人受不住。


    叶向晚抬头就见贾琏脸色泛红,额头似有细汗,就连那双桃花眼中都泛着一抹春情。


    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霎时间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结结巴巴道:“对、对不住,要不你先去解决一下?”


    说完转身就躺下钻进被窝里,一张脸通红通红,满是懊恼。


    看着裹得和蚕蛹一般的人,贾琏无奈苦笑,低头看了眼,只能拐进屏风后自力更生去了。


    夜间,安静的房间里,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清晰可闻。


    听着屏风后那微微的喘息,叶向晚也感觉心底火热,再加上他闷在被子里不透风,就更加觉得热了。他捂住脸颊,无声哀嚎着,叶向晚啊叶向晚,你的手怎么就这么快!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叶向晚顿时僵住了身子,再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放轻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蚕蛹”,贾琏嘴角不觉轻扬,轻轻上床掀开被子躺下,随后侧头看向那个“蚕蛹”。


    “该闷坏了。”说着就伸手覆到棉被上,想要将裹住叶向晚的棉被拉开,“心上人在眼前,我一个正常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忍得住。”


    “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尽管来就是,莫要闷着自己。”


    听着他的话,叶向晚将被子裹得更紧了,只露出一张通红的脸,“我没事,困了,要睡觉。”


    他才不要转头看贾琏,要是被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一定会嘲笑自己的!


    贾琏无奈地将手收回,仰面看着帐子顶上垂落下的风铃玉串儿。


    “其实要说不好意思应该是我才对,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青涩。”


    叶向晚哼了一声,“是啊,谁有你经验丰富!成婚之前,恐怕你早已左拥右抱了。”


    想到这些事,他的心里就更加坚定了要坚守自己的心房,不能让一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进来。


    贾琏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自己提了一个不好的开头,忙辩驳道:“我可没有啊!在和你成婚之前,我最多只是口花花几句,我可还是个干净的小童子。”


    “噗嗤!”叶向晚没忍住笑了一下,“小童子?就你?小肯定是磨小了,至于是不是童子谁知道。”


    被自己的心上人怀疑自己那里小,简直是不可忍!


    贾琏一怒之下翻过身,看着不停抖动的被子,最后一只是怒了一下,“你若是不信可以回荣国府问问。”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将以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当初我见王家表妹长得美貌,就一心想要娶她。有她在眼前,我哪里还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再者,虽然老爷想要给我提个通房侍妾,可那些都是黄毛小丫头,干瘪瘪的没意思的紧。”


    “后来有了你,我就更看不上别人了。如今我只想和你一起过日子,就咱们两个人,如何会再看得上别人。”


    贾琏委屈地看过去,“我如今可还是一清清白白大小伙儿,干净着呢。”


    “你是不是干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叶向晚嘀咕了一句,是不是的他还能验出来不成!


    “闭嘴!睡觉!”


    贾琏幽幽叹了口气,怎么晚哥儿好像更生气了?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


    听着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叶向晚终于将自己从被子里出来了。


    他转过身子看着黑暗中的贾琏,许久才再次转过身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贾琏在办公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万侍郎经过他身边,就见他似神游万里一般,“贾大人?”


    贾琏回了神,“万大人。”


    万侍郎也不急着走了,在他边上坐下,“贾大人可是有何不解之事?”


    贾琏摇头,“也不是什么不解之事,只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哄人开心?”


    万侍郎眼睛一转,笑了:“可是惹了伯爷生气?”


    贾琏讪讪笑了笑,万侍郎见了更觉自己猜对了,就道:“这无论男女,生气的时候,无非就是一个‘哄’字。”


    贾琏叹道:“这我如何不知,难就难在不知该如何去哄。”


    “送真心,再说些好话。”


    贾琏不解,“何意?”


    “自己想。”万侍郎神秘地笑了一下,拍了下贾琏的肩膀,就起身离去。


    贾琏思索着万侍郎的话,送真心?说好话他懂,只是这个送真心······是何意?


    到了午时,墨竹拎着两个大食盒进来了,“二爷,伯爷送来的。”


    贾琏一听脑子里的那个问题立马飞到了九霄云外,手里的笔一扔就过去将食盒给接了过去。


    墨竹小声道:“伯爷说了,其中一个食盒是给尚书大人的。”


    贾琏点头,“那你送去给胡大人。”


    “是。”墨竹应了一声,就拎着食盒走出去。


    贾琏看向早已经翘首以盼的万侍郎,虽然不舍,却还是招呼着万侍郎,“万侍郎今日有口福了,晚哥儿特意送了万大人你的份儿。”


    “那感情好,多谢伯爷。”万侍郎忙拿了碗筷。


    今日叶向晚给贾琏送的依然是酸辣米线,这次送的分量比较多,两人吃正好。


    至于贾琏想不想吃别的······反正叶向晚是拒绝贾琏点菜行为的。


    胡大人一人待在房间里,吃着酸辣米线惬意地眯起眼睛,这个贾琏倒是挺会来事儿。


    今天无事,叶向晚就带着小福去了新铺子,看看装修的怎么样了。


    兴儿一看见他就迎了上来,“伯爷。”


    “装修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张?”叶向晚看了眼铺子,就见大堂里的桌椅板凳都放置整齐,便又带着人上了二楼。


    兴儿道:“都差不多了,等牌匾一到就能开张。只是不知掌柜的何时可到。”


    叶向晚看见兴儿眼里的期待,笑道:“掌柜我已经有了人选。”


    掌柜不是别人,正是芙蓉妆李掌柜的丈夫张富。他之前为老主家看铺子做的就是掌柜的。如今调他来做这间火锅店的掌柜正合适。


    兴儿有些失落,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做个掌柜的。


    叶向晚道:“至于你,就先跟着张福身边慢慢学着。”


    兴儿心里的失落瞬间消失,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多谢伯爷,小的一定努力学习,不辜负伯爷的期望!”


    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叶向晚又道:“你先招些跑堂的小二,开张那天客人少不了,人手一定要足够。”


    “小的记下了。”兴儿连连点头。


    看着很快就可以开张的火锅店,叶向晚带着小福开心地回了府,又让人将李掌柜的丈夫叫来。


    很快,李掌柜的丈夫张富就来了,“小的见过伯爷。”


    叶向晚道:“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我让小福带你去新铺子,以后你就是新铺子的掌柜。月钱八两,干得好,另有奖励下发。”


    “是。”张富可是知道自己妻子做芙蓉妆掌柜的时候,虽然月钱不多,可每个月的奖励不少。加一起比之前在老主家时,一年到头的银子还多出不少。


    他们夫妻对如今的生活充满了奔头,再无当初的迷茫和忐忑。只要不犯错,就等于端了一个铁饭碗。毕竟他们跟着的可是进献新粮的安佑伯!


    小福带着张富去新铺子,叶向晚就悠闲地倚在小榻上看电影,玩游戏。


    猫爷在他怀里窝着,不时伸出前爪指挥着叶向晚操作着小人向前向左地晃悠。


    “最近又有什么消息?”叶向晚随口问道。


    猫爷边指挥着边道:【没什么消息,都是些谁家新纳了小老婆,谁家偷偷藏了私房钱,完了还说被我们猫和老鼠给偷走了。】


    【那些蠢蛋也不想想,我们猫和老鼠要他们的钱干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


    “你不懂。”叶向晚笑了,“我们人类有时候为了藏私房钱,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靠!怎么死了!


    猫爷拍着叶向晚的手,【你真是笨!这样都能被打死!】


    叶向晚将平板收好,哼道:“你懂个屁!我这是策略!你一只猫懂什么呀!”


    猫爷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叶向晚摸了摸它的胡须,笑道:“你也就能陪我唠唠嗑了。”


    猫爷又给了他一顿猫猫拳,傲娇地踩着小猫步窜了出去。


    皇宫


    御书房的大殿上满是碎裂的瓷器碎片,黄内侍端着一盏茶到皇帝手边,放轻了声音小心劝道:“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皇帝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就放到一边。视线触及到御案上的账簿,眼中的怒火如狂风骤雨般翻涌着。


    “如今那些人的胃口是愈发的大了。他们这是笃定了朕不能拿他们如何?!”


    黄内侍听着没有接话,只当自己是个柱子。


    皇帝的手掌按住那些账簿,沉声道:“拟旨!”


    拟旨的黄内侍,执笔的手都在颤抖,这道圣旨一旦下发,那便是血流成河的场景啊!


    贾琏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震!没有听到那人的名字,他才长长舒了口气,没有姑父在内就好。


    下了值,贾琏匆匆回了安佑伯府。


    叶向晚正在喝着一碗核桃露,见他脸色苍白的回来不由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贾琏端过他手里的瓷碗,将剩余的核桃露一饮而尽,狂跳的心这才安下。


    “你要喝让红珠再给你盛,喝我剩下的做什么。”叶向晚又给他盛了一碗,贾琏摆了摆手,“不喝了。”


    叶向晚也不管他,拿着勺子慢慢喝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贾琏在椅子上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今儿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将江淮盐场的不少官员和盐商都抄家押送进京。”


    他压低了声音,“这次只怕要死不少人。”


    叶向晚若有所思:“林姑父是巡盐御史,盐场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只怕他脱不了干系。”


    贾琏道:“不,这次未曾牵连到姑父。”


    叶向晚讶异地看过去,贾琏倾身过去,“若是没有证据,皇上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可证据从哪儿来?”


    “你是说······”叶向晚忽然想起前几日救下的木云。


    贾琏点头,“这一次盐场大动,到时候会空出不少盐引,新一轮的商户又要起来了。”


    不过是一茬儿又一茬儿的菜,只看谁顶得住雪花银的诱惑。


    “这次,林姑父是否会被召回京?”


    贾琏摇头,“不好说。”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不知晓,所以他也不能肯定林如海是不是能被召回京。不过如果可以被召回京,也是一件好事,或许不会再死在任上。


    忽然,贾琏脸上的神情僵住,木云回京带的东西,若是猜的没错,一定是关于盐税的证据。而这个证据只怕和林姑父有关。


    如今皇上大怒,拿那些盐商和经手的官员开刀,不知林姑父会不会出事?


    只是他如今再是担心也无用,京城离扬州路途遥远,他也不能立刻飞到扬州去提醒。林如海再怎么说,都在扬州沉浮这么多年,心中应该有成算。


    叶向晚道:“如今咱们也只能静待消息。这件事只怕老太太也已经知道了。”


    贾琏看向叶向晚,“我要回去一趟,你可要去?”


    “一起吧。”叶向晚起身,贾琏闻言忙去换衣,二人一同去荣国府。


    此时的贾母已经从贾政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当即就软倒在榻上。


    贾赦和贾政忙担忧地上前,“母亲!”


    贾母挥手,浑浊的眼中凝聚着泪光,“我可怜的玉儿,难道老天真要夺走她的父母双亲不成?”


    贾赦安慰道:“母亲,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您也别太担心了。好歹这次被抄家押送回京的人没有妹夫不是。”


    “老太太。”叶向晚和贾琏快步走了进来。


    贾母见他们过来,急忙忙对着贾琏和叶向晚伸出手,“琏儿,晚哥儿。”


    第63章 没有区别(捉虫) “老太太。……


    “老太太。”叶向晚和贾琏忙走过去。


    贾赦和贾政让开了位置, 让他们到了贾母的跟前。


    贾母拉住叶向晚和贾琏的手,急切问道:“琏儿啊,你林姑父可会有事?”


    贾琏感受着贾母颤抖的手, 安慰道:“老太太放心, 这次的事情牵扯不到姑父,皇上下发的明旨中并未有姑父的名字。您老放心。”


    如今贾琏算是荣国府最接近朝堂的人, 他说的话贾母自然相信,紧张的心这才微微放松。


    “那就好, 那就好。”贾母又看向贾赦和贾政,“这件事不要说出去,免得传出风声到玉儿的耳中。”


    “母亲放心,此等大事,怎好和妇人言说。”贾赦和贾政连忙保证。


    “老太太, 您放宽心。”叶向晚安慰着贾母, “林姑父在扬州多年,心中岂能没有半点儿成算?如今林表妹还小,便是为了林表妹他都会保护好自己。”


    贾母叹了一声, “官场之事,瞬息万变,如今也只能等待消息了。”


    只希望天随人愿。


    在这里用过晚膳,叶向晚和贾琏才回了伯府。


    正当安眠时,贾琏忽然问道:”你的生辰快要到了。“


    叶向晚睁开眼睛瞧他,“生辰?”


    “十一月十五。”贾琏翻过身看着他,“我可记着呢,到时可要办个生日宴?”


    “不要。”叶向晚想都不想就拒绝,“没有过生辰的习惯。”


    他不喜欢乌泱泱一大堆人挤一块的感觉,过生辰, 自家人一起吃顿饭就成了,办什么宴会。


    贾琏笑道:“那到时候就只你我二人顿饭可好?”


    “谁要和你一起吃饭。”叶向晚嘀咕了一句,却也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


    贾琏笑了,“一直都是我们俩吃饭,忘了?”


    叶向晚哼了一声,“我反悔了,到时候我要办个家宴,请宝兄弟和迎春几位妹子都过来。整日里待在荣国府,人都要闷坏了,也趁着机会请他们出来透透气。”


    “到时我再请个戏班子,如何?”贾琏问道。


    叶向晚点了点头,虽然他自己不喜欢听戏,但保不齐迎春宝玉他们喜欢听,请就请了,他如今也不是请不起戏。


    贾琏见他答应,又道:“既然要请宝玉他们,老太太她们只怕也少不了要请。”


    听着人越请越多,叶向晚长叹一声,“交给你了,我没有过过你们大户人家的生日,该怎么做,你全权做主就是。”


    贾琏见状不由笑着应下,“好,此事交给我,你只等着就成。”


    听着贾琏说着生日宴会有多热闹,叶向晚逐渐闭上眼睛沉沉睡下。


    贾琏侧头看着再一次抱住自己的人,不由勾唇一笑,微微起身在叶向晚的唇上落下一吻,才笑着连被子带着人抱入怀中。


    温水煮青蛙,总有成功的一天。


    过了两日,兴儿就传信说铺子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就连吉时都查了几个,单子送到叶向晚的手上,请他定个合适的日子开张。


    叶向晚只看了一眼,就将最近的日子给定了。末了还定了不少传单,首当其冲的就是贾琏的同僚。


    当贾琏晚上回府的时候,手里就被塞了一小摞的纸张。他瞧了一眼,发现上面写着的都是关于新铺子开张的事情。


    “锅底捞?”贾琏疑惑地看着叶向晚,“这是你那新铺子所取的名字?”


    叶向晚点头,“如何?”


    贾琏笑了一下,“够新奇。”


    锅底捞?细细读来,还挺符合拔霞供的特点。


    “明日你去上值,休息之时就将这些传单发给你那些同僚。就说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打八折。”叶向晚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贾琏抓住他拍着自己胸口的手不松,笑道:“够意思,多谢晚哥儿为我着想。晚哥儿如此为我想着,不知该如何报答晚哥儿?”


    叶向晚抽回被抓着的手,讪讪一笑,“不用客气,一个被窝的交情,咱俩谁跟谁。”


    贾琏无奈地将那一摞纸张放到一边,“新店开张,是不是都给打八折?”


    “你聪明了。”叶向晚笑得眉眼弯弯,“哎呀,和你开个玩笑。给别人打八折,给你的同僚打七折。”


    贾琏见他开心自己也开心:“多谢晚哥儿,到时我定会多给你宣传一番。”


    “今晚你有口福了,咱们吃火锅。”叶向晚让人将锅子送进来,格式配菜和肉叶送来后,贾琏就关上房门,在暖和的房间里吃拔霞供。


    看着双唇被辣得红艳的人,贾琏瞧着有些挪不开眼。


    叶向晚察觉到他的视线就抬起头,正好看到贾琏眼里的火热。他嚼着嘴里的鱼丸,“你看我做什么?我嘴里的更香?”


    “确实更香。”贾琏喃喃道:“可惜你不给我吃。”


    叶向晚眉头一挑,“死了这条心吧,我可不会奖励你!”


    贾琏回过神,夹起锅子里的羊肉送到叶向晚的碗里,“惩罚我也行,我不挑。”


    “想得美。”叶向晚斜睨了他一眼,“惩罚还是奖励于你有区别?”


    贾琏忍笑:“没有。”


    充满笑意的话语,让叶向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外面忽然响起红珠和清荷的声音,语气里似乎有些惊喜。


    叶向晚推开窗户往外瞧了一眼,忙叫贾琏过去,“下雪了。”


    贾琏走到叶向晚身边往外瞧,果然瞧见夜空中飘洒着洁白的雪花,地面上已经落了一层白。


    “小心别吹了风。”贾琏将窗户关上,拉着他坐回到椅子上。


    叶向晚笑道:“我哪有那样娇气。”


    说着他就感叹了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已经到了年根儿底下。”


    算来他已经在这个世界过了大半年,此刻想来,真是恍然如梦一般,特别的不真实。


    “是啊,一眨眼大半年就过去了。”贾琏也感慨了一句,谁想到半年前他还是个死在边疆的流放犯人。如今却是一个有了心悦之人,又成了朝廷命官的全新贾琏,真是世事无常。


    第二天,贾琏出门时就发现雪已经停了,只是天气依然阴沉。他见下人在扫着院子里的雪,就道:“吩咐厨房多熬些姜汤,你们做完了活儿就喝上一碗,莫要病了。”


    “是,多谢二爷。”下人纷纷过来道谢见礼。


    贾琏笑道:“这是昨晚上伯爷和我说的,我不过传个话儿。你们干活轻些,莫要吵醒了伯爷。”


    “是。”干活的下人忙应下。


    贾琏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笑容满面地走了。


    散了早朝,贾琏就回了户部办公,直到午时休息时,才拿出叶向晚给他的那一小摞传单。


    “万大人,晚上下值带着夫人孩子一起去捧个场儿。”


    万侍郎接过那张纸看了两眼,疑惑地问道:“锅底捞?何意?”


    贾琏笑道:“拔霞供,我家晚哥儿的铺子今儿开张,你带着家人去尝尝,报我的名字,给你打七折。”


    同是户部尚书手下之人,又是同僚,之前又吃了贾琏的饭食,如今倒是不好拒绝。


    “伯爷开的铺子?那我定要去尝尝。”


    贾琏笑道:“放心,味道差不了。你不是说晚哥儿送来的酸辣米线味道好?锅底捞的味道和酸辣米线相比,非但毫不逊色,配上特制的蘸料,那味道可真是绝了。”


    听贾琏这么说,万侍郎心里的勉强散了不少,倒真的想去尝尝。


    同在一处办公,其他人又比贾琏的官职小,贾琏开口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不去,只说去看看。


    户部尚书胡大人听见外面的喧闹声,就让随从去打听了一下。


    随从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纸进来了,将贾琏的话和胡大人一说,胡大人就想起了之前吃过的酸辣米线,不禁口舌生津。打定主意晚上下值就去这个什么锅底捞看看。


    圆满完成任务的贾琏回到府中就见空中又飘了雪花,不禁微微蹙眉。


    “晚哥儿。”贾琏进来,红珠和清荷就开始给他拍打着身上的雪沫。


    叶向晚给贾琏倒了杯热茶,又吩咐下人摆膳。


    贾琏解下身上的大氅,接过茶盏放到一边,担忧问道:“此时雪势渐大,也不知可会耽搁你的铺子开张。”


    叶向晚笑道:“今儿一天都在开张,那气氛很是热闹。便是下了雪也无妨,约个三五好友,赏着雪,吃着火锅喝着酒,更觉热闹风雅。”


    今儿开张他还特意去看了看,到底京都城,天子脚下,有钱人就是多。一旦想要进去看稀奇,闻着火锅的香味就会留下点上一桌。他对自己的火锅很有自信,只要他们尝了,以后就是常客。


    贾琏想了想,颔首笑道:“你说得有理。”


    叶向晚笑道:“今天怎么没有和你的同僚一起去吃饭?不用联络联络感情?”


    贾琏摇头,明亮的烛火下所映照的桃花眸中闪着柔光,“不必,在户部时已经足够联络感情。下了值,我更想和你一起用膳。”


    对他来说,陪着叶向晚最重要。


    叶向晚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嘀咕道:“这些花言巧语倒是信手拈来,随口就是一句。”


    还挺动人,也不知都从哪儿学来的。


    第64章 油死了(捉虫) 叶向晚的生辰……


    叶向晚的生辰时日很巧, 正赶上贾琏休沐那一日。


    一大早,整个伯府就热闹起来。


    叶向晚和贾琏听说贾母到了,忙起身去迎。


    待众人落座, 叶向晚笑道:“一个小小的生日宴, 本不想打扰老太太的。只是想着好久没有聚了,便借着这个机会将老太太请来, 一家子热闹热闹。”


    “很该如此。”贾母拉着叶向晚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一个生日宴, 还怕麻烦我老婆子?我这个人最是喜欢热闹,也就琏儿说与我听,不然若是不请我,看我捶不捶他。”


    话音刚落,贾琏凑趣笑道:“老太太, 您这可就冤枉我了。便是不请别人, 也要请您老人家来乐呵乐呵。为了您,孙儿可是请了一个唱得好的戏班子。”


    “那我一会儿得好好听听。”贾母笑道。


    “老太太也别等一会儿了,我这就让管家去准备准备, 让戏班子上场开锣。咱们也热闹热闹。”叶向晚说着就吩咐小福去找林管家。


    贾琏笑道:“老太太,咱移步去雨花阁。为了这次的宴会,孙儿可是特意将此地改造了一番。”


    “也好。”贾母起身,叶向晚和贾琏忙去搀扶,邢夫人和王夫人见状便没有再上前。


    众人跟着一道往后院走。


    虽然叶向晚的品级要高于贾赦和贾政,但此只是家宴,故而贾赦和贾政都没有来,只让人送了礼。


    贾赦是嫌麻烦不想走动,只想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享乐。而贾政就是一看见贾琏和叶向晚就会想到自己还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儿,他拉不下那个脸, 所以亦是没来。


    众人到了雨花阁,就感觉一阵暖意袭来,还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定睛瞧去,就见边上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红梅插瓶。红木柱子上绑缚的鹅黄色绸布上还垂落着青色的玉串儿风铃。


    叶向晚和贾琏扶着贾母在上座坐下,刚要起身,就被贾母拉着坐下,“今儿你不仅是东道主,还是这生辰宴的主人,就和我坐在一处。”


    “好。”叶向晚和贾琏也没有拒绝,还将贾宝玉和林黛玉也拉了过来,坐在贾母身边。


    “这雨花阁说是一阁,早被贾琏给改制成专门用来办宴会的地方。”叶向晚解释着,“前段时间,又着人动土在下面做了地暖,就怕冷着老太太。”


    贾母闻言心中欢悦,笑道:“难为你们想得这般周到。”


    贾宝玉笑道:“我道怎这般暖和,琏二哥和二嫂嫂真是有心了。”


    “你们觉得好,倒是不枉我们折腾一通。”贾琏拿过戏本子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瞧瞧喜欢听哪一折戏?选了好让他们上场。”


    贾母接过戏本却没看,而是递给叶向晚,“晚哥儿点,今日是你的主场,该你点才是。”


    “那我就托大,先点第一折。”叶向晚翻开戏本子,瞧着上面的戏文名,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看不来那文绉绉的戏,倒不如点些热闹的。虽不懂,却也觉得热闹。”


    “就先点一折孙行者大闹天宫?”


    贾母笑了,“晚哥儿真真是点到我心坎儿上了,那就先唱这一出。”


    叶向晚将戏本子放到一边,招来红珠,就让她下去通知戏班子准备上场。同时又让清荷去通知厨房准备上膳。


    “哐!哐!哐!!”大锣响起,贾母等人忙住了声,看向前方的空地上。


    好戏开场。


    台上演的热闹,叶向晚看得是两眼一黑,因为他听不懂。好在有贾琏陪着他说话,倒也不算无聊。


    贾母看了眼相谈甚欢的两人,眼里有着欣慰。侧头看着林黛玉和贾宝玉也说得热闹,心中更添欢喜。


    因为天气严寒,雨花阁离厨房有一段距离,所以叶向晚准备的是火锅。鉴于大都是女眷,恐她们吃不惯辣的,再加上林黛玉身子不好,便准备了鸳鸯锅。便是另一半的辣锅,也只是微辣而已。


    贾宝玉吃了辣锅便不喜吃那清淡的汤锅,“这样的天气,就该吃暖乎乎的锅子。”


    王夫人见贾宝玉吃的双唇都泛红,有心想要说两句,却见贾母笑呵呵的给贾宝玉夹菜,也只能咽下嘴里的话。


    邢夫人没有在意这些,有酒喝,有戏听,她很满意。


    叶向晚看向林黛玉,就问道:“林妹妹可还吃得惯?若是不喜这些,我另备了些甜粥,让人给你送些来?”


    林黛玉扬起小脸,眼里满是笑意,“多谢二嫂嫂,我很是喜欢,味道极好。”


    贾母笑道:“羊肉性温,喜欢可多吃些。”


    林黛玉笑着点了点头,贾宝玉见状忙用公筷给林黛玉夹了一块羊肉,“林妹妹,你吃。”


    叶向晚见贾宝玉小小年纪就知道照顾林黛玉,心下好笑。他又看向坐在另一边桌案后的三春她们,“你们呢?可是要吃甜粥?”


    迎春她们忙摇头拒绝,甜粥随时都可以吃,只二嫂嫂这里的美味却不常吃到。


    又问了其他人,亦是不需甜粥,叶向晚这才作罢,只是吩咐着一旁伺候的下人时不时补着肉菜。


    贾母拉住他,笑道:“你这个小寿星就别忙活了,有事就要琏儿去办。你啊,只管坐在这里陪着我们吃喝。”


    “对。”贾琏笑着给叶向晚夹菜斟酒,“你只管坐着当你的小寿星,有事我忙就是。”


    叶向晚含笑应下,看着贾琏时不时的去忙碌。


    外面不知何时又落了雪,这场热闹直从午时到了半下午才结束。众人上了香茶点心,并热热的甜汤,听着戏曲,好不惬意。


    天渐黑时,贾母才面带疲色的领着众人回去。


    走时,贾宝玉还拉着叶向晚的手,道:“二嫂嫂,过些时日就要吃年酒了,到时候可莫要忘了今日的热闹。”


    叶向晚笑道:“放心,忘不了你的。到时候你们都来,还请你们吃热锅子,听热闹戏。”


    贾宝玉这才欣喜地跟着贾母等人离去。


    送走贾母一行人,叶向晚瘫靠在贾琏身上,“太累了,今年办了一次,只怕往后就要连年办。”


    贾琏笑着将人扶着,“那倒也不用,你今年不过十七,等到了弱冠之年,你身为安佑伯,说不定当日还会得圣上赏赐及冠之礼。所以那时是需要大办的。等过了及冠,你若是不想再办,只咱们俩吃顿饭就是。”


    “希望如此。”叶向晚倒是没有贾琏这般想的好,“不想动弹。”


    “我背你。”说着贾琏就在叶向晚身前蹲下。


    叶向晚看着贾琏弯着的脊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我可是很重的。”


    贾琏一语双关:“你多重我都背的起。”


    叶向晚定定看着在眼前蹲下的腰背,缓缓趴了下去。


    贾琏只觉得身上一重,双手便已经勾住他的膝弯,稳稳的将人背在背上,慢慢往正院走着。


    身边的墨竹忙将手里的伞打到叶向晚的头上,却被叶向晚拿走。墨竹会意地后退数步,不再往前跟着。


    叶向晚举着伞,将落下的雪挡在外面。


    “如果时间可以过得慢些就好了。”贾琏忽然说了一句。


    叶向晚非常不想懂得他的言下之意,但脑子却还是先人一步懂了他的意思。


    “我可不想陪着你在这里吹冷风。”他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放在贾琏的身上,自己则是软软的趴在他的背上。


    贾琏笑了,笑容灿烂,就连眼睛里都闪着亮光。


    “今天你只忙着招呼她们,都没有吃好吧?饿不饿?”叶向晚想起贾琏在宴席上不时招呼着客人,难得关心他两句。


    贾琏听见他的关心,心中熨帖,“不饿,我虽忙碌,却也有吃喝,不必担心。”


    “谁担心你了。”叶向晚嘀咕了一句,“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贾琏笑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叶向晚就是一个别扭性子,他心里明白他在关心自己就已经足够。


    回到房间,贾琏将人直接放到床上坐下,看着叶向晚疲倦的脸色,问道:“要不要备水沐浴?”


    “要。”叶向晚就那样往后躺在床上,“还是躺着舒服。”


    忽然,他就感觉眼前光下一暗。抬眸看去,就见贾琏欺身压下,他抬手就抵住贾琏的胸口:“做什么?”


    “没做什么。”贾琏居高临下看着叶向晚,昏暗的烛光下,只觉得他眉眼间都是柔情,那双凤眸闪着诱人的色彩,让他瞧着移不开眼。


    他喉结微动,哑着嗓子道:“只是忽然很想亲你一下。”


    他如实说着。


    素白的指尖抵住他的衣襟,忽然间就由抵改为抓。他抓着贾琏的衣襟一个用力,就将人给拉了下来。一个翻身就将贾琏压在身下。


    功守瞬间异形。


    贾琏双手展开,将自己大咧咧地瘫在床上,桃花眼中满是笑意,眉尖一挑,就有无尽的风情流转落在叶向晚的身上,大有任君品尝的模样。


    叶向晚伸出手抚向贾琏的脸庞,从眉头至挺直的鼻梁,再到含笑微翘的双唇。


    “想亲我?”


    贾琏点头,“做梦都在想。”


    素白指尖被双唇抿住,似轻吻般流连着。


    叶向晚轻柔的声音响起:“那你亲不到我,是不是觉得抓耳挠腮,心里痒得很?”


    贾琏凝视着眼前之人,勾唇笑道:“自然,我现在就觉得心中火热,从心底一直痒到全身。”


    叶向晚笑了一下,下一刻就将手指抽回,没好气地翻身坐好,“你那是羊肉吃多了上火,明儿就让厨房给你做些下火的菜。”


    贾琏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让叶向晚耳朵尖都发麻。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叶向晚侧头盯着他看,眼里露出一抹凶光,似有贾琏一说是,他就要上手,让他明白什么是真的好笑。


    “当然不是。”贾琏也坐起来,一双含情的眸子凝视着他。瞧了好一会儿,直让叶向晚移开了视线才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住,“我只是开心。”


    “开心?”叶向晚疑惑,“有什么好开心的?”


    贾琏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叶向晚笑得温柔,他只是欣喜,自己正在一点一点走进他的心里。这比任何事都要让他觉得开心。


    这时,热水已经备好,叶向晚抽出自己的手,就拿着换洗的衣衫去沐浴。


    贾琏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那串玉风铃,微微眯起的眼眸里满是喜色。


    今日本是刷新商品的日子,只是系统升级去了,所以只能等系统回来才能开大礼包了。


    叶向晚心中很期待,等系统回来,就能拿到六样商品了,真是想想就令人激动。


    临近过年,叶向晚也忙了起来。要盘账,还要定好年终奖励。


    年终奖励他统一下发米面粮油肉,庄子里的人外加两个月的赏银。而兴儿、昭儿、张富夫妻,他们则是外加二十两的银子,还给他们赏了些布匹。


    伯府里的人则是按照等级分别赏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每一个人都笑容满面的感谢叶向晚。


    伯府里的护卫则是不同于府里的管家等人,是额外给的赏银。李涛李海兄弟俩因为上次的事件,又比别人多了些。


    其他护卫也没有不满,他们都是出自同一批兵将,自然知道李海李涛两兄弟的本事。再加上又救了两位主子,这都是他们该得的银钱。


    临近过年这几日,伯府里到处都洋溢着欣喜的气氛。


    贾琏摇头感叹着,“你如今也不拿银子当银子了。”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叶向晚大气地挥手,他就是这么富有。


    见贾琏羡慕地看着那些干活特有劲儿的下人,叶向晚嘴角微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这是你的。”


    贾琏惊喜地接过去,“我也有?”


    “好歹也跟着我大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叶向晚喂猫爷吃了一条炸得金黄的小黄鱼,见贾琏打开钱袋后那灿烂的笑脸,心情很好地笑了。


    整整一千两的银票,贾琏心中熨帖,“还是晚哥儿你对我好。”


    就是比之他那老子,都要强出十万八千里去。


    不不不!不能这么比,晚哥儿是他夫人,怎么能和自己老子比。


    “想什么呢?”叶向晚见他脸上的神情不停变化,不由蹙眉。


    贾琏摇头,“没想什么。”凑到叶向晚身边蹲下,伸手给他揉捏轻垂着双腿,“我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对我的厚爱,不若我以身相许吧?”


    叶向晚抬手勾住他的下巴,“以身相许?就你这小白脸的身板,总觉得花一千两让你相许有些亏得慌。”


    贾琏下巴一沉,就将叶向晚的手压在他的膝盖上,他的下颌搁在他的手上,抬起眼眸瞧着叶向晚,笑道:“你上次不是说我的身材好?这会儿子怎么又成了小白脸身板?”


    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原来那天晚上他瞧见自己的胸膛羡慕了,所以才会怨念满满地戳着自己的肚腹。


    叶向晚也想起来贾琏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不禁妒忌羡慕地哼了一声,“我说你是你就是!还犟嘴!”


    双手捏住贾琏的唇角轻轻拉扯了一下,“你就是一个小白脸,你看看你长得多白净,哪个男子汉像你这样。”


    “我这叫斯文俊秀。”贾琏握住他的双手,笑道:“你说的那些都是粗狂武夫,不一样。”


    他将叶向晚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好几下,眼睛却一直都盯着他瞧,“你若是喜欢粗狂的,我也会。”


    语气很是暧昧,桃花眼中更是潋滟着一层春情。


    叶向晚真是无奈的很,这个贾琏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自己的魅力和心意。


    可······他捂住贾琏的脸,“油腻死了,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贾琏不明所以地被他揉着脸,自己说错了吗?他虽然不太会,但为了他的喜好,他还是愿意去学的。


    可惜,叶向晚没有领悟贾琏心中所想,不然一定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离过年还有几天,系统升级完成。


    看着新开出的商品,叶向晚满心雀跃欢喜,冷兵器、玉米、红薯、化肥、强身健体丸,还有一个橡胶树。


    他用探测仪看了各种化肥的配料,找到了一个可以用这里的现成配料可以做出来的肥料,到时候可以用来试试。


    橡胶树来的好,只是要得用也要等几年才能用。


    至于那个强身健体丸,这个东西没有限制性,谁都可以用。里面的药材温和,属于慢补温补一类的药物。


    过年的时候,叶向晚充分感受到之前自己的生日宴只是小儿科,如今的年宴才是热闹。


    虽然他是安佑伯,但他另一个身份还是荣国府贾琏的夫君,再加上他府上并无长辈亲戚,因此就被贾母叫了回去,一同参加荣国府的年宴。


    这一大家子可真是热闹,过年的规矩更是繁琐。一天下来,叶向晚累得动都不想动。


    过了年,又请贾母等人过府吃年酒。吃了年酒,没多少天,又到了花灯节。


    叶向晚本来想去元宵灯会瞧瞧,只是看着人山人海又退缩了。待在家里和贾琏过了元宵节。


    过了元宵,这喧闹的日子才算真正消停下来。


    不过贾宝玉倒是成了伯府的常客,趁着还未去家学,时常过去找叶向晚玩。有时叶向晚还会去接迎春她们过来。


    这一日,几人正在亭子里钓鱼说话,就听贾宝玉道:“我昨儿在老太太那儿,听太太说薛家的姨妈要带着一双儿女上京,到时许是会在府中暂住些日子。”


    第65章 好出身 “谁要来?”叶向晚似……


    “谁要来?”叶向晚似乎没有听清楚地又问了一遍。


    迎春几人也看了过去, “薛家的姨妈?”


    探春只思索了一瞬,就明白了过来,对叶向晚解释道:“二嫂嫂许是不知, 太太有一胞妹早年嫁给了皇商薛家。”


    叶向晚恍然点头, “确实不曾听说过,他们上京所为何事?”


    贾宝玉道:“说是为了给薛家姐姐参选公主选侍, 不知那薛家姐姐是何等人物?要是来了,定会热闹许多。”


    叶向晚笑了:“就只想着这些, 难道家中几位姐妹聚在一处不热闹?”


    贾宝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然也是热闹的,只是听太太说那薛家姐姐是个好的,心中难免好奇。”


    叶向晚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打转,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今日天气好, 宝兄弟,和我打场球如何?”


    贾宝玉来了兴趣,“自然是好。”


    叶向晚回去拿了一副羽毛球, 虽然这东西是现代产物,但是拍子和球看着也不会让人起疑。


    贾宝玉见了也只是问他这个法子如何想出来的。


    叶向晚挑眉得意地笑道:“我脑子聪明,自然什么都想得到了。”


    贾宝玉也没有说他自夸,只笑着附和,确实只有心思灵巧之人才会想出这样的玩乐法子。


    三春和林黛玉她们也都不钓鱼了,纷纷站在边上瞧着。


    打羽毛球并不难,贾宝玉很快就上手了,两人打得来回。


    三春她们瞧着目露羡慕,叶向晚瞧见,就停了下来, 让清荷去将他放在小茶几上的一个木盒子拿过来。


    清荷领命而去,很快就那抱着一个木盒子跑了回来。


    “这是何物?”贾宝玉率先接过去,将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放置着不少木制棋子。


    叶向晚道:“这是飞行棋、斗兽棋,还有五子棋。知道你们几个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都略通围棋,我就不拿围棋出来了。这些棋子还挺有意思,我先将规则和你们说说,你们拿着玩儿。”


    接着就将这几种棋的玩法和她们说了一遍。


    林黛玉笑道:“二嫂嫂这玩法真是新奇,可见刚才那话不是自谦。”


    叶向晚笑了,“那我就接下林妹妹的这句夸赞了。你们玩儿吧,若是饿了、渴了,就让红珠和清荷去拿。”


    林黛玉和惜春最小,所以就有探春和迎春二人带着玩儿,四个小丫头也算是玩儿的尽兴。


    送她们回去的时候,叶向晚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胖肚瓷瓶递给了林黛玉、迎春三人,“这是我做的糖丸儿,没事的时候吃一个甜甜嘴。”


    “谢谢二嫂嫂。”林黛玉四人忙接过去道谢。


    贾宝玉在一边吃味儿,“二嫂嫂偏心,怎不给我一瓶?”


    “能少得了你。”叶向晚觉得贾宝玉身体没什么毛病,所以给他的确确实实是一瓶子糖丸儿。


    贾宝玉欢欢喜喜接过去,当即就吃了一个,“酸酸甜甜的,二嫂嫂手艺真好。”


    叶向晚见状压下上扬的唇角,随后对迎春她们叮嘱道:“虽然只是糖丸,但你们年纪还小,一天吃一粒就成,可莫要多吃。”


    迎春她们闻言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下。


    送她们回去荣国府,叶向晚就去给贾母问安,寒暄了几句就告辞。


    贾母挽留不住,只能让他回去。


    等晚上贾琏回来,叶向晚就将薛家要进京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末了还问道:“我听说薛父已经去世?”


    贾琏点头,“不错,薛家姨父早已经去世,只留下薛家姨妈带着一双儿女过活。虽然留下偌大的家业,只是家中老弱妇孺,儿子亦不争气。即便族中有可靠的后辈支撑着,可难免独木难支。”


    “薛家姨太太此时进京,未免没有寻求庇护之意。”还有那个薛呆子只怕这个时候已经犯了事儿,进京求庇佑来了。


    叶向晚听他这么说,忽然叹了声气。


    贾琏疑惑问道:“怎么了?为何叹气?”


    叶向晚叹道:“只是忽然想起,你我皆是男子,若是此生都绑在一起,只怕无有自己的孩子。日后我这偌大家业也不知会便宜给了谁?”


    贾琏心中一喜,这是真的想着要和自己过一辈子了?


    “这有何可愁思的,日后等琮哥儿大了,过继了他的孩儿就是。”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想着过继别人的孩子,你想的可真是长远。我的东西,都白白便宜你家的人。”


    贾琏坐到他身边,笑道:“只是一个建议,你若是不喜欢,便只当捐给了朝廷就是。左右都是你的钱,你想要如何处置,都由你自己做决定。”


    “算了,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要在活着的时候,过得好,过得享受!”叶向晚想着自己这样辛苦,总不能过苦日子。


    “说得对!”贾琏自然是只有支持的,“只要你开心,怎样都行。”


    他握住叶向晚的手,在他想要抽回去时瞬间转移了话题:“过些日子这京都就要热闹了。”


    “什么热闹?”想要抽回手的叶向晚立时就被这个话题吸引住。


    贾琏笑道:“年前皇上派出去抄家押送官员和盐商的人都已经赶往京城,再过不久就该到了。”


    到时候京都只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叶向晚问道:“林姑父如何?可是要回京?”


    贾琏道:“皇上确实有意想要将姑父调回京,不过近期应该不太可能。”


    “为何?”若是真的可以调回京,正好离了扬州那一摊烂泥。


    贾琏蹙紧眉峰,忧心道:“皇上有意想要派遣钦差去两淮盐场巡查盐课。”


    叶向晚颔首,“如今两淮盐场出现这样大的变故,想要派人去巡视一番也很正常。你可知要派谁去?”


    贾琏摇了摇头,“皇上还没有决定,只是露出这个意思。这几日朝堂上一直在为这事吵闹。”


    这可是个肥差,虽然有些危险,但依旧有许多人盯着。依他看,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吵不出个结果。


    只是让贾琏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差事最终却落在了他的头上。他不过一个户部侍郎,就算是想要派钦差巡视盐课,也不该是自己才对。


    胡尚书看着贾琏问道:“你可知皇上为何要派你去巡视两淮盐场?”


    贾琏摇头,他确实不知这其中缘故。


    胡尚书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道:“你有一个好出身。”


    但万一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贾琏看着胡尚书的背影,眉头紧皱,好出身?何意?


    万侍郎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是不是不明白?”


    贾琏点头,“万大人知晓?”


    万侍郎颔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巡盐御史是谁?是你的姑父,你是谁?荣国府的长孙,未来的继承人。虽然之前你还欠银一事得罪了不少人,但到底是勋贵人家的子弟。你前程不错,未来可期啊。”


    说完就笑眯眯地走了。


    贾琏蹙眉听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晚上下值,贾琏去了荣国府寻贾赦。


    虽然贾赦不成器,他对贾赦也多有不满,可是遇见事情,他还是习惯性的寻求贾赦的帮助。


    “你说圣上让你去巡视盐课?”贾赦笑了,“这可是个肥差。”


    贾琏无语又无奈,“肥差?是肥差又是个危险的差事。这差事不好做。”


    贾赦哼道:“若是好做,也不会选了你去。”


    贾琏眼睛一亮,“老爷只是何故?”


    贾赦捋着胡子,得意地往椅背上一靠,笑道:“你老子我自然知道。”


    贾琏很上道的拱手一礼:“还请老爷为儿子解惑。”


    “我虽然不在朝堂,但自你去了朝堂,我也曾多关注了些朝堂之事。”贾赦缓缓说道,“四王八公,除了四王,八公中只有你小子的官职最高,也最有前程可言。其他家族都在逐渐式微。”


    “两淮盐场势力盘根错节,但如今那边的势力被圣上瓦解了大半,正是过去巡视的好机会。你若是去了那边,咱们家的老亲会对你稍稍帮把手,让你更容易在那边立功。他们也许会寻机插上一手。”


    “你先听我说完。”贾赦打断贾琏要说的话,“但既然圣上选了你去巡视盐课,对你、对咱们家自然是了解颇深。简单来说,这是圣上的阳谋。我们家的老亲可以帮你,圣上可以顺势查出和咱们家如今亲近的有哪几家。而你,等你回京之后,却不能对此行有半点儿隐瞒。否则,坐冷板凳就是你最好的命。”


    贾琏皱眉道:“那若是老亲不帮忙又如何?”


    贾赦嗤笑:“不过是稍抬手的度,能给了好儿自然能在你这里留个人情。这人情啊,可是世上最难还的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用得上。再说,你此番去巡视盐课是奉了圣上之命,帮了你就是帮了圣上。能在圣上跟前儿留名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看得清,这个机会已足够让他们走出这一步。”


    贾琏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我问你,圣上可有说你林姑父如何?”贾赦问道。


    贾琏道:“有意让林姑父回京,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时。”


    贾赦微微点头,“有这个意思就好。你林姑父在扬州多年,若是真能回京,不管是荣养,还是升官,都不会小了。”


    “儿子也是这般想的。”贾琏赞同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案,贾琏也没有在这里多待,很快就告辞离去。


    贾赦白了他贾琏的背影一眼,瞧着好色成性,成了亲还真和变了个人一样,真收了性子当情种了!


    第66章 同行 贾琏回到伯府,就将这件……


    贾琏回到伯府, 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叶向晚。


    叶向晚闻言很惊讶,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贾琏还能和钦差大臣联系到一块去,真是太令人惊讶了。他合理怀疑皇上是不是被那啥糊住了眼睛。


    “过些日子我就要启程, 我······”贾琏看着叶向晚怀疑的眼神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想, 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差劲,不然他的晚哥儿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瞧着自己?


    叶向晚看见贾琏幽怨的眼神, 不禁尴尬地轻咳一声,“那个······祝你一路顺风, 平安回来。”


    贾琏唉声叹气地依靠在小榻的软枕上,“你就不想和我说些别的?”


    “说什么?”叶向晚疑惑,给他个祝福平安的话还不够?


    “你想听我说什么?”


    贾琏笑了,拉住眼前之人的手,一个用力就将叶向晚拉入怀中。


    叶向晚挣扎着要起身, 却被贾琏紧紧抱住, “撒手!”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贾琏将下颌搁到叶向晚的脖颈间,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的颈侧,让他的脖颈不觉瑟缩了一下, 就连雪白的肌肤上都浮现出点点粉。


    “我这一去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贾琏失落的话让叶向晚想要抽身离去的想法瞬间熄灭,待在他的怀里静静听着。


    贾琏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柔声道:“你就当真一点都不觉得不舍?或是会不会想我?”


    “谁要想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叶向晚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便是时日久了,难道还会一年都回不来?”


    贾琏叹道:“这可说不准。这次巡视两淮盐场,可不同以往,我不过就是占了个巡视的名儿,到时候说不得会如何。”


    叶向晚不解,“你是钦差, 难道两淮盐场的些许负责人你还做不了主?”


    “巡视盐课,听着是个肥差,实际上那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贾琏满心无奈,“这若是之前,我只怕巴不得去捞一把。可如今不同往日,对我来说,这些许钱财在我心里比不得前程更重要。更何况,我还有你这么一个金矿山,也不缺钱。没得因为这事儿沾了手。”


    叶向晚从他怀里起身坐好,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一点,挑眉一笑:“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奉旨接小金库的。”


    “奉旨接小金库?”贾琏若有所思。


    叶向晚见他沉思不语,又道:“我问你,如今国库里有多少钱财?”


    贾琏道:“之前各家还了欠银,拢共才数百万两银子。不过等押送南边的脏银回来,大概又可进个数百万两银子,加在一起也有千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


    “之前国库里没钱,但江淮两岸的赈灾银却是如数发放,想来应该是皇上从自己的私库里拨出来的。”叶向晚意有所指。


    贾琏喃喃自语:“若是如此,也不是不可。怪不得老爷说回转之时,此行绝不可对圣上有半点隐瞒。”


    叶向晚道:“虽然你那个老子太过老不羞,但这话却是不错。自从你领头还了国库欠银,一路高升到现在,你的身上早已经印上了皇上的烙印。你这辈子就只能跟着皇上走。你接了小金库,说不得是两全其美。”


    贾琏回了神,激动地握住叶向晚的手,“晚哥儿,你真是我的谋士,不若你随我一同去如何?”


    叶向晚挣开他的手,嫌弃地起身坐到一边,“免了!就我这两下子,还谋士,到时再给你带沟里去。再说,我舒舒服服在京都享福不好吗?为什么要跟你外出受罪?”


    不过说真的,他还真有点意动,一直待在京都确实没有意思得很。搞得他只能时常和府里的下人打球玩儿。


    只是再好玩的东西也会腻,剩下的就真的只有无聊了。


    “晚哥儿,我求求你了,若是你不在我身边,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贾琏拉住叶向晚的手祈求着,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可怜的神情。


    叶向晚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少来诱惑我,说不去就不去。”


    贾琏抬起手覆到捂住自己眼睛的手背上,挺翘的长睫轻轻扫在叶向晚的掌心,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痒意。


    看着那双勾起的红唇,叶向晚猛地抽回手,在贾琏看过来时,从小榻上站起身就转了过去,“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贾琏也跟着起身,认真地说道:“刚才不过是说笑,我此去乃是为公,也不好带你一块去。”


    叶向晚闻言转头气呼呼瞪了他一眼,说什么笑!害他真的认真思考了半天!真是浪费他的感情和精力。


    贾琏被瞪也不生气,反而很安心,是熟悉的眼神。也不知是不是被这样的眼神瞪习惯了,若是一天没有得到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晚上临睡前,叶向晚忽然问道:“这次去可会有危险?”


    “按理来说不会有危险。”贾琏在黑暗中勾唇轻笑,晚哥儿在关心我,“不过是巡视一番盐场,如今关于之前的盐税账目都被带回了圣上手中,我去了也只是安抚一下人心,顺便着看看盐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听着贾琏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叶向晚也真的以为这件事就如他所言这样轻松,便也没有再多想。


    很快贾母那边就知道了这件事,找了他们俩过去询问。


    “到了那儿,你多去你姑父那里走动。他在扬州待了数年,猫道鼠道比你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清楚。”贾母殷殷叮嘱着。


    贾琏笑着应下:“孙儿晓的,此次去虽是公干,但也可顺带着抽些时间去拜见姑父。不知老太太可有什么需要孙儿带给姑父的?”


    贾母思索了一番,道:“倒也没有特别要带的,听玉儿说你姑父这些年也是身体不适,便带些补身的药材给他。”


    说着就看向林黛玉,见其红了眼眶,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可是想你爹爹了?”


    林黛玉点头,“离家一年,自然是想的。”


    贾琏道:“林妹妹不若写封家书我带去,也好一抵姑父思女之心。”


    他没有说林如海或许会被召回京,若是万一猜测有错,岂不是让她空欢喜一场。还是等事情确定下来再说也是一样。


    贾母颔首,“也好,玉儿写封家书于你爹爹,也免得你爹爹担忧。”


    “多谢琏二哥,劳烦琏二哥了。”林黛玉起身对贾琏福身一礼道谢。


    贾琏忙道:“不过举手之劳,何必生分。”


    贾宝玉则是满脸向往:“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出过京城,也不知外面是何模样?”


    贾母慈爱地笑道:“也没甚稀奇的,不过都是些人罢了。”


    贾宝玉笑了,“老太太这话说的,可不就是人嘛。”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王夫人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拨动着念珠的手指都紧绷着,可见其心情很是不快。


    她看看贾琏,再看看依偎在贾母怀里的贾宝玉,心中便涌上无尽的心酸。


    在贾母这里吃了顿晚膳,叶向晚和贾琏才告辞回去。


    路上,叶向晚问道:“我忽然想起一事,之前总是听人说盐引盐引的,这盐引究竟是谁管着下发的?”


    贾琏解释道:“盐引是由盐运司申请发放的,便是身为巡盐御史的姑父都无权分配盐引。不过这都是面上的,至于下面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者了。”


    “那你呢?”


    贾琏愣了一下,“我?身为巡查盐课的钦差,我是有权利审查盐引的发放。”


    叶向晚点了点头,怪不得说这是个肥差,到时候说不得会有人捧着大把大把的金银求见贾琏。


    出发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来,贾琏回家就看见叶向晚在指挥着人收拾行李。


    只是他看着明显是叶向晚的衣裳都被收进箱笼里有些惊讶:“你是不是收错了,这是我的衣服。”


    叶向晚边指挥着红珠和清荷继续收拾,边不在意地回答:“谁说这是给你的,我的衣裳当然是我自己穿。”


    贾琏皱起了眉头,“何意?你不要说你也去?”


    “怎么不行吗?我自幼在京都长大,长这么大还没有出去过。如今有了机会,便想着出去转转。”叶向晚转身看着他,“可不是为了你,你可别多想。”


    贾琏闻言心中有种隐秘的喜悦,但很快担忧就压过了心底的喜悦,“我这次去是有公务在身,此行虽说不会有危险,但万事没有绝对,你若是想要出游,再选别的日子就是。何必非要这次去?”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间?你是京官,无诏不得离京,我要是撇下你去出游,你不得哭死?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出去瞧瞧,咱俩还能有个伴儿。”


    叶向晚见他还杵在这儿,一把将他推开,“别碍事,走开点儿,你挡着光了。”


    贾琏一把攥住他的双肩,将他的身板扳过来面对着自己,严肃的眼睛凝视着他,“我不是在说笑,晚哥儿,你若是想要出游,咱们有的是时间,犯不着非得选这时。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危险,我都不想你跟着。”


    叶向晚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你啊,就是想多了。这次圣上对盐场的大清洗不亚于地龙翻身,想来他们也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伸爪子。他们讨好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你出手。安啦。”


    见贾琏还是犹豫,叶向晚又道:“况且,谁说我一定要跟着你了?说不得我瞧见哪处风光好,就丢下你自己跑去玩儿,说不准咱俩半路就得分开。”


    “不许!”贾琏抱住他,“既然要一起,就要一直一起,不许半路分开。”


    叶向晚闻言唇角微翘,不经意间瞧见红珠和清荷偷笑,忙将贾琏推开,“抱什么抱,青天白日的,注意点儿。咱俩还没到这么熟的地步。”


    贾琏顺势松开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对了,你可是上奏圣上要一同去?”


    叶向晚懊恼,“这倒是忘了,我这就去写。”


    看着他着急忙慌的去写奏折,贾琏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很快,叶向晚的奏折就呈到了皇帝御案上。


    皇帝看到这份奏折的时候,还挺惊讶。想起去年当街揍贾琏的人,此刻却亲自上折子要随贾琏一同出京不由乐了。


    “他们感情倒是深厚,你瞧瞧,为了陪着贾琏一起,还说什么要去外地寻找有没有特别的植物,说不定会再找出一种粮食来。”


    黄内侍笑道:“这说明他们感情好,一刻都离不得。”


    皇帝笑了,指着奏折上最下面的一角的字:“这个安佑伯真是心思灵巧,还问他们去了哪儿能否便宜行事。你说说,这个便宜行事要如何便宜才是便宜?”


    黄内侍陪着笑颜,“如何便宜行事还不是皇上您一句话的事儿。”


    皇帝沉吟片刻,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便宜行事,朕准了!”


    说着朱砂红笔便写了个大大的“准”字。


    得到批复的叶向晚很快就开始安排自己店铺里的安排。合欢宗和芙蓉妆都给了足足的货放在二楼。锅底捞酒楼,给了足量的各种底料。至于食材,店里的大厨已经差不多都可以自给自足了,所以也不需要他再供货。


    将自己一块去的消息和荣国府那边说了一声,贾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注意安全,一些头疼脑热的药莫要忘带。


    药物一事若不是贾母提醒,他还真的忘了。贾母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忙让人帮忙准备了齐全送到伯府。


    等一切都准备好,也到了出发的日子。


    这一次叶向晚没有带红珠清荷她们几个伺候的丫头,只带了李涛李海他们几个护卫。一大群男人,还是在船上,带了女子到底是不方便,干脆一个都不带了。


    叶向晚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感受着摇摇晃晃的船只,不由得头晕目眩。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晕船!


    贾琏坐在边上,见他面色苍白很是担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呕!”叶向晚有气无力地拍了他一下,“闭嘴,你不要和我说话······呕!”


    他猛地翻身对着床边的痰盂······


    贾琏给他拍着背,丝毫不见嫌弃地给他擦着嘴,“算算时间,咱们要在船上待个一个月或是一个多月才到,如今你就这般难受,那······都怪我,我就不该同意你跟着,不然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叶向晚喉间翻涌,他白着脸色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胖肚瓶打开,倒出一粒绿色的豆粒大小的药丸服下。


    “这是何物?”贾琏拿过他手里的瓷瓶,眉头紧蹙,“不可乱食药物。”


    叶向晚摆摆手没有理会贾琏的询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贾琏见状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那紧皱的眉头一直不曾舒展开。他将浸着凉水的布巾放到叶向晚的额头,“可好些了?”


    叶向晚微微点头,聊胜于无吧。


    许是叶向晚服下的强身健体丸真的有用,他的晕船症状减轻了不少。在床上度过了六七天之后他也逐渐适应了。


    贾琏瞧着他好了很多也放了心,忙命人熬了鱼汤给他补补,“这是船上的人现捕捞的,甚是滋补。你多喝些,这几日你都未曾好好用饭,都瘦了。”


    叶向晚闻言摸着自己的脸,瘦了?瘦没瘦他没有察觉出来,他瞧着贾琏倒是明显的瘦了很多。


    想起这几日贾琏一直在为自己晕船的毛病忧心,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不!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说出来的,有些暖意,又有些心疼······心疼?


    心疼是什么鬼?他怎么可能会心疼别的男人?他只会心疼他自己!心疼别人会倒霉!叶向晚!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心疼别人!


    但他的手还在不由自主地端了一碗鱼汤放到贾琏面前,立时就看见贾琏欣喜的笑脸,和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这几日多谢你了,你也多吃些。”


    “好,我多吃些。”贾琏脸上扬起笑容,低头喝着鱼汤。


    叶向晚移开视线吃饭,“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贾琏道:“清凌江。”


    见叶向晚疑惑,解释道:“过了清凌江,再行些时日就能到直通扬州的百川河。”


    叶向晚点头,表示明白了。


    只是说着轻松,但还是过了二十多日才真正达到扬州。


    在扬州码头靠岸,就见码头周边已经被肃清人群,只有各处官员在等候迎接。


    贾琏一身绯红官服尽显矜贵,叶向晚也是一身石青色朝服,胸前绣着麒麟补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一身气势也足够唬人。


    二人相携着从船中走出,众官员纷纷见礼。


    叶向晚微微颔首,贾琏倒是笑意满满,笑容亲切温和的下船与那些官员寒暄。


    这时,走出来一个年约近三十多岁的男子,长身玉立、气质儒雅,下颌蓄着胡须,却仍然可以看出其年轻时俊美的面容。


    “安佑伯和贾大人一路风尘,不若先回驿馆别院歇息,等到晚上,我等再设宴宴请伯爷和贾大人,如何?”


    “林大人所言极是,是我等急切了。”


    听到这个称呼,贾琏心里就是一动,多看了两眼林如海就收回了视线,“诸位大人客气了,一路行来,本官确实有些疲累。”


    叶向晚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虽然面带笑意,只是那些官员拿不准他的性子,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话,便只和贾琏寒暄。


    寒暄过后,贾琏和叶向晚就坐上他们准备的轿子,带着人去了驿馆别院。


    第67章 可以亲自验(捉虫) 看着精兵……


    看着精兵护卫将整座驿馆都包围起来看护, 叶向晚摇头感叹道:“如今我也能感受到作为上位者,下位者对我的小心对待了。你说我当初是不是该向皇上要些护卫?”


    贾琏笑道:“如今你还少了护卫?”


    叶向晚笑了,“就是忽然想起来, 我的伯府可是我从一无所有到各司其职的人都齐全。”


    “知道你厉害, 快去洗漱去去疲乏,一会儿歇一歇, 晚上好去赴宴。”贾琏拉着他从床上起身。


    叶向晚哀叹道:“可不可以不去?”


    贾琏无奈道:“第一次来,不好不给他们这个面子。钦差每到一处, 只要不是特别耿直固执之人,都会应下接风宴。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真是的。”叶向晚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不想和他们虚以委蛇。”


    “只这一晚就好,其他的自有我在。”贾琏哄着,见人去了屏风后面, 就去给他找换洗的衣衫。


    两人洗漱好之后, 就躺下休息了一个时辰。醒来之后,李涛就将请帖送了过来。


    “松林酒楼?”叶向晚看着上面的地点还挺惊讶,“我还以为他们会请我们去花楼吃酒。”


    贾琏心中微醋, “你想去花楼?”


    “你可不要污蔑我。”叶向晚白了他一眼,“之前别人请我去吃饭不就是定的风月场所。”


    贾琏微醋的心立时消失,他倒是忘了,晚哥儿最是不喜那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想去那样的地方。


    “朝中规定,官员不可吃花酒,不可狎妓,违者轻则打板子,重则丢官。”贾琏解释道。


    叶向晚却是知道,“上有对策, 下有计策,不过是民不举官不究。”


    贾琏笑道:“再说,你我乃是夫夫,他们是想不开要得罪你我,才会安排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叶向晚轻咳一声,认真严肃道:“在外要称职务,你该叫我伯爷。”


    “好,我全听您的,我的伯爷。”贾琏笑眯眯地应下,眉峰微挑间尽显暧昧。


    “滚蛋。”叶向晚揪了下他的耳朵,“少来这一套,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该出发了。”


    “不急。”贾琏拉住要收拾的叶向晚,“今儿咱们是客,让他们等一等也是应该的。你可是我的伯爷,怎能等别人?”


    叶向晚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踩点儿去?确实是有身份的人会做出的事儿。


    原本定的时间是戌时,但叶向晚和贾琏直到戌时一刻才到达松林酒楼。


    松林酒楼位于扬州的烟雨湖上,高座在松林酒楼上可俯瞰整个烟雨湖的夜景。


    此时正值夜间最热闹的时候,各家花楼画舫都开始在湖面上滑动,丝竹入耳,人声鼎沸,一船船的灯笼将烟雨湖的湖面照得亮如白昼。


    叶向晚和贾琏到了三楼,未语先笑,“真是对不住,一路行船实在劳累,便晚了些。”


    “伯爷言重了,伯爷一路风尘劳累,自该好好休息。我们只想着为伯爷和贾大人接风洗尘,倒是忘记了这一点,待会定自罚三杯,伯爷恕罪。”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男子笑道。


    “这位是······”叶向晚恰到好处的停顿,立马就有人解释,“这位乃是扬州知府宋连清。”


    “宋大人,初次见面果然是仪表堂堂。”叶向晚客套了一句。


    宋连清拱手笑道:“伯爷谬赞了,快请上座。”


    叶向晚和贾琏入了上首坐下,宋连清又开始介绍其他人:“这位是漕运总督曹云曹大人,这位是扬州卫指挥使简峰简大人,这位是巡盐御史林海林大人······”


    叶向晚和贾琏一一颔首示意,权做打了招呼。至于那个不在的盐运使······他们自然是知道,早就被押送回京了,如今新的盐运使还未上任,故而无人可来。


    贾琏举杯向林海,笑道:“说起来,我还要称林大人一声姑父,身为晚辈,这第一杯酒小侄该敬您才是。””若如此,那本伯爷的这第一杯酒也该敬林大人。“叶向晚也举起酒杯看向林海。


    林海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惊讶,“我自听闻来此的钦差姓贾,便猜着是否就是我那好侄儿。只是多年未见,我也不大敢认,不曾想还真是。”


    他看了一圈同僚,笑道:“伯爷和我侄儿的这第一杯酒我就领先了。”


    宋大人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林海喝下杯中之酒,就见宋大人也举起酒杯,“我等自是不敢领敬伯爷之酒,该我们先敬伯爷一杯才是。”


    话音落,其他官员纷纷举起酒杯敬酒。


    叶向晚和贾琏喝下他们敬的这杯酒,笑道:“我是不善酒力,倒是扫兴了。”


    简大人很符合武将的特点,嗓门大,说话也觉得豪爽,“不喝也无妨,伯爷到底是个文人,不比我这个粗人。况且设宴本就为伯爷和贾大人接风洗尘,酒喝不喝的无所谓,吃好才是最重要的。”


    宋大人连连赞同,招呼着叶向晚二人用膳,“这可扬州的一绝,清炖蟹粉狮子头、茄鲞、三套鸭、文思豆腐,伯爷和贾大人可要好好尝尝。”


    叶向晚挨个尝过,自然是一阵夸赞。味道确实不错,他如今也算是真正吃了茄鲞这道名菜。


    酒过三巡,宋大人忽然感叹道:“扬州自前些时日出现乱子,至今仍是人心惶惶。贾大人和伯爷的到来倒真是稳定了人心。”


    至此,算是入了正题。


    贾琏微微一笑,道:“宋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和伯爷可没有这样的能力,让百姓一见到我们就心安。我们身负皇命来此,不过是借用皇上的势,让他们看到皇上圣恩并无牵连之意,这才让他们安心度日。可不是我们的功劳。全赖圣上。”


    说着还对着北方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宋大人他们忙歉意道:“是我失言了,贾大人所言极是,全赖圣上之恩。”


    曹大人笑道:“贾大人年纪轻轻就已至三品,想必日后封侯拜相也是指日可待啊。”


    “曹大人言重了,我有今日全赖圣上信任。”贾琏谦虚而认真地正色道:“封侯拜相非我所求,我所求不过是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便已满足。”


    看着贾琏脸上的坚定神色,叶向晚忍不住偷笑,宋大人他们倒是被噎了一下,不求封侯拜相?扯犊子呢!


    谁做官不求这个?谁要是说只为了为皇帝办事,他们一点都不相信,还不如说是为了百姓谋福祉来得更随大流。


    林海也差点儿没有忍住心里的笑意,他压下上翘的嘴角,道:“今日乃是给伯爷和贾大人接风洗尘,何必再说这些公事?咱们喝酒吃菜。”


    话说到这儿,宋大人他们也知不好再开口,只笑着将此话题略过不提。


    这顿饭吃到亥时初才结束,贾琏脚步微醺着靠在叶向晚身上,回头看着众位官员摆手。


    众人瞧他脸色酒色酡红,眼睛也微微眯起,似是不甚清明,也不再寒暄,纷纷告辞。


    叶向晚倒是还好,没有喝几杯,出了酒楼门口,他回头看向林海,笑道:“姑父慢走,明儿我和贾琏会去拜访姑父。”


    林海愣了一下,随后点头应下。


    坐上轿子,叶向晚和贾琏回了驿馆。


    到了驿馆别院的房间,贾琏才睁开眼睛,长长吐了口气。


    叶向晚捏紧鼻子,“一身酒气,难闻死了。”


    贾琏抱着他不撒手,“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喝的?”


    叶向晚挑眉,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我又没有让你帮忙,再说,我是伯爷,我不喝他们还能强灌不成?要你帮忙?”


    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忙让人煮了醒酒汤来,“现在怎么样?头晕不晕?”


    贾琏就那样抱着他,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晕。”


    “该!”叶向晚拉开他的手,扶着他躺下,看着他酡红的脸色,有些担心,“除了晕还有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


    温凉的手覆到有些热的额头上,贾琏抓住他的手,睁开眼睛瞧着他,笑了:“我没事,也没有喝多。就是长久没有喝过,一时有些不适应。”


    叶向晚听他这么说,也放心了些。他在床边坐下,“以后还是要少喝,喝多了,明儿该头疼了。”


    “听你的,今日不过是应酬推脱不得,下次就不用喝这样多了。”贾琏笑着做下保证,“今日这场宴你可看出什么来?”


    叶向晚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别的没看出来,就是宋大人倒是挺积极找话题的。”


    贾琏闻言忍不住笑了,“其实他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去盐场巡视,先去哪一处盐场,只是没有来得及问就被姑父话赶话的逼停了下面的话。”


    “这你都能猜出来。”叶向晚惊讶地看着贾琏,“贾琏,你真是出息了啊,原来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如今也学会这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了。”


    贾琏得意笑道:“有没有对我刮目相看?”


    叶向晚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刮目相看,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揪住贾琏的脸颊轻轻拉扯着,“你还是贾琏吗?”


    “如假包换。”贾琏伸展开双手,笑道:“君若不信,可亲自验之。”


    许是喝了酒,贾琏的桃花眼尾泛着一抹绯红,眸子里更是隐隐沁出一丝水光。


    他就这样瞧着叶向晚,昏黄的烛光下,仿佛给贾琏俊俏的脸上镀上一层润泽的光。


    叶向晚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着迷般的缓缓俯身······


    第68章 有缘 双唇相触间,一抹柔软……


    双唇相触间, 一抹柔软逐渐滋生出微微痒意直达心尖。


    贾琏微微睁大了眼眸看着眼前这个正在亲吻自己的人,随后迟疑地抬起双手揽住叶向晚的腰,一个用力翻身, 就将人压下。双手不老实的从叶向晚的衣襟探入, 温柔的吻也逐渐变得急切。


    冰凉的指尖在肌肤上摩挲着,温热的呼吸交融, 让叶向晚回过来神,他一把推开贾琏, 大口呼吸着。


    贾琏伸出手指擦了下唇畔的水渍,对叶向晚笑得开心。


    “笑屁啊!”叶向晚瞪了他一眼,低头看着大开的领口,他忙坐起身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就会勾引我。”


    贾琏笑道:“那说明你的定力太差, 要多练练。”


    听到这话, 叶向晚有些不开心,“你这么会亲,也不知和多少人练过。”


    贾琏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上辈子他确实没少练,但这辈子他可是清白着呢。


    “我这是天赋异禀。”他嘴硬着,面上一片坦然,丝毫没有刚才的心虚。


    贾琏觉得在和叶向晚的斗嘴中,自己的脸皮也逐渐变得厚了。


    叶向晚哼了一声,贾琏凑过去,唇角微勾:“你可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叶向晚给他一个飞刀般的眼神,“我会吃你的醋?笑话!”


    他怎么可能会吃醋!绝无可能!


    贾琏在他脸上偷了个香,“你若是吃醋,我会很欣喜。”


    叶向晚惊讶地捂住被亲的地方转头看过去, 却不防被贾琏重重的在唇上亲了一下,他立时瞪圆了那双凤眸,“你!”


    贾琏笑得开心,似乎笃定叶向晚不会拿他怎么样。


    叶向晚咬牙切齿地瞧着贾琏,可他心里知道,羞恼大过于愤怒。他愤恨地道:“这次饶了你,下次再偷袭我·····”


    他捏着贾琏的脸颊,“我倒要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贾琏握住他的手,笑道:“脸皮薄可追不上夫人。”


    “那你就打算不要脸了?”叶向晚也没有挣开被握住的手,任由贾琏抓着。


    “脸皮和夫人,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贾琏认真地看着叶向晚,眼里的炙热和温柔情意从眸子里溢出。


    叶向晚瞧着颇为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能和你的脸皮相提并论。”


    贾琏忍不住笑了,伸出双手捧住叶向晚的脸庞,迎上他疑惑的眼神时,勾唇笑道:“不必在意这一点,也不必怀疑,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


    叶向晚拉下他的手,从床上站起身,“这一点你也不用时常提起,有些话不是说了就是真。有些事不是说的而是看的。”


    贾琏闻言若有所思,“你说得对。”


    说确实不如做。


    晚上歇息时,贾琏低头看了眼熟练抱上来的人,心道:青蛙已经入笼了不是吗?至少之前他真切感受到情动之人不只他自己。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叶向晚和贾琏就带着礼物去林府探望林海。


    “这是林妹妹托我带来的家书。”贾琏将一封厚厚的信封递给林海。


    林海怔愣了一瞬,他没想到还会接到女儿的家书。他神情急切地接过家书,道了声慢待,就径自去了后堂仔细观看。


    过了好一会儿,林海才红着眼睛从后堂走出来,“让贤侄和伯爷见笑了。”


    “姑父思女心切,我们都是理解的。”叶向晚笑道:“这里无有外人,都是一家子,姑父叫我晚哥儿就好,不必如此称呼。”


    “好,那我就称你一声晚哥儿了。”林海对叶向晚的印象很好,甚至比贾琏这个亲侄子都要来得好。眉眼清秀,眼神清正,气质温和,是个很容易得到长辈喜爱的一类小辈。


    贾琏道:“瞧着姑父神色倦怠,可是身体不适?”


    林海摆手道:“不过是最近忙碌了些,不碍事。”


    贾琏也不知林海的话是真是假,便顺着他的话颔首道:“那就好,如今林妹妹只有姑父你一位亲人在世,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林海想起林黛玉走时泪眼朦胧的模样,不禁问道:“如今玉儿在府中可好?那孩子家书上只写着一切都好,可我还是放心不下。”


    叶向晚道:“姑父放心,林妹妹自入了府,就由老太太亲自抚养,一应吃喝皆是比照着自己的用度。听说姑父有希望回京,等日后回了京城,自然就见到了。”


    林海闻言叹了口气,贾琏蹙眉不解:“我和晚哥儿来扬州的路上花费月余时间,京城的消息也不甚灵通,不知姑父可知上意究竟如何?可有意让您回京述职?”


    “如今我也是不知,不过若是回京述职只怕也没有这么快。”林海摇头,“若是圣上有意,应是等盐场这边安定下来才会有消息传来。”


    贾琏道:“那只能静待消息了。好在如今姑父可以轻松许多。”


    “哪有那般容易。”林海摇头叹息,“你奉命巡视盐场,打算何时去?”


    贾琏道:“我对这些盐场都不甚了解,不知姑父可有什么建议?”


    林海道:“淮南盐场因卤水淡化,所以大幅度减少。如今泰州分司只余六场,通州分司也仅存七场。”


    叶向晚问道:“姑父的意思是如今的盐场只淮北那边最盛?”


    林海点头,“不错,虽然淮北最主要的盐场只有三场,但产量高,是盐税的主要来源。至于你想要先去哪里巡视,就看你自己的选择。”


    贾琏想了想,问道:“如今两淮还余下哪些盐商?”


    林海道:“虽然圣上清洗了一遍盐商和官员,但依旧剩下几家巨富盐商。你与我书房说话,我将扬州势力划分细细说与你听。”


    贾琏起身,叶向晚适时道:“我就不去了,这些事情我听得脑子疼,就不费这个劲儿了,反正我来只是顺带着出游的。”


    林海也没有勉强,让林管家派人领着叶向晚去街上转转。


    叶向晚出了林府,就去了街上。扬州不愧是全国有名的繁华之地,就是比着京都也不差什么。


    李涛跟在他身边,赞道:“我也是第一次来扬州,没想到扬州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繁华。”


    叶向晚笑道:“咱们要在扬州待些时日,有的是时间逛。”


    看着长街喧杂的人群,听着街道两边的小摊贩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叶向晚心中忽觉一阵恍惚。原来他已经习惯了这里,再看着这些人的时候,恍惚也不过一瞬罢了。


    叶向晚随意的逛着,没想到会在扬州看见售卖自己那些化妆品的铺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那个王泰王掌柜买断的其中一个地方好像就是扬州。


    他看着眼前这个高两层,特别宽敞的铺子,道:“没想到王掌柜在扬州的铺子这样大。”


    铺子里的人不少,都是些穿戴富贵的夫人小姐,或是丫鬟,看样子生意很好。他也没有进去看,反正他供货出去,别人卖多少钱都和他没关系,没得自己进去找羡慕。


    正走着就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堆人,叶向晚好奇地走过去,往里挤了进去,林府的小厮和李涛也急忙跟着挤进去。


    里面原是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女子年岁正值妙龄,脸色有些苍白,眼眶泛着淡淡的红,穿了一身白色孝衣,鬓边戴了一朵小白花儿。


    叶向晚只瞧了一眼那女子姣好的脸蛋,和白嫩的肌肤,再看看那破席子卷着的尸身露出来的一抹褐色麻布衣衫,红唇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转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听着身后人群里女子的娇呼声,叶向晚摇头感慨道:“招数老不怕,管用就好。”


    李涛不明白所以地回头看了眼,“伯爷,这是何意?”


    “死去的老子穿着麻布,这女子却被养的白白嫩嫩的,真是稀奇。”叶向晚可没有那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倔性子,这就和明知屎不能吃还便要尝一口有什么区别!


    李涛明白了,“伯爷真是艳福不浅呐。”


    叶向晚打趣道:“羡慕?你还未有贤妻,不若我给你说个媒?”


    李涛连连告饶,“不不不,属下现在还未有心思想要成婚。”


    叶向晚本是说笑,见他如此不免有些热心肠,“真不要?你都三十而立了,还不打算娶妻?”


    李涛笑道:“没这个心思,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属下觉得自己一个人过也不错。”


    “行吧。”叶向晚也没有勉强,“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可要说一声,到时候我亲自给你做媒。”


    “多谢伯爷。”李涛拱手道谢,脸上满是笑意。


    逛了一圈,买了些吃食叶向晚就带着人回了林府,倒是让不远处瞧着人失望不已。


    “呸!怎么想的,安佑伯看着就和钦差大人感情很好,送女子过去岂不是诚心交恶?”一个中年男子不屑地白了一眼远走的人,还不如直接给银子来得爽快,还不会让钦差大人和伯爷厌恶。


    再说,就算送人也该送貌美的男子,说不定伯爷和钦差大人就好这一口也不一定。


    回了林府,叶向晚就将这件事当做笑话说给贾琏和林海听。


    贾琏一听有人想要挖自己墙角,脸色都青了,真是大胆!


    看到贾琏愤怒的神色,林海笑了一下,“看来已经有人按耐不住的想要讨好你们。”


    “讨好我们?”贾琏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海,不懂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这明明是结仇!他都还没有追上晚哥儿,就有人给他后院起火,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贾琏看向叶向晚,满心的庆幸和欢喜,“还好晚哥儿你没有将人带回来。”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在你心里我就这么蠢?连这么简单的计谋都看不清?谁会带一个明知没有怀好意的人回来。”


    “我的晚哥儿自然是顶顶聪明之人。”贾琏忙上去哄着。


    叶向晚看到林海打趣的目光,没好气地用胳膊肘捣了下贾琏的胸口,“闭嘴!”


    林海捋着胡子笑道:“我已命人备好了膳食,移步正堂。”


    叶向晚跟在林海的身后,不时还掐一下贾琏的胳膊,在长辈面前说的什么屁话!


    贾琏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低声讨饶:“好了好了,咱们夫夫自来感情就好,姑父见到就见到了,有何可隐瞒的。”


    他那是生气这个吗?叶向晚满心羞恼,他只是······他只是生气贾琏没个正形!


    吃了饭,叶向晚和贾琏又陪着林海说了会儿话,就告辞离去。


    “从我这儿走不通,说不定到时会走你那边。”叶向晚倚靠在软榻上,接过贾琏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了口茶。


    贾琏笑道:“凭她是谁,不过都是庸脂俗粉,如何比得上你。再者,我也并未蠢笨到如此地步。”


    “接下来你就忙你的事,我会去周边逛逛,瞧瞧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植株。”


    贾琏道:“让李涛和李海跟着,不然我不放心。”


    李涛和李海是这批护卫中武功最好的,不然贾琏也不会让他们俩跟着叶向晚。


    “知道了。”叶向晚不置可否地点头。


    贾琏来此就是为了巡视盐场,所以叶向晚也没有打扰他,只是这两日出去不是遇见少女卖身葬父,就是少年卖身葬父。不然就是好赌的父亲,遭卖的他|她,可谓是烦不胜烦。


    最后叶向晚干脆带着人出城去了,打算去山脚下转转,活动活动筋骨。


    在山脚下了马车,就听后面传来阵阵马蹄声。


    叶向晚蹙眉看去,只见不远处奔来三匹骏马,每一匹马上都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哥儿,箭袖束腕,马匹上还挂着箭囊和弓箭,看那样子也是来打猎的。


    到了近前,马儿被勒停,三位公子哥儿利落地翻身下马,身后的小厮忙牵着马儿栓到一边的树上。


    三位公子哥儿衣着华丽富贵,叶向晚打量了一眼,一个面容秀丽,只是眼神有些阴郁。一个气质儒雅,身上更多的是文人气息。虽眉眼含笑,瞧着似平易近人,但叶向晚却觉得他更像笑面虎那一类的人。


    最后一个年纪略小些,不过十八九岁,正值青春洋溢,笑起来脸颊上还有着酒窝,清朗帅气。


    感受到叶向晚的视线,那三人纷纷颔首示意,更是露出一个友好和善的笑意。


    叶向晚收回视线,就带着李涛和李海往里走。


    “这位公子请留步。”


    叶向晚回头见那位气质儒雅的男子笑着拱手:“公子也是来打猎的?今日遇见也是有缘,不知可否通行?”


    叶向晚笑了,“若是你我在这座山里再次遇见,同行也无妨。”


    他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前脚刚出城门,后脚就有人和自己目的地一样。


    男子怔愣一瞬,等回过神就见叶向晚已经带着人走远。


    酒窝青年叹道:“我就说,直言过来拜见伯爷不就行了,干嘛这般不诚不实的。若是伯爷气恼,认为咱们欺骗他怎么办?”


    “那只能说我们没缘。”阴郁男轻垂眼睫,遮住眼里的沉思。


    儒雅男子挑眉道:“有缘没缘的,不还是我们说了算。走,跟上。”


    说着就当先追上去。


    酒窝青年看了眼阴郁男子,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不管成不成,咱们总得试一试,不然······”


    阴郁男子紧抿着唇,和酒窝青年一道快步跟上。


    “公子留步。”


    叶向晚蹙眉回头,“有事?”


    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和不快,儒雅男子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公子可是初来扬州?我们几个经常来这座山打猎,知道哪里猎物最多。公子若不嫌弃,可与我们一道。”


    “不必,公子爷我最喜欢惊喜。”叶向晚不欲搭理他们,转身就要走。


    酒窝青年见状忙上前一步,笑道:“伯爷恕罪,其实我们是知道伯爷来此特意来寻您的。”


    “寻我?”叶向晚笑了,“寻我做什么?”


    酒窝青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着儒雅青年和阴郁男子,笑道:“这位是盐商商家大公子商洛,这位是盐商乔家三公子乔翔,我姓何,名何方,家中也是盐商。我们自听说伯爷的事迹,都对伯爷进献新粮钦佩不已,所以得知伯爷来此,特来拜见。”


    何方?这名字起得还挺有趣,叶向晚对他们的来意有所猜测,“你说话倒是实诚。”


    “伯爷面前不敢撒谎。”何方灿然一笑。


    叶向晚笑道:“你们找我也是无用,他的事我向来不管。”


    “伯爷这是何意?”何方仿佛没有听出叶向晚话里的意思,只道:“我们来只是想要拜见伯爷,别无他意。”


    商洛颔首一笑,“小方所言皆是我们之意,不知我等可否陪伯爷狩猎一场?”


    叶向晚闻言眉峰微挑,“你们若是愿意,随意就是。”


    “多谢伯爷!”何方声音响亮,语气里满是欣喜。


    李涛和叶向晚走在前面,低声问道:“伯爷,这样真的没事?”


    “不过是一同打猎罢了,没事儿。”叶向晚毫不在意,“来都来了,还能将人撵走?”


    商洛走在乔翔身侧,见他面色冷凝,就道:“你挎着张脸做甚?若真能得伯爷青眼,对你不也是好事一桩?”


    乔翔的脸更冷了。


    何方凑过去,也道:“我觉得伯爷看不上你。”


    乔翔闻言瞪着他,何方却不怕,反而还振振有词:“你瞪我干什么?我说得难道不对?谁会喜欢一个整天阴着一张脸,好似别人欠了你百八十万两银子一样!”


    乔翔这次气得脸颊都鼓起来,快步上前,远离他们两个。


    叶向晚没有理会他们几个在说什么,只是听着清脆的鸟叫声心情愉悦,觉得心都静了。


    【怎么老是有人往儿这深山老林里来?】


    【这谁知道,整天吵吵的鸟心烦!我的毛色都不亮了!】


    叶向晚循声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枝头停着两只鸟雀,正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第69章 奇怪的石头 叶向晚也没有在意……


    叶向晚也没有在意两只鸟的交谈, 进了林子就四处寻摸野鸡野兔什么的小动物。


    何方凑过去,“伯爷想要打些什么猎物?”


    叶向晚也不打肿脸充胖子,道:“我的箭法不好, 不过是出来玩玩儿, 顺带着瞧瞧能否打来一只野鸡野兔的。”


    何方笑道:“这有何难,一会儿, 我给伯爷打个野鸡野兔。”


    商洛适时插话:“何方箭法不错,伯爷若是不弃, 待会儿就让何方帮着打几只。”


    叶向晚摇头拒绝,“还是罢了,若是都靠着你们来打,岂不失了乐趣。你们不必跟着我,分散开来自行猎物就是。”


    话音刚落, 何方就道:“我们跟着伯爷。”


    知道一时半会是赶不走这几个狗皮膏药, 叶向晚也不再管他们,带着李涛和李海往山里走。


    何方三人在其后跟着,瞧着叶向晚十箭有九箭都落空, 忍不住对视一眼。都说安佑伯在被封伯之前是京都城一个穷苦人家,侥幸嫁入荣国府后,才生活好些,原来当真如此。


    叶向晚边随意射着箭,边四处张望着,瞧见一边草丛窸窸窣窣地摇晃着,拉开弓箭就朝着那边射了过去。


    一只颜色艳丽的野鸡飞速跳开,没入草丛中不见了影子。


    叶向晚叹了口气,李涛笑着走过去将箭矢拔出来,只是回来时, 神色有些不对。


    他对叶向晚使了个眼色,叶向晚会意地摇头叹息,“没意思,回去吧。”


    何方拎着一只野兔跑了过来,“伯爷是要回去了吗?”


    叶向晚道:“老是打不着,还不如回去。”


    “啊?这就要走啊?”何方有些不舍,他这才刚得趣的时候,怎么就要回去了。


    商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打猎,“都快半个时辰,想来伯爷也累了。不若回城,由在下做个东道主请伯爷吃饭?”


    叶向晚转头看着他,笑道:“不必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说完转身就往山下走。


    商洛心中无奈,这个安佑伯真是太难讨好。


    乔翔道:“安佑伯是个聪明人,可惜有的人就是喜欢把别人当傻子。”


    何方轻轻撞了下乔翔,“你在说你爹?”


    乔翔气呼呼地瞪了眼何方,何方满头雾水,看向商洛,“我说错什么了?”


    商洛看着他手里拎着的死兔子,没好气地道:“打你的猎去吧!”


    何方看着他们的背影,挠头不解:“不是乔翔的爹,难道还是我爹?”


    到了山脚,叶向晚回身看着跟上来的人,“你们怎么没有继续玩儿?”


    商洛笑道:“伯爷回去了,我们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干脆和伯爷一道走。”


    叶向晚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径自上了马车,李涛和李海坐在外面赶车。


    商洛三人也翻身上马走在马车周边,带来的随从都跟在后面,瞧着都好似在护卫中间所走着的马车一样。


    回了城,商洛还是没有打消清客吃饭的心思,叶向晚再一次礼貌拒绝,“今日有事,无法应约。若是下次再见,本伯爷请你们吃饭。早些回吧。”


    话说到这份上,商洛也不好再说下去,只能看着马车远去。


    不过何方倒是追了上去,“伯爷!”


    他将手里的兔子和野鸡塞给李海,“拿回去给伯爷加餐,若是伯爷喜欢,下次我还给伯爷打。”


    叶向晚撩开窗户的帘子,看着何方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禁笑道:“那就多谢了。”


    何方挥手送别马车远去,商洛和乔翔走到他身边,“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乔翔瞧着何方,满是阴郁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无语,“也许心眼子多的人就喜欢他这样的。”


    “什么意思?”何方皱眉,总觉得他们在骂自己傻。


    商洛揽住何方的肩膀,“走吧,回去,今日任务没有完成,说不定下次还要继续。”


    慵懒的语气哪里还有之前的儒雅之气。


    何方道:“我觉得伯爷人很好啊,很温柔,不像别的权贵人家,看着咱们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几人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驿馆别院,叶向晚看向李涛。


    李涛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递给叶向晚:“伯爷请看。”


    叶向晚接过去一看,就皱起了眉头。这块石头并不大,只有小儿拳头大小,上面布满了闪亮的银色光点。


    前世时,他曾经想着要是自己捡到一块银矿石金矿石就好了,所以特意找了银矿石和金矿石的图片解说看了一遍。所以他打眼一看这块石头就有些眼熟。


    但他并没有见过实物,所以很不确定地询问道:“银矿石?”


    李海闻言也凑了过来,“有些像,应该是。”


    李涛道:“见到这块石头的地方周围都是杂草,并无碎石块。”


    “所以······”叶向晚沉思道:“所以这块银矿石是不小心遗落在那里的。”


    李涛沉声道:“但不管是人还是山间动物所遗落,都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山里某处有银矿存在。”


    叶向晚脸色凝重,“再往深里想想,或许已经被开采。”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有没有可能是开采之后的银矿遗漏的一小块被山间动物带了出来?”


    李海道:“银矿的开采都会记录在册,想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开采过银矿,只要打听一下就可知晓。若是官采,不会没有人知道。”


    叶向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明白李涛的未尽之言,若是这附近真的没有什么银矿,那才是事大了。


    像是金银铁铜这样的矿,是严禁私人开采的。一旦发现,都是按谋逆罪论处!


    “这件事莫要传出去。”叶向晚叮嘱道,“要私下里查,等我吩咐。”


    “是。”李涛和李海也是知道轻重之人,立刻就应了下来。


    晚上等贾琏回来,叶向晚就将银矿石拿给他看,“你瞧瞧,可是银矿石?”


    贾琏仔细瞧了好一会儿,“你若是让我瞧,我确实看不出来,我没有见过银矿石,只见过银子。不过李涛和李海若都认为是,那八成为真。”


    “不过······”贾琏微蹙起眉头,迟疑道:“我在户部整理往年财政收入时,并不曾发现扬州这里有记录银矿的存在。”


    叶向晚眉心紧拧着,眼里闪过沉重,“那就是私人开采了。”


    “这件事你莫要管,交给我。”贾琏抬头凝视着叶向晚,“这不是小事,万一有个风吹草动,若是假的,不过是虚惊一场。可若是真的,世上铤而走险的人不少。”


    “我知道。”叶向晚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也没有一意孤行,他知道自己的斤两。


    不过······叶向晚眸光流转,不能亲自去查,他可以请外援。


    翌日,叶向晚就带着李涛和李海走街串巷,找到了卖鸟雀的地方。


    “公子,您要买什么鸟雀?”李涛好奇问道。


    叶向晚随意道:“不过养来逗逗趣儿,什么都好,主要是合眼缘。”


    李海指着一个鸟笼里关着的一只黑色的大鸟,“公子,这个好,这个威武。”


    叶向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笼子里关着一只黑色的鸟,正在情绪激烈地撞击着笼子,嘶哑的叫声难听极了。


    【鸟爷告诉你,赶紧将鸟爷放了听见没有!小心鸟爷家族来人对你不客气!】


    叶向晚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鸟笼前蹲下,“有个性!爷喜欢。老板,这是什么鸟?怎么卖的?”


    好不容易有人过来询问这个烈性鸟的价钱,老板也不说虚的,生怕将客人吓跑,“公子,这是八哥儿。虽然性子暴躁了些,但看着也挺威猛不是?”


    【你想卖了鸟爷?你个无耻人类!快把你鸟大爷放了!听见没有!】


    八哥儿撞得更激烈了,鸟笼子都被撞地摇摇晃晃要倒地。


    老板急忙将鸟笼扶正,手背差点儿被八哥儿那鸟喙给啄了个血洞出来。倒是将老板也给惊了一身汗。


    叶向晚道:“老板,你这八哥儿的性子可不止暴躁了一些啊。”


    八哥儿一双黑眼珠子死死瞪着叶向晚:【就你要买鸟爷啊?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敢买鸟爷,鸟爷回家就扒了你的锅!蹬了你的灶!饿死你个熊样儿!】


    叶向晚自动过滤着八哥儿的话,只心里实在难以压抑着笑意,“老板,二十文,我要了。”


    老板苦着一张脸,二十文?都不够自己的收购钱。


    “公子,这实在是······”


    在鸟市里待了一段日子,八哥儿对人类的一些银钱也有了些了解,虽然不知道二十文到底值多少钱,但它却知道,值不了多少钱。


    【二十文?你个小白脸子!鸟爷就值二十文?真是气死鸟爷了!】


    “你看它这个样子,回头再给气死了,你岂不是砸手里了。”叶向晚指着笼子里目露凶光的八哥儿,“我看你还是卖给我得了,二十文也是钱不是。”


    “五十文,不能再少了。”老板也被八哥儿的眼神吓了一跳,若是这位公子走了,卖不出去事小,再给客人啄伤了事大。


    “付钱。”叶向晚拎起鸟笼起身就走,李涛付了钱,就和李海紧随其后离开了鸟市。


    坐上马车,叶向晚听着八哥儿的骂骂咧咧,感叹道:“家里一个猫爷,如今又来了你这个鸟爷,我还真是伺候你们这俩爷的命。”


    “别骂了,跟着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八哥儿还要骂的鸟喙立时就张得大大的,夭寿哦!鸟爷我中邪啦!


    第70章 看准些 叶向晚伸出手将八哥儿……


    叶向晚伸出手将八哥儿的鸟喙手动合上, “嘘,不要吵啦,你想吃什么, 等回了家, 我让人给你准备。”


    八哥儿的绿豆大小的黑眼珠自转了转,上下打量着叶向晚, 随后甩开叶向晚的手,【你抓着鸟爷的嘴干什么!再有下次小心我叨你。】


    叶向晚忍笑, 捏住八哥儿的鸟喙,低声道:“大鹅才叫叨,你那叫啄。”


    八哥儿的翅膀都惊讶地直愣愣地张开,毛都差点炸开。真稀奇哦,这个小白脸竟然可以听得懂鸟爷说话?原来鸟爷没有中邪哦。


    回到驿馆的房间, 叶向晚就让伺候的人下去拿些八哥儿要吃的食物过来, 他要和八哥儿玩一会儿。


    等下人将食物送来退出去,叶向晚才道:“吃吗?”


    八哥儿昂着头在笼子里踱步,【放进来。】


    叶向晚将食物放进笼子里, 见八哥儿吃得开心,就问道:“你们八哥儿是不是都和你一样,这般威武霸气?”


    八哥儿闻言高兴地止不住,兴奋地叫了两嗓子,【小子,有些眼光啊!】


    叶向晚见它神气高兴的模样忍着嘴角的笑意,继续道:“八爷,我有事想要请你帮一下忙。我想,除了像你这样厉害的鸟中之王,没有谁能帮我了。”


    八哥儿乐得不行, 【先说来听听。】


    万一不行,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威严霸气?


    叶向晚低声道:“城外有一座大山你知道吗?”


    八哥儿点头,【知道,我之前就是从那儿过来的。】


    谁知一不小心竟被人类给抓走了,真是晦气!


    叶向晚闻言心中顿时就是一喜,“我想知道,那座深山中,有没有人类走动。比如推着车子什么的,由或者有人搬着石块的。”


    八哥儿一听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立马展开翅膀拍着胸口,【行!鸟爷办事你放心,这个忙我帮了。不过这些东西我回来还要吃。】


    叶向晚笑道:“管够,你想吃什么我就有什么!”


    【成交!】八哥儿立马答应下来。


    叶向晚没有立即就将八哥儿放出去,而是打算等到明天再说。


    晚上,贾琏回来就见寝房里的窗户边上挂着一个鸟笼子,蹙眉问道:“你买的?”


    叶向晚点头,“瞧着挺合眼缘的,就买了回来。”


    贾琏闻言看着八哥儿的眼里满是嫌弃,“怎么买个这样的回来?你若是喜欢,可以买些画眉、黄鹂、鹦鹉都行,那样的漂亮,叫声还好听。”


    【呸!漂亮?漂亮顶个屁用!哪里像鸟爷这样威武霸气!没眼光的小白脸子!】八哥儿气得恨不得一鸟喙啄烂他的嘴!瞎说什么东东!


    不算好听的声音不停响起,贾琏捂着耳朵跑到叶向晚身边,“这鸟的叫声真是太难听了。”


    刚打算捂住他的嘴的叶向晚无奈叹气,果然八哥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你以为你的声音很好听吗!你个小鸡崽子!你过来,有种咱俩单挑!看我不叨烂你的嘴!让你满嘴胡沁!】


    贾琏眉头紧皱,叶向晚眼疾手快地捂住他要继续说的破嘴,“你闭嘴吧,会不会说话?我的八爷明明这样威武霸气,就连声音都这么与众不同,你真是不会欣赏。”


    贾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认真的?


    叶向晚点了点头,认真的。


    贾琏拉下他的手,“你别告诉我,它的名字你给取得八爷?”


    一个猫爷还不够,又来一个八爷?这名字真是太会占便宜了。


    八哥儿还要继续嚷嚷的嘴顿时停住,【八爷?鸟爷喜欢这个名字。以后我就叫八爷了!】


    “怎么?不行?”叶向晚睨了他一眼,“多好听,多符合八爷的气质。不懂欣赏。”


    我不懂欣赏?贾琏不可置信,他若是不懂欣赏谁懂欣赏?


    罢了,他见叶向晚真的很喜欢这只八哥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他这个八爷。


    “这两天巡视的如何?可还顺利?”叶向晚在桌前坐下,准备用膳。


    贾琏道:“暂时没什么问题,等我将周边的盐场巡视完成,就要去泰州分司和通州分司走一趟。”


    他看着叶向晚,“归期不定,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关于那件事,你莫要插手,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叶向晚点头:“我知道,放心。”


    听他这么说,不知为何贾琏总觉得很不放心。但看着叶向晚平静的神色,便认为自己只是太担心他,想着等出发时多嘱咐李涛和李海护好他就是。


    翌日一早,贾琏正在和叶向晚用早膳,就见一侍从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进来。


    “伯爷,大人。”侍从给他们二人见礼,“商公子、何公子和乔公子特意给伯爷送来扬州早点,说是给您加餐。”


    贾琏满心疑惑,“这三人是谁?”


    叶向晚听说是送给自己加餐的,不由惊讶,“他们三个是昨日在山脚下偶遇我的盐商家的公子,商家商洛、何家何方,还有乔家乔翔。”


    “原来是这三家。”贾琏微微颔首,但随即就皱起了眉头,“他们为何要送早点给你?”


    叶向晚招手让侍从将食盒里的饭食取出,闻言就顺口答道:“我怎么知道,兴许是觉得和我投缘呗。”


    “哼!”贾琏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不悦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看着桌子上摆着的精致早点,微微眯起眼睛:“他们送来的东西,我看还是不要吃了,万一有个什么问题可不好。”


    说着就起身动手将那些早点再次一一放回到食盒里,摆手让愣住的侍从带走,“赏你了。”


    侍从看了眼叶向晚,见其摆手,这才高兴地拎着食盒走了。


    叶向晚瞧见贾琏嘴角的笑意,心中无语,“既然担心食物有异,做什么要赏给侍从?不怕吃出问题来?”


    贾琏眼眸微转,笑着夹了一个水晶虾饺放到他的碟子里,“虽然不太可能有问题,但吃人嘴短,小心无大错。”


    “算你有理。”叶向晚吃下贾琏夹过来的水晶虾饺,只是低头时,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意。


    “商家、何家和乔家你知道?”


    贾琏道:“这三家也是扬州的盐商,只是相比其他盐商,便显得弱了些,根基不深。他们三家售卖盐引最多的是商家,其次是乔家,最后就是何家。我想他们找你套近乎,也是想着发放盐引时,你可以帮帮忙。”


    叶向晚摇头道:“我不过就是一个无有实权的安佑伯,盐引如何发放我可做不了主。”


    贾琏闻言笑得贼兮兮,“你做不了主,我做得了主。说不定他们就是想着和你交好,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对他们稍稍松手,多给些盐引。或者是吹吹耳旁风······唔唔······”


    话还没有说完,贾琏就被叶向晚捏住了嘴,“闭嘴!谁吹耳旁风!吹谁的耳旁风?”


    贾琏拉下他的手,讨好地笑道:“我吹耳旁风,我给你吹耳旁风。”


    “哼!”叶向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堵得上,堵得上。”贾琏嘿嘿笑着,晚哥儿现在明白那几个人的险恶用心,定会对他们厌恶。


    叶向晚白了他一眼,德性!


    用过早膳,叶向晚就拎起鸟笼,“八爷,可要我送你去?”


    八哥儿摇头,【不用不用,八爷认得路。你就等我消息。】


    叶向晚见状也没有再说,推开窗户,将鸟笼打开就将八哥儿给放了出去。


    “伯爷,怎么将这八哥儿给放了?”李涛心中疑惑,伯爷不是很喜欢这只八哥儿吗?昨晚上就连二爷都在这八哥儿身上吃了瘪。


    叶向晚看着八哥儿飞向天空逐渐远去,笑道:“放它出去透透气,若是它与我有缘,自然会回来。”


    李涛和李海对视一眼,眼里皆是不解。


    挥手让李涛和李海去忙活自己的事,叶向晚就在房间里扒拉系统商城里的东西,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之前在船上刷新了两次,一共多出十二种商品。小麦、杂交水稻,这两样都包括其种子,日后可以找个机会拿出来,一定可以解决粮食的问题。


    玻璃制品,他用探测仪探测过,已经分析出其所需要的配料。等回了京城可以找人烧制,看看能不能烧制出来。


    苹果、橘子、沃柑和另一次的刷新出的水果所重合,以后也不缺水果吃了。奶制品和奶茶、蛋糕稍稍有些重合,日后也不缺这口吃的。


    最后两个则是望远镜和无线监控无人机,叶向晚点进无线监控无人机看了一眼,发现这是可以根据天气所变换颜色掩藏自身的一种无人机。若是白天,那就是透明的。若是黑夜,那就是黑色的,正好之前有个夜视仪,可以配合着使用。


    而且还是太阳能的,只要有阳光,就不会有没电这一说,很是方便。


    叶向晚闲来无事,买一个架望远镜。看了说明,这是一架军用望远镜,有机会可以出去瞧瞧到底可以看多远。无线监控无人机和夜视仪也都买了一个,趁着现在有时间,多熟悉熟悉,也免得到用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申时过半时,八哥儿回来了。


    一落桌面整只鸟就瘫在了桌面上,【累死了!】


    叶向晚急忙给它倒水、拿吃食。


    八哥儿吃喝后,才有力气说话,【经过我和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精心勘察,终于找到了你说的情况。大山里还真有人推着车子来来回回的进出一个山洞,外面还有人瞧着,动不动就甩鞭子!要不是八爷我跑得快,就毁了!】


    “八爷辛苦了。”叶向晚恭维着,“今儿咱们先歇歇,明儿我陪你一块去。”


    八哥儿没理他,跳到一根杆儿上径自给自己梳着羽毛。


    叶向晚沉思着,扬州城外那座山不小,连绵有百里,也不知到底在哪个方向。按照八哥儿所言,只怕那地方应该是大山深处,这就不好办了。


    不说山中难寻,只说山中有猛兽就是一道坎儿。还有,若是真的在开采银矿,他们又将熔炼出的银子运去了哪里,这也是重中之重。


    不知道也就算了,若是知道了,不弄清楚总觉得心中不安。早知道就不去那座山打猎了。


    但他知道,如今既然已经发现了,只怕贾琏也不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而他也不会眼看着贾琏一人去查这些东西。


    晚上,洗漱沐浴过后,两人躺在床上。


    贾琏侧头看着叶向晚,“晚哥儿。”


    叶向晚转过头看过去,“有事?”


    贾琏侧过身,“明儿我就要出发去泰州巡视那里的盐场了,归期不定。”


    “这么快?”叶向晚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贾琏会这么快就要去泰州。


    贾琏道:“这里都已经巡视的差不多了,等将周边的盐场巡视之后,还要顺带着查验盐引的发放。”


    他拉住叶向晚的手,“我明儿就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叶向晚感受着指尖被轻轻摩挲着,黑暗中,眉峰微微挑起,“什么话?我能有什么话和你说,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回来。”


    贾琏急了,“当然不是!”


    他拉着叶向晚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委屈道:“你不许再拿这些话敷衍我,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会不会想我?”


    叶向晚暗道:我有那么多事要做,哪里来的时间想你。


    但他肯定不能这样说,便道:“咱俩处了这么久,你冷不丁要走,我自然会想你的。”


    贾琏闻言心中喜悦,“我也会想你的,如今明明还没走,我就已经很想你了。”


    “我······”贾琏缓缓向叶向晚靠近,“我想亲亲你。”


    叶向晚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紧抿了下唇,“不给亲,快睡觉。”


    “不行。”贾琏摸索着捧住叶向晚的脸,指尖在他的唇畔流连,“要亲,不然我睡不着。”


    话音刚落,贾琏就猛地亲了上去。


    贾琏也许是想要在叶向晚拒绝之前,争分夺秒的亲上去。但在黑暗中,他有些瞄不准位置,于是,事情就有些糟糕。


    “我靠!”叶向晚捂着鼻子坐起身,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你倒是看准些!”


    贾琏也呲牙咧嘴的,感受着牙齿的疼痛,他想也知道刚才磕得有多痛。他也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忙担忧问道:“要不要紧?是不是很疼?”


    “废话!”叶向晚瞪了他一眼,好在没有嗑出血,“睡觉!”


    说完就气呼呼地躺下,转过身背对着贾琏睡下。


    贾琏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没用啊你!都找到地方还能亲错!


    他看了眼叶向晚的背影,幽怨地躺下。


    许是睡觉前一直想着这件事,睡梦中也尽是叶向晚追着自己,举着拳头要开揍的场景,吓得他一身冷汗的醒来。


    早上用膳时,贾琏时不时就看向叶向晚。


    叶向晚被看得不耐烦,“看什么看!吃你的饭!我脸上有花儿还是有饭!”


    贾琏忙低头吃饭,过了一会儿,他期期艾艾地抬头瞧着他:“晚哥儿,昨晚上······”


    余下的话在叶向晚的冷眼下尽数咽了回去,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吃着碗里的粥。


    还敢提昨晚上?没揍你一顿就不错了!还提!还提!显得你记性好?叶向晚恨恨地咬了口虾饺,如利剑一般的眼神让贾琏头不敢抬。


    贾琏吃着饭,心中无声哀嚎,晚哥儿究竟是生气昨晚上磕疼了,还是生气自己想要亲他?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不弄清楚,心里就一直放不下。


    穿戴整齐后,贾琏见叶向晚正在给他准备可能用到的药包,缓缓走了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晚哥儿,我这就要走了,你可是还在生气?”


    叶向晚翻了个白眼儿,转过身将收拾好的药物塞进他的怀里,没好气道:“和你生气?那我恐怕有生不完的气。”


    贾琏闻言立马笑了起来,紧紧抱着小布包袱,低头就在叶向晚的唇上印下一吻。


    叶向晚下意识地抬头愣愣看着他,却被贾琏抓住机会又在唇上亲了一下,“这个是补上昨晚的。”


    “赶紧滚蛋!”叶向晚嫌弃地将他推出去,送他到了门口。


    贾琏笑着对他挥手,“晚哥儿,我走了。”


    看着那人钻进马车里,叶向晚扬声道:“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贾琏撩开车窗帘子,对着叶向晚笑得灿然,“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叶向晚挥手,看着马车在精兵的护卫下缓缓离去。


    等马车不见了影子,叶向晚刚要回转,就见昨天的那个侍从又过来了。只不过他这次手里拎着的是个鸟笼子,里面关着一个漂亮的黄鹂鸟。


    “伯爷。”侍从将手里的鸟笼举起,“这是商公子送来的,说是给伯爷做个消遣。”


    叶向晚接过鸟笼,听着脆生生的鸟叫声,嘴角微微弯起,“收了他们两次礼,也不好视而不见。去,就说本伯爷约他们去城外青山打猎,问他们去不去。”


    侍从领命而去。


    李海上前问道:“伯爷,这个时候您还要去打猎?”


    叶向晚拎着鸟笼转身回去,“不往深山去,不过是打猎玩玩,没事的。不用担心。”


    李海和李涛对视一眼,总觉得伯爷意不在此。但现在能劝动伯爷的二爷已经走了,他们也只能尽心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