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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相认◎
被扛在肩上的弥月开始反思,自己什么时候能不被童磨玩得团团转。
明明她已经穿了那身法衣,就算脸被糊成看不清的样子,按照童磨的性格甚至没对她产生怀疑,而是第一时间选择离开……
她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肚子被硌得难受,弥月拍了拍他背:“放我下来,我不舒服!”
童磨面带笑容,丝毫没有将人扛在肩头上的歉意:“可是弥月不让我抱啊,那我只能扛着了。”
“再说……”他顿了顿,腔调拥有极强的个人色彩,“如果把弥月放下去的话,你又会跑掉了。”
他明显在笑:“这一次,你应该跑不掉了。”
虽然说是自投罗网,但听到他的话心里莫名发慌。
“我不跑,你放我下来。”
这一次他似乎听进去了,停下来之后想了想托着弥月的腰抱在了怀里。
“我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安全。”他低下头时瞳孔里似乎都倒映着弥月的面庞,时间过去了两百年,而身为人类的妹妹却依旧如常,他像是从那层灰尘下看到了弥月曾经的容貌,“真是神奇呢,难道弥月真的是神女么?”
提及先前的事情,用了某种技能的弥月难免有些虚。
手指抠着掌心,弥月避开他的目光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我一睁眼就到这里了……还被当做贼抓了进来。”
后面的事情童磨已经知晓,所以也并没有再追问。
抱着弥月的力气突然加大,童磨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路上碰到的信徒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由得噤声。
毕竟他们从未看到过教祖会做出抱着人经过的举动。
葵也看到了,而她第一时间就发现被抱着的人是这两天被当做贼抓进来的弥月。
在她愣神之际,身形高大的教祖已经带人进了他的主殿。
屋内的灯光并不算明亮,但依稀能听到教祖轻声细语的似乎在哄人,只不过听不清说什么。
室内唤人打一盆水来。
葵反应快应了一声,随后跑到水井旁快速打了一盆水端过去。
她轻敲着门,直到里面的人回了一句进来,她才拉开门端着水走了进去。
室内似乎进行了大清早,进去的时候还能嗅到清洁后才有的气味。
葵没忍住快速抬眼一瞄,高台之上,受人敬仰的教祖此刻盘腿坐下,怀里的女孩被他揽住腰坐着,手腕也被攥住了。
而她的脸……
糊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清脸的灰尘。
“放下就好了哦。”童磨依旧是温和的,他丝毫并不觉得自己在信徒面前展示出这一面有什么不对,反而笑眯眯地望着葵,“多亏了葵的帮助呢,才让弥月没有被受伤。”
原本还在思考两人之间关系的葵被突然直呼其名拉回了注意,她仰起面庞,眼里满是对教祖居然第一时间准确地喊出她的名字的震惊。
反应过来后她立刻低下了头,高兴地嘴都合不拢:“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那些人我会处理的,葵我也会给予奖励。”童磨一向说到做到,不过现在他没有和信徒拉近距离的心思,“这里不用葵帮忙了,你先去休息吧。”
弥月眼睁睁看着童磨将信徒哄走,离开时还轻轻拉上了门,并让其他信徒不要去打扰他。
“弥月在期待什么呢?她好像救不了你。”脸颊旁突然多了一道呼吸搅在一起,弥月下意识侧过脸,抬眸时和对上一双弯起的虹眸,那眼睛里透出的愉悦几乎要溢出来了。
弥月狼狈扭过头:“才没有。”
童磨并不是喜欢追问的人,他单手拧干了湿布凑到弥月的脸上一点点擦干净,青年垂下眼睫,认真擦拭的模样像是在擦拭一幅精美的古画,动作轻柔且仔细,弥月不太配合刚想扭过头又被手掌托住下颌,被迫抬起了脸庞。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不爱干净,这样可不是个好习惯呢。”两百年的时间似乎并未将童磨的记忆湮灭,他的动作和说话态度仿佛两人同为神子神女不过是昨日。
直到脸上的脏污被擦干净,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童磨才松开手。
他痛痛快快地笑了起来,随即将她拥入怀中。
发出一声喟叹:“果然是弥月啊。”
弥月一时动弹不得,却也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所以,你什么时候把我送给那个人呢?”弥月十分冷静地刺激他,“那位叫做无惨的大人。”
拥住她的力道加深,童磨将脸埋在她的肩头:“看来还在怪我啊,弥月。”
“我从未想过你会来找我的。”他闷笑着,似乎想起了当初让他高兴的事,“那天晚上你是不放心我才来的吧,我很高兴。”
“我一直想和你说,但是你突然消失了。”他声音里透着委屈,仿佛当晚和弥月捉迷藏的鬼不是他一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那位大人已经超出人类的范围,我的神抵抗不了呢。”
弥月沉默不语。
“上次是我错了,弥月。”他松开手臂,仔仔细细打量着弥月似乎想将她记在心里,“我不会让他发现的,弥月只要跟着我就好,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
而他扯过一条布带绑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像个好学的孩子一般歪着脑袋朝弥月的方向问:“这样他就看不到弥月了。”
不仅是眼睛,还有心里的想法……
“他不太关注我呢,所以倒也不用担心。”童磨笑了起来,哪怕他看不见,动作却熟练地握住了弥月的手腕,抱着她往后一趟,“果然只有抓住你才敢放心。”
说完又觉得不太安全,不知道从哪掏了一根绳子两头系在两人紧握的手腕上。
“不是……”弥月试图为自己发声,“你绑着我干什么?我怎么上厕所洗澡?”
青年支起上半身疑惑地唉了一声,显得十分无辜:“反正我遮住眼睛了,看不到也没关系吧。”
但你的动作完全不像看不到的样子啊!
弥月给了他一拳头,青年捂住胸口做受伤状仰躺:“弥月这么讨厌我吗?”
“我不会跑。”弥月咬牙切齿地试图解开手腕上的绳索,但不知道他怎么绑的,不管她怎么解也解不开,“快给我解开,我要去厕所!”
青年脑袋一歪望着她:“弥月真的没有骗我吧,如果这一次跑掉的话……”
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不同于寻常人的尖锐犬牙,嗓音里透出缱绻:“那就把弥月变成鬼哦。”
弥月打了个寒颤。
她才不要。
手腕上的绳子被解开,弥月揉着被解放的手腕就要跳下高台,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手臂,她又被带了回去。
“真的不会跑哦?”童磨又确定了一遍。
弥月拉着脸一字一句回答:“不!会!”
“好吧好吧……”童磨一脸无奈又躺了回去,“那我再这里等弥月回来哦。”
弥月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
一冒头,周围的信徒极有默契地回头盯着她,停顿了两秒后又假装无事发生继续闲聊。
弥月一眼就看到了葵,她正高兴地向弥月挥手:“这里!”
看到鲜活的人弥月似乎才松了口气。
她小跑过去时,葵迫不及待地打听她和教祖的关系:“你之前就认识教祖吗?”
弥月含糊地嗯了一声,余光往房间望去,模糊的人影似乎坐在那朝她的方向看来。
弥月搓了搓胳膊在屋外缓冲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回去。
童磨盘腿坐在那托腮望着她,明明蒙住了眼睛但弥月感觉他仍然在看自己。
“弥月回来啦。”青年爽朗一笑,朝她张开手臂,“那我们睡觉吧~”
迎接他的是弥月的拳头。
“好好说话!”弥月气愤地拽走他的枕头,蛮横地通知他,“我要去和葵睡,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一起睡!”
童磨拽住枕头另一头死磨硬泡:“真的不行吗?我们可是世上最亲密无间的关系,真的真的不行吗?”
“不!行!”弥月抢不过枕头干脆选择放弃,转身就走,“不准跟上来。”
身后安静地可怕,在踏出房门的最后一刻弥月回头,青年依旧固执地望着自己的方向噎了一下。
“我走了你就可以不用蒙住眼睛了。”
童磨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问道:“如果我把葵喊过来,三个人一起睡也不行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葵正在铺床,看到弥月回来时一脸震惊。
“我以后还是睡这里。”弥月笑眯眯地同葵说着话,随后也将床铺好躺下,深深松了口气。
灯被吹灭,室内恢复一片黑暗。
葵侧过脸望着弥月的方向许久才开口:“教祖是有什么事情找你吗?”
弥月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她盯着屋顶轻声撒谎:“只是关心了一番我的近况。”
葵听到理由也信了,她笑着和弥月说:“教祖记得我的名字呢,他是个好人。”
好人……吗?
弥月没有回答,如今的进展似乎刚开了头就被童磨剪断了。
很不顺啊,这条路。
而在第二天很快印证了这一点。
信徒找到她说是给安排了新的住处,那人脸上洋溢着笑容:“教祖吩咐将您的住处就安排在他旁边。”
“我住这里就挺好的……”
弥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教祖跟我说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您的行踪,毕竟您可是教祖的妹妹,怎么还能住在这里。”
葵一脸震惊。
弥月也震惊了,兄弟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新的房间和从前在寺庙里的布置差不多,柜子里还摆了不少新衣裳,信徒在旁边赔笑:“都是教祖昨晚出门亲自购置的,另一个柜子是一些果脯之类的,不过昨晚店铺都关门了,暂时只买到这些。”
看这样子童磨是打算将她养在这里了。
弥月扶额,现在和她原先预想的已经差到十万八千里了啊!
“还有一件事……”信徒又补充了一句,“教祖让您今日有时间了,就过去和他说说话。”
弥月:谢邀。
她跑回葵的房间说是要收拾东西,没让其他人跟过来。
随后透过窗户呼唤了小飞机。
葵的房间后面是一大片树,正好可以遮挡视线。
她刚刚避开人急匆匆写了封信,顺带摸了摸小飞机的头:“替我把信带给小忍好吗?”
小飞机蹭了蹭她的掌心,咕噜噜地低声回应着。
“注意安全。”弥月松开手,小飞机展翅翱翔在天空。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将弥月吓了一跳:“你刚刚跟谁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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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bb们想看的番外好多啊(背着手走来走去)
82
第82章
◎逛街◎
现在是大白天,弥月回头看到一张瘦削清瘦的面颊时松了口气。
“自言自语呢。”发现是葵后,弥月发现自己真的是被那几个鬼搞怕了。
弥月转移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葵已经背过身不知道找什么,听到弥月的话也没回头:“有东西没拿,对了……”
找到东西的葵回头催促她:“这还是教祖第一次白天让信徒进去呢,不要让教祖等太久了……”
她说完自己又反应过来今天听到的话,一脸懊恼地改正道:“忘记了,您是教祖的妹妹,晚一点也没关系的。”
弥月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改成了敬称,拿了东西后向她鞠躬行礼后率先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弥月随便抱了个枕头就出去了。
她心里有事,也不顾其他信徒的目光拉开门就走进了童磨房间。
室内很暗,就连窗户都用帘子遮挡了。
弥月只能依靠微弱的光芒寻找童磨的踪迹。
她眯着眼试图看向高台,童磨一般就在那坐着。
而在她刚走近,脚下踩到硬邦邦的东西吓得她立刻缩脚,却又被男人的手攥住了脚腕。
细白的脚腕他一手就能轻易握住,童磨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地上,正好就在弥月的必经之地处。
“嗨呀,我还以为弥月不会来了。”
虽然这么说,但声音里都透着笑意。
弥月半抬腿有些站不稳,却也无法从他的手上抽回自己的脚,最后干脆踩在青年的手臂上缓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用力鼓起了肌肉,脚感硬邦邦的,哪怕看不到都能感受到肌肉线条以及紧实程度。
弥月心中添了两分怪异,立刻抬腿离开:“松开!”
童磨笑眯眯地松开手,随即撑起上半身往弥月的方向望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蒙住了眼睛,却掩盖不了嘴角上扬的弧度。
“弥月这样对我说话,我也会很伤心的。”
弥月:……完全看不出你的伤心,谢谢。
就在她准备再走动时童磨却站起身捂住了她的嘴巴。
这又是在干什么?
不等弥月扒开他的手,昏暗环境下童磨将食指比在嘴边嘘了一声。
嘴上的手掌被撤离,弥月保持安静坐在高台上听身旁的童磨开口:“无惨大人询问为什么我这里一片黑呢~”
他笑了笑从弥月身旁走开,心无旁骛地开始回老板消息。
“当然是因为白天太亮了,这样下去会对我的眼睛产生伤害的。”
另一头——
察觉到些许异常的无惨得到回复后眼睛微眯,对于童磨而言,这样的回复很符合他的性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和平日里有点不一样。
童磨在想什么他并没有听到,平日里童磨不是在吃就是思想跳跃,偶尔会想起弥月……
这一点是无惨讨厌的。
和弥月不过相处了十几年就自认为是她的兄长了?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被发现童磨吃人的时候,弥月的脸色有多苍白。
或许再次见到他的话,弥月表现出的恐惧足以让这个家伙心情不再这么美好吧。
他这么想着,心情似乎愉悦了一些。
随即让童磨加快寻找彼岸花的脚步。
“你所谓的信徒到底能不能起到一点作用?”无惨不懂和人类打成一团的童磨到底要维持这些信徒到什么时候,完全没有提供什么帮助。
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我会让他们加大力度寻找的,无惨大人。”童磨的回答让人挑不出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的态度很不得无惨喜欢。
无惨很快挂断了联络。
而童磨等了好一会儿才磨蹭到了弥月身旁邀功般地躺下:“差点被发现了。”
弥月:……她就想被发现怎么就这么难。
他打开灯,又凑到弥月身旁问:“我挑的衣服你喜欢吗?可惜晚上没什么店铺开门,不然我还能收集更多的给你。”
弥月也不过略看了一眼,此刻听到童磨的话只点头:“好看。”
她的心不在焉自然没有逃脱童磨的眼睛,不过他也并没有拆穿:“我们晚上一起出去逛逛怎么样?现在变化很大呢,弥月肯定没见过~”
按照弥月的话来说,她刚被传送到这里没见过现在的世界也正常。
弥月没有拒绝。
她送给胡蝶忍的信应该很快送到了,如果童磨这里依旧没有进展,或许他们该考虑将她出现的消息传出去,总会传到无惨的耳朵里。
童磨吩咐信徒采购的果脯又到了一批,他积攒的钱财多到用不完,更何况白天还有信徒替他打下手,日子不要过的太舒服。
白天他就缠着弥月待在他的寝殿里,哪怕不说话,童磨也要靠近一些捏着她的手指把玩,偶尔凑过来说一句让弥月胆战心惊的话:“你好香啊,弥月。”
这个时候就需要弥月扬起的巴掌清醒一下了。
而为了晚上的出行,童磨又将买下的新衣裳让弥月一件件试给他看,试得烦了弥月就扔在他脸上表示自己的不高兴。
而童磨似乎也在这两百年里研究了化妆的技术,无惨基本再找过他后基本不会再有心情盯着他,于是也摘下遮住眼睛的布条给弥月上妆。
他显示对着镜子夸赞了弥月一番:“不愧是弥月,漂亮到不需要上妆了嘛……”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给她描了眉毛,又涂上了口脂。
本就含苞待放的花朵此刻明媚的像是春日里唯一的美景。
童磨盯着她许久,久到弥月都要怀疑自己脸上的妆是不是被他化的很丑,对着镜子一瞧又觉得还不错。
“无可挑剔呢,弥月。”童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夸赞,他望着镜子里的两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恶鬼在耳畔发出诱人的邀请,“不如变成鬼和我一起永生吧。”
弥月给了他一掌。
话题结束。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童磨特意换上了一身深色的和服,他身形高大,和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相当修长。
弥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由得看愣了几秒。
“连弥月也被我迷住了吧。”童磨弯下腰温和地笑着,只不过话却不是这么中听。
弥月矜持地挺起背,坚决不给童磨一点甜头:“也就一般吧。”
童磨也不往心里去,拉住弥月的手就往外走:“嗨呀,弥月这样的美人跟在我旁边就够了。”
信徒发觉今日的教祖似乎要出行,而且还换下了平日的法衣。
“我和弥月要出去一趟。”童磨笑着吩咐信徒,“你们休息吧,不必等我们回来。”
这么说着,牵着弥月走出去见世面去了。
寺庙虽说是山上,但这条路却早就被信徒们修好了,至少没有硌脚的石子,反而格外平坦。
“我们离镇上还有一段距离呢。”童磨这么说着也没询问弥月的意见,弯腰单手抱起她就往山下走,“待会儿还要逛很久呢,别动……不然掉下去会滚下山哦。”
弥月不动了,他爱抱就抱吧。
他加快了脚程,等到了山脚下时人逐渐多起来。
将弥月放下,童磨在她面前伸出胳膊:“有点酸……”
弥月:你看我信吗?
但到底被抱了一路,弥月给他随便捏了捏,童磨笑着又牵住了弥月的手:“接下来想去哪呢?”
一人一鬼没有目的地,干脆一路走过去。
这里的夜晚比两百年前要热闹许多。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出来赏月吗?”童磨从摊子上拿起一个小猫面具戴在弥月的脸上,随即自己也拿了一个老虎的戴上,这是半张脸的面具,还能看到童磨的唇一张一合。
“这一次我不会松开手了。”
弥月怔怔地透过面具两个洞看着他,青年歪着脑袋轻声说道:“我现在可是鬼了哦。”
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年纪小力气也小,所以在遇到恶鬼夜袭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弥月被人群冲走,好不容易找到她又眼睁睁看着她被鬼带走。
没有力量的感觉真不好。
而现在——
他能轻易碾碎下弦的脑袋哦。
“我没怪过你。”弥月扭过头一点点解开神子笑脸下的心结,“我之前就说过这不是你的错啊,你不信我。”
童磨立刻做投降状:“我没有,我只是……”
“都过去这么久了,有些事情不用记这么清楚。”
童磨拉着她一点点往前走:“……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让你看到的,我没想到你会来哦。”
弥月没有接话。
“你还很怕我吗?”童磨像是个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子,“我肯定没有下次啦~”
弥月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以后不会吃人了一样。
“你还没……”童磨的话还没问完,他突然发觉到了什么仰头望着对面的人。
不,或者是一只鬼。
此刻正盯着他们的方向望来。
【作者有话说】
童磨蹲墙角扯花瓣:弥月不怕我,弥月怕我……
猜鬼环节来了——
1.无惨
2.黑死牟
3.(自填)
83
第83章
◎醉酒◎
熙攘的街巷,童磨率先停下了脚步,和往日一般热情地和对面打招呼:“猗窝座阁下好久不见呢。”
那是一个红色短发的男人,脸上对称的刺青很惹人注目。
童磨主动打招呼也代表着……
对面并不是人。
而且是个等级不低的鬼。
猗窝座的视线在弥月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落在了弥月脸上的面具上。
是人类。
或许是信徒吧,即将成为童磨口粮的女人。
猗窝座并没有理会他的打算,本就只是路过,但碰到了还被搭讪让他暂停了片刻。
弥月还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从眼前这个名叫猗窝座的鬼这里带出一点情报给无惨,却没料到下一秒他已经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怎么就走了?
“我的同伴今天也不想说话呢。”童磨自顾自地找了个理由,笑眯眯地牵着弥月的手继续逛。
确定是不爱说话而不是讨厌你吗,童磨。
弥月没有问出口,但童磨依旧心情很好地给她买了一堆东西,看*到什么新奇的都买下来,蛋糕之类的甜食提了一大堆,最后还绕路带她去酒馆让老板给他送一大桶酒去寺庙。
对方似乎认识他,或者说他的容貌以及在信徒传颂中的名气很难有人不认得他。
“这是特意送您的一瓶清酒,用最新鲜的桃花酿的,适合女子饮用。”
极有眼色的酒铺老板让童磨心情好了不少,收到这份礼物后直接给了一大笔钱。
而在回去的路上,弥月意外见到了炭治郎三人组。
其中那个野猪头格外特别,就连童磨也看了一眼。
炭治郎正站在两人中间调和,一脸苦恼又无奈的模样,弥月忍不住笑了一下,童磨敏锐地也往那个方向看过去。
“弥月在笑什么?”
弥月两个字说的声音并不大,野猪头却鬼使神差地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个野猪脑袋觉得有趣。”弥月扭过头试图拉着童磨赶紧离开,身边的人似乎也提起了一点兴趣问,“想要吗?”
弥月:“……不想,我有些困了。”
或许是伊之助的动作太大,另外两人也朝着弥月的方向看过去:“伊之助你在看什么?”
作为在山林中生活十多年的人,伊之助十分相信自己的嗅觉,他指着弥月喊道:“是山月的味道!”
弥月:……该庆幸这个孩子很少喊对人名字吗?
“什么山月啦……”善逸纠正他,“是弥月!”
身侧的人脚步一顿,目光再次往炭治郎三人身上望去。
弥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的计划在她离开蝶屋的时候他们并不知晓,也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几天里,他们是否已经知情。
弥月反握住童磨的手故作轻松地开口:“看来‘弥月’这个名字不少人都在用,兄长这么多年有碰到过和我名字一样的人吗?”
虹眸落在她的脸上,童磨思索一番:“不少哦。”
可惜都不是弥月。
而这一打岔炭治郎三人已经走远了,童磨再回头望去时那里已经没有三人的身影。
直至回到寺庙,弥月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怕那三小只发觉是她,不过脸上的面具是真的帮了大忙。
酒铺老板已经派人将一大缸酒送了过来,还附带了小瓶清酒,弥月正打算回隔壁睡觉却被童磨喊住了。
青年晃了晃手里的清酒,声音粘腻:“弥月陪我喝点酒吧。”
她刚想拒绝,童磨却率先预判了她的反应,声音低了好几度:“两杯都不行吗,我现在只能看着别人喝了。”
听着怪可怜的。
弥月往外的步子又收了回来,重新坐回位置上,弥月一脸苦大仇深:“就两杯。”
童磨笑眯眯的已经为她倒了一杯,那杯子不算大,也也不小,弥月大概需要喝六口才能将一杯喝完。
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开始也没说杯子这么大啊!
“不行,太多了。”她开始讨价还价,“我只能喝两口。”
童磨嗅着瓶子里的酒香,声音黏糊糊地哄着她:“一杯,只喝一杯就行。”
现实生活中弥月没怎么喝过,但记忆里喝上这么一杯是没问题的。
“这酒不会醉的。”他的声音几乎要贴在弥月的耳朵里了,粘腻地甩不掉,“就喝一杯~”
对比喝两杯,一杯的情况弥月也能接受。
她捧着杯子先是浅尝了一口,唉,清甜的余味带着点苦,但也能接受。
皱紧的眉头松开,弥月喝了一大口,眯着眼叹息了一声。
童磨咽了咽喉咙:“好喝吗?”
这酒带着果香,弥月打了个嗝点点头:“还行。”
童磨又凑过去闻了闻,尝试喝了一口背过身吐在了帕子上。
果然变成鬼后,就再也无法品尝到酒的美味了。
他叹息一声,看着弥月脸颊一点点变红,眼神迷离地直挺挺倒了下去。
唉?
青年惊讶地凑过去打量着,女孩已经醉晕了过去。
她的脸颊透着粉,嘴唇晶莹,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童磨注视了好一会儿,伸出了手掌贴了过去。
脸颊烫烫的……
很软。
几日未进食的腹部在叫嚣,童磨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榻上。
苍白指尖拂开落在脸上的头发,一张安然入睡的面庞出现在他眼前。
童磨张开手掌——
捏了捏她的脸颊,低声唤她的名字:“弥月?”
弥月哼了两声以作回应,看来并未完全睡熟。
童磨弯下腰去,贴在她的耳畔开始套话:“弥月你最喜欢谁?”
耳边像是有蚊子在飞,弥月不耐烦地皱着眉试图挥开却被抓住了手,童磨像是必须要得到答案的孩子继续追问:“弥月最喜欢童磨对吗?”
弥月翻了个身,将最顺口的名字说了出来:“贺茂——”
童磨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只不过弯着的腰略显僵硬。
“是童磨,”他固执地重复着,“弥月最喜欢的是童磨对吧?”
弥月捂住耳朵不再理会。
第二天捂着脑袋醒来的弥月一睁开眼就对上童磨哀怨的目光。
她差点将枕头甩他脸上。
“你要吓死我吗?”弥月大喘着气,本来还不太清醒的脑子彻底苏醒了过来。
童磨托着脸盯着她,陡然开口问:“贺茂是谁?”
刚爬起来的弥月一个趔趄差点又给摔下去。
“什么贺茂?”弥月装听不懂低头整理衣裳,开始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暴露的。
她不断回忆着和童磨之间的对话,可以确定的是她在清醒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
那就是昨晚喝醉酒的时候了……
弥月开始发慌。
按道理她不至于被一杯酒灌醉,但现在这具身体也并不是现实中的,或许现在的她酒量浅到两口就倒。
失策……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说了多少话出来,心止不住的跳,却也不得不试探童磨到底听了多少:“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的梦话哦。”童磨坚决不会说出那是自己问出来的答案,他盯着眼神躲闪的弥月也在试图炸她,“你昨晚说了好多话。”
弥月感觉自己冷汗都要流下来了。
此刻也不得不强撑着什么事也没有,故作镇定地猜测:“梦话都是反的,做不得数。”
话音一转:“……我昨天还说什么了?”
童磨盯了她好一会儿,认真地回她:“你说最喜欢童磨了。”
弥月:“……我绝对没说过。”
童磨将脸凑近一些,开始据理力争:“你说了。”
好了……知道昨晚并没有说胡话的自己,弥月大度地选择退后一步:“好吧,就当我说过了。”
然后……她再也不要喝酒了。
太容易误事了。
童磨满意了,笑眯眯地准备泡一个澡,全池子都是酒的那种。
而在他放松的那一刻——
对昨晚离去的猗窝座同事后面发现的事情并不知情。
“猗窝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有刺青的青年仰起头,对上身着紫色和服的高大男人。
感受到上弦一带来的压迫感,猗窝座停顿了片刻诚实回答:“无惨大人让我来这里查看一下童磨的状况。”
“他有什么反常吗?”
猗窝座回想了一会儿:“他带着信徒逛街算反常吗?”
或许是因为百年前弥月的突然消失,而在那个世界和弥月紧密关联的童磨也进入了黑死牟的视野里。
他曾经猜测或许是童磨有意将她藏起来了,但后面调查发觉童磨也并不知情弥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他冷眼看着童磨兴师动众地号召信徒寻找弥月的踪迹,从一开始信誓旦旦说着弥月很快就会被他找到,到百年后依旧毫无线索,倒是万世极乐教的信徒越来越多,到最后没怎么看到童磨的踪迹。
而这一次,无惨派遣猗窝座查看情况,或许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我知道了。”黑死牟并没有什么表情,他眺望着某处山头,在猗窝座离开后往那一处寺庙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的弥月坚决不喝酒,结果只不过和泡了酒浴的童磨讲了几句话,因为靠的近又直挺挺倒了下去。
童磨嗅了嗅身上比昨晚那瓶清酒更为浓郁的酒香,无辜地将弥月又塞回了被窝。
只不过这一次他按照昨天的方法打算继续套话,弥月却紧闭着嘴巴,似乎早有防备哪怕是在昏睡中也坚决不吐出一个字。
童磨只能失望放弃。
但屋外的气息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很熟悉的气息,几乎不用看到脸童磨就知道来人是谁。
他来不及将弥月送到其他地方,那扇门就被人拉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外走近,六只眼睛朝着正在给弥月盖被子的童磨望来。
【作者有话说】
童磨(笑):贺茂到底是谁?
无惨(冷笑):?
黑死牟(面无表情)
84
第84章
◎发现◎
夜黑风高,碰到鬼似乎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望着不请自来的鬼,童磨丝毫没有领地被闯入的不悦,反而笑眯眯地和对方打招呼:“黑死牟大人怎么来了?”
身着紫色和服的男人并未说话,只是目光盯着他身后榻上鼓起的一团。
只不过她背过身躺着,被子也掩盖了大部分视线,根本看不见脸。
“黑死牟大人对我今晚的食物也有兴趣吗?”童磨不按正常出牌,向他发出邀请,“我还特意让她喝了酒,吃起来别有滋味呢。”
如果按照以往,或许他会因为童磨这种嬉皮笑脸的态度转身离开。
但心中强烈的违和感让他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猛然回头,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已经紧逼到跟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童磨预判错了上弦之壹的动作,第一次脸上没了笑意。
眼看着黑死牟就要将弥月翻过来看清脸,他率先拽住弥月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的怀中,手掌按住歪下去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随便动别人的晚饭很不礼貌哦,黑死牟大人。”
童磨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无半点笑意。
“哦?”黑死牟原本也不过是怀疑,但看到童磨的动作后确定了一大半,他猛然靠近抓住弥月垂在身侧的手腕,“就这么不想让我看到吗?”
他垂下眼眸,试图从露出的侧脸看出什么,童磨的手却在关键时刻彻底挡住了弥月的脸。
“你碰到猗窝座了?”童磨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的,他思忖着黑死牟并不喜欢管他这点事,更别说深夜来访他的寝殿。
而他只在昨晚碰到了猗窝座,或许是发现了什么也不一定。
黑死牟并没有否认,另一只手扣住童磨遮挡的那只手:“你到底在遮掩什么?”
两人之间的动静太大,弥月本就睡的不好,被强行从榻上扯起来很难再睡下去。
脸颊靠着坚硬的胸膛本来就不舒服,她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因为倚靠的姿势迫使脖子发酸,她试图扭动脖子缓解,刚转过一点,余光中瞥见了几道明晃晃的红光。
再扭过去一点……
对上三双眼睛。
熟悉的面庞让她还未完全苏醒的大脑指挥着张开了嘴:“兄……”
童磨抽不出空按住弥月乱动的脑袋,当她暴露在黑死牟面前时已经晚了。
她的呼唤卡在一般,黑死牟稳重的神色开始有了裂痕,他听到了弥月说出的那个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从脚底急冲上了头顶,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目光死死盯着弥月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弥月却扭过脑袋,将脸埋在了童磨的怀里。
她结结巴巴地试图将刚刚的意外扭转:“兄长,他是谁?”
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连童磨的手都无意识松开了。
童磨眼底闪现笑意,像是一个胜利归来的将军望向黑死牟:“是我的一个同伴,不用害怕。”
为了不让黑死牟看出端倪,弥月愣是一眼都没往他身上看。
但在两鬼看来,她是在害怕。
黑死牟望着女孩乌黑的发顶,嘴唇上下碰了碰,无声地喊出曾经念过无数次的名字——
弥月。
弥月仿佛听到他的呼唤般稍稍抬起了头。
黑死牟却在此刻侧过了身体,没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弥月刚准备主动出击却发现对方的回避,原本想说的话又变成了:“……我想喝水。”
明明没看她,黑死牟却比童磨更快将一杯温水递到了她面前。
弥月双手接过,轻声道谢。
童磨将手里的杯子重新放在桌上,笑眯眯地指责他:“对同伴的妹妹过于殷勤会被讨厌的哦。”
黑死牟没有理会他,而是在仅有的接触中多看了弥月一眼。
男人除了脸上多了两双眼睛,其他地方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如今,继国岩胜或许是她唯一能让接触无惨的机会了。
弥月扬起脑袋,或许……继国岩胜会将她的消息告诉无惨吗?
正打算将话题引导过去,房间里的两鬼却在此刻同时看向了门外。
弥月眼前一黑,童磨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被子将她裹起来塞到榻上,而他也顺势褪去上衣躺在她一侧。
黑死牟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童磨做完这些后他迟钝了片刻,仿佛古板的长辈看到了什么有伤风俗的画面一般,沉默地坐在了桌边。
猗窝座进来的时候,面对眼前的画面一时宕机。
他狐疑地扫过两人,望着没个正型的童磨最后将目光落在黑死牟上,试图得到一个解释。
“真是讨厌呢,就这么直接闯进来。”童磨侧躺着看过来,单手支着脑袋嬉笑道,“你也要来分一杯羹吗,和我们一起品尝我的女信徒?”
猗窝座的余光扫到童磨身后露出的脑袋上,头上的发饰和细嫩的肌肤确实是女人没错。
向来不吃女人的猗窝座压低眉头,如同被挑衅到很快扫了他一眼。
“猗窝座,你到底所为何事?”上弦之壹开口,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被打扰到的不悦。
“我是奉无惨大人之命,前来查看童磨的情况。”威压之下,猗窝座却并没有后退的意思,反而走近了一步。
“既然是无惨大人的吩咐,自然要好好完成。”童磨热情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外套随意穿上朝着猗窝座靠近,“话说,我们也有百来年没见过了吧,今晚是否要一起享用美食呢?”
猗窝座挥开他靠近的手臂,丝毫没有回应对方示好的意思,反而打量着四周,随后又在寺庙里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鬼杀队之类的存在。
猗窝座对当年的事情了解得并不多,以至于并没有对躺在榻上的弥月产生过什么怀疑。
离开之际,猗窝座扫了一眼黑死牟,记忆力他似乎和童磨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这种地步。
但也没有找出其他怪异的地方。
只能失望而归。
弥月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按道理……
继国岩胜不应该将她交给无惨吗?
但他甚至做起了打掩护的事情……
弥月坐起来时,黑死牟却起身往外走,他没有任何留恋甚至没有回头,在童磨的嬉笑声中消失在原地。
童磨也很奇怪,他盘腿坐在弥月身旁嗅了嗅:“黑死牟大人似乎很喜欢你呢。”
弥月扯住被子往后一躺,自夸自擂道:“我长的好看性格又好,被喜欢也很正常。”
童磨止不住地仰倒在她一侧,伸出手自然地将她揽在怀里,他的眼睛很亮,却并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反而很同意她的话:“弥月说的没错。”
弥月:……你这样她还怎么接话?
猗窝座并未走远。
他向童磨说明了情况,当提起女信徒的时候无惨掀起了眼皮。
他并没有看到女信徒的脸。
童磨和黑死牟两人为什么会和平地坐在一间屋内,对无惨看来,这两人曾经都作为弥月的兄长出现,因此显得尤为可疑。
他透过黑死牟的眼睛,只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也并未听到任何想法。
而当他透过童磨时,眼前一片漆黑,童磨的心情很愉悦,却也说不出任何问题。
“盯着他们。”无惨发话。
猗窝座望着寺庙眯了眯眼。
蝶屋——
收到信的胡蝶忍看完寥寥几句话,并没有说话。
她没想到弥月在上弦手里居然安然无恙,甚至被圈养在了寺庙里好吃好喝的供着。
那张脸……
杀伤力如此之大么。
她没有在等待,将信送到了主公的手中。
青年看完信温和地开口:“我知道了。”
“主公,弥月不过是个人类……”临走时,胡蝶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让她去接触那群恶鬼,真的没关系吗?”
“这是弥月的决定,我阻拦不了。”产屋敷耀哉低声开口,自从知晓身份后他以小辈自居,“哪怕是我,也无法左右。”
那是千百年来和恶鬼缠绕在灵魂上的宿命。
而弥月,是黑暗笼罩这世间的救赎之钥。
【作者有话说】
库洛洛的妹妹好像没写过,所以开了个预收[摊手]
稀饭可以收藏一下(阿槡洒泪)
《我靠外卖系统风靡流星街》
风和日丽的某天我穿了。
坏消息,穿的流星街。
好消息,带了个外卖系统,但凡我点过的外卖都能无限复制。
破烂小屋——
兄长将垃圾场里抢来的食物递给我,说他自己吃过了。
我看着霉点选择拒绝,顺带往他嘴里塞了一坨柔软的肉松面包。
不仅如此,随后我又掏出了湘菜、煎饼果子、烤鱼、火锅、奶茶,摆了满满一大桌!
我叉着腰,外卖战士的荣光在此刻无比闪耀!!
靠着外卖系统我不仅把兄长养的白白嫩嫩,还在流星街开起了小铺子挣得盆满钵满。
在我感叹做生意也不是很难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
夜晚翻墙的小贼被兄长吊在树上卑微求饶,最后边哭边洗碗;
白天试图吃霸王餐的恶霸看到兄长的微笑后小腿发颤,甚至还给出了三图十五字的好评。
直到某一日看到兄长额头上的十字架,我愣住了。
等等……
“我们的姓氏是什么?”
兄长温和一笑:“鲁西鲁啊。”
等等……
你叫库洛洛鲁西鲁啊!
85
第85章
◎流言◎
弥月没有等太久,镇上开始传出极乐教教主的一些不好的传言。
或说他和女信徒厮混,或说他白天不出门多半是有猫腻。
很明显,有人在针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宗教,而他们所言并非空穴来风。
葵看着从童磨房间里走出来的弥月,对上她睡眼惺忪的模样一时心情复杂。
她虽然是信徒,却也并没有达到愿意献身的地步。
而眼前的弥月,尽管教祖对外说这是他的妹妹,但……
两人长相完全不同。
葵在听到外面的流言后,第一时间想起弥月来到这里的原因是被人当做贼抓了进来,但她从未说过自己教祖妹妹这件事,明明是个很好的理由不是吗?
这些疑点在此刻全都冒了出来,以至于弥月走过来喊她名字的时候,葵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
直至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才缓过神般眨了一下眼:“……怎么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弥月望着山下,也有些心不在焉思考着自己的信是否已经送到了蝶屋。
“没什么。”葵低头盯着弥月的发旋,哪怕只是发丝同她们自小摸爬滚打的孤儿不一样,她的头发柔顺有光泽,和她们在风吹雨打中枯燥的头发截然相反。
弥月仰头,她脸上没有任何妆,但皮肤细嫩白皙……
葵抓住弥月的手掌翻过来查看,上面甚至没有什么茧,这是一双不沾阳春水的手。
弥月嘴里叼着食物,含糊问她怎么了。
原本想要喊她出去工作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这样的身躯是没办法跟她一样做那些辛苦的活计,或许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你……”葵张了张口,又想起自己几日未见的好友不知所踪,视线又看向了主殿方向,“教祖在吗?”
弥月一醒来就没看到他,听到葵的话摇摇头:“好像出去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葵压下心中的担忧急匆匆走出来寺庙。
而随着信徒跟随她的目光越来越多,弥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不过询问其他人的时候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反而被其中一个信徒反问道:“你真的是教祖的妹妹吗?”
再问其他的却没人说。
弥月只好下山,因为没人见过当事人,弥月买东西的时候还听到身旁的买家提起这件事。
“山上那个什么极乐教你听说了吗?”
弥月也竖起了耳朵听。
手里挎着篮子的女人眼睛一亮:“你也听说了?他们都说有猫腻。”
弥月偷听的技术并不好,很快就被旁边的人发现了。
她讪笑着,硬着头皮搭话:“你们是在说山上的寺庙吗?”
“你也知道?”拥有共同八卦的结果就是那两人也不计较弥月方才偷听的事情,反而拉着她说了起来,“听说那位教祖很喜欢年轻的女孩子,你长这么漂亮一定要小心点。”
“听说他还和一个信徒纠缠不清,夜里都睡在一起呢。”
发觉自己就是当事人的弥月:“……我会的。”
这样的流言就像是风传播的很快,弥月猜测大概是蝶屋在收到她信件后给予的帮助。
只不过……
效果似乎比想象中要大啊。
胡蝶忍蹙着眉走回蝶屋,明明只是让他们传播极乐教教祖总是带着一位女信徒,借此引起无惨的注意,结果不过一个晚上竟然演变成了这样。
她捂着额头感到头疼,将带有抱歉的信塞到小飞机的爪子里:“去弥月身边吧。”
回到寺庙的弥月收到胡蝶忍的信件时也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不过这个消息发展得都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现在……
她想看看无惨是否关注了这些流言。
童磨自然也察觉到了奇怪的风向,信徒看他的目光多了些什么,他并不介意这些,反正不过是来觅食的一处地方而已。
这里并非他的大本营,再者……
他找到弥月才是最令人惊喜的结果。
丢下这里,再去寻找新的地方似乎是更好的结果。
至于这里——
青年笑眯眯地望着走进来的信徒,她似乎想要问什么,哪怕外面流言四起,他表现出来的不在意反而将信徒的猜疑压下。
“是有什么事吗,葵?”
“教祖,我想请问您看到利佳了吗?”葵深深低着头,面对眼前的男人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利佳?让我想想……”童磨的手指点在下巴上,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沉思着,“是鼻尖上有一颗痣的孩子吗?”
葵立即点头,眼睛都亮了少许:“是她,您这几日有见到她吗?”
“没有呢。”提起这件事童磨才发觉自己已经好几日不曾进食,他歪着脑袋看着眼前一脸傻气的葵,露出的手臂很结实,一看就很健康。
他改托着下颌,带着些许兴趣问她:“看来你们关系很好……你想知道她去哪?”
葵重重点着头:“我们自小就相识,有什么好吃的都分享给对方,是很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童磨笑容加大,刚想说话却被猛然拉开的门打断,弥月沉着脸走进来,童磨丝毫没有被打扰到不悦,反而高兴地开口,“弥月怎么才回来?”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略显窘迫的葵,直言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葵。”
这番逐客令说得很不客气,高个子女孩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一股凉意从脖子升到脑袋,她紧握住自己的手掌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发抖:“我只是想问教祖一些事情……并没有别的意思。”
弥月上前一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指,温热传递到葵身上,她才感觉好上了一些。
“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山后就不要再来了。”弥月回头望着倚靠在榻上的童磨,似乎刚刚想进食的人并不是他一般闲适,她仿佛是在征求童磨的意见却又更像是通知对方,“可以吗,童磨大人。”
“一切由弥月做主。”童磨舔.舐嘴角,给予了弥月生杀大权。
葵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弥月拉了出去。
屋外的灯不亮,但葵却觉得非常刺眼。
弥月将胡蝶忍送别前塞给她的钱放在了葵的手里,她笑了笑:“听我说,葵。”
葵却觉得自己像个木偶,甚至搞不懂弥月到底想做什么。
“你带着这些钱下山,做生意也好,租一间小房子也好,好好过你的日子。”弥月停顿了片刻,对着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带着利佳那一份,请不要再来这里了。”
就像是被一层纸挡住了双眼,模糊间似乎懂了什么却又完全没懂。
葵茫然地将弥月的钱握在手中,她往门外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弥月,女孩朝她粲然一笑朝她挥了挥手。
明明是将她从极乐教赶走的人,葵却丝毫生不起怨言,她感觉不到弥月对她的恶意,甚至更像是一种保护……那些模糊的猜测一点点顺着脚下的路逐渐延伸,逐渐带离她远离了危险的地方。
直到某一日她已经开起了属于她自己的一间小铺子,听到有人说起极乐教教祖是鬼的事情,再度回想起弥月对她说过的话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
回到房间的弥月刚坐下,童磨已经从主殿走出来进了她的房间。
青年盘腿坐在她旁边,歪着脑袋问她:“你看上去像是在生气。”
弥月低垂着眼睑,庆幸着自己快一步进去,面对童磨的问话她没过多思考就回答:“没有。”
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无能为力。
鬼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童磨是相处多年的兄长,她无法阻止他吃人,也无法对他吃人视而不见,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在童磨心中的重视程度尽可能地避免事情的发生。
但他总有一天会饿得受不了的。
想到这一点,想要找到无惨的念头变得无比迫切。
童磨认真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用绳子遮住了眼睛。
“今晚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归期不定,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吗?”他又思索一番,“真想将弥月带在身边呢。”
可惜不行。
百年来,无惨大人还是第一次召唤上弦集结。
为了不被发现,童磨甚至只停留了片刻,在留下足够多的资产后立刻走了出去。
琵琶声响起的那一刹那,童磨消失不见。
他再度睁开眼,发现他并不是第一个到的。
猗窝座睨了他一眼走开了,黑死牟站在不远处并未看他。
上弦集结,他却并未见到那位大人的身影。
……
今夜风大,弥月走到窗边将窗户合上,再度回头时,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个人。
他坐在桌边,很是绅士的打扮,微蜷的黑发垂落在脸颊旁。
弥月下意识退后一步,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好久不见,弥月。”
【作者有话说】
好想退休啊,不想凌晨被call[爆哭]
86
第86章
◎哥哥◎
弥月做好了随时见到无惨的准备,但现在她发现,她好像准备的不太够。
屋内只留了一盏灯,并不明亮。
但并不妨碍男人看清弥月脸上被这‘惊喜’下意识露出的恐惧反应。
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但童磨似乎在防备着他以至于他并未发现什么端倪。
透过猗窝座的眼睛,当他注意到童磨身旁还坐着黑死牟时,心中的猜疑达到了高峰。
而现在的结果不出所料。
只不过……
他的妹妹似乎并不欢迎他的到来。
不过无惨并不是一个会退让的人。
他想要活下去,哪怕被断言活不过20也会逼迫自己喝下一碗又一碗的苦药只为了活下去;他想要让弥月陪伴他,哪怕她即将嫁为人妇,也能将她抢过来。
作为鬼王,他拥有了很多东西,但偏偏白天和弥月似乎从未属于过他。
而属于他的夜晚还很长。
他看清了弥月的防备,也并未靠近。
只是端坐在那,像是一位留学归来的富家少爷,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是垂下的眼尾微翘着,眼底的淡漠让他展现出的无害并不真实。
这副样子更像是野兽为了填饱肚子让猎物放松警惕的假象。
“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和千年前躺在病塌上的暴躁样子截然不同,至少还会有耐心地和弥月平静聊天,灯光在他的眼睛里跳跃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明明还是人类,却能跨过数百年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果然他的妹妹身上藏着他不知道的秘密。
或许……还能完成他这千年来的夙愿。
弥月平息加快的心跳,贴着墙面僵持在那并没有接话。
刚刚看到他确实被吓了一跳,但说实话在见到无惨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胆战心惊,那张脸她曾经见过很多次,甚至千年前他的态度更为恶劣,她也并未害怕过。
她的目的不就是接近无惨吗?
她的……第一任兄长。
但必须做出这副样子才能可能地打消他的猜疑。
弥月抿紧唇,干涩着喉咙开口:“你是来吃我的吗?”
无惨的眼里闪过惊异,他试图看出自己在哪些方面表现出了这样的想法,他甚至在来这里之前沐浴过,身上确定闻不到一丝血腥气。
“为什么会这么想?”无惨猜测或许是两百年前,童磨吃人的画面让她受到了惊吓,“刚变鬼的时候还不能完全控制,不过现在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
“我们并不是茹毛饮血的怪物。”
如果不是弥月看过,或许她还真信了。
“童磨和我一样,也是鬼。你跟他相处的时候不害怕他吗?”见她仍然怀疑,无惨干脆将童磨拉出来看她的反应。
“……他是我兄长。”弥月说完就抿着唇不肯再说,但也就这么一句也足够无惨明白她的意思。
却也是让他愤怒的地方。
凭什么她记住的只有童磨,他寻找弥月已有千年之久,最后却被怀疑与排斥?
“你错了,我才是。”他脸上没了笑容,似乎不愿意再和她提及其他*人,“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够了。”
弥月没想到这句话如此刺激到他,眨眼的瞬间他就来到了自己面前。
冰冷的手掌贴在脸颊上,弥月被托住下巴抬起头时,青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的脸,手指重重擦过她的眼尾。
“童磨以为将你藏匿在这里我就发现不了吗?”他像是在酝酿着怒火声音越发低沉,“黑死牟也看到你了吧,居心叵测。”
身体失重的瞬间,弥月的手掌按压在他的西装扣上,身体被抱紧的同时他的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起去听听他们的解释吧。”
弥月还未完全消化这句话,再一睁眼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围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再定睛一看,那是一层又一层的建筑搭建如同蚁穴般的巢笼。
这样的地方……
鬼杀队是完全找不到的巢穴所在。
【无限城地图解锁】
这里,是叫无限城么?
她所看到的一切确实很符合名字。
而在她打量四周的时候,其他鬼也发现了她的存在。
是人类。
无惨大人居然带了一个人类过来?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端坐的黑死牟却在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无惨怀里的弥月。
她完好无损,甚至好奇地打量四周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他下一秒,面带杀意地看向童磨。
童磨率先发现了弥月,再加上弥月的记忆里只认识童磨,所以他也并未去争抢。
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呢?
果然不该信任童磨将弥月留在他身边。
童磨依旧在笑,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如果还猜不出这是对方调虎离山之计,童磨大概不至于能活这么久。
他撑着地面站起身,望着无惨的方向笑了笑:“被无惨大人发现了呢。”
其他不知情的鬼望向突然说话的童磨,依旧不知道他的话里在卖什么药。
脖子上一紧,仿佛在虚空中被什么捏住了喉咙,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身体一软,即使知道这样的挑衅会被惩罚,童磨依旧脸上含笑,却也控制不住地单漆跪地。
“哦?”无惨面无表情地盯着童磨的反应,仿佛觉得还是不够继续施压,“你听起来很不服气。”
脸上已经出现了裂纹,童磨仰起脸庞依旧笑着:“无惨大人,我私藏着我的妹妹又有什么错呢?”
无惨抬起眼眸,声音已经不如往日那般平静:“闭嘴。”
原本还在说话的童磨吐出一大口血,双臂撑在地上才不至于倒地。
这样的突发事件让其他不知情的上弦摸不找到头脑,单纯以为童磨是因为和人类搅在一块才惹怒了无惨。
唯有黑死牟清楚,这是在因为童磨占据了原本的兄长身份才让无惨动怒。
他刚起身,寂静的无限城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停下……”
所有鬼的目光都落在了被无惨抱着的人类女孩身上。
长睫颤抖着,弥月缓缓抱紧了无惨的脖子贴过去,尽管轻声呢喃但对鬼而言,那声音也清晰可闻
“哥哥,放过他吧。”
在他们感叹一个人类居然以这样的身份命令无惨大人的时候,为首的鬼王咬紧了牙撤回了对童磨的施压。
眼底的嫉恨和猜忌交替着,无惨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弥月称呼他为兄长,还是该因为她为童磨求饶才对他使用兄长这样的称呼。
这是童磨第二次感受到弥月对他的维护。
他努力抬起头,脸上的裂纹在逐渐恢复,他想起了什么擦掉了嘴角的血迹,朝着弥月的方向弯着眼笑起来,仿佛在安慰她自己没事。
“你别生气。”弥月原本想着继续假装不认识他,但这种情况下,反而承认自己身份更为有利,她仰起头望着冷着面庞的无惨轻声问道,“我送你的草编蝴蝶呢,怎么没有戴?”
无惨不可置信地低头,这句话犹如一枚炸弹在耳畔炸开,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草编蝴蝶这件事除了弥月,只有他和朝生知道。
“你……”在众多手下面前,无惨还是第一次出现了生气以外的情绪。
黑死牟猛地抬眸看向弥月,脑海里回荡着幼年环绕在他身侧的妹妹,他记得当初无惨就向弥月要过一只蝴蝶。
所以……弥月难道也记得他吗?
所以……那天晚上见到他的时候,喊出的兄长并不是他猜错,而是被她遮掩过去了。
童磨发觉事情已经朝他未知的领域走去了,他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有一手空。
弥月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的记忆里弥月和无惨并没有任何的交集,更别说什么蝴蝶……
难道就和他说的一样,弥月真的是无惨的妹妹吗?
“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坏掉了。”弥月丝毫不知道周围那几个鬼的想法,继续自顾自说道,声音带着从前相处时的撒娇,“我待会儿再给你编一个好吗?”
无惨望着她许久,仿佛回到了躺在病榻上只能靠抓住悬在头顶草蝴蝶度日的过往,他听到自己开口:“好。”
【作者有话说】
收尾阶段确实卡得一批……
快要结局了,那就再来一个抽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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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第87章
◎秘密◎
上弦集结因为一个人类女孩而匆匆结束。
只留下一句让他们加快寻找青色彼岸花的速度,再抬头已经不见了。
童磨擦拭掉脸上的血迹,面带嘲弄地看向身后的黑死牟。
“我还以为……黑死牟大人曾经也是弥月的兄长呢?”
百年前,黑死牟的出现以及看待弥月时的不同态度让他产生过猜疑,但黑死牟并没有说过以至于他也不能确定,但前两日他的到来并未让无惨发觉弥月的存在,就让他确定了百分之八十。
他脸上带着笑却说出诛心的话:“不过看你无动于衷,看来是我想错了。”
回应他的是横在脖子上的刀。
“我本来将她放心交给你的。”黑死牟低沉的声音蕴含着愤怒,彻底撕破了脸,“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童磨被说中了痛处,一时间没有说话。
两人争锋相对着,但碍于弥月,并未真的动手。
猗窝座嗤笑一声走了,半天狗并不想掺入和无惨大人相关的事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而妓夫太郎和堕姬站在童磨身后,如果要动手也能当个帮手。
童磨歪着脑袋露出笑容,更像是挑衅:“黑死牟大人如果有所不满,或许更应该去找无惨大人呢,毕竟……弥月被他带走了。”
“无需你操心。”理智回笼的瞬间,黑死牟将刀收了回去,冷着脸侧身离开。
堕姬小心翼翼地开口:“童磨大人……”
“没事哦。”即使脸上带伤,童磨依旧微笑示意,“我先走了。”
堕姬抱住兄长的脖子,狐疑地开口:“童磨大人他……真的没事吗?”
妓夫太郎可是过来人。
他歪着脑袋一笑,露出鲨鱼一般的锯齿:“如果我们之间出现的第三个人,你会高兴吗?”
“当然不会!”堕姬横眉冷目,反而为那张漂亮的脸蛋增添了不少风情,“没有人能夺走哥哥!”
妓夫太郎附和着,声音诡异而又粘稠:“是啊,童磨大人应该也是如此吧。”
……
弥月被带到新住处时,她猜想过无惨的喜好,为了躲避鬼杀队或许会是在某一处山洞,又或者是和产屋敷的建筑那样古朴。
但没想到入目的居然是一栋更偏向欧洲的小别墅。
灯光下,院子里花朵生机勃勃地盛放着,栅栏上的藤蔓往外延伸,绽放出生生绿意。
只是现在是夜晚,不如白天的效果强烈。
弥月呆愣地被牵着手走进去,无惨心情似乎很不错,揽着弥月介绍着四周:“西方的文化很有趣,我有不少书籍你可以慢慢看。”
一点也不想学外语的弥月:……
从前无惨也没这么好学啊!
弥月胡乱应着,随后被带到一间简约的房间,入目就是一大面书柜,简单的大长桌和配套的椅子,深色厚重的窗帘将窗帘遮得严严实实,透不进来一丝光芒。
“其他的房间都还没收拾。”无惨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什么会让她害怕的东西出现才放心让开了身体,让她足够看清周围的布置,“我今晚就在书房,你在里间休息可以吗?”
弥月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独自进了里间,面积不小,床的右侧是一间大衣柜,和书房的书柜同款颜色;床上用品看上去价格不菲,很新,看不出使用过的痕迹。
“我让人来换一床。”无惨不知道什么脱去了西装外套露出内里的衬衫和西装背心,但依旧是儒雅温和的,“还有衣服,各类的我都让人挑选了几套,过完这段时日我再带你亲自去挑。”
弥月发觉他和童磨反应都差不多,都想着给她这些东西来弥补一样。
“不用麻烦了。”弥月揉搓着手下的被子,很软很贵,也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我用这床没关系的。”
在她的坚持下,无惨将上来的仆人打发走,顺势递过来两套换洗衣物:“浴室从左边的门进去。”
他一时忘记给她购置新的洗浴用品,但弥月已经打开门走进去,他的话最后又咽了下去。
只不过这类西欧的洗浴用具并不常见,弥月刚准备脱衣服就听到门外敲了两下,她竖起耳朵:“怎么了?”
“淋浴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他简单介绍了一遍,弥月也没打断他,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接触这类用具的经验,因此在他说完后就点头应下。
无惨走出里间,原本想要处理事务却怎么也没心情。
他的视线频频看向里间,淋浴的声响完全逃不脱他的耳朵,因此在水停后,弥月的一切动作都无比清晰。
门从内打开,随即是趿着鞋出来的动静。
比视觉更快的是嗅觉。
她使用的洗浴用品味道熟悉——都是他日常使用的东西,但因为使用人不同,气味也有些不同。
他侧过脸,弥月已经一身水气站在他面前,湿漉漉的睫毛眨动着:“哥哥你不睡吗?”
无惨抬眸打量着她,却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我不需要。”他言简意赅地将人和鬼之间的不同掩饰下去,或许这样能够快速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收拾好就去休息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虽然这么说着,桌上的文件却没有翻一页。
弥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询问自己的过往,例如为什么突然就有了先前的记忆,又或者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千百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只要不打开就相安无事,一旦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或许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弥月转身时身后响起了纸张翻动的声响,她顿了顿再度回头,无惨的手指夹着书页没动,似乎也在等待她的开口。
“明天我能出去吗?”弥月的话令人不安,青年捏住纸张的手指稍稍用力,已经捏碎了一角。
他终于抬起头看了过来。
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会派人将所需用品送过来,你只要待在这里就好。”
并未明确限制她的自由,话里却掌控欲十足。
“我要去摘草叶。”弥月想起自己在院里看到的花草都是被伺弄得很是精细,“野草得去山上摘,这里没有。”
这一次无惨停顿的时间更长了。
他像是在忖度弥月这句话里的真实程度。
如果让她在白天里跑出去,那么到底是会就此逃跑还是真的想为他摘草叶呢,他不得而知。
白天他无法行动,那注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弥月再次跑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惨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你困了吗?”
弥月不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摇了摇头说不困。
他走上前托住了弥月的膝弯一把抱了起来往外走:“既然还不困,现在去也不晚。”
好在身上换洗的衣服也能外穿,屋外的风很大,她将脸埋在了无惨的怀里,心里腹诽着无惨的猜疑心更重了。
他并不信任自己。
而没想多久,抱着她的人已经停止了动作。
月光撒落,足以让弥月看清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这里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将人放下,无惨的视线扫过一片杂草丛。
弥月也不含糊,摘了一大片草叶后示意材料够了:“可以编两只了。”
等回了小别墅,弥月已经有点困了。
她放下草叶,选择先睡一觉再说。
里间传来绵长的呼吸,显然已然睡熟。
书房里被翻动的文件被合上,青年静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里间。
弥月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只露出白皙的脸蛋。
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睡得很是安详。
手背拂过额角,红眸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许久,他仿佛只有在这个时刻才敢问出来:“弥月,你一直都记得对吗?”
没有人回答他,但他也不需要答案。
这个时候再度回想,在遇到继国弥月的时候,她似乎对他早已防备,尽管什么也没说但并不像对待其他人那样放松。
尤其是那个阴阳师……
哪有什么天作之缘,不过是弥月保留了记忆才会再次找到他吧?
还有最后对他说的话——
他明明没有向她注入自己的血液却突然死亡,原本他以为是这都是贺茂忠行的缘故,但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弥月拥有她自己的力量。
所以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怕他,濒死之际隐约说了一句再见,尽管没听太清,但如今想想总有点不对劲。
还有——
那个夜晚,她莫名的消失在他们面前,又以人类的身份出现在百年后。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但他什么都没问。
哪怕后知后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无惨将被子上的纤细手掌握在掌心揉捏着,力道不大却也不易挣脱。
如果逼迫得太紧,她是否还会逃跑呢?
也不一定……
毕竟在他突然出现在寺庙里时,她惊诧躲避的样子并不作假。
或许,那样的力量她无法每次都使用。
无惨静静地思考着,就像是仿佛咀嚼着米饭,总能尝出甜味来。
而同样,他也能从中找出规律。
弥月和普通人不一样。
她身上藏匿着的秘密或许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她能够治好贺茂忠行,那么也能将他的唯一弱点消除。
他缓缓弯下腰,不管多少次闻到,他都无法抵抗弥月的血香。
仿佛是刻在血液里的某种引诱。
迫使他划破皮肤,扎入血管好好品尝一番才罢休。
他缓缓张开嘴,锋利的犬牙停在了弥月露出的纤细脖颈上。
耳畔仿佛有人在催促他不顾一切咬下。
【作者有话说】
无惨那个馋[化了]
88
第88章
◎宴会◎
弥月醒来之后,房间依旧昏暗。
不是因为外面太阳没升起,而是因为无惨。
白日里,他会挑选一个合适的住处来打发时间。
恶鬼无法在白天出现,这是作为拥有无尽生命的代价。
弥月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头顶的灯恰到好处的亮起,她用手臂挡住这突然出现的光,眯着眼发觉房门并没有关闭,青年站在门外,他换了身衣服笑着和弥月说话:“睡得好吗?”
弥月拍了拍还未完全清醒的脸,对着这仿佛社会精英剧的开场麻木地露出个笑容:“兄长早。”
床边的椅子上摆放着一套欧式宫廷裙,绿绸缎在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一看就做工不菲。
“宴会上见过一位女客人的穿着,我觉得很适合你。”他换上了更为休闲的衣服,白衬衫外包裹着暗绿色的西服马甲,料子完美贴合身材,头发似乎也有意打理过,一并梳在脑后。
手指摩挲着衣裙布料,看惯了产屋敷一众和服的装扮,再对上紧跟潮流的无惨,弥月产生了巨大的割裂感。
所以这些年,他这是出国深造了么?
弥月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但她的迟疑让无惨误认为她暂时还不能接受着西方的服饰,他扫过裙子安抚道:“试试看,如果不合适就换下来。”
她提起裙子,这个质感,这个裁剪,她可太能接受了。
房间里没有镜子,或许是无惨并不怎么用这个东西,弥月换上后也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怎么样。
她低头看着被裙摆掩住的脚尖,应该还行。
哒哒哒地小跑过去打开门,正好对上站在门外的无惨。
他正在和送早餐的仆从说着什么,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弥月。
她张开双臂转了个圈,掐腰的设计将女孩优美的曲线勾勒出来,方口领露出雪白的皮肤和锁骨线,下方的裙摆如花朵般飘扬而起。
因为刚起,头发还未整理披散在脑后,弥月停下脚步素白着一张脸朝他望来。
“可以吗?”声音也是脆生生的。
无惨怔愣了片刻,展现在他面前的弥月比他想象中的更为出众。
他的妹妹……
哪怕身处在暗室,依旧美丽的不可方物。
无惨踱着步子走到妹妹面前牵起她的手将她从房间里带出来,仆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书房墙上靠着一块足足有人高的古董镜。
被握住肩膀,弥月感觉自己被往前一推,抬头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书房只开了一盏壁灯,并不算明亮。
“很漂亮不是吗……”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无惨弯下腰望着镜子里的一人一鬼笑了起来,“我让人上来替你收拾一下,吃完早餐你可以在花园里逛一逛,外面天气很好。”
弥月的心跳加快一拍,红眸仿佛有生命般抓捕到了这一点,朝着她的脸颊望来。
“但是不能出去,离开我的视线。”他轻笑着,“不能欺负不能白天出门的兄长啊。”
如果说前面那一句更像是命令,那后一句的自嘲又将凝滞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弥月轻声答应:“好。”
但无惨并未松开手,依旧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这一次,弥月不会突然消失吧?”
“不会。”弥月回答得很肯定。
时空跳跃的技能只能使用一次,她现在也并未完成任务,怎么也跑不了的。
再说她也不想跑。
肩膀上的桎梏消失,伴随着门外的敲门声,无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去收拾吧。”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张了张口,无声地喊了一句小姐,原来被雇佣的是个哑巴。
弥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一股股被挽在脑后,和这条裙子格外适配,只是凑近一些看到脖子上结痂的小伤口有些奇怪。
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受了伤,但伤口小的忽略不计,她也没当回事。
发型做好了,弥月看到女人眼里的忐忑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我很喜欢。”
她说得很慢,足以让对方能看到自己的口型。
等女人走了,无惨就坐在那里看着弥月吃完了早餐。
气氛有些压抑,弥月回了趟卧室将那两支药剂塞到身上才走下楼。
整个别墅都被遮挡了阳光,方便无惨在室内自由行走。
弥月推开大门的那一刹那,阳光照在身上才让她感觉活过来了。
她关好了门,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闲逛,无惨见状派人给她送了两本书看。
园子里有秋千,她干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翻开无惨给的书。
是一本……日英双语的童话翻译本。
真是难为他找出哄孩子的书让她打发时间。
日光从树枝穿过,细碎地洒在女孩身上。
她倚靠在秋千椅上翻阅着书本,身上的绿裙衬托得皮肤白如雪,仿佛藏匿在花园里的精灵引人注目。
二楼的窗户拉开了少许窗帘,阳光迫不及待地透过窗户落在地上。
光亮的皮鞋尖退后一步,伴随着男人厌恶地啧声,却也并未离太远。
他找到了一个足以看到楼下秋千的位置坐下。
而面前是一块架起的画板。
厚重的色彩大胆地涂抹在白色纸张上,随后又是细致的勾勒,对下属从未给过好脸色的鬼王藏在房子一角,身处昏暗环境中为人类妹妹留下了一道鲜艳的油画作品。
如果他不是鬼的话,或许是一位才学出众的人物。
弥月回到别墅时,恍然间才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画。
上面的颜料甚至还未干透,在指腹上留下鲜红的印记。
“很久没画有些生疏了。”对着自己的作品无惨谦虚地说着,弥月定定地望了一会儿才回答,“很好看。”
她用纸巾不停擦拭着指腹,声音低了一些:“我很喜欢。”
腰间的药剂此刻仿佛在发烫,皮肤一阵阵刺痛。
“那就好。”无惨已经过了需要被夸奖的年纪,但听到弥月的回答心中还是高兴的。
等到了夜晚,无惨提起架子上的西装外套:“晚上有一场酒会,弥月能作为我的女伴一起去吗?”
弥月自然没有拒绝。
还是白天的女人过来替她化了淡妆,素净的面庞增添了两分妩媚,女人竖起大拇指直夸好看。
等到了时间,弥月挽住了无惨的手臂走出去,两人身上的衣服颜色如出一辙。
这还是弥月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坐上小汽车,有些晃,但好在不远。
弥月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被无惨牵手下了车。
这里并不眼熟,看来离蝶屋有一段距离。
无惨在这里似乎有一定的地位,至少在其他人还需要交上请帖时,她直接跟着无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有人迎接,眼前的男人大腹便便,面带笑容地问候这位富商,但出于本能视线在弥月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那并不算友好的目光,弥月瑟缩了身体,稍稍藏在了无惨的身后。
无惨连寒暄都省掉了,径直带着弥月和男人擦肩而过。
而在那瞬间,男人眼睛仿佛被什么利刃划过,疼痛袭来时眼前已经看不清了。
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弥月准备扭过脸查看,手上传来一道力道,是无惨。
他的声音里像是含了冰渣,冷漠至极:“不必管他。”
弥月顺从地跟着走开,随后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
发生吵闹的地方已经被处理了,这里本就是生意场的交流,一个不怎么入流的小人物并不值得引起多大的动静。
弥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不断有人端着酒来找无惨,他们之间说的话并未避讳弥月,多半是生意上的事情,也有将话题落在她身上的,无惨只是带她见见世面,并没有让她接触这群人的打算。
有些无趣,弥月起身去整理衣裙,无惨握了握她的手叮嘱道:“不要走远了。”
陌生的男人在一旁打趣道:“你们的感情真好。”
无惨笑了笑没说话。
弥月的容貌不俗,自然也有人打听了起来。
“月彦君的妹妹如此出众,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无惨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并没有接话。
偏偏那人没眼力见继续问:“如果月彦君不介意,我这里倒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他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青年将手里的酒杯落在桌上,并不算多大的声响却也足以让那人噤声。
周围安静了下来。
无惨再度扬起笑容,红眸盯着方才说话的那人,声音低了下来:“抱歉,暂时没有让她出嫁的打算。”
这话让周围的人一时间都不好接。
弥月刚从厕所走出来,隐约看到了一道穿着女仆装的身影从旁边掠过。
周围的侍从都是这样的打扮,倒也不算显眼。
只是……
弥月回头,对上一张涂抹粉色腮红的脸愣了一下。
这张脸顶着一头黄毛有些眼熟啊。
“弥月小姐?”对方也看到了她,惊讶开口。
【作者有话说】
鬼灭之刃剧场版你们看了吗[爆哭]
89
第89章
◎危险◎
弥月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善逸。
她想起无惨还在这,一把拽过他,紧张回头查看周围情况时,一扭头对上另一张涂了口红的熟悉的脸蛋。
“弥月小姐!”扎着双马尾的炭治郎脸上扬起笑容,十分精神地和她打了一声招呼。
弥月此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好像从未看到这三个人有分开过。
下一刻——
端着餐盘的漂亮女仆低着头快速偷吃了一口蛋糕,手臂肌肉鼓鼓,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歪头看着她。
弥月:“……好巧哈。”
“我们是来做任务的。”炭治郎凑近弥月压低了声音说出了缘由。
上下打量着他们身上的装扮,弥月欲言又止道:“什么任务需要你们穿成……”
她话没说完,炭治郎羞涩地将裙子往下拉了拉,他一直住在村子里,对这种衣服并不是很了解,唯一知道的是这是女装。
善逸一脸悲愤不愿再说,而伊之助依旧在打量着周围,警惕地继续往嘴里塞食物,对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过多的注目。
“因为……这里暂时不招男工,我们只能……”炭治郎害羞一笑,反而多了几分秀色可人。
弥月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一脸我懂的表情点头:“辛苦了。”
善逸这个时候冒头,上下打量着她的装扮将问题移到她身上:“弥月小姐今天真美~不过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这里是一场商业晚宴……”
她的任务只有主公和几位柱知道,弥月不愿意将他们带入危险里,只含糊地说着:“我在这里有事要做。”
有客人已经往他们的方向看了,弥月抓紧时间跟几人嘱咐几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但我的建议是,你们最好不要露面,尽快离开这里会比较好。”
炭治郎有些发愣,弥月确实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太多,如果在这里待太久肯定会引起无惨的怀疑。
相处的这段时日,无惨对她的控制和猜疑已经超出正常的范围。
“如果无法拿定注意,你们就和主公或者柱说明,这是我的意思。”
她刚准备离开,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块蛋糕。
是伊之助。
他粗着嗓子,带着某种执拗:“给你吃。”
弥月一时失笑,倒也没拒绝,离开时还摸了摸他的脑袋:“听炭治郎的话,伊之助。”
她手里端着蛋糕刚走了没几步,无惨就朝她迎面走来。
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弥月感觉到他为自己离开太久有些不悦。
“我还以为弥月偷偷走了。”他的话一落,目光却看向了弥月身后的方向扫荡了一圈。
怕被他发现端倪,弥月举起手里的小蛋糕:“我看到这个~”
她假装自己还不熟悉这个时代,因此表现出对这类新奇的甜品的好奇:“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很甜很软。”
青年扫了一眼,虽然他无法品尝人类的食物但不代表他不熟悉时代的新潮。
“是奶油蛋糕。”无惨托住她的腰往外走,“喜欢吃我让厨师给你做,还有不少口味的。”
弥月吃了一口连连点头,心跳却有点快。
应该没发现……
被她叮嘱的三人只看到男人的背影,炭治郎却察觉到了什么,这个味道……
是鬼的味道。
是……鬼舞辻无惨!
理智被抛在脑后的那刻他刚准备冲出去,身体就被站在两边的同伴一人抓住了手,脑袋刚冒了个头又被拉了回去。
“炭治郎,你这样冲出去会被发现的!”
身旁的伊之助蹙起眉头,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弥月的话还在脑子里划过,她让他们离开这里。
被她们抓住的手臂都在颤抖,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炭治郎如此激动。
“那个人……应该说那只鬼,鬼舞辻无惨——是杀害我家人的仇人。”
善逸脸上的愤慨还未完全展现,待脑子里回想起这个熟悉的名字是鬼王后,如遭雷劈般石化在原地。
鬼,鬼王!
他侧过头看向弥月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向同伴,手却握得更紧了。
那可是鬼王啊!
绝对会死的,他绝对会死的!
伊之助不满地喊了一句,顺带展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表示自己也有称号:“我是山中之王!”
善逸对凑热闹的伊之助压低声音吼道:“不是一个级别别混为一谈啊!”
炭治郎理智回笼,脸上的笑意不再,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弥月小姐和鬼王站在了一起,那她知道那人的身份吗?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毕竟弥月刚刚就提醒他们这里很危险,让他们尽快撤退。
但如果知道的话……
为什么她还能在鬼王身边安然无恙,甚至两人之间的亲昵动作并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
看来他们确实该回蝶屋一趟了。
……
直到回到别墅里,弥月才是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她都不知道无惨到底谈了什么公事,回来没多久他就说自己要出去一趟,临走时并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我会让堕姬来这里陪你。”他在下属中挑出一个能让他稍微信任的鬼,或者说在他的下属中除了鸣女,也只剩下堕姬一个女性了。
至少没让她跟着去工作,弥月在心里松了口气。
而很快,在他走了没多久,有人轻轻敲响了门。
弥月沐浴完正在擦头发,打开门后,外面站在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她的漂亮带有一定的攻击性,迷人又致命。
“弥月大人,您可以称呼我为堕姬。”她和那一日在无限城看到的服装不太一样,今天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子。
她笑着走了进来,这里是无惨曾经休息的地方,堕姬不敢四处张望,甚至觉得今日的和服让她有些迈不开脚。
弥月接触的鬼基本都是男性,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女性,因为陌生略显窘迫,她让开身体示意:“请坐。”
堕姬选择站着,余光中她不停地打量着弥月——无惨大人的人类妹妹,容貌算不上很相似,性格也截然不同,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容貌并不输她。
沐浴完脸上还带着湿意,白皙的皮肤透着粉,她的睫毛濡湿着*显得很黑,抬起眼时那双眼却很亮,像亮着的灯,凑近时能感到一阵暖意。
将脑子里这些东西抛在脑后,堕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陪伴无惨大人的妹妹,她在游廓里长大,变鬼后也依旧在这些场所里为无惨大人打探情报。
而她自然不能和弥月说这些事情。
弥月面对她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一人一鬼面对面,一时无言。
壁灯亮着温黄的光。
堕姬扫到了墙上挂着的画,她虽然不懂这些油画,但也能看出画上的人是弥月。
只不过他没想到那是无惨的杰作。
堕姬百无聊赖地试图找点话题,发现弥月的头发在滴水,干脆替她擦拭了一会儿,弥月甚至都没来得及拒绝堕姬已经有所动作了,她只能将话咽下去。
没过多久,耳后陡然传来一阵馨香。
堕姬弯下腰在她耳边吐气:“弥月大人我有一件事很想问……”
弥月坐直了腰:“请问。”
“您是无惨大人的妹妹,是怎么以人类的身份存活这么久的呢?”
弥月:“……我转世后还保存了记忆,并不是我活得久。”
堕姬解决了一件困扰多日的事情,眉间舒展开来:“原来如此,那真的是太有趣了。”
弥月应了一声,花园里陡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堕姬目光一转,眼里流露出的杀意渐浓。
但她还是低声安抚道:“我去看看,弥月大人不要出去。”
弥月点着头,下一刻室内的鬼已经不见了。
挺直的背刚落下,肩膀处落下一只手,她猛地又直起身体往后看去。
这么快就回来了么……
只是看清来人,她才发现自己猜错了。
【作者有话说】
你希望是谁——
1、黑死牟
2、童磨
3、鬼杀队
4、贺茂忠行(不是)
90
第90章
◎带走◎
独特的瞳色很容易辨别,青年揽住了弥月的腰一把将其抱起,略显轻佻的嗓音响在耳畔:“是惊喜哦~”
“你……”怎么来了?
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童磨,弥月显然惊诧比惊喜更多。
她的话都没说出口,童磨抱着她掂了掂:“几日不见,难道弥月没有思念我吗?”
其实没怎么想,弥月在心里念了一遍,还没说出口就被童磨打断:“我可是一直在惦记着弥月呢。”
到嘴的话说不出口了,弥月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童磨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低声解释,“嗅到了弥月的味道,跟过来的。”
弥月一脸不信。
“好吧,被你发现了。”童磨丝毫没有被发现撒谎后的窘迫,反而笑了起来,“他要出远门,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家的。”
“所有的上弦中,如果要挑选一个保护你,或许会是猗窝座,但可惜……”童磨仿佛早已看穿了无惨的手段,“他是男人。”
无惨是不会放任弥月和一个男人待在一起的。
而他也没猜错。
在看到堕姬突然离开后,他立即紧跟其后。
很快找到了这一处地方,而他嗅到了属于弥月的味道。
“那刚刚……”弥月看向窗外,那是堕姬离开的方向。
“不必担心。”童磨笑容扩大,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可不是独自战斗哦。”
“我的任务就是将你带离这里。”童磨低下头同她对视时鼻尖几乎要相撞,他一直都是笑着的,此刻却收敛了起来,“是我太大意了,弥月。”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留在寺庙里的。”
黑死牟的话到底还是让他记在了心底。
如果他谨慎一些,或许弥月不会落到无惨的手里。
迟来的道歉让弥月也一时愣住,她出现在童磨面前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无惨,按道理应该是她更值得给出一个道歉才对。
到底不如童磨直爽,弥月的语言略显苍白:“不是你的错。”
“而且,我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原本打算从窗户离开的童磨顿住了脚步,他眼中闪过迷茫:“为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第一次相见时无惨对弥月近乎偏执的掌控,弥月躲闪的反应让他误以为……她完全不想和对方相见的意味。
“他威胁你了?”童磨毫不犹豫地将责任甩到了对方的身上。
“不是。”弥月试图避开自己的任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最后发现她能够拿出的理由也不过是,“兄长他不会害我的。”
童磨眯着眼,似乎还未能接受弥月并非他一个人的妹妹这件事。
偏偏另外两个一个能掌控他生死,一个等级比他高,完全处于下风的童磨咬着下唇不甘地开口:“我也是你的兄长,为什么你要留在他身边?”
“他和我不一样。”童磨试图找出能够让弥月回心转意的理由,“我并未有什么远大的志向,青色彼岸花对我而言可有可无……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住在一起,当我们的极乐教教祖。”
对上童磨执拗的双眸,弥月一时无言。
她舔舐着干涩的唇瓣,继续劝告他:“我还有事要做,所以抱歉……”
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
身体突然失重让她下意识搂紧了童磨的脖子,额发被风拂起,露出一双睁大的眼眸。
她看到了堕姬,也看到了和她对峙的黑死牟。
他抬眼的瞬间,顺势将一时不察的堕姬给缠住,而童磨轻笑着将怀里的人丢出去,随后对上了解开束缚的堕姬。
弥月赶紧自己跟坐过山车一般,感受着身体被抛出带来的恐惧,而在下一刻落入另一个怀抱中。
宽厚的胸膛挡住了她的视线,犹如当年在继国家那般稳重的兄长低叹着喊出她的名字:“弥月。”
堕姬回头看到自己要保护的目标被带走,脸上的青筋爆出,尖着嗓子大吼:“无惨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童磨笑着挡住了她的视线:“堕姬,你的实力居然只有如此吗?”
这是妥妥的挑衅!
那张美丽的面庞在此刻扭曲了一瞬,随即她不得不喊出自己的帮手:“哥哥!他们要把弥月大人带走!”
瘦削的青年手提武器出现在面前。
童磨的扇子抵在下颌,眯着眼笑道:“真是有趣,打不过就喊帮手,这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哦。”
“我是女人!我为什么要讲道理!”堕姬蛮不讲理起来,不过童磨到底还是将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鬼,堕姬不得不多说两句,“童磨大人,你们最好是趁着无惨大人还未发现的时候将弥月送过来。”
“无惨大人生气的话,很可怕的。”
童磨展开扇子:“哎呀呀,堕姬也会想这么多事情了呢。”
堕姬:“……哥哥!”
弥月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周围的风太大了,她只能将脸埋在黑死牟的怀里。
黑死牟垂眸,脚下的步伐慢下了不少。
而弥月也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
“你要带我去哪?”
弯月如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送你去安全的地方。”黑死牟的话不多,甚至说的上言简意赅。
不过对象是弥月的话,他愿意多说一些解释给她听。
他想起了弥月称呼无惨为兄长那一日,早已被掩盖的过往被风吹起,愧疚犹如野草般疯长着,占据了身体的每一处,让他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他停下脚步,耳畔只听得到风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死牟开口道:“弥月,我并没有想过会毁掉你的生活,抱歉。”
他提起了往事,弥月自然也想起了那个夜晚。
周围依旧安静着,黑死牟并没有等来弥月的回答。
就像是知道弥月死亡的那个夜晚,他苍白无力的解释终究辜负了这世上一直对他好的妹妹。
积攒了数百年的道歉如一座大山,哪怕说出了口却也无法将它从心头移除。
而他现在能够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将弥月送往安全的地方。
至少让她能够活得自由一些,而不是在花一般的年纪里和泥土作伴。
他做好了弥月不会原谅他的准备,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后黑死牟迈出了一步。
“哥哥。”
黑夜里,这一声久违的称呼仿佛将他拉回了继国府邸,他满手茧子握着那把木刀无穷无尽地对柱砍下,而身旁穿着和服的妹妹朝他挥手,“哥哥!”
他低下头,弥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你现在像鹰一样翱翔了吗?”
喉咙酸胀得过分,就连眼睛似乎也被什么充盈着。
黑死牟张嘴大口地呼吸着,胸口闷得一阵阵疼。
“你说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我看到了。”
弥月抬手擦掉他脸上的灰:“兄长,送我回去吧。”
“不行……”他固执地像是和曾经的自己对抗,声音很闷,“我说过,要一直保护你的……我不想再食言了。”
弥月叹息一声。
“又能再躲多久呢?”弥月抱了抱他,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安慰,“这本来就是我和他的恩怨,他终究是我的兄长,不会伤害我的。”
他弯下背,单手抱住了她。
“真是感人呢。”
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黑死牟猛抬头望去,身着西装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倚靠在墙壁上,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原本出差的无惨出现在现场,似乎早已察觉自己的离开会引来这一局面的产生。
或者说……
这原本就是一场陷阱。
【作者有话说】
猜中童磨的啵一下[好的]
没猜中的惩罚亲阿槡一下[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