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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092◎与你相伴(正文完结)


    一夜过后,援军未来,叛军即将抵达雁荡山。


    行宫之内气氛压抑,每个人都疲累又紧张,稍稍有些风吹草动便害怕得不能自已。


    直到叛即将军兵临山下,皇帝才发出调令,命两淮总督曹通前来支援,勤王救驾。


    可惜为时已晚。


    即便皇卫队与御林军拼命反抗,却还是被叛军强攻进来,行宫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平日里光鲜亮丽的权贵大臣门抱头鼠窜,宫女太监跑来跑去,哀嚎哭喊,仿佛末日降临,死神来袭。


    此时此刻,这座瑰丽的行宫,又与地狱有什么区别。


    许是被混乱的环境吵到,云舒的胎动异常强烈,她不得不站起来,扶着肚子走到殿门外,望向山下。


    她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为行宫内到处都是人,崩溃无助的人,想要求生的人,还有渐渐涌进来的,身穿甲胄,头戴兜鏊的叛军。


    那些叛军几乎见人就杀,即便行宫里的人跪地求饶,也照杀不误。长□□穿胸口,刀刃割断喉咙,马蹄踏过胸膛,更有孩童被高高举起来,直接扔在地上摔死。


    看来朔王不止是要造反,还要血洗行宫,用最强硬的手段坐在皇帝的宝座上。


    云舒望着那些倒在血泊里的人,渐渐呼吸困难。


    汐月早已吓得哭了出来,文妈妈也在颤抖,“夫人,咱们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吧,叛军眼看着就杀过来了!”文妈妈一把握住云舒的手,“夫人别怕,奴婢会保护着夫人!”


    云舒眨眨酸涩的眼睛,转过身,看着汐月和文妈妈道:“早知道就不带着你们来了,平白遭受一场危险。”


    文妈妈摇摇头,在嘈杂纷乱声中扯着嗓子对云舒道:“夫人不要说这样的话,朔王一旦造反成功,身为英国公府的家奴,奴才也是没命活的,不存在被不被夫人拖累这样的事。”


    文妈妈拽着云舒往殿内走,“夫人,快躲起来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云舒点点头,正欲跟文妈妈和汐月离开,冷不丁想起一件事道:“惠王呢?”


    汐月一愣,抹掉眼泪道:“惠王殿下刚刚还在这里啊!怎么不见了!”


    云舒瞬间心乱如麻,想着惠王可能出事,便慌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快去找惠王!”她焦急地道,“咱们分开去找!趁着叛军还没攻上来,快!”


    说完,抢先一步跑到寝殿,寻找惠王,发现惠王不在寝殿内后离开锦华殿,前往东偏殿。


    混乱的人群,染血的宫阶,火球在山脚下燃起,带来滚滚硝烟。云舒捂着口鼻,好不容易跑到了东偏殿,却依然没有看到惠王的身影。


    叛军震天动地的喊叫声就在耳边,云舒既着急又绝望,忍不住狠狠跺了下脚,正想去西偏殿看看,忽然听到几声凄厉的呼喊:“舅舅!舅母!救我!”


    云舒一震,转身回到东偏殿,惊讶地发现惠王就在此处。


    他站在一架翻到的屏风前,手里拿着一块砚台,脖子上挂着一块碎裂的翡翠观音,身前躺着满头是血的李君稹。


    云舒倒吸一口凉气,不顾身后滔天的喊杀声跑到李君琰身边,道:“你怎么在这里?”


    惠王小脸煞白,盯着云舒道:“我,我来找小兔子,李君稹趁着我找小兔子的时候想用弓箭射杀我,还好舅母给我的玉佩替我挡下一箭,我,我……”


    惠王止不住浑身颤抖,手一松,砚台掉落在地,冲上来抱住了云舒的脖子。


    “舅母,舅母,我怕……”


    云舒抱着惠王,看了眼手中空无一物的李君稹,安抚着李君琰道:“好了好了,没事,舅母带你回锦华殿,那里有密室,快跟二舅母走吧。”


    “嗯!”


    李君琰松开云舒的脖子,拉住她的手,二人正欲离开东偏殿,忽然间,一根燃着火的梁柱砸了下来,横在殿门前。


    冲天的火焰逼得云舒与李君琰后退数步,火焰的灼烧感舔舐着他们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云舒逼得自己冷静下来,想要从窗户跳出去,却见殿顶燃起了火光,再一看殿门外,几个手持火把的叛军匆匆跑过。


    完了,叛军到了,要放火烧死这里的每一个人。


    “舅母!舅母怎么办!”李君琰望着头顶的火苗,害怕得哭起来。


    云舒一手拉着李君琰,一手扶着肚子,眯着被烟火熏酸了的眼睛,浑身发抖地四处寻找,终是找到了一扇没有被大火点燃的窗子,“快,从这里爬出去!”


    她拽着李君琰跑到窗子前,看了眼即将坍塌的宫顶,颤抖道:“快!快!”


    李君琰掀起袍子就往窗子上爬,他在宫里调皮惯了的,很快就翻出窗子,朝云舒伸出小手道:“舅母!快来!”


    云舒被烟火呛的咳嗽了几声,双手撑在窗台上,却怎样也爬不上去。


    她的肚子实在太大了。


    又是一根梁柱砸了下来,带起冲天火光,宫顶摇摇欲坠,坍塌只在一瞬之间。云舒急得哭了出来,奈何越是着急越是用不上力气,两腿灌了铅一般,怎样也抬不起来,渐渐地有些虚弱,气都喘不匀了。


    李君琰在外面急得哇哇大叫,云舒却一点点滑了下去,扶着肚子,绝望地望着吞噬着一切的大火。


    就在她渐渐恍惚,快要失去意识之时,一道白影如飓风而至,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踹掉整个窗框,抱着她跳了出去。


    殿外喊杀声不断,云舒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扬头望着那张银色的面具,话没出口,泪已先流。


    看到她流泪,薛恒轻轻地将她放在地上,用袖子抹去她的泪滴。


    云舒双脚稳稳地踩在地上,任由那片雪白的衣袖从她面前拂过,猛地扬起手,摘下了那张银面具。


    面具后面,是她朝思暮想的脸。


    俊美的,冷傲的,睥睨天下的,令她难爱难恨的脸!


    那双流淌着千言万语的眼睛在沉沉看她,她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


    两道修长的锁骨之间,赫然生着一颗血红的小痣。


    云舒盯着这颗痣,慢慢红了眼眶。


    她紧紧攥着薛恒的衣领,呼吸变得急促,胸膛随之剧烈起伏,忍不住狠狠甩了薛恒一个巴掌,以解心头之气!


    她用尽了全力,打得整个手臂都在发麻,结果薛恒硬是纹丝未动,他小心上前一步,握住云舒泛红的手,贴在自己挨过一巴掌的面颊上,温柔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三个对不起,说得云舒心都碎了。


    可是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她挣开薛恒的手,作势就要离开,薛恒却用力将她拽回来,紧紧抱在怀中道:“云舒,别走,别走。我错了,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一切,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云舒心情酸楚地听着薛恒的承诺,于战火纷飞中,焚火宫殿旁,在薛恒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薛恒全程紧紧抱着她,一刻也不松手。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喊杀声似乎变小了,无数宫女太监抬着水奔了进来,开始救火。一身玄色甲胄的曹通牵着一匹英俊的黑马来到他二人身旁,看了眼薛恒怀里的云舒道:“你俩要打回家打,要哭回家哭,本都督还有正事要办呢。”


    薛恒单手抱住哭软了身子的云舒,抬头对曹通一笑,“有劳曹大哥了。”


    便抱着云舒翻身上马,朝山下奔去。


    ——


    京城内同样一片混乱,五城兵马司齐齐出动,京兆府尹亲自带着官兵巡视,生怕京城内发生暴乱。


    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到英国公府,结果府门紧闭,薛恒抱着云舒大喝一声:“开门!”


    徐管家听出薛恒的声音,迅速叫人移开了顶门柱,开门一瞧果然是薛恒回来了,激动得冲上前道:“世子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快!告诉大老爷世子回来了!”


    家丁一溜烟赶去传信了,几个眼尖的嬷嬷认出了薛恒腰间的银面具,一时间目瞪口呆,望着他二人的眼神变来变去。


    薛恒通通置之不理,快步回到绮竹轩,将云舒放在床上。


    云舒手脚都是软的,一坐到床上,人便不自觉地朝后倒,薛恒眼疾手快地往她腰后面塞了几个软垫,脱了她的鞋子,让她整个人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床上,问:“身上哪里不舒服?可有受伤的地方?”


    云舒望着一身寻常白衣,眉宇间却聚起凛凛威压的薛恒,道:“我没事,你的蛊毒如何了?”


    那日他忍受着蛊毒发作的痛苦匆匆离去,云舒的心一直揪到现在,好在他安然无虞,似乎并未被蛊毒打倒。


    见云舒满眼都是自己,薛恒忍不住笑出来,他握住云舒的手,说道:“你别担心,我没事。”


    云舒眉心一抖,道:“蛊毒发作,如万蚁噬骨,你没事?”


    “没事。”薛恒揉了揉云舒的手指,“我想着你,想着孩子,就熬过去了。”


    听到薛恒提到孩子,云舒低下头,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肚子。


    薛恒便也看了过去,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云舒的肚子,云舒却本能地朝后避了一下,薛恒手一顿,一下子不敢动了,抬眼,朝云舒投去探寻的目光。


    云舒被那炙热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便调整了下坐姿,她动作幅度有点大,重新坐下后,肚子刚好碰到了薛恒的手,薛恒趁机摸了摸,笑着道:“好圆啊,他好像踢了我一脚。”


    云舒没动,因为她肚子里的胎儿在动。


    多么神奇的感觉啊,隔着一张肚皮,胎儿在与他的父亲亲密互动。


    云舒心化成一滩水,薛恒眼里也隐隐有了泪光,他猛然间坐在床上,用力握住云舒的双手,唤了声:“云舒……”


    云舒把手抽出来,板起面孔道:“你为什么不装了?”


    “因为没有必要再装下去了。”薛恒道,“为了尽早和你们团聚,我已经加快了计划,奈何还是让你和孩子受了不少委屈。”


    云舒双眼低垂,脑海中闪过薛恒落崖的那一幕,沉声问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薛恒笑了笑,用轻松的语气与云舒道:“老天爷要我命不该绝,落入江水后,我被一名老农搭救,后等来了左英左达,找了个安全的地方休养。”


    他说得轻飘飘的,可每一个字落在云舒的心上时,都是那么的沉重。


    薛恒看出云舒的哀伤和后怕,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继续道:“有人故意传出了我的死讯,我便打算将计就计,但曹通说你要回京,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就扮作阿诚留在你身边,看着你手段雷霆地对付薛准与显王,心里既心疼,又欣慰。”


    “我还不是教你们逼得。”云舒攥着拳头狠狠往薛恒身上砸,“还不是教你们逼得!”


    薛恒含笑受了几拳,云舒越是打他,他越是开心。最后握住云舒的双手,一脸期待地问:“云舒,你可原谅我了?”


    云舒咬着唇肉定定看着薛恒,没回话。


    薛恒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却仍笑着对云舒道:“没关系,我会用一辈子来求得你的原谅。”


    说完,将云舒抱在怀中。


    温暖的拥抱带着熟悉的沉水香一并向云舒袭来,云舒的心终于获得平静,慢慢闭上眼睛,枕着薛恒的肩膀,任他拥抱了许久许久……


    ——


    翌日,天朗气清。两淮漕运使兼总督曹通打败叛军,斩杀朔王的消息传遍京城的各个角落。


    皇宫御驾回銮之时,纯贵妃终于离开了冷宫。


    她身穿凤袍,头戴凤冠,仪态万千地自冰冷破败的冷宫里出来,眯着眼睛看向晴朗的天空。


    宫门外,宜妃被两名太监死死按着,跪在冷硬的砖石上,见纯贵妃出来了,怒目切齿地道:“薛芙!与禁军串通一气的分明是你!凭什么把脏水泼在本宫身上!本宫要面见陛下!本宫要揭发你的罪行!”


    纯贵妃缓缓驻足在宜妃面前,瞥了她一眼道:“想必宜妃妹妹是病糊涂了,用不用本宫叫人帮你清醒清醒?”


    不等宜妃说话,两名小太监立刻将她拽了起来,按进了一旁的水缸里。


    “唔!唔唔……”


    宜妃玩命挣扎,奈何小太监死死按着她的头,不给她任何喘气的机会。纯贵妃静静欣赏了片刻,这才慢慢走出了宫门,任由身后的宜妃在水缸里断了气。


    “纯贵妃驾到!”


    当纯贵妃踏进养居殿的殿门时,司礼监掌印太监敬忠轻甩拂尘唤道。


    纯贵妃驻足朝敬忠一笑,“公公辛苦。”


    敬忠微微躬身,目送着纯贵妃进了寝殿。


    皇帝面如死灰地躺在龙榻上,见纯贵妃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纯贵妃直接坐在一旁的杌子上,对守在皇帝身边的福贵人道:“你也辛苦了。”


    福贵人面上毫无往日里面对皇帝时的柔情蜜意,她恭肃地跪在纯贵妃面前,道:“臣妾愿为贵妃娘娘肝脑涂地。”


    纯贵妃道:“我会尽快安排人送你出宫,出宫后,与你的青梅竹马更名改姓,找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是。”福贵人冲着纯贵妃磕了个响头,起身退下。


    皇帝一动不动的躺在龙榻上,垂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


    纯贵妃缓缓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红色的药丸放入皇帝榻前的九龙鼎内,笑问:“陛下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皇帝望着那些从纯贵妃掌心里落下的红色药丸瞳孔剧颤,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在干什么?”


    纯贵妃收回手,道:“不干什么,臣妾只是不想让陛下活得这么痛苦。”


    说完,身姿轻盈地坐回皇帝身边,笑容千娇百媚地道:“陛下觉得好些了吗?”


    皇帝痴痴地望着眼前这张美得令人心醉的脸,糊涂却又清醒地道:“薛芙,我是真的喜欢你。”


    纯贵妃一哂,俯身,贴着皇帝的耳朵道:“李明政,我也是真的想要你死。”


    皇帝眼珠子颤了颤,瞳孔如落入水里的墨滴,逐渐散开。


    “陈蕲,我为你报仇了。”


    说完这句话,薛芙抬起手,捂住了皇帝李明政的眼睛……


    宣布皇帝死讯的这一天,天降大雨。


    因皇帝的薨逝,显得溺毙于冷宫的宜妃,与自缢在家中的瑞郡王的死都无足轻重起来。被大雨笼罩着的皇宫到处透露着死亡的气息,灰蒙蒙的京城也安静了下来,家家户户悬挂白灯,街头巷尾漂满被雨水浸湿的楮钱。


    两日后,天空放晴,十日后,皇帝下葬,太子仁孝,自请为皇帝守孝三年,放弃皇位。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舒正在紫宸宫陪着惠王李君琰下五子棋。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挺着腰坐在太师椅上,活像个肚大腿短的蟾蜍。李君琰弯腰撅屁股的趴在石花桌上,依旧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云舒也不管他,只在他动来动去的时候提醒一句小心摔着。


    已经下了五盘棋,云舒只赢了第一局和第五局,第六局才刚刚开始,李君琰便捏着一颗黑子问:“舅母,这一局,你是想输还是想赢啊?”


    云舒望着笑容天真的李君琰目光一闪,道:“小小年纪,不要学你舅舅说话。”


    李君琰眼珠子一转,道:“那……我让舅母赢!”他迅速落子,“我下好啦!”


    云舒紧接着落下一枚白子,李君琰蹦起来拍手,“舅母赢啦!舅母赢啦!”


    云舒笑笑,伸手,捏了捏李君琰的鼻子。


    两人正闹着,纯贵妃走进偏殿道:“琰儿,别闹了,当心累着你二舅母。”


    云舒忙起身向纯贵妃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纯贵妃朝李君琰摆摆手,“琰儿,你出去玩一会儿,母妃与你二舅母有话要说。”


    “嗯!”


    李君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纯贵妃望着云舒,道:“你似乎胖了。”


    “是吗?”云舒摸了摸自己的面庞,“约莫是胖了些,我最近挺能吃的。”


    “肚子里的胎儿在成长,不多吃些怎么行呢?”纯贵妃道,“趁着有胃口,把想吃的都吃了,等到坐月子的时候,就得忌口了。”


    云舒点点头:“是。”


    纯贵妃莞尔一笑,光华毕现,“那把焦尾琵琶,是我的心爱之物,若有机会,本宫想听你弹奏一曲。”


    云舒含笑应下:“好。”


    纯贵妃唇角扬了扬,又道:“本宫一直欠你一声对不起,还有一句谢谢,今日便一并说了吧。”


    “贵妃娘娘!”云舒立刻阻止想要道歉的纯贵妃,“贵妃不必跟我说这些,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说这些。”


    纯贵妃望了眼云舒,答应了她,“好吧。”


    云舒微微一颔首。


    纯贵妃默了一瞬,望着桌上的棋子道:“琰儿从行宫回来后,经常做噩梦,梦里说自己杀了人。我问他怕不怕,他说,当时有些害怕,现在不怕了。”


    “是么?”云舒避重就轻地说,“殿下约摸是被吓到了。”


    纯贵妃笑着摇摇头,“他很像他的舅舅,是吧?”


    云舒神色一滞,道:“贵妃娘娘指的是薛恒还是怀公子?”


    纯贵妃嘴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怪不得我弟弟喜欢你,本宫也喜欢你。”


    遂在棋桌前坐下,“这棋怎么玩?你也来教教本宫吧。”


    云舒笑道:“好。”


    离开皇宫时,太阳已经快要在西面落下。


    云舒与薛恒坐在马车上,透过窗牖望着天边的那抹橘红道:“你说纯贵妃会不会扶持惠王登上皇位?比之太子,惠王确实多了几分决果决。”


    薛恒正在看一封密信,闻言,放下信,欲言又止地望着云舒。


    云舒扫了眼加盖着火漆的信封,略显不耐地道:“要说什么就快说。”


    薛恒微微一笑,坦然道:“我若做皇帝,你愿做皇后吗?”


    云舒一挑眉,“我做皇后?”


    薛恒:“是。”


    云舒想打薛恒,“我做皇后干什么?我吃饱了撑得吗?”


    “那就不做皇后。”薛恒彻底无视那份密信,柔声哄着云舒,“你怎么开心,咱们怎么来。”


    云舒瞟了黑袍银冠,俊美无俦的薛恒一眼,继续去看天边的晚霞去了。


    云舒怀胎七月之时,惠王李君琰登基为皇,尊生母纯贵妃为太皇太后,英国公府世子薛恒为摄政王。


    经历无数风风雨雨的英国公府再一次度过危机,成为宁国不可撼动的存在。


    再次与薛恒一起踏进祠堂,薛崇礼感慨万千,他生平头一次低声下气对这个最不省心,也最为出色的孩子道:“恒儿啊,咱们薛家能有今天,多亏了你,这些年,你辛苦了。”


    薛恒面无表情,望着一排排的祖宗牌位道:“你叫我来,就是说这个?”


    薛崇礼垂了垂眼,涩声道:“爹知道,爹对不起你娘,也愧对于你。爹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只希望咱们薛家以后平平安安的。”


    薛恒哂笑,转过脸来看着薛崇礼,“这满门煊赫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薛崇礼嘴角一抿,语重心长地对薛恒说道:“权力是男子最好的外衣,皇帝既然封你为摄政王,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京城?你想去哪里呢?”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薛恒心平气和地道,“曾经,我也以为坐上那个至尊之位才是生平最痛快的事,如今,我已然不稀罕了。”


    他转身走出祠堂,背影是那么的决绝。


    “恒儿。”


    薛崇礼追了几步,扶着门框大喊:“孩子生下来后,带回来让我,让你祖母见见!”


    薛恒置之不理,薛崇礼望着薛恒越走越远的身影,隐隐红了眼眶。


    江水悠悠,清风徐徐,往来船只如梭,云舒挺着肚子站在床尾,望着越来越远的京城,只觉得浑身舒畅。


    青青盘在她的肩头,好奇地东张西望,云舒怕它掉下来,轻轻拍了拍它的头,让它回船舱里睡觉去了。


    胡子花白的船夫摇着桅杆,惊奇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问:“这蛇不咬人吗?”


    “不咬人。”云舒道,“它可温顺了。”


    “是吗?”船夫扶了扶草帽,问,“夫人带着这条蛇要去哪呢?”


    “去哪都行。”云舒道,“山川大地,湖泊田野,能到达哪里,就去哪里。”


    “哎呦,你这话说的,咱们宁国的疆土可大着呢!”船夫笑哈哈道。


    云舒也笑起来,“大点好,大了才够我游逛一辈子。”


    “一辈子?我岂不是要陪着你逛一辈子?”


    云舒话音刚落,薛恒便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他乌发高束,身上穿越件月白色如意锦长袍,面若冷玉,眉眼如画,单是这般静静地站着,便令天地为之失色。


    云舒定睛瞧着薛恒,薛恒潋滟一笑,慢慢走到她身边。


    熟悉的沉水香随着微凉的江风轻轻将云舒环抱,云舒望着薛恒,道:“怎么?听你刚刚的话,是不愿意吗?”


    薛恒被太阳晒得眯起眼睛,“怎会?”他将云舒揽入怀中,“便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愿意陪着你。”


    云舒莞尔一笑,靠在薛恒肩头,与他一起欣赏江上风光。


    船舱内,一支玉箫倚靠在一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上,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盘在一旁,睡得正香……


    正文完,感谢一路陪伴。


    番外待续。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正文到此完结啦!感谢大家的陪伴与支持!番外努力烹饪中!都来吃啊!然后就是评论领红包啦!!按照大纲,青青会因为救云舒而死,但我没舍得。薛恒戴面具是因为毁容,但我还没舍得。希望这些改动宝宝们能满意吧,下一本继续努力!爱你们![红心][红心][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