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当她男人 一更
情绪平复不下来, 内心不断地撕扯着,犹如天人交战,短期内分不出胜负, 陆砚修睡眠质量受到极大的影响, 辗转反侧到太阳初升,才勉强睡着, 但睡得不安稳。
大年初一, 陆家没有类似所有人都得早起的规矩,但已经下午了, 今天还没见过一次儿子的身影,陆母和陆父都略感奇怪。
“知微,你和你哥住一层楼,你起床后见过你哥吗?”陆母问道。
“没见过。”顾知微如实道。
“今天怎么一直不见他人?”陆父计算着时间,昨天全家熬夜守岁到凌晨十二点多,现在下午两点多了, 过去十四个小时,儿子即使睡懒觉也该睡醒了吧, “难道他一早出去了?”
“可能吧。”顾知微也不确定陆砚修的动向。
门铃声响起,估计又一波亲朋好友来拜年了,给亲朋好友开门前,陆母对顾知微说:“你去你哥房间看看,他是在睡觉, 还是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出去了。”
“好的, 阿姨。”
顾知微上到三楼,用力地敲陆砚修房间的门。
“哥,你在吗?”
一连敲了几下,她静候房间里的回应。
结果, 好一会过去,得不到任何回应,顾知微试着去拧门把。
门是没有锁住的,她随便拧拧就开了门。
由于房间面积过大,一眼看不完全貌,顾知微迈步进去。
“哥。”她边走边叫道。
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熟悉的清脆声音,在床上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眸。
人刚醒来的时候,大脑会处于混沌状态,陆砚修也不例外。
不远处,隐隐约约看见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他一时怔住。
是他昨晚满脑子都装着她,以至于他出现幻觉,或是在做梦?
分辨不清此刻映入眼帘的画面是真是幻,陆砚修不自觉地半坐起来,揉视线没完全清晰的眼眸。
粗略地看了一圈,发现床上有个男人,顾知微停下脚步。
“哥,你昨晚几点睡的?还没睡醒吗?”说话时,她视线没落在陆砚修的身上,而是看旁边关闭的窗帘,并有点诧异陆砚修下午了还不起床。
陆砚修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于高度自律的那种,极少会睡懒觉。
熟悉清脆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个纤细单薄的身影看得无比清晰,陆砚修大脑恢复了清醒,直视没看着他的女孩:“我昨晚失眠,天亮睡着,刚被你吵醒。你怎么进来的?”
“你门没锁。”顾知微迎上男人望着她的视线,“下午快三点了,阿姨叫我来看,你是在睡觉,还是没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外出了。”
“三点?”陆砚修立即去看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
两点四十三分。
他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不禁掀开被子,落地起床。
办完陆母交代她的事,顾知微想转身出去,可眼前快速发生的一幕吸引了她的目光。
陆砚修起了床,又迅速回到床上,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这一举动,看得她满头雾水。
“?”她不解地扫视一遍眼前的男人,“哥,你还要睡吗?你再睡,天要黑了,不起来吃点东西吗?”
逢年过节,少不得亲朋好友上门拜访,虽说陆母和陆父没强制要求她和陆砚修也得招呼,但新年第一天,陆砚修不吃不喝地睡一整天,还蛮奇怪的。
“我等会起,你出去。”陆砚修瞥了瞥门口的方向。
闻言,顾知微扭头就走。
目送女孩离开后,陆砚修再度掀开被子。
霎时,精壮的上半身露了出来。
有不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刚刚被顾知微看到自己的上半身,他有些难为情,而这难为情来源自哪里,他想,大概是自己对她心思不纯,没法做到自然,也怕她反应不好。
不过,顾知微只奇怪他是不是要睡到天黑,压根注意不到他没穿睡衣。
刹那间,陆砚修除了有些难为情,思绪还飘得极远。
大脑乱七八糟地想着,顾知微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对对方具体有哪些要求,要求会不会详细到身材。
与此同时,一楼的客厅里。
本以为是亲朋好友上门,没料到是隔壁俞家来人了,陆母和陆父依然笑容满面地招待,一人负责言语招呼,一人负责泡茶。
“没跟你们说一声来拜年,我就带怀州来打扰你们,我有点不好意思。”陈芳笑眯眯地道,“这是我们家茶园新做好的一批冬茶,送你们尝尝。”
专门带着小儿子来拜年,她有出于利益角度和陆家打好交道的想法,毕竟,陆家底蕴比俞家深厚,打好交道是绝对没错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陆母人不错,能长期走动。
“客气。”陆母收下陈芳递来的几盒茶叶,“自从你们搬来隔壁,我们都不缺茶喝了,省了一大笔,谢谢啊。”
“害,看你把这话说的,这些茶不值什么钱的。”余光扫到下楼的顾知微,陈芳随即侧目扫去,“知微,新年快乐!”
一听母亲后半句,俞怀洲视线也扫了过去:“顾小姐,新年好!”
看见陈芳和俞怀洲,顾知微跟陆母和陆父一样,略感意外。
下一秒,她收起意外,扬起笑容:“陈阿姨,俞先生,两位新年快乐!”
“你们两个孩子……”放好了茶叶,陆母目光先后掠过俞怀洲和顾知微,“不都是朋友吗,小姐来先生去的,听着怪别扭的。”
“我觉得也是。”陈芳拍了拍小儿子的膝盖,眼神示意他换个称呼。
俞怀洲笑而不语,佯装没听到母亲说什么。
他和顾知微还不够熟悉,忽然改变对她的称呼,不管是连名带姓叫她,或是仅叫她的名字,好像……不太尊重她。
小儿子不改口,在拜年的场合,陈芳不好说他什么,随他而去。
关于称呼这事,顾知微对此无所谓,配合地道:“俞怀洲。”
俞怀洲面上保持笑容,依旧不言语。
打完招呼,顾知微坐到陆母的身旁,小声地跟她说陆砚修被自己吵醒的事。
儿子睡到这么晚,陆母也有点诧异,随后不以为意。
过年,没特别重要的事做,孩子想睡到几点就几点。
大家寒暄了一会,陈芳手痒痒的,提议:“我手痒,我们来一局?”
“正好我也手痒。”陆母环视四周,“除了我们两个,谁还打?”
“我不打,你们玩。”在场有五个人,人数超出的情况下,不用担心妻子找不到人,陆父没打麻将的兴致,。
“那……”陆母望向俞怀洲,“怀州,你会打吗?”
“我会。”俞怀洲笑着点点头。
麻将是母亲想打的,他自是要陪着打的,免得凑不够四个人。
一看这场面,自己不加入是铁定三缺一,顾知微接话道:“阿姨,我也打。”
“好,我们换个地方坐。”说着,陆母带路。
陆家一直有专门打麻将的地方,四人一来到,各自找好位置坐下,投入其中。
这导致陆砚修下到一楼时,看到四人其乐融融地打麻将,父亲则不知去向。
“咦,这位……”陈芳是最先见到陆砚修到来的,纵然知道陆家仅有一个亲生儿子,但之前没在陆家见过陆砚修,猜测他是不是陆砚修。
“这位是我儿子陆砚修。”一听,陆母发现儿子来了,给陈芳介绍了儿子,而后对儿子说,“你刚起床,还没吃过东西吧?厨房里有没动过的饭菜,你自己去热来吃。”
“嗯。”陆砚修应声。
“你好,陆总。”俞怀洲先前在秦安家里认识了陆砚修,知道陆砚修是什么来头,和顾知微又是什么关系,随口跟他打了招呼,不忘吃掉顾知微刚打出的牌。
原来觉得不需要的牌打出数秒,顾知微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上现有的牌,猛地意识到自己是需要的,这牌打错了,想要拿回去。
怎料,俞怀洲手太快,明显想吃掉她的牌,眼看他把牌握在手中了,她急忙抓住他的手,边从他手中把自己的牌扣出来,边歉意道:“对不起,我打错了。”
“……”到手的牌要硬生生被扣走,俞怀洲垂目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再看着对面笑容灿烂的女孩,眼睛仿佛被晃花了,手背蔓延难言的酥麻触感,不由主动把牌还回给她,“没事。”
顺利拿回自己的牌,顾知微笑容更为灿烂了些:“谢谢。”
牌得重新调整,她一跟俞怀洲说完,就立马低头去弄,过度专注使她无意忽略了站在身旁的男人。
“知微。”
谁叫她?
顾知微挑起眉。
正要四处张望,她视线扫到身旁有一条好长的胳膊,不禁昂起脑袋。
是陆砚修,他站在她和陆母的中间。
此刻,他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她,眸色幽深得让人看不透。
“哥。”她叫了一声,注意力便即回到牌上。
“对了,砚修。”儿子没第一时间去厨房,陆母跟他介绍,“他们两个是我们家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旁边这位是陈芳,我对面那位是她的儿子俞怀洲。”
从俞怀洲刚刚跟儿子打的招呼来看,两人显然早已认识,但礼仪所需,她还是陈芳母子俩都介绍给儿子。
“你们好。”陆砚修淡淡地道,视线仍留在身旁的女孩的身上,脑海中浮现女孩抓住俞怀洲那只手的画面,唇角微微抿紧。
即使知道顾知微是‘情势所逼’地和俞怀洲有肢体接触,可一想到自己拉一下顾知微的手,她飞快地甩开自己的手,止不住的嫌弃,他顿感刚才的画面刺眼,犹如被一根针刺了刺。
见儿子站着不动,陆母问:“砚修,你也要打吗?”
人已经够了,儿子若是要参与进来,只能让他和顾知微凑一起打一副牌。
“不。”话音落下,陆砚修迈步朝厨房方向走去。
陆砚修来得快,走得也快,但这点时间足够陈芳把他打量了。
陈芳夸赞道:“陆夫人,我一早听说过你儿子不止学识出众,人也长得高大帅气,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他长得非常好看。”
“过奖了。”陆母谦虚地笑了笑,“他啊,既像我,也像他爸。”
“陆夫人好福气!”陈芳继续夸赞道。
“你也是。”陆母指了指俞怀洲,“你小儿子长得也很好看。”
人情世故里,说场面话是在所难免的,但她没说场面话。
俞怀洲确实长得好看,五官周正,人高腿长,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的。
“哪里哪里。”陈芳否认般地摆摆手,实则孩子被夸,做父母都免不了开心,嘴角翘起了愉悦的弧度。
这边的四人继续开开心心打麻将,另一边的陆砚修把饭菜放到微波炉加热,脑海里仍挥之不去顾知微抓住俞怀洲的手的画面,以及先前秦安邀请他们去玩,他看见顾知微和俞怀洲有说有笑的画面。
这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通过哪种方式认识的,有没有到熟识的地步,他都一清二楚,可这会他觉得碍眼,心中控制不住地泛起了一股酸气。
他知道酸气是哪种成分构成的,也知道为什么产生酸气。
是……
他今天才发觉原来自己并不喜欢顾知微身边有异性,还能和她相处愉快的异性,哪怕那个异性和她没什么,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正常来往,但他就是讨厌,希望自己以异性的身份独占她,她看不到除他以外的异性。
同时,他脑海里还有别的画面,记起顾知微曾说过她想和她满意的追求者多接触,酸气顿时充斥全身。
一想到顾知微身边不止有相处愉快的异性,将来还会有男朋友,以及名正言顺的丈夫,而他只能当她的哥哥,看着她恋爱结婚,他遏制不住情绪的崩塌。
没什么食欲,陆砚修随便吃了些食物充饥,返回四人打麻将的地方。
左边突然多了个人,对方还坐在她的椅子上,虽然椅子的长度足够两个人坐得下,顾知微还是愣了愣:“哥,你干嘛?”
“助阵你打赢。”陆砚修垂眸扫看眼前的牌,头也不抬地回答。
外援这种东西不是不可以,陆砚修也不是没当过自己的外援,但他挨得自己太近,顾知微下意识想坐远点,无奈再怎么远,都改变不了挨得近。
这空间有其他人,尤其是当着陆母的面,不管有没有缘由,甩陆砚修脸色,都不太好,她道:“哥,你昨晚不是失眠吗,今天还被我吵醒了,不去多睡一会,补补眠?”
“不用,我睡够了。”
“行啊,你们兄妹一起打。”儿子要加入,陆母本来就想这么安排,“赢了的算你妹妹的,输了算你的。”
陆母一发话,顾知微准备起身的姿势做不出了。
有外人在场,自己走开了,像不给陆母面子,也像不给陆砚修面子,她唯有装出热烈欢迎陆砚修给自己当外援的样子:“哥,阿姨可说了,输的算你的,你得努力给我多赢点。”
“没问题。”说话时,陆砚修余光掠过身边的女孩。
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明明女孩什么都不做,却神奇抹去他崩塌的情绪,可也引来一发不可收拾的汹涌,心跳疯狂加速,血液沸腾。
昨晚那二选一没得到答案的选择题,在这一刻,望着娇俏灵动的她,他有了答案。
她是他妹妹,又怎么样?
他们无血缘关系。
没人任何法律和伦理规定,以兄妹关系从小长大的人不能在一起,不是吗?
况且,过去的一个多月,他早尝试过了,去扼杀自己对顾知微不该有的罪恶想法,可越想做到越做不到。
他不要当她的哥哥。
他要当她的男人。
比起将来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恋爱结婚,把自己钉死在哥哥的位置上,他为什么不去试试,去争取呢?
不是什么赌局,是纯粹的娱乐活动,输赢并不重要,顾知微多了外援,陈芳和俞怀洲都没意见,牌局以平和的气氛在持续。
一眨眼,夜幕将要降临。
手痒不代表没节制的上瘾,讨别人的嫌,陈芳适当地结束牌局,笑道:“今天打扰了,我和怀州要回家去了。”
“好。”陆母二话不说地送客,和陈芳母子俩出去。
顾知微和陆砚修没有跟着送客,留下来整理东西。
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顾知微略微口渴,拿起自己没喝完的那杯水。
喝了几口水,她想起自己房间没热水这事,便转身去跟陆砚修说话。
然而,陆砚修有什么东西给她,手朝她伸了过来,不小心碰到她手腕,弄得她手滑,没拿稳杯子,水从杯里洒了出去。
扫了一眼面前男人被洒湿的白色衬衫,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顾知微道歉不是,不道歉也不是。
因为她不是故意把水洒到他身上的,是他引发这场意外的。
想了想,她当做无事发生,问:“哥,你联系人来处理我房间没热水的问题了吗?”
“联系了,这个时间检修人员快到了。”陆砚修洗漱过后就记起这件事,联系了物业处的人,碍于春节特殊,检修人员要过几个小时来到。
说完,他垂眸看了看因水变透明的衬衫,然后抬眸注视喝水的女孩。
她专心喝水,专心到仿若眼中只看得到水。
他抿了抿唇:“你弄湿我衣服了。”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是你的手碰到我的手腕引起的。”顾知微不打算道歉,主要错不在她,但听陆砚修说起,她又扫了一眼他衬衫被弄湿的部分。
她重点是关注他衬衫湿了多少,至于衬衫底下隐藏着什么,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她也不会害羞,大惊小怪地没见过腹肌般。
别说腹肌了,陆砚修没穿衣服的模样前世她都看过八百遍了。
即便他现在没穿衣服,她眼睛都不带眨一眨的。
何况,他不是没穿衣服,是腹肌线条若隐若现。
对比眼前看到,还没她去他房间找人时看到的他露着上半身来得尺度大,她不需要害羞。
第32章 过情人节 一更
“走吧, 去外婆家了。”
陆母一下楼就对在等她出门的丈夫孩子说,面上洋溢着笑容。
纵然平常没少探望父母,但今天是特殊的, 她心情很美丽。
旁边三人一听, 立马跟上陆母的脚步。
路上,陆母挨个叮嘱注意事项。
叮嘱完毕, 她想起今天除了是年初二, 还是情人节,调整了一下行程, 道:“砚修,知微,下午从外婆家走了后,你们就自己先回家。”
“为什么?”顾知微疑惑地回头,望着坐后座的陆母。
“我和你叔叔晚上出去约会,过二人世界。”纵然年过五十, 和丈夫结婚将近三十年,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或纪念日, 陆母有时会选择和丈夫单独过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这个词入耳,顾知微想到赵雅淇昨天跟她说过今天情人节,纠结要不要去北城,给秦安一个惊喜。
秦安回北城过年了,和赵雅淇相隔千里。
她给赵雅淇的建议是, 想去就去, 不用太多顾虑,反正赵雅淇不吃喝玩乐时,没什么事情做,多认真谈恋爱都行。
今天陆母和陆父要过二人世界, 对此顾知微也见怪不怪。
这两人的夫妻感情极好,把她和陆砚修撇下,去外面浪漫约会,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阿姨,我懂了。”她轻笑一声,“祝你和叔叔玩得开心。”
昨晚便把情人节礼物送给妻子,获得妻子的欢心,妻子今天还有别的安排,陆父十分乐意的,但自己和妻子要出去约会,看着仍没谈过恋爱的儿子,好奇地问:“对了,砚修,你今天没有跟女孩子的约会?”
话题突然来个大跳跃,顾知微扭头注视在开车的男人。
关于陆砚修谈没谈恋爱这事,他至今对家里是保密的状态。
“我没谈恋爱。”不明白话题因何来到自己身上,陆砚修通过后视镜,扫掠几眼后座的父母,“今天也没约会。”
“行吧。”之前听妻子说,估计儿子是谈恋爱了,结果儿子对妻子否认,妻子猜测儿子即使没谈恋爱,至少也有喜欢的女孩,陆父想试着问问儿子的感情状况,然而,儿子一点风声不透露。
“那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上次问你,你也不回答。”儿子不正面回答自己,陆母至今记得。
身旁女孩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低头玩她的手机了,陆砚修眸中起了微小的变化,握紧些方向盘,缓声道:“爸、妈,你们今天是要审我吗?”
“这不是你之前情绪不高好些天,我和你爸是关心你吗。”陆母没审问儿子的意思,但儿子今天又不正面回答,他这种态度让她直觉儿子是有问题的。
“那是工作累的。”
儿子一句工作就把话题给结束了,陆母不知要不要相信他,犹豫是否延不延伸话题。
下一刻,她听到儿子问顾知微:“知微,你有想去玩的地方吗?去完外婆家,哥带你去玩?”
孩子已经商量去哪里玩了,陆母不强行把话题拉回来,也不觉得孩子在情人节当天一起玩有何不妥,毕竟,兄妹间什么时候娱乐没那么多讲究。
“没有。”顾知微头也不抬地道,“想在家里呆着。”
陆砚修在履行哥哥带妹妹玩的义务,但她没什么想法跟他出去玩。
“好吧,家里就我们两个,回家前我们去商超逛逛,购置点东西?”陆砚修顿了顿,提醒状地瞥了一眼依然在低头玩手机的女孩,“管家他们明天才回来,今晚我不想吃外卖。”
“可以。”顾知微把陆砚修这些话的含义理解为,他想去商超买他想吃他亲自挑选的新鲜食物,今晚他要下厨,自己随便陪他逛逛就行了。
“那说好了。”
“嗯。”
不久,目的地到达。
到了父母家,陆母是最高兴的那一个,还没进门就笑容满面,和年迈的父母先后来个拥抱,说够了话,再正视自己的兄弟姐妹和其他人。
平时陆母便是夏家的座上宾,今天依旧是座上宾,她的丈夫孩子也都是座上宾,四人受到热情的招待,成为人群中的中心。
这种场面,顾知微习以为常,保持礼貌的笑容,惯性做个乖宝宝,有人跟她说话她就应声,谁给她拿东西她就象征性地吃一口。
她和夏家人不是很熟,陆母也没刻意要求让她和夏家人混熟。
虽然她和陆砚修一样地称呼着夏家人,跟着陆砚修喊陆母的父母叫外公外婆 ,她称得上是夏家名义上的外孙女,但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
“我们知微宝宝又漂亮了。”
一道中年女声刚传过来,顾知微就感觉到自己的脸被人摸了,若有似无地嗅到橘子的味道。
抬头,见到是陆母的弟媳,也就是她喊舅妈的张方圆,在摸她的脸。
“不对,我们知微宝宝从小到大都漂亮,只是长大后更漂亮了。”张方圆眉目含笑地摸了好几下顾知微的脸,随即跟陆母说,“姐,我们家的好基因你都遗传了,养个女儿还养得这么漂亮。”
夏家里没有特别讨人厌的人,性格是各不相同,为人处世都相对成熟,可和陆母平辈或是小辈的人,都有个共同点,平时会有意说好话去奉承陆母,因为陆家的身份地位在这摆着,夏家方方面面都要多多少少依靠陆家。
陆母没被自己的弟媳讨好到,皱了皱眉:
“你刚剥了橘子,手脏死了,别碰她的脸。”
“知微宝宝,对不起,舅妈忘记自己刚才剥过橘子。”经陆母提醒,张方圆急忙道歉,顺手拿来一张纸巾递给顾知微,“擦擦脸。”
顾知微笑笑不说话,用纸巾擦脸。
从她第一次来夏家,张方圆这么多年一直是这个德行,说话方式夸张,老爱摸她的脸,今年说完,明天还是一样德行,她真怀疑张方圆提前老年痴呆,得了健忘症什么的。
不过,张方圆对她没恶意,她感受得出来。
“你没擦干净。”
纸巾一放下,顾知微听到坐她旁边的男人转身跟她说话。
“是吗?哪里?”没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的脸被弄脏了多少,唯有寄望陆砚修的‘指引’,自己好把脸彻底擦干净。
“这里。”
陆砚修说得不清楚,她干脆把自己手机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想充当镜子照。
还没来得及行动,陆砚修拿走她手中的纸巾。
“我帮你擦。”
随着这句话落下,本来离她不是很近的男人靠得她很近。
眼前的视线几乎被遮挡,她垂目看地板,由陆砚修帮她擦脸。
女孩一动不动,允许自己的靠近,陆砚修动作轻柔地擦她脸上的橘子独有的暗黄色。
近距离望着女孩精致娇俏的脸,指尖一点一点触碰,留下细腻的触感,他眸色不受控制地微微一变,心中如是被掀起涟漪。
顾知微小时候就是美人胚子,从小到大都漂亮。
这点,往日他以哥哥的角度看她,是绝对的毋庸置疑。
可当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以男人的角度看她,她不单单长得漂亮,还有一种强势的吸引力,使人抵挡不住。
视线稍稍往下,水润润的粉唇映入眼中,他忽地有点口渴。
“好了。”陆砚修收回手,坐直身体。
“谢谢。”顾知微随口道谢,便即倾身去桌上拿自己刚刚没吃完的巧克力。
殊不知,她认真吃巧克力的期间,旁边男人的喉结几次不自在地滑动,还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热茶。
夏家的热闹持续到下午茶过后,陆家四人要走了。
同时,也面临着一个问题。
四人是乘坐一辆车来的,陆父和陆母暂不回家,而顾知微和陆砚修要去商超,相当兵分两路,车子的归属得商量。
顾知微当了拿主意的人,道:“阿姨,叔叔,你们把车开车走吧,我和我哥打车就行。”
“打车那么麻烦,你和你哥要去哪,舅舅送你们去?”送姐姐一家人出门,听见外甥和外甥女要打车,夏志远立刻自告奋勇地送他们。
几个兄弟姐妹,他姐是最有出息的那个,找了个好老公,嫁入豪门中的豪门,还生了个能力出类拔萃的儿子,是陆家唯一的接班人,在夏家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高。
撇开亲情,他是有自食其力的能力,但也不妨碍想和他姐来往更亲密些,这对他和他的孩子日后都有好处。
“舅舅,不麻烦你了。”陆砚修用手机打好车,把司机还剩多少分钟来到的页面给夏志远看了看。
“那……”外甥不让自己送,夏志远挠了挠头,“你们路上小心,有空记得经常来玩,你们外公外婆可经常念叨着你。”
“舅舅再见。”说着,陆砚修扭头看向一旁的女孩,“知微,跟我走。”
“舅舅拜拜。”顾知微朝夏志远挥挥手,而后朝陆父和陆母也挥挥手,“叔叔阿姨拜拜。”
离开了夏家,两人坐上出租车。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一上车,顾知微就看见他打量了她和陆砚修,接着调侃道:“两位是出来约会的吧?我看了你们的目的地,那个地方今天在大搞情人节优惠,很适合你们这些小年轻约会。”
一男一女的组合,容易被人误认情侣,刻板印象这种东西,顾知微前世就经历过许多次,前世也享受,现在则当做没听到。
不能别人误认一次,她就解释一次吧,那样累得慌。
陆砚修也没解释,她想,大概是嫌麻烦吧。
对于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解释简直是浪费口舌。
不发呆,坐车挺无聊的,顾知微低头翻找自己的外套口袋,想拿手机,不经意和身旁的男人有了视线交汇。
陆砚修唇角明显地勾了勾,扫视她一眼就把视线移开了。
顾知微两辈子头一次发现,陆砚修好像有时也蛮情绪化的,因为他从除夕到今天,总共不到三天的时间,心情的变换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拿出了手机,她将这些抛之脑后,手指在屏幕划来划去。
“今天说什么也是个节日,有人给你转账和送礼物吗?”
冷不丁听到陆砚修的询问,顾知微反应不及,抬眼直视他:“啊?”
“情人节,没人给你转账和送礼物吗?”陆砚修收回在看窗外风景的视线,淡声问道。
陆砚修看着像随意找个话题聊聊,顾知微实话实说地道:“有啊。”
赵雅淇给秦安买情人节礼物时,给她也买了礼物,美名其曰:“我不工作,多花钱是对经济做出贡献,促进货币流通,人人都有好处,所以,我要多花点钱。”
不止如此,赵雅淇昨晚还给她转账了肉麻的52000和131400。
“……谁啊?”陆砚修唇角微抿,“你又有新的追求者了?”
“雅淇给我转账和送的礼物。”说完,顾知微注意力回到手机上。
她从不缺追求者,但前世就没把那些追求者放在眼里,这辈子也没特别的追求者,只要发现对方对她有意思的,她都和对方保持好相应的距离,压根不收对方的东西。
和陆砚修做回正常的兄妹了,她懒得说自己有没有追求者的事,直接省略。
“哦。”
不以为意的哦一声从身旁男人口中发出,顾知微认为是话题结束,不给予回应,手指又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划着划着,微信提示她收到了一笔转账。
看清转账人,顾知微不解:“哥,你为什么转我钱?”
“赵雅淇都给你转了,我……”陆砚修剑眉微挑,“不能输给她,我好歹是你哥。”
“……”顾知微点击收款,“谢啦。”
就五万块,她用不着和陆砚修客气。
但没想到,陆砚修紧接着第二次转账十四万块,她依然毫无心理负担地收下。
进了商超,顾知微跟在推着推车的陆砚修的身后,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挑挑拣拣商品,不时回答他问她的问题。
不知逛了多久,陆砚修终于买够了东西,在收银台时,当收银员一说出多少钱,她立马结账,省得在把东西装入袋子里的陆砚修还要腾出手来结账。
“祝两位情人节快乐!”
她一结完账,收银员立刻笑眯眯地对她和陆砚修说话,并从旁边放着的一堆花里选了一小束玫瑰递给她。
“这是我们的情人节送花活动,女士,请您收下。”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别人是职责所在,做好分内工作,看着递来的玫瑰花,顾知微想也不想地接过。
今天的客人不多,眼前除了两位男帅女美的客人,也没别的了,收银员瞟了几眼在忙着装东西的陆砚修,随后正视顾知微,夸赞道:“女士,您好漂亮,您男朋友也好帅。”
不得不说,眼前这两位客人是人类里极其少有的高颜值。
男人面容俊美立体,身形高大颀长,还长手长脚,简单的暗色衣着打扮,散发着清冷矜贵的气息,一看就是生在有钱人家里的孩子。
女孩素颜朝天,不经任何装饰,皮肤依然好得爆表,白得发光,五官精致又娇俏,脸小巧得不及巴掌大,随意地披散着长卷发,衣着打扮偏休闲,略带一点学生气,依然美得惊人。
听着收银员夸她和陆砚修,又被误认是情侣,顾知微不为所动,只是礼貌笑一笑。
情人节嘛,也不能全怪别人,因为日子特殊,出来走动的一对年轻男女,长得不相似,年纪
相仿,是情侣的可能性确实很高。
她没必要刻意解释,白费功夫,还让人尴尬。
“走吧。”装好了东西,陆砚修朝站在他前面的女孩道。
“嗯。”顾知微快速找到路标,带领陆砚修去地下停车场。
两人并肩而行,不知为何,她隐隐感觉到身旁男人心情愉悦。
抬头一看,男人微勾的唇角,以及柔和的脸部线条,闯入视线范围,顾知微不禁细细打量他。
不是她说,男人心,真的海底针。
除夕那天陆砚修还安静得过分,昨天还因失眠睡到下午快三点才起床,一看就是心情不怎么样,今天心情却很不错。
看不出他因什么而开心,她视线在他脸上停驻了片刻,然后问:“哥,你在开心什么?”
“过年,你不开心吗?”女孩刚才的打量,陆砚修是注意到的,但他没扭头去看她,等她问他了,他才扭头去看她,并反问道。
“我开心,但你……”顾知微再度打量身旁的男人,“前天还爱答不理人的,今天就心情好了,有句话很适合你。”
“什么话?”
“翻脸比翻书快。”
“……你的错觉。”陆砚修否认道,视线不太自然地移到别的地方。
他今天心情的确好,还是由内而外的好。
可他是事出有因,因为他享受到了以前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第33章 他的试探 一更
家里只有她和陆砚修, 因此,准备晚饭时,顾知微光明正大地偷懒了, 一点活都不干, 独自一个人在房间玩拼图。
直到,陆砚修打来电话说:“下来吃饭。”
放下了快拼好的拼图, 顾知微下去一楼餐厅。
桌上摆放着满是未经过烹饪的食物, 中间放着一个冒热气的锅。
显然,陆砚修今晚想吃火锅。
“洗手。”陆砚修边说, 边指了指旁边的洗手台。
洗干净了双手,顾知微坐好在陆砚修帮她拉开的椅子上。
拿着碗筷,扫视一眼陆砚修调好的蘸料,她等待他烫熟食物。
“先吃点肉,好不好?”陆砚修拿起公筷,把肥牛放到锅边, 并询问顾知微的意见。
“好。”顾知微点点头。
肥牛很快就烫熟了,她碗里被陆砚修放了好多。
多年习惯是很难被改变的, 只要和陆砚修呆在一起,她是被照顾的那个,陆砚修始终占据照顾的位置。
接下来,她只负责吃,陆砚修则比她忙碌多了, 一会看看食物熟没熟, 一会问她想吃什么,一会往她碗里夹食物,他吃东西就好像忙里得空地吃几口。
在被照顾下,顾知微没用多久便吃饱了。
“哥, 我饱了,我……”她揉了揉微凸的小腹,“我上楼了,你慢点吃。”
“急什么?坐着歇会,我给你拿瓶酒?”
未等她应声,陆砚修就起身去背后的酒柜里拿下一瓶酒。
陆砚修开酒盖的技巧不怎么熟练,开了几次,都没顺利打开。
顾知微看不过眼,从他手中把开酒器拿过来,轻轻松松打开酒盖。
“你这手法很娴熟。”陆砚修回想女孩开酒盖的手法,仿若喝过千万次酒,所以,手法才这般娴熟,“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不用学,自然而然就会了。”
发现陆砚修没拿酒杯,顾知微去拿的同时,顺便叮嘱道:“你不要跟阿姨说。”
“喝点酒,不必藏着掖着吧。”陆砚修虽是酒精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但顾知微私下喝一次酒,特意叮嘱自己别跟母亲说,不由怀疑她私下经常喝酒,“你是不是老喝酒?”
“没有老喝,偶尔。” 顾知微掐指一算,自己喝酒的频率确实不算频繁,基本上都是和赵雅淇喝的。
拿好了酒杯,她返回椅子上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仔细品尝。
女孩喝酒的满足模样,犹如吃到美味小鱼干的可爱猫咪,诱人视线停留,陆砚修突然对她喝的拿瓶酒来了些兴趣:“酒有那么好喝吗?”
“还行。”顾知微对在喝的酒不是很满意,但懒得重新开一瓶酒。
“我也喝点。”语毕,陆砚修也去拿酒杯。
闻言,顾知微瞳孔变大了些:“哥,就你那酒量,等下你醉了,怎么办?”
一杯就倒的酒量,她不建议陆砚修喝酒,以免他喝醉了,自己得收拾烂摊子。
“嗯?”陆砚修回头注视略微惊讶望着自己的女孩,“我没跟你喝过酒,也没跟你说过我的酒量如何,你担心什么?”
“……”顾知微大脑快速运转。
是喔,她这辈子没跟陆砚修一起喝过酒。
自己刚才说的话太笃定,陆砚修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她掩饰地展现笑容:“因为没见过你喝酒,担心你酒量差。”
“我不多喝,就喝几口。”拿着酒杯,陆砚修回到女孩的身旁坐下,“帮我倒点。”
“行。”陆砚修的酒杯都放到她手边了,顾知微不好拒绝。
况且,她对陆砚修没什么意图,他想喝就喝吧。
如果他不幸醉了,她无法把他弄回他的房间,大不了,等陆母和陆父回来了,叫他们帮忙。
如此一想,顾知微给陆砚修倒了小半杯酒。
陆砚修端起酒杯,眼神示意女孩和他碰杯。
顾知微配合地碰了碰杯,随后不想仔细品尝了,一口气喝完。
而陆砚修和她有鲜明的对比,喝了一小口就紧皱剑眉,眼眸中情绪颇为复杂地扫视她,还问:“好苦,你喜欢它什么?”
“……”顾知微直接拿走陆砚修的酒杯,“别喝了,喝你的苹果醋。”
麻辣锅底,吃到后面免不了油腻,苹果醋是陆砚修拿来解腻的。
他现在没喝苹果醋,继续吃锅中已被煮好的食物。
别人吃东西,自己在旁边看着,是一件很无聊的事,顾知微适度地喝够了酒,就想又回房间把拼图在今晚拼好,道:“哥,我拼图还没拼好,我上楼去弄。”
女孩第二次提出要上楼,陆砚修不勉强她继续留下:“去吧。”
一听,顾知微飞快上楼。
可惜,她未能第一时间继续拼图。
赵雅淇电话跟她吐槽:“妈呀,我给了秦安惊喜,结果我们在接吻的时候,被他家里人在旁边碰见了,怪尴尬的。”
脑补了一下那画面,顾知微相当理解赵雅淇的尴尬,但感觉也有点好笑。
一时没忍住,她笑出声。
是寻求好朋友安慰的,反而听到笑声,赵雅淇宛若受到刺激,啊啊啊啊地好多声,抓狂道:“知微,你别笑了!”
“对不起。”顾知微压住笑意,“事情都发生了,你不要太尴尬,坦然接受现实。”
“不是,真的很尴尬。”赵雅淇这会回想起来,都尴尬得头皮发麻,想找个洞钻进去,“要是秦安主动亲我的还好些,关键是……我……你知道吗……我……”
赵雅淇的语言逻辑像混乱了,顾知微耐心地等她组织好语言。
过了好一会,赵雅淇把话捋顺,叹气道:“我主动亲他,还当上树袋熊,挂在他身上。妈呀,我好怕别人觉得我过于奔放,不像正经人。”
“怎么就不是正经人了?你和秦安是正经谈恋爱的,虽然被他家里人碰见你们接吻,是尴尬点了,但你们是成年人,成年人做这种事,不稀奇。”顾知微安慰道。
“我想死。”赵雅淇人生第一次经历这么尴尬的场面。
“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
“说认真的,我不止怕秦安家里人觉得我过于奔放,也怕秦安觉得。”
“接个吻就奔放?对奔放的要求太低了点吧?”顾知微认为那都不算事,主要是前世赵雅淇和秦安修成正果了,说明秦安是全方位认可赵雅淇做他的伴侣。
“你不知道。”赵雅淇音量不自觉降低,明明自己一个人在酒店呆着了,目光还是下意识环视四周,怕有人冒出来听到她说话,“我和他第一次是我主动的,我今天又跑来北城找他。”
“怕什么?你想太多了。”顾知微依然认为这都不算事,“你这就觉得自己奔放了,那……”
她有些被卡住,本想拿自身经历安慰赵雅淇,可这不是前世,她这辈子没做过那些事,并且,也是很私密的事,不适宜拿出来安慰人。
纠结了数秒,她改口:“两个人总要有人主动的,你今天主动,明天他主动,都是正常的。”
“男女不同吧,我是女孩,他男的,男的主动起来不应……”
“你是被封建的世俗观念禁锢了,在区分性别前,首先,你们都是人,人想争取自己想得到的人事物,主动是没错的,而且男女做了同一件事,不要只对女性有着过高的道德感要求,无限宽容男的。”
没说完,就被顾知微打断,听了她说的这些话,赵雅淇尴尬顿时缓解了许多,担心也消失大半,道:“你说的对,我就想太多了,我……”
门铃声响,她猜测是自己叫的客房服务,唯有暂停通话:“有人来了,我等下再给你打。”
“嗯。”
挂断电话,顾知微放好手机,回到地上坐着,继续拼图。
一个小时后,她欣赏自己的杰作,余光扫过旁边的手机。
不知赵雅淇忙些什么,迟迟没再给她电话。
想着,她拿起手机,打开自己和赵雅淇的微信聊天窗。
赵雅淇也没给她发来消息,顾知微随手发了“你在干嘛”的四个字过去。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家里没其他人,开门前她断定是陆砚修敲的门,开门后事实证明的确是他。
她上下粗略地扫量面前的男人:“哥,干嘛?”
“我想问你,要不要玩五子棋?”陆砚修刚收拾好厨房,没别的事做,上楼回自己的房间,路过这里,手就不太听使唤地敲了门。
拼图弄好了,离睡觉时间也还早着,顾知微想了想,应下陆砚修的邀约。
两人来到客厅,陆砚修从储物柜里拿出五子棋和棋盘。
棋局开始,顾知微认真对待。
每一颗棋在确定放下的位置前,她都是层层考虑的。
与她相比,对面的男人不那么认真下棋,完全把这当做是打发时间的消遣,输赢压根不重要,棋落在的位置也很随意,还跟她聊天。
聊着聊着,话题就莫名歪了。
“像你说的,你已经到了可以恋爱结婚的年纪,那你……”陆砚修轻轻把自己刚拿的棋子放好,视线缓缓抬起,直视前方的女孩,“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啊?”猝不及防的问题,顾知微怔了怔。
两辈子加起来,她首次从陆砚修的口中听到这种问题。
女孩错愕地挑了挑眉,眼中略显不可思议,陆砚修视线收回些:“不能问吗?”
“也不是不能,是……”顾知微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你怎么想问这种问题?”
不怪她这样反问,实在是她意外从陆砚修的口中听到这种问题。
前世陆砚修就没关心过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反倒是她在对他暗表心意的期间,问过他好几次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然而他每次都没回答她。
问了等于白问,后来她就不问了。
没料到,她这辈子不问他这类问题,他却来问她这类问题。
不过,她可以很确定,陆砚修问她这类的用意,多半是没话找话,不像她前世那样带着强烈的试探,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或能不能成为他喜欢的类型。
“就无聊,随便聊聊。”陆砚修眼睑微垂,语调慢了些,注意力像放在棋盘上。
“哦。”顾知微毫不意外陆砚修的回答,“你让我想想啊。”
嘴上说想想,实则她压根不动脑去想。
因为没什么好想的,她两辈子就喜欢过一个男人,暂时没有第二个喜欢上的男人,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人。
装模作样地想过后,她糊弄道:“第一个条件,肯定是按照阿姨说的那样,和我门当户对,别的条件相对简单些,外表和我般配,学历不能比我差,性格好相处,其他的就看眼缘吧。”
“眼缘?”
“对啊。”
“什么眼缘?”陆砚修又问道。
“……”还没糊弄结束,顾知微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缘是很玄妙的东西,你叫我解释,我也解释不清。”
“也是。”陆砚修正视在看着他的女孩,“我换个问题,你讨厌什么样的男人?”
“这什么问题?”顾知微略感奇怪地皱了皱眉。
“我不知我妈跟你说过没,她之前跟我说,我们将来要是找不到适合的结婚对象,她和我爸得给我们安排相亲,万一真有那天,我可以帮你过滤你讨厌的男人做你的相亲对象。”
“什么呀?言之过早了,我大学毕业才半年。”
“是谁之前说,想跟追求者多接触接触?”陆砚修放好一颗棋,不紧不慢地道。
“那是两码事。”顾知微捋了捋两件事的逻辑,“而且阿姨说了,我不想结婚也不要紧,等她和叔叔百年之后,还有你照顾我,她根本就不会强迫我一定要相亲结婚。”
她相信陆母的话,以及相信陆母会尊重她的意愿。
“不说这些了。”陆砚修跳过话题,“说说你想看什么?我想打开电视机。”
“随便。”顾知微无所谓陆砚修开不开电视机,都下棋了,她抽不出注意力还去看电视,顶多把电视声音当做背景音,偶尔就听一听。
陆砚修拿来遥控器,来回变换频道,最终选了在播放动画片的少儿频道。
望着电视机的动漫画面,顾知微嘴角微抽,“哥,你返老还童吗,看这种小孩子看的动画片?”
并非嫌弃动画片,觉得动画片只有小孩子才能看,而是这动画片的受众确实是小孩子,她小时候最爱看的。
“你刚不是说随便吗?”陆砚修瞥了瞥电视机,“再说了,是谁以前缠着我给你用电脑放动画片的?”
“……”顾知微捂了捂脸。
陆母以前有规定他们看电视的时间,为了不破坏自己在陆母心中的形象,她表面一向是严格执行,背后有时悄悄叫陆砚修给她网上找动画片的资源,用他的电脑看。
“当我没说。”她拿过遥控器,利落地调到电影频道。
有了‘嘈杂’的声音,顾知微也不那么认真下棋,思绪飘远了些。
想到远在北城的赵雅淇,她叫停道:“哥,我去我房间拿手机。”
“嗯。”陆砚修不动棋子,观看在播放的电影。
半个多小时了,赵雅淇没回复她,顾知微好奇赵雅淇到底在做什么,但不追问,把手机从房间拿到客厅,和陆砚修继续下棋,不时注意一下手机。
将要十点,她终于收到赵雅淇的回复。
【秦安来我住的酒店找我,我没时间看手机。】
这回复,顾知微不想故意想歪。
可都是成年人了,读得明白大晚上的没时间是充满一些遐想的,而遐想代表哪方面,懂的自然懂。
她没去跟赵雅淇聊天,看完回复,便把手机放回到原处。
“你留意谁的电话和消息吗?”女孩若有所思地看了手机,先前还明显注意手机的动静,陆砚修忍不住问。
“我在留意雅淇回没回我消息。”顾知微诚实道。
也许是夜深了吧,又或许是她注意力不集中,想起赵雅淇今晚找过她的吐槽,她下意识想拿自身经历安慰,加上陆砚修本人就在她面前不远处,前世许多画面此刻浮现在她的眼前。
例如,她一次趁陆砚修没注意,坐在他的怀里,和他仅有衣衫的距离,他眼眸睁得很大,惊恐她竟然做得出过于逾越的行为,皱眉催促她:“顾知微,你快下去。”
她没下去,就抱着他的腰,她背后是茶几,他应该是怕她不小心摔在茶几上,不敢用力推她,导致她有恃无恐,故意在他怀里坐了好几分钟。
那次她貌似把陆砚修气得不轻,她一从他怀里下去了,他立刻起身就进他房间,次日憋着气,足足一天没理她。
诸如此类的事,还有比这更过分
的事,她其实做了不少。
倘若像赵雅淇那样说,主动亲一亲喜欢的人,主动和喜欢的人发生第一次关系,就是过于奔放,那她前世做的事放古代里,妥妥地会被抓去浸猪笼。
得亏她生在现代,陆砚修还会看在兄妹情份上,没拿她怎样。
第34章 陆家儿媳 一更
新的一盘棋局结束, 顾知微看了看时间。
不知不觉,快到了凌晨时分。
她边打哈欠边伸懒腰:“哥,我困了, 我要洗洗睡了。”
“嗯, 去吧,晚安。”陆砚修温声道。
回到房间里, 顾知微立即去洗漱。
人洗完澡后, 难免会变得精神,睡意一时涌现不上来, 她培养睡意之余,顺便刷刷手机。
【情人节快乐!】
看到这条微信新消息,她不禁扫视一眼对方的名字。
俞怀洲在凌晨前给她发的。
很简单的消息,怎么看好像都不特别,看着还像群发。
自从她加了俞怀洲好友,不论什么节日, 她都收到过他主动发来类似xx快乐的消息。
群发消息她一般是不予理会的,除非对方和她关系不错, 而俞怀洲和她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但生活里不时有交集和来往。
考虑到这点,她回复了一个表情包,便关机睡觉。
一觉睡到自然醒,顾知微犹豫要不要赖床。
昨晚没给她打第二次电话的赵雅淇, 给她打来电话, 开口就问她:“你的假期几号结束?”
“还有五天结束,怎么了?”顾知微反问道。
春节假期具体放到几号,跟她关系不大,因为她不想上班, 随时都能请假。
“想问你跟不跟我去巴黎看秀?”赵雅淇这会正在机场,本想飞回沪城的,临时心血来潮,改飞国外玩玩,顺道定一些衣服和珠宝回来。
“去不了,年没过完,我跑到国外,我阿姨不会同意的。”顾知微起床,把窗帘打开,望着夺目的太阳,“不过,你就在北城呆一天吗?”
“惊喜给完了,人自然要走的。”赵雅淇时间大把,不意味着天天想都和男朋友黏着,“你不跟我去,那我到时把秀场上的东西发给你,看你有没有喜欢的,我给你带回来?”
“好啊。”
沪城连着几天都是阴天,今天难得的晴天,在室内都能感受到阳光的暖和,和赵雅淇闲聊着,顾知微干脆推开落地窗,到露台上晒太阳,进行阳光浴。
聊了几分钟,她隐隐觉得有一道视线在看自己。
潜意识的驱使下,顾知微扫视四周一圈,发现视线主人是住她隔壁房间的陆砚修,他人正站在他房间的露台。
两个房间露台是连接的,没有任何阻挡。
视线刚和他交汇,她就见到他朝她走了过来。
明媚阳光落在他身上,他越近他脸上笑容越清晰,差点和阳光融为一体。
显而易见,他今天心情比昨天还要好。
“先这样,我挂了。”对着电话另一边的赵雅淇说完,顾知微操作挂断电话,随口跟已经站她面前的男人打招呼,“哥。”
“你刚起床吗?”
“对。”
“你跟谁打电话,今天是有安排了吗?”陆砚修瞥了瞥女孩手中握着的手机。
“跟雅淇打电话,今天没安排。”顾知微顿了顿,“不对,按照阿姨的规划,今天……”
陆母早把过年期间的安排告诉她了,但她一时想不起来今天的具体安排。
“忘了,等下问问阿姨。”她接着道。
“估计又是带我们去哪里拜年。”过年做些什么,每年都差不多,陆砚修也习惯了母亲的安排,“我不太想去。”
“那你跟阿姨说。”顾知微是服从陆母安排的,至于陆砚修去不去,完全无所谓,他缺席一次拜年并没什么,也不会产生负面影响。
“算了,我还是去吧,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
对于陆砚修说的这话,她没接,转身返回房间。
陆砚修很自然地跟了进来,顾知微瞟他一眼:“哥,你进这干嘛?”
“抄近路去客厅。”
从路径上来看,陆砚修通过她房间去客厅,确实比他房间去客厅来得近,她不说些什么,去刷牙洗脸。
未等她走到洗漱间,背后传来陆砚修疑惑的声音。
“你不是不跟之前那个追求者接触了吗?他送你的礼物,你怎么还留着?”
顾知微房间的东西几乎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固定位置,少有移动的时候,陆砚修一眼看到顾知微追求者送她的艺术品。
听到陆砚修的问题,顾知微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东西,头也不回地道:“肯定留着,人家又不是什么抠门小气的人,达不成目的,送出去的礼物还得回去。”
那是当代雕塑大师的作品,在拍卖会上赵雅淇花了三百多万买下的。
“我觉得你折现给他,或者还个同等价值的礼物回去,会比较好。”陆砚修依然看那艺术品碍眼,还挨着他送顾知微的东西,“以免别人认为我们陆家人……”
时至今日,还要为自己编造的谎言圆谎,顾知微有点累,也没什么耐心听陆砚修说下去,就打断他:“我还了呀。”
“那就行。”
进了洗漱间,顾知微专心洗漱。
等她收拾好自己,今天一早返岗的管家来敲她的门,提醒道:“二小姐,午饭备好了,请您下楼用餐。”
她是最后一个到餐厅的,陆母等人已经坐在餐桌旁。
看见她,陆母道:“知微,我们下午去你叔叔的姑姑家拜年。”
以陆家的财富和地位,通常是别人来给他们拜年,但有些至亲好友,陆家是亲自上门拜年的,顾知微对陆母说的人很有印象,因为对方是陆父唯一在世的长辈亲戚,今年也八十几岁了。
她点点头:“好的,阿姨。”
饭后,四人来到一幢小洋房里。
“姑姑,新年快乐,您老人家还认得我吗?”陆父手拎着补品,一边递给给旁边伺候自己姑姑的佣人,一边询问眼神散漫浑浊的姑姑,没抱多大的希望,姑姑会记得自己。
他姑姑早些年就有了老年痴呆的症状,去年他们来拜年时,他姑姑就认不太出他们,今年见到他们,更是满脸的迷茫,像见到陌生人般。
“你……你是我的……”陆姑婆仔细辨认陆父的面容,好一会后,恍然大悟地道,“我的侄子陆……”
见姑姑迟迟说不出自己的名字,陆父主动告知她。
“想起来了,那他们……”陆姑婆视线转移到跟在陆父身旁的三人,想了又想,“这你老婆,你儿子,还有……这个……是……”
顾知微不知道陆姑婆严格意义上算不算老年痴呆了,看她认不出自己,便准备自报家门。
怎料,陆姑婆比她先一步开口:“你儿媳?你儿子都到结婚的年纪了吗?我以前没见过你儿媳,你们今年是带儿媳认人吗?”
被认错身份,顾知微表情凝固了一下,可对方是长辈,也不是故意认错的,唯有笑一笑,便想解释。
这时,陆母开口道:“姑姑,这是知微,砚修的妹妹,我们家的女儿。”
“女儿?”陆姑婆比刚才更迷茫了,“我不记得你们生了女儿。”
“姑姑。”陆母上前,“我们确实是生了砚修一个孩子,但知微是我们后来养的,相当于是我们的女儿。”
虽然陆姑婆老年痴呆了,关于顾知微在陆家的身份,她也不想被误会,该强调就得强调,况且,女儿就是女儿,不能和儿媳混淆。
有人替自己解释了,顾知微
笑道:“姑婆,我每年都来的,您不认得我了吗?”
“不……不认得。”望着满脸笑容的女孩,陆姑婆看着眼生得很,“唉,人老了,不中用了,好多东西都记不住,你别怪我老太婆。”
“没事。”顾知微摆摆手。
身份一时被认错,是小事,她不在意。
况且,跟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没什么可计较的。
“那你什么时候结婚,请姑婆喝喜酒?”陆姑婆望向还没说过话的陆砚修。
“还早着呢。”陆母替儿子回答,“但他结婚,我们一定最快通知您。”
“好好好。”陆姑婆露出期待的笑容,“我很多年没喝过喜酒了。”
陆母和陆姑婆说着话,顾知微找了张椅子坐下,惯性地开始当安静的乖宝宝。
怎知,她一坐下,陆砚修也坐下了。
两人坐的是并排位置,挨着的距离较近。
身旁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有所思地注视她。
片刻后,他移开了视线,去看被他父母围着的陆姑婆。
拜年很快结束,陆姑婆一天清醒的时间很少,一旦不清醒了,整个人就陷入混沌中,不是天天陪着她的人,她会一个都认不得,容易受惊,佣人不敢让他们呆久。
临走前,顾知微意外收到了一个大红包,
陆姑婆笑呵呵地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压岁钱吗?
长辈给小辈压岁钱是很常见的,顾知微下意识以为这红包是陆姑婆给她的压岁钱,道:“谢谢姑婆。”
但她有些疑惑,陆砚修和她平辈,为什么陆姑婆不给他压岁钱,只给她?
“新媳妇第一次上门,这是我老太婆应该给的红包。”陆姑婆握了握她的手,“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顾知微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要有变化,思考自己该接什么话。
“谢谢姑婆的祝福。我们走了,改天再来看您老人家。”
不等她想出来,身旁的男人帮她回应了陆姑婆,还有一只大手伸来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
走出了小洋房,顾知微才扭头去看身旁的男人。
男人面上极其平和,仿佛刚才的画面不值得他惊讶或是什么。
相比他的平和,陆母则略显苦恼:“姑姑病情很严重吗?跟她说完知微是砚修的妹妹,她转头就不记得了。”
“是吧?我听我表妹说,我姑姑有时连她都认不得,还问她是谁。”陆父对自己姑姑的病情不算太了解,但偶尔会听姑姑仅有的一个女儿抱怨母亲认不得她,所以,对姑姑认不出顾知微见怪不怪。
只是,姑姑错认为陆家的儿媳妇,有那么一丁点离谱。
“罢了,也不是什么事。”陆母苦恼不持续,主要陆姑婆是个病人,儿子和顾知微看起来都不介意。
“是啊,不是什么事。”陆父也不把这事当事,“就是不知姑姑能不能喝得上砚修的喜酒?”
“姑姑老年痴呆症的症状不是很严重,活到九十岁不成大问题吧。”陆母感觉陆家称得上有长寿基因的家族,她公公婆婆是前两年相继去世,并且是八十大几岁去世的。
“应该能喝上。”
自己和妻子聊天,孩子插不插话,陆父没关注。
冷不丁听到儿子说这句话,他看了又看儿子:“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陆母目光同样被儿子吸引:“你这是承认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陆砚修成了话题中心,顾知微在把玩手中红包的动作停下,心底升起些好奇,不禁侧目注视他。
陆砚修这辈子和前世的感情道路相同吗,他前世出轨的对像是他这辈子喜欢的人吗?他现在是要对家里人透露对方的信息了吗?
迎着三人好奇的视线,陆砚修不动声色,淡声应道:“嗯。”
“嗯?”陆父音量拔高了些,辨别不出儿子回答的是哪个问题,“你是回答我的问题,还是你妈的问题?”
“我妈的问题。”陆砚修答道。
“我就知道你有喜欢的女孩了,我的判断没错。”陆母语气间透露些许自信得意,“终于等到你承认了。”
“哪家的女儿?”陆父问道,“那你昨天为什么不找人约会?昨天可是情人节,你不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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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他越不解。
儿子是第一次喜欢女孩,不懂追求女孩的经验,没汲取过知识吗?
“以后再跟你们说。”陆砚修打开驾驶位置的车门,示意三人都上车。
“……”陆父皱眉,“怎么说一半不说一半?你行不行?情人节都不知道约女孩出来约会?我跟你讲,你这样是不行的,男人就是得主动些。”
“上车上车。”陆母拉了拉陆父的手,让他先别急着‘批判’儿子。
上了车,陆父忍不住以过来人的身份继续跟儿子传授经验:“追求喜欢的女孩,最忌讳男人小家子气,你……”
车里,响荡着陆父的滔滔不绝。
顾知微听着听着就走神了,因为陆父要教的人是陆砚修,不是她。
她好奇的问题,还是只有一个。
不对,她也好奇另一个问题。
对方的条件应该不差吧,否则,陆砚修怎么愿意透露对方的存在了?
还是已经确定能跟对方谈恋爱了,对方的条件确实不行,先给陆父和陆母打预防针?
“爸,你口渴了吧,喝口水?”父亲没有停下的意思,陆砚修不好直说父亲说太多了,拐着弯让他停一停。
听出儿子的话外之意,陆父如是被噎了噎:“你啊,嫌我话多了,是吧?我这也是为你好,你看你,哪有人在情人节不约喜欢的人?你是一点不懂追女孩的窍门。”
陆母听烦了丈夫的长篇大论,不由道:“好了好了,一次情人节不约喜欢的人,怎么就证明没窍门了?不约对方,可能对方有事出不了门呢?况且,不出来约会,不意味砚修是个傻子,不懂得送对方喜欢的礼物。”
儿子马上人生第一次恋爱,她理解丈夫的激动,但也不是谁都受得了太多话,尤其是儿子都让他别说了。
“也是。”经妻子一说,陆父认为很有道理,便即不再传授经验。
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知微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望了望身旁在开车的男人,也通过后视镜望了望后座的陆父和陆母。
如果陆砚修这辈子和前世的感情道路相同,陆砚修喜欢的女孩明年该怀孕了,就是陆砚修最迟都得后年结婚,毕竟,以陆家的家风,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让出现私生子的。
到时陆砚修结婚生子了,陆家增加两位新成员,有了儿媳妇和孙子的陆母和陆父对她的态度应该不会变差,顶多是减少了注意力,她的身份貌似有些会尴尬,但也不是很尴尬。
她对陆砚修早没了爱情,完全摆正自己的位置,只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那两位新成员是她的嫂子和侄子,很正常的亲戚。
而且,等她房子通风完毕,她年底可以搬出去住了,开启自己的独立生活,物质上也没有缺乏的地方,生活顺风顺水的。
想一想,她的未来很不错,各方面都算滋润。
想着想着,顾知微勾唇一笑,视线飘移了起来,打量窗外的风景。
也许是大家没午休,都困倦了,一路上没说什么话,静悄悄的。
因为这份安静,她对外界的感知提高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她错觉了,她感觉陆砚修开车不够专心,总是时不时看她,但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他看她。
开车的人就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四周的路况,避免突发情况,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影响自身的安全。
因此,陆砚修往她这边看,可能是观察右边的路况。
第35章 不谈恋爱 一更
年过完了, 工作岗位自然得回归。
复工第一天,假期习惯睡到自然醒的顾知微,坐在工位上, 有些打不起精神。
蓦地, 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微弯的腰立刻挺直。
“知微, 新年好啊, 麻烦你跟我来我的办公室。”
是李妙雪跟她说话,顾知微
不明所以:“李总监, 怎么了?”
“关于工作上的一些变动。”李妙雪客气地笑道,“你现在有时间吧?”
“有。”顾知微站了起来,和李妙雪并肩而行。
今天她打算划水度过,没给自己安排工作,可以去李妙雪的办公室,听听李妙雪越过陈雅芝找她是有什么事。
关好办公室的门, 李妙雪没有去自己办公桌前坐着,而是招呼顾知微坐在沙发上, 然后给她一份文件资料,保持笑容道:“知微,你来公共事务部也有几个月了,你的成长很快。”
普通组员的工作没什么难度,顾知微早就得心应手。
李妙雪的这些夸奖, 她没用心听, 注意力放在刚到手的文件资料。
“这是我们部门本年度的新规划。”李妙雪指了指文件资料,解释那是用来作什么的,接着道,“我准备多成立一个企宣组, 由你来担任组长,但是现有人手不够,我会从现有人手给你调去三四个人,剩下的人需要招聘,你得和HR对接。”
即便不去看顾知微背后的靠山,单看她原先的岗位,title比一个不是特别重要的小组成员高了不知多少倍,相当于降职了。
从收到顾知微调岗来公共事务部的通知,李妙雪便心知肚明,差不多时候就得让顾知微一步一步升上去,升到没位置给她安排了,再由HR那边去询问陆总的意见。
顾知微听明白了李妙雪的意思,点点头:“好的,没问题。”
李妙雪拿起把旁边的平板,点开HR已经拟好、发来给她过目的公告,给顾知微看,详细说明:“你升职的公告,HR会在今天发布,至于升职薪资调整那些,HR也会在今天联系你。”
扫视一眼公告,顾知微做了个ok的手势:“谢谢李总监。”
“不客气。”李妙雪速战速决地道,“我要给跟你说的工作变动就是这些,接下来,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你直接问我。”
“好。”
聊完工作,顾知微拿着文件资料出去。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她重新仔细翻看。
李妙雪把东西写得特别细,她用不着费多少脑细胞就看得透彻。
简单而言,她升职了,脱离基础岗,开始向管理层靠拢,工作方向变了,最好在这个月和HR对接好,组好自己的团队。
按照她对陆氏集团的升迁制度的了解,基层员工入职半年左右是很少能获得升职的,她的升职后面有没有人下了命令之类的,她不感兴趣。
因为她非普通员工,相当于……
关系户?
想一想,她适合这个形容。
她的升职之路就不可能和普通员工那样艰难而漫长,并严格遵守升迁制度。
翻看完毕,顾知微把文件资料放到旁边。
一打开公司内部的工作沟通软件,即提示HR消息找她,她进行回复。
工作发生变化,一天下来,顾知微离忙得晕头转向差了一点点。
下班时间一到,她立马拎包走人。
不料,人刚进电梯,陆砚修打来电话问她:“你今天是准点下班,还是加班?”
辨别不出陆砚修的用意,顾知微如实道:“准点下班。”
“行吧,那你先回家。”
“拜拜。”
结束和陆砚修的通话,她略微不解。
早上她是和陆砚修一起来的公司,他问她什么时候下班是想干嘛?
念头一起,过了片刻顾知微就把它压下,正常下班回家。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晚上她无聊在客厅和陆父养的鹦鹉玩时,竟然看见了陆砚修。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顾知微疑惑地问道。
过年期间陆砚修都住在家里,可都开始上班了,他不应该回他房子里住吗?
见鹦鹉朝他飞来,陆砚修抬起手接住它,使它得以停落在他的手上,不紧不慢回答在问他的女孩:“我最近想住家里,不想一个人住。”
“哦。”顾知微不疑有他,去把鹦鹉抓了回来,放在刚刚的位置,继续和它玩。
玩够了,她才回房间里睡觉。
但她没想到,陆砚修这一住,转眼就过去了一个月。
她不止天天在公司看得到陆砚修,在家里也天天看得到他,还有陆砚修经常早上问她要不要坐他的车去上班,中午时他也老问她要不要跟他去饭堂吃饭。
莫名,她有一种两人像穿越时光,仍在同一校园读书的感觉。
早上一起上学,中午一起饭堂吃饭,最后傍晚一起放学回家。
不过,由于工作的变动,顾知微近期未能天天准点下班,会延时回家,而陆砚修准点下班向来比较难,加班是常态,加得比她还晚,两个人回家的点碰不到一起。
又一工作日和陆砚修坐在餐桌上吃早餐,等下要和他一辆车去公司,望着他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庞,她产生了些许疑问:“哥,你在家住一个多月了,不像你以前的风格?”
“我住家里有什么问题吗?”陆砚修放下在喝的牛奶,缓声反问道。
“问题倒是没有,可是你……”顾知微转动几下眼珠子,纠结用什么形容词。
不是她说,她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见陆砚修这般恋家,搬出去住后,放着自己的房子不住,在家里连着住了一个多月。
因为她这个月除了公司,基本没外出,天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的,发现陆砚修也是天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的,恋家程度直线上升的样子。
“可是我什么?”迟迟听不到女孩往下说,女孩还略带纠结的眼神,陆砚修眼眸睁大了些。
“没什么。”想不出合适的形容,顾知微懒得动脑想了。
毕竟,陆砚修是陆家唯一的亲生孩子,别说他天天住家里,陆父和陆母哪天把房子过户到他名下也是正常的,但陆砚修怎么忽然恋家了?
而且,他和她都工作了,不是上学,他为什么忽然像和她同一校园时的做派?
疑问又袭来,她觉得陆砚修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怪在哪里,她短期内无法描述得清楚。
“你……”陆砚修侧身打量旁边的女孩,“不会是不习惯我长时间住家里,侵占了你的地盘吧?”
“哪有!”顾知微否认道。
她谈不上不习惯陆砚修长时间住家里,认为他侵占了自己的地盘。
虽然他和她住同一层楼,他不回家时,三楼是她一个人呆着,可广阔的面积摆着,不管一个人或是两个人,区别都不大。
“那你刚刚想说什么?”陆砚修边剥鸡蛋壳边问道。
“你在家,我感觉我还在上学。”
“……上学?”
碟子里被陆砚修放入被剥好的鸡蛋,顾知微垂目看了看,而后扭头注视旁边的男人:“对啊,很像上学。你没读大学前,我们不就这样吗,天天一起上学什么的?”
陆砚修上大学时,她正好上高中。
她高中前的时光,差不多像现在这样度过。
“……”陆砚修拿起第二个鸡蛋剥壳,“你的感觉有误。”
“不说了,我今天有个早会,不能迟到,先走一步。”将蛋黄和蛋白分离了,顾知微把蛋白放进嘴巴,蛋黄娴熟地塞到陆砚修的手中,就起身往外走。
将女孩从小就不爱吃的蛋黄吃下,陆砚修扫看她离去的方向,眸色黯淡了些。
上学?
他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厌恶这个词。
来到前院,顾知微找自己常开的那辆车,恰巧遇上比她和陆砚修先吃早餐的陆父和陆母,两人正琢磨是否藉着春季时节换了点什么鲜花来种。
看见了她,陆母条件反射般地望了望她的周围,问道:“你哥呢?”
儿子自打过年回家住起,至今都天天回家住,陆母习惯儿子和顾知微早上一起上班了,今天没见儿子和顾知微一起出来,有点不习惯。
“阿姨,我哥还在吃早餐,我有事不等他。”顾知微实话实说,顺带跟眼前的两人道别,扭头就上了自己的车。
目送顾知微开车出了门,两人继续琢磨。
没多久,陆母余光扫到儿子从屋子里走出来,发现儿子脸色隐隐不对劲:“砚修,你心情又不好?”
“没有。”陆砚修并没说谎,自己心情没不好,只是有些沉闷。
“那你的脸色?”陆母走过了过去,近距离端详儿子,“是不是恋爱不顺?”
过年时,儿子明确承认了有喜欢的女孩,可过了段日子,她一直听不到儿子说后续,恋不恋爱的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不是,还没恋爱。”陆砚修唇角微抿。
“砚修,你这……”陆父从不怀疑儿子的工作能力,相信他什么都能做得好,却没料到儿子在感情方面效率这么低,“追女孩行不行?”
“我去公司了,晚上见。”
陆砚修如是没听到父亲说什么,转身打开自己车子的门,随即绝尘而去。
儿子开车速度比顾知微快,短短几秒就不见车子的踪影了,陆父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老婆,你知道砚修到底喜欢哪家的女儿了吗?”
“不知道。”陆母就没从儿子口中听说过那女孩的信息,也没打算逼问,儿子都说了以后跟家里说,况且,儿子和那女孩似乎八字还没一撇。
“要不,你给他出谋划策一下,告诉他,如何讨得女孩的欢心?教他点追求攻略,让他早日谈上恋爱?”陆父先前想从过来人的身份,给儿子传授追求喜欢的人的经验,奈何儿子压根不听。
现在看到儿子还没成功恋爱,他觉得需要给儿子提供援助。
陆母嫌弃地白了丈夫一眼:“不懂的别掺和,等下讨孩子的嫌。”
儿子没开口找人帮忙,自己没多少了解的情况下,教儿子的东西未必正确,万一起到反效果,那就糟糕了。
同时,她有件事很好奇,儿子喜欢的是什么女孩?
***
周末。
休息日在家,顾知微赖床上半天了,被管家叫了起床。
“二小姐,品牌送货上门了,需本人签收,请您下楼。”
管家一说,她急忙下楼。
赵雅淇上个月去看秀,给她买了东西,她自己也有看中的,杂七杂八加起来,数量不少,但东西不是现货,基本上得排期定做,现在东西送来了,她得亲自看看。
一到一楼客厅,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映入眼帘。
几人似有着敏锐的直觉,清楚谁是收货人,都微微鞠躬向她问好。
收了东西,顾知微让管家给他们些常规的小费,就上楼想回房间里躺着,等快到和赵雅淇约定的时间,便从床上爬起来去赴约。
怎知,她在房门前被陆砚修拦住了。
“哥,你干嘛?”
“你又睡觉吗?不腰酸骨痛?”陆砚修瞥了瞥窗外的万里晴空,“今天天气很好,下去和我运动运动,打打羽毛球和篮球之类的?”
家里有好多个运动场地,连室内外的游泳池都有,但顾知微不常运动。
听到陆砚修的邀约,她像在上学的感觉更强烈了。
“哥,我不想上体育课,你去上吧。”顾知微摆手拒绝,“晚上还有局呢。”
“晚上出去玩,不妨碍运动。”陆砚修顿了顿,“你天天在办公室坐着,不松松筋骨吗?”
“我还年轻,身体好着呢,不用刻意通过运动锻炼身体。”顾知微距离上一次体检不久,报告显示她一切正常,“不过,哥你就没点约会什么的吗?”
“约会?”陆砚修不解地剑眉微扬。
“是啊,约会。”顾知微将陆砚修从头到脚扫视一遍,“你不都有喜欢的女孩了吗,为什么和我一样天天两点一线?你不跟她出去约会吗?还是说,你晚上加完班了,跟她约会完再回家的?”
她无意窥探陆砚修的情感状况,但陆砚修这段时间以来,看着是个恋爱绝缘体,她没见过他出去约会,当然,也有可能是陆砚修约会了,没跟旁人透露。
“……”陆砚修收走放在面前女孩身上的视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答自己的是沉默,顾知微也不在意陆砚修回不回答,绕过他,推开房门,不忘说:“哥,我要午睡了,你别敲我的门。”
“等等。”陆砚修挪了挪步伐,正视走到他背后的女孩,“那你明天有空吗?”
“干嘛?”顾知微停顿关门的动作,抬头望着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
“明天有场你以前喜欢的舞蹈剧团的表演,我买好票了,你跟不跟我去?”陆砚修垂眸注视眼前的女孩,“是晚上八点的票。我们可以下午出门,逛一逛,吃顿饭,再去看。”
顾知微喜欢过的舞蹈剧团有好几个,不知道陆砚修具体说的哪个,还是下意识拒绝了:“我不去,我不想出门,你约别人吧。”
“约不到其他人,只能约你了。”陆砚修不意外女孩会拒绝自己的邀约,她最近确实不爱出门,加上他去年就发现她不爱跟他单独出门,但些许沉闷还是从心底深处冒出。
“……不至于吧?”顾知微狐疑地眯了眯眼睛,“像杨木泽、蒋震廷他们,都约不到吗?”
在他们发小圈子里,人是很好约的。
“你觉得这种事,我适合跟他们做吗?”陆砚修把问题抛给顾知微。
“适不适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主要看你们想不想约一起。”顾知微晃动左手,示意陆砚修往后退一步,自己要关门了。
“好吧,你睡觉吧。”看出女孩要关门,陆砚修后退,腾出空间,让她操作。
关上了门,顾知微再度回床上,舒适地躺下。
躺着躺着,她不自觉睡着了。
没调闹钟,顾知微醒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
幸好赵雅淇组的局是晚上七点,自己来得及出门,不会迟到。
防止迟到,她没在家里吃晚饭,弄得陆母很是疑惑地问她:“饭不吃,这都晚上了,你和你哥要去哪里玩?”
赵雅淇不是只约她一个人,是把所有玩得好的发小都约上了,说是要正式把秦安介绍给大家认识,带秦安融入自己的圈子,所以,陆砚修也是邀约对象。
顾知微把这件事跟陆母说了,陆母没再问什么,交代他们别玩得太晚。
上了陆砚修的车,她坐副驾驶位置,愉快地调好自己想听的音乐,就低头看手机了,而陆砚修负责认真开车。
也许是睡多了,她异常精神,回想起陆砚修中午叫她明天出门的事。
陆砚修买了她以前喜欢过的舞蹈剧团的表演的票,这外出怎么像以为她中心?他想的出门,不应该以他为中心吗?
第36章 暧昧气氛 一更
大家前段时间在发小群里, 听赵雅淇说过恋爱了,对于她今天组局,把男朋友带上的情况来看, 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情况, 很给面子地热情认识秦安。
老早就认识了秦安,陆砚修和顾知微没走这个流程。
注意到一众发小夹杂另一张称得上生面孔的脸, 顾知微意外地挑了挑眉。
“顾小姐。”未等她开口跟对方打招呼, 俞怀洲朝她走来。
“你……”顾知微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还在给别人介绍秦安的赵雅淇,“雅淇也约了你吗?”
“对。”俞怀洲降低些声音, “说是怕秦安会尴尬,把我也叫上。”
赵雅淇约他时,就把情况说明白了。
组的熟人局,不能清一色是她这边的熟人,他是秦安在沪城为数不多的熟人之一,所以, 特意把他请过来。
“懂了。”顾知微一听便理解赵雅淇的用意。
和顾知微打完招呼,俞怀洲望向她身旁的陆砚修:“陆总。”
“嗯。”陆砚修淡声应道。
“我们今晚主打一个
陪衬。”俞怀洲视线扫向被众星拱月的秦安和赵雅淇, 看着秦安面上的笑容,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秦安这小子来了沪城,生意场得意,情场也得意。
俞怀洲这话明显跟自己说的,顾知微接话道:“没办法, 该陪衬就得陪衬。”
“幸好你也在, 不然,尴尬的……”俞怀洲有意地停顿,“就是我了。”
“以你的社交能力,就算我不在, 你也不会太尴尬。”顾知微是真心觉得,俞怀洲社交能力强,无论在哪种场合都能怡然自得。
俞怀洲轻笑一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吗?”
面对他人的绅士风度,顾知微也有点不想站着了,不假思索地坐下。
她一坐,陆砚修也跟着坐下了。
三个人坐一桌,俞怀洲拿来三杯酒,刚把酒分配好,赵雅淇终于给别人介绍完秦安,紧接把他叫走,一一介绍他给别人认识。
霎时,俞怀洲成为了焦点中心。
不跟人交谈,顾知微端起手边的酒,浅喝了几口。
“你和俞怀洲很熟了吗?”
身旁男人冷不丁地问她,她不禁扭头。
陆砚修似乎有点疑惑的表情,视线显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看她,一部分看在和别人互换联系方式的俞怀洲。
顾知微细想了一会:“不算熟吧。”
她和俞怀洲是认识,但用朋友关系来形容的也不合适,比较像搭子多一些。
比方说,一起当电灯泡,一起打打麻将。
“听你们说话,好像挺熟的。”陆砚修刚才听顾知微和俞怀洲聊天,迎面扑来是两人很熟络的语气。
“随便聊聊而已。”人在陌生人多的场合,会潜意识顿找认识的人,顾知微并不觉有什么,主要她和俞怀洲一般聊天都是围绕赵雅淇和秦安。
陆砚修剑眉微拧:“我不太喜欢他。”
“……为什么?”顾知微低垂的视线,一下子抬起,不解地望着身旁的男人。
“本能的不喜欢。”陆砚修对俞怀洲的不喜欢,不是俞怀洲这个人有问题,是他每次见到俞怀洲,顾知微都在,而顾知微和俞怀洲相处得很愉快,两人聊起天来,还有意无意地忽略他。
“这……”顾知微猜测道,“可能他不合你眼缘吧。”
眼缘是种奇妙的东西,没人做得到让全世界都喜欢。
“不是眼缘的问题,暂时跟你解释不了。”说着,陆砚修拿走女孩手中的酒,“你晚上还没吃东西,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我就喝了几口,不碍事。”被陆砚修一提醒,顾知微摸了摸肚子,“不过,我确实饿了,让我看看有什么吃的。”
置身非营利性的场所,是在赵雅淇专门拿来吃喝玩乐的洋房里,没有太多的工作人员服务他们,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一说完,她招手叫来管家模样的工作人员,问厨师有哪些拿手好菜,通通点了个遍,等着做好端上来给她享用。
但等待过程是无聊的,她吃了些甜品和水果垫肚子,就去找人玩了。
这里的娱乐设施极其丰富,桌游、麻将机和KTV等等一应俱全。
大家玩着玩着,集中在KTV房了。
有人在一展歌喉,不那么标准的歌声响荡。
也有人在疯狂摇骰子,输了的人得接受罚酒。
还有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赢了的人可以肆意捉弄输的人,但捉弄是不过分的,都把握着恰到好处的分寸。
整个房间热热闹闹的,顾知微享受其中。
于是,她一会唱歌,一会玩骰子,一会参与真心话大冒险,忙得不可开交。
“顾小姐,这首歌,我也会,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唱?”
又拿到了麦,顾知微正要沉浸音乐世界,没来得及开口唱歌,听见俞怀洲来问她可不可以合唱,爽快地点点头:“能。”
“谢谢。”
俞怀洲拿起‘上一届麦霸’刚放下的麦,和顾知微站在屏幕前,边看歌词提醒,边全情投入唱歌。
此时,不远处的沙发上。
听着正在合唱的男女声,虽不是专业歌手,但两道声音交织在一起非常和谐,不失动听,蒋震廷出于好奇地望了望谁在和顾知微唱歌。
一看,是秦安的朋友俞怀洲,还是自己去年一次宴会遇到过的人。
“哎,知微和这个俞怀洲从外表看,还蛮般配的。”蒋震廷不是瞎说的,是有理有据的打趣。
一个清新脱俗,一个阳光温润。
两人靠着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但都关注自己有没有抢拍,自己不唱的时候,会看一眼对方,让对方唱,这种眼神交流,在灯光昏暗又五颜六色的环境下,生出一些旖旎的气氛。
本以为是无伤大雅的打趣,结果他话音未落,蒋震廷就清晰感受到一道锐利目光向他扫来,视线主人正是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玩、在静静坐着的陆砚修。
“我……咳咳……”蒋震廷扛不住这锐利,不由反思,“我说错话了吗?”
相比别人忘我的娱乐,他和陆砚修其实在这种场合有点格格不入。
因为他们对唱歌、玩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都不感兴趣,唯有‘抱团’。
可不能一句话就把陆砚修惹恼,自己被‘孤立’。
陆砚修抿了抿唇:“你瞎点什么鸳鸯谱?”
嘈杂中,陆砚修的声音不算大,但那阴沉不悦的语气使人难以无视,犹如一股冷气吹了过来,蒋震廷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刚刚说话没过脑子。”
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引起陆砚修的不悦。
不过,也正常。
陆砚修作为顾知微的哥哥,平时就很疼爱顾知微,肯定听不得这种‘点鸳鸯谱’的话。
道完歉,蒋震廷略微讨好地给陆砚修的杯子里添茶,切换话题:“雅淇和秦安谈恋爱的速度有点快,出乎我的意料,我还记得我被拉去凑数时,没过去多长……”
眼前视线忽然被高大的身影遮挡,他抬起头。
是陆砚修站了起来。
陆砚修没理他,迳直地走向顾知微和俞怀洲的中间。
一曲终,俞怀洲想看看歌单,准备继续合唱。
岂料,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伸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询问:“不好意思,麦可以给我吗?我也想唱几首歌。”
对方是陆砚修,是顾知微的哥哥,还是陆家唯一的继承人,面子必然要给他的,俞怀洲不作多想地把麦递了出去:“可以的,陆总。”
唱不了歌,俞怀洲返回原先玩骰子坐的位置。
只是,刚才短短的几分钟使他心情良好,他眼中的笑意一直褪不去。
当看着前方在筛选歌单的女孩,俞怀洲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些。
说实话,上次跟母亲去陆家拜年回去不久后,他发现自己时不时地想起顾知微的一颦一笑,意识到自己对她萌生了朦胧的情愫,但是他目前尚未能确定顾知微是否单身。
直接问她本人,是会有些冒昧。
赵雅淇和顾知微是最好的朋友,肯定知道顾知微的情感状况,自己去问赵雅淇,也会有些冒昧,他在等秦安从赵雅淇口中套出话,给他准确的情报。
秦安找他当了那么多次的电灯泡,今晚他又给当陪衬,是时候轮到这小子‘回报’他了。
但从和顾知微的接触来看,和从她的社交账号的信息来判断,他倾向她是单身的,应该没有男朋友。
这边的俞怀洲再次参与玩骰子,另一边的顾知微,指尖快速在屏幕划来划去,挑选自己喜欢的歌,不是很在意和自己唱歌的人换成了陆砚修。
怎料,她的手忽然动不了。
定睛注视,是陆砚修用他的手把她的手包裹住,不让她操作屏幕。
顾知微皱了皱眉:“哥,你干嘛?”
陆砚修道:“我看你选了好几首,我也选一选,唱点我想唱的。”
“奥。”顾知微拿开陆砚修的手,“你选吧,我先唱了。”
都是来玩的,没有哪一个人独占某样娱乐设施的道理。
因此,陆砚修选歌时,她在快乐唱歌。
陆砚修选得很慢,她
都把自己的歌唱到最后一首了,他才回到她身边站着。
屏幕提示下一首是什么歌,顾知微余光不经意扫去。
嗯?情歌?
正常来讲,唱情歌是没什么奇怪的。
可陆砚修唱情歌,她就感觉哪里怪怪的。
陆砚修从小比同龄人成熟,有着超乎年纪的沉稳,像这种局他一般都是看别人玩居多,不深入参加,她记忆中没见过他在公众场合唱情歌。
不对,不仅是公众场合没见过,她连私下也没见过。
她确认地问:“哥,你确定你要唱情歌吗?你会唱吗?”
“有歌词提醒。”陆砚修指了指屏幕上的文字,“不会唱,也能跟着歌词唱。”
“理论上是没错,问题……”顾知微像发现新大陆地打量身边的男人,“你是陆砚修耶!”
难得从女孩口中听到自己的全名,陆砚修剑眉微扬:“我是陆砚修,怎么了?”
“你不是唱情歌的性格,唱情歌这事不适合你。”顾知微解释道。
“性格和唱情歌没有绝对的关联,只有想不想唱。”陆砚修调整了一下女孩手中的麦,“开始了,唱吧。”
伴奏已响起,由于是耳熟能详的经典情歌,顾知微张嘴就跟上了节拍。
她没先前全神贯注的投入,边唱边观察身边的男人。
不是陆砚修唱情歌多奇怪,是她第一次见他唱情歌,有种稀奇的新鲜感。
屏幕发出来的光和其他灯光交汇,都照耀在他的身上,像专门设计的一束光,将他笼罩,他那俊美立体的五官和脸部线条,散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魅力。
某种意义上来讲,赵雅淇说的没错。
哪怕陆砚修是个草包,也能靠脸混饭吃,
观察着观察着,男人的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她的脸上,一时之间,两道视线在半空交汇,顾知微不尴尬,就是……
男人平常一眨不眨地看她,她基本不当回事。
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他好似高度专注,专注到仿佛世界不存在其他人,仅有他们两个人,他眼中只看得到她。
当前环境有点特殊,男人的眼眸又太深邃,加上他们在唱的是情歌,她诡异地觉得气氛略微暧昧。
这想法一冒出来,顾知微控制不住地起了点鸡皮疙瘩,收回视线。
暧昧个什么?
她和陆砚修是兄妹!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老老实实地当着陆砚修的妹妹,陆砚修也有喜欢的女孩!
人家跟她合唱一首歌而已,她有事没事想那么荒唐做什么?
有心想和陆砚修继续合唱,奈何陆砚修选的第二首歌还是情歌,顾知微说不清自己是受不了这气氛,还是不喜欢这气氛,麦一放好,转身就去坐着,思考接下来是玩骰子还是玩真心话大冒险。
“哎,不跟你哥唱歌了吗?”
她一坐下,赵雅淇凑近她,还问她。
“嗓子累了。”顾知微没好意思说真实理由。
“那你喝口水,润润喉?”赵雅淇动作利落地给顾知微倒好一杯酒,下一刻音量降到最低,在她耳边说,“话说,你和你哥刚才为什么唱的情歌?”
谁唱歌,唱的什么歌,一般是无人关注的。
赵雅淇之所以关注了,她也是第一次见陆砚修在公众场合唱歌。
并且,陆砚修和顾知微唱的是情歌。
若她不清楚顾知微对陆砚修有过想法,还付之行动,她和其他人一样,认为是兄妹间看哪首歌会唱就选哪首的正常互动,关键是她清楚了,两人刚才还隐隐环绕不同寻常的气息。
顾知微接过酒,喝下一小杯,如实道:“歌是他选的。”
“你和他……”音量再小,杂音再大,众目睽睽之下,赵雅淇也怕其他人听到,用挤眉弄眼的动作来暗示顾知微,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你想什么?”顾知微推开些赵雅淇的脑袋,音量也降到最低,“人家有喜欢的女孩。”
“你哥……”赵雅淇想延伸话题,问一问谁被陆砚修喜欢上了,瞥见陆砚修不再唱歌,朝她们这边走来,紧急撤回话,拿起桌上空余的骰子盒,放入几颗骰子,转为正常音量地道,“跟不跟我玩骰子?”
纵然是为了介绍男朋友才组的局,但男朋友不是她生活全部的重心,况且,好朋友也是要抽时间陪伴的。
“玩啊。”赵雅淇刚向她使了个眼色,顾知微一下子领悟到是什么意思,九成是她们说坏话的主角走了过来,自然地应道。
话音未落,她身边就多了个男人坐下。
她扭头看了看男人:“哥,你不唱了吗?”
“不唱了。”唱一首歌,女孩就跑了,明摆着不想跟他唱歌,陆砚修心里不至于沉闷,只是今晚的一切对他而言没什么意思,“你们在玩什么?”
“猜点数大小。”赵雅淇望向陆砚修,“陆总,你玩吗?输了要喝酒的哦。”
“我们两个玩就好了,别带我哥玩,他喝酒……”顾知微顿了顿,“没带司机,我已经喝过酒了,他要是喝酒,今晚没人开车回家。”
陆砚修酒量差是没对外公开过的,她不能直接说出来。
“我想起来了,你说过陆总不喜欢喝酒。”赵雅淇隐约记得,有次她和顾知微喝酒,顾知微提过这件事,“那我们两个玩。”
“我也玩。”
有人大声说也要玩,赵雅淇环视四周,看到在另一个骰子局的俞怀洲,转换了目标,加入她们这个局,一说完还起身走来了。
三人都是玩得起的人,不会出现输了就赖酒的情况,一局又一局地玩着,说说笑笑,你一杯我一杯,愉快至极。
被‘排除在外’的陆砚修,视线几次看向似乎忘记他存在的女孩,薄唇紧紧抿着,眸色变了又变。
自己猜赢了,该俞怀洲和赵雅淇罚酒了,顾知微正要‘监督’他们喝没喝,发现现有的酒喝被他们喝得七七八八了,顿时吩咐服务他们的工作人员多拿几瓶酒来。
酒一拿来,她亲自打开酒盖,倒好两杯酒给俞怀洲和赵雅淇喝。
做完这些,顾知微再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想要品尝一口这酒什么味道之际,若有似无的低气压袭来,她略感奇怪,目光随便一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身边还坐着陆砚修。
和顾知微出来,大多数时候顾知微都没和他玩,和别人玩得不亦乐乎,自己和她挨着坐,她余光都不扫自己一眼,一种犹如被刻意冷落的不适感,在陆砚修的心中蔓延。
见到顾知微似终于记起他的存在了,他抬手向她伸去:“来一杯,我也喝点。”
“啊?”顾知微诧异地问,“哥,你确定吗?”
“不用担心没人开车,我等会发消息通知司机过来。”陆砚修眼下想喝的就不是酒,是想随便喝点什么东西,压一压不适感。
“行吧。”
掂量着陆砚修的酒量,顾知微给他倒了极少的一杯酒。
“你就倒这么一点?”陆砚修不可置信杯中仅有不及一个指节多的酒。
“挺多的了,你先试试味道嘛。”顾知微理直气壮地道,“万一你不喜欢,不会恶心到你。”
她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说:你酒量那么差,喝一点就够了。
“我来倒。”陆砚修拿起女孩刚才拿的那瓶酒,往杯中倒下半杯的量。
大约是不适感过重的缘故,他喝不出这酒是什么味,感觉像白开水那般寡淡,不知不觉地喝完半杯,之后还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陆砚修这一举动,看得顾知微直皱眉。
太清楚陆砚修酒量差得令人发指,是一杯就倒的程度,她想阻止陆砚修别喝了,可是,来不及了,她手刚要抓住他的手腕,他就把第二杯酒喝完了。
“……”顾知微沉默地注视明显还想喝第三杯酒的男人。
“知微,到你说大小了。”摇晃了骰子盒,自己和俞怀洲都说了大小,顾知微迟迟不说,赵雅淇不由推了推她的肩膀,提醒道。
抽离一半注意力,顾知微回到玩骰子上,说了一句小,便紧紧抓住准备倒酒的男人的手腕,郑重道:“哥,你别喝了。”
看陆砚修连喝了两杯酒,顾知微阻止陆砚修喝酒,赵雅淇颇感奇怪,接话道:“陆总,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偶尔会喝点。”陆砚修从女孩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没事,我再喝一杯。”
拦不住陆砚修不喝酒,顾知微暗暗祈祷,他千万别醉趴下。
他第一杯是喝了半杯,可他第二三杯是满杯的,这量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而且她选的这瓶酒度数偏高,后劲也强。
然而,上天没听到她的祈祷,她跟赵雅淇和俞怀洲又玩了几局,目光往陆砚修的脸庞一瞄,见到他微红的耳根,顿感大事不妙。
陆砚修醉酒是不上脸的,会在耳根体现一点。
他这会八成是没扛住酒精的发酵作用,身体受到酒精的严重侵袭。
心中轻叹一口气,顾知微犹豫要不要照常玩下去。
突然,身边的男人脑袋一歪,枕在她的肩膀上。
“知微,我……我头痛。”
听着男人的话,顾知微无奈地揉揉额。
她没第一时间回应陆砚修,对赵雅淇说:“我和我哥回家了,你们玩。”
赵雅淇也听到了陆砚修说的那句头痛,忙道:“陆总头痛,你们快回去,有必要就叫家庭医生看看。”
“哥,走了。”顾知微晃了晃男人的大手,示意他站起来。
陆砚修酒品好,不会发酒疯,表面看起来是很安静的状态,不是跟他很熟悉的人,都难以看出他是喝醉了。
但她还是怕他走路不稳,摔倒在地。
所以,她抓住他的手腕,和他迈步出去。
没走多久的路,原本配合她平稳走路的男人,蓦地停下步伐。
她还来不及反应,自己的腰被一双大手搂着,随即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里,脖颈间还被一个脑袋埋首,耳边并响起低沉又透露有些不舒服的声音。
“我头……好痛,好难受。”
第37章 生理需求 一更
因男人在说话, 吐息喷洒,导致脖颈酥酥痒痒的,顾知微马上推开他的脑袋。
陆砚修大概是真的很不舒服, 推开没几秒, 又埋首过来。
他那下颚,还轻轻磨蹭, 像寻求安慰。
活了两辈子, 顾知微是头一次见他这样犹如撒娇的动作。
他搂着自己是用了些力度的,男女力气悬殊过大, 她无法从他怀里脱身,只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哥,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了,你先松开我。”
不知陆砚修听没听进去,反正他松开她是片刻后的事了。
防止陆砚修又停下来, 顾知微加快步伐地拉着他走路。
到了房子外面,司机刚好来到。
“大少爷, 二小姐。”司机恭敬笑道。
“车在那。”顾知微指了指车子。
“麻烦二小姐把钥匙给我。”
一听司机的话语,她转身对着身旁的男人说:“哥,钥匙拿出来。”
怎料,陆砚修像听不懂她说什么,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哥!”顾知微使劲在男人眼前摆手, 强调道, “钥匙!”
结果男人毫无反应,她不得不‘上下其手’地从他身上搜罗,在他外套口袋里翻找出钥匙,然后交给司机。
这时, 司机也看出了点门道。
大少爷貌似喝多了。
想着,司机去陆砚修的另一边,和顾知微一起扶他上车。
成功上了车,顾知微打算电话通知管家,提前备好醒酒汤,给陆砚修喝一喝。
因为陆砚修看起来,醉得不轻。
不喝醒酒汤,解解酒,他明天起来头指定更痛。
手机刚拿出来,身旁的男人倾身靠在她身上,口中反覆说了几次头痛,她不禁叹气道:“哥,我都说了,让你别喝酒,你非不听。”
男人无意听她说话,眼眸给闭上了。
见状,顾知微拿陆砚修没办法,暂时忍受他的重量靠着自己,致电管家。
打完电话,她戳了几下他的肩膀:“哥,你别靠我,靠那边,好吗?”
陆砚修不是体重过重的身材,可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再轻也是有重量的。
他靠她靠得久了,像一座大山,很沉!
遗憾的是,陆砚修眼皮都不抬一下,动作不变换。
车里空间就那么点大,自己又推不动他,顾知微努力尝试过后,最终认命了。
幸好家里不是很远,车程就半个小时左后。
车子一停下,她当即拍醒身旁在睡觉的男人。
“哥,到家了。”
男人似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四周,在她和司机的帮助下从车上下来了。
“二小姐,用不用我继续扶大少爷去他的房间?”司机问道。
其实,以他的观察,大少爷是喝多了,但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走路没漂浮,不需要别人帮忙,也能走得平稳,只是看二小姐好像放心不下大少爷,他想搭把手。
“不用了,你去跟管家说一声,把醒酒汤送到我哥房间来就行。”顾知微吩咐道。
“好的。”司机二话不说地去找管家。
虽然喝醉,也在路上睡觉了,陆砚修还是处于很安静的状态,顾知微轻松把他带回他的房间,让他坐在沙发上别动。
陆砚修听话了,像个刚上幼儿园的学生,对‘老师的指令’非常听从,而她正是那个老师。
看着乖乖坐着不动的他,顾知微不由想起前世的一些画面。
“陆砚修,你……”
没有别人,估计陆砚修也听不明白她说什么,她无所顾忌地直呼他的大名,脸上浮现平日隐藏的叛逆,撕开在陆父和陆母面前听话乖巧懂事的表面,把前世那个为了得到陆砚修而没少用不光彩手段的自己露出来。
本想说一说前世他出轨的事,趁机指责他几句,但房门被敲响,打断了她往下说。
开了门,是管家送来醒酒汤。
顾知微接过醒酒汤,也没了指责陆砚修的想法。
前世是前世,这辈子是这辈子,陆砚修这辈子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早释怀前世的种种,就没必要指责他了。
还是盯着他喝完醒酒汤,便叫他去床上睡觉吧。
醒酒汤塞到陆砚修的手中,她扬了扬下巴:“哥,这是醒酒汤,你赶紧喝。”
陆砚修没用言语回应她,垂眸扫视了醒酒汤,又扫视她一眼,动作略显机械地喝了起来。
可是,他喝了第一口,眉头紧皱,随即吐了出来。
“!!!”顾知微眼睛瞪大了些,“不是,你干嘛吐出来?”
“烫。”陆砚修回了个她单音。
“……”顾知微无奈道,“你吹一吹,再喝。”
“嗯。”
陆砚修看似听了她的话,实则迟迟不行动,端着醒酒汤,和她大眼瞪小眼的。
“……”顾知微头也痛了,“你别光看我,喝啊!”
“烫。”陆砚修又发出这个单音。
“……”顾知微没办法,把醒酒汤拿了回来,用勺子搅动,仔细感受温度是不是可以入口的温度,亲自喂陆砚修喝,还做了张嘴的动作示范。
一口接一口地喂,她感觉自己在幼儿园工作,专门喂小朋友吃饭。
但陆砚修配合归配合,他眼眸像不会眨动般,再次直勾勾地看着她。
喝醉的人有没有智商?
她对这点不是特别清楚,因为她不曾真正意义上喝醉过。
判定不了陆砚修当前是否存在智商,不过,他眼眸如蒙上一层迷雾,幽深又引人探究,她有一些些好奇,他是出于什么想法看着她。
“哥,你一直看我干嘛?”顾知微直接问道。
“好看。”
陆砚修回答得一板一眼,她轻笑出声。
从小到大,顾知微都清晰知道自己有外表优势。
她能在陆家住下来,一部分原因是她长得好看,十分符合陆母的审美观,陆母想拥有她这种外表的女儿。
现在听到陆砚修夸她好看,尽管他喝醉了,可被人夸本身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好了,你到床上睡觉。”喂完陆砚修喝醒酒汤,顾知微朝他指明床的方向,“除开头痛,你应该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了吧?”
喝醉的陆砚修是能沟通,至于能沟通多少,她也说不准。
但得问一问
,避免他有其他不舒服,不及时处理,会有连锁反应。
陆砚修似懂非懂地摇了摇头。
通过摇头,顾知微大致确定陆砚修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再次叫他去床上睡觉。
陆砚修乖乖照做,立即起身去床边。
自己也算‘功成身退’了,顾知微准备端碗出去。
为了谨慎起见,确定陆砚修会睡觉,不会有危险行动,她在旁边‘监督’他躺床上。
然而,陆砚修到了床边,并未躺床上,动作温吞缓慢地脱了他的外套,还扔在地上。
“……”顾知微不知该说些什么,去把外套捡了起来,放好在边上。
陆砚修不止对他的外套下手,腕表也被他摘下来,扔地上了。
面对他‘乱扔东西’的行为,顾知微阻止不了,把腕表也捡起来。
紧接着,陆砚修一颗一颗地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随着扣子的解开,他线条起伏并分明的胸肌和腹肌都映入了她的眼中。
对此,顾知微仅有一个想法。
陆砚修脱完他的衬衫,不会把裤子也脱了吧?
要是脱了,明天他起来时他有记忆,怎么办?
她是不尴尬的,主要她前世见过他八百遍没穿衣服的样子,这辈子让她再见一次,压根造不成影响。
但陆砚修不一样,他百分百尴尬。
为了陆砚修不尴尬,顾知微走了过去,对他说:“哥,你脱上衣就好了,裤子不要动。”
可惜陆砚修对她的‘劝告’无动于衷,脱下了衬衫,双手已经来到皮带上。
顾知微及时地摁住他的双手,温馨提醒:“哥,你要脱,等我出去再脱。”
陆砚修听不懂她的话,眸中浮现费解,皱了皱眉头。
她如是催眠地道:“哥,躺下,睡觉。”
岂料,陆砚修拿开了她的手,眨眼的功夫就把皮带抽了出来,仿佛发泄刚才她不让他行动,带有点力气地丢在地上,发出咚一声。
“……”顾知微没辙了,“你脱吧脱吧,我走了。”
她先出去,等陆砚修脱好衣服,躺床上睡觉,再进来检查。
说罢,她转过身。
将要走到门口,顾知微听到背后传来微弱的砰一声。
怎么了?
她急忙原路返回,看见陆砚修半坐在床上,面露痛苦地捂着后脑勺。
“发生了什么?你脑袋被哪里撞到了?”顾知微为了方便检查,想去床边,近距离地看看眼前男人的脑袋有没受伤。
怎知,离床边极近时,她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不慎被绊倒。
好在没摔地上,顾知微松了口气,双手撑着床,想要站起来。
眼前男人的注意力被她吸引,不理解她为什么趴着,低头注视她。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双手撑着的不是床,是陆砚修的胸肌。
陆砚修有经常锻炼的习惯,身材和超模是存在一定差距,但也绝对不差,他胸肌触碰起来,Q弹Q弹的手感。
她没贪恋这手感,双手改撑着床,准备站起来。
意外发生了,眼前男人一把抱住她的腰,吐词不太清晰地问:“你……也要睡觉吗?”
两个人上半身是紧贴着的,男人没穿上衣,等于他们的距离只有她的衣衫,顾知微算什么感觉都无,唯一算有感觉的,她觉得陆砚修此刻的体温似高出了人体的常温。
“我不睡,你睡吧。”她用手肘撞了撞男人的胳膊,“松手。”
男人不为所动,手一点没松,继续问:“既……既然不睡,你为什……为什么到床上来?”
“不是我想到床上来,是我被东西绊倒了。”顾知微扭头去看地上,看刚刚什么东西绊倒自己。
搜索一圈,她认为‘罪魁祸首’是陆砚修的皮鞋。
“哦。”
淡淡的单音入耳,腰上的那双手还不松,顾知微催促道:“松手。”
经过第二次催促,男人松开了手,但薄唇微抿,似有些委屈地望向她。
站稳了,顾知微迎上男人的视线。
“躺下,睡觉。”她命令之余,摁了摁男人的肩膀,顺带检查他的脑袋有没有受伤。
检查完毕,看到男人听话地躺好,顾知微帮他掖了掖被子,才转身出去。
终于‘搞定’了陆砚修,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泛起些困意,快速洗漱,美美地进入梦乡。
***
次日。
刺眼阳光洒耀进房间,陆砚修睁开了眼眸。
潮水般的疼痛涌来,他不由扶额。
看清自己所在地方是自己的房间,不是赵雅淇的房子里,他有短暂的茫然,但脑海中划过的凌乱画面,使他去找寻真相。
他怎么从赵雅淇房子回来的?
顾知微呢?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陆砚修想了好一会都连接不起来,唯有先起床。
可一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裸露的上半身,他怔了怔。
谁给他脱的衣服?
带着疑惑,陆砚修进入洗漱间。
做好了清洁工作,他脑海中的画面多了些。
隐约间,似见到顾知微牵着自己的手,坐上了车,她还帮自己盖被子。
忍着头痛,陆砚修走出房间,轻敲隔壁房间的门。
顾知微比陆砚修醒得早,由于无事可做,随便吃了点‘延时早餐’,就回房间呆着,听到敲门声,便立刻把门打开。
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庞闯入视线范围,她上下打量陆砚修:“哥,你醒啦,身体还好吧?”
“昨晚……”望着面前娇俏精致的女孩,陆砚修昨晚许多的记忆迅速连接了起来,脑海画面定格在他和她都在床上、她躺在自己怀里,眸色不禁微变,“我是不是喝醉了?”
“对,你昨晚就是喝醉了。”看陆砚修好似记不起昨晚他喝醉后的事,顾知微回答完,便问道,“你断片了吗?记不得自己做过什么?”
陆砚修记不记得,其实都没什么。
因为没发生大事,他也没把他的裤子脱掉,双方不会产生尴尬。
“我……我……”陆砚修沉默一会,“好像断片了,我记不得自己都做过什么。”
“没事,我把你平安带回家了。”说着,顾知微语气严肃了些,“不过,哥,我给你提个醒,以后你喝酒,切记,千万别超过一杯。”
陆砚修没想到,两三杯酒就能把自己喝醉了。
将女孩正色提醒他的模样收入眼底,他抿了抿唇:“我……昨晚没做离谱的事吧?还有我的衣服……谁帮我脱的?”
“放心,你没做离谱事,至于……”顾知微顿了顿,“衣服是你自己脱的。”
听陆砚修这语气,她隐隐听出点他好像担心自己给他脱的衣服。
也不奇怪。
毕竟,男女有别。
“我自己脱的?”陆砚修一点记忆都没,眼神几次变换,最终问出,“但为什么,我记忆里有你和我都躺在床上,你还躺我怀里?”
听眼前男人的后半句,以及看着他似含有点欲言又止,仿若在怀疑自己昨晚趁人之危,占他便宜般,顾知微澄清道:“衣服确实是你自己脱的,真的跟我没关系!”
趁人之危这事她在前世做过,可这辈子她清清白白。
她敢当着陆砚修的面向天发誓,保证自己没占他便宜。
做了个发誓的动作,顾知微洗脱自己嫌疑地继续澄清道:“我和你躺床上,我还躺你怀里,是你的鞋子绊倒了我,弄得我摔在床上,你自己来抱住我。”
“是吗?”陆砚修脑海里没有更多的画面了,但女孩义正言辞的解释,他并未怀疑她说的是假话,只是略微不自在地轻咳一声,“那昨晚我没有乱说话吧?”
“没有,你酒品很好,很少说话,基本在睡觉,跟我大眼瞪小眼。”说到最后,顾知微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好。我……”陆砚修瞥了瞥女孩的身后,“我不打扰你了。”
男人说完就走了,脚步稍稍急促。
顾知微感觉陆砚修是尴尬了,否则,他走那么快干嘛。
但是,昨晚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吧?
她想了想后,把房门给关上。
一家人吃午饭时,顾知微感觉陆砚修仍在尴尬。
他的视线一碰到她,就移开了。
看破不说破,顾知微佯装自己没看出来,倒是陆母问她:“知微,昨晚你和你哥玩到几点回来的?喝了很多酒吗?”
她笑着回答:“十一点左右到家的,我们没喝什么酒。”
只要她没喝醉,她喝的酒就不算多,而陆砚修的确也没喝几杯酒。
“我怎么听管家说,砚修昨晚喝了醒酒汤,刚也喝了醒酒汤?”说着,陆母目光落在对面的儿子身上,“知微没喝多,你喝多了?”
“嗯。”陆砚修如实道。
“少喝点,喝醉对身体不好。”孩子是成年人了,个别事情不好管太多,陆母适当地叮嘱,“知微,还有你,听到了吗?”
对于陆母的谆谆教导,顾知微乖巧地点头。
吃完午饭,她下意识地去院子走走,消消食,方便她午睡。
走着走着,身边多了个高大颀长的身影,顾知微侧目扫去。
陆砚修应该是不尴尬了,大方自然地与她对视。
“哥,你干嘛?”她问道。
酒精有吞噬人的记忆的作用,陆砚修想不起昨晚全部的记忆,粗略捋了捋,自己喝醉后的言行举止勉强算得体。
可是……
自己在顾知微眼中,为什么像无性别之分?
他靠她身上睡觉,当着她的面脱衣服,在床上抱了她,她一点反应都没,态度漠然,好似他做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反应,她没把他当男人看待。
“知微,昨晚……”他顿了顿,“我脱衣服,没给你带来负面影响吧?”
“啊?”顾知微万万料不到陆砚修问她这种问题。
他脱衣服,能给她带来什么负面影响?
况且,他没全脱,裸着被她看到。
退一步,他全脱了,她也不可能有负面影响。
又不是看了男人的裸体就会怎样!
顾知微挑了挑眉:“哥,你想多了,你脱的是上衣,没有任何影响。”
“我……”陆砚修视线移开大半,“我是男的。”
“哥,我有性别观念,知道你的性别。”顾知微理解得了陆砚修刚刚那句话的含义,不以为意地道,“你不用担心给我带来负面影响,我一点没影响。”
陆砚修薄唇微抿:“你都不尴尬的吗?”
“我不尴尬,你好像比较尴尬。”顾知微实话实说。
“……”陆砚修再度与身旁的女孩对视,女孩眼睛清亮,坦坦荡荡地看他,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你对别的男人也是这样吗,丝毫不尴尬?”
“怎么可能?”顾知微目光放向远方,认真作答,“别的男人不是我哥,我只是对你不尴尬。再说了,别的男人也不会脱衣服给我看啊。”
“你说的好像我耍流氓了。”
身旁男人言语间莫名的沉闷,显然不喜欢她的比喻,她哭笑不得,余光扫掠他:“倒也不是,没有正常的哥哥对妹妹耍流氓的!你是个正常的哥哥,不要把这件事放心上!”
安慰了陆砚修,顾知微垂下目光,看着边上的花花草草。
无论哪辈子,陆砚修一直是个正常的哥哥。
若要论不正常和耍流氓,她才是不正常和耍流氓的那个。
前世她发现自己对陆砚修的感情变质了,不仅仅心理上对他有着高度的需求,生理上也有对他的需求,无数次深夜把他当做幻想对象。
后来,她试探到陆砚修,不管自己行为再怎么过分,他都会看在兄妹情分上,不跟她大肆计较,自己无需付出什么代价,从而导致她有恃无恐。
如果昨晚是前世自己还在有恃无恐的阶段,她肯定要好好利用机会,甚至穿上他脱掉的衬衫,当做裙子一样地在他面前展示,再……
这辈子,没了爱情,回归应有的亲情轨迹,她生理上对他一点需求都没。
说白了,无论他外形条件多出挑,会不会展露给她看,都挑动不了她的神经。
他于她而言,顶多像摆在她房间的BJD裸娃,心底起不了任何波澜,生不出生理需求,也许会欣赏一下他的身材。
第38章 含情脉脉 一更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放眼望去都是一片嫩绿,令人心情舒畅,顾知微目光四处飘移, 看完了整个院子的花草树木。
期间, 身旁的男人没出过声,但她感受得到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没东西可看了, 她扭头去看他。
正是烈日当空的时候, 金黄阳光洒落男人年轻俊美的脸庞,可能是她没从昨晚的局抽离出来, 他又是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诡异地觉得略微暧昧的想法卷土重来。
顾知微极速地压下想法,不解问:“哥,你盯着我干嘛?”
“在思考……”陆砚修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我是不是有个傻妹妹?”
“……”顾知微忍不住不赏陆砚修白眼,“你才傻!”
倘若陆砚修说:我有个傻妹妹。
那她可要反击说:我有个智障哥!
现实没有按照她预设的场面发生, 陆砚修随意扫视四周,双手插兜, 漫不经心地道:“我晚上买的票不想浪费,你今天还是陪我出去一趟吧。”
“我昨天就说我今天不出门了,而且你昨晚喝醉,后遗症肯定有的,你跑外面干嘛, 呆在家休息, 不好吗?”顾知微不理解陆砚修的行为,微微皱眉。
“后遗症没了。”陆砚修现在头清目明,身体一切正常,“况且, 我月底生日,你不打算送我礼物的吗?今年我要自己选礼物,不要你帮我选。”
“月初耶,离你生日还大半个月!”陆家所有人的生日,顾知微都记得很牢,未曾有过忘记谁生日的时候,也会精心准备对方喜欢的礼物。
“你不能提前送我,陪我出去一趟,逛一逛吗?”陆砚修停顿数秒,“放心,东西买完了,我不强求你陪我看表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知微有种再不答应就显得自己是个白眼狼的感觉。
“行吧,我陪你出去逛逛。”
答应后,她回房间换掉家居服,穿上平常外出的衣服,便和陆砚修出门。
路上,陆砚修问了她最近最喜欢逛的商场是哪个,就指明去那里,顾知微无所谓去哪逛,自己是陪衬的。
但她有些奇怪,陆砚修怎么把话题硬转移到他生日,非要她陪他去买礼物。
以陆家坐拥的财富价值来看,陆砚修作为唯一的继承人,从不缺少物质上的东西,何必突然这么在意一份生日礼物。
想不明白的事,顾知微暂时抛之脑后。
到达商场,陆砚修快速浏览导航图,精准找到一家珠宝店。
他和她一进门,导购立马上前,笑意盈盈地问:“女士,先生,请问想看点什么?”
导购明面上是对着两个人说话,实则顾知微get到导购重点的服务对象是她,因为导购身体是倾向她的,陆砚修被下意识忽略。
“我不看,是他买东西。”她摆摆手道。
“好的,女士。”导购笑容不变,重心仍在顾知微。
年轻男女,挨着的距离也近,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是情侣的可能性很高,而这里是珠宝店,男性顾客非主要消费群体,服务好女性顾客,让女性顾客满意是最重要的。
“我们先随便看看,有需要再叫你。”陆砚修淡声道。
“好的,先生。”导购识趣地退开些,热情把两人引领到店中央。
“哥,你要买什么?”顾知微没兴趣看珠宝,对于陆砚修带她来珠宝店逛逛,感到一些莫名,陆砚修不是爱买珠宝的人。
“不着急,我看了再跟你说。”
“好吧。”
跟着陆砚修,在店里转悠了一圈,见他满脸认真地看珠宝,她百思不得其解。
陆砚修转性了吗,爱上珠宝了?
“你觉得这一块区域的戒指如何?”陆砚修侧身望着思绪飘远的女孩,问道。
“嗯?”顾知微刚刚根本没看,一听陆砚修问她,如同匆忙赶作业地全部扫一遍,“你喜欢戒指吗?可这些戒指看起来是成双成对的,不是单独卖的啊。”
关于陆砚修戴不戴首饰这件事,她前世见他戴过,问题那是他们结婚的婚戒。
在他们结婚前,她就没见过陆砚修戴首饰。
这辈子,陆砚修换风格了?
时刻注意两人情况的导购,听见顾知微的话,马上来解答:“女士,这些都是情侣戒、订婚戒和婚戒。”
“?”顾知微扬起双眉,“你要买一对戒指当生日礼物吗?你只能戴一个,另一个你拿来干嘛,送给……你女朋友吗?”
陆砚修究竟谈没谈上恋爱,他半点风声不透露,她目前仅可以猜测。
但陆砚修也太奇怪了吧,他不差钱,别说买一对戒指,买十个八个珠宝品牌都行,为什么要用她的钱买?
“还不是女朋友。”陆砚修纠正道。
“哦,可是你……”顾知微纳闷地转动眼珠子,“你拿你自己的钱买,不行吗”
她不是计较陆砚修花她的钱,是陆砚修的行为太异常了。
理论上来讲,送给喜欢的女孩的东西,需要通过别人送自己生日礼物时的途径来获得,多多少少有点廉价,对喜欢的女孩不够重视。
“你是舍不得给我花钱吗?”陆砚修反问道。
“……”恍惚间,顾知微仿佛看见一口锅从天而降,“当然舍得!”
强调完了,她朝着旁边的导购说:“把你们最贵的情侣戒拿出来。”
以为眼前的两人是情侣,结果从聊天内容听起来不是,判断失误,导购面上不显声色,迅速戴好手套,打开柜门,根据顾知微的要求,一口气拿了好几对戒指给他们挑选。
末了,导购讨好地询问:“女士,先生,这些成品还不算最贵的,我们品牌还有高级定制系列,两位有兴趣看看吗?”
“看。”顾知微拿主意地道。
“两位稍等我一下,我去拿图册。”
导购飞快地把图册拿来,一页一页地翻给顾知微和陆砚修看,并介绍首席设计师、资深设计师等等的作品,设计上有什么不同,各类材质有哪些特点,都具有什么寓意,下单后多久能拿到。
顾知微没用心听,自己负责买单而已,听不听无所谓。
怎料,陆砚修冷不丁地问她:“你喜欢哪款?”
“啊?”顾知微不明所以,“你是要参考我的意见吗?”
“算是吧。”
“你这不行,你应该去问你喜欢的女孩,送人就得送心头好。”
“她也快生日了,我想当成生日礼物送她,到时给她一个惊喜。”陆砚修指尖放在最满意的那款戒指的照片上,“怎样?”
“哥,你送你喜欢的女孩的生日礼物,是不是敷衍了点?”顾知微忽然想通了,陆砚修叫她出来陪他逛逛,像把自己当成军师用,“妹妹给自己买生日礼物,顺便让妹妹给自己喜欢的女孩也买一份,亏你想得出来。”
她教育地拍了拍身旁男人的肩膀,认真脸道:“钱和心意最好是都得有,那样,对方会很高兴的!说不定,你礼物一送上,对方就做你女朋友了。”
选择性地忽略女孩的话,陆砚修再次问:“你喜欢哪款?”
“送重要的人的礼物,不能以旁人意见为主,”顾知微翻动图册,用心去看,“你说说你喜欢的女孩,多大年纪,日常衣着打扮哪种风格?说出来,我给你综合去选?”
当军师这工作,她熟练得很。
就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要帮陆砚修追他喜欢的女孩。
假如在前世,她和陆砚修没结婚前,不要说给他当军师了,单是发现他有喜欢的女孩,她都得躲起来哭个三天三夜,整个人陷入巨大的悲伤。
幸好这辈子她不喜欢陆砚修了,做得到心如止水地当军师。
看了好几页,身旁的男人静悄悄的,没有回答她的迹象,顾知微懒得抬头跟他说话,用手戳他挨着她的手背,示意他快回答。
望着面前的这对年轻男女,导购听懂了他们是兄妹关系,同时产生一个疑问。
此刻,哥哥看妹妹的眼神,是否太过……
含情脉脉?
一想到这个成语,导购顿时怀疑自己心思龌龊了。
真的,也不能全怪她这样想。
实在是对方看他妹妹的眼神,专注得宛若全世界只剩下他妹妹在他身边,眸中蕴含着浓浓的情意,快要溢出来了。
业绩要紧,两人拥有是大客户的潜力,导购赶忙把心思放回到服务好两人,静等陆砚修回答了顾知微,记录顾知微下单的戒指。
“哥,你怎么不说话?”迟迟等不到身旁的男人开口,顾知微不禁催促道。
这时,男人终于说话了。
“比我小一岁,平时喜欢简单的风格,不喜欢华丽和花里胡哨。”
拿到了重点信息,顾知微很快锁定几款戒指。
她也喜欢简约风,这事对她来说毫无难度。
但定了哪款戒指,是陆砚修说了算的。
看陆砚修在和导购沟通,顾知微提前从包里拿出她的卡。
谁知,买单时有只大手比她先一步把卡递给导购拿去刷。
她略微凌乱地望向身旁的男人:“哥,不是说我花钱给你买吗?”
“你说的对,送喜欢的人的礼物,最好是自己花钱买。”说着,陆砚修再次和导购确认,什么时候能拿到戒指。
东西买完,自己的任务完成,和陆砚修走出了珠宝店,顾知微问道:“哥,那我回家啦?”
“只买一样东西就回去,不会觉得浪费了路上来回的时间吗?”
“……”
“来都来了,再逛逛吧。”陆砚修指了指上楼的电梯,“我们上去?”
“行吧。”顾知微勉强地应声道。
可能国人基因里就难以抗拒,‘来都来了’这四个大字。
反正她今天也没什么事做,逛一逛商场,当打发时间了。
“给我。”陆砚修伸出手,把女孩背着的包拿走。
陆砚修的速度太快,顾知微来不及反应,包就在他手里了。
有人帮自己拿包,她乐得轻松。
一连逛了多家店后,顾知微始终双手空空,陆砚修也是,只因他们选择了送货上门的方式。
路走多了,双脚难免会累,她提出找家餐饮店休息一会。
陆砚修并未拒绝她,和她来到一家咖啡厅。
坐了下来,顾知微边从陆砚修的手里拿回自己的包,边不忘吐槽:“哥,我发现你也挺能逛街的,走这么久,都不嫌累的。”
今天陪陆砚修买东西,像陪赵雅淇买东西,有些时候感觉没有尽头。
不过,两人有一点不同。
前者买完他需要的东西,几乎全给她买了,一股脑的买。
无论她用不用得上,他就只管买买买买,她让他别买了,他也不听。
“还行。”陆砚修翻开菜单,“喝点什么?”
“拿铁。”
“好。”
点单交给陆砚修,顾知微趁着空闲时间看看手机。
微信聊天列表的置顶栏,红色数字很瞩目。
赵雅淇给她发来消息,说:【震惊!你竟然和你哥逛街!】
和赵雅淇天天都联系,分享各自的日常,她出门前,随口告诉了赵雅淇,自己要去干嘛。
顾知微回复:【给他当军师来了,帮他选他喜欢的女孩的生日礼物。】
赵雅淇明显手机不离手,她消息一发送,立刻显示有了新消息进来。
【原来如此】
【说到这,你下个月也生日了!】
【大胆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
【不管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海里的珍宝,我将倾尽我所能去给你弄来!】
顾知微习以为常赵雅淇的夸张语气,但还是被取悦到
,浅浅一笑。
其实,这种时候说她的生日有些早。
因为她生日是下个月的30号,四舍五入离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太早了,下个月再跟你说。】
聊着聊着,食物就被服务生端了上来,顾知微暂时放下手机。
吃完东西,她瞥向窗外的天色。
天还没黑,称得上仍是下午时分,可太阳有落山的迹象了。
“哥,你还有想买的东西吗?”顾知微帮陆砚修算了算时间,“对了,你是去哪里看表演?买完了,从这去,来不来得及?”
“表演忽然没兴趣看了,我们等会回家。”陆砚修出来这一趟,重点不是看表演,一个人也不好看。
“嗯。”顾知微点点头。
从咖啡厅离开,两人下楼到一楼。
由于地下停车场满位了,他们车子停在地面停车场,车位离商场出口有一段距离,并且车子只能从这个出口开出去,顾知微为了少走路,选择在出口原地等待陆砚修把车开过来。
一个人站着无聊,于是她专注玩手机。
“你好!”
蓦地,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男声,顾知微抬起视线。
对方不止声音陌生,连脸也陌生。
她很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可对方长相清秀,干干净净的气质,看着没恶意,反倒面露腼腆,不好意思跟她说话的样子,她心里有了猜测,还是疑惑地问:“有什么事吗?”
“是……是这样的。”对方好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恕我冒味问一句,请问你是单身吗?”
猜测成真,对方是来搭讪她的,顾知微不意外,也不惊奇。
主要是从小到大,她被搭讪的次数很多。
她准备一如既往地说‘我有男朋友’,将对方打发走。
不料,在她要开口之际,一道冰冷并充满极强压迫感的声音传来。
“你找我女朋友有事?”
随之而来,还有她肩膀上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顾知微低头看了看,是陆砚修揽着她的肩膀。
“没……没事。”
对方听了陆砚修的话,愣了愣,而后仿佛落荒而逃地跑了。
扫视一眼对方的背影,顾知微抬手,想拿开肩膀上的那只大手:“哥,谢啦。”
互相帮忙打发搭讪者和不喜欢的追求者,他们以前就这么做的。
这次,陆砚修帮她把人打发了,对于他说的什么,她不在意。
她以前也会自称是陆砚修的女朋友,让别人知难而退。
然而,不知陆砚修怎么了,她拿不开他的手。
“哥,你干嘛?”顾知微昂首,与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对视,“松手。”
“你的桃花运不错啊,我走开几分钟,就有人搭讪你了。”陆砚修垂眸注视身旁的女孩,唇角微抿了一下。
“还说我呢,你的桃花运也很不错啊,我没少见人搭讪你。”顾知微说的是实话,她和陆砚修的桃花运是不相上下的。
“走吧,上车回家。”陆砚修迈起步伐。
肩膀没被松开,陆砚修一动,顾知微只能跟着动了。
坐上副驾位置,她认真系好安全带。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顾知微依稀感觉到四周的气压有点低。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低气压来自哪里,非常好辨认。
她望了望在开车的男人,脸部线条肉眼可见的紧绷。
一时之间,顾知微满头雾水。
走出商场前,陆砚修不还好好的吗?
怎么这会像生闷气?
她上下打量陆砚修:“哥,你有没有发现你变得情绪化了?上一刻高兴,下一刻就不高兴了,翻脸比翻书快。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情绪化的原因是什么?”陆砚修目不斜视地观察前方路况,缓声问道。
他不认为自己变得十分情绪化,是有时情绪实在控制不住,而这些情绪基本和顾知微有关,大抵是太想要得到,就会患得患失。
刚刚目睹她被其他男人搭讪,一想到其他男人打她主意,他很不舒服。
“……”顾知微本意是想吐槽,没料到陆砚修把问题抛给她,“呃……这……问了,你不说,我没有神通广大的本领,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能知道什么原因。”
之前过年,陆砚修就这么情绪化过,让人摸不着头脑,琢磨不透。
她尝试过问他,但他压根不跟她说心里话。
他不说,她能有什么办法?
就算说了,她也没什么办法。
情绪基本是靠自己调控的,外力作用不大。
反正,不是她哪里惹到他就行了。
第39章 侵略性强 一更
陆砚修没接她的话, 顾知微以为话题结束了,望着窗外的景物发呆。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遇到红灯, 车子停了下来, 陆砚修扭头对着她,深邃的眼眸似装着许多东西, 虽然什么都没说, 却又像什么都说了。
“?”顾知微严重不解。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陆砚修注意力放回在开车上。
刚刚那一幕,顾知微脑海循环播放。
陆砚修想表达什么意思?
莫非,他情绪化的原因是她?
顾知微倾身,凑近些身旁的男人,目光犹如x光把他照个透彻,直接问:“哥, 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不是。”陆砚修余光扫过真诚发问的女孩,“你别想歪, 我没生你的气。”
闻言,顾知微顿时放下心。
跟她没关系,她也别刨根问到底了。
是这般想着,但她隐约间捕捉到一丝信号,陆砚修不像说实话。
晃眼, 到了陆砚修生日的前一天。
夜色已深, 顾知微无聊地躺床上看手机,酝酿睡意。
发小群里聊得热火朝天,话题围绕陆砚修明天生日。
陆砚修没有办生日宴的习惯,也没有外出和很多人一起庆祝的习惯, 每年都是在家里度过,其他人无法当天给他当面送上祝福和礼物。
十二点一到,群里刷屏‘生日快乐’,并艾特陆砚修,她参与了这个话题。
就在她困得想放下手机了,微信提示有人添加她好友。
对方的头像,她有一点点印象。
打开一看,验证消息写着‘知微,是我,姜锦莎,你怎么把我删了’,顾知微面无表情地把姜锦莎加入黑名单。
去年她重生后第一次遇见姜锦莎,她想起自己微信有这号人物,就把姜锦莎删好友了,对于讨厌的人,没必要留着碍眼。
操作完毕,顾知微关机睡觉。
由于是周末,她惯性地睡到自然醒。
准备下楼吃饭时,门一开,陆砚修恰巧从她房间前路过。
陆砚修至今仍住家里,仿佛忘记了他在外面有房子,以前基本都是逢年过节才回家过夜的。
睡久了,脑子不太清醒,她声音也略微含糊,道:“哥。”
“嗯,跟我下去吧。”陆砚修随手帮女孩关上门,和她一起下楼。
一家人坐在餐桌旁,陆母问起儿子今晚都想吃些什么,要亲自为他下厨祝贺他的生日,陆砚修报了几道做法简单的菜。
陆母的亲自下厨,不止体现在晚饭,也体现在蛋糕上。
饭后,顾知微跟着陆母去了厨房,给陆母打下手。
说是打下手,其实她没有多少帮得上忙的地方,而陆母也不擅长做甜品,需要厨师的指点。
面对厨师的最新指点,陆母做了一会,预感自己做不好蛋糕,有些沮丧:“这蛋糕也太难做了。”
“阿姨,我试试?”看陆母无从下手,顾知微忍不住下手。
“好。”
陆母把手中的工具交给顾知微,成为打下手的那个人。
通过厨师的专业指点和亲身示范,顾知微感觉蛋糕不难做,一点一点地把蛋糕做好了,就是……
蛋糕长得普通,味道和口感她不敢保证。
“阿姨,要不,我们外面买个蛋糕吧?”顾知微边用纸巾擦干净双手沾染上的奶油,边建议道,“我怕我做的蛋糕,我哥难以下咽。”
陆母不想打击顾知微,可新手做的蛋糕确实不一定好吃。
趁着夜幕没降临,她听从了顾知微的建议,叫人在外面的甜品店买了个蛋糕回来。
于是,晚饭时陆砚修看见了桌上摆放两个蛋糕。
“怎么有两个蛋糕?”他问道。
并且,两个蛋糕对比强烈,一个一看便是出自专业甜品师的手笔,漂亮大气,另一个则平平无奇,细看,还有些粗糙,奶油都没抹均匀。
陆母解释道:“这是外面买的,那是你妹妹做的。”
“是的。”顾知微接话道,“哥,我做的蛋糕,可能很难吃。”
为了蛋糕的完整性,她没尝过。
避免陆砚修被‘伤害’到,她提前打个预防针。
“难得一见你下厨,还会做蛋糕。”陆砚修重新观看那个平平无奇的蛋糕,“看着不难吃。”
“要是真的很难吃,不能怪我。”顾知微对自己的水平没信心,再度打预防针。
“不会怪你的。”陆砚修剑眉微扬,顿了顿,“毕竟,让我们家大小姐下厨是非常难得的事,我只会感到荣幸。”
听着陆砚修的夸奖,也听得出他对自己的宽容,顾知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从小到大,她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没什么机会验证自己是否有厨艺天赋,万一把陆砚修‘毒害’了,那她唯有说声“对不起”。
今天晚饭是特殊的,在正式动筷前,陆母等人异口同声地唱生日歌。
陆砚修一许完愿,顾知微立马递上刀叉,叫他切蛋糕。
陆母和陆父都拿出了礼物,放到儿子的身旁。
见状,顾知微也拿出了礼物。
半个多月前,她是陪陆砚修去珠宝店逛过,定下了戒指,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没买单,那不能算自己送陆砚修的生日礼物,重新买一份礼物是有必要的。
把蛋糕切好,依次分好,陆砚修也依次道谢。
其他三人在吃蛋糕,他则在拆礼物。
陆砚修没切外面买回来的蛋糕,是切自己做的蛋糕,蛋糕一入口,顾知微不由皱了皱眉。
果然,不好吃,
勉强咽了下去,顾知微看向另一个蛋糕,为自己的机智感到高兴。
她道:“哥,我想吃那个蛋糕,你切?”
“好,你等等。”陆砚修已经拆完三份礼物,逐一试戴。
三份礼物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能拿来戴在身上的东西。
见儿子饶有兴致的模样,陆母笑道:“我和你爸的礼物,是专门去很灵验的寺庙给你求的。你今年本命年,该注意些。”
陆砚修从来只相信科学,但父母对孩子的爱,大部分时候是不可以用‘封建迷信’来概括的。
朝母亲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他拿起身旁女孩送他的腕表。
看到陆砚修在端详自己送的礼物,顾知微自知比不上陆母和陆父的用心,便没有说话,好在没一会他面上露出对礼物满意的表情。
不是她对陆砚修有意见或是什么的,近来她觉得他有点‘难伺候’。
这‘难伺候’,是一种道不清、说不明道不清的复杂感觉。
陆砚修好像希望她把他放在特别重要的位置上,不要随随便便糊弄他,得认认真真对待他。
思绪飘远,顾知微视线无意间和身旁男人的视线交汇。
男人眉目含笑地看了看她,就把视线收走了。
按理说,陆砚修的笑不稀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近来还觉得他有点古怪。
让她形容他古怪的缘故,她又一时精准形容不出来。
粗略形容的话,他似哪里变了。
思考会使人专注,顾知微也不例外。
陆砚修把切好的一块蛋糕放她面前,她思考还没结束,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别光吃蛋糕,吃点饭菜,不然,没到睡觉时你就饿了。”
提醒响荡耳边,顾知微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抬眼注视身旁的男人。
男人在往她碗里加菜。
算了,不要想了,先吃饭。
顾知微屏蔽杂念,吃起饭来。
但旁边的男人,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因为她嫌难吃的蛋糕,他吃了两块。
相比她和陆父、陆母,都是吃几口就不吃了,改吃外面买回来的蛋糕,陆砚修像尝不出好不好吃,吃哪个蛋糕都无所谓。
不得不说,陆砚修一直是一位很好的哥哥,对她照顾有加,也对她宽容。
否则,她前世不会那么‘胆大包天’,仗着他疼爱她,有恃无恐地逼着他和自己结婚。
饭后,顾知微没立刻上三楼,呆在一楼的客厅里。
一家人吃吃水果,喝喝茶,说说笑笑的。
陆母和陆父睡觉时间较早,两人差不多时就上四楼了。
剩下她和陆砚修,顾知微拿来电视机的遥控器,调换频道。
找不到喜欢的电视,她干脆放弃看电视,边起身,边对陆砚修说:“哥,我回房间了。”
“我和你一起。”陆砚修跟上女孩的步伐。
进入电梯,顾知微想要去摁三楼的按钮。
手一伸出,碰上陆砚修也想摁按钮的手,她指尖碰触到他的手背,下意识地收回手,转而盯着四周的墙壁看。
电梯是安装有镜子的,她无聊地看看镜中的自己长什么样。
陆砚修应该也无聊,和她一样照镜子。
她和他的视线在镜中交汇了,但交汇的一刹那,可能是密封空间,空间又太小了,他比她高了足足一个头,加上她近来还觉得他有点古怪,此时此刻,她望着镜中的他,注意力全被他吸引。
怎么说呢?
她年纪轻轻的,没近视,没老花,没其他眼部疾病,平时用眼勉强健康,视力是5.0,看东西是很清晰的。
但她还是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了,陆砚修看她的这个眼神,好熟悉。
熟悉到什么程度?
这是前世她在床上时常看到过的眼神,具有极强的侵略性。
她是不是看错了?
这辈子,陆砚修看她,哪来的侵略性?
她和他也不是在床上啊!
顾知微眨了几下眼睛,可镜中的男人的眼神没变过。
她情不自禁地侧身,抬头扫视与她紧挨站着的男人。
“怎么了?”眼前女孩照了会镜子,突然猛地盯着自己看,陆砚修不明所以,温声问道。
“哥,你……”顾知微眉头微皱。
女孩只皱眉,不说话,陆砚修生出些许疑惑,再次问:“怎么了?”
顾知微说不出话来,视线依然上下来回地扫。
那个觉得陆砚修近来有点古怪的问题,顷刻间,她有了答案。
就是……
陆砚修现在看她的眼神,和以前看她的眼神有很大的不同。
不同单指的是这辈子,不包含前世。
他以前看她的眼神,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润无害,夹杂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不像现在……
除开侵略性强,她竟看出一些柔情。
叮一声,三楼到达,顾知微条件反射地走出电梯。
“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手被抓住,与她并肩而行的男人还第二次疑惑地问她。
顾知微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心中默念‘大晚上的,我肯定是今天用眼过度,导致的眼部严重疲劳,瞎看错了’。
默念无用,她对上男人的视线,熟悉的侵略感又来了。
“我没什么,是……”顾知微假咳一声,掩饰自己当前的思绪,“看你脸上好像有东西,但我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犹豫要不要帮你拿掉。”
“是吗?”陆砚修不疑有他,在自己脸上摸了一圈,都没摸到东西,“你看错了吧?”
“应该是,都怪电梯里的光线太暗。”顾知微自然地圆谎,拿开陆砚修抓住她的那只手,步伐加快,把陆砚修甩在身后。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回想刚刚的画面,她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而被‘抛下’的陆砚修,疑惑并未消除,略感奇怪,看了几眼隔壁房间的门。
第40章 不像哥哥 一更
“心不在焉的, 想什么呢?”
约了顾知微出来,赵雅淇惯例地详细说今天的行程,等着她回应, 奈何说完了, 没听到她回应,她还满脸的心不在焉, 显然没听自己说话。
等了一会, 结果顾知微也没回应这句话。
赵雅淇不由拍了拍她的肩膀,音量稍微加大:“知微!”
肩膀传来重量, 顾知微一下子回过神:“干嘛?”
赵雅淇无奈道:“我跟你说话,你不理我。”
“不好意思。”顾知微有点头疼地扶了扶额,“你刚说什么了?”
“先不说这个。说说你吧,你是有心事吗?”赵雅淇横竖看顾知微,都觉得她有心事,似在纠结什么, 找不到答案。
“我没心事。”顾知微确实没心事,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
“那你是有烦恼的事吗?”
“也不算。”
“……”赵雅淇眼睛微眯, “我们谁跟谁,你还遮遮掩掩的?”
“准确来说不是烦恼的事。”顾知微喝了口手中的饮料,诚实道,“我是在想我哥而已。”
“你又被他发现你把他的微信置顶取消了?”赵雅淇第一反应是想到这件事,去年因为这件事, 陆砚修生过顾知微的气, 顾知微还买礼物去哄他。
“我没取消过。”饮料过于甜腻,顾知微随手扔到垃圾桶,“我感觉我哥最近怪怪的。”
前些天晚上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脑海始终被电梯里陆砚修看她的眼神被占据, 越想越乱,分不清自己是在前世,还是在这辈子,差点陷入迷雾中。
“哪里奇怪?”赵雅淇探究地问道。
“嗯……我感觉他不像我哥,像一个男人。”顾知微不知自己的形容准不准确,她这些天有刻意观察过陆砚修,他给她这种感觉很强。
当然,也可能是她感觉出错,闲得没事想多了。
“可你哥性别不就是男的吗?”赵雅淇懵了懵,“你说什么胡话?你不会大脑病变,神经搭错线,产生性别认知障碍了吧?”
“……”顾知微无语凝噎片刻,“你听不懂我的意思?”
赵雅淇茫然地眨眨眼睛:“应该是听不懂的。”
她想说自己听懂了,看到顾知微面上写满对她的无语,便改了口。
“即便性别一样,哥哥和男人还是不一样的。”顾知微尽量想用浅显易懂的词语来描述,但也没有太好的形容。
赵雅淇努力想去听懂,奈何脑细胞不够用,呈现出呆滞的表情。
顾知微认为不能怪赵雅淇听不懂,叹了口气:“唉,说不明白。”
“难不成你哥遇见不干净的东西了?表现和平时不同?”赵雅淇猜测道。
“……你后半句说对了。”顾知微细想,“他就是和平时不同,从过年起,他一直住家里,天天都找我,早上和我一起上班,中午和我一起吃饭,像诸如此类的事,还挺多的。”
一开始,她感觉像回到上学的时候。
关键是,时间久了,逐渐不像上学。
赵雅淇又懵了:“你们都住家里,还在家里的公司工作,凑个伴,有问题吗?”
“……”顾知微放弃跟赵雅淇说下去了,直接更换话题,“我们说回你刚刚说了什么。”
赵雅淇挠了挠脑袋:“你哥是不是恋爱给谈的?我记得我上个月初听你说过,你哥有喜欢的女孩。”
“他还没谈上恋爱。”顾知微尚未听陆砚修透露过已经恋爱的消息,倾向对方仍没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你哥的效率貌似不太行。”说着,赵雅淇好奇地问,“你哥喜欢的女孩,你知道是谁吗?对方很难拿下吗?”
“不知道。”顾知微对陆砚修喜欢的女孩一无所……
不对,她知道对方的两个信息,一个是对方比陆砚修小一岁,另一个是对方喜欢简单的风格,不喜欢华丽和花里胡哨。
“谁那么大本事,能获得你哥的青睐。”赵雅淇不是八卦,真的单纯好奇。
毕竟,打陆砚修主意的人太多了,各式各样的女孩都有,她好奇陆砚修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
“他不说,保密功夫做得很好,我撬不开他的嘴,我叔叔阿姨也撬不开他的嘴。”顾知微也好奇陆砚修这辈子喜欢的女孩,是不是他前世的出轨对象,可他就是不说。
不过,和赵雅淇这么一聊,她又不觉得陆砚修不奇怪了。
陆砚修有喜欢的女孩,她感觉他像一个男人,有一定概率是她受到前世和他结过婚的影响,无意间被前世的记忆混淆了认知,导致感觉出错。
“好神秘。”赵雅淇正色注视顾知微,提醒道,“说真的,你关注一下你未来的嫂子,对你是有好处的。”
“为什么?”顾知微不懂就问。
“你未来嫂子要是不好相处的人,还针对你,你怎么办?”赵雅淇没存心挑拨顾知微和她未来嫂子的关系,是人性如此。
说到底,顾知微不是陆家真正的女儿,连陆家法律上的养女都不是。
但陆砚修的妻子是货真价实的陆家儿媳妇,将来也会生下陆家的继承人,顾知微和她论起在陆家的地位,必然是后者地位高。
顾知微想了想:“以我哥的眼光,不至于……”
说到一半,她被卡住了。
人有时是很矛盾的生物,一面做得很好,另外一面就未必做得好了,道德水平说不定下降得厉害。
陆砚修是一位特别好的哥哥没错,可前世他婚内出轨,对方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他,还怀孕,这点来看他的眼光,真有可能找的妻子人品不怎样,是个难相处的。
“算了,人不能太贪心,我已经在陆家得到很多了。”顾知微无所谓地道。
“也是,陆家确实你对不错。”赵雅淇否认不了陆家对顾知微的好,这是有目共睹,不知内情的人从表面看起来,肯定以为顾知微是陆家的亲生女儿。
“是啊。”
话说多了,容易口渴了,顾知微拉着赵雅淇进入路边的一家饮品店,要一杯清淡能解渴的茶饮。
等待茶饮做好的期间,她接到陆砚修的电话。
“你怎么不在家?消息也不回我,去哪了?”
今天的确是周末,顾知微正常休息,但陆砚修不是员工,休息不了,一早就去公司加班了,现在他回到家,没见到顾知微的人影。
“和雅淇在外面,没注意手机。”顾知微如实道。
“好,你早点回家,我在家等你。”陆砚修叮嘱了一句,便把电话挂断。
从顾知微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赵雅淇随口问:“谁给你打电话?”
“我哥。”顾知微边回答,边皱了皱眉。
她不是对赵雅淇问她问题,而感到不高兴,是……
陆砚修说的那句‘我在家等你’,莫名有种被他查完岗,然后被他叫早点回去陪他的感觉。
像这种类似‘查岗’的电话,她并非第一次接到,但陆砚修以前极少说‘我在家等你’,可近期她就听得蛮频繁的。
“你哥找你做什么?看你眉头皱得啊!”赵雅淇太熟悉顾知微的面部表情了,对方随便一个不经意的皱眉动作,都难逃她的法眼。
“没找我做什么,就叫我早点回家。”顾知微把手机放回包里。
“天是亮着的,而且才下午两点。”赵雅淇面露不解,“你哥回家里住,难道给你设门禁了?”
“我没门禁。”顾知微毕业前有门禁,那是陆母给她设定的,陆砚修从未对她设过……
错,陆砚修这辈子没对她设过门禁,但前世她和他结婚后是有的。
想到这,她轻揉几下太阳穴。
或许是最近心思杂乱了,她想起前世的事比以前多了许多,也偶尔错误把这辈子的陆砚修和前世的陆砚修给重叠了。
“脑袋不舒服吗?”赵雅淇凑近顾知微,仔细观察她的面色。
“不是。”顾知微放下手,“最近事想得太多了。”
“想工作,还是生活?”赵雅淇抬头瞥向蓝天白云,“你要不要休息一阵子,放空放空大脑?找个地方,我们去玩玩?”
“工作。”顾知微说不了真话,“不太想出远门。”
“行吧。”赵雅淇不勉强顾知微,顾知微不像自己无所事事,天天想着如何吃喝玩乐打发
时间。
店员送来了茶饮,顾知微拿着和赵雅淇走出店外,进了一家室内摄影棚。
她们今天的行程,主要是拍写真。
赵雅淇有每年都通过拍写真记录当下模样的喜好,说攒着等老了后看年轻时的模样,她谈不上喜欢或讨厌,重点是陪赵雅淇喜欢的事情。
拍写真是费时费力的,光妆造都得一个小时起步,两人在摄影棚一待就是大半天,纵然这样,今天写真也没拍完,明天还得继续。
已是月明星稀的深夜时分,顾知微打了个哈欠:“困了,我回家了。”
“拜拜,明天见。”说完,赵雅淇看了看顾知微身旁的男人,“陆总,走了。”
和眼前这对兄妹都道别了,她头也不回地出去坐车。
顾知微余光扫掠半个小时前来到摄影棚的男人,道:“哥,我都叫你别来了,我有开车出门的。”
一个多小时前,陆砚修问她为什么还没回家,她实话告知他,她走不开,会在十二点前到家,结果陆砚修要了地址,直接就过来了,说接她回家。
对于他的举动,她怀疑自己是个低龄的未成年人,出了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下午打你电话,你也没说你这么晚回家。”陆砚修拿过女孩的包,“走吧。”
陆砚修来了,顾知微不好意思让他等自己太久,和赵雅淇都没卸妆。
因此,在路上她专注照镜子卸妆。
卸着卸着,她发现身旁男人多次视线往她脸上扫,仿若没见过她化妆的样子,虽然她平时确实不爱化妆,但他也不用看那么多次吧?
不止如此,他眼神中那股前些天她见过的侵略感又来了。
顾知微百思不得其解。
人可以一次两次地看错,没理由每次都看错吧?
快卸完妆了,就剩额头的粉底没完全擦干净,她边用沾有卸妆水的化妆棉擦额头,边扭头注视身旁的男人。
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感觉也出错,顾知微干脆直白的询问:“哥,你好奇怪啊,你干嘛老看我?而且你的眼神,像有话对我说?”
“看你是奇怪?”陆砚修趁着车况良好,快速扭头看了一眼女孩,“我不能看你吗?看你,不一定是有话想说,想看就看了。”
这话题一聊,似乎挺没营养的,顾知微选择结束。
到了家里,她和陆砚修直奔三楼。
然而,她准备推开自己房门之际,陆砚修叫住了她:“知微,你等等。”
“干嘛?”顾知微回头,疑惑地问。
“跟我来,我给你看个东西。”陆砚修示意女孩和他去客厅。
“什么东西?”
“来就知道了。”
“好吧。”
陆砚修让她看个东西,称不上为难她,顾知微改道,跟上他的步伐。
只见,陆砚修步伐停在沙发前。
沙发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到极致的小盒子,顾知微扫看了一下紧挨的纸袋,看到了上面的logo,记起这是她上个月初和陆砚修逛过的珠宝店的品牌名字。
陆砚修拿起小盒子,转身正面对着她。
随后,他缓缓打开小盒子。
一对简约又不失好看的情侣戒,闯入了她的视线。
“戒指是我下午回家时拿到的,你还记得我们上个月下单了这对戒指吧?”陆砚修问她。
“记得。”顾知微点点头,心里隐隐怪异。
陆砚修是拿戒指给她看实物和图册上照片的区别吗?
“你觉得实物怎么样?”陆砚修又问她。
听到这句话,顾知微心里的怪异消失。
可是……
他为什么眼眸一眨不眨地看她?
眸中似还有蕴含期待。
刹那间,怪异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