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和我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行星锁链 > 【全文完结】
    第56章


    金风送爽,天气逐渐转凉。


    白有仪心情也很好,好到她可以摘下帽檐,踮起脚尖,在地面旋舞一样。


    白有仪看见大腹便便巡逻的二经理,也不烦了,挥了挥帽檐,笑着朝老登打招呼,看见谁都乐呵。


    帮阿姨推垃圾桶,一口气能推十多米远,阿姨说完谢谢,她又像蝴蝶似的飞走。


    赚钱了!


    每天打开账户,持仓就是大红。


    白有仪喜欢红色。


    看见文红棉复习完再休息,抱着文红棉亲了一口。


    文红棉害羞:“白姐你——”


    “喜欢红红。”白有仪坐在保安桌前,捧着脸,朝着文红棉痴迷地微笑说。


    文红棉失语,无奈地摇了摇头:“白姐你赚多少了?”


    “今天又是7个点。晚上请你们吃饭。钱要花出去,才能收回来。”


    想着今天不是她每周固定一天的休息日,文红棉婉拒:“今天不行。要复习。”


    “那等你休息日,我们和小帅小周一起出去吃。”


    “好呀!”文红棉没有再客气,抱了抱白有仪,把白有仪的椅子一挪,她又开始在书桌上复习。


    小帅从门口走进来,递给文红棉一个文件袋,嚷嚷着,“红红,是不是你家亲戚来了?刚才有个阿姨叫我把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文红棉一头雾水。


    她打开文件袋,看了眼,是她需要报名的资料,前几日打了电话给表姐,提前帮她准备报名资料,让表姐十月前寄送。


    文红棉看了眼窗口,熟悉的苏E车牌号,有个女人刚拉开车门,坐上去,扫向佳玺小区大门的眼神肃冷,嘴唇不悦地下拉,但是眼神却往保安亭的门窗皱着眉头瞧。


    车内开车的男人说:“两母女哪有隔夜仇?你不是想来看她么?这会儿又生什么气?一天到晚又念叨她,来了,又不肯跟孩子说说话。”


    “你懂个屁。”女人瞪了眼车内的男人,“开车吧。走了,看一眼得了。”


    “那你把门关上,眼睛都瞪两分钟了。唉,要不我滴一声,我也想看看棉棉。”


    “闭嘴。不许出来打扰她。她还在学习。”


    文红棉疾步冲出去,女人装作刚要关门,看见文红棉跑出来,又冷下脸,关门动作放慢一百倍,在文红棉大声唤出“妈妈”前,女人关上车门的动作终于停止了。


    晚上。


    迟羽把迟澄叫到家中,迟澄从没想过成年后的某天能和弟弟温和相对。


    气氛很尴尬。


    迟羽递了一把指甲刀和修甲片,叫迟澄提前把指甲剪好,还给了一只护手霜,让迟澄保养手指。


    迟羽传授一些讨好女人的知识。迟羽想了下,迟澄什么经验也没有,第一次多半表现不好,会秒,女人的舒适度低,性质被打消,迟澄坐实秒男的印象,日后定会被白有仪不喜。


    但是迟羽


    并不想白有仪不开心,最近白有仪炒股赚了钱,心情好,迟羽并不想在和迟澄做/爱这种小事上毁掉她的心情。


    迟羽还是倾囊相授。


    迟澄冷不丁问:“你吃的什么避孕药?网上说这种药吃多了,男性很容易绝育。”


    “这个。”迟羽从茶几下拿出一瓶,“杀精失活的东西,你觉得能避免什么?难道你还想为白家填个一女半儿?你也配?”


    迟澄隐忍怒气,感觉刚才他和迟羽之间的和睦相处是种错觉,实际上他们还是处处较真。


    迟羽冷嗤,“哦。先说好,我肯定是要入赘白家,到时候我会改姓,你好好留在妈妈家,随妈妈的姓,继承家产吧。给白有仪诞种这种事,我觉得你不要妄想参与,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听见迟羽要改姓白,迟澄并不震惊,早几个星期,迟羽回家就在给迟雅君妇夫打预防针。


    迟澄问:“白有仪怎么说?同意你改姓?”


    “还没告诉她。等下次和她妈妈见面商量。”迟羽对正夫之位自信极了,“不然我和她生出来的女儿,难道要姓迟?你这不是害我和她离婚嘛。”


    迟澄:“……”迟羽真是疯了,都梦到结婚了。


    迟羽一看迟澄难以接受的表情,终于懂了为什么景邈是前男友,服侍白有仪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地位。这就是大环境下的男人思想,逃不出那套规则,难以接受为爱改姓。


    幸好迟羽很早读了美学,一些结构主义的理论,让他明白人不可避免在社会中被结构,人从诞生之初,学习语言的那刻,就被语言,社会建制等等所结构好了。


    看看迟澄,宋青熙,景邈都是很直观的例子,三个男人自诩聪明,还沉浸在他们是家中独子的身份里,故步自封,不像他,和粉丝哥有共同话题,得到了粉丝哥的终极指点。


    粉丝哥就是改了姓氏,纳入他老婆家族谱的男人。正是这一点,保证了总裁姐在外如何应酬,被花草拈惹,最终还是会回到有粉丝哥,有她和粉丝哥孩子的家里。


    以后迟羽,不,白羽和白有仪的孩子出生,自然也是姓白。


    迟羽扯开了话题:“这款对男性jing囊伤害比较小,你可以试试。”


    “听你的吧,你比较有经验。”迟澄表现出兄恭弟友。


    迟羽又说:“玩点花样,能提高她体验。这几样拿去,到时候戴上。戴哪里不用我说吧。”


    迟羽递了只皮质项圈和四指宽的钢环。


    迟澄摇头,默然不语收下,耳垂悄然红到滴血。


    晚上迟澄来到白有仪家里,景邈围着围裙在做饭,白有仪坐在餐桌上,乖乖发呆,等着开饭。


    迟澄一到,放下手提包,说:“这是怎么了?”


    景邈看了眼年轻男人,回想到几个小时前在名为【不做馋猫】群里收到的消息,迟羽拉了迟澄进群,告知今晚是迟澄来陪白有仪。


    景邈把锅铲炒得“轰天动地”,白有仪也还在发呆,没有动静。


    景邈解释:“看账户资金看嗨了,这会儿正在回忆金钱的爽感。”


    白有仪听见声响,回过神,朝景邈微笑:“还是小景懂我。”


    景邈翻了个白眼,内心喜不胜收,白有仪一句小景直接让景邈颅内高潮,爽翻了天。


    景邈想:当然是他最了解她。18岁就和她相遇,十年相伴不是谁都能代替他。


    迟澄道:“是不是该考虑开空单了?白白现在的钱够开几手空单?”


    白有仪又来了兴致,和迟澄讨论还不是时候,她金额少,没迟澄的多,开早了,保证金追加不上,到时候容易被爆仓。


    景邈再翻了个白眼,年轻男人争宠的手段真是拙劣。


    做好菜,景邈准备下楼,今晚不该他陪,景邈端上最后一盘菜时,欺近白有仪的脸,白有仪很自然地亲了一下景邈的脸颊,打发男人。


    迟澄黑眸内流溢的光彩渐敛渐冷,景邈洋洋得意,在白有仪嘴唇啄了口,摸摸白有仪的头发,景邈像正夫般招待二人:“你们吃好喝好,我先下楼了。”


    吃完,迟澄收拾完餐桌,去浴室收拾自己。


    白有仪抱着迟澄遗落在外的睡袍,敲了门,门一打开,男人露出被绳索打结的手腕,“进来,帮我解开一下。”


    白有仪懵着脸,被迟澄拽进去。


    迟澄的第一次发生在浴室,戴着项圈,用迟羽给的红绳绑了自己,第一次绑住自己献给女人,很不熟练,胡搅蛮缠似的绑了一通,解不开,还让手臂曲折充血。


    “你好笨。”白有仪帮迟澄解开手腕和胸膛前的绳索,嫌弃说。


    迟澄勾起唇角自嘲,不敢说,是他故意为之的技巧。男人太聪明了,会把女人吓跑,适时的笨一点,才可讨女人欢喜。


    “下次你帮我绑。”


    白有仪苦着脸:“我不喜欢这招。”


    “真的?”迟澄挑眉问,手指穿过项圈的拉环,缠绕在指尖,递在白有仪眼前,“不喜欢把我当狗用么?”


    白有仪咽了唾沫,牵扯着项圈前的一条银链,迟澄的头颅被拽到抬头可以亲吻白有仪嘴唇的距离。


    迟澄挑衅女人般一笑。


    白有仪一边说着迟澄没必要学迟羽和景邈的那些花招,一边吻了迟澄,迟澄还没说是自己也喜欢这样讨好女人,柔软的唇贴着他的唇珠,潮湿的舌尖舔过他薄薄的唇面,亲密无间的黏腻,迟澄厌恶被人触碰。


    本该恶心,尾椎意外地蹿上酥麻感,四肢百骸像是被温水包围,喘息着,迟澄失去一切理智思考,无神地垂头脑袋,将湿漉漉的下颌搭在女人肩膀。


    过了一会儿,迟澄的唇还在白有仪颈间磨蹭,整座身躯贴上来,像冬日里忍耐不了酷冷的小猫,身体也要贴紧偎依着让他安全的主人。


    以为是男人没经历过人事害羞,要适应一番,白有仪让他依恋地亲近。


    “抱歉,太激动了。”迟澄吻了下白有仪的耳垂,“刚才我不是故意。我平时自己都很少做,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说处男都敏感,很正常。”


    只是轻轻吻了白有仪的脖子,迟澄便陷溺进深潭,他尽量为自己找补,把劣势化为优势。


    白有仪低头去看,总共手上真正过了四个男人,除了景邈,每一个男人都这样快。


    处男都是这样跨过第一次么?


    迟澄的手指又抚上来,含住白有仪的耳朵轻咬,让白有仪忽略刚才的事,白有仪闭眼。她皱着眉享用男人,她认知到一个事实,男人表面再怎么清纯克制,私底下都是一样烧,各自有留下她的花招-


    新年。


    白温书的医院彻底走上正规,贷款还清到只剩十来万,再有一个月的利润,便能补足这份空缺。


    白温书想着老公一直在耳边念叨的诉求,是和女儿一家人出去度假,便打电话给白有仪,让她把四个男人叫着一起,举家出去游玩。


    白有仪倒是想趁着不多的假期,去攀雪山,可两位长辈肯定是不能陪她,于是选择雪山附近一个景区。


    礼貌地邀请了四个男朋友一起过年,大家纷纷表示计划可行,约定好时间。


    景邈每年都是和白有仪过,早已习惯待在白有仪身边,他家长辈一直奉行的是长大的男人就如泼出去的水,有份事业便可自生自灭。


    宋青熙征求了自家姥姥的意见,不回老家省份过年应酬,留在这边陪女友。姥姥一听宋青熙正式脱离单身,还是和救过他的恩人,自然同意,叫宋青熙和女友好好相处,她不是不开明的人。


    迟羽和迟澄是本地人,过年正是给诸多合作商,供应商联络感情的时节。【】迟雅君和迟父忙着去上海和闽南,香港等地,亲自拜会朋友送礼,当然也会洽谈下一年的合作生意,倒也没多少心思管小儿子。只是迟澄也要留在白城,不去应酬,要求放七天假,惹得迟雅君小小的不满意。


    白有仪在除夕宴上,和四个男人商量了一下,她们要陪长辈玩三天。最后一天她和迟澄,宋青


    熙去爬雪山,景邈和迟羽在附近景区陪她的母亲父亲闲逛。


    四个男人同意,心照不宣地陪白有仪喝酒。除夕夜,谁都不想独守空房,都想陪着白有仪过年。


    白有仪“微醺”,想着景邈今晚又在厨房大房姿态打压迟羽和切菜的迟澄,还指挥宋青熙颠锅,最后又将一桌菜的功劳抢了去,要她当众表扬他几句。


    趁着醉意,白有仪拍了拍桌,给景邈一张黄牌警告,立下威严,让他清楚家里到底是谁在做主。


    她这九十多平米,加上开发商送的阳台,总共一百来平的小地,还能变成皇宫大院,天天上演勾心斗角的宫心计?


    她是一个不喜欢权力制度的人,自然得废除封建大房制度,在她白有仪的家里,都是走进新社会的男人,必须人人平等。


    “你们每一个我都喜欢。”白有仪拍拍着胸口,眯着眼睛,嘿嘿地朝四个男人笑说,“今后,你们进了我家家门,那么我、我就是一家之主。我不喜欢不公正的待遇,跟了我的男人,呃,都是我家庭的一份子,我对你们不能说绝对公平,但是我会力求公平。”


    迟羽坐在白有仪身旁,立马表态:“白白,我不要公平,我要绝对拥护你。你开心就是我开心。”


    白有仪嘿嘿地笑,去摸迟羽的脸蛋,迟羽轻轻捉住白有仪的手咬了一口。


    宋青熙不屑地瞥向迟羽,被迟羽这小男生恶心到了。


    迟羽最得宠,受尽白有仪偏爱,就差改名成白羽被宠着了,迟羽当然不要公平。他就是不公平本身。


    宋青熙给白有仪倒酒,“我随意,我能坐在这里,和在座的人中龙凤过除夕夜,伺候白白,我觉得很幸运。”


    白有仪一听宋青熙的发言,感觉宋青熙比她玩得还抽象。


    “你也喝醉了么?”白有仪睁着大眼睛,眨眨眼睛问。


    宋青熙微笑:“我没醉,但是被白白亲一下我就会醉。”


    宋青熙侧脸,用手指轻点脸颊发嗲。


    白有仪正襟危坐。


    男人私底下也是烧到可怕,白有仪最近一个月,沉浸在宋青熙的手段和身体无法自拔,宋青熙不仅变狗让她骑,还让她坐着磨胸,花招太多,招架不住。


    她从他手机屏保的那束花发现,宋青熙是勾引她的云养狗。和云养狗切割那次,为了哄他,白有仪送了他一束花,花被宋青熙拍下来,成为了他的手机屏保。


    景邈知道白有仪刚才那段话这是在点他,眼看宋青熙发烧要白有仪亲他,喂了口白有仪的酒拉扯女人的注意力,告诉白有仪:“什么皇宫大院,少玩抽象,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这一嘴白有仪,三个男人都觉得景邈这毒舌还能留在白有仪身边,是奇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仗着是白有仪初恋,景邈在她面前真敢作威作福。


    果然白有仪不满意,一张红牌,拍在景邈嘴上。


    “出去。”白有仪指了门,“下楼,滚去你家。我不说第二遍。”


    景邈站起身,旋即扇了下自己的嘴,立刻道歉:“白白,我错了。我没有家,这里就是我家。你说我这嘴……”


    景邈自行掌嘴几下。


    “我这嘴它就是学不会过脑子。大好的日子,白白别生气,原谅我吧。”


    白有仪不太想收回,今天若是为景邈收回红牌开了先河,有第一次,就有下一次。此后,她一家之主的位置往哪里放。


    白有仪没说话,用沉默拒绝。


    气氛很尴尬,景邈傻站着无措。


    迟羽抚了抚白有仪胸口,叫她别生气,“白白,不气,景哥也是了解你嘛。除夕夜大家都很开心,一年的末尾,善始善终,给景哥一个留下来的机会,原谅他吧。”


    “对啊。景哥快说没有下一次。”宋青熙掩住嘴看笑话,心里乐不可支。


    瞧瞧景邈,这就是想当大公善忮的下场。


    迟澄勉强开口,为景邈简单地求情。


    一看一大家子都在为景邈说清,景邈立正罚站,白有仪叹了口气,大方地摆摆手,“坐下吧。今天都是看一家人的面子上,让你留下来。下次别说我玩抽象了,不懂幽默的人有难了。我这是乐观幽默,怎么能说是抽象?”


    得知还有机会留下,景邈为白有仪捶腿点头附和:“是是是,抽象界,不,幽默界少了你,便少了一颗冉冉崛起的新星。”


    “对啊。乐观幽默的人有福气,身心健康。”迟羽张嘴就是夸。


    迟澄附和地嗯了一声,感慨弟弟手段的高超。迟羽也同迟澄讲过,做男人就是要又争又抢,但不可抢在台面上,人多的酒局要给女人面子,做大方懂事男人,若是有任何不满,私下里在床上使脾气就行了。


    那样是情趣,双方都高兴。


    迟澄今日又学到了。


    宋青熙给白有仪配好一杯酸甜的绿野仙踪:“我想学习白白的幽默,都学不会。好了,明天就是新年,杯酒泯恩仇。”


    白有仪摇摇头,没说宋青熙的抽象远胜于她。


    她大手一挥,放过景邈,强调收回红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白有仪用吸管嘬着酒。


    不到一会儿,见底了,她做了一个手掌合十放在耳旁的动作,朝四个男人嘿嘿嘿地笑,可爱到像一只大白鹅摇摇晃晃:“鹅鹅鹅,那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开春后的一个月,王雯升职,被调往省公司。


    二经理因为假期主动申请留守小区,张罗组织着过年活动,想表现一番。小区内挂满张灯结彩的灯具,他却没管理好焰火炮竹问题,导致小区内某业主亲戚小孩临时来玩,将鞭炮扔在车主车底,炸翻保时捷和周边停靠车辆,惹出一场大祸事。


    消防及时赶到,处理了火灾。


    而社区主任对二经理批评教育了一顿,二经理垂头耷脑又面临被调走的问题。


    二经理这档子事,事发偶然。


    王雯没想到有两个经理的位置会空出来,她的决定做的很快。当晚就同经常联系的区域总经理联系,把白有仪的名字报了上去,夸了几句白有仪平时的行事作风,组织了多少次活动,还化解多次业主矛盾,是个做管理协调下属和业主需求的料子,让白有仪在她走后接手二经理的位置。


    区域总经理在人事APP上通过任职的申请很快就下来了,等王雯和二经理交接完工作离开,白有仪和一位曾经是管家的姐妹,便正式接手她们的工作。


    至于王雯姐听障人亲戚减税名额的事,便让白有仪不管,王雯和区域经理商量了,暂时减薪,亲戚不方便到岗,便挂一个名额。


    白有仪升职加薪,文红棉那边也收到了好消息。她初试过了,报考的是东北某985高校马哲专业排在全国前列,名师齐聚,而她的分数也很高,超过四百。


    这个分数,就算不能稳拿第一,也在前十的范围内。


    文红棉查分后,难得激动,拉住白有仪和小帅的手跳着转圈。


    白有仪真诚说了恭喜。


    文红棉又打电话,第一时间告诉她的母亲,再约定晚上三人出去聚餐,庆祝文红棉的成绩。


    白有仪丝毫不担心文红棉会飘,文红棉是那种考完休息三天,便又开始稳扎稳打,不骄不躁地复习复试内容的人。她也没有辞去工作,她告诉小帅,在没有收到通知书前,她都不会辞掉这份工作。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稳健,只为她的目标达成。


    过了几天,有辆豪车停在小区门口,有个穿着典雅的中年女性走下来,带了一些礼品过来赠给白有仪和小帅,文红棉恰好去地下停车场登记消防设施安全。


    中年女性把礼品放在保安室,说她是文红棉的母亲。


    白有仪让中年女性坐下,用对讲机呼叫文红棉回来。小帅和白有仪去外面巡逻,把空间留给文红棉和她妈妈,文红棉的妈妈在保安亭坐了一会儿,便开车离开。


    小帅用脚踢着冬日萧索落叶,魂不守舍。


    他听过文红棉在学习烦躁时,说自己母亲不支持她考研决定的事,每天大


    家一起喝蜜雪,吃外卖还一起拼单,点拼好饭,想方设法省钱存钱。


    小帅说运气也是实力,他挺羡慕富哥富姐的生活,之前还为一句“人家父母积累也是努力之后得来的财产,没什么不公平”和文红棉吵了一架。


    小帅一直以为文红棉和他家境一致,在他眼里,文红棉某些时候是偏激进的仇富青年,没想过文红棉的家境不错,一时心情复杂。


    不过,在文红棉大声攀住门沿探头问他,今天中午点什么外卖时,小帅那点别扭的心情又烟消云散。


    这个世界有真有假,有像二经理这样仅凭她人穿着打扮就判定对方钱财资产,谄媚轻蔑业主的人,也有仅凭一句话,一个场景断章取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人,也有白姐口中炒股的股友笃定一场输赢,固执己见,死不悔改的“赔钱韭菜”,也有像他这样,因为朋友的真实家境就感到距离遥远,暗自神伤的人。


    但又何必庸人自扰?


    在这个世界生活,要看太多现象的假面,不同的人看同一现象就会有不同的面向,现象向人展示它自身,本就多面。人的看法,来来去去,不过是蜻蜓点水的踪影,是一张张瞬时的相片,风过无痕,都不是现象的本质。真正真切的东西还是得自己多加感受和甄别。


    想到文红棉说过和她母亲闹翻,就算考上,家里长辈也不会给她出学费,她要自己攒学费,为了省钱,每次和他一起用券拼单。因为吃得少,总会从他这里分走一半干净的米饭,两人一起平摊餐费,文红棉从来都是把他当朋友对待。


    这就是真实。


    小帅憨笑到咧着嘴,小跑过去,欢乐道:“红红,今天我们点个辣椒炒肉吧!”-


    迟家,宋家的长辈倒是因为儿子们和白有仪的关系,在白有仪怀孕期间,来过白有仪家一次,想着能不能让白有仪的孩子随她们家的姓氏,要求提出来,最后不了了之。


    迟家长辈出门时,不太雅观。


    迟父劝阻迟雅君让迟澄就留在白家,有什么办法,事情都这样,生儿子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迟父这番话气得迟雅君推了迟父一掌,斥责:“还不是怪你,当年没出息,害我生了两个不中用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能气死人,都是赔钱货。”


    迟雅君走了,迟澄得回家哄两位长辈放宽心。


    迟羽工作清闲,作品展推了,专心留在白有仪身边照顾。


    宋青熙家的长辈一看有人比她们还激动,倒也保持体面。


    宋老太太当初想着宋青熙是大龄青年,能有个扶持终身的对象,一起过日子就不错了。现在她们的想法也没改变,即便一起过日子的人太多了,女方竟然还有三个男人,不过宋青熙倒是能忍。


    她听说白有仪怀孕,便来探望一下白有仪,看有没有需要她们家出力的地方。


    好在白有仪这几年赚了点钱,房价也跌到不能再跌的位置,买了小区内甩卖的别墅,让她儿子有个安身之所。


    宋老太太不用像四年前那样,看着一大家子挤在白有仪的公寓,连个落脚站着的地都没有,沙发上坐满长辈,亲家见面不大好意思,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白白,可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了,多出去走走运动。”宋老太太拍拍白有仪的手,嘱咐完也离开。


    白有仪是破腹产生下自己女儿,卧床一动不动过了三天,麻药退去后,伤口依然很疼。


    白温书和白父早先便放下医院的工作,在女儿在医院待产时,便和白有仪的四个男朋友,贴身照顾白有仪。


    由于女儿情感的特殊性,四个男友都不方便和白有仪结婚,没有取得合法身份,白温书便承担起来了亲属签字的责任。


    白有仪在进产房前,还喜滋滋说到时候有四个爸爸可以父乳喂养孩子,不愁孩子像她小时候那样吃不饱,一句话差点把白温书气晕过去。


    白温书坚决拒绝,哪怕用羊奶粉,米糊都好,这父乳都是吃激素药吃出来的,万一有个什么副作用,给她的孙女吃成大头宝贝。


    白有仪能下地后,便逐步恢复精神状态。迟澄扶着白有仪走了一会儿,白有仪坐回床位,怀孕生小孩,比她想象中,辛苦多了。哪怕诞下小孩,破腹之后,躺在床上修养,也要躺出褥疮似的。


    尽管四个男人天天给她翻身,按摩,但白有仪还是躺着难受,总想下床溜达,但是伤口又疼。


    迟澄把手机拿给白有仪玩,白有仪看了消息,没想到钟红琰给她打了电话。


    白有仪拨通回去,钟红琰问白有仪最近干嘛。


    白有仪说在医院。


    钟红琰关心:“生病了吗?仪妹,要多注意身体。”


    “没有生病,我在医院生孩子。”


    钟红琰大吃一惊,仔细一想,白有仪也没请她去吃喜酒结婚,怎么就未婚生子了。她知道白有仪有男朋友。


    白有仪不大好解释自己的家庭关系,怕钟红琰误会:“姐你别想多,我没结婚,你知道我也没打算结婚。我到年纪了,早点生小孩对我身体也好。”


    “是了。你想清楚去做就行。那你多久出院。”钟红琰能理解,白有仪也不是大张旗鼓宣告自己私事的人,她没问,她自然也不会说。


    “我才生十多天。”


    钟红琰震惊,一想到她找白有仪谈论的事,话到嘴边,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了?姐,找我有什么事?”白有仪感受到话筒对面的犹豫。


    钟红琰直说:“想找你创业,打算把资料带过来让你瞧瞧。真没想到你在这节骨眼,好好修养仪妹,女人月子做得好,身体素质能翻一倍。我就是靠做月子,那头疼的老毛病才没了的。”


    “别啊,姐,说说,想听。”一听钟红琰找她谈正事,白有仪来了劲。


    钟红琰不送外卖行业,积攒了一点资本,做了一年实体业开店,帮助别人做营销方案开店,赚了些钱,补了一半债款。


    恰好股市有个低点买入的机会,看到未来很强的确定性,钟红琰把钱投入,那次行情之后,钟红琰还完了债款还绰绰有余,说好不再炒币,钟红琰没有再碰币圈,安安心心做她的店,收益再稳当地做一些垄断龙头的价值投资。


    实体店生意不好之后,钟红琰关了店,又开始做期货,但只用现货,远离杠杆和合约,三年下来,竟然回到了她之前的巅峰,回想七年前的经历,这一条走回原点的路,钟红琰花了太久。


    今年开春,钟红琰偶遇很久以前跑外卖遇上带她跑路段熟悉小区的站长,站长五十多岁,叫钟红琰妹妹。钟红琰离开那一年,跑外卖这种体力活对她来说太吃力了,加上单价也过低,于是去应聘一个化工厂的工作,干到五十岁时,钟红琰被辞退了。


    平日里站长只能做一些零散的活计,钟红琰没有谈自己过得有多好,送走了站长。


    钟红琰日常关注宏观政策和数据,她不讨论结果,只谈论数据。十年前,参加基本医疗保险人数为3.71亿人,女性参加职工基本医疗保险人数为1.8亿人,女性就业人员为3.2亿,60岁以上就业人口占比8.8%,年龄越大。人在社会就越处于相对过剩的状态,维持生计很困难。


    钟红琰想到她曾经生孩子时,在医院度过的一段时间,每天都能看到来来往往,步履蹒跚的老人,多数是农村人口,没有职工保险,数着荷包里不多的现金,面对医药费用为难又拘谨。


    钟红琰便想她应该做点什么,她不能说很轻松地得到了一笔财富,但是相较于其他人而言,她的财富和做实体得来的财富是两个概念。她想了一晚上,最终决定她要重新去做实体,这次有了资金,她想搞点大的,能带动就业。


    刚巧,钟红琰丈夫的表妹,来到家里,诉说博士延毕的苦。


    钟红琰想到投资过的一个行业,也是她非常了解的行业,同样可以涉猎制造业,如果她有机会造生产下游配件,那么也可以提供一些重复简单的就业岗位-


    低空经济,白有仪想到很早之前,她也关注过这个概念,是那一年在政府报告里明确说明大力创业看重的行业概念。但其实这个概念就是题材炒作,市场向散户要钱。


    不过,白有仪也价投过一个处于低估值,年化增速近60%,但低倍PE的航空公司,一两年后,频繁做T,成本降到负数,得到了不错的回报。


    钟红琰一时间在电话内


    说不清楚,只是道:“你有兴趣的话,你做完月子,再来我这里详谈,或者我抽时间把资料带给你看。这行业发展了这么久,目前技术团队没有问题,比如GPS欺骗,高空噪音的问题,也有解决方案。”


    白有仪说好,但是不理解钟红琰为何邀她入伙,之后白有仪直言询问,钟红琰讲了自己想创业的初衷,白有仪的专长,白有仪对人对事的性格,适合带她的产品去见投资人。


    白有仪逐步理解她的目标,理解钟红琰为何选择她去合作。


    钟红琰只承诺了一句:“仪妹,我是用心去做的,你放心,我不会坑你。如果到时候不成功,我也会让你全身而退。”


    钟红琰也是同白温书一样,一言既出必定执行的女人,白有仪每次听她对行业的分析,都有种安心感,因为不是很有确定性的事情,钟红琰不会把分析的观点说出口。


    未来有机会和钟红琰合作,白有仪感到荣幸。


    挂了电话,白有仪感觉活力满满,迟澄在一旁听着,他知道白有仪很兴奋,就像当年两人第一次共同攀登雪山,白有仪牵住他的拉绳往上攀登时的兴奋。


    迟澄不需要询问就知道白有仪的决定。


    “扶我起来再走一圈。”白有仪把手递给迟澄,大有皇帝使唤太监之意


    迟澄劝告:“别走了吧,静养也是养。”看出女人的心思,迟澄再次提出意见,“我知道你想快点下床,我叫景哥今天给你多炖乌鱼汤,那个吃了伤口好得快。”


    “好啊。好啊。”白有仪开心说,“你把平板给我,我叫我姐把资料传给我,我在网上看看。”


    迟澄些许无奈地摇头微笑,把平板递给白有仪。


    白有仪月子做完,白有仪终于收拾好行装,回到自己家里。


    女儿白昭月夜晚爱闹,四个男人得轮流哄孩子睡觉,换尿片,喂奶粉。


    早上六点,白昭醒得早,饿醒的,要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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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羽爬起来给孩子冲奶粉。


    宋青熙则把孩子从婴儿床里抱出来,抱在怀里诓哄,宋青熙拿了只玩偶在家逗弄孩子开心,玩偶的鼻尖时不时碰一下白昭的脸颊,宋青熙柔声说:“昭昭,猜猜我是谁,嗯?我是宋爸爸。”


    景邈不满意,“宋青熙,说了多少次,你别玩偶贴女儿太近,毛绒吸到肺部不好。”


    宋青熙知错地哦了一声。


    迟澄做好早饭,叫一家人下楼吃饭。


    白有仪收拾好行囊,推着行李箱从电梯下楼,她今天得去苏省出差,去看钟红琰的小工厂,和她会面。


    吃完早饭,白有仪亲了亲女儿,同家里的男人们挥手道别。


    宋青熙握住女儿的手朝白有仪道别,眼里念念不舍,说:“宝贝,妈妈出门赚钱给我们买大房子,快和妈妈说再见。”


    白昭无法理解这句话,只是一巴掌拍在宋青熙嘴巴上。


    白有仪随后坐上去机场的车,心头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劲,好像天地无限旷远,只等她去迎接白云彩霞。她坐在车内,看向从天地之间升起的这轮火红太阳,绽放微笑。


    清爽的风扑来,好似这轮红日,也将温柔回赠于她。


    她与红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