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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白有仪抬起头,嘴角挂着乳白的奶渍,盯着宋青熙侧颜,躺回一旁的沙发,陷入一时的失神。


    “怎么了?”看白有仪不吸了,宋青熙关心地用手指抚走白有仪额前的碎发。


    宋青熙还不敢太触碰白有仪,他只是凭借运气上位做了白有仪的男友。他不知道白有仪是否喜欢他的触碰,白有仪和他没有太深的亲密基础,朋友基础倒不少,以至于白有仪一和他相认。两人便如同回到粉心上聊天的好友关系,无话不谈。


    但宋青熙要的不是这些,他要的是做白有仪的丈夫,恋人,情人,狗这些能永远待在白有仪身边的身份。如果白有仪允许,他想每天早上起床盯看她的睡颜,偶尔低下头全身藏在被褥里和她玩玩舌


    头躲猫猫的游戏。


    白有仪久久没回答宋青熙,脑子空空地盯着一个地方,爽到失神。


    宋青熙问她:“不舒服么?白白。”药还没擦,白有仪先吸完了。应该不是误食药物。


    白有仪缓慢像树懒似的摇头,“太……醉……了……让……我……醒……醒……”


    原来孩子打小醉奶。


    宋青熙低低笑了。


    这么容易被挑逗的白有仪,宋青熙是真没见过。早知道当初做云养狗时,他就应该更烧,直接把她约出来把身子送给她,不怕女人不负责。


    他一旦在现实中发力,略施魅女小计,哪轮得到卷毛哥做男朋友的存在?


    宋青熙曲起指骨,刮走白有仪唇瓣的奶渍,抽出湿纸巾,一点一点沾湿女人唇瓣,细致地擦拭,抽离纸巾时刻,不经意地用手指擦过白有仪的耳垂。


    碰到了。


    好开心。


    宋青熙满足了。


    他要的不多,白有仪给他一点点就好,真的,只要能陪伴白有仪,趴在她和她男友的房间,睡在床角做狗宋青熙都愿意。


    宋青熙把擦过白有仪唇瓣的手指含在嘴里,不停地用舌尖去舔吮,汲取手指上沾染着白有仪不多的滋味。明明什么气味都闻不到,宋青熙却彷佛嗅到白有仪发香的滋味。上瘾,迷恋,饥渴到摆脱不了。能得到即是一种天赐的幸运。好像他生来就是要做追随白有仪的狗一样。


    宋青熙很珍惜这滋味,他真的要的不多,白有仪碰他一下就能把他这条流浪犬喂饱。


    可是,白有仪给他太多了,太丰盛了,竟然让他成为了她的男朋友,家养的犬。


    虽然是一种宋青熙永远无法想象的方式,不过,宋青熙打定主意要去争取。


    宋青熙再用指尖碰了碰白有仪的脸颊,他只敢做这种小动作。


    “你和他谈恋爱,中午也会和他在一起么?”


    白有仪慢慢点了头,撇过脸,宋青熙注意到白有仪的耳垂难得染上粉晕。


    太可爱了。


    醉到上脸了。


    下次要存起来多喂喂她。


    “中午做些什么?”宋青熙轻轻将头颅靠近白有仪,歪头盯着女人的脸颊。


    “吃个饭,睡午觉,等上班。”


    宋青熙的笑声滚在咽喉里,假装看了眼表盘,忐忑地邀约:“时间很晚了,回不了他那里了吧。白白,在我这里也可以休息么?我不是要争什么,就是担心你回去休息时间上不充裕。晚上再回他那里,怎么样?”


    宋青熙说得温柔又在理,白有仪点头,找到沙发旁的靠枕,像颗被风吹倒的青草,栽倒在泥土,上半身躺了下来。


    白有仪阖目,开始午睡。


    宋青熙喜出望外,咬了下拳头,真不是做梦。


    白有仪愿意留在他这里。


    他还以为白有仪会含蓄拒绝,回到卷毛哥身边。现在宋青熙生出真的做她男友的自信。主要是她肯这么放松,那便是认定他男友的身份,这是情侣才有的感觉。


    宋青熙把白有仪放在沙发下的腿脚轻手托起,小心翼翼地拿掉白有仪的拖鞋,放在自己大腿面搭靠,为了让白有仪舒服,宋青熙捏着白有仪的小腿按揉,舒缓。


    白有仪没有睁眼阻止,拒绝被打扰休憩,宋青熙便知道可以做。


    他是她的男朋友了,做这些服务她的事本来就很应该-


    迟澄中午去了迟羽家。


    迟羽收到白有仪中午不回家吃饭的消息,这次没有兴致冲冲地开门,他在电子门铃前多看了一眼。


    看清是迟澄后,迟羽没开门。


    迟澄再次敲了几次后,迟羽装死。


    迟澄走出迟羽的小院,回头看见灰蒙蒙的身影在客厅落地窗前朝他摇尾巴,迟澄养的边牧又叛变了。


    透过客厅的落地窗,迟澄看到迟羽坐在餐桌前,独自一人吃饭的身影。


    边牧朝着迟澄张嘴,哈着舌头微笑,迟澄也噙着笑。


    白有仪好像不在迟羽家里,开车进门时,迟澄也看到白有仪不在值班室。


    站在迟羽排斥他进入的小院外,迟澄明悟,迟羽那天发神经来找人的原因-


    【白白,好奇怪,合作商叫我试用一件商单】


    【这个是什么呀?(图片)】


    白有仪下午快下班时,收到迟羽的消息。


    正要帮迟羽解答,白有仪点开图片一瞧,立马在手机揣入荷包内。


    文红棉正好把她晚上需要复习的书籍收拾好,放入书包内,从值班室门口路过,对着白有仪道别:“白姐,明天见。”


    小帅在岗台等文红棉出来,她们俩会一起去坐地铁,白有仪招手向二人告别,也说“明天见”。


    白有仪回去“宿舍”,呸,自个儿家的时候,才敢打开消息。


    迟羽发了一只带银链的皮制项圈,链子太长,工艺复杂,这一看就不是男人戴的普通项圈,很不正经。白有仪再往下翻,迟羽问:【金主妈妈说是饰品,可以哄女友开心,叫我试戴推广】


    【总感觉好害羞,还是不接这个广了,发出来会被男粉举报吧】


    下面是迟羽试戴项圈和胸链的视频,迟羽展露白皙结实的上半身,在午后灿烂的洒金阳光下,每一块肌肉如同湖面上的金子般漂亮到熠熠生辉,扣子夹在粉花上方,迟羽羞赧地低垂着头,不习惯地用手指去拨弄扣片。项圈之前还有一道铆接细链,有个方便手掌拉拽的拉环,真有牵狗溜着那意味。


    白有仪赶紧退出了视频,捂住了隐隐酸疼的侧腰,那处是肾的位置。


    不是,男人这么耍花招,女人真的会肾虚啊。


    【今晚还去朋友家吃饭么?如果不忙着去他那儿,要不要来我家?姜丝兔还没做】


    【白白,要哭了。这个扣子怎么戴上就取不下来?我是大笨蛋(哭)】


    【白姐!你下班了么?好疼……快过来帮我取一下!】


    【勒肿了,我自己不敢取。要不要打消防?还是去医院?挂什么号啊。要羞死了,因为这种事去医院。】


    白有仪根本不敢往下翻了,前一句是血气翻涌,后面白有仪憋不住想笑。


    她忙回复:【现在取下来了吗?】


    迟羽:【取下来了。】


    白有仪松了口气。


    【肿了】


    白有仪叹了口气,【晚上我带只红霉素软膏过来帮你擦擦】


    【难受,你来吹吹我就不疼了。吃姜丝兔么?我做了好大一份,留着你的呢】


    【这个扣子我掌握了窍门,想穿给你看(害羞)】


    白有仪想了想,捂住自己的胃,再捂住自己的肾,还是败给了胃:【我打扫一下房间,洗个澡就来】


    白有仪走近住户楼,看着自己十七楼的大阳台,花大价钱买的一个家,真给她搞成宿舍了-


    迟羽漱完口,鉴于白有仪和他商量,控制频率的原由,迟羽没缠得过分。


    才十点,白有仪便躺在床榻上抱着薄被,大咧咧地睡着了,头发散落在脸蛋旁,完全是被迟羽榨到喷不出一滴要不了其他男人身体的萎靡模样。


    迟羽在镜子里得意地撇嘴,检查自己的口腔,确定洗漱得非常干净。他笑了笑,拿着消毒柜里的热毛巾,打算给白有仪清理,擦拭。


    只是还没用热毛巾擦,迟羽就打消了念头。他去清理干净算了,是他发烧用嘴巴造作出来的,就该他用嘴巴去清理干净。迟羽四肢爬上床,卷曲栗色毛发的头颅埋下舔舐,白有仪拢住被褥的手掌开始胡乱抓捏,迟羽将那只手掌捉住,扣在掌心拿下来,按在自己的胸膛前。


    白有仪就着肌肉,便抓握捏捏,像是她睡前释放压力的汉堡包捏捏小玩具。


    迟羽抬眼上挑着眉,冲比他大几岁的女人瞪眼,轻轻在旁肉咬了一口,肩膀倏地被女人踢了一脚。


    见女人其实没醒,迟羽又无可奈何地笑。


    谁能想到平时比他稳重的女人,睡着后喜欢用手掌无意识抓握捏捏,小习惯很可爱,就像猫咪在信任的人类面前熟睡将粉蹼收拢张开。


    胸口不舒适,白有仪带给迟羽的感觉,疼大于麻痒,但迟羽很爱。


    把每一处都清理完毕,迟羽再拿出消毒柜的毛巾擦拭,拉下白有仪睡裙,抚平睡裙的每一寸褶角,仔细擦完,迟羽才丢了毛巾,关灯,躺回女人身边。


    想着还没到白有仪放工作假回家的日子,也就是说,还得和那什么狗屁男人见面几天,迟羽咬紧腮帮子气愤,生出难忍的烦躁。


    宋青熙的长相看上去就是一副狐狸精模样,天生的好似要给女人做按/摩/棒用。白有仪连他的烧都顶不住,哪里顶得住那种狐狸精的发/浪,必然比他还缠人。可迟羽无奈奈何,自认倒霉,那身材他的确没有,就算练出来,也得花个一两年时间。


    说他不忮忌对方身材是不可能,好货谁都会看在眼里。迟羽看过照片,也觉得宋青熙胸肌练到大得吓人,坠感十足,桃似的美型。


    气鼓鼓地咬了一下花心女人的脸,迟羽把白有仪吵醒,白有仪迷糊地翻了身背对迟羽,迟羽又赶紧上前,不安地环住白有仪的肩膀,半搂半抱地贴着白有仪不安。


    迟羽心想:“我要大度些了,不然管来管去惹她厌烦,最终还是留不住她的心。今日是宠我,谁知道明天会不会被新鲜勾走魂,去宠幸其他人?小区长得帅的男业主这么多,哪天万一再杀出来个小四小五,该如何应对。粉丝哥说得对。我得转换心态。”


    他今天晚上把她榨干了,就让她明天去那男的那里玩玩新鲜。


    迟羽和白有仪混迹一段时间,对她的体力了解不过,在他今晚这种高强度刺激下,顶多和那男的玩一两回。


    迟羽凑上头,亲吻她披散的长发,深嗅一口,他趴在白有仪摘下助听器的那只耳朵低语:“哼,明天就让他陪你吧。好好玩,玩够了才能安心回到我这里,知道么?”-


    见白有仪母亲前,宋青熙很忐忑,在镜子前选了很久的正装,总怕自己表现的不好。


    宋青熙面对白父还好,白父眉眼温和一位爱笑的长辈,和他聊过很多次天。


    从两人日常话语的讨论中,宋青熙很早就知道前台大叔没什么主见,总爱讨论妻子,平日家庭里的大决定都是妻子在做主。恰好宋青熙也渴望拥有这样的家庭,在不知道白父是白有仪的父亲前,他认为两人还算有共鸣,不然他不会听一陌生老头子叨叨家事半天。


    但面对白有仪的母亲白温书医生,也就是白家的一家之主,宋青熙踌躇不安。


    医生的职业习惯便要求其严谨务实,白温书又管理着一大家医院。从她和宋青熙第一次会面,宋青熙便体察到对方和自家那两位长辈是一类人,表面和善好说话,实则做久了决策方,性格强硬,坚守自己原则,异常有主见。


    他很怕讨这类长辈不喜欢。


    换好衣服后,宋青熙等白有仪开车来接。白有仪穿了一件淡紫碎花裙,披了长发,没扎马尾,脖颈上戴着宋青熙送的卡地亚项链。


    白有仪自从做了保安,平日里都穿制服,就算晚上出门也随性,一件潮牌宽松T恤了事。今天她穿的难得正式,真有要带宋青熙回家见家长的重视感觉。


    宋青熙在白有仪身后轻咳一声,唤道白白。


    白有仪便转头,眼前一亮,宋青熙穿了一身雪白西装,把额头露出来,像朵清纯白玫瑰,只要他不发烧发嗲,芝兰玉树的俊朗。


    白有仪扯了下脖颈的项链,“青熙,不介意我戴这条项链吧,到时候你提一嘴这是你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代表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在相处,可以么?”


    宋青熙温顺至极地点头,说项链本就是送给白有仪的礼物。


    二人开车抵达,因为是要见家长,所以到白家的时间很早,刚巧白温书和白父坐在客厅的餐桌上,两人抽空休息都起得晚,还在吃着早饭。


    白温书开门,见着宝贝女儿穿了她买的连衣裙,拉着白有仪的手,欢喜地捧着白有仪的肩膀旋转,手掌抚摸白有仪的鬓发,帮她掖在耳角。


    “我就说,你穿着肯定好看。这裙子我还买得便宜,打了三折。”


    “谢谢,妈妈,很舒服呢~”白有仪扑在白温书身上抱住白温书的腰撒娇。


    白有仪对这种清新风格的连衣裙无感,但总归是白温书前段时间用闪送,还搭了一些白父做的麻将鸡蛋等“干粮”给她寄送过来。她多少带点妈宝女的性质,即便二十八岁,还是会接受白温书闲心逛街买的衣裙裤子。


    穿她不怎么喜好的衣裙,只图为了让白温书和白父开心。


    白有仪挤出一个温柔笑容,朝白温书散发魅力似的,眼眉呈现月牙弯。白温书太了解女儿,多半知道白有仪内心在臭屁妈妈说她好看,捏着她的脸颊掐了掐,“装装的小宝贝,好讨人喜欢。”


    白父从屋内盛了碗汤圆,笑着说:“仪宝,回来得正好,快过来坐下吃早饭。爸爸做的汤圆,是你最喜欢的彩色小汤圆。”


    白有仪把含蓄有礼站着的宋青熙牵进屋内,二老才注意到那么大一高个在女儿身后等待。


    宋青熙把提的礼物放在门厅柜上,想介绍买的东西,哪知两位长辈不太在意,只是客套了句“小宋来就来,还带什么呢,先进来”。


    “青熙,也坐,一起吃早饭。”白父去厨房,热络地多盛了碗。


    宋青熙刚想说吃过了,但白有仪都没有开口拒绝,他说吃过了早饭,很像不识老丈人抬举,点头说好。


    汤圆是紫薯的紫,小米的黄,蔬菜汁的绿,胡萝卜粉的橘,五彩六色,白有仪吃得开心。


    稍后,白父收碗,一个人围上围裙,去厨房洗碗。


    宋青熙端坐在餐桌,局促紧张,不敢左右乱看。白有仪在餐桌上打开手机,专注翻看开盘前的利好利空消息,她还没建仓入场,最近市场很无聊,上不去下不来,她便只关注动向。


    白温书坐回沙发,打开电视,之前景邈也被白有仪带来见家长,没有对比倒能容忍。但有了景邈做模范,白温书隐隐有着不舒服的想法。


    同样是条件不错的富少,人家景邈第一天上门,就帮着她老公打杂,洗碗收碗洗菜做饭,还把一家人从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晾晒,积极表现得很。


    这个姓宋的上门女婿有点不懂事,说他憨也不憨,言谈还挺幽默讨喜,能说会道,但说他木讷也对,让她老公一个人洗碗,就这么干坐着,也不知道去搭把手。


    白温书握住手机,开始担忧。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少,拿什么本事伺候白有仪?再有钱,家政也比不上自家人照顾着心细,以后要是有了孩子,很多事能让育儿师去亲力亲为么?还不是得靠老公,得靠爱护自己的自家人来帮衬料理。


    白温书扫了眼白有仪和宋青熙的氛围,感觉女儿也没有多大喜欢这名现任男友,打算再等等,周祥观察宋青熙是否合适。


    这人真要是丁点家务都不做,不够贤良淑德。


    白温书想着今天就把景邈叫到家里,做个对比,敲打一下这愣子宋青熙。


    第52章


    白父洗完碗,也不怎么高兴。


    他第一次去参观白有仪和景邈在外地同居的租房,景邈做了一大桌菜给他女儿,全程不用他操心,哪还有他动手洗碗的道理。这很讨白父欢心。


    白父用围裙拭干手掌,去冰箱前绕了两圈,坐在宋青熙身旁,乐呵呵地撑着手问:“青熙,平日会做饭么?”


    宋青熙点头,他知道很多男生被女生带回家见家长,便有这关,立即说出自己平日会做饭菜,频次不高,不过味道还不错。


    提起味道,白有仪眼神终于从股票APP里挪开,她抬头佐证,“青熙很会做西餐。”


    白有仪说一句话,算是给宋青熙加码。


    “你家是别墅,肯定是请家政在打扫清洁?”


    宋青熙:“是的,不过我有洁癖,常常会自己做清理工作。”


    “那陪我去买菜,问问她娘俩想吃点什么?”白父抬手拍一下宋青熙的肩膀。


    白温书在茶几上用手机回复医院里的消息:“问女儿。今天是她回家,你给她做点有营养的吃。”


    白父点头,伸手去捏白有仪的胳膊肉,说她晒黑了点,看着精瘦精瘦的。


    白父瞄了眼老婆,见白温书没起疑心,她还不知道白有仪换职业的事,白父给白有仪打掩护,关心地轻斥:“夏天了,就别和朋友去户外玩,多热呢,不


    要到处跑了,容易中暑。”


    白有仪嘿嘿干笑:“好,我听爸爸的话。”


    白有仪很久没陪父亲逛超市,看着白父眼里总流露慈爱目光,白有仪想多陪陪他,自告奋勇要去买菜。


    白父想叫上老婆多观察宋青熙,但白温书婉拒,她说医院有事就不去了,手头有个低温烫伤的病人隔日需要湿敷换药。今天她没去值班,这会儿护士正在问她下一步情况。


    三人去了超市,门一关,白温书便给景邈拨了电话-


    白父叫白有仪开车去附近的农贸市场,没有选择去超市。


    超市的蔬菜和肉看上去精致,但很多不符合白父的做菜标准。白父每天和食材交手,时不时和楼下一些会掌勺的大叔聚在一起讨论做菜,很了解选品的重要性。


    一个男人会不会做菜,只需看他会不会选择食材,便能评判出来。


    白父清炒的蔬菜总是最鲜,最嫩,总有他挑拣食材的绝招。


    他炒瘦肉要里脊或猪腰附近的肉,做丸子要猪臀部肥瘦相间的肉,鸡要买农户提来的跑山鸡炖着才香,哪怕做碗鲫鱼汤,白父也有选大小,熬煮到浓稠发白的诀窍。


    询问完宋青熙平日如何挑菜,宋青熙认真回复需要特调的菜肴叫星级厨房的大厨给他私送,一般来自海外,但平时自己对付就会在商超选购。


    白父对宋青熙的评价再降一分,还是景邈和他在这方面有共同话题。白父在景邈和白有仪同居那年,教授景邈很多做菜的绝招,算是景邈的半个老师。


    不忍心对女儿的新男友摇头,白父只是叹息:“为什么女儿不能交两个男友?一个在家做饭,一个在外给她撑场面,这多和谐。他便不用事事担心了。”


    为了女儿的未来,白父还是教了宋青熙挑选各类食材。宋青熙拿出手机录音,还说回去会复习,请白父多教授一些白有仪爱吃和爱喝的,他好学着点。


    谨然好学的态度令白父对宋青熙的介意消散些微。


    想起女儿工作的事,白父还没和女儿对口风。


    白父让宋青熙去选他熟悉的牛肉食材,特地把外人打发走掉。


    白父兜里有张银行卡,前几天才去改成白有仪生日做密码。这是在白温书医院做前台,白温书发给他的工资,他平日没多少用处,给老婆孩子买几件衣裳,买些菜,每个月多少能剩一千出头。


    从白有仪大学毕业,不用偷偷塞给女儿零花钱,扩宽她的消费基础,至今攒了七八年。


    “白白,到爸爸这里来,和你说几句话。”


    白有仪乖乖站在父亲身旁,还以为父亲要偷偷说男友的缺点,结果掌心被塞了一张银行卡。


    “爸爸没攒什么钱,剩下的都是棺材本。你拿去花。”白父说得简短,叮嘱白有仪别投股市,这是她吃喝玩乐的钱,不是让她拿到股市砸钱赚钱的资本。


    “不用爸爸,我有。”白有仪推了出去。


    白父这辈子婚配给她妈妈,基本上就没工作几年。白温书婚后三个月便怀孕,医院工作忙,是白父辞掉工作在家考营养师证陪产白温书。


    他的时间要么是在照顾老婆,和老婆恩爱,要么是在照顾白有仪生活与学习,这辈子都付出在两个女人身上。


    白有仪高中之前,还会嫌弃白父没有工作,是赖着她妈妈的蛀虫,和别人家的爸爸不同,朝白父撒脾气,不喜欢和爸爸相处。


    但高中之后便懂事,体会到自己爸爸比别人家的爸爸更可贵,付出良多。白父在家照顾她不容易,白有仪不想到了他老年,还剥削他的零花钱。


    “你不是炒股亏了么?”


    白有仪惊愕:“你怎么知道?你告诉我妈了?”


    “她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她一天只关心她那个医院,连你在哪做保安都不知道。我也不会给她讲,讲了也是让她操心。”


    白有仪嘴巴长成O型:“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保安?你偷偷来我家看我了。”


    白父点头又摇头,把锅全甩在宋青熙身上,但又补了一句:“那时候我没同他说,我是你爸爸,他不知道,不是故意透露你消息。”


    白有仪嘴角弧度下拉,瘪着嘴很想咆哮:“他这么怎么嘴碎,好讨厌。”


    白父拢了下白有仪肩膀旁的头发,盯着白有仪的面色,“不怪他,是爸爸套他的话。拿着吧,仪宝,你当保安才多少钱一个月,爸爸的钱比你多。”


    白有仪还是把银行卡推阻回去:“不用。爸爸,我有其他渠道赚钱。我做了个炒股的自媒体频道,上赶着人给我送钱,一个月也有一两千。”


    “那还是少。”白父瞪睇白有仪,装作女儿不收钱他会生气,“看看你这黑眼圈,精神又不好,爸爸掏心窝子地心疼。”


    白有仪尴尬,黑眼圈纯属这几日迟羽在床上太缠人,她自制力不强,抵御不了那些花招,这才每天熬夜,精神不振,大腿肌肉酸软,失了精气,还步伐虚浮。


    白有仪握住父亲的手撒娇,“哪有。我这是交了新男友的原因。”


    白父臊得老脸一红:“那你要不换个工作?”


    “不用,挺好的。通勤又少,没烦心事,一天到晚走两步就找个地方玩手机,人都要废了。”


    白父刚想说两句,白有仪先拉着白父的手语重心长地宽慰:“等下半年,我那个副经理调走了,我上面的领导说调我上去试试。你别担心嘛,工作的事我自己会做主,我不喜欢谁来插手我。”


    白有仪工作学业从没让长辈做太多决定,白父知道她一意孤行的性格。说多了无益,只是叫她把钱收下,奈何白有仪不收,白父又把银行卡塞回兜里。


    宋青熙走了过来,白父装作什么没和白有仪说话-


    提了一推车食材回家,白父想好了菜式,八菜四汤,吃不完就叫白有仪打包回家。


    做饭时间不够,白父叫白有仪开车快些,他得和宋青熙着急忙慌地把菜做完。


    白父想起了景邈,如果景邈在,白父倒给景邈打杂,两个人配合,时间刚好。


    但宋青熙是给他打杂的生手,白父摸不清楚做饭时间。


    宋青熙很忐忑,手心紧张到全是热汗,白父是他学习的贤夫典范,他感觉白有仪有这么好的父亲,能看出对比,他很难依靠“贤夫”这条赛道,获得白有仪独属的青睐。


    但宋青熙也并没有打算放弃,他得跟着白父多看多学习,才能和普男拉开差距,再使出自己浪荡杀招,又让白有仪觉得照顾生活方面,他也在行。


    白父扭转钥匙,打开门,门内便传出一阵米饭混杂牛奶的浓香。


    白温书没在沙发,书房门关着,她应该在书房。


    家里沙发和出门前没来得及打扫的桌面都变整洁干净了。厨房里刀具碰撞菜板的声音停止,景邈从厨房探出头,朝着白有仪微笑,熟稔到和白有仪是一家人般问:“伯父,买了什么菜回来了?”


    景邈以为白有仪的新男友是卷毛,一看宋青熙上身玉立拉着买菜小推车,格格不入站在白有仪身后,整个人眉毛拧起,背刺和恨男的怒火涌上心头。


    景邈反而笑道:“宋总,怎么是你在这?”


    “景先生,你好。”宋青熙气质清和打了招呼,不咸不淡地回话。


    景邈呵呵在嗓子里冷嗤。


    白父看见景邈,说不出的欢喜,他来了,今天责任减轻不少,进门立马换了鞋,高兴到皱纹都泛出


    笑意:“小景来了呀,哎哟,我还说今天这菜何时弄得完。你和青熙认识?”


    白父看了眼景邈,再端量着宋青熙。


    宋青熙皮笑肉不笑说:“认识,生意上见过面。”


    景邈也笑,想到背刺哥把他利用完就拉黑,笑得狐狸眼冒出人神共愤的火光,“是啊,前段时间,我们还经常聊合作,我在找他投个项目,宋总中途把我甩下车。”


    察觉气氛不对,白父开始尬笑。


    这场面一看就是他老婆干出来的事,不然家里的门不会给景邈打开。景邈是不会无故上门,打扰她们两位长辈,彬彬有礼,分了手也不吵不闹一孩子。


    看着关上的书房门,白父大致明白,人是老婆叫来的。老婆是个体面女人,想敲打宋青熙得学着点,但嘴上不说,直接搬出表率。


    宋青熙很怕景邈干扰白有仪,戳破他身份,也怕景邈发疯把他吃药蓄谋勾引白有仪的事摆在台面上。不安的心思作祟,宋青熙悄悄去牵白有仪的手指。


    碰到白有仪有温度的肌肤,宋青熙勾着女人的掌心。


    白有仪非但没有甩开他,还轻拍安抚,宣誓主权般,反手搂住宋青熙的腰。


    宋青熙咬住嘴唇,白有仪碰在他后腰的敏感带上,放电似的酥麻。


    白有仪牵着宋青熙的手,进门,撞开了景邈的肩膀,坐在沙发上。


    白父不好说白有仪对待客人的无赖举动,溺爱地睨了女儿一眼,朝景邈抱歉一笑。


    谁知景邈并不生气,摸着被白有仪故意用脑袋撞疼的肩膀,痴痴地发笑,完全是一副白有仪肯碰他肌肤,愿意和他亲密接触的幸福模样。


    白父着实无语,搞不懂年轻人的癖好。


    宋青熙去找围裙围上开始洗菜,白有仪那么一撞景邈,他内心反倒别扭。他素来知道白有仪的礼貌,就算他那么过分地看待白有仪,白有仪好言好语,没对他翻过一次白眼。


    但是白有仪粗鲁地对待景邈,好像景邈在她心里是唯一不同的人,她可以任意践踏景邈,伤害景邈,如同知道景邈永远会原谅她一样。


    宋青熙想到景邈和白有仪熟知这么多年,心脏一点一点被腐酸浸泡-


    白有仪躺在沙发上,用手机剪视频。


    白父给她泡了一杯冰块的青桔果茶,看她没什么精神,还让景邈准备了一碗当归桂圆汤提气。


    景邈端出来时,白有仪在回复消息,没空搭理他。


    景邈默默回了厨房,大锅烧油起火,颠锅颠到火冒三丈。


    白有仪的账号逐渐有了粉丝,不多,才三千多个,每个视频的播放量不过一万。但股圈人群付费率转化很高,认可一个人的认知,不太介意花钱取经。


    白有仪开了知识问答后,一些人手里拿着被套牢的票想问她,冲个三十块钱会员,能提两个问题。


    白有仪每天上线就有四五个人提问,私信她的陌生人礼貌对聊,她也会耐心回复。有些人找她看了票后,给了买入卖出点,赚了钱还会给她发个小红包。


    后续白有仪打算实盘,把一部分视频做成会员观看,这样能靠付费,筛选掉很大一批无脑喷还每个视频都看一眼贡献点击的黑粉。


    白有仪回着消息。


    厨房里传来碗碟破碎声,宋青熙打烂了一个碗碟,匆忙去拿吸尘器。


    景邈淡笑讽刺:“这陶瓷碎片,宋总,别又给伯父把吸尘器吸坏了。”


    宋青熙又去找扫帚。


    天太热,在厨房做饭更甚,白父把自己的战场交给两位未来女婿去打点,偷摸进了书房和老婆说小话,打报告。


    景邈不紧不慢地展现颠锅技术,灶火开到最大,汤勺炒菜抡得呼啦呼啦,宋青熙完全是在他身旁打杂的份。


    看着景邈三两下用汤勺炒一个菜,八分钟烧出一个鲫鱼丸子汤,宋青熙抄着手端详着手艺活,想:这条贤夫赛道,没个一两年沉淀,他可能闯不进去。


    景邈做完一桌子菜,白父和白温书也从书房微笑着出来,白温书给景邈倒了杯热水,假装埋怨白父瞪了中年男人一眼,转头赞道景邈:“你说说,这事办的。做这一大桌子菜,我老公怎能让你一个客人这么辛苦呢?”


    “我应该的,伯母。”景邈弓背含腰,双手接过白温书倒的茶水,“我喜欢给白白做菜。”


    宋青熙在一旁愣愣站着,没什么表情,但明白白温书是在点他。


    白温书冲宋青熙介绍:“这是小景,仪宝的大学同学,开了家私募公司。我有个朋友手上有点余钱,正好叫他上门来见个面谈谈,没想到孩子太懂事了。”


    宋青熙很想说他也可以这样懂事,但回想景邈熟练的颠锅技术,不在后厨待个一两年做学徒,恐怕学不会那招。


    比不上,宋青熙也就闭嘴,转头去厨房给众人端菜,洗碗,拿汤勺和碗筷。


    白温书颔首满意,孺子可教,肯静得下心做事,服务她女儿,还有机会去培养。


    白有仪没管白温书怎么拿景邈对付宋青熙,横竖妈妈开心就好。本来就是为讨白温书欢心,才答应带宋青熙作为男友上门。


    想到迟羽,年纪轻,在长辈前是乖巧,但私底下对待她傲娇的模样要是被白温书瞧见,少不了又是被二老一通敲打。


    别说白温书受不了发嗲的闹娇的年下男,就连白父也会觉得迟羽不懂事,是小男生,配不上白有仪的成熟认知。


    白有仪几乎可以想象白父的腹诽:没什么阅历的年轻男生,不能照顾女儿,还要女儿帮衬他。


    所以白有仪暂时没考虑过带迟羽回家,介绍给长辈认识,关键在于真的定不下来长期男友是他。


    白有仪捧着景邈舀好的米饭,奶香奶香,蓬松的米饭表面还撒了不少黑芝麻。


    景邈坐在白有仪身旁,白有仪挪移位置,靠宋青熙更近,彷佛撒脾气,不想挨近景邈似的。


    景邈只是温和地笑,爱惨了白有仪的小动作,白有仪只对他这样,像个小学生和他怄气,是他独有的殊荣。


    白有仪总是可可爱爱的,想抱着她亲。


    但看着女人莫名其妙眼下有了青黑,又莫名其妙和宋青熙这等顶级烧货搞上,卷毛不敌烧货,一个星期不到就下线,景邈故意说:“白白,多吃黑芝麻,补肾。”


    白有仪后槽牙发痒,转头朝景邈眯着眼笑:“想在我家找死么?”


    白有仪一凶景邈,白温书便夹了一筷子菜在白有仪的碗内,覆盖住那团星星点点的黑芝麻:“仪宝,小景也是为你好。”


    宋青熙没插她们三人的话,坐在白有仪身旁,食不语寝不言,端的是文静娴雅的姿态,一副温温顺顺很会持家的大度男友模样。


    景邈装模作样东忙西忙,给白有仪盛上一碗汤,“乌骨鸡滋阴养颜。”


    宋青熙一看,伸手去夹了块他炒的牛肉丝,放在白有仪碗内。


    景邈半阖眼眸,冷冷地盯着牛肉丝,转头去夹了白灼虾仁戴好手套拨开,沾醋,心疼道:“哪个男人在给你做饭?做的什么垃圾,都把你饿瘦了,补充点蛋白质,白白。”


    白有仪没抬头,理会景邈,菜特别好吃。


    景邈嘴毒,动不动就吃醋,但是菜品是星级厨师都比不上的水平,很有自己的风格,酸辣可口,能吃是福,白有仪埋着头,开胃到猛猛吃。


    宋青熙沉下气,微笑着去夹一块锅巴肉放白有仪碗内,景邈筷子一撇,夹两块酸辣鸭放白有仪碗内,宋青熙夹鲫鱼丸子,景邈夹蒜泥时蔬,宋青熙夹番茄,景邈夹胡萝卜片……


    白有仪碗内的食物堆出一个小山包,彻底堆不下,白有仪嘴里还塞着一只墨鱼仔,捏着的筷子夹着烂炖牛腩。两个男人拿着公筷往她碗里搭积木玩似的造斜塔,还有没有家法了。


    白有仪赶紧咀嚼完,筷子一撂桌沿,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你们俩闹什么,我妈我爸还盯着呢,不认真吃饭就下桌,去给我


    洗碗。”


    宋青熙低头含蓄地抿着筷子吃菜,景邈闭嘴安静,不再叽里呱啦冒充营养师添菜。


    白温书和白父对视着,嘴角含笑,互相理解眼神里藏着的话。


    ——还是仪宝有气魄。


    ——女儿不排斥景邈做小。


    ——仪宝孤单这么多年,适合两个男人陪着照料。


    ——女儿这一碗水端平了,有风范,驭夫有道。


    第53章


    碗是两个男人抢着要洗的。


    白父没客套,真让两个小辈去做,他看着宋青熙主动收拾碗筷,做事麻利多了,比起早上来的时候眼里没活那傻样,白父感到欣慰。


    白温书打开书房的门,朝白有仪轻轻招手。


    白有仪看见母亲的示意,走进书房,白温书拉了条椅子让白有仪坐,神情严肃,有正事要同白有仪说。


    白有仪战战兢兢地坐下,思忖着宋青熙争宠的积极度比不上景邈,该不会因为这点露馅?


    白有仪在母亲面前扣紧双手,有点像初中生时期被妈妈发现在床垫下方窝藏颜料杂志和男身手办一样,眼神钉在地面,不敢抬头瞧。


    白有仪被白温书捉住了手,白有仪手一抖,差点在母亲肃冷的目光下全招了。


    但白温书只是笑开怀地摸摸白有仪的头:“仪宝,你好优秀啊。”


    “怎么突然夸我?”白有仪挠头,“哈哈,怪不好意思的。”


    “身边有人照顾,日子是不是舒服多了。”


    想到照顾,白有仪便想到不用吃“健身餐”,不用做家务,想到舒服,白有仪现今只能想到肾虚了。


    白有仪打着哈哈:“有点舒服过头了。”


    白温书扫过女儿的面色,做久了这份职业有一点不好,病人的情况全藏不住。白温书的火眼金睛一扫,仅是审察五官,便知道白有仪最近耽溺在男友身上了。


    白温书平和地商量:“宋青熙和小景都挺合适的。”


    “所以呢?”白有仪装傻。


    “妈妈和爸爸并不介意你交两个男朋友,下次一起带来吃饭,多点人也是热闹。”白温书表达态度,“我们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简简单单地希望,你身边有个男人打点你的生活就行了,有两个也是行的,一个家庭多个人多份力量。但是呢,也别让男人打点得太过分了。男人终究是男人。你晚上还是不要熬大夜了。”


    白有仪捂住脸,埋头害羞。


    被妈妈看出来了,她面子往哪搁。白有仪没法解释,这肾亏全是一个小男友造成的。


    但宋青熙和景邈刚才那么一闹,全让她家长误会了。特别是在吃完饭后,还双双拿纸巾在她家人面前,“爱不释手”地给她擦嘴角。


    “没关系。妈妈都懂,新社会嘛,不一样了,能理解的。”白温书宽慰地拍拍白有仪的头,“你比我享福呢,好好对待他们,都是两个贤惠男人。”


    听到贤惠两字,白有仪五官皱巴巴挤在一堆,她有苦说不出,哪里贤惠,私下一个比一个烧-


    宋青熙洗完碗,鉴于景邈在旁边,他提着神,紧绷地要求自己做好,没打碎一个碟盘。


    景邈在收拾剩余的菜,哼着小曲,把还能给白有仪打包带回家的食品挑拣出来。


    瞄了一眼景邈,不知道是不是男人受到刺激后强装掩盖脆弱,总之景邈的心情表现得很好。


    白有仪从书房走出,宋青熙也刚好擦抹完餐桌,白有仪勾勾手,让宋青熙随她进入卧室说悄悄话。


    两人把门一关上,景邈就暂停哼歌,神情暗伤。


    白温书一走来,景邈又泛起笑,白温书看着关着的房门,想到白有仪熬夜气虚这事,朝坐在阳台伺候花草的白父走了过去。


    片刻后,白父从在冰箱内拿了块西瓜,递给景邈。


    “小景把这半牙西瓜切了,给仪宝送过去吧。”白父用手掩了下嘴角,没拐弯抹角地指导景邈,“唉,仪宝在热恋期,你说这孩子,肾亏都显脸上了。小景还是你懂事,去看着宋青熙点吧。”


    白父拍拍景邈结实的臂膀,委以重任。


    一听白父也说白有仪亏空身子,景邈那个气上心头。


    他和白有仪在一起时,再缠白有仪,也从没让女人这么没面子被旁人看出身体素质。宋青熙这骚浪男人简直臭不要脸,发/浪发到白有仪都肾虚了,他可怜的宝,到底做做错了什么,被烧货祸害成这样。


    若不是在白家,景邈定要扯断宋青熙的吊。


    拿菜刀剁了西瓜,景邈单手拿着水果盘去敲白有仪门,开门的是宋青熙,白有仪吃撑了,正捧着肚子晕碳晕在床上。


    景邈灵活一曲身,挤了进去,白有仪看见是餐后水果,摆手道:“不吃了,肚子要撑破了。”


    景邈把西瓜盘往梳妆镜前的桌案一摆,利落地坐在白有仪身旁,握住白有仪的手,掐着她拇指和食指的穴位,让白有仪消食。


    白有仪不好拒绝,主要是宋青熙没不满意,他温顺地抖开床畔的薄被,用被角给斜躺着的白有仪盖着肚子。


    宋青熙指了一下床的一侧,“我可以坐么?”


    白有仪点头:“坐吧,坐吧,你是我男朋友,哪用得着这么客气。”


    宋青熙温顺地坐在白有仪身旁,捏着白有仪另一只手的穴位,默默无声,低眉顺眼,状似贤文淡雅,不争不抢。


    看着宋青熙这么装,私底下却烧到给白有仪当狗玩。


    景邈冷呵,问:“新男友换这么快呀?怎么不是那只卷毛,成了他?”


    白有仪砸了下嘴,不悦地看景邈,“你管家公啊,管这么宽?”


    “行行行,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我是管不着。”景邈蔑笑,转身,伸长手臂用牙签插了块西瓜含在唇瓣,叼着过来,要喂白有仪嘴里。


    白有仪一看景邈这么大胆,先是看了垂头温驯的宋青熙一眼,着急地推攘一下景邈。


    景邈被推,也没被推下床,反而栽倒在白有仪身侧,欺得白有仪更近,狐狸眼笑弯成月牙,继续搂住白有仪的腰,像是正得宠的佞幸,昂着下颌要把嘴里的西瓜送到白有仪唇瓣。


    白有仪真是没法抗拒,景邈太烧了,又在按揉她酸胀的后腰。


    看宋青熙无动于衷,白有仪迅速低头一啄西瓜,咬了一点含在嘴里,把景邈攘开。


    景邈被推下床,宋青熙彷佛听不见动静,充耳不闻,手指按着白有仪的穴位。


    景邈站起身,宋青熙才抬起头,放下揉捏白有仪的手掌。


    白有仪正要向宋青熙解释,自己平时不是使用暴力的人,纯属有的人犯贱,非要靠在她身旁。


    宋青熙垂着眼,驯良地问了一句:“白白,你渴不渴?”


    白有仪说渴,想着先把宋青熙打发出去给她倒水,再给景邈立一通威严,训斥他以后就算白温书叫他来也不许来她家。


    宋青熙得知白有仪说渴,淡淡低笑,抬眼瞥了眼冷眸仇视他的景邈,微微噙着唇,一点一点把衬衫衣襟解开,半直着身,挺着胸膛,凑在白有仪面前。


    白有仪视野被白花花的胸肌占据,目瞪口呆,还没说不,宋青熙一根手指点在她唇上,“嘘。”宋青熙俯身凑在白有仪颈侧,“白白,不是说渴么?喝一点点。”


    宋青熙捧住白有仪的脑袋,漏乃的粉樱便凑上白有仪唇瓣,挤入,白有仪张开手掌想推拒,但没什么力道,反而放在宋青熙的腹肌上。白有仪很勉强地含了一口,眼神光又往屋内另外一个男人瞧。


    在景邈面前做这种事,白有仪真不好意思,又很愧疚。


    景邈跟了她多少年,她内心清楚,她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但是景邈没有。她并不想景邈没有太多自我,把人生的精力输出在另外的她者身上。白有仪认为,每个人最好的生活方式都应当是自由的,不受外在拘束。


    白有仪喜欢过景邈


    ,自然希望景邈获得自由且快活的生活,而不是待在她身旁,成为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等待她,期待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永远为她环绕。


    注意着景邈的表情,白有仪想抽离,但是宋青熙环住她的腰,米尖顶在舌面上,用手挤了下,溅出来太多,白有仪抿着唇,没法躲香甜味道。


    景邈低垂着头,黑发被修剪得年轻,乌黑的额前碎发遮盖住眼帘的阴影,看上去有点阴翳沮丧。但他上前一步,没有拉扯开宋青熙,反倒抱住白有仪的腰,额头抵在白有仪后颈,轻轻地依恋地蹭了一下。


    白有仪被他蹭得后颈发麻。


    白有仪还是把宋青熙推开了,没有别的原因,不是玩不起两个男人,是害怕发展下去,她腰子疼。


    景邈靠白有仪更近,几乎想要把白有仪搂在他大腿上坐下,抽了张纸巾,给白有仪把唇瓣擦拭干净,厌恶地,精准地把纸巾球扔进垃圾桶。


    景邈摸着白有仪下巴问:“他就是这么把你榨干的?给你喂奈喝?果然是下贱男人用下作手段。”


    宋青熙额头青筋跳了跳,这么下作的技巧还是景邈亲口教授,连医生都是景邈推荐,这会儿说他下贱?


    呵呵。


    景邈也回瞪宋青熙,宋青熙这烧狗烧到不管主子的身体,那肯定是不行。如果不是白有仪真好这口,看见男人的奈就走不动道。他早就帮白有仪把烧狗逐出家门,今天这个威必须他帮白有仪立下。


    景邈冷眼看宋青熙,像看臭虫,“让你待在她身边,是让你把她身子惯坏的吗?她平时工作累,你就这么伺候她?当她什么男友,不如做小四,换我来当。”


    宋青熙一听这话不乐意,他和白有仪什么实质性行为都没有,每天就喂点水喝喝,从没不识大局缠过白有仪。白有仪说要走,他不会留她,还会给她理正制服领结,送她出门。


    宋青熙想到真正败坏白有仪身子的,另有其人,气也是不打一处来。


    “这罪我可不认。”宋青熙嗤笑,“哪只狐狸精干的坏事我不说。我现在就是她正牌男友,是不是白白?”


    白有仪露齿一笑,重重点头。


    景邈虚眯起眼睛,看白有仪不对劲,嘴唇还在砸吧,看上去有点醉奶。趁她没空扇自己耳光,景邈捧着她的头,让她半倚在胸膛上发呆。


    宋青熙立马把白有仪的头扶正,不让她贴着景邈的胸膛,摸了摸白有仪脸颊,宋青熙劝她醒醒。


    白有仪眼神恢复正常,偷偷瞄一眼宋青熙敞开的衣襟,脸上飘着红晕,嘴角上扬地垂下头,偶尔在景邈的瞪视下,去偷看一眼宋青熙,嘴角不自觉上扬。


    “换男友这么勤?把我也换上试试?”景邈抱着白有仪后腰,故意用胸膛磨着女人背部。


    白有仪打了个激灵,受不了地推开景邈,指着景邈鼻子训道:“你别在我妈我爸面前多嘴。什么换不换的,搞得我好像很花心,事出有因才和迟羽分手。”


    宋青熙点头认可,白有仪要是花心,早轮到他上位了。正是白有仪不花心,普通手段没法勾到白有仪,宋青熙才喜欢她。


    景邈去咬白有仪手指,“我才不会多嘴。我多听你的话。你不收我做男友,那你收我做小三吧。宋青熙当大房,我来做你养在外面的外室,怎么样?你肯要我,我就不介意其他人存在,卷毛你也可以玩,喜欢玩年轻的,我给你找新鲜。”


    白有仪捂住耳朵,听起来很诱惑,但不许自己被景邈荼毒。


    景邈很会教坏她,上大学时,她就是一喜欢涩涩有普通需求的小女孩,最多喜欢点强制爱,和景邈交往后,景邈勾着她玩什么控铯,如家,角色扮演,绳艺,滴拉,骑匈的花招。


    现在又让她享齐人之福,这对么?肯定不对。


    白有仪猛摇头,“滚滚滚。我不要你这种外室。”


    “那你要哪种?卷毛那类型?这几个月都没吃我,真的不想我这口?老腊肉有什么可吃的,那细狗也没让你满意吧。宝宝,还是我用手帮你爽一下。”


    景邈手掌要往下走,啪地一下被白有仪打掉。


    白有仪这次是真的怒了。


    景邈也太不检点了,宋青熙还在她卧室,是她名义上的男友。


    白有仪跳下床,蹲着身,在梳妆桌下的柜子翻找东西。宋青熙恨了景邈一眼,刚才谁是烧货不言而喻。


    宋青熙问:“白白,找什么呢?我帮你。”


    白有仪摇摇头:“不用,你忙了一早上,坐着休息。”


    找到自己以前玩足球的裁判牌,白有仪左手一张红,右手一张黄揣在身后。


    景邈一笑,他是真了解白有仪,白有仪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她要玩抽象。


    他抱着白有仪搭过肚子的薄被,用脸蛋去轻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嗅到白有仪的味道,景邈饥渴到发疯。


    “放开。”白有仪低喝。


    景邈揪着被子:“不放。又不要我当男友,又不要我当小三,我当狗,闻闻味道还不行了。”


    白有仪向景邈出示黄牌警告,“再说烧话,滚出去。”


    景邈乐呵呵地捉住卡牌,吻了一下,“这是谁送你的卡牌?谁陪你大学上足球课?谁在球场上为你摇旗呐喊?谁把歪了脚的你背回家,连衣裤都是我帮你洗的呢。白眼狼,刚吃了我嘴巴喂的西瓜,就让我滚么?”


    白有仪脸蛋一红。


    景邈笑得灿烂,白有仪出示红牌,拍在景邈贱兮兮的脸上,提着男人衣领,白有仪把景邈拽了出去,关上门前,还特意踹了他屁股一脚。


    关门。


    白有仪重新躺回床上,宋青熙问:“白白要午休了,我需不需要出去?”


    白有仪摇头,“不用,你跟他不一样。他是前男友,你是现男友。”


    宋青熙春风般笑了,抱着白有仪的头,给她按揉好似被景邈气疼的太阳穴-


    长辈见完,白温书没起疑心,反倒很高兴,白有仪身边有个人,恨不得宋青熙搬到白有仪家里去伺候。


    白父叮嘱了宋青熙一些白有仪的习惯和口味偏好。


    白有仪陪母亲父亲看了会儿电视,到了下午三四点,便要带着宋青熙离开白家。


    景邈也陪着,全程比较安静,没有在白有仪的卧室欢脱,临走前说让白有仪捎他一程。


    “捎不了一点,不顺路。”白有仪婉拒。


    景邈拉开车前门,手臂搭在车门,“顺路,我在你小区买房了。”


    白有仪眉头一皱,宋青熙也眉头一皱,白有仪问:“什么时候?”


    “就,就前几天吧。”景邈眼神飘忽,“反正送我一程又不会怎样,爱你白白,你最好了。”


    景邈闪进副驾驶,屁股焊在座椅上不肯挪走,白有仪无奈叹气,只能去驾驶座开车。


    宋青熙扣着景邈安全带,不让系上,“景先生坐错了我的位置吧。”


    景邈指了指后排,“宋总,先来后到,劳驾您去后座。”景邈一扯,从宋青熙手里扯出安全带。


    白有仪看了着急,几十万的车就让景邈这么糟蹋安全带,裙子腰包内掏出一张红牌,甩景邈脸上:“滚。”


    白有仪一说滚,景邈灰溜溜去了后座安静坐着。


    宋青熙含笑坐在副驾驶,自信地昂起下颌,他好开心,看得出来白有仪现在还挺宠他。


    宋青熙捡起车地毯上的红牌,擦干净塞回白有仪兜内,赞道:“这牌好用。不规矩的人还得裁判来罚下场。”


    白有仪嗯了声,“我也觉得,用处很大。”


    第54章


    迟羽蹲在地下停车场等待白有仪,蹲着的位置是白有仪上次带他来的车库。


    他蹲了很久,久到他烦躁地看了一次一次时间,都没有见到白有仪的车回来。


    大腿肌肉酸麻,迟羽时不时会站起身,舒缓肌肉的瞬间,下肢像打了麻药,没多少知


    觉。


    握住手机,迟羽浮躁地刷着社交媒体,一条接着一条。


    有一辆明亮车灯从他眼前驶过,地下停车场归于黑寂,车上的人不是白有仪,上楼之后,停车场内好像又只剩下迟羽一人。


    迟羽不敢去想周围环境有多阴深黑暗,他本来很怕黑,但又想第一时间确认白有仪和冒牌男友回家的状态。


    他只能专注祈祷:白有仪快回来,白有仪快回来。


    终于他看到熟悉的车影,还有车内的白有仪。


    迟羽站了起来,腿麻差点让他一屁股又跌回地面,迟羽索性坐下,不能让白有仪看到他的糗样。


    白有仪拿下钥匙,下了车,迟羽便扑过来,低着头黏糊地环住白有仪的脖颈。


    白有仪扶住迟羽的手臂,她习惯了迟羽的粘人,问:“怎么在这里待着?”


    “等你,为了早一点看见你。”


    迟羽注意到车后还有两种不同的脚步声,他没回头,有一种脚步声,肯定是宋青熙那个冒牌男友的。


    白有仪把迟羽的手臂拉下来,让他站好。


    夏天被人环抱住肩膀,就算在阴凉的停车场内,也会烦热。


    “不要。”迟羽还是要环住白有仪的肩膀,“我等了你四个小时,腿麻了。”


    迟羽敲了敲腿侧肌肉,好像酸麻到挪不动脚,必须要扶着白有仪的肩膀才能站稳,白有仪就没让迟羽撒手。


    “这是景邈。”


    “这是宋青熙。”白有仪同迟羽介绍道,堂堂正正地说明,“今天多亏了青熙帮忙,景邈是在我家遇上的,我妈妈找他有事。”


    三个男人在昏暗白炽灯下互相审视,宋青熙温良守序,知道迟羽在白有仪心中的分量,马上要脱离男友身份,正在惆怅,没有心情和另两个男人上演心机戏码。


    景邈嘴角含着笑,怨毒审评迟羽为绿茶卷毛。


    腿麻了就要扶着白有仪,那他一个多月没被白有仪翻牌子要死了,能不能让白有仪亲他。


    迟羽何时被两个男人审度过,两个男人忮忌他能肆意向白有仪撒娇的恨意浮在脸上,像刀叉似的刺扎过来。迟羽想翻白眼,但想到军师粉丝哥说他善忮这点得改改。


    迟羽便礼貌微笑,“两位好。”


    他一扫傲娇性格,主动朝宋青熙打了招呼:“多谢今天肯帮忙。”


    宋青熙生疏地嗯一声。


    迟羽再向景邈微笑,一派纯良不谙世事不参与男人纷争的模样,朝白有仪讨好般说:“上次我和景先生见过面的,我都认识。白白要不要先回宿舍休息,今天是不是很累了。”


    “有点。”只放一天假,白有仪很珍惜休息时间。


    迟羽松开扶住白有仪肩膀的手臂,始终站在白有仪身后。


    转头,白有仪对宋青熙说:“今天谢谢了,我真的很不好意思。要不我们先分手,改天请你吃饭。”


    宋青熙知道自己死到临头,脑子里一个挽留的招都没有,白有仪说一不二,他还能忤逆不成,他只能脸色灰白点头同意。


    迟羽轻拽一下白有仪的手,白有仪去看迟羽,迟羽便朝着两人道:“先不着急嘛,白白。你才带宋先生回去见伯母,万一下周伯母伯父还想见宋先生,这还要再麻烦宋先生。不如,先不分手。”


    景邈抱着胸,靠在白有仪车上,想看她们讨论什么事,听了个大概,便猜测出一截,多半是某个特殊原因让白有仪同卷毛分手了,选择宋青熙去假扮她男友见长辈。


    但卷毛说出的一番话,让他瞳孔微震。


    原来卷毛只是看着傻,私下这么茶,这么会来事?


    之前景邈觉得卷毛是个空有年轻体力的蠢货,没想到卷毛的正夫瘾比他还足,大房智慧甩他一大截,怪不得能抢走他的身份,景邈后悔,误判对手实力造成失误。


    迟羽说的话不无道理,白有仪也有这个考虑。


    白温书说出年纪大了,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她时,白有仪便想每周抽出一晚时间去探望家人,陪伴二老。终归二老才是她最亲的亲人。


    “这样对你不太公平。”白有仪牵住迟羽的手。她答应了只分手几天。


    “没关系。”迟羽半蹲扶着膝盖,昂头,笑得很开朗,真像只蓬松毛发的卷毛小狗,“只要你开心就行,我没有觉得不公平,你心里有我的位置就好。”


    迟羽迅猛地凑近,在白有仪脸上亲了一口,“你知道啊,我的一切都是以你为标准。你快乐就是我快乐,我不想你为难。暂时别和青熙分手吧,白白。”


    白有仪些微感动:“笨蛋卷毛……你太懂事了。”


    “你知道就好。”迟羽骄傲地昂头,余光瞥了眼宋青熙和景邈,朝白有仪说:“要不今晚我们去外面吃吧,我来请客,我们答谢一下宋先生和景先生。”


    白有仪盯着景邈手里提着一套餐盒,想了想摇头。


    “改天吧,家里给我备了今晚的菜。”


    迟羽点头说好,一切随白有仪的心意,他也没去接过白有仪的餐盒,要陪白有仪去宿舍。


    迟羽知道白有仪有掩盖,不让她为难是真心实意的想法,等待着白有仪说后续。


    白有仪看了眼景邈,景邈果然是一副不待见其他男人的脸色,白有仪冷脸说:“把食盒给我,我自己拿上去。”


    景邈抽了手,“我偏不。你提着多累。我给你拿上去。”


    “那走吧。”白有仪扣上车门,按了锁,景邈却没跟上。


    白有仪皱眉,景邈插着兜装潇洒说:“宝宝,你先上去,我在这吹会儿风。”


    白有仪丢给景邈神经病的一眼,地下停车场有个屁的风-


    迟羽一通操作下来,让宋青熙不得不折服。


    会谈恋爱的男人是不一样,宋青熙单身这么多年,没见过迟羽这种和女性亲密的操作。


    不能说目瞪口呆,但也深深皱着眉骨。


    怪不得白有仪很尊重溺爱这个正牌男友,沉迷在迟羽身子上。


    卷毛的确有他值得去学习的地方。刚才那点时间,不过七八分钟,迟羽笼统地说了五六句话,但小动作不断,不知觉间发嗲撒娇,一套操作下来制造了多少与白白的亲密接触。


    亲密互动清纯又不做作,还很贴心懂事,又不失去自身性格。


    本以为景邈是高手,没想到……白白身边,还有高手。


    宋青熙将逐一学习,掌握他们的优缺点,慢慢击破。


    景邈在一旁气笑了,笑着讥讽:“卷毛,你挺会来事啊。”


    迟羽没有展现攻击性,反而和睦说:“谢谢景先生夸赞。以后大家都是白白的身边人,我还是希望我们和平相处。”


    “你真把自己当根葱。”景邈情绪激动,“你是她的谁?谁要和你和平相处。白有仪,我不会让一根手指头。你们要么养在她家外面,不被我抓到,要么就滚出她和我的视线范围。我的人生没有妥协。”


    迟羽没再说话。


    终于懂了粉丝哥说的男人善忮没有好下场,怪不得成为白白的前男友。


    宋青熙琢磨到景邈成为前男友的原因,男人果真不能善忮,景邈占有欲太强,自以为是才让他自己落得前男友的地步。


    迟羽转身要走,他本身就厌男,和男人在一排过于别扭,除了白有仪,他们之前没有任何共同话题。


    宋青熙也要离开,景邈却握住手机,朗声:“站住。你们俩急什么,拉个群。都在白有仪身边,有些事我要嘱咐你们。”


    迟羽驻足,翻了个大白眼。这前男友大公瘾好重。


    但迟羽还是回头,平和心态,扫了景邈的群。


    “谁是群主?”宋青熙问。


    “自然是我。”景邈回答,“你们两个都是要去床上伺候她的人。教你们点美私知识,别让她看见,说你们长得太丑。这方面我在行,有资格,以前陪她太久了,什么项目都做过。”


    迟羽冷笑:“哦。是么?”最近陪她的人是我。


    宋青熙呵了一声,“那我也要建个群。迟少,面对面建群,数字XXXX,我们讨论健身护肤。”


    迟羽问:“你也要当群主?”迟羽不解,这两熟男好幼稚,大公瘾


    扑面而来的恶臭。


    宋青熙没吭声,加了景邈的群。


    迟羽想了想,给白有仪发了条消息,自己也建一个,把两个男人拉到群里。


    景邈和宋青熙皱眉,蔑视着年轻男生:“你有什么好建的?”


    “比不上两位大哥。”迟羽无所谓中又带了些矜傲的刻薄,举起手机,无需多言。


    聊天界面。


    【白白,你在哪】


    【到宿舍门口,正在开门。怎么了,宝贝?】


    迟羽自信地微笑:“她还会主动同我报备行踪哦。你们想找她的时候,也可以问我。”


    景邈快被迟羽恶心吐了,有女人撑腰是不一样,还来同他们秀。


    景邈不信邪发了一条同样的消息【你在哪】,没有得到回复。


    宋青熙也一样,聊天界面尴尬的空白。


    景邈替自己找补:“她肯定在开门。忙着呢。”


    宋青熙点头。


    迟羽无所谓地耸肩,景邈和宋青熙很快同意进群了。


    一看到消息界面多出来的三个群,迟羽厌男情绪犯了,恨起来,连自己也恨。他腹诽:三个男人三个都要当群主,要是再多加一个他哥,四人群得四个,三人群还得四个。


    天呐,八个群都不够他们玩的,太荒谬了。


    景邈更烦,公司里建的群本来就多,没想到私号群也多。


    “男人真是事多。”景邈锐评。


    宋青熙收了手机,颔首同意:“谁说不是。男人心眼太小了。”


    迟羽受不了同性明争暗斗的憎恨,疾步离开-


    晚间。


    迟羽找到粉丝哥,说了今日战绩,恶斗两小三。


    粉丝哥听完,感慨迟羽进步到能作为他得意门生:【你做得很对,当时确实该推掉正夫位置。】


    【两个小三虎视眈眈你女友,你要是接了这身份,他们俩合力勾引起来,岂不是把你这正夫架在火炉上烤?】


    迟羽:【是呀,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位置我守不住,那就是如坐针毡】【哥,你说得对,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她疼着爱着。】【现在我还挺喜欢当小三的】【男人做小三是门艺术,我还得修】【每天把她勾的没什么精力应付其他男人,我超有她偏爱我独宠我的幸福】


    粉丝哥:【你悟了】


    和粉丝哥聊完,迟羽去找迟澄。


    自从上次撕破脸又是打架又是对骂,迟羽和迟澄的联系属于老死不相往来,迟羽常有他哥已经进棺材安详躺下的错觉。


    【明天或后天你去找白白玩,把她哄开心】


    提到白有仪,迟澄及时回复:【疯了?】


    【我死了】


    【她前男友找上门,还有条成男烧狗在不要脸地追求】


    【我被分手了一星期了】


    迟澄:【嗯】【她明天几天下班?】


    第55章


    景邈在厨房热饭,他提了餐盒上楼。


    白有仪本不想放他进来。


    景邈脸皮足够厚,硬要把餐盒送到餐桌,送到了却不肯走,说白有仪餐桌灰尘多了,客厅乱了,要留一会儿帮白有仪打扫干净,自己家的房子得像个样子才行。


    还有热饭这种事千万不需要白有仪亲自动手。白有仪热完饭,还得洗碗,多麻烦的一件事,景邈必须要帮白有仪做了。


    白有仪拗不过景邈,心想也比较烦洗碗,交给景邈做是最好的。


    正好也想吃完饭,聊聊景邈在她小区哪儿买的房,买成多少价格,主要是对比比她买的贵还是便宜。


    白有仪便关上书房的门,离开饭还有些时间,她坐着看了一些关于期货交易的参考书。


    忽然想起很久没和韩梦肃联系,是时候关心一下朋友辞职后的近况。


    韩梦肃是媲美家人的存在,每次白有仪同二老问候完,都会想着同韩梦肃联系一下,同韩梦肃出门去玩,也会想该是时候关心家人的身体健康。


    电话被接通,韩梦肃那头时不时传来重型卡车压过马路的摩擦声,偶尔有几声鸟叫。


    白有仪问起近况,韩梦肃回答:“在学修车,哈哈哈哈,仪妹。我天天晒,晒成了黑娃……”


    那边传来韩梦肃爽朗的笑声,白有仪很少听过韩梦肃如此开怀的大笑,印象里的韩梦肃自从上班后,性格变得越来越严谨,特别是在某个公司做了广告总监后,韩梦肃对自己要求极高,事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每次出来玩,话题也围绕她的工作和压力。


    韩梦肃从客户的车胎后拔出一根钉子,好像不是冲着白有仪说话,在同她的客户沟通,“这里爆了,修不修?真空胎得打胶修。”


    白有仪还没来得及询问韩梦肃辞职之后的工作为什么跨度这么大,韩梦肃先说:“仪妹,我要忙个十几分钟,待会儿我给你打过来。”


    挂断电话,白有仪扫了一下期货通的数据,大约十分钟后,接到韩梦肃的电话。


    白有仪问她修的啥车。


    小帅就是汽修专业的专科生,白有仪听他说又累又辛苦,白有仪挺心疼韩梦肃去做辛苦的工作。


    韩梦肃嗓音开心,听不出劳累:“什么车都修啊,上次我带你去卖二手车那几个姐妹,我本来想跟着她们做二手车的生意,但是她们说合伙人够了,而且行情又不大好了,这变得也太快了。之后我看着修车还不错,她们介绍我到我老师这里来了。”


    白有仪惊叹:“肃肃,你好厉害!!!”


    听到好友夸赞,韩梦肃骄傲脸:“现在我能独立修个自行车,电瓶车了,这两样其实简单。刚才我还给一电瓶车换了胎。汽车我还没上手,跟着学,器件比较复杂,我老师叫我去报个专科去学点理论。”


    “肃肃,你说真的?”


    “没开玩笑,你姐我这下真要本升专了。”


    听韩梦肃逗她,白有仪咯咯地笑:“感觉你气血足了不少。”


    “是的。”韩梦肃认同,“我发现我还挺适合做这种体力工作,比待在写字楼强。我适合一个人单干,妈耶,比以前带团队做方案轻松多了,不用面对狗甲方,不用脸贴人家臭屁股笑。反正我规划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我老师说修车兼卖汽车配件,价格合理,不欺客的话,回头客很多。等我学会了,什么时候把你车开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太厉害了。”白有仪鼓掌。


    韩梦肃问起白有仪工作夜班还吃得消。白有仪说夜班习惯了,睡得就跟猪一样。


    她还说了自己准备炒股的事,韩梦肃没有劝阻她,只是叫她稳着点操作,又问了景邈还在发疯男病缠着她没。


    上次去创业座谈会,白有仪回来晚了,景邈没同白有仪打电话催,反倒是发了消息询问韩梦肃。


    “这狗崽子。”白有仪最讨厌景邈去打扰韩梦肃,两个人的事非要扯到她朋友身上,真想把景邈当沙包打几下。


    白有仪说了自己交新男友的事,把见家长这趴也和韩梦肃聊了,谈到白温书说不介意她交两个男友,白有仪感叹:“我妈还是走在我前面。”


    “那是。”韩梦肃也称赞白温书,“比我们多吃几十年饭的女人是不一样。你离享齐人之福也不远了。”


    白有仪不好意思地捂住脸。


    韩梦肃比白有仪还乐得开怀:“真的很棒了,我早就看出仪妹你是这块料。当年你把景邈还有那谁谁谁还有你们班班长,毕业时,三个男人安排坐在你身旁向你挑菜,敬酒,我就觉得你这人大气,有容人之姿。”


    什么三个,白有仪全忘了,根本没这段记忆。但是也不重要,她身边就不缺男孩子陪玩。


    “你知道我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


    白有仪点头,举起了食指,像带黑框眼镜的抽象表情包:“姐肯定知道啊。放心,我没打算和他们结婚,法律这块,我还是懂的,不是法盲。和八个男人同时办婚礼不领证,不犯法,但是有婚姻事实的话,姐还得被抓。我不跟他们同居,会打扰我炒股。”


    “哈哈哈哈。谁管你赘不赘个丈夫回家的事,我是说,你有兴趣和妻子结婚的话,可以把我叫上,帮我解决我家那两个大家长的催婚。”


    白有仪无语,怎么韩梦肃也开始玩抽象。


    “感觉你最近很开朗了。”


    “辞了工作我能不开朗?”-


    当晚,迟羽发来消息,意指明显让白有仪和之前的朋友景邈多说说话,没有缠着白有仪要陪她过夜。


    白有仪得知景邈买的房就在她楼下,距离她这么近的距离,景邈买了房居然不告诉她,背着她干坏


    事,监视她,白有仪将景邈痛揍了一顿。


    白有仪是出拳的人,没嫌累,景邈倒先累了,他躺在沙发上开始喘息,说好累,顶不住了。白有仪打痛了他,他好热,他要看伤口,景邈把衣服脱了个精光。


    白有仪看景邈还不知错,要发烧勾引,捏着拳头要再揍景邈一顿。


    景邈跑去拿出一段红绳,递在白有仪手中,贱兮兮地笑弯狐狸眼:“宝宝别急,绑着我打,更解气。来,再打几拳,往胸肌腹肌这儿揍。啊,宝宝,重点,别收着力度,快扇我一巴掌,往柰子这儿扇,抖胸给你看。宝宝,我真要被你爽死了。”


    白有仪什么动作都没做,景邈就要上天了,白有仪收了手,扶额苦笑:有些人贱到真拿他不知如何是好。打他都成奖励了。


    一看白有仪中计不打了,景邈又去把白有仪拉在沙发上坐下,给她揉手,揉腿放松。又去浴室端了一盆滚烫的热水,半跪在地上给女人洗脚揉脚。


    一边揉着脚,景邈一边想:其实他魅力还是在的,没有被卷毛狗比下去。他只要脱光,微微摆几个烧浪动作,白有仪咬钩睡他干他一晚上,简直是轻轻松松的事。


    他不勾女人的原因是女人被浪蹄子掏空身体,这一个星期得让她好好休息,好好修养身体。他和小男生不同,不会不懂事在这种时候跟她做。


    恢复两天正常作息,吃了些补品,喝了两天枸杞玫瑰滋阴养精的养生茶,白有仪精气神又恢复到之前生龙活虎的状态。


    下午六点结束下班,天还亮着,和文红棉打完招呼。


    刚出保安亭,看见迟澄一身白色运动装,单手插着兜,疏冷抬着下颌,站在树下等人。


    看见白有仪从保安亭走出,迟澄挪动了润黑漂亮的眼珠,缓缓转过身,用正面对着白有仪。


    “迟羽不在。”白有仪走过去说,“今天去送画,见买他画的客户。”


    “不找迟羽。”见白有仪不计前嫌来说话,那天揪着他衣领的事好像被她忘了,迟澄勾起唇角,言笑平和,没了那天对峙迟羽的冷漠。


    “我是来找你。”迟澄指了指远处他开来的一辆皮卡,“出去玩。”


    “骑行走么?去看落日。”


    皮卡上放了两辆公路自行车。


    白有仪有点心动,自从炒股失利,有了正式工作,她很久没同户外的朋友出去玩过。徒步,骑行,站在山水间体会人生感悟,离开她很遥远了。


    还在玩户外的时候,她也曾天南地北地游赏世界。节假日不开市,户外搭子的一句“出去玩”,像游戏机上的按钮,点击按钮便能触发白有仪全身的行动。


    “走啊!”白有仪总是热烈而浪漫地对朋友回复。


    可惜约她出去玩的人是迟澄,白有仪婉拒。


    “很累?”迟澄问为什么白有仪要拒绝,他“好像”没有错过白有仪眼里的光芒,“我可以下次在你方便的时候过来,今天是我打扰了。”


    迟澄没问白有仪喜不喜欢,因为他懂白有仪的喜欢。迟澄自认,白有仪和他是一类人,喜欢挑战,不喜欢拘束,但她在胆小的迟羽身边,得不到心灵共鸣的感受。


    白有仪摇头,“我不累。但我……”


    猛地,白有仪踮起脚,仰着脸凑近迟澄,迟澄意识到白有仪的唇离他的肩膀只有几毫米的距离,脚步后退,弹开身子一躲。


    差点就让白有仪的唇碰到他衣襟了。


    迟澄心跳加速,耳垂暴露出晚霞般的殷红。


    知道女人在逗他,迟澄不假思索地中招,所有动作都是潜意识下的不设防,他很害羞白有仪发起的进攻,那瞬间是被白有仪诈出心惊胆颤的诧愕。


    但又皱眉懊恼,他是不是反应过度,一副没开过苞的处男模样,好像和女人玩不起似的。


    “我……”迟澄最终没解释刚才的后退。


    白有仪皱着眉,回到原位,和迟澄拉开距离。好像确认了什么,但是白有仪没戳穿迟澄,迟澄邀请她的意图已经足够明显。


    “抱歉,我拒绝你的邀请。我得尊重你弟弟。”白有仪绕开迟澄,向她家的方向走去。


    “你们不是分手了?”迟澄追上来问。


    “是啊。分手了我也尊重前男友。”


    白有仪很有原则,迟澄哂笑:“所以不接受前男友哥哥的邀请?我和你的事,为什么要把他牵扯进来?”


    白有仪摇了下头,这不是牵扯谁的事,白有仪觉得是做人的基本礼貌。她又不恨迟羽,为什么要和迟羽最讨厌的人玩在一起。


    虽然迟澄长得很帅,和迟羽一样赏心悦目。


    看见红绿灯指示,刚好可以过马路。在迟澄还想说下一句时,白有仪倏地冲过了马路,天空上滑翔的白鹮似的,甩下迟澄,一溜青烟跑没了影-


    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


    迟羽:【@群主景哥回家,给你把晚饭做好了么?白白要好好吃饭】


    景邈:【催什么催?路上堵了一下,正在烧汤】


    白有仪:【我在(举手)饿饿】


    宋青熙翻了白眼,景邈怎么回事,居然让白白饿着,真是个废物。但是规矩不能乱,说好白有仪上晚班,才能让他给白有仪送饭。


    宋青熙阴阳怪气:【看来景总最近很上心事业呐】【不像我,我只在乎白白】


    景邈看了眼宋青熙消息,好绿茶的一句话。关火之际,景邈把宋青熙骂了一通,将他拉黑。


    迟羽没回复,很像恶毒咒骂景邈是个废物,机会给他都抓不住,长那么高个,营养没往脑子跑,全长在胸肌上。干脆晚上让他来陪白有仪算了。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怨毒忮忌不能闹到白有仪眼前,免得脏了女人吃饭的胃口。


    迟羽发了个微笑小猫:【白白辛苦了】


    白有仪:【刚才有个朋友要约我出去骑行,幸好我记得回家吃饭】


    迟羽没回复,知道是他哥,白有仪下班时间还是他透露的。


    白有仪没去,迟羽心里既是欢喜,又是嫌弃哥哥阴湿沉郁的性格没有性魅力,送上门,都没让白有仪看上眼。


    白有仪开了门,景邈拎着锅铲从厨房走出,夏天只着了件背心短裤,空荡荡的衣领展露雪白肌肤。


    景邈醋着问:“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白有仪去卧室换下制服,“烧你的菜吧。管那么宽。”


    “少跟不三不四的男人混,最近身子虚了,要玩也等补回来再去玩。”


    白有仪掏出桌上放置的黄牌,景邈变哑巴,乖顺回到厨房烧菜。


    宋青熙:【(微笑)记得回家吃饭的白白真棒,不能出去玩,不如晚上我带扑克牌来你家?】


    宋青熙:【@景邈一起】


    迟羽看着“一起”那两个字,捏紧了拳头,当他死了是吧。两个骚男人不带他玩,想用些败坏白有仪身子的3P手段绑住女人,想得美。


    迟羽:【怎么不去玩?晚上清凉,运动很放松。】


    白有仪:【是迟澄】


    迟羽没有丝毫犹豫:【那很好了,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我最近小忙,要交几幅作品给客户,不能陪白白】【白白快去玩,不用考虑太多】


    白有仪发了个表情摸了摸迟羽的头。


    迟羽不介意就好。


    宋青熙正要拉着景邈商讨迟澄是迟羽的谁,怎么一个姓氏,该不会迟羽请了救兵,找更年轻貌美的男生,来增加白有仪的新鲜度,想让女人多多夜宿他家吧。


    宋青熙危机感十足,发了消息:【景哥,今晚我吃了避孕药过来陪白白。麻烦你早退一下,不需要你莅临指导,男人的第一次很珍贵,我介意有其他男人在场】


    消息被


    拒收。


    宋青熙恨恨地咬牙,景公鸡这小气性子,迟早要把位置拱手相让给他-


    过了三天。


    迟澄又在白有仪下班前守住白有仪,这次他把两辆公路车从皮卡搬下,推在白有仪面前邀约。


    “去看落日。”迟澄简短说。


    小帅也有点姿色,平时对男人相貌敏感,一眼便注意上穿着清爽少男感的迟澄,他冲文红棉笑:“你看,又有帅哥来找白姐咯。”


    文红棉刚好收拾完书包,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迟澄,忙着下班。


    白有仪看了眼公路车,摸了摸器材,迎面吹过来一阵风,白有仪莫名想到骑行好爽。


    今天依旧艳阳高照,但相比前几日,傍晚的气温算是对下班晚归的人类手下留情了。


    迟澄做好了被白有仪拒绝的可能,但他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白有仪只要没和迟羽结婚,就有他的机会。如果白有仪和迟羽结婚,那更好了。


    最近他和迟羽的关系在逐步修复,白有仪像纽带,治愈迟澄内心龌龊的疤痕,让他和迟羽终于开始像一家人。


    迟羽的很多事,迟澄都有操心,哪怕迟羽在佳玺的别墅也是他买的。


    迟羽若是和白有仪结婚,他可以来操办婚宴,张罗购买新房,接新娘等等事宜。迟羽的新婚新房,他有出一份力,那白有仪身侧的位置,日久天长,迟澄相信自己也能占据一席。


    迟澄想到那荒唐场景,他对迟羽就不是横刀夺爱,只能称作二男共侍一女的佳话。


    “骑去哪里?”白有仪竟然没拒绝。


    迟澄思路被拉回,清俊脸蛋浮现淡淡笑意。


    “去看江水。不远,五公里,走佳玺背后的那条路上过江大桥。”迟澄先跨上车,已预备先行。


    另一辆车头上挂着头盔,护腕,护膝,公路车水壶架上还挂了一瓶水。


    迟澄准备很周到,说了句:“走。”


    “好呀。”白有仪把背着的卡通水壶撂在背后,踏上踏板,试了一下,便随之前行。


    迟澄说走就走了,他从不担心白有仪无法适应新车,好像他很懂白有仪的能力,他也没有等待白有仪。因为他知道白有仪很快会追上来,说不定会超越他前进。


    迟澄的车不错,21速专业平把,变速之后,速度超快。


    骑过几条街,路上行人减少,到了正在建筑高楼的待开发区,非机动车道上只有零星几位驰骋小电驴跨区回家的建筑工人。


    迟澄在前方领路,白有仪在他身侧骑行而过,风吹过短袖袖口,翩翩鼓起像展开大雁的翅膀,白有仪有了在天空自由飞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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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逐次变得低矮,接地的蓝色天幕露了出来,周围是青绿的群山,橘红烟霞如顺水漂流的绦带环在山间。


    白有仪从不知道距离自己家不远的几公里就有这样开阔的视野,美景不需要寻找,就在她回头一看的距离。


    “你怎么找到的?”白有仪问迟澄。


    “很早就知道了,开车四处溜达时,逛到的秘密基地。我想着一定有一天要来骑这条路。”迟澄浅浅含笑。


    迟澄没有告诉白有仪,那一天,明明是迟羽和他吵了架。母亲却把自己为她挑选的别墅赠给了迟羽,他不大开心,便来了这一带闲逛,漫无目的地散心,看到了旷远风景,于是决定把心中窒闷忘掉。


    白有仪笑了,一只手离了把手对迟澄竖起拇指:“你很有品。”


    这是最高的褒奖,迟澄难得露齿微笑。


    白有仪猛蹬了几脚,超越迟澄,甩掉了他,骑上跨江的大桥,视野再无遮挡,世界的各个面相向白有仪展露。


    天空浩远广大,白色云层浮在几万米的高空上方,一袭碧绿江水蜿蜒扬长,一缕晚霞浮泛在江水中央,一轮浩瀚落日悬挂,这一切构筑成白有仪世界的所有。


    大风吹来,生猛的凉爽,好似灵魂被风浪洗涤,剥去热躁,剥去浮华,白有仪舍弃了在意的金钱,在意的欲/望,不曾留恋过的记忆,她买来的住房,她时不时关心的股票,她的成就,她的落寞,她的不甘心,她看大千世界共情的喜悦和哀伤,通通丢弃。


    唯独留下她自己。


    双腿是滑翔天际的羽毛,白有仪变得像鸟,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里,只是风来了,她便要乘风而起。


    自由,


    是白有仪唯一的感受。


    她回头望了眼骑过那条江水,像是她来时路,路上还有哼哧哼哧上坡的迟澄,再远处,还能隐隐看见她家冒头的高楼。那里有她的家,有爱着她,无限纵容她的人组成的家。


    不过,白有仪都不在意了。


    她微微一笑,心里默念:再见我的家,再见我种的花,再见景邈,再见迟羽,再见宋青熙。


    最后,白有仪朝迟澄招了招手。


    迟澄用手指拐了一下,指了个方向,示意白有仪先行一步,他随后追到。


    白有仪扭头,下坡。


    远处的远处,是她从未抵达过的邻城县区,有山,有水,有桥,有火车经过的隧道,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她从不畏惧,只是决定一如既往的前行。